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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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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露

“宋家送了邀請函說是十五要辦燈會。”梁思齊下班回來,手裏收拾著自己的衣服掛上衣架。

梁熙和對面的顧秋茗對視一眼,佯裝不知的低頭繼續扒菜。

“她家現在是宋七掌權,這也算是她的投誠會,駁了她的面子怕是不好。”說話間梁思齊已經走到了餐桌邊,挽起襯衫袖子準備吃飯。

“那還是要去的,”顧秋茗對生意上的事一知半解,但在餐桌上免不了提到這些,遇上了也就順著梁思齊的意思說,“阿熙也一起去吧,在家一個假期,也該出去望望風了。”

梁思齊聞言看了眼梁熙,點頭只當默許。

除了好幾年前宋殃的生日,梁熙再沒有來過宋家。這幢房子沒有什麽變化,仍舊是華貴陰冷。

梁熙惦記著宋殃,但一直到宋繼祖點名喊她時,也沒見到她,她沒註意到此時戲臺上剛剛開鑼。

“這麽多年沒見,你也長成大姑娘了。”宋繼祖眼皮耷拉著,幾年的時間似乎已經把他的生命消磨到了盡頭,即便現在仍舊衣著華貴,卻還是像只遲暮的老狗。

梁熙臉上笑著,心裏隱隱覺著氣氛不對。

“我聽他們說你在大學裏是念文學的,比我家這幾個臭小子好很多啊,他們許多連高中都沒有念完。”宋繼祖對著煙槍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團濃白的煙,“平時看戲嗎?”

“您擡舉我了,我平時不愛看戲。”梁熙搖搖頭,心中警鈴大作——氣氛不對。

宋繼祖不等她再開口,強硬的命令:“那便坐下好好看看罷,我今天點的這出《憐香伴》可是一出好戲。”

梁熙只好落座,這戲唱的是昆曲,臺上的演員步步生花,丹唇輕啟唱的是:“宵同夢,曉同妝,鏡裏花容並蒂芳,深閨步步相隨唱。”

身邊的賓客都噤若寒蟬,悄悄往梁家人的桌邊看。他們或多或少都知道宋殃母親多年前的舊事,自然也都暗自猜測過宋殃是否會有這些毛病。現在看來——或許就是這個梁小姐。

梁熙卻覺得好似一記悶雷打在腦子裏,顧秋茗身體不適和梁思齊離席,如今四面八方的視線都絲絲縷縷的纏繞過來,如芒刺背。

好不容易熬到一場戲終了,梁熙匆忙起身離席。

還沒找到出口,混在人群裏的大龍率先看見了她,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小姐,先生讓我來找您的。”

賓客都聚集在戲臺前,梁熙聽著又響起的鑼鼓聲,那演員綿軟柔情的聲音冤魂似的跟著她,她像只提線木偶一般跟在大龍身後稀裏糊塗的往前走:“大龍哥,我哥說什麽了嗎?”

“夫人不舒服和先生在偏廳休息,之前合作過的商戶來了一趟,不知道說了什麽。先生立馬就讓我來找您。”大龍走在前頭開道,步子也是又急又快。

兩人一路到了宋家大門,果不其然梁家的車已經停在門口了,梁思齊和顧秋茗一個坐在副駕駛,一個坐在後排。

梁熙渾渾噩噩上了車,還未開口手已經被顧秋茗抓住,梁思齊回頭看她,面色也算不上好:“回家再說。”

大龍開著車到了梁家門口,遞上車鑰匙,點頭示意:“先生,那我先走了。”

梁熙被顧秋茗扶著一路往家裏去,像是即將上刑場的犯人,短短的一段路,沒有一個人說話。

進了屋子,梁思齊去開燈,冷不防梁富成就在客廳,抓住了茶杯猛然砸過來:“你要幹什麽?!梁熙,你要把我這張老臉丟幹凈!”

眼眶裏似乎有血漫進來,只不過一瞬間的事,梁熙手腳脫力,天旋地轉,然後就感覺到顧秋茗拿了什麽壓住她的額頭急急的喊她,梁思齊抱起她上樓。

在床上幽幽醒來的時候只有顧秋茗坐在床邊,房間沒有開燈,只有門縫裏透出光來,她聲音很輕,摸著她的手微涼,像姨娘:“阿熙,頭還痛嗎?”

梁熙沒說話,側過頭不去看她。

“宋小姐那邊沒有什麽大事,放心吧啊。”或許在斟酌著措辭,顧秋茗講話很慢,“阿熙啊,別害怕。我和你哥都在呢,不會有事的。”

隱約有股熱意從臉上滑到頭發裏,梁熙別著一口氣,聲音很低:“我想自己待會兒。”

房門打開又合上的一瞬間,梁思齊和梁父的爭執聲不遺餘力的閃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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