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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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朝陽殿染上了疫病的事情不到半日就在宮裏傳開, 說來也奇怪，畢竟公主一直待在宮裏，並未出過宮, 這疫病究竟從何而來，讓大家不禁匪夷所思。
找不到任何的緣由, 但病癥又是實實在在存在，這會的內廷已經因為這件事而炸開了鍋, 群臣在次日的早朝上口徑一致的向皇帝提議, 為了讓疫病不在宮內橫行，須先將公主的朝陽殿暫時封鎖。
“微臣聽說，上元節那晚, 公主曾和裴大人兄妹出現在宮外的街市, 既如此，也能說的清為何宮裏只有公主會患病。”
裴劭這會也在朝上，聞言辯駁：“張大人此言怕是欠妥, 若是這樣說來，那下官和舍妹不也應該患病, 可如今, 我們兄妹倆依然好好兒的, 沒有任何患病的征兆。”
朝陽殿一旦被封鎖，裏面的人就只能自生自滅, 內廷太醫院的醫正都被遣致宮外去相助了肖晗，剩下的唯一一個，也要留給帝後以備不時之需。
裴劭或許明白今日皇帝的所為，不過是為了給他的這道政令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讓群臣百官都來替他做掩，他並非無心無情薄情寡義的人, 僅僅只是為了保護內廷更多的人而短暫的犧牲朝露罷了。
是以，在這樣的境遇之下，裴劭的辯駁和據理力爭就顯得單薄無力，畢竟此刻的他也算是個眾矢之的的存在，那被他名喚張大人的中年男子叫張展，年近不惑才中了舉，雖說榜次排名不行，卻也好歹是憑實力當了禦史，平日裏就是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是以面對裴劭這會的說辭，顯然是沒放在眼裏。
他嘴角往上扯了扯，又向後退了一步，已經瞇成了一條縫的眼睛依然透出些銳利的鋒芒來：
“裴大人這話，未免有些太不負責，既都知曉公主可能是上元外出患的病，大人今日竟還來上朝，是一點也不擔心你和裴大小姐已經染病只是病癥還未發出來的緣故？”
他這話說的過於刻薄，在場眾人都心知肚明，這次的疫病為何來的如此突然，不就是因為剛開始大家的病癥不明顯，等到真正發現是疫病的時候，已經是晚了，張展這話也是在指責裴劭兄妹，既知道自己有患病的可能，卻還不自知，竟然還來這裏替已經患有疫病的朝露陳情。
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裴劭臉上終於有了動容，正待在同他掰扯的時候，座上的皇帝已經出聲打斷：
“這事也是始料未及，朕和諸卿都還未想好應對之策，還須從長計議…”他說了一半偏頭去看裴劭“裴劭啊，先前朕也是沒想到這點，而今既張展提出來，你同阿蘊都隨朝露一道相處過，那近些日子你便不用再進宮了。”
…
如此。
不僅能朝露的朝陽殿被封鎖了，就連在朝上唯一能提她轉圜的裴劭也陷入兩難的境地。
好在帝後還念著一絲的養育之恩，並沒有真的棄她於不顧，除了沒有醫正來替她診治外，一日三餐也還是會按時給她送來，因著昨晚的醫正離開前沒有留下藥方，也出於要保護內廷中尊貴的帝後二人，是以便想辦法從宮外肖晗那處給弄過來了個流民用的方子，太醫院將其配好，交由膳房，熬好後分發給宮裏當差的每個人。
但這種畢竟不是對癥下藥，得不到良好的醫治和妥善的照顧，朝露的情況也很是不妙。
自第二日醒過來後，她的身體就一直提不起力氣，人也沒精打采的，看著外面膳房送來的東西也沒了胃口，不僅如此，在喝了太醫院給的藥之後，她的情況也並沒有好轉。
咳嗽的情況是越來越嚴重，因咳嗽和高熱而引起的胸臆的不適也在日漸加深。
而這些事情，隔著一道厚厚宮殿大門的帝後亦是全然不知，畢竟這會的朝陽殿如同宮外京郊的流民收容大帳，像被塞進大竈裏幹透的柴禾，指不定在什麽時候就會炸出那麽一兩朵火花來，弄的人措手不及，而為了杜絕這“火星子”的胡亂傷人，帝後不得不將朝露繼續鎖閉其中。
陰霾了半月有餘的天色，今日終於有了些不同，一早起來就有橙黃的光線透過隔窗灑進內殿，朝露擡眼往那光線看去，在其中活蹦亂跳的浮沈看起來都比她有生力。
許是天色好轉以致病情都有所變化，今日她竟有力氣在盼夏的攙扶下去到書房坐坐，內殿已經住了許久，盼夏說裏面滿是生病的氣息，想今日趁著天氣好轉趁機灑掃一下。
她則獨自留在書房躺在窗邊的美人靠上看著院落裏鋪下的零星光斑發著呆。
觸手可及的桌案上，放置的是她臨摹謄抄的西戎和遙城的地圖及縣志，這些是她曾經視作可以離開皇宮逃離肖晗的利器，如今卻因為兩人的相愛，而被空置在這裏，上面已經沾滿了浮塵，因為沒有好好收納的緣故，紙張有些微微泛黃，但那用濃稠墨汁書寫的東西，卻永遠都不會褪色。
她看著這些東西有些忍不住輕笑，自覺也不過半年的時間而已，如今的心境同之前是大不相同，此前面對肖晗時就像老鼠遇上貓一樣的自己，現下已經膽子大到敢在他面前展露自己驕蠻的一面，都說太子殿下持肅，不茍言笑，可她卻是見慣了他寵溺自己的模樣。
替她考慮不周之處，替她兜底，替她受傷受罰，甚至還能親手替她穿上不合適的鞋襪，只因擔心她扭傷的腳會不舒服。
誠然，兩人之間最初的遇見是一場互相救贖的意外，後來又因意外所致兩人產生齟齬，但好在，他似乎一直都沒放棄，是那種沒放棄對自己的喜歡，最終用她所能接受的‘掌控’來接納他。
許是因為生病的緣故，人在越是脆弱和孤苦無依的境遇下就越容易想起自己最想要見的人，就像此前中秋夜，差點被肖旭掐死那次，她在意識恍惚之際見到的人也是肖晗。
這會無端的想起這些事來，昔日裏的那些怒目而視及兩相對峙，如今都會覺得是充滿尖刺的她們在互相磨合的過程。
春季的清晨，那在冬日裏像是死掉的枯木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抽了新芽，新芽上掛著露珠，點點滴滴並不明顯，卻能反射出今日難得的陽光，絲絲縷縷，繚繞在她身側周圍，久未散去。
陽光代表太陽，而初初升起的太陽才能見到枝頭上那盈盈掛著的露珠。
朝露有些疲憊，斷斷續續的高熱和胸腔內抑制不住的咳意讓她很是難受，人在最脆弱的時候是很想見到心底裏的那個人的，而她卻又清楚的知道，他不會出現。
不說自己在宮內的消息已經被帝後封鎖，就拿他對待百姓和政事的種種的態度來說，也不能就此棄他們於不顧，她只覺得自己難受極了，曾經在西戎最艱難的時候，也沒有過這種感覺，五臟六腑是被撕扯的疼痛，身體漸升的熱意讓她渾身發軟沒有力氣。
原本看向窗外的視線也在因為沈重的眼皮而逐漸模糊，只能通過沈睡來暫時緩解，她倒也沒委屈自己，閉上眼後又再次陷入沈睡之中。
……
高熱的感覺如同置身於老君的丹爐之中，渾身的水份都似要被蒸騰過去般，她擰眉，伸手抓了抓不知幹涸了多久的桑眼，想喚一聲盼夏替自己倒些水來，才開張口，還未出聲，身子就被人穩穩當當的扶了起來，接著是冰涼的杯壁貼著發燙的薄唇，她燒的糊塗已經沒什麽想法，只顧著最本能的選擇直接就飲下了那杯清冽的溫水。
“還要”一杯不夠，她仍舊閉眼靠在一個略下硬硬的東西上繼續索要。
但照顧的人似乎沒什麽耐心了，並沒有繼續給她，反而是湊過來一碗氣味濃厚的東西，她是燒的不輕，但嗅覺還在，日日都在喝苦藥的她一下就分辨出來這是藥汁的味道。
喝了那麽些日子都沒見好，渾身上下都是一股藥味，她排斥著這個東西，努著嘴扭頭就要推開已經湊到嘴邊的碗，卻不妨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不想繼續難受，就趕緊喝了。”
這不是盼夏的聲音，而是那個她銘記於心底直達睡前都還在想起的聲音，眉頭一皺，當即就睜開眼，仿若是有種幻境照進現實的不真實感，尤其是她方才還切切實實想過他，甚至還寬慰自己，他身上有更重要的責任，不是只能顧著自己，他不會來…
“看來真是病的不輕了，白日裏都能認錯人”她嘴裏說話都有些含糊了，咕噥不清的，或許就是以為篤定見到的不是真的，她又扯開了嘴角笑了笑，有些放肆的伸手做了件她在清醒時絕不可能做的事。
學著他之前捏她耳朵的樣子，發燙的手指也做著這樣動作，用那所剩無幾的力氣將人拉在自己眼前鼻尖對鼻夾，微瞇著眼打量，有氣無力的笑著一字一句的說：
“皇兄那麽忙，都能抽空入我夢來，這病生的也挺值。”
像是力氣已經用完，她說到最後吐字都沒什麽聲音，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自我安慰，等到徹底沒了力氣，她眼睛隨即一閉，又睡了過去。
肖晗這會扶著她的腰側，一手端著藥，見此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明明都已經病的神志不清，倒也還沒忘記自己不喜歡吃藥這件事，胡言亂語了好一會還是賴掉了這碗特意為她熬的藥。
他面色稍顯凝重，重新將她撈起來，附在耳邊嘀嘀咕咕也不知說了些什麽，可懷中的女子就是無動於衷，看樣子是真的睡了過去，臉頰上的兩團不正常的紅是高燒後才有的，她這會不僅身上滾燙，就連吐在他心口的熱氣都灼人的很。
等了半晌，懷裏的女子依然沒有任何反應，他伸手又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涼涼的觸感一貼上去，她好似有些舒服的嚶嚀了兩聲，嘴裏斷斷續續咕噥的說著幾個詞，肖晗附耳仔細去聽，聲音又輕又細，大約是說的：“皇兄，難受”一類，邊說還難受的扯自己的衣裳。
他聽後擰眉，也是心疼的沒了法子，看著這已經失去所有防備在自己面前病的昏睡過去的她後，最終還是無奈的搖頭，輕托著她的側臉，將她緩緩放在方才靠著的大迎枕上。
肖晗從來都不是趁人之危的人，餵藥之前還是“認真”的詢問了她：
這會的朝露哪裏還能給他回答，渾身滾燙到不舒服的她時不時的發出了那麽一兩聲難受的強腔調，聽在耳裏就像是默許的前奏。
他喟嘆了一口氣，暗道她真是…真是對自己沒有任何防備之心。
“昭昭，這可是你自己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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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劭這會也在朝上，聞言辯駁：“張大人此言怕是欠妥, 若是這樣說來，那下官和舍妹不也應該患病, 可如今, 我們兄妹倆依然好好兒的, 沒有任何患病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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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劭或許明白今日皇帝的所為，不過是為了給他的這道政令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讓群臣百官都來替他做掩，他並非無心無情薄情寡義的人, 僅僅只是為了保護內廷更多的人而短暫的犧牲朝露罷了。
是以，在這樣的境遇之下，裴劭的辯駁和據理力爭就顯得單薄無力，畢竟此刻的他也算是個眾矢之的的存在，那被他名喚張大人的中年男子叫張展，年近不惑才中了舉，雖說榜次排名不行，卻也好歹是憑實力當了禦史，平日裏就是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是以面對裴劭這會的說辭，顯然是沒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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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說的過於刻薄，在場眾人都心知肚明，這次的疫病為何來的如此突然，不就是因為剛開始大家的病癥不明顯，等到真正發現是疫病的時候，已經是晚了，張展這話也是在指責裴劭兄妹，既知道自己有患病的可能，卻還不自知，竟然還來這裏替已經患有疫病的朝露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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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也是始料未及，朕和諸卿都還未想好應對之策，還須從長計議…”他說了一半偏頭去看裴劭“裴劭啊，先前朕也是沒想到這點，而今既張展提出來，你同阿蘊都隨朝露一道相處過，那近些日子你便不用再進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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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
不僅能朝露的朝陽殿被封鎖了，就連在朝上唯一能提她轉圜的裴劭也陷入兩難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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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種畢竟不是對癥下藥，得不到良好的醫治和妥善的照顧，朝露的情況也很是不妙。
自第二日醒過來後，她的身體就一直提不起力氣，人也沒精打采的，看著外面膳房送來的東西也沒了胃口，不僅如此，在喝了太醫院給的藥之後，她的情況也並沒有好轉。
咳嗽的情況是越來越嚴重，因咳嗽和高熱而引起的胸臆的不適也在日漸加深。
而這些事情，隔著一道厚厚宮殿大門的帝後亦是全然不知，畢竟這會的朝陽殿如同宮外京郊的流民收容大帳，像被塞進大竈裏幹透的柴禾，指不定在什麽時候就會炸出那麽一兩朵火花來，弄的人措手不及，而為了杜絕這“火星子”的胡亂傷人，帝後不得不將朝露繼續鎖閉其中。
陰霾了半月有餘的天色，今日終於有了些不同，一早起來就有橙黃的光線透過隔窗灑進內殿，朝露擡眼往那光線看去，在其中活蹦亂跳的浮沈看起來都比她有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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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因為生病的緣故，人在越是脆弱和孤苦無依的境遇下就越容易想起自己最想要見的人，就像此前中秋夜，差點被肖旭掐死那次，她在意識恍惚之際見到的人也是肖晗。
這會無端的想起這些事來，昔日裏的那些怒目而視及兩相對峙，如今都會覺得是充滿尖刺的她們在互相磨合的過程。
春季的清晨，那在冬日裏像是死掉的枯木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抽了新芽，新芽上掛著露珠，點點滴滴並不明顯，卻能反射出今日難得的陽光，絲絲縷縷，繚繞在她身側周圍，久未散去。
陽光代表太陽，而初初升起的太陽才能見到枝頭上那盈盈掛著的露珠。
朝露有些疲憊，斷斷續續的高熱和胸腔內抑制不住的咳意讓她很是難受，人在最脆弱的時候是很想見到心底裏的那個人的，而她卻又清楚的知道，他不會出現。
不說自己在宮內的消息已經被帝後封鎖，就拿他對待百姓和政事的種種的態度來說，也不能就此棄他們於不顧，她只覺得自己難受極了，曾經在西戎最艱難的時候，也沒有過這種感覺，五臟六腑是被撕扯的疼痛，身體漸升的熱意讓她渾身發軟沒有力氣。
原本看向窗外的視線也在因為沈重的眼皮而逐漸模糊，只能通過沈睡來暫時緩解，她倒也沒委屈自己，閉上眼後又再次陷入沈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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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一杯不夠，她仍舊閉眼靠在一個略下硬硬的東西上繼續索要。
但照顧的人似乎沒什麽耐心了，並沒有繼續給她，反而是湊過來一碗氣味濃厚的東西，她是燒的不輕，但嗅覺還在，日日都在喝苦藥的她一下就分辨出來這是藥汁的味道。
喝了那麽些日子都沒見好，渾身上下都是一股藥味，她排斥著這個東西，努著嘴扭頭就要推開已經湊到嘴邊的碗，卻不妨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不想繼續難受，就趕緊喝了。”
這不是盼夏的聲音，而是那個她銘記於心底直達睡前都還在想起的聲音，眉頭一皺，當即就睜開眼，仿若是有種幻境照進現實的不真實感，尤其是她方才還切切實實想過他，甚至還寬慰自己，他身上有更重要的責任，不是只能顧著自己，他不會來…
“看來真是病的不輕了，白日裏都能認錯人”她嘴裏說話都有些含糊了，咕噥不清的，或許就是以為篤定見到的不是真的，她又扯開了嘴角笑了笑，有些放肆的伸手做了件她在清醒時絕不可能做的事。
學著他之前捏她耳朵的樣子，發燙的手指也做著這樣動作，用那所剩無幾的力氣將人拉在自己眼前鼻尖對鼻夾，微瞇著眼打量，有氣無力的笑著一字一句的說：
“皇兄那麽忙，都能抽空入我夢來，這病生的也挺值。”
像是力氣已經用完，她說到最後吐字都沒什麽聲音，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自我安慰，等到徹底沒了力氣，她眼睛隨即一閉，又睡了過去。
肖晗這會扶著她的腰側，一手端著藥，見此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明明都已經病的神志不清，倒也還沒忘記自己不喜歡吃藥這件事，胡言亂語了好一會還是賴掉了這碗特意為她熬的藥。
他面色稍顯凝重，重新將她撈起來，附在耳邊嘀嘀咕咕也不知說了些什麽，可懷中的女子就是無動於衷，看樣子是真的睡了過去，臉頰上的兩團不正常的紅是高燒後才有的，她這會不僅身上滾燙，就連吐在他心口的熱氣都灼人的很。
等了半晌，懷裏的女子依然沒有任何反應，他伸手又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涼涼的觸感一貼上去，她好似有些舒服的嚶嚀了兩聲，嘴裏斷斷續續咕噥的說著幾個詞，肖晗附耳仔細去聽，聲音又輕又細，大約是說的：“皇兄，難受”一類，邊說還難受的扯自己的衣裳。
他聽後擰眉，也是心疼的沒了法子，看著這已經失去所有防備在自己面前病的昏睡過去的她後，最終還是無奈的搖頭，輕托著她的側臉，將她緩緩放在方才靠著的大迎枕上。
肖晗從來都不是趁人之危的人，餵藥之前還是“認真”的詢問了她：
這會的朝露哪裏還能給他回答，渾身滾燙到不舒服的她時不時的發出了那麽一兩聲難受的強腔調，聽在耳裏就像是默許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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