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兄弟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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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兄弟夜談
草缸裏，幾條指甲蓋大小的魚兒安靜穿梭於水草假山之中。
感應到有人靠近，膽子比較大的便習慣性湊近水面討食，隨後被聞敏行輕敲缸壁的動靜嚇得亂竄，穿過氧氣泵制出的氣泡，直鉆進浮萍深處。
“你別嚇它們。”
聞敏行正研究氧氣泵的布線，忽然聽到聞希音語氣帶點責備的制止自己，他收回手，笑道：“看來有把我上次的建議聽進去。”
上次是哪次？
回憶不起大哥說的是什麽時候的事，聞希音索性也不答了，打開桌下的小冰箱問對方要喝什麽。
“都這麽晚了，礦泉水吧，咖啡和茶都不要。”隨口答完，聞敏行又說：“你應該再弄幾只小螃蟹養在裏面。就小時候我帶你去河裏抓的那種，放在缸底的沙地上爬肯定好看。”
把礦泉水連瓶拋給對方，聞希音報以譴責的眼神：“淡水蟹在水這樣深的草缸裏活不了，這是常識。”
聞敏行：“……我生物知識已經還給老師了。”
不過從聞希音一系列的反應中，他也看出來自家小弟是真的很重視這個草缸。
這就奇了。
要說對方是聽從自己的建議給房間裏整點綠植增加生氣，那以這個小弟怕麻煩的性格，估計只會搬回來幾盆好養活的仙人掌之類植物；但要說對方忽然開始追求生活品質，這房間除了草缸之外，布置又和上次兄弟倆通視頻時基本沒區別。
略一琢磨，聞敏行問：“這個草缸是別人送你的？”話出口，他控制不住喜悅的情緒笑起來。
“哥，你現在的表情有點惡心。”
被弟弟無情吐槽，聞敏行也不生氣，只促狹道：“交女朋友了？”
“沒有。”
“別否定得這麽快啊，我又不是什麽封建大家長，你都上大學了，談個戀愛什麽的也不奇怪。要知道，學生時期不努力找對象，出社會就不好找了哦。”
見聞希音這次沒有立刻反駁自己，聞敏行深覺有戲，摩拳擦掌準備好好打聽一下小弟的感情生活。
結果沈默片刻後，聞希音說的卻是——
“這是你單身到現在的經驗談嗎？”
笑容僵在臉上，聞敏行用力做了個深呼吸才忍住揍對方的沖動，同時開始深切反省自己的教育方式是哪裏出了問題。
不過直到又聊了會兒聞希音的大學生活，兩人準備就寢時，聞敏行也沒找到答案。
倒不是他覺得自己把聞希音教育得多好，而是一回想就發現，因為忙著掙錢養家的緣故，他對小弟其實跟放養也差不了多少了。
“咦？”看到聞希音居然從床底下拖出一張床墊，聞敏行暫停自我反省。“你一個人住，準備這玩意兒做什麽，平時會有朋友過來借宿？”
沈默著鋪好地鋪，聞希音自己躺上去後悶聲答：“嗯。晚安。”
床墊是上回雨夜和林曉同床以後突發奇想買的。當時只想著，下回如果對方再來過夜會方便一些。
但那之後林曉都沒再來過。
-
用明天還有課要上，以及再問東問西就送對方去住酒店暫時止住了大哥的好奇探問，房間裏的燈關掉後，聞希音看著窗外穿過窗簾透進來的斑駁燈光，沒有絲毫睡意。
他還在想背後靈把自己當水煮魚的事。
對方說話的語氣那麽篤定和愉快，似乎完全沒考慮到賬號已經換人的可能性，就好像曉歌和水煮魚綁定行動是天經地義的事——如果不是兩人關系鐵到一定程度，是不會給旁人這樣的感覺的。
聞希音知道水煮魚在林曉斷網退游期間仍在替他收集裝備的事。
那是他跟林曉關系比較親近以後，對方說起初識那天鬧的烏龍時，無意間透露的。
而且聞希音也知道，林曉後來也在默不作聲收集各種天劍宗用的裝備和武器，以及精煉需要的材料。偶爾林曉搞不清楚當下流行的天劍宗配裝方案時，還會咨詢他的意見。
這些裝備、武器、材料……當然不是為無聲寂滅準備的。
當初水煮魚在不確定林曉會不會回來玩《雲夢錄》的情況下為他籌備了一切可能需要的東西，作為回應，林曉也無論是否用得上，先給對方準備好能夠想到的一切所需物品，這種行為聞希音完全能理解。
以真心換真心而已。
以前聞希音從未考慮過如果哪天水煮魚真的回歸《雲夢錄》，跟林曉相聚時會是怎樣的情景。
今天他卻被背後靈間接提醒了。
據林曉所說，他從《雲夢錄》公測的第一天就跟水煮魚認識了，公測兩年的時間裏，他們一直是很好的搭檔。
他們之間一同走過的兩年時光，以及兩年時光中一起經歷的事，一起出的醜……這些都是別的人無法替代的吧？
而自己認識林曉才半年多，在回憶的積累上差太多了。
聞希音並不是一個缺乏自信的人。用對他很有意見的一些人的話說，他有時候甚至是太過自信，到了討人厭的程度。
還有人曾當面說他永遠不會理解什麽叫忐忑。
此時此刻，聞希音卻忽然明白了這種情緒——如果水煮魚回歸，林曉會維持跟自己的固定隊，還是會丟開自己，去跟對方玩呢？
而且，水煮魚當初又是以怎樣的心情，在林曉退游後一直默默等著他回歸？
“如果是我……想方設法也會弄到他的聯系方式。”想到此處，聞希音忽然自語出聲。
“你在說什麽？”還在拿著手機回覆工作相關事宜的聞敏行聞聲看向地鋪，只看到一團躺著的黑漆漆影子。“我還以為你睡了。”
“還沒有。”聞希音決定問問身邊目前唯一可咨詢的人的意見。“哥，什麽情況下你會瞞著一個人替他準備好一切他可能需要的東西？”
聞敏行一秒回答：“戀愛的時候。”
聞希音：“……”
聞敏行繼續道：“你別看我現在單著，以前我也是談過幾次戀愛的，沒到結婚那一步罷了。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是會時時想她需要什麽，然後盡可能地給她弄來，就想看她驚喜的樣子。”
一片安靜。
“小弟，你果然是有對象了？”
“沒有，你還是睡吧。”
大哥說的話沒一句自己愛聽的，果然不該問他的意見。
聞希音負氣轉身，拉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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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缸裏，幾條指甲蓋大小的魚兒安靜穿梭於水草假山之中。
感應到有人靠近，膽子比較大的便習慣性湊近水面討食，隨後被聞敏行輕敲缸壁的動靜嚇得亂竄，穿過氧氣泵制出的氣泡，直鉆進浮萍深處。
“你別嚇它們。”
聞敏行正研究氧氣泵的布線，忽然聽到聞希音語氣帶點責備的制止自己，他收回手，笑道：“看來有把我上次的建議聽進去。”
上次是哪次？
回憶不起大哥說的是什麽時候的事，聞希音索性也不答了，打開桌下的小冰箱問對方要喝什麽。
“都這麽晚了，礦泉水吧，咖啡和茶都不要。”隨口答完，聞敏行又說：“你應該再弄幾只小螃蟹養在裏面。就小時候我帶你去河裏抓的那種，放在缸底的沙地上爬肯定好看。”
把礦泉水連瓶拋給對方，聞希音報以譴責的眼神：“淡水蟹在水這樣深的草缸裏活不了，這是常識。”
聞敏行：“……我生物知識已經還給老師了。”
不過從聞希音一系列的反應中，他也看出來自家小弟是真的很重視這個草缸。
這就奇了。
要說對方是聽從自己的建議給房間裏整點綠植增加生氣，那以這個小弟怕麻煩的性格，估計只會搬回來幾盆好養活的仙人掌之類植物；但要說對方忽然開始追求生活品質，這房間除了草缸之外，布置又和上次兄弟倆通視頻時基本沒區別。
略一琢磨，聞敏行問：“這個草缸是別人送你的？”話出口，他控制不住喜悅的情緒笑起來。
“哥，你現在的表情有點惡心。”
被弟弟無情吐槽，聞敏行也不生氣，只促狹道：“交女朋友了？”
“沒有。”
“別否定得這麽快啊，我又不是什麽封建大家長，你都上大學了，談個戀愛什麽的也不奇怪。要知道，學生時期不努力找對象，出社會就不好找了哦。”
見聞希音這次沒有立刻反駁自己，聞敏行深覺有戲，摩拳擦掌準備好好打聽一下小弟的感情生活。
結果沈默片刻後，聞希音說的卻是——
“這是你單身到現在的經驗談嗎？”
笑容僵在臉上，聞敏行用力做了個深呼吸才忍住揍對方的沖動，同時開始深切反省自己的教育方式是哪裏出了問題。
不過直到又聊了會兒聞希音的大學生活，兩人準備就寢時，聞敏行也沒找到答案。
倒不是他覺得自己把聞希音教育得多好，而是一回想就發現，因為忙著掙錢養家的緣故，他對小弟其實跟放養也差不了多少了。
“咦？”看到聞希音居然從床底下拖出一張床墊，聞敏行暫停自我反省。“你一個人住，準備這玩意兒做什麽，平時會有朋友過來借宿？”
沈默著鋪好地鋪，聞希音自己躺上去後悶聲答：“嗯。晚安。”
床墊是上回雨夜和林曉同床以後突發奇想買的。當時只想著，下回如果對方再來過夜會方便一些。
但那之後林曉都沒再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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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明天還有課要上，以及再問東問西就送對方去住酒店暫時止住了大哥的好奇探問，房間裏的燈關掉後，聞希音看著窗外穿過窗簾透進來的斑駁燈光，沒有絲毫睡意。
他還在想背後靈把自己當水煮魚的事。
對方說話的語氣那麽篤定和愉快，似乎完全沒考慮到賬號已經換人的可能性，就好像曉歌和水煮魚綁定行動是天經地義的事——如果不是兩人關系鐵到一定程度，是不會給旁人這樣的感覺的。
聞希音知道水煮魚在林曉斷網退游期間仍在替他收集裝備的事。
那是他跟林曉關系比較親近以後，對方說起初識那天鬧的烏龍時，無意間透露的。
而且聞希音也知道，林曉後來也在默不作聲收集各種天劍宗用的裝備和武器，以及精煉需要的材料。偶爾林曉搞不清楚當下流行的天劍宗配裝方案時，還會咨詢他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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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水煮魚在不確定林曉會不會回來玩《雲夢錄》的情況下為他籌備了一切可能需要的東西，作為回應，林曉也無論是否用得上，先給對方準備好能夠想到的一切所需物品，這種行為聞希音完全能理解。
以真心換真心而已。
以前聞希音從未考慮過如果哪天水煮魚真的回歸《雲夢錄》，跟林曉相聚時會是怎樣的情景。
今天他卻被背後靈間接提醒了。
據林曉所說，他從《雲夢錄》公測的第一天就跟水煮魚認識了，公測兩年的時間裏，他們一直是很好的搭檔。
他們之間一同走過的兩年時光，以及兩年時光中一起經歷的事，一起出的醜……這些都是別的人無法替代的吧？
而自己認識林曉才半年多，在回憶的積累上差太多了。
聞希音並不是一個缺乏自信的人。用對他很有意見的一些人的話說，他有時候甚至是太過自信，到了討人厭的程度。
還有人曾當面說他永遠不會理解什麽叫忐忑。
此時此刻，聞希音卻忽然明白了這種情緒——如果水煮魚回歸，林曉會維持跟自己的固定隊，還是會丟開自己，去跟對方玩呢？
而且，水煮魚當初又是以怎樣的心情，在林曉退游後一直默默等著他回歸？
“如果是我……想方設法也會弄到他的聯系方式。”想到此處，聞希音忽然自語出聲。
“你在說什麽？”還在拿著手機回覆工作相關事宜的聞敏行聞聲看向地鋪，只看到一團躺著的黑漆漆影子。“我還以為你睡了。”
“還沒有。”聞希音決定問問身邊目前唯一可咨詢的人的意見。“哥，什麽情況下你會瞞著一個人替他準備好一切他可能需要的東西？”
聞敏行一秒回答：“戀愛的時候。”
聞希音：“……”
聞敏行繼續道：“你別看我現在單著，以前我也是談過幾次戀愛的，沒到結婚那一步罷了。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是會時時想她需要什麽，然後盡可能地給她弄來，就想看她驚喜的樣子。”
一片安靜。
“小弟，你果然是有對象了？”
“沒有，你還是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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