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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神仙也要嘗情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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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神仙也要嘗情愛

李承珩的“我需要考慮考慮”話音剛落,卻聽一陣箭矢之聲劃破長空自窗欞而入,孟追歡身上早就穿好了軟甲,她忙縮起腦袋,準備以背迎箭。

電光火石間,李承珩傾身而上,牢牢地覆在孟追歡身上,他冷哼一聲,如麻的箭矢似是紮穿了他的血肉。

待箭聲停歇,孟追歡忙推開他,向外後面喊去,“軍醫呢,快來軍醫啊!”

在等軍醫來的間隙,孟追歡跌坐在地上,替李承珩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這不是她經歷的第一次陰謀,也是她意料之內的刺殺,可當李承珩替她擋住面前的飛箭流矢、奸人暗算之時,孟追歡說沒有一瞬間的觸動是假的。

李承玠比軍醫來得更快,他手持馬矟將這被五花大綁的三五軍士踢入孟追歡的房間,“大哥,久違了。”

牛術上前替李承珩將背上的箭矢一一拔下,疼得他直哆嗦,他仍舊有空張嘴嘲諷李承玠道,“老天無眼,竟讓你還活著。”

牛柳聽得不舒服,手下拔箭的力氣便使得更大了些,又取了金瘡藥來敷在他的傷口上疼得他嘴裏盡是罵罵咧咧。

“得觀世音娘娘庇護,我不僅活了,還得了殺左賢王、滅契丹這樣哥哥征伐一世都討不來的戰績,”李承玠拿起一支羽箭擦掉箭矢上的血,抵住李承珩的脖頸,“你說阿爺要是知道,你連親兄弟都敢殺,會不會廢了你?”

“說得就像阿爺對他的兄弟有多好似的,”李承珩嘆一口氣,“我說我未曾設局陷害你,都是陳定國一人所為,你信嗎?”

李承玠沈默不語,他確實有此疑慮。

“你未設局又如何,你只要放任就可以了,你們上位者只要皺了皺眉,底下就會有無數的人前仆後繼地替你們將事情辦好,”孟追歡總算緩過了神,冷眼看著眼前背上血肉模糊之人,“李承珩,你答應過我只做陽謀,不做陰謀,現在你失約了。”

“孟追歡,現在我告訴你我的答案,”李承珩擡頭望著眼前埋怨他失約的女人,“我不會休棄我的妻子,永遠不會。”

“這些人都是丹幟軍軍中人,刺殺皇子的罪名足以為陳定國定罪。李承珩,我會把他們交給周清烈依軍法處置。”

孟追歡拿起箭矢,一如當初在掖庭中李承珩威脅她的模樣,箭矢劃過李承珩那張與李承玠五分像的臉龐,血珠滾滾滲出,“李承珩,破相了的人可當不了儲君。”

李承玠將牛術留在了房中替李承珩治傷,他將孟追歡拉走。

孟追歡本以為今日已經這麽晚了,他會帶自己去歇息,他去將孟追歡扛上了馬背,快馬加鞭離開了伊州,孟追歡無措地在馬背上推著李承玠,“阿玠,有什麽事兒明後天再辦吧,我今天真的累了。”

李承玠卻不說話,只是將馬駕得更快的些,黑夜並未讓他迷失方向,當空的皓月將眼前的景象映照得越發清晰、沙石戈壁望不見一絲水泉,只有疾風與馬鳴在山中呼嘯。

孟追歡攏了攏自己的衣襟,“阿玠,這裏是哪兒?”

李承玠從懷中掏出火折子點燃,“你前夫命人鑿的供養石窟,你不知道嗎?”

孟追歡搖了搖頭,“我從未來過這裏。”

李承玠拉著她便往石窟中走,越往裏走,石窟便越發低矮陰森,火折子的微光將彩塑壁畫映照得栩栩如生,敦煌的風沙將彩塑的鮮艷濃麗褪去,只留下一層殘敗的袈裟。

這裏有警示世人的禪語故事、也曾描摹了供養人的人生傳奇,這裏既有莫高莫尊的西天佛陀,也繪著靜穆無聲的眾人百態。

李承玠拉著她,到了一面石墻前,這幅壁畫仍舊保存完好,畫中人石榴裙羅帶紛飛,斜紅繞臉蕊面桃妝,孟追歡撫摸過粗糲的石壁,“阿玠,這是我嗎?”

李承玠點了點頭,他撫摸過眼前人因長時間走馬,而染上風塵的臉頰。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她與壁中觀音是如此的不像,她妥帖的妝面下是她算計詭詐的眉眼,她豐艷的皮囊下是她豺狼蛇蠍的心。

“孟追歡,你看著這幅壁畫,你告訴我,在這十幾年中,你可有變過心?”

孟追歡知道眼下的局勢她不開口最好,哄騙一二最好,但她還是忍不住和盤托出,“沒有。”

“我視青雲直上如摯寶,我看封侯拜相為珠玉,”孟追歡望向他,“我從來都沒有變心,因為我的心從來都不會在你身上停留。”

孟追歡背過身去,“李承玠,你如果要得是一個全心全意對你的妻子,替你生兒育女,打理內宅,那我們還是盡早分開吧。”

李承玠卻不回答她的話,他在壁畫前緊緊攥住她的手,“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喜歡過上孔文質和李承珩,像喜歡我那樣的喜歡。”

孟追歡閉上眼睛,她點了點頭,“孔文質和我志向相合,李承珩和我意趣相似,我的阿玠既沒有辦法與我說風月,也沒有辦法與我論鴻儒。”

李承玠聽得此言,他的手終於虛虛滑落,耷拉在腰際。

孟追歡抱上李承玠的腰,她將眼淚抹在李承玠的胸前的衣襟上,“可那又怎麽樣呢?阿玠,我是人不是野獸,我不會見了一個面如冠玉的男子便歡喜,見了一個志趣相投的便要娶回家當贅婿。”

李承玠反抱住孟追歡,他溫熱的手掌在孟追歡的背上來回輕撫著,“歡娘,我也絕不會讓你如同我阿娘一般困在深宮中寂寥一世,你若是想濟世安民,我便送你上青雲,你若是厭倦了政鬥黨爭,我便陪你歸隱田園。”

孟追歡撲哧一笑,她倚靠在李承玠的肩膀上,“那就湊活湊活過吧,這麽多年都湊活過來了。”

李承玠哼了一聲,“反正你這麽多年都三心二意的,我也只能忍一忍了。”

最後一絲火光被黑暗吞噬,李承玠溫熱的唇瓣吻上孟追歡的眉心,“你說這算不算褻瀆神明?”

孟追歡站定不動迎合著他越發急促地吻,“看不到便不算褻瀆神明。”

李承玠單手抱起孟追歡,將她扛在肩上,他輕拍了拍孟追歡的屁股,他悄聲道,“我知道哪裏可以。”

石窟昏暗,伸手不見五指,李承玠似是很熟悉這裏的路,在黑夜中他依舊健步如飛,孟追歡不由得貼他貼得越發緊了。

點點的星子為石窟中相擁的愛侶指明方向,李承玠用厚實的貂裘替孟追歡遮住夜半席卷的黃沙,他們往鳴沙山的北部走了許久,總算是見到了一間瓦舍。

李承玠推門而入,對著孟追歡道,“我和劉三郎草草搭的,勉強也能睡一晚上。”

孟追歡見那地上擺了石臼,還有些鮮艷的礦石,桌案上橫著幾支畫筆,想是他們二人尚未帶走的,到處都積滿了灰塵,孟追歡不由皺了皺眉。

李承玠似是察覺到了她未宣之於口的嫌棄,他尋了絹帕,就要倒隨身水壺裏的水來擦拭,孟追歡忙伸手攔他,“我們沒帶多少水,待會兒還有其他的用處呢……”

李承玠將貂裘脫下墊在那張有些搖搖欲墜的直腳床上,孟追歡剛一坐下,那木床板便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李承玠只扒開了孟追歡翻領胡服的一個衣角,他有些快了的鼻息將她那細小的汗毛全都惹得立起,他那分不清是酥爽還是歡快的齒痕一點點印上她胸前雪白的團子。

他那火熱的手掌很快將孟追歡因衣服扒下而生的顫栗煨平,如果說在曲江池上的李承玠是一道煙熏火燎的烤羊腿,此時此刻在她身上煽風點火的李承玠便是一道要小火慢燉才能品出味來的羊湯。

孟追歡將腿夾得越發緊了些,淋漓的水澤好似要將她流幹一般,那溫暖的貂裘上全是令人看了發熱的春痕。

“阿玠,你慢些,我好渴啊。”

她本意是想讓李承玠將水壺遞給他,他卻自己飲過後,以口為杯慢慢地渡給她,孟追歡只覺得自己正在經歷一場漫長的征伐,敵人老謀深算、心狠手辣,只是為了將她吃幹抹凈,連口中的最後一絲空氣都不留給她。

孟追歡的腰肢慢慢地伏動著,從最開始的迎合,慢慢地沒了氣力。

若是跟從前在崇文館中驕矜傲物的孟追歡說,有一天你會和你最不喜歡的李承玠渾身裸裎地躺在一張搖搖晃晃的直腳床上,她一定會被嚇得連做好幾夜的噩夢。

但是如今他們二人汗水浸濕了發梢,肉肉相貼卻不覺得膩人,房中滿是腥甜的氣息,夾雜著孟追歡似小獸的嚶鳴,與李承玠馬兒般的嘶吼。

孟追歡輕輕咬著他的耳朵,“要是讓石窟裏的神仙聽到了怎麽辦?”

李承玠托著她的腰肢,將她身下的泥濘用水擦洗幹凈,“神仙聽了也要下凡來,嘗一嘗人間的情愛是什麽滋味?”

孟追歡望向他,將渾身上下的氣力都擱在李承玠身上,“那你說,究竟是什麽滋味?”

“就像被草原上的一種毒蚊子細細叮過,越搔越癢,就算撓破了撓出了血也只想繼續撓,”李承玠的手仍舊在孟追歡的身上摸索著,“可惜這樣的滋味,神仙來了也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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