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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府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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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府試

朱燕是第一個不相信的, 她跟秦家是鄰居,秦青灼從小的樣子她都知道,可以說對他知根知底。

雖然成親後他有些改變, 但壓倒鎮上和縣城裏的書生成為第一名, 這怎麽可能?!

“正誼, 你這孩子是在說笑吧?!”劉大娘也有些不信, 他們村子裏的人都是看著秦青灼長大的,這孩子根本就不是什麽讀書的料。

怎麽可能突然一下子就變得這麽厲害, 這不是在說笑嗎?!

秦正誼仰著頭:“我從不說謊!”

他從村民們震驚的反應中得到一絲快意。

看吧,你們曾經看不上的秦青灼已經不一樣了, 他甚至比鎮上和縣城裏的人都更優秀,你們又會怎麽對他, 還會覺得村子裏的書生就不如鎮上和縣城的人嗎?

“縣案首,天啊, 青灼小子是文曲星下凡吧。”一個村民神色恍惚的念道。

“不對,這應該是什麽大什麽若愚。”一個老者挼著胡子, 臉上帶著笑。

從得知秦青灼是縣案首後, 所有的村民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他們開始讚美秦青灼。

“我就說這小子一副英俊的樣子,這才是書生該有的樣子。”

“在青灼小時候,我還抱過他。”朱燕也大聲嚷嚷。

“別高興得太早了,青灼還沒當上秀才呢。”有個稍微懂一點的科舉的人說道。

火熱的氣氛隨之一凝, 秦正誼的嘴角的笑意也僵硬住了。

他心裏很糾結他既希望秦青灼考好, 又希望秦青灼考得不好。

“南知, 你在這這裏啊, 你覺得青灼會考上秀才嗎?”朱燕眼尖看見了在一旁的明南知,立馬高聲喊道。

這一聲把村民的目光都吸引到明南知的身上。

“我不知道, 相公從來不跟我說這些。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明南知突然被眾人註視有些慌張,他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語調平穩的說完,背著背簍就走了。

“什麽啊,對了,他們才成親沒多久,而且明南知還是二嫁的,跟青灼小子的關系一定不好。”

“不過青灼考了縣案首,這事也是我們清泉村的驕傲。”

在農村只有是哪家有個什麽富貴或者別人家的孩子,那大人們是一定要拿出去吹噓的,畢竟都是一個村子的人,與有榮焉。

“你知道嗎?我們村子裏人出了一個縣案首。”劉大娘去別村嘮嗑,不經意的引出話題。

“什麽?縣案首是什麽?!”

劉大娘把秦正誼的話覆制粘貼了。

她語重心長的說:“可見我們這樣的泥腿子也是能和鎮上和縣城裏的人相比的。”

“這是真的?”別村的人表示不信。

“還能有假不成。”劉大娘拉下臉來:“青灼小子就是縣案首。”

清泉村的人跟人嘮嗑時,總會不經意提起科舉,然後引入秦青灼,再把秦正誼的話覆制粘貼。在秦青灼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在各各村子裏揚名了。

……

明南知回到家裏時,唇角還帶著笑。

白婉:“南知,你今天心情很好。”

“娘,我在秦正誼的口中聽見了,相公好像是縣試的第一名。”

“第,第一名?!”白婉手上的活停下來了,她的眼睛瞪大了,有些不可置信。

她兒子是第一名,全縣第一名,白婉懷疑自己在做夢。

院子門口傳來一陣喘息聲,秦父扛著鋤頭從地裏回來了,他的語氣顫抖:“婉娘,我在做夢,還是他們瘋了?!”

“他們說我兒子是縣試的第一名!”

白婉也是神色恍惚:“南知也說兒子考了第一名,應該……不是假的。”

秦父還在喘氣,他掐了自己一把,是痛的。

“這真不是夢,我的種是全縣第一!”

秦父笑著笑著就哭了。

“兒子!我的好兒子!沒給你爹丟臉!”

看見公公和婆婆失態了,明南知覺得有點尷尬,他想回屋避一避。

“南知,聽他們說,縣試考了還不算秀才是嗎?”秦父緊接著問。

“好像是的。”明南知也不懂這些。

但秦父還是一樣的激動,那可是壓倒了全縣的人啊!夠他吹噓一輩子了。

明南知的心裏也高興,相公太厲害了。誰不想有一個厲害又長臉的相公,而且秦青灼真的考上秀才後,他們也可以過更好的生活了。

沒有人會不向往更好的生活。

全縣第一的案首,明南知想起來就一陣心悸。

……

陸夫子此時也收到了秦青灼的信。鎮上的社學還是照常在上課。馮樺和洛川的信早就到他們夫子的手上了。

他們還向陸夫子炫耀了一番。

而秦青灼的信還沒有來,陸夫子的心都有些涼了,難道他真的看重了一個笨蛋。

其實秦青灼走的也是驛站寄信,但馮樺和洛川加錢了。

秦青灼舍不得那點錢。

陸夫子拿著這封信,如臨大敵。

“老陸,要不我幫你看吧。你這樣我看著都累了。”馮樺的夫子說道。

陸夫子自從拿到這封信後就一直沒拆開,讓他們的好奇心都得不到滿足。時間過去太久了,陸夫子不累,他們都累了。

“對啊,老陸,早看晚看都要看。”乙班的錢夫子也幫著勸道。

“老陸,我覺得老謝和老錢都說得對。”丙班的範夫子說道。

“……好。”陸夫子艱難的答道。

他撕開了信封,然後沒有再動作了,他一臉痛苦的停下來了。他害怕,他害怕他要再收一個弟子了。他還是對秦青灼有那麽億點點的師生情,絕對不是害怕自己的失敗。

謝夫子:“……”

錢夫子:“……”

範夫子:“……”

草(一種植物),三個夫子心中咆哮。

陸夫子見三位同僚面如菜色,臉皮厚的他也不好意思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拿出了信封裏的信。

他默默的看信,突然瞳孔緊縮,嘴巴張得大大的好像閉不上了,眼眶也倏然紅了,手指顫抖,仿佛受到了劇烈的打擊。

“老陸,沒事的,考得不好也沒關系,你徒弟還年輕,也很聰慧,你別太傷心了。”甲班的謝夫子見狀,連忙安慰陸夫子。

雖然他的徒弟馮樺是縣試第六,但他一點也不驕傲!

“老陸,別太傷心了,丁班的成績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自責!”乙班的錢夫子同樣安慰陸夫子。

他一點都沒有幸災樂禍!

“老陸,別這樣,你這樣我也難受。社學裏還有很多有天賦的學生,你可以多收幾個弟子。”丙班的範夫子安慰陸夫子。

他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快樂!

塑料同事情是這樣的。

陸夫子的嘴巴終於閉合了,然後發出驚天的笑聲。

甲乙丙班的三位夫子都很擔心陸夫子的精神狀態。

難道老陸受不了打擊已經瘋了!

太慘了吧。

笑得瘆得慌。

謝夫子擔心道:“老陸,你這種癥狀多久了?”

“我沒事,我就是太激動了。”陸夫子手舞足蹈,看著更瘋了:“我徒弟是縣案首!”

“老陸,我知道你受到了打擊,但你先別做夢。”錢夫子勸道。

陸夫子:“……”

“你們不信,你們看我徒弟給我寫的信!”

範夫子懷著同情的心拿走了瘋夫子手中的信。

讓他來看看。範夫子瞳孔緊縮,拿著信的手開始顫抖,一副呼吸不過來的痛苦表情,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謝夫子心想,老範也發癲了。

“讓我來看看。”他選擇挺身而出。

後來……沒有後來了。

謝夫子的眼睛紅了。

錢夫子一看情況不對勁,從謝夫子的手中嗖的一聲接過信。

他看著陸夫子的臉,手指顫抖,雙膝發軟,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地上了。

為什麽森*晚*整*理為什麽,為什麽陸夫子會有這麽一個好徒弟!

這個徒弟怎麽不是他的!

陸夫子優雅的把信從錢夫子手中收回來。

“哎,我這個徒弟太給我長臉了,竟然考了一個第一名,那多不好意思啊。”

他突然想到什麽:“對了,我們班上的孫越還是縣試的第二名,這小子真是真人不露相,害,這麽說,縣試的縣案首和第二名都在我們班上了。”

謝夫子一口老血堵在喉嚨口。

錢夫子,範夫子隱藏自己嫉妒的嘴臉。

“我怎麽會傷心,怎麽會自責呢,怎麽會拋棄我的徒弟,去收其他的徒弟呢。我高興還來不及。”陸夫子嘆口氣:“你們也別太難過,畢竟第一只有一個。”

“我呢,我承認我的教的不如你們,都是這孩子自己努力,我也只是小小的點撥了一下。”

說這話的時候,唇角得意的笑收一收還比較可信。

陸夫子嘴上這麽說,但滿臉都寫著“都是我的功勞,我最棒”。

“老陸,我身體突然有些不適,我先走了。”謝夫子兩眼翻白,匆匆離開學舍,好似落荒而逃。

“老陸,我突然想起來家裏還有事。”錢夫子實在見不得陸夫子這得意的樣子,他選擇眼不見心不煩。

“我想起來我該回家吃飯了,老陸我先走一步了。”範夫子眼睛一亮,連忙跟兩位同事一樣選擇了遁走。

“無敵是多麽寂寞啊。”陸夫子看著範夫子的背影,發出一聲感嘆。

範夫子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了一個狗啃泥。

……

在平縣的府試結束了。

秦青灼照樣睡了一覺,然後出去逛了逛平縣。

過了幾日就要出榜了。

出榜那日,一大清早,秦青灼和周池,孫越他們就出發了。

秦青灼站在人群中,等著衙役來貼榜,他們來得不算晚的,但還是落在了後面。

秦青灼後面的書生正在跟人說閑話:“你說這次府試的第一名是誰?”

“還能是誰,當然是我們縣學裏的人了。不然還能是什麽疙瘩角落裏的秦青灼不成。”

“說得也是,府試考完了,有的書生有餘力就去各大書院走訪,硬是沒有找到一個叫秦青灼的書生。”

“對啊,還有那個叫孫越的是什麽來頭,這兩個人就是踩了狗屎運,這次府試會讓他們露出真面目。”

“這些土包子,怎麽可能還會考得那麽好。”

衙役帶著名單來了,秦青灼後面的書生也沒再說話了,秦青灼覺得很委屈,他並沒有和別人比較,也不想惹上麻煩,他就是來都來了。

“放榜了!”一個書生激動大喊。

周池和孫越又快速的擠到前面去了,秦青灼又被擠在人群中看不見人影。

秦青灼:“……”

周池一看榜,差點吐出一口老血。十年腦血栓都犯了。

第一名秦青灼

第二名孫越

……

他這兩個室友怎麽就格外的突出呢?!

說好的都是學渣呢。

旁邊有人激動的喊道:“我中了,我中了!爹娘我中了!”

有人失魂落魄:“……我落榜了。”

只有孫越冷靜的看著榜,然後說了一句:“怎麽又是第二名。”

周池有種想打死孫越的沖動。

然後秦青灼終於擠進來了一點,他看見榜的前面站著周池和孫越,眼睛一亮,大聲喊道:“周池,孫越,你們幫我看看榜!”

周池和孫越聽見秦青灼的話,面露不善。

看你個頭!

這時在榜前的一個書生破防了,他大聲喊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為什麽秦青灼又是第一名!這不可能!”

他曾經在酒樓裏大放厥詞:“秦青灼算什麽東西,他府試一定考得比他好,這次縣試只是他的運氣好,這次府試一定沒這麽好的運氣了,他一定會碾壓秦青灼!”

這一席話引得酒樓裏的書生讚不絕口。

而他在榜上第三。

杜倫的氣血上湧,腦子一陣眩暈。

他可是平縣裏公認的天才!區區秦青灼和孫越之輩,竟然強行壓了他一頭。

他不服!

上天不公啊!

“什麽,我聽見了什麽,這次的府案首又是秦青灼!”在外圍的書生們聽見這話,連忙詢問。

一看這話是出自杜倫口中心中已經確信了。

“又是秦青灼,這到底是何方神聖,這次竟又考了府案首!這是大族子弟吧!”

書生們爆發出劇烈的轟然聲。

“縣案首,府案首,要是他院試再考第一名,那就是小三元!”

“誰!秦青灼在哪!誰是秦青灼!”有書生大喊。

秦青灼聽見自己又得了第一,他心裏一陣震動,心臟仿佛開出一朵花,一聽有人在找他。

他想了想,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成績,而且來者不善。他不打算擠了,讓人潮推了自己一把,順著人潮帶著微笑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

周池:“???”

孫越:“???”

洛川:“???”

馮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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