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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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死
梁嬤嬤聽著老夫人這話, 如何不知道老夫人的心思。老夫人對大夫人當真是存了不滿，可正如老夫人所說，有宮裏頭的娘娘在, 在這安國公府，連老夫人也要讓著大夫人一些的。
更何況, 姑奶奶做出那等事情來，也有因著被老夫人這個當母親的驕縱溺愛太過的緣故，所以即便大夫人心中有怨, 遷怒到老夫人身上, 也是在情理之中。
如此想著，梁嬤嬤只寬慰道：“老夫人別想這麽多了，今個兒您起得早，這會兒定是有些累了，奴婢扶您進去躺一會兒吧。”
魏老夫人知道她如今的處境根本就改變不了, 她和傅賀之這個長孫不大親近，女兒又做出那樣的事情，甚至，連傅顯這個兒子也在心中遷怒她。
她重重嘆了口氣，嗯了一聲，站起身來扶著梁嬤嬤的胳膊進了內室歇息了。
......
這邊
二姑娘傅瑩回了自己的住處，便見著姨娘柳氏已在屋裏了。
她眼底露出幾分詫異來, 忙含笑進門, 開口道：“姨娘過來了，可是等了很久？”
柳姨娘搖了搖頭，起身將女兒拉到軟塌前坐了下來, 含笑問道：“那邊宴席散了？”
傅瑩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道：“堂妹自小不在府裏長大, 雖之前在安國公府也住了一段時日，可如今身份變了，又成了大伯母的親生女兒，相處起來彼此客客氣氣，其實透著幾分疏離，且太子殿下也在場，那氣氛實在是叫人覺著壓抑，一頓飯吃著實在是是難受，席間祖母說堂妹有福氣，今個兒殿下肯陪著回府是給堂妹恩典，被殿下不冷不熱擠兌了回去，祖母當時臉面上就下不來，心裏頭定是不喜堂妹這個嫡親的孫女兒了。”
傅瑩又帶著幾分感慨道：“虧得堂妹如今在宮裏，還很是有幾分體面，不然，堂妹哪怕認回了府裏，沒人給她撐腰，祖母那樣的性子，怕也會給堂妹好些委屈受。”
“哪怕是有伯母和伯父寵著，堂妹的日子也不見得會有多自在。”
柳姨娘聽著那邊的情形，一時也心驚肉跳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道：“姨娘沒資格參加宴席，也虧得沒這個資格，不然怕是連大氣都不敢喘呢。”
“誰能想到，世上竟會有這樣的事情呢？都是姑奶奶造孽，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如今鬧得一家子說親不親，說疏遠又不疏遠，卻是尷尬不自在。”
“這彼此親近自在起來，總也要好些年的，真是難為你大伯母了。自小養在自己身邊的不是自己的親兒子，如今在謝家也不知是個什麽情形。嫡親的女兒又進了宮身處高位，相處起來也和尋常的母女不同，如此情形，當娘的心裏頭不知有多疼呢？也是你大伯母要強，能撐得住，要不然，換個人早就倒下了。”
柳姨娘說著，嘆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遇著這樣的事情，若換做是她，真是恨不得將傅瓊華給打殺了。
柳姨娘看了女兒一眼，將話題轉移開來，囑咐道：“這幾日你少往你大姐姐那裏去，你大姐姐如今雖快嫁人了，可心裏頭未必會好受。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即便不被人翻出來說嘴，你大姐姐心裏頭肯定也不好受的。”
傅瑩點了點頭：“我知道，今日在祖母那裏，祖母當著眾人的面提點了大姐姐，大姐姐當時也有些尷尬，面色都微微有些泛白了。”
柳姨娘嗯了一聲，含笑看著女兒，道：“幸好之前娘娘住在府裏，你和她相處得算是不錯，她還救了你一回，沒叫你嫁給那梁恒。”
“如今你既叫她一聲堂姐，往後即便走動不多，你的婚事上定也能沾上娘娘幾分光。這下子，姨娘心裏頭就踏實了。”
傅瑩也不是個傻的，明白柳姨娘的意思。
她含笑道：“只盼著當年那指腹為婚的事情還能當真，娘娘能更進一步，當上太子妃。”
“不過，女兒最盼著的，是娘娘能平安誕下子嗣，這才是咱們安國公府最大的體面呢。”
柳姨娘見著女兒這般通透，臉上的笑意愈發多了幾分。
......
傅姌從安國公府出來後，又和蕭衍去了趟昭陽長公主府，在長公主府用了膳，到了傍晚時分，才回了宮中。
因著出宮一日，傅姌懷著身孕有些累了，洗漱過後早早就歇下了。
翌日上午，傅姌帶著陶嬤嬤在園子裏散步，就見著如意進來，臉色有些凝重。
傅姌朝她看了過去，開口問道：“怎麽了，可是出什麽事了？”
如意遲疑一下才回稟道：“娘娘，掖庭有消息傳來，說是罪人謝氏不慎掉在水池裏溺死了，特意派人過來討個示下，問娘娘可要叫人將謝氏收斂了，還是照著宮中的規矩直接送去亂葬崗？”
傅姌聽著她這話，一下子楞住，好半天才吩咐道：“叫人收斂了送回謝宅去吧。”
如意應了聲是，福了福身子便下去安排了。
傅姌往掖庭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才帶著陶嬤嬤回了正殿。
前世謝嬿在宗人府瘋瘋癲癲的，也不知最後是個什麽結局。如今，謝嬿進了掖庭，卻是早早就沒了性命。
傅姌和謝嬿沒有姐妹情分，心中卻也多少有些唏噓。
景陽宮
褚氏聽到宮女的回稟，帶著幾分嘲諷道：“人都死了她倒是會做好人了，給一副棺材，以為自己給了多大的恩典呢？”
“這掖庭的管事趙嬤嬤如今倒是奉承起傅姌這個太子嬪來了。”
褚氏臉色有些不好看，揮了揮手便叫回話的宮女退下去了。
見著那宮女退下去，心腹段嬤嬤才開口道：“娘娘倒不必在意這些，哪怕傅氏給了這份兒恩典，將人給收斂了，可棺材擡到謝家去，謝家難保不會心裏頭怨恨。到底當初雖是謝嬿要害傅氏這個太子嬪，可傅氏不也沒事嗎？她這當妹妹的若不是涼薄無情，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人將自己的姐姐送去掖庭。”
“更何況，還有傅瓊華這個姑母呢？”
“依奴婢看咱們倒是能借著謝嬿這一死，傳出些流言蜚語來，說這傅氏心狠手辣。畢竟，她雖當年被她姑母掉包，可如今謝嬿年紀輕輕就死在了掖庭，難免也叫人覺著唏噓。咱們只要她名聲因此受損，有個心狠的名聲，她和太子殿下指腹為婚的事情，在皇上心裏怕也要掂量掂量。”
段嬤嬤心想，皇上最疼太子這個兒子了，定是想給太子挑選品性身份還有才情都最好的當這個太子妃。傅姌若有了個心狠的名聲，被人指指點點，叫皇上心裏頭對她生出幾分不滿來，那她往後就不可能當上這個太子妃了。
聽出段嬤嬤話中的意思，褚氏目光一閃，思忖片刻才開口道：“也好，如此一說，這謝氏也不算是白白死了。她伺候了遲哥兒一場，總算也能對遲哥兒有些用處了，而不是只能壞了遲哥兒的名聲。”
褚氏說著，又對著段嬤嬤吩咐道：“你就下去安排吧。”
段嬤嬤點了點頭，福了福身子便退了下去。
謝宅
梁老夫人聽到消息，臉色一時沈了下來，對著來人道：“既是罪人，依著宮中的規矩丟去亂葬崗就是了，還擡回我們謝宅做什麽？她們母女真是害了我們謝家！要不然，我們謝家如今也不會被人指指點點！戳著脊梁骨罵！”
管家站在那裏，有些遲疑，畢竟大姑娘再有罪過，到底也是謝家人，老夫人這話，實在是有些過了。
正當他不知該如何做時，謝緒之從外頭進來，開口吩咐道：“派人將大姑娘的棺槨送回江南，尋個距離謝家祖宅近的地方下葬了吧。”
他這一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威嚴，管家下意識點了點頭，恭敬地道：“是，老奴這便下去安排。”
大公子回來幾日，可他們謝家倒是有了主心骨，如今大公子這般吩咐，倒是極好不過。畢竟，大姑娘自小在江南長大，要葬還是葬在江南為好。哪怕因著罪過不能入謝家祖墳，葬在距離謝家族譜不遠的地方，也算是給大姑娘最有的一點兒體面吧。
他心想，到底大公子和大姑娘一母同胞，對大姑娘這個姐姐心裏頭還是有幾分不同的。
梁老夫人見著管家應下，臉上卻是有了幾分不快，張了張嘴便要阻止。
不等她開口，謝緒之便看向了她，對著她拱了拱手道：“祖母，娘娘既叫人將姐姐送了回來，便是給咱們謝家的恩典，祖母難道因著姐姐死在宮中，便心生怨懟，不領了這份兒恩典嗎？”
“且姐姐到底是謝家人，人死為大，一切罪過盡數煙消雲散，咱們謝家若草草下葬，對謝家的名聲怕是更不好。”
謝緒之這話，便是站在了禮法和道德的最高點，竟一下子將梁老夫人這個當祖母的給噎住了，半點兒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管家瞧著這個情形，哪裏還能不明白，如今京城謝家是大公子當家，便拱了拱手下去安排了。
出去時，管家心裏頭也很是有幾分感慨，大公子自小在安國公府長大，到底和尋常人家的公子少爺是有幾分不同的。就往那一站，便叫人有幾分壓迫之感，哪怕如今沒了安國公府公子的身份，回了謝家，旁人私下裏覺著他落魄了，從雲端掉到了泥裏，可大公子依舊是那樣一個端方公子，如松如柏，有時候，竟叫他覺著這謝家根本就配不上他們公子。
夫人做出那樣的事情雖是為著大公子，可也害了大公子，有這樣一個母親，大公子也真是有苦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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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 姑奶奶做出那等事情來，也有因著被老夫人這個當母親的驕縱溺愛太過的緣故，所以即便大夫人心中有怨, 遷怒到老夫人身上, 也是在情理之中。
如此想著，梁嬤嬤只寬慰道：“老夫人別想這麽多了，今個兒您起得早，這會兒定是有些累了，奴婢扶您進去躺一會兒吧。”
魏老夫人知道她如今的處境根本就改變不了, 她和傅賀之這個長孫不大親近，女兒又做出那樣的事情，甚至，連傅顯這個兒子也在心中遷怒她。
她重重嘆了口氣，嗯了一聲，站起身來扶著梁嬤嬤的胳膊進了內室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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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
二姑娘傅瑩回了自己的住處，便見著姨娘柳氏已在屋裏了。
她眼底露出幾分詫異來, 忙含笑進門, 開口道：“姨娘過來了，可是等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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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瑩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道：“堂妹自小不在府裏長大, 雖之前在安國公府也住了一段時日，可如今身份變了，又成了大伯母的親生女兒，相處起來彼此客客氣氣，其實透著幾分疏離，且太子殿下也在場，那氣氛實在是叫人覺著壓抑，一頓飯吃著實在是是難受，席間祖母說堂妹有福氣，今個兒殿下肯陪著回府是給堂妹恩典，被殿下不冷不熱擠兌了回去，祖母當時臉面上就下不來，心裏頭定是不喜堂妹這個嫡親的孫女兒了。”
傅瑩又帶著幾分感慨道：“虧得堂妹如今在宮裏，還很是有幾分體面，不然，堂妹哪怕認回了府裏，沒人給她撐腰，祖母那樣的性子，怕也會給堂妹好些委屈受。”
“哪怕是有伯母和伯父寵著，堂妹的日子也不見得會有多自在。”
柳姨娘聽著那邊的情形，一時也心驚肉跳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道：“姨娘沒資格參加宴席，也虧得沒這個資格，不然怕是連大氣都不敢喘呢。”
“誰能想到，世上竟會有這樣的事情呢？都是姑奶奶造孽，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如今鬧得一家子說親不親，說疏遠又不疏遠，卻是尷尬不自在。”
“這彼此親近自在起來，總也要好些年的，真是難為你大伯母了。自小養在自己身邊的不是自己的親兒子，如今在謝家也不知是個什麽情形。嫡親的女兒又進了宮身處高位，相處起來也和尋常的母女不同，如此情形，當娘的心裏頭不知有多疼呢？也是你大伯母要強，能撐得住，要不然，換個人早就倒下了。”
柳姨娘說著，嘆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遇著這樣的事情，若換做是她，真是恨不得將傅瓊華給打殺了。
柳姨娘看了女兒一眼，將話題轉移開來，囑咐道：“這幾日你少往你大姐姐那裏去，你大姐姐如今雖快嫁人了，可心裏頭未必會好受。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即便不被人翻出來說嘴，你大姐姐心裏頭肯定也不好受的。”
傅瑩點了點頭：“我知道，今日在祖母那裏，祖母當著眾人的面提點了大姐姐，大姐姐當時也有些尷尬，面色都微微有些泛白了。”
柳姨娘嗯了一聲，含笑看著女兒，道：“幸好之前娘娘住在府裏，你和她相處得算是不錯，她還救了你一回，沒叫你嫁給那梁恒。”
“如今你既叫她一聲堂姐，往後即便走動不多，你的婚事上定也能沾上娘娘幾分光。這下子，姨娘心裏頭就踏實了。”
傅瑩也不是個傻的，明白柳姨娘的意思。
她含笑道：“只盼著當年那指腹為婚的事情還能當真，娘娘能更進一步，當上太子妃。”
“不過，女兒最盼著的，是娘娘能平安誕下子嗣，這才是咱們安國公府最大的體面呢。”
柳姨娘見著女兒這般通透，臉上的笑意愈發多了幾分。
......
傅姌從安國公府出來後，又和蕭衍去了趟昭陽長公主府，在長公主府用了膳，到了傍晚時分，才回了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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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姌朝她看了過去，開口問道：“怎麽了，可是出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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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姌聽著她這話，一下子楞住，好半天才吩咐道：“叫人收斂了送回謝宅去吧。”
如意應了聲是，福了福身子便下去安排了。
傅姌往掖庭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才帶著陶嬤嬤回了正殿。
前世謝嬿在宗人府瘋瘋癲癲的，也不知最後是個什麽結局。如今，謝嬿進了掖庭，卻是早早就沒了性命。
傅姌和謝嬿沒有姐妹情分，心中卻也多少有些唏噓。
景陽宮
褚氏聽到宮女的回稟，帶著幾分嘲諷道：“人都死了她倒是會做好人了，給一副棺材，以為自己給了多大的恩典呢？”
“這掖庭的管事趙嬤嬤如今倒是奉承起傅姌這個太子嬪來了。”
褚氏臉色有些不好看，揮了揮手便叫回話的宮女退下去了。
見著那宮女退下去，心腹段嬤嬤才開口道：“娘娘倒不必在意這些，哪怕傅氏給了這份兒恩典，將人給收斂了，可棺材擡到謝家去，謝家難保不會心裏頭怨恨。到底當初雖是謝嬿要害傅氏這個太子嬪，可傅氏不也沒事嗎？她這當妹妹的若不是涼薄無情，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人將自己的姐姐送去掖庭。”
“更何況，還有傅瓊華這個姑母呢？”
“依奴婢看咱們倒是能借著謝嬿這一死，傳出些流言蜚語來，說這傅氏心狠手辣。畢竟，她雖當年被她姑母掉包，可如今謝嬿年紀輕輕就死在了掖庭，難免也叫人覺著唏噓。咱們只要她名聲因此受損，有個心狠的名聲，她和太子殿下指腹為婚的事情，在皇上心裏怕也要掂量掂量。”
段嬤嬤心想，皇上最疼太子這個兒子了，定是想給太子挑選品性身份還有才情都最好的當這個太子妃。傅姌若有了個心狠的名聲，被人指指點點，叫皇上心裏頭對她生出幾分不滿來，那她往後就不可能當上這個太子妃了。
聽出段嬤嬤話中的意思，褚氏目光一閃，思忖片刻才開口道：“也好，如此一說，這謝氏也不算是白白死了。她伺候了遲哥兒一場，總算也能對遲哥兒有些用處了，而不是只能壞了遲哥兒的名聲。”
褚氏說著，又對著段嬤嬤吩咐道：“你就下去安排吧。”
段嬤嬤點了點頭，福了福身子便退了下去。
謝宅
梁老夫人聽到消息，臉色一時沈了下來，對著來人道：“既是罪人，依著宮中的規矩丟去亂葬崗就是了，還擡回我們謝宅做什麽？她們母女真是害了我們謝家！要不然，我們謝家如今也不會被人指指點點！戳著脊梁骨罵！”
管家站在那裏，有些遲疑，畢竟大姑娘再有罪過，到底也是謝家人，老夫人這話，實在是有些過了。
正當他不知該如何做時，謝緒之從外頭進來，開口吩咐道：“派人將大姑娘的棺槨送回江南，尋個距離謝家祖宅近的地方下葬了吧。”
他這一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威嚴，管家下意識點了點頭，恭敬地道：“是，老奴這便下去安排。”
大公子回來幾日，可他們謝家倒是有了主心骨，如今大公子這般吩咐，倒是極好不過。畢竟，大姑娘自小在江南長大，要葬還是葬在江南為好。哪怕因著罪過不能入謝家祖墳，葬在距離謝家族譜不遠的地方，也算是給大姑娘最有的一點兒體面吧。
他心想，到底大公子和大姑娘一母同胞，對大姑娘這個姐姐心裏頭還是有幾分不同的。
梁老夫人見著管家應下，臉上卻是有了幾分不快，張了張嘴便要阻止。
不等她開口，謝緒之便看向了她，對著她拱了拱手道：“祖母，娘娘既叫人將姐姐送了回來，便是給咱們謝家的恩典，祖母難道因著姐姐死在宮中，便心生怨懟，不領了這份兒恩典嗎？”
“且姐姐到底是謝家人，人死為大，一切罪過盡數煙消雲散，咱們謝家若草草下葬，對謝家的名聲怕是更不好。”
謝緒之這話，便是站在了禮法和道德的最高點，竟一下子將梁老夫人這個當祖母的給噎住了，半點兒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管家瞧著這個情形，哪裏還能不明白，如今京城謝家是大公子當家，便拱了拱手下去安排了。
出去時，管家心裏頭也很是有幾分感慨，大公子自小在安國公府長大，到底和尋常人家的公子少爺是有幾分不同的。就往那一站，便叫人有幾分壓迫之感，哪怕如今沒了安國公府公子的身份，回了謝家，旁人私下裏覺著他落魄了，從雲端掉到了泥裏，可大公子依舊是那樣一個端方公子，如松如柏，有時候，竟叫他覺著這謝家根本就配不上他們公子。
夫人做出那樣的事情雖是為著大公子，可也害了大公子，有這樣一個母親，大公子也真是有苦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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