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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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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冥哥哥

(在上面落下一吻,才接著說,“就當今天是我們正式交往的第一天,好不好?”)

宿雨做了個很可怕的夢。

夢到自己被無數惡鬼撕咬, 骨肉分離,最終連血渣子都不剩。

無論她怎麽嘶喊尖叫,也無人出現, 將她拉住那個無間地獄。

只能經歷全一場完整的撕扯,感受自己被分割撕碎, 才得以再睜開眼。

舉目皆是光明, 身處暖意,再無地獄陰森可怖。

她驀地舒了一口氣, 撐著無力疲軟的身體坐起身。

也不知道怎麽的,最近做噩夢的頻率有所增加, 還次次歷歷在目,想忘都想不掉。

幸好,只是做噩夢而已。

那種永無盡頭的黑暗,她再也不想回去了。

放任自己大腦放空, 半晌。

“醒了?”

熟悉的聲音, 讓宿雨下意識擡頭看過去,見尚初陽換了一身睡衣, 踩著棉拖鞋朝她走來, 一怔,記憶才慢慢回籠。

“我怎麽回宿舍了?我不是……”

她擰了擰眉, 記憶只停留在她想去醫院檢查眼睛上, 後來……

“我暈倒了?”

可她怎麽會暈倒?

好端端的,吃好喝好玩好,除了——

“嘶~”她連忙擡手捂住額頭, 瞪向始作俑者, “彈我做什麽!還那麽用力!”

尚初陽在她床沿邊坐下, “剛剛又在想什麽?剛醒來就胡思亂想。”

“沒有, 就是在想我怎麽忽然暈倒了,這不太科學,讓我有些害怕。”她放下手,眉頭緊皺,“好端端的,我怎麽會忽然兩眼一黑沒了意識?對了,你送我回來的?我這是……昏了多久?你怎麽又是睡衣又是外面大太陽的?”

說話流利,臉不紅氣不喘,精神看起來也不錯。尚初陽稍微放下心,抓住她的手拉過來握著,才一一回答她的問題:“醫生說你情緒不穩突發性暈厥,確定你沒事之後我就帶你回了宿舍。現在是早上七點半,距離你暈倒已經過去快二十個小時。還有什麽想問的,趕緊。”

宿雨瞪大眼睛,“就因為情緒不穩定?那我怎麽暈了快一天?我——”

“也許是你做了噩夢,一直沒停下來過。”尚初陽嘆息,雖然不甘心,但還是不得不告知她,她睡夢中喊的夢話,“做了什麽夢都還記得嗎?”

宿雨點頭,“記得啊,非常糟糕的噩夢。”

神色沒有過多的抗拒抵制,那就表示提起噩夢內容,不會再引起她情緒不穩。尚初陽又將她的另一只手拉過來,扣在一起捏著,試探著說:“是什麽噩夢,讓你睡了那麽久,叫都叫不醒。”

“就我被關在一個特別恐怖的地方,被好多鬼撕扯,我倒是也想醒來,但是你知道那種做噩夢的感覺吧?就是你明明知道是噩夢,但是怎麽也睜不開眼睛醒不過來。”她露出懨懨的神色,顯然還心有餘悸。

這就可以說通了。

尚初陽難掩心疼,但還是要問:“那你有沒有向誰呼過救?”

“當然,我就沒停過喊人救命,可是噩夢這種事情,喊誰能救我啊。”反而就是那種求救卻無人應援的絕望,更讓人感到可怕。

尚初陽啞然片刻,又問:“還記得具體是喊誰嗎?”

具體喊誰?宿雨奇怪地看向他,“你問這個幹嘛?是不是想問我在噩夢裏喊你了沒有?”

如果喊了他倒是還好,他還不至於那麽糾結。

他沈默了兩秒,不再猶豫地直接問:“宿雨,你在另一個世界,是不是還有一個哥哥?”

宿雨想都不想,反駁:“怎麽可能,我媽媽第一胎生下我就難產過世了,我爸爸對我媽那叫一個癡情,也不能出軌,我哪來的哥哥。”

尚初陽瞇了瞇眼,確定她沒有任何異樣,才繼續陳述事實,“可你做噩夢時,一直在喊哥哥救你。你確定,你真的沒有哥哥?”

“真的假的?”宿雨不可思議極了,她真沒有哥哥。

“真的,一直喊你哥哥救你。其中有幾聲我聽著模糊,不太確定,”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他不得不說出自己的懷疑,“我猜,你可能是在喊秦冥。”

她一怔,“喊秦冥?不可能吧?我夢裏都沒喊他吧?你別為了套路我就胡說八道。”

不過,她在噩夢裏是一直在喊救命,但她向誰求救來著?

難道不是向……尚初陽嗎?

見她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尚初陽不得不深吸一口氣,磨了磨牙,“你喊的,應該是冥哥哥,喊了好幾次,我雖然不確定你這個冥哥哥是不是秦冥,但我不認為我聽錯了。”

當時太過擔心她的狀態,尚初陽根本沒想過要把她做噩夢說的胡話錄下來,這會兒才會被她不信。

“可沒有道理啊,秦冥對我來說,甚至都不是我信任的人,我怎麽會向我不信任的人求救?尚初陽,我十分確定你聽錯了。”她擰著眉,覺得自己做噩夢喊胡話喊冥哥哥這種事情千百個不可能。尤其是想到在噩夢中那種地獄千萬惡鬼撕咬她身體的情況下,她會喊爸爸救命,也不會再心盲,喊秦冥救命。

尚初陽沈默了一下,分開她的雙手將她溫柔地拉入懷中,拍拍她的背,“那就不提這個。下次你再做噩夢,我想辦法叫醒你,好不好?”

省得她叫一些亂七八糟的人,獨獨沒有一個字提他。

“你要是能叫醒就好了。”她哼了哼,被他這麽抱著有些難受,不由得扭了扭肩膀,“抱我做什麽,我一身汗,黏糊糊的,你也不嫌臟。”

“哪有你這樣說自己的臟的,”尚初陽沒好氣地松開她,捏了捏她的小翹鼻,“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好消息?”她倏地眼睛一亮,“那個徐副隊——”

“不是!”尚初陽氣得牙癢癢的,幹脆身體力行,將她拉出被窩,摸了摸她的後背,問她:“疼不疼?”

“當然不疼啊,你摸什麽摸!”宿雨身上被換了一身舒軟的睡衣,裏面也沒穿內衣,這人就直接摸也不害臊。她惱怒地從對方懷裏退出來,剛想嚴厲遏制這種事情,就聽見他隱含笑意的話。

尚初陽:“嗯,不疼了。”

宿雨一怔,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眼睛睜大,“是啊,我後背不疼了誒?”

她雙手並用,背到身後去摸她背上的傷口,可除了一手有些汗黏的皮膚觸覺,哪裏還有那幾道疤的觸感?

“所以你的好消息是——?”

“大概是從昨天下午開始,你背後的傷口在迅速愈合,晚上我洗完澡過來看你時,你翻了身,傷口結的痂子被你翻掉,只剩下幾道明顯咯手的疤。”

剩下就是一夜過去……

尚初陽面色坦然的也伸出手,摸向她的後背,確定光滑如初,才收回手,難掩高興,“一夜過去,恐怕連疤印子都找不到,你這個身體的恢覆能力,確實很強。”

忽然被他摸了背的宿雨,忍了忍,沒忍住,紅著臉:“尚初陽,你直接摸我背,合適嗎!”

“怎麽不合適。”尚初陽微擡下顎,利用身高的優勢,將她臉上的兩片薄紅收進眼底,“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還需要我說明嗎?”

“我——”宿雨語禁,努努嘴,半晌也擠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要說明吧,她又有些抵觸這麽快就確定關系。要是不說明吧,他們每天這樣形影不離,就差沒同床共枕,騙自己不是那種關系,也沒什麽意義。

可他們這就那種男女朋友的關系,也未免太快了吧?

距離高中畢業,她嚴聲拒絕他告白那晚,也不過三四個月,她當時還十分篤定自己要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怎麽現在……忽然就發展到這一步了?

宿雨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亮光,讓她下意識捂上嘴。

其實他們之間,以往形影不離同吃同住時,頂多是摟摟抱抱,沒有情侶那種黏糊糊的意味兒,倒更像是家人之間的信任與默契。

但自從考核那晚,她在醫院急救室被他親了之後,一切家人的假象都被打破。

更別提,昨天在訓練基地,尚初陽還忽然發瘋咬她的嘴唇,事後還又親了她,這層關系,也算是徹底被打破。

但仔細深想,宿雨便隱約猜出自己這是又中了這個狐貍男的套路。

考核那晚她受傷,背後流血過多,把大家都嚇到了,她心虛理虧沒錯。尚初陽確實也被她背後那攤血嚇到了也沒錯,錯就錯在這個狐貍工於心計。

知道她會因為心虛理虧,不會拒絕他以弱勢的姿態親吻她,借此徹底打破那層擱在他們中間的家人之墻。

再來就是昨天早上……

也許是因為秦冥,也也許是因為許洛之,這家夥確實是吃醋了,但——

“別想了,都跟我姓了還糾結什麽 。”尚初陽將她重新拉到懷裏側抱著,下巴磨了磨她發頂,神色滿意地說:“我們只是從家人變成男女朋友而已,平時日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對我們之間的相處沒有任何影響。”

宿雨冷笑,伸手捏住腰間那只已經毫不掩飾其占有欲的手臂,“這就是你說的沒影響。”

估計再不影響,晚上他們就要睡同一張床了。

尚初陽理所當然道:“男女朋友可以做更親密的動作,宿雨,難道你想讓我們第一天交往都只能拉拉手,抱一下都不行嗎?”

宿雨心下一動:“第一天?”

“嗯,第一天。”他擡起她的手背,在上面落下一吻,才接著說,“就當今天是我們正式交往的第一天,好不好?”

她撇撇嘴,沒同意也沒反對,只是哼了哼聲,試圖做最後的矜持:“我可沒同意和你交往,我說過,我要學習,我要追逐自己的夢想。愛情——”

“你學習,我陪你一起,你要追逐夢想,我也支持你,這和我們交往,沒有任何沖突。”

“可……談戀愛會讓我分心。”她大腦不停運轉,尋找現在談戀愛的缺點。

尚初陽挑挑眉,垂眸觀察她緊繃的小模樣,慢條斯理地反駁:

“那我給你找到那些書,你還想看嗎?想要學習,尚家就有一個幾百年歷史的書庫。你想要學習的內容我都能幫你找出來,為你制定合適的學習計劃,陪你一起學,遇到不懂的地方,我們還可以一起探討。和我在一起,不僅不會影響你學習分心,還能提高你的學習效率。比如我們高中三年,我每天給你補課,我成績保持年級第一,而你進步突飛猛進。”

宿雨:“……”

好有道理,她自己聽了都得承認。

可!

她啪地一下打在腰間的手臂上,“你別以為這樣說就能讓我答應做你的女朋友,想什麽呢!”

他套路一個比一個深,就會利用她心軟,還想三言兩語就追到她,不可能。

就這麽答應,實在太便宜這種狡猾狐貍了。

逼宮上位失敗的尚初陽惋惜不已,但也絲毫不影響他把人抱緊,退而求其次,“好,那我先追求你,等你願意了再做我女朋友。”

“這還差不多。”一頓,她又拍了拍腰間的手臂,“差不多得了,松手我要去洗漱。”

“好。”一大早能抱到人也不錯,他也需要趕緊把早餐煮出來,不然某人昏睡一天,又該罵他故意不給她早餐。想著,尚初陽順勢松開手站起身,“不用急,上午我也和教官請了假,待會兒我們先去一趟醫院再檢查檢查,順便問問你眼睛的問題。”

“哦,對!”宿雨這才想起她暈倒前的目的,眼睛問題事關重要,不能忽視。

於是原本不急的宿雨,變得急不可耐,差點兒沒狂奔飛進洗漱間,直到尚初陽又喊:

“學校醫院八點半上班,你急也沒用。”

八點半,現在才七點多。

宿雨這才放緩動作。

洗澡的時候照鏡子,果然看到自己背上光滑一片,之前紅腫的腿腳也因為睡了一天,如今都消散幹凈。

這是受傷容易,恢覆也容易的意思麽?

宿雨不知道自己這個身體究竟是什麽情況,但能看見一天光明都算她多賺一天,除了好好珍惜,她別無他想。

洗好澡,宿雨先穿回睡衣出來,問餐廳裏的尚初陽,“去醫院檢查完,我們去訓練嗎?”

後者只是掃了她一眼,點頭:“想訓就訓,換衣服吧。”

她身體已經恢覆,與其給她空餘時間胡思亂想,還不如讓她參加訓練,分散註意力。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宿雨頓時飛一般回房間,三分鐘後,拎著作訓外套一身利落的體能服上衣迷彩褲出來。

得意地在尚初陽面前轉一圈,炫耀道:“怎麽樣,一天所有傷口就恢覆了,以後我也可以不怕——”

“不怕什麽?”

當然是以後再也不怕受傷了啊。

但某人瞬間低沈下來的語氣,毫不掩飾背後的危險。

估計是被嚇怕了。她撇了撇嘴,小小聲:“就你管得多。”

走到餐桌前坐下,看到桌上擺放的清簡粥小腌菜,才勉強收下不滿。

“我不管你,那你還想讓誰管你。”尚初陽給她拿勺子,又將早已晾溫的粥推給她,“先喝粥暖暖胃,待會兒檢查完去訓練時再吃點兒別的。”

“哦。”她對喝粥沒有任何意見,倒是她前面那句話讓她不滿意,反駁:“我幹嘛非要人管著,我自己可以給自己做主。別忘了,上輩子我也是活到二十歲的人,加上來這邊的三年,我也二十三歲,比你現在大幾年呢。”

尚初陽面不改色,“好,大我幾歲的宿雨同學,快把你的粥喝了,你聽到你肚子在叫嗎?”

宿雨:“……”

好氣,他根本不把她的話聽進耳朵裏,不承認她比他年紀大的事實。

但有什麽辦法,她肚子是真的餓了。

再次為餓肚子折腰。

她停止糾正,埋頭認真喝粥。

尚初陽也跟著喝了幾勺,動作才慢慢放緩,不動聲色地打量宿雨的一舉一動。

神色正常,情緒正常,思維記憶正常。

但她確實因為忽然情緒不穩定導致暈厥,在昏迷期間做噩夢,也一直不停喊著一個叫哥哥的人。

還極有可能是……冥哥哥。

可宿雨一口咬定她沒有哥哥,也不會喊秦冥。

那問題出自哪裏?

尚初陽不自覺皺起眉,這個問題仿佛一根刺被紮在他心頭,不疼,但存在的安全隱患令他十分不安。

再看宿雨,滿心撲在喝粥上……

罷了。

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她的身體如今也還有諸多疑問沒有查出,時時刻刻關註必不可免。

總不至於真出現危險,他救不了她,她嘴裏那位‘冥哥哥’救她吧?

——想都不用想。

吃過早餐,宿雨活力百倍的出門,坐在車上時還仿佛回到第一次來到國子監學院一樣,一直看向窗外。

這會兒訓練已經開始,校道上只有一兩個遲到或是有其他後勤任務的同學們在走動。

車窗上經過主幹道,陽光透過兩側的樹蔭折射下來,時不時就有光斑從她眼皮子下經過,讓她一時間起了玩心,伸手企圖把那些光斑抓住,玩得不亦樂乎。

一旁的尚初陽,還在考慮什麽時候給宿雨安排一次完整的體檢,如果剛剛她能忍住不吃早餐,倒是還可以立即做全身體檢。但她現在吃了早餐,全身體檢怕是做不了,只能去看看暈倒的原因和眼睛的問題。

還得後面安排時間過來體檢,而且體檢也必須是要信任的醫生,否則她體質特殊,被洩露出去會更糟糕……

“誒,說起來,我們不是說好要問秦冥,我現在是不是和上輩子長得一樣嗎?怎麽忘了這一茬?”宿雨忽然回頭說,說完自己都忍不住拍了拍腦門,“瞧我這記性,一定是昨天早上你太過分了,把我氣懵了都。”

尚初陽抿了抿唇,壓下方才的種種憂慮,承認錯誤,“是我沒提醒到位,下一次一定不這樣。”

“你這認錯的態度……”她摸摸鼻子,小小聲,“奇奇怪怪的。”

“昨天是我不對。”尚初陽不僅承認錯誤,還做出了相應的補償措施,“讓你餓了一會兒沒及時吃早餐,也是讓你昏倒的原因之一,低血糖。以後每天起床你都得測一次血糖,不許嫌棄麻煩,我會每天負責幫你記錄,監督你按時吃飯。”

“不是,這可是我的新身體,怎麽可能會低血糖嗎?”宿雨有些傻眼,用力拍了拍自己的手臂,“你看看,我這身體它不結實、力氣不夠大,不夠健康嗎?”

尚初陽認真無比,“健不健康不是你自己說了算,得去醫院做檢查,得出精準的報告才算數。宿雨,像昨天你暈倒的那種情況,我不想再經歷了。”

“我也不想——”

“你想想如果是我在你眼前暈倒,你會怎麽樣。”

不是為了讓她長教訓,尚初陽也不想用自己的安全逼她。

昨天早上那種情況,她好端端的忽然說暈就暈,怎麽喊怎麽叫都叫不醒,差點兒就讓他以為……

她不要他了。

她要離開這個世界,回她來的地方。

幸好,在他絕望之際,聽到她做噩夢的呼喊。

起初並沒有叫誰的名字。

只是不停地呼救。

救她。

尚初陽只當她不願意住在醫院,確定她沒事了之後,立即把人帶回宿舍親自照看。

果然,回到宿舍,她安靜了好一會兒,眉頭也舒展了。

只是下午有一陣子下了一場雨,還打了雷,她又開始做噩夢。

才開始喊——

冥哥哥,救我。

想到這裏,尚初陽狠狠握了一下拳頭,側身將宿雨拉到身邊,將她抱在懷中,同時也低聲制止她的掙紮:

“別動,讓我抱一抱。”

“你這人……”宿雨氣急,但氣歸氣,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他情緒有些不對勁,不由得放緩聲音,問:“你怎麽了?”

“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尚初陽閉上眼,將腦袋靠在她肩窩中,讓自己徹底陷入她的氣息中,不安的心才得以稍微的安撫。

宿雨如果因為某種因素離開這個世界,回到她以前的世界,那麽他,都將無能為力。

這是多麽可怕的事實。

一想到這個可怕的事實,尚初陽越發克制不住內心那一股股翻湧恣意生長的偏執欲|念,恨不得將懷中的人拆吃入腹,骨血相融。

從此,再也離不開他,誰也休想將他們分離。

可——

“好啦好啦,尚初陽,別怕,我現在很厲害的,有事情我保護你。”

女孩兒說著,自己都有些心虛,又帶著討好意味兒的補充:

“好嘛,有任何事情我都支持你,陪著你,保證不會拋棄你的,我保證,我發誓,所以你的手不要抖啦。”

顫抖不安的心,在她的承諾中,慢慢平覆下來。

他緩緩睜開眼,黑沈沈的眼眸中擠壓的陰鷙,漸漸化作水霧隱去,最終,恢覆風平浪靜。

他啞著嗓音,一字一字地說:

“好,記住你說的話,永遠不能拋棄我,要永遠陪著我。”

敢騙他,他將會讓她付出慘重的代價。

那些陰暗念頭已經折磨他太久,只等著她一個態度。

只需要一個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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