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四章

孟芳妍微微頷首，“我知道，”她垂眸淺笑，“她，明明知道後果，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也許是真的太累了，我從未怪過她，只是有些心疼。”

“夫人能這般想，她在泉下也安息了。”

“不，有一天，我將他們全都算進去，她才會高興。”孟芳妍笑容透著冷，讓人不寒而栗。

——

“公子，”小書童神色滿是擔憂。

謝重光轉頭，“怎麽了。”

小書童囁嚅了幾下，“公子，您可是，可是要去見常夫人。”

謝重光笑容收了起來，“你別忘了，你的賣身契在誰的手上。”

小書童面色煞白，“公子饒命，公子饒命。”他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饒。

謝重光拍了拍袖口，“無論我要去見誰，你當該知道，便是我思慕，也不會忘了，若沒有權勢，我同她絕無可能。”

“奴才明白了。”小書童哪裏還敢多言。

謝重光擡步，“跟上吧。”

天書閣頂樓，孟芳妍一身緋色長裙，站在廂房之內。

她似等了很久，直到看到謝重光從外面而來。

她遮住眼裏的神色，“走吧。”拿起一旁的帷帽，她緩步離開了房間。

從樓上下來，剛好和謝重光對上，她微微側開身子，“公子先請。”

謝重光擡手作揖，“可是孟姑娘。”

孟芳妍似有些困惑，她猶豫著開口，“不知公子問的，是哪家？”

謝重光嗓音溫潤爾雅，“自然是，出身孟太傅家的那位大姑娘。”

孟芳妍默了默，“妾身已嫁，還望公子稱一聲常夫人。”

謝重光垂眸一笑，“在下只是覺得，孟姑娘是永遠的孟姑娘。”

孟芳妍微微頷首，“公子謬讚了，妾身還有事，還望公子見諒。”

謝重光輕笑一聲，“在下曾聽聞，孟姑娘只慕有才華之人。”

孟芳妍微微擡眸，“我以尋到，勞煩公子關心了。”

察覺她語氣微冷，謝重光只得避開身子，“是在下打擾了姑娘。”

孟芳妍未在回話，擡步從他身前走過。

謝重光盯著她的背影，眼眸多了幾分隱忍。

小書童不敢說話，安靜的侯在一旁。

恰好這個時候，一輛馬車停下，常之州從馬車下來，“我來接你。”

孟芳妍神色瞬間飛揚起來，透著幾分柔情，“夫君今兒怎得這般早。”

常之州扶著她上了馬車，窗幔翻飛，露出女子如玉的眉眼，輕柔精致的讓人忍不住心軟。

謝重光收攏手心，一向溫潤的神色，險些落了霜，好在他自制力驚人，不過片刻失態，就恢覆了平靜。

——

葉夏將信放入香爐，“芳妍的手段，從來不讓人擔心。”

她起身站在窗外，“謝昭若是動手，就將人手撤回來吧，陛下竟然存心試探，我便是想再多，也無濟於事。”

“已經撤回來了，”朝暮恭恭敬敬的開口。

葉夏微微點頭，“那便好。”

——

夜微微暗下來幾分，玄昭帝在天將晚時，來到了秋水宮。

彼時，傅榮華正在同小宮女們笑語，眉間盈著笑意，微暗燭火下，明媚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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