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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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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似你

感冒發燒對於陸景淮來說是小毛病, 從小就養成了鍛煉身體的好習慣,他身體素質好,只在家待了一天就回盛銘集團召開下半年的季度會議。

黑西裝黑領帶襯得他整個人疏離冷漠, 他坐於上位, 聽著各部門組長匯報著本部門的上半年總結以及下半年的期望部署。面前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亮著白光,散弱了一些照在他的臉上,黝黑深邃的眉宇間是一絲不茍的認真與嚴肅。

一場會議持續將近兩個小時, 結束後,他回了總裁辦。陳安旭收拾好筆記本電腦和文件就跟在他身後, 一擡眼就見他挺括的背影, 寬肩窄腰的身材將他身上那件高定西裝完美的撐起來。他腳步生風,走路時腰腹稍稍用力,比那些T臺上的模特都走的好看。

陳安旭時常這樣想:如果陸景淮不做盛銘集團的總裁, 就憑他這張臉這身材,去當個明星模特那也是綽綽有餘。

不過今天他沒這麽想。

他腦袋裏現在除了陸景淮剛剛在會議室裏交代他的任務之外, 還掛念著他的身體。畢竟昨天的時候, 他看起來還病懨懨的, 發著燒躺在床上昏睡,那模樣很脆弱。

到總裁辦的高層, 他才忍不住關心著出口了聲:“陸總,您身體好些了嗎?”

昨天他生病臥床時是有意識的,更何況之後他清醒,梁初楹也跟他說過先前是陳安旭在照顧, 只是因為公司裏有急切的事情需要他處理,他這才走掉。

陳安旭是他身邊待得最久的特助, 很多時候,他都參與進自己的生活。

這樣層面的事情, 他也沒必要瞞著他。

只是微側頭用餘光瞥了眼,陸景淮握拳虛虛抵住唇角,咳了幾聲,“好些了。”

“好些了也得註意身體,”陳安旭快走了兩三步到他前面幫他推門,一邊說:“您身體才剛轉好,今天就不要喝咖啡了,我讓小李幫您換成溫白開。”

“嗯。”他淡聲應著。

進了總裁辦,陸景淮一邊走,一邊單手解開西裝紐扣。他手指很長,是骨節分明的纖細,手背有微鼓起表皮的青筋盡顯。

紐扣一顆顆被他松開,脫掉外套後,陸景淮又扯了兩下系得歸束的領帶。

衣領處的小紐扣也被他松開兩顆,微敞著,那種散漫的松弛感在他坐上辦公椅時侵襲而來。

沒了外面那些人盯著,他整個人都會散下來,翹著二郎腿一副大少爺的姿態,要多散漫就有多散漫。

陳安旭還記得第一次跟他接觸時,這人夠拽,半個目光都沒給他。陸敬宗派他跟著陸景淮,他每天跟面對著祖宗一樣,唯恐這兒沒做好唯恐那兒沒做好。

好在陸景淮拽的很有分寸,他頭腦聰明,並不是那種半吊子的大少爺。相反,他這股拽勁兒讓他收獲了很多機會,也成功賺取了很多來自各界人士的關註與好感。

所以這些年,他成長迅速,從一個什麽都不會的毛頭小子一躍成為商界大佬。他帶領的團隊發展也如日中天。

陳安旭整理好那些文件,並做了分類方便陸景淮可隨時查閱。他剛好要將那些搬去角落裏的書架上放著時,坐在辦公椅上的男人就忽然出聲叫他。

腳步頓了一下,他抱著文件回頭,“怎麽了,陸總?”

“昨天梁初楹是什麽時候來的?”

腦袋裏還裝著剛剛結束的會議內容,一瞬間聽他問起別的,陳安旭還沒反應過來,慢了半拍才恍然回答:“您說梁小姐啊,她昨天上午就來了。”

“那她為什麽會來?”

陳安旭納悶的看了一眼陸景淮,男人眸光淺淡,好像這句話只是他不經意間的提起。

他只好如實回答:“梁小姐說聽一個朋友說的。”

“朋友?”陸景淮輕皺了下眉,下意識問:“哪個朋友?”

陳安旭搖頭,“梁小姐沒說是哪個朋友。”

“哦。”很不在意的,像是禮節性回覆。

但陳安旭看他覺得不像,於是就多問了一句:“陸總,您問這個幹什麽?”

招來的,是陸景淮不動聲色的漆黑目光。

犀利,又帶著壓迫。

讓陳安旭不到半秒就繳械投降,誠懇的道歉,“對不起陸總,我不該多嘴。”

沒在意他這個,陸景淮靠著椅背,指尖夾著一支漆黑的鋼筆旋轉,慢悠悠的閑適,悠哉悠哉的松弛,“她昨天來有說什麽嗎?”

陳安旭唯恐自己說錯話,下意識就搖頭,“梁小姐昨天光顧著擔心您來著,沒說其他的。”

這句話中聽,陸景淮已把所有的註意力放在了前半句上,後半句的其他,他壓根沒心思管。嘴角不受控制的向上勾了下。

不過下一秒,陳安旭又像是想到了什麽,糾正,“不過梁小姐倒是喜歡您那院子裏的那棵藍花楹,昨天她來的時候,一直看著那棵樹,還問我您為什麽要種這樣一棵樹呢。”

藍花楹……

指尖微頓,帶了些重力的鋼筆從他手裏脫落掉到桌上,很清脆的響聲讓他忍不住回想起種這棵樹的所有記憶。

那應該是高二的一次郊游活動,春末夏初的季節,風和日麗氣候宜人。盛京中學為拓展學生自身素質,特在這個溫度適宜陽光晴朗的好日子,組織高二段的學生們去郊游,旨在讓學生們走進大自然,與大自然親密接觸。

每個班都排成一個小方隊,前面有體育委員舉著班牌帶領隊伍,他們身上穿著盛京中學特制的校服,藍白色的搭配,一眼望過去,像一條綿延不絕的藍白長河。

學校的領導和主任也都參與了此次的郊游活動,他們手裏拿著擴音喇叭,時不時就喊:“保持隊伍,不要走散。”

五月的艷陽天,晴光無限,溫度雖不高不低,但稍微在外面站得久一點,額頭上也會滿是細汗。

盛京中學裏的少爺小姐太多,哪能遭這曬死人的罪。

偏偏主任和領導們特有幹勁兒,招呼著大夥往街市的郊外走,教導主任也滿頭大汗,用手背一擦,舉著手裏的擴音喇叭就朝著同學們喊:“大夥兒跟緊一點啊,我們爬到山頂再休息。”

還要爬山?

懶洋洋的隊伍裏傳來軟綿綿的哀嚎,“不是吧,還要爬山?這到底是逗我玩兒呢還是來真格的啊。”

“累死了還曬死了,能不能不去啊……”

“這麽大太陽,我都快曬黑了,塗防曬都沒用。”

“……”

“……”

一片鬼哭狼嚎中,梁初楹也累得不輕,她臉上淌滿了汗,在路邊買的一小瓶礦泉水也被她喝了一大半,走路太久,腳也好疼。

不舒服的活動了下腳腕,被身旁的溫柚寧發現。

“楹楹,你腳疼啊?”

梁初楹抿了抿發幹的唇瓣,點頭,“有點,鞋子有點小,走路又太久,抵著腳趾,挺疼的。”

“啊——”溫柚寧一臉的擔心,“那你要不要跟老師說說啊,我們休息休息。”

“算了吧,其實也不是太疼,我還可以忍。”梁初楹說這話時有點咬牙切齒,臉頰被曬得有些紅。

溫柚寧知道她是怕耽誤所有人,所以才這麽忍著。不過也挺不好說的,畢竟這麽多班級,這麽多人,領導是不可能會因為你一個人就做出改變的。

能做的,只能是自己堅強點。

溫柚寧小心翼翼的扶著她,說道:“那我扶著你,跟你一塊走吧。”

“謝謝你。”

“咱倆之間就不用說謝謝了,”溫柚寧沖她嬉皮笑臉的笑,“放學之後請我吃根冰淇淋就好了。”

“好啊。”梁初楹豪爽大方,“到時候你自己選,想吃哪個選哪個。”

“這可是你說的啊,我要吃最大最貴的!”

“沒問題。”

“……”

“……”

她們嘻嘻哈哈的聲音就這麽很不巧的傳進陸景淮的耳朵裏,他很高,是站在隊伍的最後一位,但還是聽見了梁初楹的笑聲。

視線就這麽不受控制的穿過熙熙攘攘的隊伍縫隙落過去,他剛好看見梁初楹笑起來時的側臉,金色的陽光照耀著,她腦後的高馬尾似乎都沾上一層金色的光芒。

眉眼溫和,笑起來總是那麽燦爛舒心。

陸景淮也沒忍住勾了下嘴角,弧度很淺。

一直到身旁有男生不小心碰到他的肩膀,他才不自在的挪開眼,手掌順勢擡起摸了下後頸,餘光又向那邊的人瞥去時,發現她腦袋上多了一頂白色的鴨舌帽。

他認得那頂帽子,是周亦揚的。不久前他還戴在自己的腦袋上,不過很短的幾秒鐘,陸景淮不知道它什麽時候到了梁初楹的腦袋上。

偏偏這個時候,身旁的男生還跟著周亦揚插科打諢,“你小子行啊,對梁初楹這麽好,你是不是對她有意思啊……”

“我倆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什麽有意思沒意思的,我都習慣了。”很隨便的解釋,周少爺也說得吊兒郎當,好像就是,事實本該如此。

要爬的那座山不算高,但也容易將一群少年少女累的半死半活,或許是中年人都樂忠於爬山這種有利於身心健康的活動,教導主任和領導們一邊爬一邊朝身後喘的不行的同學們喊:“大家加油,馬上到頂咱們就可以休息了!”

“跟上跟上,平時都不多鍛煉鍛煉,現在爬山都喘的不行,”人到中年,話說著說著就開始嘮叨,“你們這些孩子啊,一天到晚只知道待在教室裏悶頭學習,看看現在,爬個山都喘的不行……”

爬山後半程就是在教導主任的嘮叨中度過的,有幾個不願聽的男同學,嫌棄的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只敢小聲的抱怨,“站著說話不腰疼,平時作業又多得要死,哪裏來的時間鍛煉身體。”

遭到周圍好幾個人的附和,“就是!”

陸景淮也在旁邊聽著,他朝他看過去一眼,是剛剛跟周亦揚插科打諢的那個男生。他累的臉頰通紅,滿頭大汗淋漓。

陸景淮輕笑了一下,忽然出聲喊他,“在這兒抱怨有什麽意思,你去跟地中海說啊。”

他朝教導主任的方向擡了下下巴。

“……”

那人瞬間就噤了聲,瞪他一眼後就往前走了。

目的地在山頂,是一塊兒很寬闊的草坪地,草木茂盛樹木葳蕤,夾著燥熱的風一吹,那些綠色的葉片就跟著晃動,燦爛明媚的光線透過晃動的縫隙,在不算太平的草地上落下光斑。

主任和領導們招呼著各位同學就在此處稍作休息,可以在四周進行自由活動,不過得在兩個小時後到原地集合。

累都累死了,還自由活動。

大多數同學都選擇了休息,只有少部分對大自然充滿向往與好奇的學生拿著拍立得到處拍照片。

溫柚寧扶著梁初楹到某棵樹下的大石頭旁坐下,頭頂是綠意參天的大樹,樹底下還算陰涼的。梁初楹將手裏那小半瓶礦泉水喝光,手裏拿著空瓶子跟溫柚寧說話。

後者還在擔心她的腳。

“你不用擔心我了,我歇一歇就沒事了。”

溫柚寧點點頭,“那你不舒服要記得去跟老師講啊,這裏這麽曬……”

“嗯嗯。”梁初楹點點頭,她腦袋上還戴著周亦揚剛剛給她的鴨舌帽,帽檐下面的一張小臉被太陽曬得有些紅撲撲,眼睛也水水亮亮。

後來溫柚寧班裏的某個同學叫走了,梁初楹就一個人在那兒坐著。

坐一會兒確實緩和了許多,梁初楹伸長腿左右的晃動著。

地面上的光斑在徐徐吹來的風裏晃動,她仰頭去看,卻在受到太陽光強烈的照射時又下意識瞇了眼睛。

她繳械投降的收回視線,強烈的光線讓她的眼睛裏有模糊的重影。

梁初楹擡手揉了揉眼睛。

卻在下一秒,聽見了周亦揚喊她名字的聲音。

她擡眼去看。

燦爛的陽光下,少年一身幹凈白T,身量高大的朝這邊走來。金色的陽光細碎的落滿他漆黑的發間,那張臉上洋溢著比太陽還燦爛的笑,意氣風發的模樣讓周圍好多人都跟著瞧了過來。

他手裏拿了幾株花,花朵細碎。

淡藍泛紫的顏色讓梁初楹瞬間就認出那花的品種來。

是藍花楹。

或許是她的名字裏也帶了楹這個字,梁初楹從小就很喜歡這些藍紫色的花朵。

一直喜歡到現在。

梁初楹眼睛一亮,“你從哪兒摘得……”

她話還沒說完全,個高腿長的大男生就已經走到了她跟前,胡亂的將手裏的藍花楹往她懷裏一塞,就著她旁邊的空地坐下來,說道:“我剛剛看見那邊有個籬笆,所以過去摘了。”

“哪邊?”

梁初楹向四周望。

周亦揚輕笑一聲,擡手將她的腦袋掰正,“這邊看不到,離這兒還挺遠的。”

“哦。”

懷裏的藍紫色花朵個個都生長得新鮮,顏色很新。細小的花朵一簇接著一簇,梁初楹用手指撚了撚,唇角抿起一點清淺的弧度。

不過下一秒,她忽然又用手擋住拿幾株花,驚恐的看向周亦揚,下意識問道:“你沒被班主任和領導他們看到吧?”

“看到了啊。”周亦揚一只手撐在身後的草地上,懶散的向後傾身,一臉的無所謂,“看到了他們也拿我沒撤啊…”

“……”梁初楹抿了抿唇,被帽檐遮住的紅撲撲的那張臉上,有莫名的幾分擔憂。

周亦揚瞧清楚了她的表情,勾唇笑了聲,稍稍揚著眉,“怎麽,你擔心我啊?”

“那當然了!”梁初楹表示,這種擔心無可厚非,“要是被領導主任盯上,估計你又得請家長了。”

“請就請唄,又不是第一次了。”

“……”

“這花兒挺美的,看到的時候就想到你了,”周亦揚瞥一眼她懷裏的花朵,說道:“所以要是因為這個被請家長,我媽應該會放過我。”

他看著她,一雙漆黑的眼睛裏像是浸了濕霧那般明亮,“你開心就好。”

梁初楹那天很開心,至少在陸景淮眼裏,她是開心的。

當時他就在離他們不遠的位置,聽他們開心的聊天。

周亦揚說的那個籬笆,他來的時候也看到了,籬笆裏面生長著一棵高大的落葉喬木,枝葉繁茂,藍紫色的花朵一簇簇的綻放。

他從小對這些花花草草挺不感興趣的,所以當時也就匆匆一眼掃過,並沒有將所有的註意力都放在那株喬木身上。

這會兒聽他們話裏提起來,他就多留了幾分心思。

從梁初楹口中知道了這種花的名字,也知道這種花被她特別的喜歡。

他一知道,就是知道這麽多年。

甚至,他還在自己家的院子裏,也種了一棵枝幹粗壯枝葉繁茂的藍花楹。

就跟當時的那棵樹一樣。

記憶頻閃,他一瞬間回過神來,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陳安旭的身上。

那種目光很熾熱。

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陳安旭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後背起了一層薄汗。

他盡量維持著臉上平靜的表情,下意識出生詢問:“陸總,是還有什麽事兒嗎?”

男人這才轉了視線,聲音冷靜,“沒了,你先去忙吧。”

在心裏輕舒一口氣,陳安旭連連應著,“好。”

他出去的時候帶上了門。

偌大的辦公室裏就剩下陸景淮一個人,更安靜的空間裏,他的思緒還因為想到以前的事情遲遲未收回。

那棵藍花楹,在他回國第一時間就叫人栽上了,栽在了院子裏最顯眼的地方。

他每天早上起床時,都能看見。

當時栽這棵樹的大叔還笑著跟他聊天,“在院子裏栽這種落葉喬木,少見吶,風一吹落葉就多,不好打理。”

他當時就只是笑了笑,稍頓片刻,對那位大叔溫和的說,“不好打理那就留著吧。”

他承認,他是有些私心的。

借物喻人,那棵樹就好比是梁初楹。

日日夜夜,他只想守著她。

……

工作室選址迫在眉睫,梁初楹再三思索,又一次去了上次沒談妥的那家房屋中介,找到那個負責人。

她想著再跟他談談,起碼再把租房價格談低一些。

喜出望外的是,她在那裏遇見了陸蔓。

陸蔓是來送東西的,她有個朋友在這邊上班,之前的某天晚上一起聚會後,朋友就在她家借宿了一晚,結果離開時東西忘帶,她人又在開會走不開,就只好麻煩陸蔓親自送一趟。

看見梁初楹的時候,陸蔓剛好從電梯裏出來。

幾乎是一眼就瞧見了大廳裏的梁初楹,她的穿著很幹凈簡約,寬松的奶白襯衫敞著懷,裏面是一件白色吊帶。下面是一條短褲,跟襯衫是一個顏色,修長苗條的細腿暴露在人的視線裏。

她腦袋上扣著一頂米色鴨舌帽,一頭長發柔順的搭在肩膀上,清純又幹凈。

確定是她,陸蔓快走了幾步到她面前,嘴角有淺淺的笑意,“你怎麽在這兒?”

梁初楹身旁還站著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看樣子三十出頭,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那滿身的氣質一眼就讓陸蔓認出,是售樓部裏的工作人員。

沒等梁初楹回答,陸蔓就先猜測:“你要買房嗎?”

“不是……”梁初楹趕緊搖頭,“是要租房。”

她將事情緣由都講給陸蔓聽。

了解她為什麽要來這邊租房,陸蔓拉著她的手,掌心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都不跟我說呀。”

似有些責怪。

梁初楹不是一個很喜歡麻煩別人的人,這件事她連自己的爸媽都沒告訴,也就是剛剛陸蔓問到,她不好隱瞞才說出口。

“這件事我可以自己解決的。”梁初楹對她笑了下。

陸蔓卻說:“看起來不像是好解決的吧,楹楹,你對我太見外了,剛剛要不是我遇見你,你是打算誰都不告訴嗎?”

原本是這麽打算的。

被她說中,梁初楹沈默不語。

在陸蔓眼裏,就算默認了。

“你這個丫頭啊,怎麽就這麽軸呢,你這樣以後很容易吃虧的。”說著,陸蔓看了看她身旁站著的那個男人,招呼他,“不好意思啊先生,這位小姐不需要了。”

男人看看很直接趕他走的陸蔓,又看看她身旁的梁初楹,有幾分左右為難,最後將視線落在梁初楹身上,小聲開口,聽從她發落的樣子,“梁小姐……”

她並沒有很肯定的說她不需要了,梁初楹只是說:“不好意思啊,今天可能談不成了,我們改日在談……”

那男人見自己還有希望,鏡片下的眼睛瞬亮,說話也就客氣了幾分,“好,那我們改日再約。”

那個男人轉身離開,陸蔓才扭頭看向身旁的梁初楹,帶著某種質問的聲音,“你還要跟他約時間繼續談?”

“嗯……還是要談的吧……”

梁初楹並不能很肯定的告訴她,這話模棱兩可的。

不過遇上陸蔓了,這種模棱兩可的話也就不存在了,“不用跟他談了楹楹,我那兒有個好地方,帶你去看看?”

“你?”梁初楹有些不可思議,睜著眼看著面前的陸蔓。

陸蔓只是勾了勾唇角,擡手向她招了招。

梁初楹就跟著去了。

陸蔓說的那個地方也是在市中心,準確來講就在這附近,過個馬路再過個十字路口就到了。

跟之前的那個工作室相比,陸蔓的這個地方要相對較小,不過用來做服裝工作上也綽綽有餘。裏面的東西還沒被搬空,有很多東西都還堆著,只不過很久沒用,上面蒙了層灰。

空氣裏的灰塵有點嗆鼻,陸蔓輕聲咳了下,擡手揮了揮,一邊跟旁邊的好奇寶寶梁初楹說:“這裏剛空下來沒多久,所以很多東西都還留著,對你來說應該都還挺實用的。”

那些東西確實是梁初楹可能會用到的,衣架子,衣鉤,甚至還有臺老式的腳踩縫紉機。

這些東西都是跟服裝有關的,梁初楹突然問:“這裏以前是服裝店嗎?”

“嗯。”陸蔓說道:“我朋友的店,她不想做了,就空著了。她說留著沒用,我就買下來了。”

買下這個地方完全是陸蔓某天的頭昏腦脹之舉,朋友只是說說笑笑而已,她在那天卻無比的當真。

朋友最後都被她嚇住了,說什麽不用轉賬我送你就成。

陸蔓說什麽也不幹,這店就這麽稀裏糊塗的來到了她的名下。

遇上梁初楹,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正好,她也不用苦思冥想該怎麽處置這個空店了。

她對梁初楹說:“你直接用就好,剛好這店空著,空著也是多餘的嘛。”

“這怎麽好意思……”

梁初楹被她口中的大方嚇住,“我怎麽能白用…”

“什麽白用白不用的,反正這裏也是空著,給你用不是更好嗎,還能發揮他的價值,我也不算白買。”

“可是…”

她挺糾結的,畢竟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就真的白白用別人的東西,總歸是不好的。

但陸蔓打住了她的話,“別可是了,一天到晚可是可是這多見外啊,楹楹,我幫助你是我自己願意的,就跟你之前願意幫助我一樣。”

她這麽說,梁初楹也就不好推脫了,“謝謝。”

太過拘謹,陸蔓笑了聲,拉過她的手,“都說了不用跟我這麽見外,要不是陸景淮不爭氣,我都想讓你跟著他叫我姑姑了。”

俶然提到陸景淮的名字,梁初楹心裏一驚,陸蔓的這句話很有深意,她開始忍不住幻想起某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連忙打住陸蔓,“叫姑姑跟陸景淮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關系啦。”陸蔓俏皮的對梁初楹眨眨眼,湊近她一些,輕說,“因為我想讓你當我的侄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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