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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我的淚痣長你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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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我的淚痣長你臉上了

(“我這裏也有顆痣,不過奇怪的是,前幾天忽然消失了。至於位置嘛……”)

“這兩天事情太多, 我都快忘了睫毛精的事情了。”

宿雨有些沮喪,抓緊被子一角,悶悶不樂道:

“其實想想, 我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就算有著光怪陸離的重生、變成眼睫毛的經歷, 也只不過是從一個瞎子變成一個正常人而已。高中的時候我還可以按部就班, 把想過的生活都掌握在手中,但現在念大學了……還遇到了上輩子的老熟人, 一下子把我的生活節奏打亂,煩死了。”

“先別煩。”尚初陽捏了捏她脖子後那塊軟肉, 打斷她越陷越深的思緒,“沒有人的生活能永遠按計劃進行,生活有意外有挑戰,才更有價值。”

“別跟我熬雞湯啦, 我就是煩, 道理我都懂。就是做起來太難了,那些事情……”想要忘記真的太難。

“好, 道理你都懂。”尚初陽拍拍她肩膀, “趴下來,試驗一下我新學的按摩指法。”

“哦。”她翻了個身, “枕頭要抽走嗎?”

“抽吧, 不然壓著你不難受?”

“有點兒。”

宿雨將枕頭抽開放在另一邊,趴在床頭,一頓, 扭頭看向尚初陽, 疑惑道:“你什麽時候感興趣學按摩了?”

“也不知道是誰, 一天天就知道看書看電腦, 還不註意姿勢,動不動就喊腰酸脖子酸。”

“咦,這麽說來,還是為了我啊”

她喜滋滋的,又聽見他說:

“你也學著點兒,咱們禮尚往來,我幫你按,你也幫我按按,這幾天處理國子監的事情,我脖子也疼。”

“噢,好吧,那我有空就學。”

“不是有空就學,而是現在就感受我怎麽按的,學著點兒。”

“好麻煩嘶……你輕一點兒,咦咦酸死我了……”

尚初陽:“……閉嘴!”

鬧歸鬧,等尚初陽把所學的內容都來了一套之後,宿雨已經就趴著的姿勢睡著了,就連睫毛精的視角都沒開。

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噩夢。

小心翼翼地將她翻了個身,抽出被子幫她蓋好,尚初陽才起身離開。

她出了一身汗睡得香,他也出了一身汗。

……還得洗個冷水澡。

——

次日陽光明媚,是個適合軍訓的日子。

宿雨後半夜睡得香,起床又抽出時間洗了個澡,才換上軍訓的衣服鞋子,把一頭長發卷起收進帽子裏,才走出房間。

“過來吃早餐。”

宿雨一楞,視線觸及剛從廚房走出來的那道頎長身影時,沒收得住眼底的驚艷。

尚初陽這會兒應該有一米八七了,身材管理得當的好處就是,一身腱子肉輪廓清晰可見,活脫脫的衣架子。寬松版的作訓服穿在他身上,一改貴公子優雅矜貴的氣場,搖身一變成為冷硬英氣的軍人。

再配上他那絕色容顏……

這可能就是以前她聽書聽到的少年鮮衣怒馬的樣子吧?

宿雨眨眨眼,一頓,又轉移視線。

這種要人命的狐貍精可不能多看,看得越多就越容易被誘惑。

而將簡單的蒸餃熱牛奶端上桌的尚初陽,回頭見她眼神亂瞟的樣子,不由得嗤笑一聲,“沒睡好犯傻呢?過來吃早餐。”

“……哦。”宿雨磨磨蹭蹭地來到餐桌前拉開椅子坐下,毫不吝嗇地誇讚道,“尚初陽,你穿軍裝的樣子真帥。”

大大方方接受讚揚的人在她對面坐下,認認真真打量了一番她的裝扮,低笑了一聲:“你也很漂——”

漂亮兩個字被宿雨的眼神殺了回去。

她哼了哼,“我的目標是成為真正的軍人,怎麽能用漂亮形容我,要說……英姿颯爽還差不多。”

“好,那英姿颯爽的宿雨大小姐,吃早餐,再磨蹭就趕不上教官集合了。”

“哦,今天怎麽想起吃蒸餃,什麽餡兒的?”

“香菇玉米蝦,還有一個口味兒忘了看,將就吃吧先。”

“好吧,明天早餐我來弄,我記得冰箱裏有手搟面,你那位特別助理,貼心到我都自愧不如。”

她是不是對皇甫文卿過分關註了?尚初陽不動聲色地觀察她的反應,見她只是隨口說,才仗著手長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

宿雨:“不說就不說。”

這才安安靜靜開始早餐,關於昨晚的事情,默契的都沒有提及。

——

來到軍訓集結球場時,球場上已經聚集了千百來號人,一個個穿著清一色的迷彩裝,幾乎只能靠聲音分辨對象。

宿雨和尚初陽按班牌找到他們班級陣容時,薄宴庭幾人都已經到了,坐著跟大爺一樣,同班的同學們甚至都不敢大聲說話。

兩人一靠近,才有人提高聲音,打招呼:

“尚哥來了。”

“尚哥早啊尚哥,吃早餐了嗎?”

“尚哥,尚嫂,這這,特意給你們留了位置!”

“哈哈哈尚哥尚嫂,你們可真般配,簡直就是我們系的門面擔當。”

正打算找位置坐下的宿雨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剛剛說話的兩人,眉毛動了動,“尚哥我可以理解,尚嫂是?”

被反問的兩人:“……啊?”

宿雨捏了捏拳頭,剛想糾正,就被尚初陽按住腦袋坐下,“先坐。”

“你別動我的帽子,都被你壓塌了。”宿雨拉開他的手,緊張地動手把壓扁的帽檐往上捏了捏,沒好氣地瞪著他:“再動我帽子我跟你拼命!”

尚初陽在她身邊坐下,見她帽頂上還有一角凹了下去,動手幫她捏回來,嘴裏則說:“誰讓你磨磨唧唧。”

“怎麽是我磨嘰,是他們——”宿雨一頓,扭頭看向剛剛說話的人,可惜一個個要麽低頭要麽扭頭和身邊得到人說話,她都已經分不出剛剛到底是誰喊的尚嫂了。沒忍住又瞪向尚初陽,“你幹嘛不讓我糾正他們?”

尚初陽稍微傾身靠近她,意味不明地說:“糾正幹什麽,秦冥在看著我們呢。”

宿雨:“?”

秦冥看著他們關糾正同學亂起綽號有什麽關聯嗎?

她一臉問號。

而尚初陽已經不打算解釋,扭頭和一旁的伊景萬他們打招呼,尤其是借著帽檐遮掩盯著他們的秦冥。

尚初陽:“你們挺早。”

薄宴庭揉了揉眼睛,“沒辦法,阿冥特別積極。”

住在一起就是這點兒不太好,出入都想約一起,不一起就難受。

伊景萬趴在薄宴庭肩膀上,打了個哈氣,眼神在四周觀察著,“許洛之沒見人影,不知道他還來不來。”

“不來就相當於後面都不用來,他不可能放過這次軍訓和我們較量的機會。”尚初陽說著,瞥了眼從主席臺前方盡頭緩緩駛來的大班車,提醒宿雨:“你最惦記的軍訓教官來了。”

宿雨立即擡頭看過去,便見不遠處的大班車剛好停下,車門開啟,一名接著一名身著正規作訓服的教官走下來。

他們一個個面容嚴肅,訓練有素,下車後迅速站位形成一個整齊排面。

最讓宿雨激動的,是後面下車的,竟然還有幾名女教官。

她沒忍住抓住尚初陽的手,難掩激動道:“快看快看,那是真正的女兵!我第一次親眼見到女兵誒!好帥啊!”

尚初陽側頭見她興奮的樣子,勾了勾唇,“你嘴裏的帥是批發的,早上才說我帥。”

宿雨:“那哪能一樣啊。”

而註意到兩人談話內容的薄宴庭也湊了過來,“小雨,你第一次見女兵小姐姐?早說嘛,我姐就是女兵,等下次她探親,我讓她來學校找我,到時候你可以多看看。”

“可我聽說穿著軍裝和不穿軍裝的女兵是不一樣的,你看看她們的氣質……真帥!她們在點名答到嗎?聲音都好有氣勢!”正在說話的人,說著說著就被女兵勾出心神,不一會兒忘了話題是什麽。

尚初陽無奈地搖頭,見身邊幾人都看向她,解釋說:“她的目標是想參軍,正朝這個方向努力,所以看起來有些——”

“花癡。”伊景萬把話接上,忍俊不禁道,“小雨姐那麽瘦,真的能吃得多了參軍的苦嗎?”

瘦?吃不了苦?想到某人昨天還膽大妄為的約幾個男人去網球場打架,尚初陽就沒忍住磨牙。就應該讓她參軍,學學軍營裏的規矩紀律,好過她以後一不小心就沖動誤事。

正當宿雨還想繼續欣賞教官們的風采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驚呼,令坐在前排的人都下意識回頭往後面看過去。

三個身形高大的青年雙手插兜,踹翻了兩張椅子,地上也摔坐著兩人。

此時訓練場上的班級都已經基本集合完畢,包括帶隊的班主任,也到了指定的位置坐好。

可這樣明顯欺負同學的場景,竟然沒有任何人出來制止。而被踹到地上的兩人 ,連滾帶爬的起身,顫顫巍巍地把椅子扶起來,還要對那三人彎腰駝背道歉。

宿雨不自覺皺起眉,忽然感到尚初陽捏了一下她的手。

秦冥聲音冰冷地開口說:“中間那個就是許洛之,旁邊兩個是他的跟班,也是他家族特意給他培養的保鏢助手許強和許巍兩兄弟。”

怪不得那兩人是這種態度。

她沒忍住問:“可就這麽放任不管,老師們也不管嗎?”

“老師們怎麽管,”薄宴庭冷哼了一聲,“許洛之這種人,估計也只有我們幾個敢管。”

伊景萬捏了捏拳頭,扭頭看向尚初陽,“陽哥你說,怎麽管,我來幹!”

尚初陽沒立即開口,只是按住宿雨也跟著握起來的拳頭,在伊景萬快要忍不住時,才緩緩說:“不急,等他過來。”

他們同一個排面能坐五個人。

宿雨坐在邊緣,而她隔壁就是過道。

原本如果沒有宿雨,這第五個位置,應該會被許洛之占用。

想到這裏,尚初陽將她拉起來,“我們換個位置。”

“幹嘛要換啊。”說歸說,但宿雨還是配合他換座位。大庭廣眾之下,許洛之又出現,他不可能做無用功。

換了座位後,宿雨左邊是尚初陽,右邊就換成了薄宴庭,過去才是伊景萬和秦冥。

因為兩人換位置,讓薄宴庭三人下意識看向他們。

但很快,他們就明白了原因。

熟悉的椅子被踢的動靜,讓宿雨原本被破壞的心情糟糕到極點,拳頭也更硬了。

扯開尚初陽的手,她冷著臉回頭,一頓,往上看。

一身迷彩作訓服的許洛之正站在她椅子後面,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臉倒是長得不錯,就是戾氣太重,給人陰森森的既視感。

但那股戾氣,又在與宿雨對視的那一刻,瞬間消散。

消散得莫名,也讓宿雨疑惑了一瞬。

這時,他身邊的許強又踹了一下她的椅子,用下巴對著她,語氣輕蔑道:“起來,這位置你也配!”

宿雨的疑惑一瞬間消散幹凈。

很好,又來了。

她按捺住脾氣,站起身,一手按住尚初陽的肩膀,另一手按住薄宴庭的,制止兩人跟著起身後,才擡頭看向許強,勉強保持應有的禮貌,說:“同學,你再踢一下試試?”

許強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嗤笑幾聲。

而另一旁的許巍直接一言不發,擡腳將宿雨面前的椅子踢到一旁。

踢翻的椅子不可避免地牽連到好幾個同學,他們連忙將椅子接住,被椅子撞到臉都只能忍著疼。

宿雨確定椅子沒砸傷人,才將視線轉回面前的三人身上。

許強面帶輕蔑,“踢了,怎麽著?”

“不過一個玩意兒,還敢——”

啪!

啪!

連續兩個清脆悅耳的耳光,又快又響亮。

讓以他們這一塊為中心,周圍數十米範圍內,成了空間停滯狀態,無不目瞪口呆。

宿雨的動作太快了。

誰也沒預料到,她竟然說動手就動手,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打比她高不止一個頭的兩個大男人。

周圍的眾人甚至都不敢想,宿雨這種膽大包天當眾打臉許家的行為,會是怎樣的下場。

尤其是……

她一左一右兩巴掌過去,手還十分自然的堪堪停在中間的許洛之面前。

完了。

這個女生完了。

不少人紛紛朝宿雨投來同情唏噓的目光。

可惜此時的宿雨,絲毫不在意周圍的視線。

甚至早就忘了尚初陽的警告:少惹事情,少惹許洛之。

昨天才被賤男踢了椅子,今天又被踢,這是個人都不能忍。

只是……

始終一言不發的許洛之,面無表情地放任自己的屬下被打,眼神兒都不帶眨一下。

但可以肯定,他沒有生氣,反而出現了明顯的意外,以及……宿雨看不懂的興趣。

還在許強許巍兩兄弟要還手時,擡了擡手,制止了他們的報覆行為。

氣場還是那個氣場,許強、許巍頂著一左一右的巴掌印,眼神兇狠地緊盯著宿雨,沒再動。

而被許洛之這樣饒有興趣的眼神盯著,宿雨嫌棄地把手收回來,甩了甩,一邊擡眸看向前者,認真建議:“你要不也罵我一句?不然我都沒理由打你。”

她大膽的話讓周圍的人倒抽一口冷氣。

這無疑是挑釁許洛之。

盡管宿雨和四大家族的繼承人坐在一起,但沒人見過她,中心區能叫得上名字的千金小姐也就那麽幾個。沒家世沒背景,說到底就是一個攀上四大家族的女人而已。

許洛之想搞宿雨,那簡直就是碾死一只螞蟻那麽簡單。

四大家族的繼承人,肯定也不會因為一個女人,現在就和許家對上。

一時間,四周的人對宿雨未來的下場更清晰可見,同情的眼神兒直晃晃的朝這邊投來,又在回頭的四大貴族繼承人的警告下,連連低下頭。

雖然宿雨下場淒慘,但他們還是不敢這個時候冒泡。

不遠處的教官隊伍的點名已經到了尾聲,應該要準備入場了。

宿雨耳尖微動,剛想結束這場小插曲,眼前忽然就伸來一只手。

她條件反射地往後躲開,警惕地看向手的主人。

許洛之微微彎腰,手還停留在宿雨面前,見她的眼神那麽直白,挑了挑嘴角,低笑道:“你眼睛上那顆痣,是真的嗎?”

宿雨一怔,下意識擡手捂住右眼下方的淚痣,警惕十足:“關你什麽事!”

“唔,”他低吟一聲,收回手,點了點自己的眼角,“我這裏也有顆痣,不過奇怪的是,前幾天忽然消失了。至於位置嘛……”

意味深長的視線,落在被她捂住的右眼上。

宿雨想都不想就扭過臉,又被尚初陽摟住肩膀,徹底擋住許洛之的視線。

後面的話音消失,許洛之臉上的笑意消失,陰沈著臉,一陣陣翻湧的戾氣外洩。

像是自己盯上了獵物,忽然被搶走一樣。

而和他搶的人……

尚家剛找回來的掌權人,尚初陽,他即將針鋒相對的對手。

真不錯。

許洛之陰森森地盯著尚初陽那護犢子的舉動,沒再說話。

而由尚初陽帶頭,伊景萬三人也跟著站起身,面對著許洛之,形成楚漢分明的對陣。

“許洛之,差不多得了,不嫌丟人嗎!”薄宴庭雙手環胸,冷笑。

“薄少爺說笑了,我們少爺只是——”

“阿強。”

還想為許洛之嗆聲的許強被喊住,立即低下頭,“少爺。”

“把椅子撿回來擦幹凈,給……這位小姐坐。”許洛之視線又落在被尚初陽摟著,時不時還想掙紮一下的宿雨身上,“以後對這位小姐禮貌一點兒。”

絕對服從的許強許巍立即點頭答是。

被踹翻的椅子被撿了回來,許巍還當眾拿出紙巾和消毒水,動作利索地擦拭消毒,最後恭恭敬敬地把椅子放回原位,“小姐,您請坐。”

只聽得到聲音看不見的宿雨終於從尚初陽胳膊上探出個腦袋,剛好對上許洛之的視線。

後者黑眸中的戾氣,又再次消失。

好奇怪的人。

宿雨一頭霧水,被尚初陽按著坐回去,也沒想通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過……

她回頭,就見許強許巍把他們後面排面的同學趕走,許洛之正巧坐在宿雨後面,視線一直盯著她,以至於她剛回頭就與他視線相撞。

許洛之擡起手點了點他的右眼眼角,高深莫測地笑了笑。

宿雨:“……”

神經病!

她立即回頭坐好。

下一秒尚初陽的胳膊壓了過來,人也靠著她,肩膀相互挨著。

他磨了磨牙,沒忍住心裏頭的惱火,“昨天怎麽答應我的,還記得嗎?”

宿雨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小小聲:“他們踢我椅子,我怎麽忍?這不能忍啊。”

薄宴庭湊了過來,瞪著宿雨,不讚同道:“你膽子也太大了,直接動手。”

伊景萬也探出個腦袋,伸出手揮了揮,“小雨姐,你剛剛啪啪那兩下,動作夠快啊!我都沒看清楚你的動作!”

“是啊,那聲音聽得我臉都跟著疼了。”薄宴庭刻意提高音量,說完還不忘補刀,“來,讓你庭哥哥看看,手紅了沒有?”

坐在後座把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的許強許巍,臉上的巴掌印還在釋放餘勁兒,越來越清晰。

——但也只能有怒不能言。

尚初陽冷著臉把宿雨的手提前拉過來,翻開一看,周身氣場淩亂了一瞬,沒控制得住火氣,呵斥道:“手都腫了,那麽大力氣做什麽,待會兒還要不要軍訓?!”

腫了?

以薄宴庭為首,依次往後,紛紛探出頭,看向宿雨的手心。

還真是,那只白嫩嫩的手,手指纖細白皙,但掌心通紅,特別是大拇指手腹那一塊肉乎乎的地方,此時又紅又腫。

這該有多嬌嫩,才打了兩巴掌就腫了?!

三人看得無語凝噎。

而當事人表示也很無語。

這個身體力氣大,但皮膚嬌嫩得很,就像新生嬰兒一樣,動一下就會紅。

宿雨剛剛也擔心自己力氣不夠大,速度不夠快,不能百分之百成功教訓人,所有用了狠勁兒。

哪曾想——

秦冥發完短信,一邊收手機一邊說:“我讓人送了藥膏過來,你……忍一忍。”

宿雨:“……哦,謝謝。”

身後立即傳來一聲嗤笑聲。

惹來他們默契十足地蹙起眉。

尚初陽捏了捏她手腕,警告道:“不許再鬧了。”

“我哪有——”

“還看不看你的教官隊?他們上臺了。”

宿雨立即忘了身後的大反派,擡頭往 主席臺上看去。

果然,教官隊伍已經集結完畢,正邁著整齊的齊步朝主席臺下方校道前進。

她立即興奮地反手握住尚初陽的,不小心用力過猛,弄到腫了的手腹,疼得倒抽一口氣。

尚初陽連忙扒開她的手,擡起來放在嘴邊吹了吹,沒好氣道:“緊張什麽,他們還會跑麽。”

“我就想問教官隊是不是有技能展示。”疼意過後,她又忍不住將註意力放回主席臺上,“我記得好像有這個流程。”

“有。”尚初陽無奈地放開她,這回直接改成攥住她手腕,以防她又激動得亂來。

“太好了,手機手機快拿出來,待會兒幫我多拍點兒照片,對了,要錄視頻,我晚上回去學!”

這時候倒是興奮得就像見到偶像的小迷妹一樣。

惹來薄宴庭幾人好笑不已,倒像是長不大的妹妹,哪裏還有剛剛一出手就打人耳光的氣勢。

而被宿雨這麽一轉移,他們所在的位置範圍漸漸恢覆平靜。

只有少數人還在心有餘悸,時不時觀察看似一片和諧,實際上底下風雲暗湧的位置。

與此同時,各個剛成立沒多久的班級群裏,消息唰唰地跳。

——所以那個女的,就這麽被許洛之放過了?

——假的吧?許洛之是什麽人?路過啃骨頭的狗都忍不住扇狗兩巴掌的許洛之!

——你們沒看到那女的身邊坐著的是四大家族的少爺們嗎?許洛之勢單力薄唄!有什麽好奇怪的!

——可是許洛之一開始就是沖著尚初陽那幾個人去的啊!

——我就坐在他們班前面,我可以直播!他們班安排了一排五個人,除了四大家族那幾位,剩下那個位置應該是給許少爺的,但被那個女的坐了,才有剛剛的事情。

——這麽說來,是那個女的先搞事情啊!許少爺找回自己的位置沒錯啊!

——那個女的到底什麽來頭?和四大家族坐在一塊兒,還在打了許洛之的人之後全身而退。沒點兒身份說不過去吧?

——不知道,反正我見都沒見過她,肯定不是我們中心區的。

——還有人不知道他們班的情況嗎?那可是連校長都不敢管的班級。你們現在還敢在群裏說這些,不想要班群了是吧?

消息一出,瞬間將班群凍住,再也沒人發言。

毫不知情自己已經身世成謎的宿雨,整會兒還在認真欣賞主席臺上教官們的風采。

尚初陽幾人也樂得配合她,紛紛拿出手機抓拍教官隊的照片,然後湊在一塊比誰拍得好看。

坐在他們身後的許洛之,這會兒倒是安分得很。

直到——

宿雨的肩膀被物體碰了碰。

她緩緩收斂臉上的興奮,擰著眉低頭,楞了楞。

“消腫美白的藥膏。”

許洛之低沈嘶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也不管她接不接受,那支藥膏被他松開手,立即順著宿雨的肩膀滑落,最終停留在宿雨的臂彎中。

藥膏上的標簽清晰可見。

宿雨實在搞不清楚對方的意圖,剛想把藥膏還回去,就被薄宴庭忽然伸手過來拿走。

後者毫不留情地將藥膏丟在地上,迷彩鞋尖踩摁了幾腳,擡頭對宿雨笑嘻嘻地說:“小雨妹妹聽話,咱們不要來歷不明的東西,待會兒你阿冥哥哥的藥膏就送過來了。”

宿雨:“……”

那藥膏被踩得都爆了管,白白的一片,看起來有些慘不忍睹。

身後又傳來一個嗤笑聲。

但意外的,許洛之沒有追究。

“你最期待的環節來了。”尚初陽提醒,完了皺起眉。許洛之不追究的原因,難道是……

宿雨瞬間被吸引住所有註意力,尤其是看到教官隊展示的捕俘拳,隨著那一聲聲氣勢十足的“殺”聲傳來,將她的興奮點燃到最高點。

她看得認真,看她的人也看得認真。

尚初陽徐徐轉頭,並不意外看到最盡頭的秦冥也在側眸觀察宿雨,以及——後面的,一手點著右眼眼角,一臉興趣盎然看著宿雨背影的許洛之。

前者還可以理解,畢竟懷疑宿雨是他上輩子的未婚妻。但後者呢?

他剛剛說的,又是什麽意思?

尚初陽劍眉緊擰,心頭有千萬種疑惑待解決,但一看到上宿雨興奮得一邊拍手一邊齜牙咧嘴的傻樣兒,又覺得那些都不那麽重要。

這個小妖精,既然不能指望她安分,那就讓她玩得開心,把人養肥了,以後宰起來也……

他喉嚨 滾了一圈,克制住將小妖精叼回窩裏藏起來的沖動。

至於那些不長眼想和他爭的人……

也頂多是想想了。

此時的尚初陽,對自己的勝算還十分有自信,哪裏想到,在場的人裏,一個兩個,都和宿雨脫不了幹系……

——

教官隊的技能展示很快就結束。

宿雨意猶未盡,但很快又被即將到來的教官抽簽吸引註意力。

伊景萬吹了一聲口哨,笑道:“也不知道哪位教官那麽倒黴,抽到我們班。”

倒黴……宿雨扭頭看過去,反駁道:“怎麽能叫倒黴呢?抽到就代表我們有緣分!”

而早早就知道是誰帶他們班的尚初陽:“放心,我們班的教官肯定不會讓你失望。”

宿雨立即回頭,“真的假的?!”

“真的,你看,這不是來了麽。”尚初陽努努嘴,示意他們往前看。

幾人擡頭,便見一名身著修身作訓服的男教官大步朝他們走來。

宿雨眼尖,一下子認出那位男教官的身份,“那不是剛剛帶隊的教官嗎?”

“對,不僅是帶隊教官,還是……”尚初陽故意留了懸念。

主席臺上的領導們已經離場了。

抽好班級的教官們也紛紛走向自己的班級,開始指揮班級帶離現場,鬧哄哄的,若是從上空航拍俯視,肯定能看到一幅極具活力的畫軸。

轉眼間,那名男教官也來到宿雨他們面前。

近距離看,宿雨才發現這位男教官光是氣場就足夠讓人心生畏懼,那股從骨子裏流露出來的軍人血氣方剛極具感染力,不出片刻就讓整個班級的人都閉上嘴。

“我是閻境若,”一個端正嚴肅的軍禮沖他們左右示意,放下手,才繼續說:“從今天起,負責帶你們班級為期一個月的軍訓。”

閻境若……這個名字聽起來很不錯啊!宿雨分心想著,還期待他再多做一些自我介紹,不承想,下一秒就是鏗鏘有力的命令:

“全體都有,起立!”

這口令宿雨太熟悉了,熟悉到她是唯一一個,又快又標準的起立,還規規矩矩地站好。

惹來閻境若看了她一眼,又將視線轉到其他人稀稀拉拉陸續站起來的身上。古銅色的皮膚微微抖了抖,一股冷意瞬發而出,“鑒於你們精神都不太好,那就用跑步的方式向我們班的訓練基地前進。”

跑步?

眾人立即精神抖擻起來。

但也有樂天派,開口笑嘻嘻地說:

“教官,我們錯了,給個機會唄!”

“是啊教官!我們剛剛那是被你的氣勢威懾到了!”

“教官你再多做一點兒自我介紹啊,我們還想聽聽呢!”

“閻教官,你是姓哪個閻啊?顏色的顏還是嚴肅的嚴?”

……

有一個人開口,其他人也紛紛跟上,一人一句,很快就將嚴肅的氣氛變成了活躍現場。

宿雨站得近,第一個發現了閻境若嘴角那疑似勾起的弧度,頓時背脊發涼,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果不其然的——

“話太多,先繞球場跑兩圈,我們再前往訓練基地。”

“哈哈教官說笑呢!你知道我們球場多大嗎!我們球場可不僅包含足球場,還有籃球場、網球場、高爾夫球場,想要跑完——”

閻境若直接無視不知所謂的同學的話,點名道:“尚初陽。”

宿雨下意識握住尚初陽的手,被後者安撫地捏了捏手指。

尚初陽舉起手,聲音清晰:“我是。”

閻境若看了他一眼,又喊:“秦冥。”

秦冥舉起手,沒應。

閻境若也不惱,繼續:“薄宴庭。”

“這裏!”薄宴庭懶洋洋地舉起手,應完又放了下來。

閻境若還沒開口,伊景萬就主動舉起手,“伊景萬。”

“嗯。”閻境若應了一聲,眼珠子一轉,目光往後,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叫道:“許洛之。”

“這呢。”陰惻惻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前面的幾人聽到。

閻境若停頓了兩秒,才緩緩將視線停轉到中間落單的宿雨身上,問:“你叫什麽?”

忽然被問到的宿雨立即腰板挺直:“報告教官,我叫尚沙雨。”

她回答的方式讓閻境若驚訝了一下,神色有明顯的松動,說:“你出來帶隊,剛剛叫到名字的五名同學當大排頭。目標,圍繞球場跑兩圈。”

“是!教官!”宿雨差點兒沒敬禮,幸好中途理智回爐,止住了沖動。

眾人也明白了閻境若的目的。

有四大家族的繼承人帶頭,還有一個許洛之鎮壓,誰還敢不服從?!

至於為什麽是宿雨帶隊……

可能,也許,因為她坐在前排?

宿雨不會下口令,只能用眼神示意尚初陽他們走出椅子範圍。

原以為許洛之會不配合。

但在所有人都驚訝的目光中,許洛之竟帶著許強許巍兩兄弟,站到了原本宿雨的位置,與尚初陽並排。

薄宴庭氣得直咬牙,但在尚初陽的眼神示意下,沒當場發飆。

宿雨見沒人鬧事兒,而是老老實實重新列隊,等所有人都站好了,才在閻境若的口令下,邁開步子往跑道跑。

剛離開閻境若的聽力範圍,立即就有人在隊伍中開玩笑地說:

“教官這個下馬威真有意思,讓一個女生帶隊,瞧不起誰呢!”

“可不就是瞧不起你嘛,怕你都跑不完一圈!”

“女生帶隊跑那麽慢,就跟散步一樣,估計等我們跑完,都已經中午吃飯了。”

“什麽中午吃飯,說不定我們都沒跑到一半,就有人撐不住了。”

……

聲音不大,但也足夠讓始終跟著隊伍中側帶隊的宿雨聽到。

宿雨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唇,掩去自己的惡趣味兒,喊道:“大排頭,別壓步子,大膽點跑,沒聽到後面的同學在走路嗎!”

第一大排頭的尚初陽回頭看了她一眼,頓時明白她的用意,又與身邊的薄宴庭三人對視一眼,默契的加快速度。

幾人都是大長腿,不一會兒就拉開距離。

宿雨忍著笑,“其他人跟上排頭,別掉隊了!”

邊喊邊跑的她,對跟上四人的速度游刃有餘。

見她這麽輕松,剛剛說話的同學頓時被激起了勝負欲,大步跟了上去。

隊伍很快進入一個正常跑步的狀態。

宿雨一個人跑,比在隊伍裏跑輕松很多,只不過還真被他們說對了,沒跑到一半,就有人開始抱怨。

“不跑了!哪個班像我們這樣,還沒去訓練基地就開始跑起來的!”

“就是啊!當我們是什麽啊!一來就讓我們跑步!神經病!”

“還不是剛剛有的人拖拖拉拉的,還和教官開玩笑,怪誰呢!”

“嘿,你們自己體力差,這半圈都不到你們就受不了,不行就申請退出軍訓唄!”

……

不一會兒就怨氣沖天,還相互罵了起來。

宿雨想到什麽,立即回頭看向遠處的主席臺。

果真隱隱約約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站在最上排的看臺上,手中似乎拿著什麽東西在看。

那是……

望遠鏡?

想到這裏,宿雨立即說:“都別吵,教官在主席臺上看著呢!”

“尚嫂,他看著怎麽了?他看著我們就得乖乖跑嗎!”

“是啊尚嫂,我們抄近路唄,前面有一條小路,抄過籃球場就到主席臺,算一圈了!”

這個尚嫂可讓人聽著真不爽。

宿雨抿抿唇,在這種班級集體活動中忍住了沒發火,而是提高音量,說:“我記得教官有權利資格給我們每個人的軍訓表現打分,如果不想自己開始就被扣分,那就能堅持就堅持。”

“可我們真的跑不完怎麽辦啊,我們是想通過軍訓鍛煉身體,但也不能一上來就跑步。教官當我們是當兵的受過專業訓練嗎!”

“就是啊,就基本的準備活動時間都不給!”

“你們還說呢,剛開始教官不是說只用跑去訓練基地嗎?!”

“就是就是,都是有些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害教官改主意。”

兩三句話,又轉回了抱怨上。

這些人說到底還是十八九歲剛高中畢業的人,再怎麽成熟老練,面對教官這種軍人血性,還是會下意識地害怕。

而只要會害怕,就不用擔心教官管不住人。

想到這點,宿雨好意地給他們轉移註意力,“我們後面有兩個班也在跑。”

她一提醒,同學們頓時紛紛扭頭看過去。

有兩個班跟在他們後面,比他們更慘。因為帶隊的人是他們的教官,那教官還一邊跑一邊時不時指著他們班對比。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再說他們班跑得怎麽怎麽的好,還想超過他們。

“嘿,我們現在是不是他們的榜樣啊哈哈哈!看看他們的蠢樣兒!”

“天啊,他們跑得好亂啊,後面是不是還有人掉了?”

“不是吧,那是我朋友的班級,他也被罰跑了?”

“哈哈哈笑死,我好像聽到他們教官說五公裏什麽的!他們該不會要跑五公裏吧?”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比起那兩個班在教官的操持下各種慘,他們班有宿雨和四大家族的繼承人帶隊,簡直不要太舒服。

這麽一想,嘿,平衡了!

完全不知道心理被教官們拿捏了的同學們,頓時跟打了雞血一般,別說抄小道,恨不得鉚足馬力,跑個十圈八圈卷死後面那兩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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