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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我後來才發現,廉價的不是愛情,而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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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我後來才發現,廉價的不是愛情,而是我自己

關於秋恣寧的爆料帖發布 24 小時後, 曾經那個爆料秋恣寧拋棄男朋友的帖子,也“應爆料人要求刪除了原帖”。

鑒於公司要求,秋恣寧還是發布了一篇澄清聲明。表示自己並不存在“一腳踏兩船”的行為。對於每一段戀愛都是認真負責,並且她指出,那兩張指正她“一腳踏兩船”的照片拍攝相隔一年半,不僅相機畫質不同,就連她的發型也完全不同。至於新被拍的照片裏的男人,確實是男友。

“而他確實是騷了點,喜歡穿品如的衣服。”

這條微博發布後秋恣寧有點心虛。公關應對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將事件娛樂化,轉移群眾焦點。這麽一來有些對不起陳子昂,但很快又覺得:無所謂了,那張照片的頭像被打了碼,加上他看不到,造不成什麽損害。

她這會兒正在家裏,洗了頭發戴著幹發帽躺下,這個房子來不及重新裝修,交房那天請了保潔上門打掃後就急不可待從酒店拎包入住。

她還記得第一天來到這個房子的樣子。

家裏空空蕩蕩,連床墊都沒有,她在餓了麽下單了一張大塑料桌布和一瓶啤酒,她用牙咬開瓶蓋,墊著羽絨被,穿著家居服坐在硬邦邦的地面上,一邊喝酒一邊瞪著眼看窗戶外的月亮,被褥旁邊放著兩個碩大的行李箱,和一個裝著筆記本電腦、洗漱包和充電器的破舊帆布包——這就是她所擁有的一切了,這些東西比愛情更令她興奮,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

她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第一套房,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房間。

她曾經的人生仿佛是一片廢墟,或者說,一片浮萍,如今她總算為自己找到了一處土壤,可以在此生根發芽。

秋恣寧不再需要做菟絲花。

這個臥室不算大,她本打算好好收拾,只可惜獨居以後越來越忙碌,無暇顧及周遭,加上她懷著報覆心思,曾經在華貿公寓裏做多了老媽子,飛升獨立女性以後,她不肯再做半點家務。

想到這裏,她覺察出陳子昂的好出來,畢竟每來一次,她的家就徹底煥然一新一回。然而他上次惹惱了她。她這麽想著,電話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她怔了怔,“這家夥又來幹嘛?”

那邊的聲音還喘著氣,像是剛剛運動完,周圍嘈雜,他聲音也變得大了,“你在幹嘛呢?”

她似乎還沒習慣年輕人直白而親昵的開場白,腦子裏謔了一聲,也沖他問:“你想幹嘛呢?”

“我剛比完賽呢。想來找你。”

“沒地方過夜麽?”

“笑話。我們宿舍 4 個床位我隨便睡。我嗯……”他和周圍人打了個招呼,接著對電話說:“我找你有事。”

“不見。”

“你前男友那衣服我扔了。你要是不要我了,也得見一見我。”

他這回語氣堅定了。聽起來心情頗好的樣子。

秋恣寧撇撇嘴,“你剛剛那什麽比賽啊?”

“籃球。”

“那你穿球衣來。”秋恣寧笑,“否則我沒多大興趣接待。”

陳子昂的學校在海澱,夜晚的路不堵,驅車四十多分鐘到秋恣寧家,不同於上次的束手束腳,這男人這回似乎抓住了什麽把柄,門鈴摁響,懷裏還抱著一個籃球,一邊轉著球,一邊睨著秋恣寧。

秋恣寧瞪大眼:“你背著籃球幹嘛?”

“我以為你想看我打籃球的樣子?你家樓下有球場嗎?我給你秀一手灌籃。”

秋恣寧用你腦子壞掉了吧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命令道:“籃球放外面。人進來。”

陳子昂乖乖照做,進了屋鞋子一蹬,對秋恣寧說:“對了,來都來了,我要吃燒烤。你請客。”

一番操作把秋恣寧震在原地,幾步路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額頭:“你今天發燒了?上門找我事了?”

“怎麽?”他雙手抱胸,笑著看她:“請男朋友吃燒烤這麽難?”

“誰他媽是我男朋……”最後一個字還沒吐出來,她就意識到不對勁,改為一臉警惕:“你看到什麽了?”

“秋寧兒。”大男孩直接叫出她網名,兩眼彎彎湊過來,“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什麽的?”

秋恣寧像踩到老鼠一樣跳起來:“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你想聽啊?”他這回賣起了關子,“把外賣點了,還要酒,我就和你說。”

“小男孩真討厭。”她摸出手機。

陳子昂笑笑:“我還沒說漂亮姐姐雞賊呢。”這麽說完,直接大大咧咧往她的懶人沙發上一攤:“不過底下的評論你看了沒有,一堆人說那件襯衫太緊,把我身材全顯出來了。還誇你艷福不淺。”

秋恣寧將手機扔給他:“你自己看著點。”

“wow——有預算嗎?”陳子昂胳膊一套,接過飛來的手機,看了一眼外賣界面。

秋恣寧嗤了一聲,“你覺得,秋寧兒缺錢嗎?”

半個小時後,外賣小哥將兩大袋用錫箔紙捆著的燒烤和啤酒送上門, 兩個人幹脆一人拿著一個蒲團坐著,桌布鋪上,將燒烤往中間一堆,陳子昂這才來了興致,一邊大口吃肉一邊說起了自己的得意發現:“你在那社交 app 上那頭像,你微博老早以前發過一次,那時候你粉絲很少,你偶爾還發一發自拍什麽的,後來你火了,那些微博你都刪了。對吧?”

秋恣寧瞇了眼:“你可以啊!”

男孩咧嘴一笑,“那當然,你信不信,我關註你兩年了!”

“哈?”秋恣寧差點被噎到:“暗戀我?”

“沒沒沒。”他趕緊揮手:“是我女朋友,不對前女友,她喜歡你。你那時候不是剛剛弄一公眾號嘛,她就關註了,每天和我嚷嚷有一個博主特別有意思。”

“我那時候寫的是一些感情吧好像。教小姑娘怎麽樣撩男孩的。”

“是吧?!是吧?!”他一拍大腿:“你還出了分類你知道嗎?怎麽搞定十二星座男,怎麽搞定學生、怎麽搞定上班族、怎麽搞定金融男和體育生……”

秋恣寧咳了一聲,那些東西都是她根據星盤、電視劇、閨蜜那點破事瞎編的:“所以,她拿那套搞定你了?”

“搞定了!太他媽搞定了!”陳子昂痛心疾首:“我當時就不懂啊,十七歲的小姑娘怎麽這麽會啊?就讓我擡頭看東西,然後就撲過來親我喉結。我靠!遭不住你知道嗎,狗聽了狗都死了。所以在一起以後,有次她和我說實話了。說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是一個公眾號學的,她純情少女欸。”

“哦?然後呢?”

“我他媽送她回了宿舍當天晚上就關註了你的公眾號,一看!開眼界了,這個博主,有點東西。”

秋恣寧斯斯文文撕著雞翅膀,聽到這句話,只是抿了一口酒說:“沒有沒有,我也是瞎編的,我也是純情少女。”

兩個人碰了碰杯子。“然後呢?”秋恣寧接著問。

“我從那時候之後就關註你了。後來你不出撩漢教程了,改寫一些女權文。說各種獨立女性應該怎麽樣怎麽樣。你知道吧,你特討厭。我那前女友,沒事就把你的公眾號轉發給我,讓我說說看法。”他搖搖頭,猛灌一大杯酒:“我能有什麽看法啊?你那些公眾號罵的都是男人,我他媽就是個男人,我被你罵著吧,還得和女朋友說你好話,說對啊!犀利啊!這有道理啊!”

“你這純粹為了愛情茍且偷生啊?”

“沒辦法。初戀嘛。當然最後結局也沒多好。”

“哦,咋了?”她擡眸看他。

“她喜歡別人了。”陳子昂悶悶說了聲:“是他們系的學長,一個老家的。”

“帥哥也會被劈腿?”秋恣寧不信。

“人家有錢。”說到這裏,陳子昂又瞪了秋恣寧一眼:“好死不死,我後來看到了你的公眾號裏有一篇粉絲投稿,一個女生問,她有了穩定交往的不錯的男朋友,人很帥,只不過現在又遇到多金且同一個家鄉的學長的追求,她應該選哪個。你還記得你怎麽回答人家的嗎?”

“怎麽說?”秋恣寧心虛起來。她已經完全忘記這檔子事,但大概能猜到那個答案——哪怕讓現在的秋恣寧來建議,她一定也是毫不猶豫選擇哪個多金的學長。

“你說選學長。”

“噢——不意外。”

“然後還叫那個女生一定把帥哥男朋友給睡了。”陳子昂微笑看著她。

秋恣寧一下被酒嗆到,咳嗽好幾聲,陳子昂無奈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等秋恣寧緩過來第一句話,是有些發紅的鼻頭和眼神望著他:“那你被睡了麽?”

他收回手,沒好氣瞥了她一眼。

“我跟你講,我當時看到那個回覆,我都不確定是不是我女朋友,但我真的很想找到你住址把你揍一頓你知道麽?她到底關註了什麽狗博主啊?”

“那你先要揍我麽?”秋恣寧挑釁瞇了瞇眼睛。

陳子昂輕咳一聲,撿起一根羊肉串,接著說,“反正吧,她和我分手以後,我就萎靡了一段時間,那時候每天都挺難受的。難受的時候就看你微博,看你公眾號,有一陣你談戀愛了好像,更新的頻率變少了,整個人顯得懶洋洋的,但偶爾還會在網絡上轉發一些獨立女性的口號。但後來有一陣,你忽然就把那些東西都刪了。我當時以為你要結婚,不做獨立女性了。”

“沒……”秋恣寧扯扯嘴角,“但我確實曾經有一度想要結婚來著。”

“和你那個前男友?”他忽然又來了興趣:“你還沒和我說呢,你們到底為什麽分手?不過我今天才發現,你們這些情感博主,胡編亂造都是一套套的,要不是我打完球賽無聊刷了一下微博,還不知道我成你對象了。”

“你也不虧啊,這不,賺了一頓燒烤。”

陳子昂嘿嘿笑了兩聲,想起什麽,又說到,“你很早前有條微博我印象特深,那條微博是你在聲討一個結了婚的女的,發現老公出軌卻還不離婚,你一直說她太懦弱,沒有勇氣,還說她抱著牌坊不肯撒手,就是典型的賢妻良母。那條微博,我差不多點進去有幾十次吧。”

“為什麽?”

“因為很早之前,我前女友在底下回過一條評論,還被好多人點讚了,分手後我們互相取關了,後來我每次想去她主頁偷窺她的時候,我都會從你那條微博裏點進去…… ”說到這裏,她又看了一眼秋恣寧,數落的語氣:“結果你倒好!才兩個月吧,你就把那條微博刪了。你說你,好端端刪它幹嘛。”

秋恣寧臉上的笑淡了,“我是 7 月 30 號的晚上刪的那條微博。所以你和你對象是去年五月分的手?”

“這你他媽都記得啊?!”陳子昂瞪大眼睛。

“唔,那天,是我前男友爸爸的六十大壽,然後你猜那天晚上我的前男友在幹嘛——” 沒等陳子昂回答,她就接著說下去:“在他爸爸的壽宴上,和另一個女孩相親。不要問我怎麽知道,總之我用一個很蠢的方式發現了他的惡行。”

“所以你和他提分手了?”

“沒有。”秋恣寧搖了搖頭:“我當時確實很生氣,他們吃飯的地方在密雲,我打車回朝陽,一個半小時的車程,我的手都在抖,我那時候一邊哭,一邊告訴自己立刻!馬上回去,立刻收拾行李!搬家,痛罵他!和他分手!再也不要見他。我在路上計劃得很好,我先收拾行李,然後看一下附近能住的酒店,然後第二天我就去聯系中介找房子。”

“就應該這樣啊!這種垃圾渣男,趕緊分手!”

秋恣寧笑了笑,繼續說到:“我很快收拾好了行李,那時候都在氣頭上,動作很快,把自己磕傷了都不知道。接著,我拖著兩大箱的行李,背著我的帆布包,我就開始看酒店了,然後——”她看了陳子昂一眼,“然後我就冷靜了一半。”

“為什麽?”陳子昂好奇,隨即噢了一聲,恍然大悟,“是不是因為你發現還愛他?舍不得他?”

“我像是那種有感情的人?”秋恣寧笑起來,隨即嘆了一口氣,說道,“讓我冷靜的理由很簡單——酒店太貴了。”

“貴?”

“嗯。”她往後仰了仰,胳膊肘支地,看著天花板:“那……是我最窮的時候。我每個月只有幾千塊的收入,卻在北京的高檔小區裏車接車送住了一年,那時候我看了一眼北京的酒店,被價格嚇到了你知道嗎?我沒想到我看得上眼的酒店那麽貴,一晚上要 600 塊起。然後我告訴自己,沒關系,先住一晚上酒店,明天就去租房子——然後我又看了一眼租房 app 的價格…我好久沒看過了……”

“又嚇了一跳?”

“嗯。北京的房價進步地比我快多了。才一年過去,我還是掙著那幾千塊錢,但房價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房價了。但我還是告訴自己,我要獨立嘛,我可以先忍一忍,我大不了住便宜一點的酒店,然後再想辦法過渡…於是我找了一個在南三環的酒店,一個晚上只要 300 塊錢。我甚至不舍得打車去,因為打車就得大幾十塊錢。”

“也是,未來你要獨立了,什麽都得靠自己,是得省點錢。”

“我把兩個大行李箱一點點搬上地鐵,換乘,再一點點搬上公交,搬上搬下,累到快要死,總算到了那個酒店——結果啊,我崩潰了。”

“怎麽了?”兩個人已經吃完了燒烤,手裏還各自剩著半瓶啤酒,陳子昂也學著秋恣寧的樣子,用胳膊肘支著身子,他動了動,靠在和她肩並肩的位置,兩個人的胳膊偶爾摩擦在一起。

“那家酒店和圖片完全不一樣,是一個特別小,特別破的小旅館。房間裏的床單還有頭發,馬桶裏都是汙漬。我很生氣,去找老板理論,老板卻對我說愛住不住。就這檔次的酒店啊!他竟然好意思收 325 塊一個晚上!?我訂了 5 個晚上,那可是 1600 多塊錢!”

陳子昂點點頭,“是不少。加上你之後還得租房子。”

“你看,我才剛開始尋找自由,就被命運狠狠坑了一道。”說到這裏,秋恣寧看向陳子昂,“你覺得我應該怎麽樣?”

“你求老板?求他幫幫你?也許他能理解你的苦衷。”年輕男人很單純。

“求他幫忙?一個男人憑什麽幫你?因為你長得好看嗎?難道我要從一個醜男人那裏逃走,再逃到另一個醜男人懷裏嗎?”她自嘲,“不!我和他狠狠吵了一架,像個潑婦,在他的前臺大喊大叫,歇斯底裏,尋死覓活,就差在地上打滾。用盡了一切難堪的手段,終於,我拿回了酒店的退款。可時間也很晚了,公交停了,我哪裏也去不了。於是我只好拖著我的箱子,坐在路邊,像一個乞丐,默默地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我站起來了—— ”

“去哪裏?”

“打了一部車。”她將啤酒瓶放下,看著陳子昂:“目的地是男朋友家。”

“你……回去了啊?!你不分手了啊?!”

“分手有那麽重要麽?愛情有那麽重要麽?他開小差有那麽重要麽?!又說白了——尊嚴,有那麽重要麽?”秋恣寧苦笑:“只要他還願意和我在一起,那麽,我就能繼續免費住在那套幹凈的、豪華的、明亮的公寓裏,他就能繼續做我的司機,專車接送我想去哪裏去哪裏,甚至,我又舍得花錢打車了。你知道麽?當出租車司機來的時候,司機把車停在我面前,特別熱情幫著我把兩個行李箱塞進後備箱的時候,我才真的哭了,我發現人生其實可以很容易,只要你退一步,你就可以過得很輕松,不是嗎?”

陳子昂沒說話了。他張著嘴,在消化秋恣寧的話。

“回去的路上,我一邊哭,一邊覺得自己是個廢物。我曾經總在網上罵那些戴了綠帽子也舍不得離婚的女人,罵她們可憐,罵她們不懂什麽叫做自強和自由,但如今,我也成為了她們之間的一員。可你知道嗎?當出租車停在了小區門口,當我重新見到熟悉的保安、當我重新回到我們家樓下那個鋪著大理石的大堂,看到華貿公寓上那幾個亮著綠燈的醜字的時候,我真的、真的覺得——”她嘲諷地拉了拉嘴角,“幸福。”

陳子昂拍了拍她,這些話打開了秋恣寧的話匣子,她接著說道:“我以前看娛樂新聞,說有個女明星發現男友後,就連夜拖著箱子,轉身就搬家,當時大家都誇,說她當斷就斷,特別帥。但那天我才明白,說走就走的搬家,在北京,是奢侈品。哈哈,所以,你說,獨立女性哪裏有那麽好當?自己試一試就知道了。”

“像我過去那樣,渴望依賴一個男人讓自己實現在北京安居樂業的窮女人,沒有資格任性的。”

“人人總說都市裏的愛情廉價,可我後來才發現,廉價的不是愛情,而是我自己 。”

“陳子昂,你說是不是啊?”

……

他們兩並排著,距離越來越近,夜越來越深了,晚風吹在窗外的樹梢,秋恣寧幹脆將腦袋一點點靠在了陳子昂的肩膀上。

他一直靜靜聽著她說話。在覺察到她靠過來的時候,伸了伸胳膊,將她攬在自己的懷裏。薄荷沐浴露的清新氣息,“你當然不廉價。”他說。

“你洗了澡過來的?”秋恣寧抽了抽鼻子,擡眸子看他。

“嗯。”陳子昂側過臉,像哄小孩一樣,屈了手指,一點點擦她臉上的淚,“不哭了。你看你後來自己賺了錢,就立刻買了房子搬了出來,你現在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掙來的,秋恣寧,你多棒!”

“我是不是很庸俗?我一點不愛他,我只是為了那套房子,我容忍了他的出軌,還繼續和他生活了很久。甚至,我…我有點感激他出軌,才讓我徹底醒來……”

“你不庸俗,你是勵志大女主,他就是你生活裏一路人,觸發完了任務,就能退場了。”陳子昂特別認真看著她。

秋恣寧失笑,側頭看了他一眼,“你說什麽呀?”

陳子昂沒有回避她的眼神,“大概是因為我太喜歡你了。無論你做了什麽,我都覺得是對的。”

“為什麽洗了澡過來?”她轉移了話題,閉了眼睛,將呼吸噴到他的頸窩,嘟嘟囔囔:“小孩想什麽呢?”

他卻只是勾了勾嘴角,傾了傾身子,俯身下來,嘴唇貼到了她的下巴。

秋恣寧睜了眼看他,近在咫尺的臉,而此刻,他的眸底漆黑一片,呼吸很重,她擰了擰身子——發癢。

她是一個傷心的姐姐,而此刻的他,只會用一個辦法安慰她。

下一秒,他捧住了她的臉,用氣音問:

“秋恣寧,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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