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95 章
謝熙辰不置可否, 他低頭記錄下薇薇安的提議，看向別的教師。
哈德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提議是需要的。
“這世界上的怪才, 天才並沒有那麽多, 願意為了一個夢想不停下的少年人有，但更多的也只是為了自己的那個普通的未來。”
哈德雙手合十, 笑瞇瞇地表示, “我當然想教一個又一個超越我的大魔導師出來，但我想, 斯克裏奇校長，更希望教出的, 是一個又一個的魔法師吧？那我們孩子們的目標，是不是應該改變一下？”
他的這一番話讓不少老師都驚訝起來。
為什麽這麽說？
唯有謝熙辰眼底染上了一絲絲淡淡的笑意。
哈德是一個心思細膩的老師，從他發現謝熙辰一直在強調無天賦也能學習魔法時, 他就隱隱猜到了斯克裏奇魔法學院的最終目標。
不是培養出最優秀的魔法師, 不是力求學生成為傳奇法師，而是為了讓眾多無天賦的學生, 都能學會魔法。
換句話說, 現實一點，斯克裏奇校長更像是在塑造一個更加美好的夢。
當然, 對於哈德來說，這並不是什麽令他驚訝的事情。
捋清了這一層後, 其他的行動都很好解釋了。
他督促學院學生, 是需要擴大影響力, 招收更多的學生。
至於以後的事情, 哈德不敢去想，也想象不出, 但現在，他明白了斯克裏奇在這一層的定位後，也提出了一個關鍵點。
學生們可不是所有人的目的都是為了成為偉大的魔法師，他們更多的想法，是為了讓自己過得更好，甚至可能是實現階級的跨越。
大多數學生都沒有那麽遠大的理想的，又或者他們有著別的方向的理想，難道這些學生，就不是斯克裏奇想要的學生了嗎？
當然不是，斯克裏奇下一屆招生的標準還沒討論出來，但無疑，當天賦不再成為卡住學生脖頸的線後，對於學生的培養，也不能再千篇一律地為了走向魔法的至高點來制定目標。
別的不說，他們學院這麽多方向的導師，可不是吃幹飯的，難道還不能實現真正的培養學生嗎？
哈德對斯克裏奇充滿了希望和期待。
謝熙辰也點點頭，“目前是打算分級分專業，不過還在仔細謀劃中，這是未來的議題，不著急。”
“但大家也可以朝著這個方向，完善自己的興趣課程。”
謝熙辰確實打算過，慢慢地將學院從魔法學院過渡到綜合性的魔法學院，那就需要更多的學生，給學生打好基礎。
所以，以後的學生教學最初肯定是以打基礎為主的，可也不能為了大多數的學生放慢本來就有天賦且想要追逐更上一層樓的學生腳步。
需要考慮的很多，現在……就幾個旁聽生大家想得還是有些超前了。
可能是真的很看好斯克裏奇吧！
謝熙辰感慨地想著。
隨著越來越多的老師提出建議，謝熙辰也將他們的意見都記錄在了自己的筆記本上，準備回去整理。
而得到不少思路的他們，也都已經想好了在旁聽生的興趣課上，該教導什麽樣的課程，也該展現多少自己的嚴厲和有趣。
大體確定了大家的課程後，謝熙辰總結道，“暫定一個老師帶一天的興趣課，具體安排等學生課程安排好之後，插空給大家排課，不排除擠不出時間大家需要連軸轉的情況，還有旁聽生相關問題嗎？”
教師們沈默半晌，曼斯斟酌著問，“我們不是和學生一對一嗎？還需要安排什麽課程？讓我們連軸轉？”
他是一位亡靈法師，整個學院有亡靈天賦的也就只有艾米莉亞，曼斯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還有什麽學生課程需要安排。
二十一位學生，二十一位老師，還有什麽連軸轉排不開的情況發生嗎？
謝熙辰翻了翻自己會議記錄筆記本，提醒曼斯，“親愛的，你是忘了嗎？理論課，所有學生都得上的。比如，亡靈魔法的原理與預防，亡靈召喚術，死靈之海的奧秘，一百個通用亡靈魔法……”
謝熙辰念了一串的亡靈魔法相關課程後，好整以暇地看向曼斯，“目前學院只有你一位亡靈法師，這些，都是你的課程。”
曼斯哽住，震驚，“這麽多你的學生學得過來嗎？”
“當然不是一次性學習，就四個月時間了，他們得以實戰為主，”謝熙辰說著，隨口道，“只是舉個例子罷了，還有，是我們的學生，不是我的學生，註意用詞，學生們會傷心的。”
曼斯:“……”
當斯克裏奇的學生，他們才是最該傷心的吧？
曼斯不說話了，事實上在謝熙辰念出那一串課程的時候，所有的老師仿佛感受到了點名的恐懼。
好像隨時自己就會被點起來，像曼斯一樣，得到一連串需要上的課程。
誒，老師也很不好當啊。
老師們安靜如雞，謝熙辰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開始下一項。
“下一項比較重要了，和學院目前學生有關，制定每一個學生的成長計劃。”
“由於成長計劃需要隨著他們的天賦，學習，歷練等隨時進行修改，這一次我們的安排以四個月為一周期，也就是截止到年底……”
“第一位學生，盧修斯，中級魔法師，黑暗光明天賦，以黑暗天賦為主……”
隨著學生的資料，擅長天賦和性格被一一闡明，相關聯的老師們也都紛紛做了記錄，並給了自己相關的計劃書。
墨須子掏出計劃書，言簡意賅，“他身體素質不行，未來四個月體術得占大頭。”
“可他以前都學習的光明魔法，對黑暗魔法也不是很精通，他需要轉變思維，在黑暗系方面的時間不能少。”戈爾也冷靜反駁。
尤金挑眉，“雖然他煉金天賦不行，但不代表他不能學習成為一名黑巫師，他很適合跟我學習。”
這話墨須子就不樂意了，“那更適合跟我學，跟我學能救命，男人就是要一拳一個小朋友！”
尤金皮笑肉不笑，“粗魯，盧修斯那麽優雅矜貴，怎麽可能學習這種粗魯的動作？”
“好了好了，都是同事，有什麽好爭的呢？”韓老頭笑呵呵地摸摸胡子，“照我看啊，那小子那麽聰明，又不是不能兩手抓。”
“兩手抓？”戈爾，尤金，墨須子齊聲問老頭，“哪兩手？”
韓老頭:“……”
謝熙辰忍笑，咳嗽幾聲才忍住笑意，“大家都是為盧修斯好，我們可以先看盧修斯的需求進行側重排序……”
他引著老師們慢慢完善對盧修斯的培養，同時也列舉出了一些大家認為學生需要掌握的通用技能放在筆記本上，等著進行二輪的篩選。
光是盧修斯一個學生的討論，前前後後就用了半個小時不止。
可後面的學生，一個比一個難搞。
“克裏斯……”
奧萊拉出聲了，“水系，我認為應該和我一起學習。”
“不能這麽說吧？”一個老師鼓起勇氣對抗奧萊拉，“冰系顯而易見更具有攻擊性，他對冰系的運用也不夠熟練，本該多學點冰系！”
奧萊拉冷笑一聲，“你認為水系比不過冰系？膚淺！”
又雙叒叕吵起來了。
謝熙辰頭疼，好不容易叫停，下一位……
“納維斯，呃，這個——”
不等他念完，戈爾和墨須子再次battle，“比重必須我占大頭！”
這次戈爾是一點都不好脾氣了，“墨須子老師，這是一位時間系天賦的學生，他對時間的運用還不夠嫻熟，他需要我！”
墨須子冷哼一聲，“你都有盧修斯了，要不要這麽貪心？這小家夥也需要煉體，不然他的身體撐不住，你知道他體內封印著什麽的！”
戈爾不服氣，“時間是最迷人的東西，它能夠做到許多讓人難以想象的事情，而且，盧修斯難道不也是要和你學習體術嗎？我算什麽貪心？”
墨須子也不服了，“一周就那麽一天的一對一培訓，盧修斯那一天可不是跟我，說起來，難道你一天還能帶兩個學生不成？不要太貪心！”
謝熙辰:“……”
謝熙辰頭疼極了。
但確實，小家夥們的優勢和急需彌補的短板都非常明顯，他也確實很是糾結，一時間下不定決心。
但也正因為如此，之後的每一次的側重討論，都跟吵架似的。
吉納維芙？那個會控海水還能操縱歌聲的小家夥讓愛麗兒和奧萊拉直接對上了。
瓦蓮蒂娜？尤金覺得，小家夥很適合和自己學習，曼斯也覺得，自己可以教她如何進行腐蝕相關的練習，墨須子不說了，凡是體術好苗子他都插一腳。
最恐怖的是奧菲利亞，一個全元素系的學生。
眾多的老師甚至擼起袖子來，用那個明明沒有任何區別的檔案，生拉活扯也要證明，自己的這部分需要占比重更大。
大家都很有道理，不是無故放矢，謝熙辰也明白學生不可能有那麽多的時間，所以……
他溫和提建議，“奧菲利亞畢竟是王儲，不如，給我帶？”
教一教厚黑學三十六計什麽的……
他的提議遭到了眾多老師們異口同聲的反駁，“不行，這才幾年級？當然是武力值更重要！”
謝熙辰:“……”
痛苦又漫長的成長計劃說了一天一夜，大家都是大佬，一天不睡覺也依舊神采奕奕，思維也非常活躍，很有條理。
好消息是，大家總算將學生們未來四個月的培養計劃制定好了，都很滿意。
壞消息是，謝熙辰的校長值又保不住了。
他只是在見大家都吵得頭疼的時候表示，不用這麽競爭，他有不同時間流速的教輔，不能常用，但是足夠目前的學習開銷的。
於是老師們就不爭了。
主打的就是一個都要。
謝熙辰的校長值也就跟肉包子打狗一樣，在未來要向著每周一次海量消耗的路上一去不覆返了。
算了，一周也就一天。
小謝非常光棍地想著，反正自己也一直在賒賬，到不了手裏的校長值，就當不存在好了。
很樂觀開朗的小謝總算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宣布了會議第二項結束，即將開始會議第三項。
“制定課表，”謝熙辰說著，展開了目前記錄下來的各種課程，“理論方面有……實踐方面有……專業方面有……”
念了又臭又長的一大段科目後，謝熙辰問大家，“有需要補充或者需要刪減的嗎？”
大家齊齊沈默了好一會兒。
不久後，一位老師小聲問，“還，還能補充嗎？”
這麽多的課表，應該不能了吧？
謝熙辰默了兩秒，“其實是想問問大家，有沒有暫時可以刪減的。”
這麽多科目，他也沒有那麽喪心病狂啊。
“噢噢，那我們再看看，研究研究。”
老師們松了口氣，但緊接著更大的問題來了。
——他們，對於可刪減的科目，沒有頭緒。
老師們面面相覷，思考有沒有兩全的可能性。
……
“啊，這已經第二天了，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啊？”維爾拉趴在大桌面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推著桌上的不倒翁。
一旁的博瑞正在認真細致地和納維斯拼著斯克裏奇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木偶，非常精巧有趣。
聽見維爾拉的聲音，他隨口回道，“有休息時間還不好嗎？錯了納維斯，應該放在這裏。”
納維斯對照了下圖紙，又看了看博瑞指的地方，沈默幾秒，乖巧回應，“好的。”
博瑞嗯嗯點頭，繼續瞎指揮。
他們正在娛樂樓，也是謝熙辰最近讓戈爾幫忙裝修出來的大樓。
這裏有各種這個時代休閑娛樂放松的小玩具，以及一些不算出格的別的益智玩具，不過更多玩具還沒投入，現在都是一些他們常見的小東西。
最近學院來了旁聽生，圖書館也不再是他們班級的專屬了，為了不打擾到想在圖書館看書的人，維爾拉他們若是有需要一起交流的時候，就會來娛樂大樓租一間娛樂室，一起進行交流閑談。
反正不貴，一天也就一個貢獻點。
當然，現在願意來這裏玩的學生並不多，大家不是抓緊時間去圖書館看書，就是想辦法賺貢獻點，真正願意放松玩一玩的，還是少數。
但對維爾拉他們這群玩心重的來說，這個時間小小休息一下，就剛剛好，她連克裏斯都拉過來這邊看書了，就跟曾經的小團體再度聚集了一般。
可是……
維爾拉好看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可你們不覺得很不對勁嗎？斯克裏奇說去開會，一去就消失了將近兩天！什麽會需要開這麽長時間？”
“不好說，新老師這麽多，說新老師的事情也需要很長時間吧，”博瑞分析道，“還有旁聽生的事情，怎麽說也還是需要一段時間處理的。”
“維爾拉擔心的，應該是商量我們的事吧，”克裏斯隨意翻過一頁，語氣淡定，“比如盧修斯，估計討不了好。”
請原諒他的刻薄無禮，他真的不是故意針對盧修斯，只是說實話罷了。
被那個老頭記住，被斯克裏奇蓋章說需要加倍努力，還能有什麽好的未來呢？
當然當然，克裏斯雖然想是這麽想的，但若是盧修斯未來真的很苦的話，他也會跟著苦的，不然以後不就打不過對方了？
博瑞想想，興奮起來，“那納維斯應該也討不了好……”
“博瑞，”納維斯無奈又無言以對，“你在幸災樂禍什麽？我的朋友？”
博瑞猛地閉嘴，給自己嘴巴上了拉鏈，然後嘿嘿一笑，“說明你厲害啊納維斯，在斯克裏奇，厲害的學生受罪才多呢，就像奧菲利亞，她之前考魔法理論，需要背上萬條的咒語！”
納維斯想想感慨，“那確實挺痛苦的。”
“所以斯克裏奇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維爾拉生無可戀極了，“他這一次的時間真的太長了。”
以前哪次不是考完試立刻講試卷開啟新篇章？
這一次不僅給了他們時間去領天賦藥劑，之後又留了兩天的空窗期，甚至還沒有告訴他們什麽時候開始上課，這太煎熬了！
“哎呀維爾拉，你要是等不了，要不去看看旁聽生？我聽說今天又有旁聽生要走了呢。”
博瑞說著，想起什麽，問納維斯，“對了納維斯，你們什麽時候離開？”
納維斯淡定地將手中的小零件遞給博瑞，“不是現在，時間還沒到呢。”
誒，斯克裏奇要是再不宣告他的身份，他估計也要瞞不下去了，心好痛。
博瑞也沒聽出敷衍，只是小聲嘀咕道，“那就難知道能留下幾個了，昨天走的那個馬卡龍，氣死人了！”
克裏斯一頓，糾正道，“是馬卡倫，博瑞。”
博瑞不搭理，繼續和納維斯碎碎念，“斯克裏奇那麽好，他們還那麽說斯克裏奇，早晚有他們後悔的時候！”
納維斯嗯嗯點頭附和，“麗娜夫人年紀大了，總是很難接受新鮮事物，還有些老迂腐，說話確實很不公正。”
“沒錯！什麽叫做斯克裏奇待著的都是沒遠見的蠢貨，”博瑞氣呼呼地捏緊手中的木頭小劍，一腳踩在了板凳上，提高音調，“我博瑞·傲天·龍·亞摩斯怎麽可能是那種沒有遠見的蠢貨？！”
納維斯噗地笑了出來，“是這樣，不過他們家都是麗娜夫人做主，現在就走了也挺好的，不然以後麗娜夫人鬧起來，反倒是斯克裏奇吃虧。”
博瑞想起那個麗娜夫人的輝煌歷史，心有戚戚地點了點頭。
克裏斯見他們是真的無聊至極到聊這些有的沒的八卦了，幹脆把書一合上，淡定提議道，“去看看吧，聽說今天一下來了四輛馬車。”
從之前走了一個馬卡倫後，就只剩下六個人了。
現在一下來了四輛馬車，真的說不好還能留下幾個人。
這個噩耗傳來，博瑞還是驚得跳了起來，“走走走，快去看看。”
他家謝哥這一批旁聽生，可別真的就留下一個納維斯啊！
博瑞拉著納維斯就要往外沖。
納維斯一邊快速收拾一邊道，“等我兩分鐘。”
他將桌面恢覆整齊，和博瑞一起離開了娛樂室。
克裏斯看向維爾拉，“走嗎？”
維爾拉打起精神，“走！”
反正也沒事做，就當去湊熱鬧了！
——
斯克裏奇魔法學院校門口。
巨大的石碑安靜地屹立，旁邊，幾輛造型不一的馬車停靠著。
從早上開始，馬車群就一直停在這裏，久久都沒有動彈，馬車周圍的護衛都有些疲懶起來。
“我就是想留下！媽媽，我已經長大了，你能不能讓我自己做主一次？”
“當然可以孩子，所以我正在和你商量不是嗎？斯克裏奇不合適。”
“我沒覺得哪裏不合適，你說服不了我！”
“那就繼續商量，我不著急。”
格拉和薩德夫人的爭吵聲又一次陷入循環，外面的護衛都會背了。
“天哪，格拉小姐什麽時候才能被說服啊。”
“不清楚，也不知道斯克裏奇給格拉小姐施了什麽魔法，薩德夫人該有多傷心啊。”
“是啊，瑪利姆學院不好嗎？赫爾溫斯也很不錯，我聽說露西小姐最終決定去赫爾溫斯學院，格拉小姐要是去的話，還能有朋友陪著呢。”
“噓！格拉小姐可不適合去赫爾溫斯，我猜薩德夫人更想讓格拉小姐去瑪利姆，這樣出來後還能是一個驕傲的魔法師。”
護衛們竊竊私語著，他們並不擔心會被聽見，馬車內的兩位主人都不會魔法也不是劍士，聽不見他們私下的討論的。
但無疑，所有護衛們，都不看好格拉小姐想要留下的心情，他們只會認為是格拉小姐被斯克裏奇騙了。
“而且，薩德夫人肯定不會同意的，格拉小姐什麽時候才能意識到這件事呢？”
護衛嘆氣。
倒也不是多幸災樂禍，但他們也想早點回去，在這裏站著，腿都要麻了。
可他們也都很清楚，薩德夫人明面上是一位十分講道理的夫人，但她只講自己的道理。
沒有人能改變她的想法，只是她表現得沒有那麽霸道，她會選擇努力“說服”對方，直到對方願意達成她的目的。
不然，她會一直商量下去，妥協是不存在的。
但也因為她有商有量的態度，讓眾多人覺得她並沒有那麽無禮，還算好說話。
可格拉明白自己的母親有多難相處多固執！
不管她給出怎麽樣的理由，薩德夫人永遠固執己見，只認為自己給的就是最好的，她一定會說服格拉聽自己的安排。
格拉不想聽？哪個孩子不是這樣過來的呢？他們只需要做到包容，且認真仔細地解釋，相信孩子總能聽進去的。
以前的格拉很容易就妥協，她並沒有那麽長久的愛好，與其為了一個或許堅持不了很長時間的愛好，和自己母親吵架，鬧得一大段時間的不得安寧，倒不如退一步。
可或許是以前形成了習慣，現在她想爭取時，她困難重重了。
格拉紅著眼眶，軟下聲來，“母親，我想當一個偉大的劍士，我不想嫁人。”
薩德夫人眉頭皺起，一張瘦削的臉上滿是嚴肅，“格拉，我和你說過很多次，我不會隨便給你找未婚夫，你不用拿這個來防備我。”
“以及，如果你留下只是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劍士夢，只是為了不受到我們的影響出去瘋的話，我不會和你商量了，我會拒絕你。”
格拉無力辯解，“劍士不是虛無的！我很認真地告訴你我的夢想，媽媽，我想得到的是支持！”
薩德夫人定定地看著格拉，“然後呢？是加入鐵薔薇那樣的傭兵團，天天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還是像個流氓一樣，在破舊的老酒館裏，和那群骯臟的男人拼酒？這就是你想要的未來？格拉，你這樣，我真的很失望。”
格拉搖頭，“不是的，我不是想這樣，我是想……”
想成為很強大的女劍士，不想當柔弱的魔法師……
薩德夫人知道，再說下去也是無解，或許是以前聽多了勇士的故事，格拉總是很天真地認為劍士就是很帥氣很強大的王子。
可事實總是殘酷的，劍士之所以一直是最底層，總有它的道理，以後格拉會見證，但不會後悔，因為她不會讓自己孩子變成那麽落魄的樣子。
薩德夫人不再和格拉在這方面拉扯，她明白小女孩的美夢有多麽的難以擊碎，就像曾經的她一樣，總得吃了痛才知道後悔，知道低調。
她敲敲馬車內的小桌板，“好了，這個事以後再說，我們先說你未來的學習問題。”
“我給你聯系了瑪利姆，而不是赫爾溫斯，我想你應該也明白，母親沒有要你和貴族們聯姻的意思。”
“去到了瑪利姆，憑借你的身份和天賦，拉攏一些平民魔法師們也不難，既然不想聯姻，那就努力一把，去競爭薩德家未來的繼承人位置，那些平民魔法師們也將會是你的助力和班底……”
格拉委屈搖頭，“我要留在斯克裏奇！我在這邊難道就不能拉攏魔法師了嗎？”
薩德夫人擡眸，語氣涼涼，“留在這你能有什麽？我承認斯克裏奇確實有些奇遇，但不夠格拉，它不是最好的選擇，它給不了你最需要的東西。”
“而且留下來，你將晚一年才能入學，你已經15了孩子，別的貴族女孩都已經訂婚了，你父親也最多再忍你兩年，你一定要將自己一年的光陰，荒廢在等待一個不確定未來的斯克裏奇身上？”
格拉重重點頭，“我確定，我就是要留下來！”
薩德夫人一頓，轉而道，“去瑪利姆好處很多，兩年內，你只要能招攬到足夠的平民魔法師，你就有和你父親談判不聯姻的資格，或者，你願意今年就和人聯姻，就為了能來斯克裏奇？”
格拉不理解，“您不是說不用我聯姻嗎？為什麽又總是說聯姻？”
薩德夫人冷靜解釋，“不用你聯姻，是你能創造更大的價值說服你父親，可現在的你不能，所以只能聯姻，讓你父親和你的哥哥們安心，不是嗎。”
薩德夫人說到這，眼底湧上失望，“格拉，你不能既不想要付出又想要得到，你應該明白，天下沒有那麽美的事情。”
格拉抿嘴，眼淚要掉不掉的，“可是我只是想自己選擇一個魔法學院而已，您之前在王城都隨我，現在為什麽……”
薩德夫人嘆氣，“我在和你商量，你總要有商量的樣子，而不是說不通就開始撒嬌。”
格拉扭頭不搭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才能商量好，讓自己留下來。
說斯克裏奇的好處？母親承認，且看待很客觀，但母親認為斯克裏奇不穩定，不適合她。
說自己的夢想？母親不認可，並稱再說這件事就直接打包去瑪利姆。
說瑪利姆不適合自己？那薩德夫人就會說，只剩下聯姻一條路了。
格拉不懂，為什麽自己的選擇這麽貧瘠。
她哽咽道，“之前說我沒有淑女的樣子，你們就不給我出門，又因為斯克裏奇招旁聽生，你們就把我打包帶過來，現在我想留下，你們又不願意了，你們什麽時候能讓我做一次主？哪怕一次？”
為什麽總是她在妥協，為什麽她不能得到該有的尊重呢？
薩德夫人說得很冷漠，也很無情，“因為你沒有反抗的實力，格拉，你也沒有讓我們放心，相信的能力，你讓我們怎麽敢讓你做主呢？”
“你父親可不像謝爾頓一樣，實力強硬到不需要靠後輩，自己撐起公爵府的一片天，所以你註定也不能像維爾拉·木斯特一樣隨心所欲。”
“你也不像埃德蒙家的那位孩子一樣，實力卓越，心機深沈，能讓埃德蒙公爵只能選擇他，心甘情願等他，所以你沒辦法只因為一個喜歡，就選擇斯克裏奇。”
薩德夫人說著，看向格拉，“你想和我商量留下，你的理由卻說服不了我，而我的理由能說服你，只是你不甘心，所以耍了賴皮。”
格拉被說得臉色蒼白，她確實沒有辦法說服母親，甚至隱隱被母親說服，她找不到留下來的理由。
曾經斯克裏奇校長告訴他們，希望他們能慎重考慮，能留下只因為他們想。
現在她的母親告訴她，不是什麽事都是只需要想就能完成的，總得付出一些代價。
格拉說不清自己還在掙紮什麽，但她從沒有聽見母親如此冰冷地將關系擺在她面前，告訴她，她的選擇，從來都只有一個。
因為不夠強，所以沒有反抗的資格。
他們甚至不能談感情，因為一旦談了感情，她必然是妥協的那一個。
格拉陷入了死胡同中，甚至隱隱有些想要放棄了。
看出了格拉的松動，薩德夫人松了口氣，還好這個孩子並沒有那麽的冥頑不靈。
她低頭輕輕喝了口茶，潤潤口後，從頭給格拉分析。
“孩子，媽媽也不想逼你，你不想聯姻，把自己在王城的名聲弄得亂七八糟，你父親大發雷霆，可媽媽還是幫你遮掩過去了不是嗎？媽媽從沒想過，把你當成冰冷的，聯姻的棋子。”
格拉沈默不語，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反正她能說的已經說了，可永遠說服不了母親。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
薩德夫人也不在意，她在教育孩子方面還算有些心得，知道沒有必要逼得太緊。
“我知道你想留下，是因為這邊的課程很有趣，能讓你聽進去，但你能保證，這些你覺得有趣的課程，一定對你有用，讓你成為偉大的魔法師嗎？”
薩德夫人一針見血，“你不能，甚至我猜，你想留下來，是因為斯克裏奇在劍士這方面教育得很不錯，你覺得你在這裏有機會實現夢想？”
她不是沒關註過斯特安娛樂報，她明白斯克裏奇區別於別的學院的教育在哪裏，她不認可，但在看見的第一時間她就明白，自己的孩子可能會需要一場教導。
格拉哽咽回答，“是的媽媽，我覺得我可以。”
“然後呢？就算你可以，你努力了，成為劍士之後呢？”薩德夫人反問回去，“你能做什麽？你能為家族帶來什麽？你能否順利畢業？能否平息你父親的怒火？”
“你成為了一名劍士，很開心，但因為你不是魔法師，你在王城也不出名，你沒辦法找到一個合適的未婚夫，你也不能得到更多人的尊敬，沒辦法給家族帶來更多的利益，你的父親真的能讓你讀完書嗎？”
薩德夫人說了個最現實的問題，“就算我現在同意，你接受了斯克裏奇的名額，那回去之後呢？你父親看不到你的前途，必然會安排你的婚姻，可你又不願意。”
格拉剛想說她可以，但薩德夫人又轉而道，“縱然你樂意，沒有瑪利姆，赫爾溫斯加持，魔法師加持，只是一個落魄劍士的你，能找到靠譜的未婚夫嗎？”
格拉沈默了。
或許，曾經斯蒂文說的是對的。
他們幾個當中，說不定最終只有斯蒂文能留下來。
而她，是最不可能留下來的，僅僅因為她想，實在是太幼稚，也太沒有擔當了。
她任性了十五年，或許現在，也是時候聽話了。
格拉不由得想起了目標十分明確的露西。
她觀看完考試後，也積極勸說露西留下，可露西卻看得很透。
“格拉，我還沒想好留下後我能做什麽，我能得到什麽，我不適合留下來。”
“我沒有勇氣去闖魔法界，我沒有支持去學習魔法，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只想未來能過得更好，讓我未來的丈夫敬重我，離不開我的輔助，僅此而已。”
她當時想著留下的人千奇百怪的信念，以及斯克裏奇學生們的樣子，感慨道，“或許，只有確定自己想要什麽的人，才會更加堅定地留下來吧。”
格拉當時不懂，還覺得露西真的很膽小，為什麽都不敢試一試，她覺得這樣錯過了，真的會後悔一輩子的！
可現在，現實給了她重重的一擊。
格拉不禁開始思考，自己想要的是什麽？自己真的想要成為劍士嗎？自己又能得到什麽？
她看著嚴肅冷靜的母親，恍惚間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很任性很不講道理，明明……
“打擾啦薩德夫人，希望夫人能原諒我博瑞·亞摩斯的無禮，”博瑞彬彬有禮地行了個禮，在馬車外笑嘻嘻地問，“請問能聊聊嗎？”
“雖然這麽加入你們的談話很失禮，但我想我們還是需要糾正您話語中的錯漏的，”
納維斯習以為常地接話，並回了博瑞的身份不好說出的話語，“劍士並不會缺少尊敬，也不會落魄，相反，一位強大的劍士，會讓魔法師大人們都忌憚。”
“納維斯·埃蒙德向您表達最真摯的歉意，如果您不願意聊聊也沒關系，只希望您能包容我們的自言自語。”
“哦？”博瑞表情誇張地問納維斯，“納維斯，你還有我，怎麽能算自言自語呢？”
納維斯故意道，“因為我要開始誇亞摩斯團長了，博瑞你要跟著一起嗎？”
博瑞輕咳一聲，“那還是算了，我也不是那麽地厚臉皮啦！”
薩德夫人被這兩人一唱一和地弄得臉色鐵青。
真是沒有禮貌的孩子！來斯克裏奇之後都學壞了！
她深呼吸，準備掀開簾子將人打發走，一個清冷的少年音也緩緩響起。
“克裏斯·克羅夫特向您表示真摯的歉意，很抱歉以斯克裏奇在讀生的身份指出您話語的缺漏。”
說著，克裏斯擡眸，高傲驕矜地回答她，“閣下，遠的不提，我們斯克裏奇的體術老師，曾在我們面前和傳奇法師一對一對決過。”
“難道這樣的劍士，也不能得到貴族和魔法師們的尊敬嗎？”
“咯咯咯那王城的貴族和魔法師們可真不是一般的眼瞎！”
維爾拉姍姍來遲，一句話拉足了仇恨。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謝熙辰不置可否, 他低頭記錄下薇薇安的提議，看向別的教師。
哈德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提議是需要的。
“這世界上的怪才, 天才並沒有那麽多, 願意為了一個夢想不停下的少年人有，但更多的也只是為了自己的那個普通的未來。”
哈德雙手合十, 笑瞇瞇地表示, “我當然想教一個又一個超越我的大魔導師出來，但我想, 斯克裏奇校長，更希望教出的, 是一個又一個的魔法師吧？那我們孩子們的目標，是不是應該改變一下？”
他的這一番話讓不少老師都驚訝起來。
為什麽這麽說？
唯有謝熙辰眼底染上了一絲絲淡淡的笑意。
哈德是一個心思細膩的老師，從他發現謝熙辰一直在強調無天賦也能學習魔法時, 他就隱隱猜到了斯克裏奇魔法學院的最終目標。
不是培養出最優秀的魔法師, 不是力求學生成為傳奇法師，而是為了讓眾多無天賦的學生, 都能學會魔法。
換句話說, 現實一點，斯克裏奇校長更像是在塑造一個更加美好的夢。
當然, 對於哈德來說，這並不是什麽令他驚訝的事情。
捋清了這一層後, 其他的行動都很好解釋了。
他督促學院學生, 是需要擴大影響力, 招收更多的學生。
至於以後的事情, 哈德不敢去想，也想象不出, 但現在，他明白了斯克裏奇在這一層的定位後，也提出了一個關鍵點。
學生們可不是所有人的目的都是為了成為偉大的魔法師，他們更多的想法，是為了讓自己過得更好，甚至可能是實現階級的跨越。
大多數學生都沒有那麽遠大的理想的，又或者他們有著別的方向的理想，難道這些學生，就不是斯克裏奇想要的學生了嗎？
當然不是，斯克裏奇下一屆招生的標準還沒討論出來，但無疑，當天賦不再成為卡住學生脖頸的線後，對於學生的培養，也不能再千篇一律地為了走向魔法的至高點來制定目標。
別的不說，他們學院這麽多方向的導師，可不是吃幹飯的，難道還不能實現真正的培養學生嗎？
哈德對斯克裏奇充滿了希望和期待。
謝熙辰也點點頭，“目前是打算分級分專業，不過還在仔細謀劃中，這是未來的議題，不著急。”
“但大家也可以朝著這個方向，完善自己的興趣課程。”
謝熙辰確實打算過，慢慢地將學院從魔法學院過渡到綜合性的魔法學院，那就需要更多的學生，給學生打好基礎。
所以，以後的學生教學最初肯定是以打基礎為主的，可也不能為了大多數的學生放慢本來就有天賦且想要追逐更上一層樓的學生腳步。
需要考慮的很多，現在……就幾個旁聽生大家想得還是有些超前了。
可能是真的很看好斯克裏奇吧！
謝熙辰感慨地想著。
隨著越來越多的老師提出建議，謝熙辰也將他們的意見都記錄在了自己的筆記本上，準備回去整理。
而得到不少思路的他們，也都已經想好了在旁聽生的興趣課上，該教導什麽樣的課程，也該展現多少自己的嚴厲和有趣。
大體確定了大家的課程後，謝熙辰總結道，“暫定一個老師帶一天的興趣課，具體安排等學生課程安排好之後，插空給大家排課，不排除擠不出時間大家需要連軸轉的情況，還有旁聽生相關問題嗎？”
教師們沈默半晌，曼斯斟酌著問，“我們不是和學生一對一嗎？還需要安排什麽課程？讓我們連軸轉？”
他是一位亡靈法師，整個學院有亡靈天賦的也就只有艾米莉亞，曼斯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還有什麽學生課程需要安排。
二十一位學生，二十一位老師，還有什麽連軸轉排不開的情況發生嗎？
謝熙辰翻了翻自己會議記錄筆記本，提醒曼斯，“親愛的，你是忘了嗎？理論課，所有學生都得上的。比如，亡靈魔法的原理與預防，亡靈召喚術，死靈之海的奧秘，一百個通用亡靈魔法……”
謝熙辰念了一串的亡靈魔法相關課程後，好整以暇地看向曼斯，“目前學院只有你一位亡靈法師，這些，都是你的課程。”
曼斯哽住，震驚，“這麽多你的學生學得過來嗎？”
“當然不是一次性學習，就四個月時間了，他們得以實戰為主，”謝熙辰說著，隨口道，“只是舉個例子罷了，還有，是我們的學生，不是我的學生，註意用詞，學生們會傷心的。”
曼斯:“……”
當斯克裏奇的學生，他們才是最該傷心的吧？
曼斯不說話了，事實上在謝熙辰念出那一串課程的時候，所有的老師仿佛感受到了點名的恐懼。
好像隨時自己就會被點起來，像曼斯一樣，得到一連串需要上的課程。
誒，老師也很不好當啊。
老師們安靜如雞，謝熙辰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開始下一項。
“下一項比較重要了，和學院目前學生有關，制定每一個學生的成長計劃。”
“由於成長計劃需要隨著他們的天賦，學習，歷練等隨時進行修改，這一次我們的安排以四個月為一周期，也就是截止到年底……”
“第一位學生，盧修斯，中級魔法師，黑暗光明天賦，以黑暗天賦為主……”
隨著學生的資料，擅長天賦和性格被一一闡明，相關聯的老師們也都紛紛做了記錄，並給了自己相關的計劃書。
墨須子掏出計劃書，言簡意賅，“他身體素質不行，未來四個月體術得占大頭。”
“可他以前都學習的光明魔法，對黑暗魔法也不是很精通，他需要轉變思維，在黑暗系方面的時間不能少。”戈爾也冷靜反駁。
尤金挑眉，“雖然他煉金天賦不行，但不代表他不能學習成為一名黑巫師，他很適合跟我學習。”
這話墨須子就不樂意了，“那更適合跟我學，跟我學能救命，男人就是要一拳一個小朋友！”
尤金皮笑肉不笑，“粗魯，盧修斯那麽優雅矜貴，怎麽可能學習這種粗魯的動作？”
“好了好了，都是同事，有什麽好爭的呢？”韓老頭笑呵呵地摸摸胡子，“照我看啊，那小子那麽聰明，又不是不能兩手抓。”
“兩手抓？”戈爾，尤金，墨須子齊聲問老頭，“哪兩手？”
韓老頭:“……”
謝熙辰忍笑，咳嗽幾聲才忍住笑意，“大家都是為盧修斯好，我們可以先看盧修斯的需求進行側重排序……”
他引著老師們慢慢完善對盧修斯的培養，同時也列舉出了一些大家認為學生需要掌握的通用技能放在筆記本上，等著進行二輪的篩選。
光是盧修斯一個學生的討論，前前後後就用了半個小時不止。
可後面的學生，一個比一個難搞。
“克裏斯……”
奧萊拉出聲了，“水系，我認為應該和我一起學習。”
“不能這麽說吧？”一個老師鼓起勇氣對抗奧萊拉，“冰系顯而易見更具有攻擊性，他對冰系的運用也不夠熟練，本該多學點冰系！”
奧萊拉冷笑一聲，“你認為水系比不過冰系？膚淺！”
又雙叒叕吵起來了。
謝熙辰頭疼，好不容易叫停，下一位……
“納維斯，呃，這個——”
不等他念完，戈爾和墨須子再次battle，“比重必須我占大頭！”
這次戈爾是一點都不好脾氣了，“墨須子老師，這是一位時間系天賦的學生，他對時間的運用還不夠嫻熟，他需要我！”
墨須子冷哼一聲，“你都有盧修斯了，要不要這麽貪心？這小家夥也需要煉體，不然他的身體撐不住，你知道他體內封印著什麽的！”
戈爾不服氣，“時間是最迷人的東西，它能夠做到許多讓人難以想象的事情，而且，盧修斯難道不也是要和你學習體術嗎？我算什麽貪心？”
墨須子也不服了，“一周就那麽一天的一對一培訓，盧修斯那一天可不是跟我，說起來，難道你一天還能帶兩個學生不成？不要太貪心！”
謝熙辰:“……”
謝熙辰頭疼極了。
但確實，小家夥們的優勢和急需彌補的短板都非常明顯，他也確實很是糾結，一時間下不定決心。
但也正因為如此，之後的每一次的側重討論，都跟吵架似的。
吉納維芙？那個會控海水還能操縱歌聲的小家夥讓愛麗兒和奧萊拉直接對上了。
瓦蓮蒂娜？尤金覺得，小家夥很適合和自己學習，曼斯也覺得，自己可以教她如何進行腐蝕相關的練習，墨須子不說了，凡是體術好苗子他都插一腳。
最恐怖的是奧菲利亞，一個全元素系的學生。
眾多的老師甚至擼起袖子來，用那個明明沒有任何區別的檔案，生拉活扯也要證明，自己的這部分需要占比重更大。
大家都很有道理，不是無故放矢，謝熙辰也明白學生不可能有那麽多的時間，所以……
他溫和提建議，“奧菲利亞畢竟是王儲，不如，給我帶？”
教一教厚黑學三十六計什麽的……
他的提議遭到了眾多老師們異口同聲的反駁，“不行，這才幾年級？當然是武力值更重要！”
謝熙辰:“……”
痛苦又漫長的成長計劃說了一天一夜，大家都是大佬，一天不睡覺也依舊神采奕奕，思維也非常活躍，很有條理。
好消息是，大家總算將學生們未來四個月的培養計劃制定好了，都很滿意。
壞消息是，謝熙辰的校長值又保不住了。
他只是在見大家都吵得頭疼的時候表示，不用這麽競爭，他有不同時間流速的教輔，不能常用，但是足夠目前的學習開銷的。
於是老師們就不爭了。
主打的就是一個都要。
謝熙辰的校長值也就跟肉包子打狗一樣，在未來要向著每周一次海量消耗的路上一去不覆返了。
算了，一周也就一天。
小謝非常光棍地想著，反正自己也一直在賒賬，到不了手裏的校長值，就當不存在好了。
很樂觀開朗的小謝總算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宣布了會議第二項結束，即將開始會議第三項。
“制定課表，”謝熙辰說著，展開了目前記錄下來的各種課程，“理論方面有……實踐方面有……專業方面有……”
念了又臭又長的一大段科目後，謝熙辰問大家，“有需要補充或者需要刪減的嗎？”
大家齊齊沈默了好一會兒。
不久後，一位老師小聲問，“還，還能補充嗎？”
這麽多的課表，應該不能了吧？
謝熙辰默了兩秒，“其實是想問問大家，有沒有暫時可以刪減的。”
這麽多科目，他也沒有那麽喪心病狂啊。
“噢噢，那我們再看看，研究研究。”
老師們松了口氣，但緊接著更大的問題來了。
——他們，對於可刪減的科目，沒有頭緒。
老師們面面相覷，思考有沒有兩全的可能性。
……
“啊，這已經第二天了，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啊？”維爾拉趴在大桌面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推著桌上的不倒翁。
一旁的博瑞正在認真細致地和納維斯拼著斯克裏奇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木偶，非常精巧有趣。
聽見維爾拉的聲音，他隨口回道，“有休息時間還不好嗎？錯了納維斯，應該放在這裏。”
納維斯對照了下圖紙，又看了看博瑞指的地方，沈默幾秒，乖巧回應，“好的。”
博瑞嗯嗯點頭，繼續瞎指揮。
他們正在娛樂樓，也是謝熙辰最近讓戈爾幫忙裝修出來的大樓。
這裏有各種這個時代休閑娛樂放松的小玩具，以及一些不算出格的別的益智玩具，不過更多玩具還沒投入，現在都是一些他們常見的小東西。
最近學院來了旁聽生，圖書館也不再是他們班級的專屬了，為了不打擾到想在圖書館看書的人，維爾拉他們若是有需要一起交流的時候，就會來娛樂大樓租一間娛樂室，一起進行交流閑談。
反正不貴，一天也就一個貢獻點。
當然，現在願意來這裏玩的學生並不多，大家不是抓緊時間去圖書館看書，就是想辦法賺貢獻點，真正願意放松玩一玩的，還是少數。
但對維爾拉他們這群玩心重的來說，這個時間小小休息一下，就剛剛好，她連克裏斯都拉過來這邊看書了，就跟曾經的小團體再度聚集了一般。
可是……
維爾拉好看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可你們不覺得很不對勁嗎？斯克裏奇說去開會，一去就消失了將近兩天！什麽會需要開這麽長時間？”
“不好說，新老師這麽多，說新老師的事情也需要很長時間吧，”博瑞分析道，“還有旁聽生的事情，怎麽說也還是需要一段時間處理的。”
“維爾拉擔心的，應該是商量我們的事吧，”克裏斯隨意翻過一頁，語氣淡定，“比如盧修斯，估計討不了好。”
請原諒他的刻薄無禮，他真的不是故意針對盧修斯，只是說實話罷了。
被那個老頭記住，被斯克裏奇蓋章說需要加倍努力，還能有什麽好的未來呢？
當然當然，克裏斯雖然想是這麽想的，但若是盧修斯未來真的很苦的話，他也會跟著苦的，不然以後不就打不過對方了？
博瑞想想，興奮起來，“那納維斯應該也討不了好……”
“博瑞，”納維斯無奈又無言以對，“你在幸災樂禍什麽？我的朋友？”
博瑞猛地閉嘴，給自己嘴巴上了拉鏈，然後嘿嘿一笑，“說明你厲害啊納維斯，在斯克裏奇，厲害的學生受罪才多呢，就像奧菲利亞，她之前考魔法理論，需要背上萬條的咒語！”
納維斯想想感慨，“那確實挺痛苦的。”
“所以斯克裏奇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維爾拉生無可戀極了，“他這一次的時間真的太長了。”
以前哪次不是考完試立刻講試卷開啟新篇章？
這一次不僅給了他們時間去領天賦藥劑，之後又留了兩天的空窗期，甚至還沒有告訴他們什麽時候開始上課，這太煎熬了！
“哎呀維爾拉，你要是等不了，要不去看看旁聽生？我聽說今天又有旁聽生要走了呢。”
博瑞說著，想起什麽，問納維斯，“對了納維斯，你們什麽時候離開？”
納維斯淡定地將手中的小零件遞給博瑞，“不是現在，時間還沒到呢。”
誒，斯克裏奇要是再不宣告他的身份，他估計也要瞞不下去了，心好痛。
博瑞也沒聽出敷衍，只是小聲嘀咕道，“那就難知道能留下幾個了，昨天走的那個馬卡龍，氣死人了！”
克裏斯一頓，糾正道，“是馬卡倫，博瑞。”
博瑞不搭理，繼續和納維斯碎碎念，“斯克裏奇那麽好，他們還那麽說斯克裏奇，早晚有他們後悔的時候！”
納維斯嗯嗯點頭附和，“麗娜夫人年紀大了，總是很難接受新鮮事物，還有些老迂腐，說話確實很不公正。”
“沒錯！什麽叫做斯克裏奇待著的都是沒遠見的蠢貨，”博瑞氣呼呼地捏緊手中的木頭小劍，一腳踩在了板凳上，提高音調，“我博瑞·傲天·龍·亞摩斯怎麽可能是那種沒有遠見的蠢貨？！”
納維斯噗地笑了出來，“是這樣，不過他們家都是麗娜夫人做主，現在就走了也挺好的，不然以後麗娜夫人鬧起來，反倒是斯克裏奇吃虧。”
博瑞想起那個麗娜夫人的輝煌歷史，心有戚戚地點了點頭。
克裏斯見他們是真的無聊至極到聊這些有的沒的八卦了，幹脆把書一合上，淡定提議道，“去看看吧，聽說今天一下來了四輛馬車。”
從之前走了一個馬卡倫後，就只剩下六個人了。
現在一下來了四輛馬車，真的說不好還能留下幾個人。
這個噩耗傳來，博瑞還是驚得跳了起來，“走走走，快去看看。”
他家謝哥這一批旁聽生，可別真的就留下一個納維斯啊！
博瑞拉著納維斯就要往外沖。
納維斯一邊快速收拾一邊道，“等我兩分鐘。”
他將桌面恢覆整齊，和博瑞一起離開了娛樂室。
克裏斯看向維爾拉，“走嗎？”
維爾拉打起精神，“走！”
反正也沒事做，就當去湊熱鬧了！
——
斯克裏奇魔法學院校門口。
巨大的石碑安靜地屹立，旁邊，幾輛造型不一的馬車停靠著。
從早上開始，馬車群就一直停在這裏，久久都沒有動彈，馬車周圍的護衛都有些疲懶起來。
“我就是想留下！媽媽，我已經長大了，你能不能讓我自己做主一次？”
“當然可以孩子，所以我正在和你商量不是嗎？斯克裏奇不合適。”
“我沒覺得哪裏不合適，你說服不了我！”
“那就繼續商量，我不著急。”
格拉和薩德夫人的爭吵聲又一次陷入循環，外面的護衛都會背了。
“天哪，格拉小姐什麽時候才能被說服啊。”
“不清楚，也不知道斯克裏奇給格拉小姐施了什麽魔法，薩德夫人該有多傷心啊。”
“是啊，瑪利姆學院不好嗎？赫爾溫斯也很不錯，我聽說露西小姐最終決定去赫爾溫斯學院，格拉小姐要是去的話，還能有朋友陪著呢。”
“噓！格拉小姐可不適合去赫爾溫斯，我猜薩德夫人更想讓格拉小姐去瑪利姆，這樣出來後還能是一個驕傲的魔法師。”
護衛們竊竊私語著，他們並不擔心會被聽見，馬車內的兩位主人都不會魔法也不是劍士，聽不見他們私下的討論的。
但無疑，所有護衛們，都不看好格拉小姐想要留下的心情，他們只會認為是格拉小姐被斯克裏奇騙了。
“而且，薩德夫人肯定不會同意的，格拉小姐什麽時候才能意識到這件事呢？”
護衛嘆氣。
倒也不是多幸災樂禍，但他們也想早點回去，在這裏站著，腿都要麻了。
可他們也都很清楚，薩德夫人明面上是一位十分講道理的夫人，但她只講自己的道理。
沒有人能改變她的想法，只是她表現得沒有那麽霸道，她會選擇努力“說服”對方，直到對方願意達成她的目的。
不然，她會一直商量下去，妥協是不存在的。
但也因為她有商有量的態度，讓眾多人覺得她並沒有那麽無禮，還算好說話。
可格拉明白自己的母親有多難相處多固執！
不管她給出怎麽樣的理由，薩德夫人永遠固執己見，只認為自己給的就是最好的，她一定會說服格拉聽自己的安排。
格拉不想聽？哪個孩子不是這樣過來的呢？他們只需要做到包容，且認真仔細地解釋，相信孩子總能聽進去的。
以前的格拉很容易就妥協，她並沒有那麽長久的愛好，與其為了一個或許堅持不了很長時間的愛好，和自己母親吵架，鬧得一大段時間的不得安寧，倒不如退一步。
可或許是以前形成了習慣，現在她想爭取時，她困難重重了。
格拉紅著眼眶，軟下聲來，“母親，我想當一個偉大的劍士，我不想嫁人。”
薩德夫人眉頭皺起，一張瘦削的臉上滿是嚴肅，“格拉，我和你說過很多次，我不會隨便給你找未婚夫，你不用拿這個來防備我。”
“以及，如果你留下只是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劍士夢，只是為了不受到我們的影響出去瘋的話，我不會和你商量了，我會拒絕你。”
格拉無力辯解，“劍士不是虛無的！我很認真地告訴你我的夢想，媽媽，我想得到的是支持！”
薩德夫人定定地看著格拉，“然後呢？是加入鐵薔薇那樣的傭兵團，天天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還是像個流氓一樣，在破舊的老酒館裏，和那群骯臟的男人拼酒？這就是你想要的未來？格拉，你這樣，我真的很失望。”
格拉搖頭，“不是的，我不是想這樣，我是想……”
想成為很強大的女劍士，不想當柔弱的魔法師……
薩德夫人知道，再說下去也是無解，或許是以前聽多了勇士的故事，格拉總是很天真地認為劍士就是很帥氣很強大的王子。
可事實總是殘酷的，劍士之所以一直是最底層，總有它的道理，以後格拉會見證，但不會後悔，因為她不會讓自己孩子變成那麽落魄的樣子。
薩德夫人不再和格拉在這方面拉扯，她明白小女孩的美夢有多麽的難以擊碎，就像曾經的她一樣，總得吃了痛才知道後悔，知道低調。
她敲敲馬車內的小桌板，“好了，這個事以後再說，我們先說你未來的學習問題。”
“我給你聯系了瑪利姆，而不是赫爾溫斯，我想你應該也明白，母親沒有要你和貴族們聯姻的意思。”
“去到了瑪利姆，憑借你的身份和天賦，拉攏一些平民魔法師們也不難，既然不想聯姻，那就努力一把，去競爭薩德家未來的繼承人位置，那些平民魔法師們也將會是你的助力和班底……”
格拉委屈搖頭，“我要留在斯克裏奇！我在這邊難道就不能拉攏魔法師了嗎？”
薩德夫人擡眸，語氣涼涼，“留在這你能有什麽？我承認斯克裏奇確實有些奇遇，但不夠格拉，它不是最好的選擇，它給不了你最需要的東西。”
“而且留下來，你將晚一年才能入學，你已經15了孩子，別的貴族女孩都已經訂婚了，你父親也最多再忍你兩年，你一定要將自己一年的光陰，荒廢在等待一個不確定未來的斯克裏奇身上？”
格拉重重點頭，“我確定，我就是要留下來！”
薩德夫人一頓，轉而道，“去瑪利姆好處很多，兩年內，你只要能招攬到足夠的平民魔法師，你就有和你父親談判不聯姻的資格，或者，你願意今年就和人聯姻，就為了能來斯克裏奇？”
格拉不理解，“您不是說不用我聯姻嗎？為什麽又總是說聯姻？”
薩德夫人冷靜解釋，“不用你聯姻，是你能創造更大的價值說服你父親，可現在的你不能，所以只能聯姻，讓你父親和你的哥哥們安心，不是嗎。”
薩德夫人說到這，眼底湧上失望，“格拉，你不能既不想要付出又想要得到，你應該明白，天下沒有那麽美的事情。”
格拉抿嘴，眼淚要掉不掉的，“可是我只是想自己選擇一個魔法學院而已，您之前在王城都隨我，現在為什麽……”
薩德夫人嘆氣，“我在和你商量，你總要有商量的樣子，而不是說不通就開始撒嬌。”
格拉扭頭不搭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才能商量好，讓自己留下來。
說斯克裏奇的好處？母親承認，且看待很客觀，但母親認為斯克裏奇不穩定，不適合她。
說自己的夢想？母親不認可，並稱再說這件事就直接打包去瑪利姆。
說瑪利姆不適合自己？那薩德夫人就會說，只剩下聯姻一條路了。
格拉不懂，為什麽自己的選擇這麽貧瘠。
她哽咽道，“之前說我沒有淑女的樣子，你們就不給我出門，又因為斯克裏奇招旁聽生，你們就把我打包帶過來，現在我想留下，你們又不願意了，你們什麽時候能讓我做一次主？哪怕一次？”
為什麽總是她在妥協，為什麽她不能得到該有的尊重呢？
薩德夫人說得很冷漠，也很無情，“因為你沒有反抗的實力，格拉，你也沒有讓我們放心，相信的能力，你讓我們怎麽敢讓你做主呢？”
“你父親可不像謝爾頓一樣，實力強硬到不需要靠後輩，自己撐起公爵府的一片天，所以你註定也不能像維爾拉·木斯特一樣隨心所欲。”
“你也不像埃德蒙家的那位孩子一樣，實力卓越，心機深沈，能讓埃德蒙公爵只能選擇他，心甘情願等他，所以你沒辦法只因為一個喜歡，就選擇斯克裏奇。”
薩德夫人說著，看向格拉，“你想和我商量留下，你的理由卻說服不了我，而我的理由能說服你，只是你不甘心，所以耍了賴皮。”
格拉被說得臉色蒼白，她確實沒有辦法說服母親，甚至隱隱被母親說服，她找不到留下來的理由。
曾經斯克裏奇校長告訴他們，希望他們能慎重考慮，能留下只因為他們想。
現在她的母親告訴她，不是什麽事都是只需要想就能完成的，總得付出一些代價。
格拉說不清自己還在掙紮什麽，但她從沒有聽見母親如此冰冷地將關系擺在她面前，告訴她，她的選擇，從來都只有一個。
因為不夠強，所以沒有反抗的資格。
他們甚至不能談感情，因為一旦談了感情，她必然是妥協的那一個。
格拉陷入了死胡同中，甚至隱隱有些想要放棄了。
看出了格拉的松動，薩德夫人松了口氣，還好這個孩子並沒有那麽的冥頑不靈。
她低頭輕輕喝了口茶，潤潤口後，從頭給格拉分析。
“孩子，媽媽也不想逼你，你不想聯姻，把自己在王城的名聲弄得亂七八糟，你父親大發雷霆，可媽媽還是幫你遮掩過去了不是嗎？媽媽從沒想過，把你當成冰冷的，聯姻的棋子。”
格拉沈默不語，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反正她能說的已經說了，可永遠說服不了母親。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
薩德夫人也不在意，她在教育孩子方面還算有些心得，知道沒有必要逼得太緊。
“我知道你想留下，是因為這邊的課程很有趣，能讓你聽進去，但你能保證，這些你覺得有趣的課程，一定對你有用，讓你成為偉大的魔法師嗎？”
薩德夫人一針見血，“你不能，甚至我猜，你想留下來，是因為斯克裏奇在劍士這方面教育得很不錯，你覺得你在這裏有機會實現夢想？”
她不是沒關註過斯特安娛樂報，她明白斯克裏奇區別於別的學院的教育在哪裏，她不認可，但在看見的第一時間她就明白，自己的孩子可能會需要一場教導。
格拉哽咽回答，“是的媽媽，我覺得我可以。”
“然後呢？就算你可以，你努力了，成為劍士之後呢？”薩德夫人反問回去，“你能做什麽？你能為家族帶來什麽？你能否順利畢業？能否平息你父親的怒火？”
“你成為了一名劍士，很開心，但因為你不是魔法師，你在王城也不出名，你沒辦法找到一個合適的未婚夫，你也不能得到更多人的尊敬，沒辦法給家族帶來更多的利益，你的父親真的能讓你讀完書嗎？”
薩德夫人說了個最現實的問題，“就算我現在同意，你接受了斯克裏奇的名額，那回去之後呢？你父親看不到你的前途，必然會安排你的婚姻，可你又不願意。”
格拉剛想說她可以，但薩德夫人又轉而道，“縱然你樂意，沒有瑪利姆，赫爾溫斯加持，魔法師加持，只是一個落魄劍士的你，能找到靠譜的未婚夫嗎？”
格拉沈默了。
或許，曾經斯蒂文說的是對的。
他們幾個當中，說不定最終只有斯蒂文能留下來。
而她，是最不可能留下來的，僅僅因為她想，實在是太幼稚，也太沒有擔當了。
她任性了十五年，或許現在，也是時候聽話了。
格拉不由得想起了目標十分明確的露西。
她觀看完考試後，也積極勸說露西留下，可露西卻看得很透。
“格拉，我還沒想好留下後我能做什麽，我能得到什麽，我不適合留下來。”
“我沒有勇氣去闖魔法界，我沒有支持去學習魔法，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只想未來能過得更好，讓我未來的丈夫敬重我，離不開我的輔助，僅此而已。”
她當時想著留下的人千奇百怪的信念，以及斯克裏奇學生們的樣子，感慨道，“或許，只有確定自己想要什麽的人，才會更加堅定地留下來吧。”
格拉當時不懂，還覺得露西真的很膽小，為什麽都不敢試一試，她覺得這樣錯過了，真的會後悔一輩子的！
可現在，現實給了她重重的一擊。
格拉不禁開始思考，自己想要的是什麽？自己真的想要成為劍士嗎？自己又能得到什麽？
她看著嚴肅冷靜的母親，恍惚間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很任性很不講道理，明明……
“打擾啦薩德夫人，希望夫人能原諒我博瑞·亞摩斯的無禮，”博瑞彬彬有禮地行了個禮，在馬車外笑嘻嘻地問，“請問能聊聊嗎？”
“雖然這麽加入你們的談話很失禮，但我想我們還是需要糾正您話語中的錯漏的，”
納維斯習以為常地接話，並回了博瑞的身份不好說出的話語，“劍士並不會缺少尊敬，也不會落魄，相反，一位強大的劍士，會讓魔法師大人們都忌憚。”
“納維斯·埃蒙德向您表達最真摯的歉意，如果您不願意聊聊也沒關系，只希望您能包容我們的自言自語。”
“哦？”博瑞表情誇張地問納維斯，“納維斯，你還有我，怎麽能算自言自語呢？”
納維斯故意道，“因為我要開始誇亞摩斯團長了，博瑞你要跟著一起嗎？”
博瑞輕咳一聲，“那還是算了，我也不是那麽地厚臉皮啦！”
薩德夫人被這兩人一唱一和地弄得臉色鐵青。
真是沒有禮貌的孩子！來斯克裏奇之後都學壞了！
她深呼吸，準備掀開簾子將人打發走，一個清冷的少年音也緩緩響起。
“克裏斯·克羅夫特向您表示真摯的歉意，很抱歉以斯克裏奇在讀生的身份指出您話語的缺漏。”
說著，克裏斯擡眸，高傲驕矜地回答她，“閣下，遠的不提，我們斯克裏奇的體術老師，曾在我們面前和傳奇法師一對一對決過。”
“難道這樣的劍士，也不能得到貴族和魔法師們的尊敬嗎？”
“咯咯咯那王城的貴族和魔法師們可真不是一般的眼瞎！”
維爾拉姍姍來遲，一句話拉足了仇恨。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