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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國公府, 靜安院
周氏坐在軟塌上，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顧嬤嬤瞅了瞅自家夫人的臉色，輕輕嘆了口氣, 道：“娘娘性子良善，定是娘娘大度, 幫著緒之少爺在太子殿下面前說了好話，緒之少爺和姜姑娘的婚事才得以繼續，甚至, 有了這道賜婚的旨意, 得了這份兒體面，叫旁人也不敢因著緒之少爺離了咱們安國公府便看低了他去。”
“夫人，這是好事，奴婢尋思著，娘娘這是替夫人您這個當母親的著想呢。”
周氏聽她這麽一說, 眼淚終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她帶著幾分哽咽道：“我，我只是覺著對不住姌丫頭，也不知那孩子覺著委屈不委屈。”
“說我不記掛著緒之這孩子是假的，可我知道傅氏做下那樣的事情，害的姌丫頭在謝家受了那麽多年的委屈，緒之卻是在安國公府錦衣玉食，享了姌丫頭該享的富貴和尊榮, 只這一點, 我這當娘的就不該繼續記掛緒之這孩子，要不然，便是對不住姌丫頭。”
“可人非草木, 我將他養了二十多年，雖則嘴上不說, 也不敢說，可夜深人靜時心裏頭哪裏會不想他回了謝家是個什麽處境呢？”
周氏拿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淚，喃喃道：“如今這道賜婚的旨意下來，我心裏頭才踏實下來，卻是愈發覺著對不住姌丫頭了。”
周氏的臉上有幾分不安和愧疚，她看著顧嬤嬤道：“你說姌丫頭若是知曉我這心思，會不會覺著我這個當娘的偏心，會怪我？她當初，就是受了傅氏偏心的委屈。”
顧嬤嬤聽她這樣說，連忙搖頭道：“怎麽會？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且自打緒之少爺回了謝家後，不管夫人心裏頭怎麽想，也沒在人前提過緒之少爺一句。在娘娘面前，更是半句都不敢提緒之少爺，就怕惹得娘娘難受，叫娘娘心中委屈。這已是盡夠了，過去的那些母子情分不是假的，夫人還能將自己給逼死不成？”
“如今賜婚的旨意下來，緒之少爺得了這門好婚事，娘娘也因此得了賢名，叫京城裏的人稱讚娘娘的大度寬容，這便是極好的結果了，夫人該放下心來，好好的過日子才是。”
“娘娘此舉便是決定往前走了，夫人這個當母親的也該如此才是，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聽顧嬤嬤這般寬慰，周氏點了點頭，道：“對，是這個理，倒是我著相，一味鉆了牛角尖了。”
周氏說著，拿著手中厚厚的嫁妝單子，道：“這些嫁妝我也張羅了好些日子了，只是不知道，該怎麽拿給姌丫頭才好。當初姌丫頭進宮時，我只出了個添妝的份子，沒正經給姌丫頭置辦過嫁妝。如今她認回了傅家，該給她的就不能少。只是，她如今當了太子嬪，身份貴重，腹中有有了孩子，又才剛認回傅家，我若這個時候拿給她這些，會不會叫她覺著母女間太過客氣生疏了。可我若是不給，又覺著連這點兒補償都不能夠給了姌丫頭，心裏頭更是難受得緊，覺著對不住姌丫頭。”
顧嬤嬤知道自家夫人這些日子都在忙活這個，哪裏不知夫人的心思。
上回太子殿下陪著娘娘回府認親，宴席散後，娘娘陪著夫人去了靜安院說了會兒話，夫人卻是覺著不好在那個時候提及嫁妝的事情，便一連拖到了這個時候。
可如今，皇上給緒之少爺和姜大姑娘賜婚，夫人再和娘娘提這嫁妝，沒得叫娘娘多心，覺著夫人是因著緒之少爺，才給了娘娘這些嫁妝。
若是有了這樣的誤會，娘娘和夫人之間的母女情分怕是要生了嫌隙了。娘娘本就自小不是在安國公府長大，如今又在深宮之中，若是有了這樣的嫌隙，怕是日後更難和傅家親近起來。
周氏輕輕嘆了口氣道：“早知這樣，那日姌丫頭跟著殿下回府我便和她提起此事了。”
顧嬤嬤聽著這話，也替自家夫人覺著難做，實在是，娘娘才剛認回傅家，夫人做事總有諸多顧忌，生怕一個不小心傷了娘娘的心。
她想了想，開口道：“夫人與其在這裏糾結，不如遞牌子進宮，將心裏頭的想法和娘娘好好說說。母女連心，夫人之前當娘娘的大舅母的時候不是和娘娘相處的極好嗎？如今將娘娘認了回來，倒是束手束腳起來了。奴婢卻覺著，夫人這般小心翼翼反倒是不利於和娘娘相處。倒不如和之前一般，該如何便如何，有什麽話直接和娘娘說。娘娘不是那等心胸狹窄之人，要不然依著太子殿下對娘娘的恩寵，還有娘娘如今腹中有著殿下的骨肉，也不會有這道賜婚的旨意。”
“夫人在意娘娘，不想叫娘娘誤會了在情理之中。可夫人也要相信娘娘，娘娘可不是一個小孩子，如今是太子嬪，還有了身孕呢。您將事情和娘娘好好講講，娘娘豈會不懂您這當母親的一番苦心？”
顧嬤嬤倒了盞茶，遞到周氏手中，又開口道：“反倒是夫人這樣拘束，會叫娘娘覺著不自在。”
周氏思忖片刻，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那明日我便遞牌子進宮吧。一則是為著這嫁妝的事情，二則也問問姌丫頭這賜婚的旨意是怎麽一回事兒，是她的意思，還是說殿下因著緒之伴讀的身份，才給了緒之這個體面，姌丫頭只是看出了殿下的心思，這才沒有說別的什麽。”
顧嬤嬤明白夫人這話的意思，也是，娘娘到底是在深宮之中，不管外人怎麽說，那些流言蜚語怎麽傳，夫人只有親自去宮中看過了娘娘，這心裏頭才能安心呢。
容國公府
容國公夫人譚氏叫人將聖旨供了起來，然後帶著女兒姜芷嫻回了自己的住處。
“我之前心裏頭還提著心，安國公府上門退婚，咱們家這邊也不好一口應下，毀了這樁婚事，叫人覺著咱們落井下石，緒之那邊才出了事，咱們就瞧不上他的出身，巴不得要撇清關系呢。如今旨意下來，我倒是踏實了。”
“還是你父親心思通透，說是再觀望觀望，說緒之當年救過太子的性命，又當了這麽些年伴讀，和太子的情分和旁人不同，雖是君臣卻也是能夠交心的朋友，這一點，可比什麽安國公府二公子的身份要強。”
譚氏笑了笑，拉著女兒在軟塌前坐了下來，含笑道：“還有你這丫頭，當初說什麽嫁人便是嫁門第出身，可自打和緒之相處了幾回，便一顆心都在他的心上，以為我這個當娘的不知道緒之身份揭穿回了謝家後，你心裏頭有多難受，還想著叫人遞話往謝家去。”
“要不是我阻攔，你要被謝家看低了的。”
姜芷嫻臉一紅，又有些拘束緊張，張了張嘴解釋道：“母親，我......”
譚氏笑了笑，道：“行了，姑娘家情竇初開，心生愛慕，你記掛著緒之，也是難免，我這當母親的不責怪你，只攔著莫叫你做些傻事壞了自己的名聲就好了。”
“娘如今只是擔心，你成婚後會不會在謝家受了委屈。別的不說，那謝家老夫人聽著可不是好相與的，且謝老爺還在外頭置了個外室蓮娘，生了外室子鴻哥兒，老夫人寶貝著呢。緒之剛認回去，也不知老夫人心裏頭是個什麽想法。雖說這鴻哥兒再怎麽也不會壓在緒之這個當兄長的頭上，可若是進了京，難道不會給你們小夫妻添堵。”
“要是可能，還是等辦完婚事叫謝家老夫人回了江南才好。你們小夫妻住在京城，才省心呢。”
姜芷嫻聽著母親譚氏這話，羞赧地道：“母親，您就會取笑女兒，女兒還未成婚呢。”
她的臉頰有些紅，輕聲道：“女兒覺著，緒之那樣性子的人，定會護著女兒，不會叫女兒受了委屈的。”
“至於謝家老夫人，女兒是容國公府嫡女，難道還拿捏不住她，不曉得如何和她相處嗎？不過是孝順賢良，不叫長輩挑出錯處來罷了。”
“至於那什麽鴻哥兒和蓮娘，那等出身的人，女兒對付他們有的是法子。”
譚氏聞言，總算是放心了些。
她想了想，道：“好的一點是如今傅氏進了掖庭，到死都沒可能從掖庭出來了。你上頭沒婆婆，嫁過去後能輕省些。那蓮娘是個外室，也不可能扶正了。只是，傅氏成了罪人進了掖庭，也不知那謝老爺會不會一紙休書休了她，再娶個繼室進門？”
“不過也不必太擔心，即便如此，新人進門哪怕生下孩子，孩子比緒之這個兄長小了二十多歲，也不會對緒之有什麽妨礙就是了。”
翌日一早，傅姌聽到母親周氏遞牌子進宮，想著昨日的旨意，心中便猜出了周氏的來意。
她對著陶嬤嬤道：“嬤嬤前去接一接吧，母親什麽都好，就是想得太多了，我倒是寧願她和之前一樣，好好養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正經，我們當晚輩的能處理好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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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國公府, 靜安院
周氏坐在軟塌上，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顧嬤嬤瞅了瞅自家夫人的臉色，輕輕嘆了口氣, 道：“娘娘性子良善，定是娘娘大度, 幫著緒之少爺在太子殿下面前說了好話，緒之少爺和姜姑娘的婚事才得以繼續，甚至, 有了這道賜婚的旨意, 得了這份兒體面，叫旁人也不敢因著緒之少爺離了咱們安國公府便看低了他去。”
“夫人，這是好事，奴婢尋思著，娘娘這是替夫人您這個當母親的著想呢。”
周氏聽她這麽一說, 眼淚終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她帶著幾分哽咽道：“我，我只是覺著對不住姌丫頭，也不知那孩子覺著委屈不委屈。”
“說我不記掛著緒之這孩子是假的，可我知道傅氏做下那樣的事情，害的姌丫頭在謝家受了那麽多年的委屈，緒之卻是在安國公府錦衣玉食，享了姌丫頭該享的富貴和尊榮, 只這一點, 我這當娘的就不該繼續記掛緒之這孩子，要不然，便是對不住姌丫頭。”
“可人非草木, 我將他養了二十多年，雖則嘴上不說, 也不敢說，可夜深人靜時心裏頭哪裏會不想他回了謝家是個什麽處境呢？”
周氏拿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淚，喃喃道：“如今這道賜婚的旨意下來，我心裏頭才踏實下來，卻是愈發覺著對不住姌丫頭了。”
周氏的臉上有幾分不安和愧疚，她看著顧嬤嬤道：“你說姌丫頭若是知曉我這心思，會不會覺著我這個當娘的偏心，會怪我？她當初，就是受了傅氏偏心的委屈。”
顧嬤嬤聽她這樣說，連忙搖頭道：“怎麽會？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且自打緒之少爺回了謝家後，不管夫人心裏頭怎麽想，也沒在人前提過緒之少爺一句。在娘娘面前，更是半句都不敢提緒之少爺，就怕惹得娘娘難受，叫娘娘心中委屈。這已是盡夠了，過去的那些母子情分不是假的，夫人還能將自己給逼死不成？”
“如今賜婚的旨意下來，緒之少爺得了這門好婚事，娘娘也因此得了賢名，叫京城裏的人稱讚娘娘的大度寬容，這便是極好的結果了，夫人該放下心來，好好的過日子才是。”
“娘娘此舉便是決定往前走了，夫人這個當母親的也該如此才是，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聽顧嬤嬤這般寬慰，周氏點了點頭，道：“對，是這個理，倒是我著相，一味鉆了牛角尖了。”
周氏說著，拿著手中厚厚的嫁妝單子，道：“這些嫁妝我也張羅了好些日子了，只是不知道，該怎麽拿給姌丫頭才好。當初姌丫頭進宮時，我只出了個添妝的份子，沒正經給姌丫頭置辦過嫁妝。如今她認回了傅家，該給她的就不能少。只是，她如今當了太子嬪，身份貴重，腹中有有了孩子，又才剛認回傅家，我若這個時候拿給她這些，會不會叫她覺著母女間太過客氣生疏了。可我若是不給，又覺著連這點兒補償都不能夠給了姌丫頭，心裏頭更是難受得緊，覺著對不住姌丫頭。”
顧嬤嬤知道自家夫人這些日子都在忙活這個，哪裏不知夫人的心思。
上回太子殿下陪著娘娘回府認親，宴席散後，娘娘陪著夫人去了靜安院說了會兒話，夫人卻是覺著不好在那個時候提及嫁妝的事情，便一連拖到了這個時候。
可如今，皇上給緒之少爺和姜大姑娘賜婚，夫人再和娘娘提這嫁妝，沒得叫娘娘多心，覺著夫人是因著緒之少爺，才給了娘娘這些嫁妝。
若是有了這樣的誤會，娘娘和夫人之間的母女情分怕是要生了嫌隙了。娘娘本就自小不是在安國公府長大，如今又在深宮之中，若是有了這樣的嫌隙，怕是日後更難和傅家親近起來。
周氏輕輕嘆了口氣道：“早知這樣，那日姌丫頭跟著殿下回府我便和她提起此事了。”
顧嬤嬤聽著這話，也替自家夫人覺著難做，實在是，娘娘才剛認回傅家，夫人做事總有諸多顧忌，生怕一個不小心傷了娘娘的心。
她想了想，開口道：“夫人與其在這裏糾結，不如遞牌子進宮，將心裏頭的想法和娘娘好好說說。母女連心，夫人之前當娘娘的大舅母的時候不是和娘娘相處的極好嗎？如今將娘娘認了回來，倒是束手束腳起來了。奴婢卻覺著，夫人這般小心翼翼反倒是不利於和娘娘相處。倒不如和之前一般，該如何便如何，有什麽話直接和娘娘說。娘娘不是那等心胸狹窄之人，要不然依著太子殿下對娘娘的恩寵，還有娘娘如今腹中有著殿下的骨肉，也不會有這道賜婚的旨意。”
“夫人在意娘娘，不想叫娘娘誤會了在情理之中。可夫人也要相信娘娘，娘娘可不是一個小孩子，如今是太子嬪，還有了身孕呢。您將事情和娘娘好好講講，娘娘豈會不懂您這當母親的一番苦心？”
顧嬤嬤倒了盞茶，遞到周氏手中，又開口道：“反倒是夫人這樣拘束，會叫娘娘覺著不自在。”
周氏思忖片刻，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那明日我便遞牌子進宮吧。一則是為著這嫁妝的事情，二則也問問姌丫頭這賜婚的旨意是怎麽一回事兒，是她的意思，還是說殿下因著緒之伴讀的身份，才給了緒之這個體面，姌丫頭只是看出了殿下的心思，這才沒有說別的什麽。”
顧嬤嬤明白夫人這話的意思，也是，娘娘到底是在深宮之中，不管外人怎麽說，那些流言蜚語怎麽傳，夫人只有親自去宮中看過了娘娘，這心裏頭才能安心呢。
容國公府
容國公夫人譚氏叫人將聖旨供了起來，然後帶著女兒姜芷嫻回了自己的住處。
“我之前心裏頭還提著心，安國公府上門退婚，咱們家這邊也不好一口應下，毀了這樁婚事，叫人覺著咱們落井下石，緒之那邊才出了事，咱們就瞧不上他的出身，巴不得要撇清關系呢。如今旨意下來，我倒是踏實了。”
“還是你父親心思通透，說是再觀望觀望，說緒之當年救過太子的性命，又當了這麽些年伴讀，和太子的情分和旁人不同，雖是君臣卻也是能夠交心的朋友，這一點，可比什麽安國公府二公子的身份要強。”
譚氏笑了笑，拉著女兒在軟塌前坐了下來，含笑道：“還有你這丫頭，當初說什麽嫁人便是嫁門第出身，可自打和緒之相處了幾回，便一顆心都在他的心上，以為我這個當娘的不知道緒之身份揭穿回了謝家後，你心裏頭有多難受，還想著叫人遞話往謝家去。”
“要不是我阻攔，你要被謝家看低了的。”
姜芷嫻臉一紅，又有些拘束緊張，張了張嘴解釋道：“母親，我......”
譚氏笑了笑，道：“行了，姑娘家情竇初開，心生愛慕，你記掛著緒之，也是難免，我這當母親的不責怪你，只攔著莫叫你做些傻事壞了自己的名聲就好了。”
“娘如今只是擔心，你成婚後會不會在謝家受了委屈。別的不說，那謝家老夫人聽著可不是好相與的，且謝老爺還在外頭置了個外室蓮娘，生了外室子鴻哥兒，老夫人寶貝著呢。緒之剛認回去，也不知老夫人心裏頭是個什麽想法。雖說這鴻哥兒再怎麽也不會壓在緒之這個當兄長的頭上，可若是進了京，難道不會給你們小夫妻添堵。”
“要是可能，還是等辦完婚事叫謝家老夫人回了江南才好。你們小夫妻住在京城，才省心呢。”
姜芷嫻聽著母親譚氏這話，羞赧地道：“母親，您就會取笑女兒，女兒還未成婚呢。”
她的臉頰有些紅，輕聲道：“女兒覺著，緒之那樣性子的人，定會護著女兒，不會叫女兒受了委屈的。”
“至於謝家老夫人，女兒是容國公府嫡女，難道還拿捏不住她，不曉得如何和她相處嗎？不過是孝順賢良，不叫長輩挑出錯處來罷了。”
“至於那什麽鴻哥兒和蓮娘，那等出身的人，女兒對付他們有的是法子。”
譚氏聞言，總算是放心了些。
她想了想，道：“好的一點是如今傅氏進了掖庭，到死都沒可能從掖庭出來了。你上頭沒婆婆，嫁過去後能輕省些。那蓮娘是個外室，也不可能扶正了。只是，傅氏成了罪人進了掖庭，也不知那謝老爺會不會一紙休書休了她，再娶個繼室進門？”
“不過也不必太擔心，即便如此，新人進門哪怕生下孩子，孩子比緒之這個兄長小了二十多歲，也不會對緒之有什麽妨礙就是了。”
翌日一早，傅姌聽到母親周氏遞牌子進宮，想著昨日的旨意，心中便猜出了周氏的來意。
她對著陶嬤嬤道：“嬤嬤前去接一接吧，母親什麽都好，就是想得太多了，我倒是寧願她和之前一樣，好好養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正經，我們當晚輩的能處理好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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