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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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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壽面

裴太後的話音剛落, 全場瞬時安靜下來。

眾人的目光全都朝太子蕭衍和太子嬪謝姌看去。

誰都明白,太後娘娘這是故意尋謝氏的不痛快呢。畢竟,淑慧長公主蕭蘊落得如此境地, 總也和謝氏這個太子嬪有關。若非蕭衍如此恩寵謝氏,又如何會那般對自己的親姑母呢?

裴太後的視線落在蕭衍的身上, 滿是慈愛道:“太子身邊如今只一個謝氏,著實也太不像話了些。東宮早些迎了太子妃才是正經,也能多給咱們皇家開枝散葉綿延子嗣。要不然, 莫說是哀家這個當祖母的了, 世人也會議論他這個太子。人言可畏,哀家尋思著衍哥兒也不好為著一個謝氏叫人議論他太過恩寵一個妾室了。”

裴太後這“妾室”二字,分明是在打謝姌的臉面,暗指她再如何得寵,也不過是個妾而已。

眾人暗暗嘀咕, 太後這真是不喜太子嬪謝氏了。

不等蕭衍開口,皇帝就開口道:“母後有所不知,凈慈大師有言,太子不宜早有正室,所以此事不必再議了。”

皇帝這一開口,就叫裴太後臉色變了,也將裴太後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凈慈大師可是得道高僧, 名揚天下, 倘若真是如此,她強叫蕭衍迎妃,倒是她這個當皇祖母的不慈了。

裴太後臉色變了變, 看向了蕭啟:“是嗎,哀家倒是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回事兒?莫不是上回太子去崇法寺見著凈慈大師, 大師才說於太子的?這般大的事情,太子怎也不告訴哀家這個皇祖母,害得哀家還尋思著給他迎個正妃,卻是不知哀家是白白替他操心,差點兒好心辦了壞事了。”

裴太後這話就是在說蕭衍這個當孫兒的不孝了。畢竟當長輩的操心孫兒的婚事,蕭衍早得了凈慈大師的話,卻是半點兒風聲都不透漏,沒得叫長輩白白操心。

不等蕭衍開口,皇帝便道:“這事兒太子並不知曉,是朕私下裏派人往崇法寺去過,叫凈慈大師看過太子的生辰八字,正好凈慈大師算到太子八字和謝氏相合,朕才下了道旨意將謝氏指給了太子為側妃。朕怕母後太過操心,累壞了身子,才沒有將此事告知母後,今個兒朕將此事說出來,也省得母後日日替太子擔心了。”

蕭啟這話句句都透著對太後這個養母的敬重,卻也句句都是不敬。這般大的事情都一絲都不知會裴太後,明顯是沒將裴太後放在眼裏。

這會兒說出來,裴太後臉面上也有幾分掛不住。

裴太後眸底閃過一抹暗怒,到底是壓下了心中火氣,擠出一絲笑意來道:“原來竟是如此,皇帝真是有心了。”

這些年,她沒見著蕭衍有多親近蕭啟這個父皇,可蕭啟對太子卻是格外看重,這父子倆,還真有幾分叫人看不明白。

倘若蕭啟對平王蕭安和三皇子蕭遲有對太子的三分看重和上心,他們對太子的忌憚也不至於有這般重了。

裴太後想著這些,卻也不好叫滿場的宗室朝臣內外命婦看了她這個太後的笑話,便笑了笑,繼續道:“既是不宜早迎太子妃進宮,那便再選兩個女子進東宮侍奉吧,不拘身份是承徽、良媛或是良娣,哪怕再擡舉一個側妃呢,總好過東宮如今只謝氏一人伺候太子,這樣哀家這當皇祖母的才能放心些。”

裴太後這話說出來,又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皇帝自然不好不給太後這個面子,便開口道:“那便依母後所言,等到遲哥兒迎側妃之後,便挑選兩人進宮。”

不等裴太後開口,皇帝又道:“此事就交於皇後和昭陽了,昭陽長公主是太子的親姑母,多費心替太子挑選貴女入宮,朕也能安心些。”

一旁坐著的昭陽長公主蕭拂起身福了福身子,含笑道:“昭陽領命,定會好生幫著皇後張羅此事的。”

褚氏也起身領旨,心裏頭卻有些不大痛快,按說她是繼後,又是蕭衍的姨母,這種事情於情於理都該她這個皇後管,可皇上卻是偏偏叫昭陽長公主這個當姑母的摻和進來,既是防著她也是叫她在眾人面前失了顏面,覺著她這個繼後到底是比不得已故的姐姐。

當年姐姐當皇後時皇上是那般看重她,什麽事情都能放心交給她,如今,和姐姐相比,她這個皇後不僅住在景陽宮,而且哪怕執掌了鳳印,在皇上心裏連昭陽長公主都不及,這叫朝臣宗室如何看她這個繼後呢?

她心中再不痛快,面上也依舊含笑,沒有表露出半分來。

她心想,這裏最不痛快的應該是太子嬪謝氏了。

雖說皇上搬出凈慈大師來,太子妃許會晚兩年入宮,可東宮註定是要進新人了。甭管是何身份進宮,入了東宮後總會分了謝氏的恩寵,謝氏還想著獨占太子一人,怕是不可能了。

這般想著,褚氏便瞥向了坐在下頭的謝姌。

這一看卻是見著謝姌面色平靜,眉眼依舊帶著幾分笑意,像是絲毫都沒有因著東宮要進新人的事情而有半分的不快和慌亂。

真是會裝模作樣!褚氏心裏暗哼了一聲,她就不信謝姌真如她表現得這般鎮定?

但凡女子,不管是為妻還是為妾,都不會樂意將自己的夫君分給旁人的。更何況,還是太子這樣的身份。

誰不想獨占太子的恩寵,早些給太子誕下子嗣,好穩固地位呢?哪怕謝氏入宮便是入了玉牒的太子嬪,只要一日沒給誕下子嗣,地位就不算是穩固。

不過,她今日也算是知道了為何謝氏剛入宮便是太子嬪這樣的位分,原來竟是凈慈大師算出謝氏和太子八字相合,才叫皇上給了謝氏這般的臉面。

要不然,謝氏出身低,哪怕容貌再好,也不過堪堪一個最末等的侍妾,最多能得個寶林的位分罷了,哪裏會有如今的體面剛入宮便是太子嬪,占了側妃之一呢?

這謝氏倒是好福氣,只是新人進宮,她的好福氣怕也到頭了。

不僅褚氏這般想,在場的人此時也都是這樣的想法。

這邊,謝姌感覺到四周朝她看過來的目光,有奚落,有同情,還有幾分看戲的意思。

謝姌除了先時的驚訝之外,心中並未有太多的慌亂和嫉妒。

畢竟,蕭衍太子的身份擺在這裏,東宮只她一個太子嬪,其實本就有些奇怪。如今太子妃要晚些時候進宮,只進來兩個新人,身份最高肯定也高不過她,她又有什麽好慌亂的?

甚至,她覺著宴席上裴太後提起此事,皇上擡出了凈慈大師,將凈慈大師說蕭衍不宜早迎太子妃的事情公之於眾,只叫兩個新人進宮,對她來說也算是一個好消息了。

起碼,她不用擔心太子妃進宮,便要費心應付太子妃,面對太子妃的為難。

畢竟,哪個太子妃能容忍了她這個得寵的太子嬪呢?

而且,即便新人進宮,也未必就能討得了蕭衍的喜歡。

上輩子謝姌在紫檀佛珠裏寄居了那些年,所以很容易便能揣測到蕭衍的心思,新人進宮,就未必能如此了。

唯一叫她有一些覺著心中不適的便是新人進宮,總會承寵,這樣的話,蕭衍對她的那些好興許也會給了旁的女子。

她將這小小的不舒坦歸結為她自小便無人對她好,所以蕭衍這般待她她便不由得起了幾分獨占的心思,所以這點子不舒坦也是有緣由的。

知道癥結在哪兒,她很快就將這點兒異樣的情緒按捺了下去,告訴自己依著蕭衍的性子,只要她不犯錯,不觸及他的底限,哪怕她沒有如今這般得他寵愛,應該也不至於會很快失寵。

而且,還不是還能緩解蕭衍的頭疾嗎?這對她來說,相當於是能夠保證恩寵的令牌了。

這般想著,謝姌將心中最後那麽一點兒奇怪的難受按捺了下去,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因著這個插曲,所有人都在有意無意看著謝姌。

見著她面色如常,有人覺著她不過是強自撐著罷了,心裏頭不知有多難受多不安呢?畢竟她出身不顯,謝家那樣的門第,她這個謝家之女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身份便是安國公府的表姑娘了。若是新人進宮分了她的恩寵,她這太子嬪就半點兒底氣都沒了。

有人也因此高看了她一眼,覺著她出身雖低,這份兒沈穩和氣度卻是尋常的貴女都沒有的,這般女子能得了太子殿下喜歡也在情理之中。

女眷裏也有人惦記著東宮的那兩個名額,畢竟如今太子地位穩固,多的是人想將家裏的女兒送進東宮去,想要博一個好前程。

接下來,昭陽長公主那裏便多了好些命婦圍著說話。

褚氏這個繼後身邊雖也有人,可到底是少了些。

等到宴席散了,夜色已經徹底黑下來了。

雖是夏日,夜裏的風卻是有些涼。

陶嬤嬤跟在謝姌的身後跪送了太後、皇上他們,便伸手拿了件披風上前替謝姌穿好,然後小心翼翼看了眼謝姌的神色,才小聲道:“殿下這會兒跟著皇上去勤政殿了,過會兒才能回東宮呢,奴婢先陪著娘娘回去吧。”

謝姌點了點頭,便隨陶嬤嬤和如意她們一路回了濯纓院。

進了殿內,謝姌將披風解下來,在如意的服侍下梳洗了一番,換了身湘妃色繡著芙蓉花的常服,便吩咐陶嬤嬤道:“殿下這會兒在勤政殿,嬤嬤隨我去小廚房吧,這樣等殿下回來,正好有長壽面吃。”

“我瞧著今個兒殿下在宴席上並沒有怎麽動筷子,這會兒肯定有些餓了。”

陶嬤嬤原以為她心情不好,不過是強撐著罷了。可見著她這般有興致,且一點兒都沒有勉強,甚至並非是為著爭寵做這些事情,心裏頭也覺著有些奇怪。

她便沒忍住對著謝姌道:“娘娘若是心裏頭難受,大可和奴婢說一說,奴婢雖自小伺候殿下,可如今成了娘娘的人,自然是心裏頭向著娘娘的。”

謝姌聽著陶嬤嬤這話,看了陶嬤嬤一眼,輕輕一笑,道:“這不新人還沒有進宮嗎?再說即便進了宮,咱們殿下也未必就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謝姌這話中存了幾分打趣的意思,陶嬤嬤知道她的性子,哪怕心裏頭不痛快也不會叫人看出來的。

她輕輕搖了搖頭,道:“娘娘心裏有數就好,其實,但凡進了宮的,早晚都有這麽一遭的。”

謝姌覺著這話不對:“哪裏只是進了宮的女子呢?世間男子多薄情,三妻四妾都是尋常,我不求殿下沒有新人,只盼著殿下莫要如話本裏的那些男子那般薄情便好了。”

謝姌說著,不等陶嬤嬤開口,便起身往小廚房去了。

陶嬤嬤看著她走出去的背影,心裏頭輕輕嘆了一口氣,也連忙追了出去。

謝姌在小廚房裏忙活了好一陣兒,也沒叫陶嬤嬤和如意打下手,等到蕭衍回了濯纓院,問過青黛走到小廚房門口時,就見著謝姌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聽到腳步聲,謝姌含笑朝他看了過來,柔聲道:“殿下再等一等,妾身一會兒就好了。”

蕭衍見著謝姌將盤子裏盤好的面條一邊抻拉一邊往煮開的鍋裏放,等面條煮熟盛放在碗裏,又往上頭澆了澆頭,這才放在一個托盤裏,端著緩步朝門口走了過來。

蕭衍見著朝他含笑走過來的謝姌,見著她昏黃的燈光下依舊笑意盈盈的臉,喉嚨裏一陣發緊,有些難受。

他伸手接過托盤,溫聲道:“孤拿著吧,別把辛辛苦苦做的長壽面給撒了。”

謝姌覺著自己忙活了這麽長時間,蕭衍願意幫忙她自然也是高興的,便點了點頭,道:“那殿下也小心些。”

蕭衍聽著她的叮囑突然就忍不住輕笑一聲。

兩人進了殿內,陶嬤嬤和如意她們都識趣的退了下去,只留了兩人坐在桌前。

“殿下快吃吧,涼了味道就沒那麽好了,妾身手藝本來也沒多好。”

蕭衍聽著又是一笑,拿起筷子低頭吃了起來。

熱氣騰騰的長壽面,上頭的澆頭有肉沫,有筍絲,還包了一個荷包蛋,味道其實很不錯。

蕭衍沒一會兒功夫就吃完了這碗長壽面,擡起頭來就見著謝姌滿是期待問道:“殿下可是喜歡?”

蕭衍深深看了她一眼,含笑點了點頭。

謝姌心裏頭松了一口氣,笑著湊到他跟前兒,拿出一個荷包來遞給他。

“妾身身無長物,也送不出什麽貴重的東西,便繡了這個荷包送給殿下,當作殿下的生辰禮,殿下若是喜歡,便可戴在身上,這配色是依著殿下的喜好來的。”

蕭衍伸手拿過謝姌遞過來的荷包,輕笑一聲道:“如意之前說你裝那紫檀佛珠連個荷包都舍不得送孤,如今倒是親手做了當作生辰禮送給孤,孤豈能不領了這心意戴在身上?”

謝姌聽得一楞,明白他說的是哪件事。

她笑了笑,道:“之前妾身並非是殿下的身邊人,如何敢攀附殿下,送給殿下荷包,叫人誤會了,妾身還不知道落得何等下場呢。如今妾身是殿下的人,自然便沒了這點兒顧慮。妾身繡工很好,殿下喜歡的話,妾身往後也可做些別的東西送給殿下。”

蕭衍搖了搖頭,在謝姌不解詫異的時候,就聽他道:“不必,一個便很好,這般辛苦費神的事情,咱們能不做便不做。”

謝姌心中一酸,覺著蕭衍過個生辰怎麽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說這些個話做什麽?

她點了點頭,道:“都聽殿下的。”她看了眼蕭衍手裏的荷包,含笑解釋道:“這個是妾身真心送給殿下當生辰禮,並非是為著討好殿下,殿下可不要誤會了。”

蕭衍聽她這樣認真解釋,笑著點了點頭。

他看了她一眼,又開口道:“今日宴席上......”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謝姌打斷了:“妾身知道依著殿下的性子,哪怕東宮有了新人,只要妾身沒有犯下大錯,殿下總會記著和妾身的情分,不會叫妾身處境不好的。”

“妾身能保證自己不犯大錯,不會觸及殿下的底限,所以這件事妾身其實自己消化消化就平覆了心緒,興許新人進宮的時候妾身照舊會有些不大習慣,可等到那一日再說吧,今日實在是不想想這些。”

蕭衍目光覆雜看了謝姌一眼,點了點頭。

這一晚,蕭衍依舊宿在濯纓院,卻是沒有碰謝姌,而是將她摟在懷中睡了一晚。

翌日一早,謝姌醒過來後,身邊和往常一樣沒有人,蕭衍已經上朝去了。

陶嬤嬤和如意聽到動靜進來伺候,服侍著謝姌穿好衣裳,梳洗打扮之後又用過早膳後,陶嬤嬤才示意了青黛一眼,青黛小聲問道:“昨個兒娘娘可是和殿下起了爭執?”

謝姌一楞,有些詫異的看向了青黛,又看了看陶嬤嬤的神色,輕笑著搖了搖頭:“怎麽會,別說昨日是殿下的生辰了,就算不是,殿下這樣的身份,你家娘娘怎麽敢和殿下起了爭執?”

見著陶嬤嬤和青黛依舊有些不信,謝姌又道:“放心,殿下很是滿意昨晚的那碗長壽面,也甚是喜歡那荷包。”

“你們怎麽覺著殿下和我起了爭執?”

陶嬤嬤見謝姌不似說假話,才有些心虛的解釋道:“那就是奴婢揣測錯了,實在是今個兒殿下出門時,看起來似乎心情不像以往那樣好。”

而且,昨晚她們也沒聽到殿內有什麽的動靜,殿下也沒有叫水。

方才她瞧見床榻上也不像是寵幸過娘娘的樣子。

陶嬤嬤這才在心裏頭犯了嘀咕,怕娘娘表面上沈得住氣,私下裏卻是和殿下拈酸吃醋,惹得殿下不快了。

看出了陶嬤嬤的心思,謝姌忍不住笑了笑,道:“嬤嬤放心,沒事的,殿下許是昨日累了,又這般早起去上朝,換我我也心情不好。”

陶嬤嬤還想再說什麽,想起殿下臨走前還叮囑叫娘娘多睡會兒,便也覺著興許是自己多心了,沒繼續說這件事情。

......

昨日太子生辰宴上發生的事情這會兒已經傳遍了整個勳貴圈子。眾人驚訝之下,卻也覺著本就該如此。太子殿下乃是儲君,怎能身邊只一個謝氏侍奉在側呢?哪怕是為著給殿下開枝散葉,東宮也該進新人的。

這回雖只有兩個名額,可因著少,便也愈發叫人動心,舉凡覺著太子殿下得皇上看重,多半能登上那個位子的,都想將自家女兒送進東宮去,哪怕剛進宮時身份低些,日後總會慢慢熬出頭的,總不好這天大的恩寵都叫謝氏這個太子嬪給獨占了。

謝氏雖然貌美常人不可及,可這女子本就如花朵,各花入各眼,太子殿下興許看謝氏也會看膩了,想看些別的嬌花呢?

事情傳到謝宅

梁老夫人心裏頭犯愁,連早膳都沒有心思用。吳老夫人一邊嘴上道可惜,說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心裏頭卻是隱隱生出幾分高興來。

倒不是她覺著謝姌被旁的女子分了恩寵對他們梁家有什麽好處。而是總不能什麽好處都叫謝家占了,這個小姑子有點兒煩心事兒,她這當大嫂的心裏頭也能平衡些。

自然這些心思吳老夫人不會表露半分,只在一旁寬慰著小姑子:“你也別太發愁了,娘娘那般貌美,旁人又哪裏能比得過她?再說,娘娘是太子殿下的第一個女人,又相處了這般久,總是有些不一樣的情分的。”

梁老夫人聽著她這話,表情到底是緩和了些。

傅瓊華和謝嬿也在屋裏,心裏頭卻是大為高興,即便顧忌著梁老夫人沒敢表露出半分來,臉上也沒露出一點兒擔憂的神色。

梁老夫人見著心裏頭添堵,揮手叫她們母女退下了。

從上房出來,謝嬿才忍不住滿是高興對著傅瓊華道:“我就知道早晚有這麽一天的,太子殿下那樣身份的人,豈能身邊只她一人伺候?”

“待新人進宮,即便容貌上比不得她,肯定也是上等之姿,出身肯定高貴過她的,看她還怎麽得殿下的專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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