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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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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那些難聽的話語遲早落入兩人的耳裏,只眼下肖晗早已被下了禁令不準去上早朝,手上的事務也是全部交付出去, 除卻偶有官員來問及一些瑣碎事情外,他已經成了內廷裏可有可無的一個存在。

朝露見此有些擔心, 皇帝遲遲沒有別的旨意下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給肖晗留了一步臺階, 她曾想試圖去勸說肖晗, 屢屢張口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又能說什麽?若兩人真的就此低頭,這段感情未免也太禁不起考驗,也襯的肖晗此前的所為成了一個笑話, 雙方就這樣僵持著, 誰也不願先低頭,帝後同東宮的關系也是前所未有的緊張過。

也是這時被他留在北地的盧緒突然來了消息,說八城中已經有三城都完成了固防, 這三城是直面北戎的,固防最是重要, 而今另外五城也在緊鑼密鼓的加強城池的固防, 除此之外, 工事的修築以及士兵的操練也一直在進行中。

北地的百姓見此對抵禦外敵也是越來越有信心,肖晗在北地百姓心中已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北地而今的狀況也是一日好過一日,事態一片向好,而信的末尾,盧緒也終於是問到, 肖晗當初回去的突然,京城的緊急事宜究竟還要何時才能完成, 畢竟大家都在翹首以盼肖晗的回歸。

肖晗是一臉平靜的看完這封信的,覽畢之後也沒有別的話語,只是將其置於一側便再未翻看,朝露不明那信中到底上書了什麽,只看肖晗而今的神色,大概也能猜到裏面的內容讓他有些難受。

而自從他回信給北地之後,百官們似乎又嗅到一絲氣息,皇帝沒有明令褫奪肖晗的太子之位,北地的來信又能送到他手裏,這一微妙的境況何嘗不是皇帝的妥協,兩人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好些日子了,是否只要肖晗再主動一些,向皇帝承認錯處,再將朝露送回,那這件事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

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也不過是大燕朝政上走馬觀花的一筆記錄,只是這事的最終態度還是在於肖晗罷了。

也有官員迂回將這些話傳到朝露耳裏,她倒也沒真的想過退卻,只有一次在榻上被人弄的實在受不住了,埋怨似的說了句:“我看你是將他們的話聽進去了,想直接弄死我算了,還省了不少力氣了吧?”

這話肖晗不願聽了,翻過她的身子,幅度漸漸變小,看著她難耐又潮紅的面色後才不疾不徐的說:“要死也是我死,死在你身上是最好。”

這些時日不是沒人來勸說過,只是肖晗心意已決,似乎得不到帝後的旨意,雙方就會一直這樣下去,各自都憋了一口氣在心裏,且看誰先低頭。

肖晗如今手上事務驟減,體力精力多到旺盛,又適逢兩人關系不需要再躲藏的關口,那些遵從本心的想法自然是來了就要給落到實處,似乎這樣就能證明,他們是屬於彼此的,不受任何外力影響,唱著反調似的,外界說的越多,他便要的越多。

身下的人沒來得及反駁,寧靜始終是暴風雨的前兆,說完那句話後,肖晗又開始了他的攻陷和撻伐,而朝露只能通過死死掐著他的胳膊才能緩解那從上而下的熟悉感覺,驚顫又舒坦。

兩人誰也沒再提過那些刻意送來耳邊的話,就連皇帝的暗示也被當做過眼雲煙,視而不見罷了,君臣父子,正在以各自的方式來進行對峙和抗衡。

只肖晗到底年歲輕些,哪怕歷經過許多事,但面對上位者的手段還是顯得稚嫩了些。

裴蘊也是在這個時候登門的,渾身已經有了燕家主母風範的她在看到朝露的第一眼,還是不免搖頭嘆氣,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她握著朝露這些日子來瘦了不少的手腕嘴裏不住的嘆氣:“我早該猜到的,只是沒想到你們藏的這樣深,連我都騙過去了?表哥這些年一直沒娶妻,也是因為你吧?”

事到如今,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已經沒什麽可隱瞞的必要了,朝露沒有遲疑的點頭,輕輕的一聲‘嗯’後,便道出了同肖晗之間的前因後果。

不過幾句話,裴蘊就的本性也就暴露出來,說話也開始沒了遮攔。

“我還以為是中秋夜呢,哪曉得是竟是秋獵,表哥心思重瞞著我也就罷,怎昭昭你也不告訴我,害我初初聽到的時候,都驚了不少。”

裴蘊倒是從未想過肖晗和朝露也會有今天,聽到消息那會,她也是滿臉震驚,口中俱是不相信,直到後來裴劭職位被奪,肖晗也沒再處替皇姑父處理政務後才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出嫁那日你曾問過我對燕臨的感情,其實你是替你自己問的吧,感情之事雖不知何時所起,但是表哥和你的這一步,終究太過於冒險了。”

如何不是呢?肖晗而今拼上的是此前數年的功勳政績,兩人而今僅憑一腔的愛意和熱烈就在一起,並沒有能與帝後相抗衡的底氣,終究過於冒險,而不被認可的祝福和感情,也註定難以走的更遠,再加上現在肖旭的橫插一腳,令肖晗的太子地位更加岌岌可危起來,畢竟在皇帝眼裏,需要的是一個聽話有能力的儲君,肖晗符合,如今的肖旭同樣符合。

因為兩人的緣故,裴劭和裴家而今也受到牽連,而裴劭同肖晗相交甚深,如今連府邸也出去不得,裴蘊今日也是為此而來,說肖晗臨走之前交予裴劭的六部事務如今也盡數交付出去,若是肖晗依舊放心不下,可另擇他法去知曉。

皇帝的高明之處就在此,並未讓你就此失去全部,收一半,又留一半,將你最想知曉的那部分給隱隱透露給你,知道肖晗放心不下朝中和北地邊關的事務,便以此做餌,時不時的撒出些東西來誘你不得不探頭。

盛夏將過,但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陰晴不定,三不五時的就會落些雨來提醒她,此刻依然是晚夏的季節。

雨是在裴蘊離開時落的,皇伯父雖然遷怒於裴家,但裴蘊如今到底是燕家人,皇帝亦不能以此作伐拒絕裴蘊進宮,這些明面上的苛刻從來都不曾有,但有些暗處的懲罰卻是一直存在。

送走裴蘊之後她冒著大雨趕回,宮門離東宮不近,當她踏進東宮大門的時候渾身都已經濕透了,皇帝縮減東宮用度,宮人和份例都削了不少,這會人都在小廚房做飯,熱水都是肖晗親自燒的。

“近來怎麽清減了這麽多,身上本就沒多少肉,夜夜抱在懷裏骨頭都膈人。”

兩人早已不知親密過多少次,替她沐浴也不過是眾多親密事中一項罷了,但素日裏只當她身來清瘦的肖晗,在今日服侍她沐浴過後才恍覺瘦的有些過了頭。

纖細的胳膊和腰肢,後背瘦的一眼就能看到那妙極的蝴蝶骨,就連之前養的圓潤的下巴,這會也變的尖尖的,一只手就能掌住,朝露偏頭收回自己下頜,故意面露不滿:“你危言聳聽的快嚇到我了,你忘了前些日子天氣燥熱,我吃什麽都沒胃口,所以才這樣的?”

肖晗被她這樣子逗笑,沒多想就追著木桶邊緣湊了過去:“不嚇你,只是抱在手裏著實輕了些,擔心那天力氣大給壓壞了。”

這會還沒天黑,他說話就如此孟浪,朝露聽後有些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沒在理會,只留了個後背給他,意思明顯,似乎在他面前,她越來越願意展露她小女子驕蠻的那一面了,也好,這般模樣也只能自己看到,旁人休要肖想,也是覺得自己是中了她的毒,輕笑一聲,捏著柔軟的帕子就往那美麗的蝴蝶骨而去。

“我還是喜歡你之前那樣,不似這般瘦弱,就臉上胳膊上多些也是好的…”

“難不成皇兄想將我養的白白胖胖的?”朝露問。

“環肥燕瘦各有各的好。”肖晗回答。

“那皇兄可要好好伺候了,既要恰到好處的長,又不能過於…啊,你做什麽……”

腰上突如其來的動靜打斷了她的思緒,水花迸濺的聲音也蓋過了兩人的對話:

“你既如此說了,不若孤先看看,看究竟要豐哪裏,又該瘦哪裏。”手上也在不安分,朝露面紅耳赤的有些受不住了,嘴裏不住的告饒:

“那裏不行的,手不能放在那裏!”

一場充滿旖旎氣息的沐浴最後是以肖晗抱著朝露出來而結束,或許是為了應證肖晗的那句話,夜半的時候,朝露沒有任何預兆的起了高熱。

一直擁著她的肖晗第一時間就覺出了她的不對來,身上和額頭都滾燙不已,思及此,才憶起她今日送了裴蘊回來後沒有及時擦幹頭發,他急匆匆的披上衣物喚宮人去太醫院,在東宮內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來時候,心情才是沈到了谷底。

東宮的所有份例如今是日漸減少,不必過多思考就能知道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也好在他同朝露並不是貪口腹之欲的人,自小便過過苦日子的他們不會為了一時的捉襟見肘而顯得窘迫不已。

吃食上的苛刻就罷了,但生病不同,傷寒和發熱若是沒有及時治療是足矣喪命的病癥,他身體一向康健,東宮沒有多餘的藥物,而太醫院的醫正不出診,他便也拿不出需要的東西,三文錢就足以難倒英雄漢,肖晗這會這會才切身體會到,權勢是多麽好的一個東西。

看著榻上已經燒的一臉通紅的朝露,他沒在猶豫,心一橫最直接踏入雨幕中直接朝著太醫院的方向而去。

太醫院的醫正也是聽命行事,沒有皇帝的口諭自是不敢擅自替肖晗做事,肖晗拿出淩厲的態度,想讓那醫正屈服,哪知那人卻是哆哆嗦嗦的跪下,說這是皇上的命令,一切有關東宮的事情如今都必須要征得皇帝的首肯,言辭懇切,害怕肖晗強行所為,甚至還吐露出他作為下屬的不易。

肖晗見此不欲與之理論,雙手拎起那人就準備往東宮而去,動靜鬧得有些大,引來了宮中的護衛,為首的那人進來後雙手作揖行了一個得當的官禮,喚了一聲‘殿下’後才止住肖晗這不冷靜的所為。

來人原來是裴蘊的夫君燕臨,他而今時任內廷的禁軍統領,今夜恰好遇上是他守夜,事情的最後也要仰賴於燕臨,聽肖晗說起了前因後果之後,燕臨自然義不容辭,皇帝既說太醫院不能診治東宮的人,那燕臨作為今夜巡夜的統領,有個頭痛腦熱尋醫正開兩貼藥也是情理之中。

最終依靠著燕臨的關系,肖晗才成功從太醫院帶回了兩貼傷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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