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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吃糖心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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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吃糖心情好

顧笙深呼一口氣,她已經習慣當自己心情低落時,喜歡獨處。

在安靜無人打擾的時間裏,她的一切難過都會被自己愈合的。

沒有依靠後,她就再不讓別人看到她的傷口了,因為沒人會擔心。

更習慣了,現在不會依靠任何人。

“江瓚,你現在可以不打擾我嗎?”

他看著顧笙低著頭說出這句沒多少情緒的話。

她的聲音裏有疲憊,甚至帶點祈求。

“顧醫生,想哭嗎?”他突地問出這句話來。

步子又往她身邊走了兩步。

直接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身上。

“難過就別忍著,我這裏專收顧醫生的各種情緒。”

他低頭看著她的頭頂,她也不掙紮,看來是難過的很了。

心裏不舒服,江瓚哪裏都不舒服。

她這個樣子,讓他的呼吸都覺得困難。

“顧醫生,有什麽事都可以跟我說,我不僅嘴巴緊,我這裏還附贈安慰服務。”

他感受到女孩安安靜靜的,不哭也不鬧,更不說話。

還想再說什麽話時,顧笙從他身上起開。

她坐在椅子上,他站著,顧笙擡頭看他。

淚含在眼睛裏面。

“你的保溫盒,是給我送的嗎?”

江瓚嘴硬:“你不要的話,我給年年吃倒是不是不行。”

顧笙轉動椅子,正要去摸飯盒,突然被江瓚拿走。

他把飯菜擺在桌子上面,顧笙接過他遞來的筷子就開始吃。

很餓,沒一點力氣,晚上還要加班。

他要送來的飯,她不吃的話,江瓚倒也沒面子不是。

或許是餓的,又或許是飯菜本來就好吃的原因,她覺得格外的香。

江瓚坐在對面問診的凳子上,輕聲道:“慢點吃。”

她飽腹一點後,擡頭看對面的人。

假裝無意問道:“江瓚,你好像...什麽都知道。”

關於她的事情,他似乎是無所不知。

就連他今天安慰的話都能讓人猜到,他應該是知道今天自己經歷了什麽事情。

他把手放在桌子上面,靠近她些,漫不經心地問:“對啊!江瓚無所不能,什麽都知道,你要考慮一下他嗎?當你的保護神。 ”

顧笙手捏喝湯的勺子緊了緊,當她的保護神,她可不好保護。

她淡了淡表情,如是輕松地說:“我不需要保護神。”

她能保護得了自己。

自從外婆去世,七歲時候她就在學著怎麽保護自己了。

那時候,除了她自己,沒人愛她了。

但現在也一樣,她已經學著可以把自己保護的很好,不需要別人。

江瓚身子往後仰,靠在椅子上面,有一瞬間她從江瓚身上看見了一股子曾經他放蕩不羈,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他聲色裏挑著些得意和堅定,用不輕易讓人反駁的聲線說道:“顧笙,需不需要你說了不算,我說了算。”

顧笙放下勺子,在他的眼神裏她讀不懂什麽。

她認為的玩性在江瓚看她的眼神裏沒有看到。

他看自己的眼神反而是一種堅定和其它讀不懂的情感。

她認真道:“你這次的決心確實有些超乎我想象了。”

在自己身上浪費了他很長時間了。

他說:“顧醫生,時間還長,日子還久,你以後會對剛才自己說的那句話有改觀的。”

顧笙沒說話,左手從桌子上落下,在陰影下輕輕握了幾下。

他親手把桌上的東西收了。

也許在顧笙的腦海裏,江瓚這個人曾經的形象一直在慢慢改觀。

他看起來是那種根本不會做這些瑣事的人,可看他那只細長白的手觸碰到這些的時候,她心裏總是會有種特殊的感受。

“顧醫生,下班順路,一起回家。”

順路,這個詞他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回家這兩個字也不太適合她。

她沒有家。

顧笙搖搖頭道:“我加班。”

他彎彎腰,手撐在桌子上面:“我知道,忘了你才說過的話,江瓚什麽都知道,無所不能。”

她看著他,眼神裏有幾分探尋。

江瓚直起腰來,嘴角的弧度很淺,但確實心情增長了一個幅度。

她剛才看他的眼神可不太普通。

“顧醫生,晚上下班我來接你,到時候不許在你臉上再看到一絲難過,否則我可要擔心年年了,它看到你難過嚇到怎麽辦!”

顧笙真的不太會抓詞。

直接誇了他一句:“你終於記得你買的貓叫年年了。”

她給貓起的名字,告訴過江瓚好幾次,而在他口中總是喊:‘那只貓。’

江瓚直直的看著她:“你想讓我記得的,我當然都會記住。”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東西,直接放進她在外穿的白大褂的口袋裏。

“顧醫生好好工作,我對你只有三個要求,你答不答應?”

顧笙:“我憑什麽答應你的要求?”

他們是什麽關系,他們除了明面的商業聯姻,什麽關系也沒有。

頂多再是個鄰居關系。

再頂多就是個給她過了一次生日的人,送了她一個貓的人。

再沒其它了。

“憑你坐過我很多次副駕駛了,行不行?”

顧笙躲開他的眼神,不是她想坐,而是他拉著她坐的。

還有以前回去看爺爺時坐他的車,那也不是她願意坐的。

她轉移話題,直接道:“那我以後不坐了。”

江瓚走到她身邊,從口袋裏又摸出一個糖。

剝開直接給她吃。

“吃糖心情好了的話,就把你的上句話收回,我不同意你不坐我的副駕駛。”

顧笙看著他,吃糖心情好,她以前經常拿這句話當口頭禪。

她低血糖,吃了糖心情確實好,腦子也清醒了。

江瓚又繼續說:“算了,也不要求你什麽,但是顧醫生,少難過,少哭,少指責自己,知不知道?”

她鬼使神差的點點頭,他說的都對,她也不想難過,不想哭,不想指責自己。

做一個醫生面對生死,應該要學會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江瓚離開了辦公室,甚至桌子上和他來之前一模一樣,非常幹凈。

不同的就是,她吃飽了。

伸進外面衣服的口袋裏,她知道他放的什麽。

所以當時問都沒問。

她掏出來,不知是無聊還是別的原因,查了個數,五個糖果。

江瓚的口袋裏好像也時常能掏出糖果來。

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他那種性格的人,很難想象得到他隨身會帶糖果。

江瓚,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當我腦海裏問自己這句話時,竟不知道如何形容你倒是個怎麽樣的人。

我或許也並不了解你,聽從別人形容的你,也不太像現在的你。

顧笙搖搖頭,把腦海裏這些想法驅散,她竟有一瞬間很想要知道江瓚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她早就做好一個人一生的打算。

可是,現在仿佛被某些人擾亂了心神。

顧笙被喊去手術室時,走廊上還有幾個在哭的患者家人,一個人的悲傷可以到什麽境界呢!大概是可以哭上一整天,又或是可以一天不說話,安安靜靜地,實則是在強迫接受事實。

人最難以接受的事情,大概就是他們必須強迫自己相信的那些事實。

她自認自己已經可以對這些事情免疫,可事實上,她並不能。

面對生命,最無力的是明明就差一點,明明她是個救命治病的醫生,卻在上帝面前無可奈何。

學醫前她以為醫生什麽病都可以治,後來才慢慢接受這個事實——就連醫生也治不了的患者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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