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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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阮正青和茅曉蕊完全沒想到, 那天爭吵的內容會被人拍到還發到了網上，倆人當場嚇得臉都白了，匆匆忙忙跟各自的經紀人商量了下, 最後決定不掙紮了直接躺平道歉。
茅曉蕊的經紀人提醒她t：“你老公炒股是被老邵忽悠的吧？你們可清醒點吧, 老邵炒股不知道虧了多少錢, 他說的那個大師，其實是他堂兄弟, 圈內好幾個人都被他們忽悠了，你們還想往裏投錢, 趕緊的止損吧！”
老邵是阮正青的經紀人。
茅曉蕊掛完電話後一陣後怕，她簽的是小公司，跟經紀人是從一文不名的時候一起奮鬥過來的，相比老邵，她自然更相信自己的經紀人。
之前她也沒跟經紀人說過阮正青炒股的事, 經紀人自然不好跟她說老邵的事。畢竟老邵之前就陰陽怪氣暗示過，說經紀人想借著她和阮正青結婚，撬走阮正青。
瓜田李下，經紀人很多話也不好講。
茅曉蕊甚至有些慶幸，慶幸她跟阮正青吵了一架，也沒吵出個結果，所以錢也還沒有劃出去，慶幸這一幕剛好被人拍到，不然經紀人恐怕不會跟她說老邵的事。
相比隱婚的事被曝光，阮正青可能會掉粉掉咖位，還是保住家庭的積蓄更重要。
他自己也不說了嘛, 都是為了她和寶寶。
家庭的積蓄對於她和寶寶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阮正青也沒別的辦法，視頻拍得很清楚, 對話也很清楚，想賴根本賴不掉。
而且，之前尹丹琴那個自黑的演出效果挺好的，據說尹丹琴不但沒掉粉，還漲了一波粉，估計這個事情以後，咖位還會往上擡一擡，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阮正青倒不奢望漲粉，掉粉估計是鐵板釘釘的，只希望影響能降低到最小。
直播間重新開啟後，鏡頭給到了坐在一起的阮正青和茅曉蕊，倆人承認了隱婚的事實，對粉絲表達了歉意，對占用公共資源也感到抱歉。
其實演員不像愛豆，談戀愛結婚都是很正常的，茅曉蕊從出道就是演員，而且她咖位也不高，所以曝出隱婚對她基本沒什麽影響，粉絲紛紛在彈幕中表示尊重祝福。
倒是阮正青因為選秀出身，哪怕轉行當演員，粉絲裏還是有不少女友粉老婆粉的，尤其是隱婚這個事情，明顯也是有利於阮正青的，所以彈幕裏不少粉絲破防脫粉，也有路人批評阮正青沒有擔當。
當然，大部分人還是覺得結不結婚是他們自己的事，秉持不讚同也不反對的態度。
好笑的是，不甘寂寞的西城區公安局又又又在#阮正青茅曉蕊 隱婚#的詞條下面發言了：借此機會提醒廣大市民，炒股有風險，投資需謹慎，天上不會掉餡餅，炒股也不可能只賺不賠，要警惕所謂的炒股大師，避免落入投資理財詐騙陷阱。
吃瓜網友差點笑死。
“《春山有雨》劇組全員傻白甜石錘了。”
“警察：剛剛不是提醒你們謹防詐騙嗎，哦，又換了一種詐騙形式。”
“這年頭還有人會聽網上那些所謂的炒股大師的騙嗎，要麽是弄一個虛假的交易平臺直接轉走你的錢，要麽是騙散戶去給莊家擡轎子，拉高人家就走了，套死你們這些韭菜沒商量。”
“弱弱說，其實明星也不算散戶了吧？”
“明星再有錢，放到股市裏也是打個水漂的事情。還是好好拍戲吧，夫妻兩個都是演員，日子應該過得不錯了吧？”
“得了，什麽大師，八成就是騙子。”
……
阮正青和茅曉蕊道歉的時候，張英達一直讓人監控著輿論，看到反響並沒有太糟糕，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同時，他又習慣性地往宣傳專員那裏看了一眼。
總該沒別的事情了吧？
宣傳專員秒懂，尷尬笑道：“沒，張制片，暫時沒有其他事了。”
這個暫時用得就很靈性了。
因為宣傳專員從早上睜開眼睛開始，右眼皮就一直在跳，直到現在也還在跳，她總覺得今天好像要出什麽大事。
當然，這個話她是不敢跟張英達講的，就現在張英達感覺都快崩潰了，再有什麽事情，感覺他怕是會碎掉。
張英達心力交瘁地點點頭，王有德看他一眼，走到鏡頭前面，笑著說：“各位直播間的觀眾朋友們，今天上午的直播到這裏就結束了，下午兩點我們再見。”
直播間關閉。
“時間也差不多了，先吃午飯吧。”張英達招招手，“讓他們把飯菜擺上來。”
飯菜是請外面的私房菜館特意做好送來的，張英達自己掏的錢，算是盡一下地主之宜。
本來張英達幻想的場面是，兩個劇組的演員們齊聚一堂，把酒言歡，而在的實際是，雖然齊聚一堂，但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莫名的尷尬的氣氛。
《春山有雨》劇組是覺得擡得不起頭，好好的一個直播，最後搞成這樣，他們實在是沒臉面對《攝政王》劇組的人。
《攝政王》劇組則是全程一線吃瓜吃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從前都是別人吃他們的瓜，現在好不容易他們吃上別人的瓜了，沒想到一下子就吃撐了。
飯菜上來後大家禮貌性地寒暄了一下，就開始默默吃飯。
把酒言歡什麽的是不可能的了，《攝政王》的一群人沒在吃飯的時候笑出來，都是看在人家這麽熱情招待的份上，使勁憋著了。
沈默而尷尬地吃完飯後，大家於是到處逛逛消消食。
這個片場《攝政王》劇組自然不少人都來過，不過《春山有雨》劇組租下場地後又花了不少錢進行了改造裝飾，整個片場現在看起來充滿了濃郁的年代感，讓人恍惚好像回到了九十年代。
年紀大一點的，像是王秀茹、劉心遠他們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有些感慨，一下子就勾起了幾十年前的青春回憶。
年輕一些的就是看個新鮮了。
一群人鉆進路邊的一家錄像廳，蔡元希嘰嘰喳喳地嚷嚷：“嘿，這武俠劇好古老啊！”
夏向陽：“據說這個當時叫武打片，是挺古老的。”
王秀茹笑著說：“這可都是我們的前輩啊！”
江舒綰沒有進去，她好奇地看著隔壁小賣部裏賣的貼紙和零食，有些零食她都沒見過，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想買零食？”
季涵章站在江舒綰身旁，順著她的視線往裏看，是一個個圓圓的包成桔子形狀的糖果，看著挺可愛的。
江舒綰扭頭看他一眼，提醒：“這些應該都是劇組的道具。”
“我知道。”
季涵章失笑，他沈吟幾秒，說：“看上去像是真的？”
江舒綰眨了眨眼，這是真不真的問題嗎，這是人家道具不賣的問題吧？
今天劇組不拍戲，店鋪裏沒有人。
嗯，哪怕拍戲，店鋪裏的應該也是演員，不是真正的老板。
季涵章回頭看了下，陪同的工作人員馬上走了過來：“季老師，有什麽事嗎？”
季涵章指了下小賣部：“我們想買點店鋪裏的零食，這些道具是真的吧？”
工作人員一臉懵：“真的，當然是真的，零食糖果都是新鮮的，拍完戲我們會捐給附近的孤兒院。”
他看看季涵章，又看看江舒綰，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們想買零食？不用買不用買，這都是道具，你們想吃自己拿就行了。”
季涵章笑笑，說：“那不行，開門做生意，銀貨兩訖。”
他從外套口袋裏拿出皮夾，抽了張紙幣出來：“那就請你充當一下店鋪老板，代收一下吧。”
工作人員懵懵地接過紙幣，心說人家影帝一定要給他總不能不要吧，而且人家明顯是給女生買零食，然後他靈機一動，趕緊走進小賣部：“好的，兩位客人要什麽，我給你們拿。”
季涵章看一眼江舒綰，江舒綰指了指桔子糖：“我想要那個，兩個吧。”
工作人員：“好咧。”
拿了兩個桔子糖遞出來：“還要什麽嗎？”
江舒綰笑笑：“謝謝，就要這個。”
工作人員非常入戲：“哦，那我給你們找錢。”
他低頭想去找零錢匣子，季涵章失笑：“演技不錯，不用找錢了。”
工作人員仰起頭，臉漲得通紅：“謝謝光顧，兩位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被影帝表揚演技不錯啊！
難道他真的有演技的天賦？
他其實也想當演員的，只是長得一般般，感覺也沒有演戲的天賦，最後才選擇了在劇組做後勤。
可是影帝表揚他演技不錯哎，他是不是應該跟導演毛遂自薦一下，試著去客串個角色？
江舒綰和季涵章都不知道這個小小的插曲改變了一個人的未來，他們往前走了走，江舒綰把手裏的桔子糖分了一個給季涵章：“一人一個。”
季涵章微挑了下眉，捏著圓圓彈彈的糖果看了看。
江舒綰已經剝開透明塑料紙，t拈了一瓣放進嘴裏。糖瓣外面沾了一些糖霜，整個糖瓣軟軟彈彈的，有桔子的香甜。
她看一眼季涵章：“你不吃嗎？”
季涵章捏了捏糖果說：“一整個好像桔子，挺可愛的。”
他看向江舒綰，深邃的眼眸看起來清亮而認真：“吃了就不是一整個桔子了。”
江舒綰眨了眨眼，遲疑了一會兒，忍痛道：“那我分一瓣給你吧。”
畢竟是他掏錢買的。
季涵章勾了下唇角：“那就多謝江小姐忍痛割愛了。”
他修長手指拈起一瓣糖果，放在眼前看了看，笑道：“做得還挺像的。”
江舒綰點點頭，說：“我姥姥常說，她小時候能有顆糖吃不知道多高興，至少也得放在兜裏放上幾天，跟小夥伴都炫耀遍了才舍得吃。”
季涵章看她一眼，把手裏整個桔子的糖果放進兜裏，認真道：“我也要跟小夥伴都炫耀遍了再吃。”
江舒綰：“……”
忍不住說：“季老師，你怎麽這麽幼稚。”
沒多久，蔡元希他們出來了，看到江舒綰手裏的桔子糖，蔡元希哇哇叫著要吃，江舒綰只好給大家都分了一瓣，一包糖一下子就分完了。
暗暗嘆氣，她自己才吃了一瓣。
回頭劇組拍戲的時候，再偷偷跟道具老師要一個吧。
打定主意後，江舒綰湊到季涵章身邊，悄悄說：“季老師，藏好你的糖。”
不然就又得被大家瓜分了。
自己回頭還能跟道具老師要，季影帝可是沒機會了的。
季涵章含笑：“嗯，我會藏好的。”
逛了一圈後，大家又回到了之前的地方，離下午的開播時間還早，各自先坐著聊聊天休息會兒。
江舒綰手上沾了糖霜，之前一直沒找到洗手的地方，這邊的屋子外面角落裏倒是接了個老式的水龍頭，下面還用青石板搭了個水槽。
冬天室外的水有種刺骨的冷，江舒綰隨便搓了搓，擰上水龍頭，直起身。
“拍劇組視頻的人是你吧？”
江舒綰轉過身，裴玉龍不知什麽時候出來的，靠在廊檐下的柱子上，一副洞悉一切的表情：“我昨天看到你往那邊去了，時間地點都吻合，而且，哪有那麽巧的事情，你一來我們劇組，劇組就出這麽多事。”
裴玉龍表情有些陰冷。
上午直播，他看到陳爾雅全程都縮在江舒綰身旁，揪著江舒綰的衣服，明顯非常信任她。
陳爾雅的朋友就是他的敵人。
原本他對這個劇組新來的客串小配角沒什麽好惡之感，但經過了上午的觀察，他已經把江舒綰納入了厭惡的行列。
何況，她跟陳爾雅關系這麽好，難保陳爾雅不會跟她胡說八道。
正好今天《春山有雨》劇組出了這麽多的事，而昨天他確實也看到這個女人在尹丹琴還有阮正青夫婦被拍視頻的地方出現過，只要惡意拍視頻的事情別戳穿，《春山有雨》劇組上上下下都不會放過她的，最少最少，她也會被立刻趕出劇組。
當然，由於她是《攝政王》劇組的人，搞不好張英達他們就會聯想到惡意競爭什麽的，到時候《春山有雨》劇組和《攝政王》劇組沒準就得撕破臉了。
明明是兩個劇組，硬是要搞什麽一團和氣，多紮眼。
撕破臉多好，撕破臉他就不用再看到《攝政王》劇組的人，也不用擔心陳爾雅會不會什麽時候又發瘋，當著兩個劇組的人胡說八道。
裴玉龍甚至很慶幸自己昨天一時興起拍了照片：“你不用否認，我當時看你偷偷摸摸的樣子有點奇怪，順手還拍了張照片。”
他嘲諷地笑笑：“尹老師，你當時沒看到她嗎？”
水槽旁邊的灌木叢後頭傳來一聲悶哼，似乎是有人摔了一下，江舒綰挑了下眉，探身往灌木叢後頭看了眼。
還真是尹丹琴。
就蹲在灌木叢後頭，正用手揉著腳踝。
江舒綰問：“尹老師，你沒事吧，需要幫忙嗎？”
尹丹琴忙說：“沒事沒事沒事，我就是沒站牢，腳崴了一下，已經沒事了。”
她馬上站起來蹦了兩下，表示自己真的沒事了。
江舒綰打量她微微扭曲的表情幾秒，抽了抽嘴角：“嗯，沒事就好，不用跳。”
裴玉龍：“……”
他早就發現尹丹琴躲在灌木叢後頭了，雖然不知道她躲在那裏做什麽，不過他也不關心。
裴玉龍是故意在尹丹琴面前戳穿江舒綰的。
被人拍了這種丟臉的視頻發到網上，被劇組的人嘲笑，被網友嘲笑，還被警察點名，異地而處，裴玉龍覺得自己肯定早就氣瘋了。
所以他認為尹丹琴肯定也氣瘋了。
之前是不知道誰拍的視頻，現在知道了，還不得鬧得雞飛狗跳？
畢竟尹丹琴搞迷信活動是不好，可偷拍她的人也沒好到哪裏去。
就算不當場打起來扯頭發，至少也得破口大罵，把所有人都引過來吧？到時候他就可以順勢把事情說開了。
然而眼前的場景跟他想象中截然不同。
都發現了這麽大的秘密了，這個尹丹琴居然還在管腳崴不崴的。
江舒綰問她一句，她居然還蹦起來給人看。
就這麽怕江舒綰嗎？！
裴玉龍簡直怒其不爭，深深地覺得這個尹丹琴膽子太小了，就這還求神拜佛地想紅呢，做夢去吧！
不過計劃好的事情還是要繼續推進的。
裴玉龍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尹丹琴一眼，清了清嗓子，說：“尹老師，我剛才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尹丹琴已經從灌木叢後面走出來了，她小心翼翼看了裴玉龍一眼，總覺得裴玉龍的表情有點嚇人。
她確實膽子很小，還有點社恐，但是她又特別想紅，因為紅了以後就能有獨立的化妝間，就能有獨立的更衣室，就能有底氣拒絕那些亂七八糟的聚餐要求……所以才會受騙上當的。
但要說多麽恨偷拍她視頻的人，其實倒也沒有。
要不是這個視頻曝出來，她沒準還會被神婆騙，或者自以為借到了全劇組的運勢而惶惶不安。
是這個視頻讓她清醒了過來。
而且，關鍵是，就在之前不久，經紀人給她打電話說有一部玄學網劇找她演女主。
女主哎！
雖然只是網劇，但這也是她之前根本不敢肖想的“餅”。
經紀人說她因禍得福，人家制作人就是覺得視頻裏她鬼鬼祟祟的樣子，跟他們正在籌備的網劇女主的人設非常貼合，而且她又上了這麽個熱搜，覺得以後營銷起來估計網友也會覺得有意思，所以才找上她的。
全網丟臉是很要命，可比起這麽大一個“餅”，丟臉根本就是小事好嘛。
她剛才就是太開心了，才躲到這邊來偷笑的。
哪裏知道就撞上了這麽一幕。
“裴老師，我昨天沒看到江老師。”她回答裴玉龍之前的問題。
意料之中。
如果看到了，估計早就鬧起來了。
裴玉龍是故意這麽問的，為的就是勾起尹丹琴憤怒的情緒，雖然……尹丹琴看上去好像並不憤怒，但裴玉龍還是堅強地把自己預設的戲碼演了下去：“沒事，尹老師，你雖然沒看到，但是我剛巧隨手拍了張照片，我發在劇組演員群裏了，你自己看看吧。”
江舒綰昨天進組後也加了演員群，她點開微信，果然，裴玉龍在群裏發了一張照片，原圖，放大之後能看到尹丹琴在照片的右上角，而她在照片左下角。
尹丹琴看上去鬼鬼祟祟的，她看起來……也偷偷摸摸的。
江舒綰：“……”
吃瓜嘛，總不能還光明正大的吧。
有一點點羞恥。
江舒綰收起手機，眼不見為凈，當沒看見。
尹丹琴也看完照片了，表情如出一轍的一言難盡。
不管是誰，都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看自己鬼鬼祟祟的樣子好嘛。
何況還是發在這種很多人的群裏。
感覺又社死了一次呢.JPG
現場在裴玉龍無法理解的目光中詭異地安靜了，許久，尹丹琴才說：“裴老師，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其實這件事，我應該謝謝江老師的，要不是這個視頻，可能我還會繼續被騙，也沒辦法得到更好的資源。那個，江老師，偷拍這個事情確實不太好的，但是，作為我個人，我還是要謝謝你！”
江舒綰：“……視頻不是我拍的。”
尹丹琴以為江舒綰是不好意思承認，於是說：“沒事沒事，不是你拍的，我知道了，不過還是謝謝你。”
江舒綰：“……”
你這明顯沒有相信啊！
裴玉龍t：“………………”
尹丹琴是腦子有問題吧？
也是，她本來就腦子有問題，沒有問題她也不會被什麽神婆騙了。
裴玉龍差點被尹丹琴給氣死。
這時《春山有雨》劇組已經有不少人看到裴玉龍發的照片了，紛紛在群裏接龍問號。
裴玉龍深深吸了口氣。
沒事，尹丹琴發神經，不是還有阮正青和茅曉蕊嗎，就不信他們夫妻不恨發視頻的人。
他在群裏回覆：昨天湊巧拍到的，尹老師想看，就發群裏了。
直接把發照片的鍋推到了尹丹琴的頭上。
尹丹琴看著群消息：“……”
我不是我沒有是他自己要發的。
誰想看到這張照片啊！
但是她不敢發言。
短暫的靜默後，群裏冒出了一串消息。
阮正青：照片上是尹老師和江老師，這是昨天吧？
王憶彤：哎呀，尹老師是在埋東西吧，小江老師這是在做什麽呢？
項威：裴老師，江老師，還有尹老師，你們人呢？
……
沒等裴玉龍回覆，屋裏的人找了出來，不止《春山有雨》劇組，《攝政王》劇組的人也都出來了。
蔡元希跑到江舒綰身邊，好奇問：“江姐姐，昨天尹老師埋符箓的時候你在啊？”
夏向陽緊隨其後：“江小姐，一線吃瓜啊！”
他說完後才看到站在旁邊的尹丹琴，頓時有些尷尬：“哈哈，尹老師，你也在啊，我是說，怎麽這麽巧，又被江小姐撞到了。”
可惜，沒人註意到他說的是又。
尹丹琴差點想找個地洞鉆進去，咬了咬嘴唇，說：“沒事的。”
滿臉鐵青的阮正青沖到裴玉龍面前：“裴老師，你這照片是昨天幾點拍的？”
裴玉龍暗暗得意，看吧，他就知道，誰都有可能不生氣，但阮正青肯定不可能不生氣。
要知道，阮正青可是正在事業上升期的關鍵時刻，來這麽一下，幾個小時掉幾十萬粉不說，後面的資源肯定都會受到很大影響。
換了他是阮正青，怕是砍了發視頻的人的心都有了。
裴玉龍說了時間。
阮正青喃喃說：“沒錯，沒錯，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這條路再往前走就能看到我和曉蕊了，而且兩個視頻拍得很像，明顯是同一個人拍的。”
他氣得發抖：“為什麽，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轉身就往江舒綰面前沖：“江老師，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害我！”
不過，在離江舒綰一米遠的距離就被夏向陽、蔡元希和金子彬他們攔住了。
這時候因為先去拿了水杯而晚了幾步的季涵章也到了，他先把倒了熱水的陶瓷杯塞進江舒綰手裏給她取暖，然後才冷冷看向阮正青，寒聲道：“阮老師，請註意你的禮貌和風度。”
頓了下，他說：“而且，拍視頻的不是江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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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正青和茅曉蕊完全沒想到, 那天爭吵的內容會被人拍到還發到了網上，倆人當場嚇得臉都白了，匆匆忙忙跟各自的經紀人商量了下, 最後決定不掙紮了直接躺平道歉。
茅曉蕊的經紀人提醒她t：“你老公炒股是被老邵忽悠的吧？你們可清醒點吧, 老邵炒股不知道虧了多少錢, 他說的那個大師，其實是他堂兄弟, 圈內好幾個人都被他們忽悠了，你們還想往裏投錢, 趕緊的止損吧！”
老邵是阮正青的經紀人。
茅曉蕊掛完電話後一陣後怕，她簽的是小公司，跟經紀人是從一文不名的時候一起奮鬥過來的，相比老邵，她自然更相信自己的經紀人。
之前她也沒跟經紀人說過阮正青炒股的事, 經紀人自然不好跟她說老邵的事。畢竟老邵之前就陰陽怪氣暗示過，說經紀人想借著她和阮正青結婚，撬走阮正青。
瓜田李下，經紀人很多話也不好講。
茅曉蕊甚至有些慶幸，慶幸她跟阮正青吵了一架，也沒吵出個結果，所以錢也還沒有劃出去，慶幸這一幕剛好被人拍到，不然經紀人恐怕不會跟她說老邵的事。
相比隱婚的事被曝光，阮正青可能會掉粉掉咖位，還是保住家庭的積蓄更重要。
他自己也不說了嘛, 都是為了她和寶寶。
家庭的積蓄對於她和寶寶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阮正青也沒別的辦法，視頻拍得很清楚, 對話也很清楚，想賴根本賴不掉。
而且，之前尹丹琴那個自黑的演出效果挺好的，據說尹丹琴不但沒掉粉，還漲了一波粉，估計這個事情以後，咖位還會往上擡一擡，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阮正青倒不奢望漲粉，掉粉估計是鐵板釘釘的，只希望影響能降低到最小。
直播間重新開啟後，鏡頭給到了坐在一起的阮正青和茅曉蕊，倆人承認了隱婚的事實，對粉絲表達了歉意，對占用公共資源也感到抱歉。
其實演員不像愛豆，談戀愛結婚都是很正常的，茅曉蕊從出道就是演員，而且她咖位也不高，所以曝出隱婚對她基本沒什麽影響，粉絲紛紛在彈幕中表示尊重祝福。
倒是阮正青因為選秀出身，哪怕轉行當演員，粉絲裏還是有不少女友粉老婆粉的，尤其是隱婚這個事情，明顯也是有利於阮正青的，所以彈幕裏不少粉絲破防脫粉，也有路人批評阮正青沒有擔當。
當然，大部分人還是覺得結不結婚是他們自己的事，秉持不讚同也不反對的態度。
好笑的是，不甘寂寞的西城區公安局又又又在#阮正青茅曉蕊 隱婚#的詞條下面發言了：借此機會提醒廣大市民，炒股有風險，投資需謹慎，天上不會掉餡餅，炒股也不可能只賺不賠，要警惕所謂的炒股大師，避免落入投資理財詐騙陷阱。
吃瓜網友差點笑死。
“《春山有雨》劇組全員傻白甜石錘了。”
“警察：剛剛不是提醒你們謹防詐騙嗎，哦，又換了一種詐騙形式。”
“這年頭還有人會聽網上那些所謂的炒股大師的騙嗎，要麽是弄一個虛假的交易平臺直接轉走你的錢，要麽是騙散戶去給莊家擡轎子，拉高人家就走了，套死你們這些韭菜沒商量。”
“弱弱說，其實明星也不算散戶了吧？”
“明星再有錢，放到股市裏也是打個水漂的事情。還是好好拍戲吧，夫妻兩個都是演員，日子應該過得不錯了吧？”
“得了，什麽大師，八成就是騙子。”
……
阮正青和茅曉蕊道歉的時候，張英達一直讓人監控著輿論，看到反響並沒有太糟糕，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同時，他又習慣性地往宣傳專員那裏看了一眼。
總該沒別的事情了吧？
宣傳專員秒懂，尷尬笑道：“沒，張制片，暫時沒有其他事了。”
這個暫時用得就很靈性了。
因為宣傳專員從早上睜開眼睛開始，右眼皮就一直在跳，直到現在也還在跳，她總覺得今天好像要出什麽大事。
當然，這個話她是不敢跟張英達講的，就現在張英達感覺都快崩潰了，再有什麽事情，感覺他怕是會碎掉。
張英達心力交瘁地點點頭，王有德看他一眼，走到鏡頭前面，笑著說：“各位直播間的觀眾朋友們，今天上午的直播到這裏就結束了，下午兩點我們再見。”
直播間關閉。
“時間也差不多了，先吃午飯吧。”張英達招招手，“讓他們把飯菜擺上來。”
飯菜是請外面的私房菜館特意做好送來的，張英達自己掏的錢，算是盡一下地主之宜。
本來張英達幻想的場面是，兩個劇組的演員們齊聚一堂，把酒言歡，而在的實際是，雖然齊聚一堂，但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莫名的尷尬的氣氛。
《春山有雨》劇組是覺得擡得不起頭，好好的一個直播，最後搞成這樣，他們實在是沒臉面對《攝政王》劇組的人。
《攝政王》劇組則是全程一線吃瓜吃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從前都是別人吃他們的瓜，現在好不容易他們吃上別人的瓜了，沒想到一下子就吃撐了。
飯菜上來後大家禮貌性地寒暄了一下，就開始默默吃飯。
把酒言歡什麽的是不可能的了，《攝政王》的一群人沒在吃飯的時候笑出來，都是看在人家這麽熱情招待的份上，使勁憋著了。
沈默而尷尬地吃完飯後，大家於是到處逛逛消消食。
這個片場《攝政王》劇組自然不少人都來過，不過《春山有雨》劇組租下場地後又花了不少錢進行了改造裝飾，整個片場現在看起來充滿了濃郁的年代感，讓人恍惚好像回到了九十年代。
年紀大一點的，像是王秀茹、劉心遠他們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有些感慨，一下子就勾起了幾十年前的青春回憶。
年輕一些的就是看個新鮮了。
一群人鉆進路邊的一家錄像廳，蔡元希嘰嘰喳喳地嚷嚷：“嘿，這武俠劇好古老啊！”
夏向陽：“據說這個當時叫武打片，是挺古老的。”
王秀茹笑著說：“這可都是我們的前輩啊！”
江舒綰沒有進去，她好奇地看著隔壁小賣部裏賣的貼紙和零食，有些零食她都沒見過，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想買零食？”
季涵章站在江舒綰身旁，順著她的視線往裏看，是一個個圓圓的包成桔子形狀的糖果，看著挺可愛的。
江舒綰扭頭看他一眼，提醒：“這些應該都是劇組的道具。”
“我知道。”
季涵章失笑，他沈吟幾秒，說：“看上去像是真的？”
江舒綰眨了眨眼，這是真不真的問題嗎，這是人家道具不賣的問題吧？
今天劇組不拍戲，店鋪裏沒有人。
嗯，哪怕拍戲，店鋪裏的應該也是演員，不是真正的老板。
季涵章回頭看了下，陪同的工作人員馬上走了過來：“季老師，有什麽事嗎？”
季涵章指了下小賣部：“我們想買點店鋪裏的零食，這些道具是真的吧？”
工作人員一臉懵：“真的，當然是真的，零食糖果都是新鮮的，拍完戲我們會捐給附近的孤兒院。”
他看看季涵章，又看看江舒綰，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們想買零食？不用買不用買，這都是道具，你們想吃自己拿就行了。”
季涵章笑笑，說：“那不行，開門做生意，銀貨兩訖。”
他從外套口袋裏拿出皮夾，抽了張紙幣出來：“那就請你充當一下店鋪老板，代收一下吧。”
工作人員懵懵地接過紙幣，心說人家影帝一定要給他總不能不要吧，而且人家明顯是給女生買零食，然後他靈機一動，趕緊走進小賣部：“好的，兩位客人要什麽，我給你們拿。”
季涵章看一眼江舒綰，江舒綰指了指桔子糖：“我想要那個，兩個吧。”
工作人員：“好咧。”
拿了兩個桔子糖遞出來：“還要什麽嗎？”
江舒綰笑笑：“謝謝，就要這個。”
工作人員非常入戲：“哦，那我給你們找錢。”
他低頭想去找零錢匣子，季涵章失笑：“演技不錯，不用找錢了。”
工作人員仰起頭，臉漲得通紅：“謝謝光顧，兩位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被影帝表揚演技不錯啊！
難道他真的有演技的天賦？
他其實也想當演員的，只是長得一般般，感覺也沒有演戲的天賦，最後才選擇了在劇組做後勤。
可是影帝表揚他演技不錯哎，他是不是應該跟導演毛遂自薦一下，試著去客串個角色？
江舒綰和季涵章都不知道這個小小的插曲改變了一個人的未來，他們往前走了走，江舒綰把手裏的桔子糖分了一個給季涵章：“一人一個。”
季涵章微挑了下眉，捏著圓圓彈彈的糖果看了看。
江舒綰已經剝開透明塑料紙，t拈了一瓣放進嘴裏。糖瓣外面沾了一些糖霜，整個糖瓣軟軟彈彈的，有桔子的香甜。
她看一眼季涵章：“你不吃嗎？”
季涵章捏了捏糖果說：“一整個好像桔子，挺可愛的。”
他看向江舒綰，深邃的眼眸看起來清亮而認真：“吃了就不是一整個桔子了。”
江舒綰眨了眨眼，遲疑了一會兒，忍痛道：“那我分一瓣給你吧。”
畢竟是他掏錢買的。
季涵章勾了下唇角：“那就多謝江小姐忍痛割愛了。”
他修長手指拈起一瓣糖果，放在眼前看了看，笑道：“做得還挺像的。”
江舒綰點點頭，說：“我姥姥常說，她小時候能有顆糖吃不知道多高興，至少也得放在兜裏放上幾天，跟小夥伴都炫耀遍了才舍得吃。”
季涵章看她一眼，把手裏整個桔子的糖果放進兜裏，認真道：“我也要跟小夥伴都炫耀遍了再吃。”
江舒綰：“……”
忍不住說：“季老師，你怎麽這麽幼稚。”
沒多久，蔡元希他們出來了，看到江舒綰手裏的桔子糖，蔡元希哇哇叫著要吃，江舒綰只好給大家都分了一瓣，一包糖一下子就分完了。
暗暗嘆氣，她自己才吃了一瓣。
回頭劇組拍戲的時候，再偷偷跟道具老師要一個吧。
打定主意後，江舒綰湊到季涵章身邊，悄悄說：“季老師，藏好你的糖。”
不然就又得被大家瓜分了。
自己回頭還能跟道具老師要，季影帝可是沒機會了的。
季涵章含笑：“嗯，我會藏好的。”
逛了一圈後，大家又回到了之前的地方，離下午的開播時間還早，各自先坐著聊聊天休息會兒。
江舒綰手上沾了糖霜，之前一直沒找到洗手的地方，這邊的屋子外面角落裏倒是接了個老式的水龍頭，下面還用青石板搭了個水槽。
冬天室外的水有種刺骨的冷，江舒綰隨便搓了搓，擰上水龍頭，直起身。
“拍劇組視頻的人是你吧？”
江舒綰轉過身，裴玉龍不知什麽時候出來的，靠在廊檐下的柱子上，一副洞悉一切的表情：“我昨天看到你往那邊去了，時間地點都吻合，而且，哪有那麽巧的事情，你一來我們劇組，劇組就出這麽多事。”
裴玉龍表情有些陰冷。
上午直播，他看到陳爾雅全程都縮在江舒綰身旁，揪著江舒綰的衣服，明顯非常信任她。
陳爾雅的朋友就是他的敵人。
原本他對這個劇組新來的客串小配角沒什麽好惡之感，但經過了上午的觀察，他已經把江舒綰納入了厭惡的行列。
何況，她跟陳爾雅關系這麽好，難保陳爾雅不會跟她胡說八道。
正好今天《春山有雨》劇組出了這麽多的事，而昨天他確實也看到這個女人在尹丹琴還有阮正青夫婦被拍視頻的地方出現過，只要惡意拍視頻的事情別戳穿，《春山有雨》劇組上上下下都不會放過她的，最少最少，她也會被立刻趕出劇組。
當然，由於她是《攝政王》劇組的人，搞不好張英達他們就會聯想到惡意競爭什麽的，到時候《春山有雨》劇組和《攝政王》劇組沒準就得撕破臉了。
明明是兩個劇組，硬是要搞什麽一團和氣，多紮眼。
撕破臉多好，撕破臉他就不用再看到《攝政王》劇組的人，也不用擔心陳爾雅會不會什麽時候又發瘋，當著兩個劇組的人胡說八道。
裴玉龍甚至很慶幸自己昨天一時興起拍了照片：“你不用否認，我當時看你偷偷摸摸的樣子有點奇怪，順手還拍了張照片。”
他嘲諷地笑笑：“尹老師，你當時沒看到她嗎？”
水槽旁邊的灌木叢後頭傳來一聲悶哼，似乎是有人摔了一下，江舒綰挑了下眉，探身往灌木叢後頭看了眼。
還真是尹丹琴。
就蹲在灌木叢後頭，正用手揉著腳踝。
江舒綰問：“尹老師，你沒事吧，需要幫忙嗎？”
尹丹琴忙說：“沒事沒事沒事，我就是沒站牢，腳崴了一下，已經沒事了。”
她馬上站起來蹦了兩下，表示自己真的沒事了。
江舒綰打量她微微扭曲的表情幾秒，抽了抽嘴角：“嗯，沒事就好，不用跳。”
裴玉龍：“……”
他早就發現尹丹琴躲在灌木叢後頭了，雖然不知道她躲在那裏做什麽，不過他也不關心。
裴玉龍是故意在尹丹琴面前戳穿江舒綰的。
被人拍了這種丟臉的視頻發到網上，被劇組的人嘲笑，被網友嘲笑，還被警察點名，異地而處，裴玉龍覺得自己肯定早就氣瘋了。
所以他認為尹丹琴肯定也氣瘋了。
之前是不知道誰拍的視頻，現在知道了，還不得鬧得雞飛狗跳？
畢竟尹丹琴搞迷信活動是不好，可偷拍她的人也沒好到哪裏去。
就算不當場打起來扯頭發，至少也得破口大罵，把所有人都引過來吧？到時候他就可以順勢把事情說開了。
然而眼前的場景跟他想象中截然不同。
都發現了這麽大的秘密了，這個尹丹琴居然還在管腳崴不崴的。
江舒綰問她一句，她居然還蹦起來給人看。
就這麽怕江舒綰嗎？！
裴玉龍簡直怒其不爭，深深地覺得這個尹丹琴膽子太小了，就這還求神拜佛地想紅呢，做夢去吧！
不過計劃好的事情還是要繼續推進的。
裴玉龍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尹丹琴一眼，清了清嗓子，說：“尹老師，我剛才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尹丹琴已經從灌木叢後面走出來了，她小心翼翼看了裴玉龍一眼，總覺得裴玉龍的表情有點嚇人。
她確實膽子很小，還有點社恐，但是她又特別想紅，因為紅了以後就能有獨立的化妝間，就能有獨立的更衣室，就能有底氣拒絕那些亂七八糟的聚餐要求……所以才會受騙上當的。
但要說多麽恨偷拍她視頻的人，其實倒也沒有。
要不是這個視頻曝出來，她沒準還會被神婆騙，或者自以為借到了全劇組的運勢而惶惶不安。
是這個視頻讓她清醒了過來。
而且，關鍵是，就在之前不久，經紀人給她打電話說有一部玄學網劇找她演女主。
女主哎！
雖然只是網劇，但這也是她之前根本不敢肖想的“餅”。
經紀人說她因禍得福，人家制作人就是覺得視頻裏她鬼鬼祟祟的樣子，跟他們正在籌備的網劇女主的人設非常貼合，而且她又上了這麽個熱搜，覺得以後營銷起來估計網友也會覺得有意思，所以才找上她的。
全網丟臉是很要命，可比起這麽大一個“餅”，丟臉根本就是小事好嘛。
她剛才就是太開心了，才躲到這邊來偷笑的。
哪裏知道就撞上了這麽一幕。
“裴老師，我昨天沒看到江老師。”她回答裴玉龍之前的問題。
意料之中。
如果看到了，估計早就鬧起來了。
裴玉龍是故意這麽問的，為的就是勾起尹丹琴憤怒的情緒，雖然……尹丹琴看上去好像並不憤怒，但裴玉龍還是堅強地把自己預設的戲碼演了下去：“沒事，尹老師，你雖然沒看到，但是我剛巧隨手拍了張照片，我發在劇組演員群裏了，你自己看看吧。”
江舒綰昨天進組後也加了演員群，她點開微信，果然，裴玉龍在群裏發了一張照片，原圖，放大之後能看到尹丹琴在照片的右上角，而她在照片左下角。
尹丹琴看上去鬼鬼祟祟的，她看起來……也偷偷摸摸的。
江舒綰：“……”
吃瓜嘛，總不能還光明正大的吧。
有一點點羞恥。
江舒綰收起手機，眼不見為凈，當沒看見。
尹丹琴也看完照片了，表情如出一轍的一言難盡。
不管是誰，都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看自己鬼鬼祟祟的樣子好嘛。
何況還是發在這種很多人的群裏。
感覺又社死了一次呢.JPG
現場在裴玉龍無法理解的目光中詭異地安靜了，許久，尹丹琴才說：“裴老師，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其實這件事，我應該謝謝江老師的，要不是這個視頻，可能我還會繼續被騙，也沒辦法得到更好的資源。那個，江老師，偷拍這個事情確實不太好的，但是，作為我個人，我還是要謝謝你！”
江舒綰：“……視頻不是我拍的。”
尹丹琴以為江舒綰是不好意思承認，於是說：“沒事沒事，不是你拍的，我知道了，不過還是謝謝你。”
江舒綰：“……”
你這明顯沒有相信啊！
裴玉龍t：“………………”
尹丹琴是腦子有問題吧？
也是，她本來就腦子有問題，沒有問題她也不會被什麽神婆騙了。
裴玉龍差點被尹丹琴給氣死。
這時《春山有雨》劇組已經有不少人看到裴玉龍發的照片了，紛紛在群裏接龍問號。
裴玉龍深深吸了口氣。
沒事，尹丹琴發神經，不是還有阮正青和茅曉蕊嗎，就不信他們夫妻不恨發視頻的人。
他在群裏回覆：昨天湊巧拍到的，尹老師想看，就發群裏了。
直接把發照片的鍋推到了尹丹琴的頭上。
尹丹琴看著群消息：“……”
我不是我沒有是他自己要發的。
誰想看到這張照片啊！
但是她不敢發言。
短暫的靜默後，群裏冒出了一串消息。
阮正青：照片上是尹老師和江老師，這是昨天吧？
王憶彤：哎呀，尹老師是在埋東西吧，小江老師這是在做什麽呢？
項威：裴老師，江老師，還有尹老師，你們人呢？
……
沒等裴玉龍回覆，屋裏的人找了出來，不止《春山有雨》劇組，《攝政王》劇組的人也都出來了。
蔡元希跑到江舒綰身邊，好奇問：“江姐姐，昨天尹老師埋符箓的時候你在啊？”
夏向陽緊隨其後：“江小姐，一線吃瓜啊！”
他說完後才看到站在旁邊的尹丹琴，頓時有些尷尬：“哈哈，尹老師，你也在啊，我是說，怎麽這麽巧，又被江小姐撞到了。”
可惜，沒人註意到他說的是又。
尹丹琴差點想找個地洞鉆進去，咬了咬嘴唇，說：“沒事的。”
滿臉鐵青的阮正青沖到裴玉龍面前：“裴老師，你這照片是昨天幾點拍的？”
裴玉龍暗暗得意，看吧，他就知道，誰都有可能不生氣，但阮正青肯定不可能不生氣。
要知道，阮正青可是正在事業上升期的關鍵時刻，來這麽一下，幾個小時掉幾十萬粉不說，後面的資源肯定都會受到很大影響。
換了他是阮正青，怕是砍了發視頻的人的心都有了。
裴玉龍說了時間。
阮正青喃喃說：“沒錯，沒錯，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這條路再往前走就能看到我和曉蕊了，而且兩個視頻拍得很像，明顯是同一個人拍的。”
他氣得發抖：“為什麽，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轉身就往江舒綰面前沖：“江老師，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害我！”
不過，在離江舒綰一米遠的距離就被夏向陽、蔡元希和金子彬他們攔住了。
這時候因為先去拿了水杯而晚了幾步的季涵章也到了，他先把倒了熱水的陶瓷杯塞進江舒綰手裏給她取暖，然後才冷冷看向阮正青，寒聲道：“阮老師，請註意你的禮貌和風度。”
頓了下，他說：“而且，拍視頻的不是江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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