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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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走到洗手間門口, 江舒綰找了個借口把小錢擋在了外面。
小錢翻了個白眼，她本來也是任務在身不得不跟著陳爾雅，反正別把人跟丟就行, 樂得不管她們。
兩個膽小鬼, 還能翻出什麽風浪來？
小錢不知道的是, 江舒綰今天還真是打算攪和點風浪出來。
沒辦法，在聽系統叭叭叭講了一通陳爾雅從小到大的遭遇後, 江舒綰對這個明明長得很漂亮、應該在自信和喜愛中長大，卻偏偏從小被忽視被PUA的小姐姐產生了一種憐惜的情緒。
小時候鄰居家的小哭包就是這樣, 明明長了張洋娃娃一樣混血兒的臉，眼睛藍藍的很好看，結果別的小朋友一說他醜，他就只會掉金豆子說自己太醜了不能出門，明明比她還大兩歲呢, 卻總是被其他小朋友欺負，還要她幫忙揍人……她其實打架也一般，但她有哥哥，所以一點都不慫的。
看到陳爾雅，江舒綰就想起小時候那個鄰居小哭包，聽說她跟著媽媽搬走以後，小哭包還天天上家來找她，後來好像也跟著父母搬走了。
扯遠了。
總之江舒綰現在看陳爾雅就是有一種小時候看小哭包的感覺，同情還怒其不爭。
尤其是陳爾雅演技真的很不錯，她平時雖然整個人喪喪的，嗯, 在外人看來是高冷不好接近，但只要一站在鏡頭前面, 她就跟換了個人似的，馬上就能綻放出奪目的光彩。
江舒綰也算是混跡娛樂圈有一陣子了，在待過幾個劇組，又快速刷了近幾年的影視劇後，對目前娛樂圈明星的演技水平也算是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出類拔萃的真的很少。
這跟當下整體的市場環境也有關系，整個市場都很浮躁，資本投了錢就希望立竿見影收到回報，什麽花上一兩年時間好好培養新人磨練演技，什麽幾年磨一劍好好打造經典作品，都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反正演技好不好，作品好不好的，都不是最重要的，有流量能賺錢才是最重要的。
人家粗制濫造兩個月掙五千萬，你精心打磨一年掙一個億，誰的性價比更高一目了然。
而且市場就是這麽個市場，大家都擺爛了，觀眾沒得挑，還不是得一邊罵娘一邊看？
總而言之在目前的娛樂圈生態下，陳爾雅真的已經算是演技出類拔萃的了。
不然羅慶堯也不會要她了。
來都來了，又正好知道了洪志高的伎倆，江舒綰閑著也是閑著，準備吃瓜的同時，順手搞點事。
走進洗手間後，江舒綰直接把陳爾雅拉到了鏡子前面。洗手間的燈光略有些昏暗，鏡前燈的光打在人臉上，有一種強烈的幽暗、陰郁的氛圍感。
陳爾雅是個不太自信的人，除了劇組角色因為需要揣摩人物，會仔細看妝造以外，平時像是各種通稿、活動、宴會的妝造，基本上就是洪志高怎麽說就怎麽定，她自己也很少會去看。
正如洪志高說的，團隊都是專業的，她的審美難道還能比專業團隊好？
如果覺得妝造難看，那麽肯定是你自己長得不夠好看。
陳爾雅其實也有很多次覺得自己的妝太濃了，但是又覺得可能是自己的底子不好，所以化妝師只能往濃t妝艷抹上打扮。
畢竟洪志高也常說，她五官長得是不錯，就是小地方出來的，身上一股子洗不脫的土氣。
現在，看著鏡子裏的這張臉，她其實也覺得難看，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移開了視線：“江老師，你不是？”
江舒綰：“哦，我隨口亂說的。”
陳爾雅：“啊？”
她疑惑看向江舒綰。
江舒綰看著鏡子，問：“是不是太難看了，自己都不想看？”
陳爾雅垂下頭，低聲道：“你也這麽覺得？我是氣質不太好，太土了，洪哥說我這樣的，只能劍走偏鋒，走個性女星的路線。”
江舒綰：“……”
以前師兄師姐背後常常吐槽他們導師是個PUA大師，明明是各種壓榨他們幹活，嘴上卻說是為了他們好，給他們提高自己的機會，尤其是那些涉世不深的學弟學妹，簡直被忽悠得團團轉。
但看到洪志高以後，江舒綰深深地覺得，他們導師充其量就是個大忽悠，洪志高才是真正的PUA大師，看看陳爾雅都被PUA成什麽樣子了，好好一個大美女，居然覺得自己長得不好還太土了，你讓那些歪瓜裂棗還在演古偶的明星們情何以堪？
江舒綰認真道：“你長得不難看，也不土，是你的化妝師太垃圾了。你在圈子裏這麽久，有聽說過化妝師把明星開了的嗎，沒有吧，只有明星把化妝師開了。因為給明星打造最美的形象，本來就是他們的工作，這個團隊做不好，就換個團隊。”
她問：“你註意過×××還有×××嗎，他們是公認先天條件一般的了吧，我看過一篇分析文章，比對了他們近十年來的顏值變化，很明顯，雖然先天條件不好，但是經過後天的努力，他們的顏值水平是一直在提升的。”
江舒綰拿出手機直接給陳爾雅轉了那篇文章，順便提了一句：“哦，這個博主在文章你還提到了你，作為反面教材，你是顏值水平穩定下降的那一撥。”
陳爾雅張了張嘴，想說自己可能是年紀越來越大所以顏值水平下降了，江舒綰就跟知道她想說什麽似的，馬上又接了一句：“博主還評點了你的造型團隊，結論是他們簡直就跟在故意放大的缺點似的。”
事實上，這位博主真相了。
誰能想到呢，娛樂圈還有洪志高這種奇葩經紀人，捧一個明星是為了給另一個明星做墊腳石。
不過仔細想想也不奇怪，哪個行業都一樣，真正能賺大錢的，其實都只有頭部的那一小戳。
洪志高就是看透了這一點，所以誓要不惜一切代價，培養那一兩個頂尖的。
有點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味道了。
尤其是他還碰到了陳爾雅這麽好忽悠的一個人。
江舒綰：“這個文章可以回頭看，現在你要做的是，先把臉上的妝給卸了，補上個淡妝。”
她一臉淡定地說：“你不是想找工作嗎，我之前采集數據分析過，喜歡濃妝的投資人占比大概百分之七十三，制片人百分之四十七，導演只有百分之十九，從這一組數據就可以看出來，化濃妝得到工作的概率明顯要低很多。”
“你仔細回憶一下，你這幾年是不是一直在走下坡路？妝造越來越難看，人氣和資源也越來越差，明明剛拍了一部劇，獲得了不錯的口碑，很快又因為在某個綜藝上隨隨便便的一句話，被人罵得狗血淋頭，甚至眼看就要退圈？”
“如果說戲拍得不好，被觀眾吐槽演技，這肯定是你問題。但是妝造難看，口碑下滑，黑料不斷，這明顯是團隊的問題。”
“哪怕你不覺得是團隊的責任，但是明顯你們團隊之前給你規劃的路線走不通了，是不是應該換個思路，往反方向去試試？畢竟都已經在低谷了，試錯的成本其實並不高。”
從剛剛開始，陳爾雅就一直保持一種不明覺厲、大受震撼的表情。
陳爾雅之前是真情實感地以為江舒綰跟她一樣膽小，哪知道自從進了洗手間之後，江舒綰就好像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開始侃侃而談。
而且一套一套的，還有數據，還有分析，頭頭是道。
聽著，好像還很有道理。
陳爾雅本身就不是有主見的人，這樣的人是很容易接受其他人的觀點，並下意識按照其他人的想法去做的。
之前洪志高PUA她的時候，她覺得有道理。
現在江舒綰說的，她也覺得有道理。
陳爾雅頓時有些躊躇。
畢竟被洪志高洗腦了那麽長時間，突然讓她反抗洪志高的安排，她其實是很忐忑的。
但是江舒綰有一句話說到了她心坎裏，她已經在低谷裏了，如果不搏一搏，可能真的就要退圈了。
如果最終結果都是退圈，那是否至少應該去試一試？
而且，江舒綰說的那些數據什麽的，聽起來真的很有說服力。
江舒綰：最近網上沖浪過多，一不小心看到了不少明顯數據造假的論文，被精神汙染了。
陳爾雅：“可是我沒有帶卸妝液和化妝品。”
江舒綰打開自己的包：“我帶了。”
在看到化妝師給陳爾雅化了這麽個能止小兒夜啼的妝容後，她就偷摸跟劇組的化妝師吉娜小姐姐借了卸妝液和化妝品了。
陳爾雅見她連化妝品都帶了，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默默拿過卸妝液卸妝。
卸完妝後，陳爾雅滿臉期待地看著江舒綰。
江舒綰：“嗯？”
陳爾雅：“我不會化妝，你應該會吧？”
江舒綰：“……”
不是，你一個女明星，你居然不會化妝？我一個半路出家的小配角我為什麽要會？
算了，隨便弄一下吧。
*
看到江舒綰她們終於從洗手間出來，等得不耐煩的小錢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嘖地一聲：“還以為掉坑裏了呢。”
說著就扭頭往宴會廳方向走：“趕緊的，洪哥已經打電話來催了。”
沒有給跟在江舒綰後頭出來的陳爾雅一個眼神。
說回來，陳爾雅這個明星做的，也真是夠憋屈的，成天被助理吆五喝六的。
不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娛樂圈這種事情也不算少見，掙的錢被經紀人或者助理騙光，最後身無分文淒慘度日的也不是沒有。
【陳爾雅掙的錢倒是沒有被經紀人騙光，因為她就不怎麽掙錢，她跟洪志高工作室簽的合約非常的坑，分成大概才一九，她一工作室九，扣掉稅，她能拿到手的其實很少。】
【然後她家不是做小生意的嘛，在小縣城來說條件也還算過得去，但是自從她當了演員，她爸媽的想法也跟著變了，覺得辛辛苦苦供她讀書，現在也到了她回饋家庭的時候了。】
【她爸媽讓她拿錢出來給她弟弟在他們老家的省會城市買房。她其實根本沒有那麽多錢，但是她爸媽不信，所以她只好省吃儉用地攢錢。】
聽著系統的解說，江舒綰忍不住扭頭看了陳爾雅一眼，難以置信她竟然能軟弱到這種程度。
感覺好像沒救了。
陳爾雅忐忑地看向江舒綰：“怎麽了嗎？”
江舒綰回過頭，平靜道：“沒什麽。”
宴會廳裏比之前熱鬧了不少，整體氛圍更加其樂融融。
前提是忽略那些不小心灑在別人裙子上的酒水，借著親近的名義光明正大摟上腰的鹹豬手，在其他人不註意或者看不到時候交換的冷眼……之類的。
洪志高如沐春風的笑容在看到小錢時就摁了一下暫停鍵，等看到江舒綰時已經忍不住微微皺眉，然後在看清江舒綰身後的陳爾雅時，微微皺起的眉頭直接擰成了川字。
他迎上兩步，瞪了小錢一眼，幾乎咬牙切齒地問：“陳爾雅的妝是怎麽回事？”
小錢回頭看了眼，這才發現陳爾雅臉上的濃妝已經都被卸幹凈了，她現在幾乎素顏，只是擦了點隔離，塗了個口紅，但是整個人看上去比濃妝的時候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沒了那些誇張的眼影和眼線，她的眼睛看上去特別明亮清澈。
“不是，明明給她化了妝的。”小錢辯解t，“她剛剛去洗手間卸掉了，她自己偷偷摸摸卸掉的。”
這時候也沒有時間再去追究了，洪志高冷冷說：“行了，一會兒機靈點。”
小錢自知理虧，趕緊表忠心：“洪哥，我知道的。”
陳爾雅看到洪志高，下意識地瑟縮了下，見他看向江舒綰，趕緊解釋：“這是劇組的江舒綰江老師，她是陪我一起過來的。”
洪志高能在圈子裏混這麽多年，除了特殊的養蠱手段，他自己的業務能力自然也是過硬的。
像是《攝政王》劇組，他雖然並不看好，但是劇組的基本情況他還是了解的，劇組裏稍微有點名氣的演員他也都是知道的。
眼前這個女生，雖然長相清秀，氣質也挺特別，但是這種長相在俊男美女遍地的娛樂圈只能算普通，加上自己對她的名字毫無印象，可以想見肯定是個演邊角料的小配角。
洪志高連招呼都懶得跟江舒綰打，直接對陳爾雅說：“快點過來見過幾個制片人和導演。”
等陳爾雅走到他身邊時，他壓低聲音說：“機會給你創造了，你這麽不聽話，臨時把妝都卸了，回頭人家導演看不上可不要怪我。”
這種隨時隨地不忘PUA的精神也是非常的感人了。
江舒綰無語地看了洪志高一眼。
這一片角落匯聚了不少投資人、制片人和導演，大家或站或坐，三五成群地正在聊天。
其中被幾個俊男美女圍在中間、額頭上長了一撮白發的中年男人就是範陽輝。他端著酒杯正跟旁邊的投資人說話，俊男美女們插不上話，卻也老老實實地站在旁邊陪笑。
顯然都是對他下一部戲有想法的明星。
笑容溫柔甜美的許欣欣也在其中。
洪志高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把陳爾雅帶到了旁邊幾個制片人和導演那裏。那幾個人跟他顯然很熟，風格也很像，都喜歡用鼻孔看人，在洪志高介紹陳爾雅和江舒綰的時候，態度都不冷不熱的，對江舒綰尤其，幾乎都沒拿正眼看她。
其中一位眼神有些色咪咪的制片倒是打量了陳爾雅好一會兒，說：“沒想到陳小姐打扮起來還挺漂亮。”
他跟陳爾雅喝過幾次酒，陳爾雅的酒量確實是厲害，但是成天化著副看不清五官的妝，瞧著實在艷俗，他就算是想潛規則都沒有考慮過潛規則陳爾雅。
當然，影視劇裏他也看見過陳爾雅，不過陳爾雅演的角色，要麽也是濃妝艷抹的，要麽就是灰頭土臉的，瞧著就更沒興趣了。
沒想到今天倒是打扮得挺清純的，讓人眼前一亮。
這顏值，分明一點都不輸許欣欣。
其他幾個人也多看了陳爾雅幾眼，附和道：“確實感覺不太一樣。”
洪志高笑著客氣了幾句，瞥了眼連個笑容都沒有、完全不知道這時候應該怎麽寒暄回去的陳爾雅，心說，卸妝也沒用，就這副笨嘴拙舌的樣子，在這個滿地都是人精的圈子裏就不可能混得出頭。
不然他為什麽在她和許欣欣之間選擇了許欣欣？
這種性格，演技再好都沒用。
本來看到陳爾雅卸了妝，洪志高是有些猶豫的，怕今天這出戲演砸了。
或者萬一範陽輝看上陳爾雅，那就麻煩了。
洪志高已經決定放棄陳爾雅了，不想再給她餵任何資源。
現在想想，洪志高覺得自己就是多餘擔這個心。
範陽輝眼睛瞎了，都不可能看上陳爾雅。
聊了幾句，又讓陳爾雅陪著幾人喝了幾杯後，洪志高就帶著陳爾雅往範陽輝那邊去了。
現在不少人都盯著範陽輝這部劇的女主角，他要是不使點手段，許欣欣多半是拿不下這個角色的。
他給旁邊的小錢使了個眼色，一轉頭，卻對上江舒綰清淩淩的眼睛。
洪志高：“……”
這個人怎麽也跟上來了？
算了，反正只是個路人甲。
*
洪志高在娛樂圈還是有些面子的，他走過去後，範陽輝和幾個投資人都停下話題和他打了個招呼。
許欣欣把握機會趁機找存在感，親親熱熱地挽上……因為多了個江舒綰，她沒能如預計的順利挽上陳爾雅的手臂……只好軟聲軟氣地把事先準備好的臺詞說了：
“爾雅，好幾天不見，你看上去好憔悴啊，網上那些人為什麽隨隨便便就詆毀你，網絡環境就是被他們這些人帶壞的。”
範陽輝曾經因為把一部虐戀狗血劇的男主搞死了，被網友網暴了一個多月，所以他最討厭的就是亂帶節奏的營銷號和不問青紅皂白的無知網民。
果然，許欣欣的話剛說完，範陽輝就讚同地點頭：“沒錯，現在的網絡環境確實不太好。”
這麽一來，許欣欣自然而來地就跟範陽輝搭上話了。
旁邊幾個俊男美女差點嘴都氣歪了。
他們在這兒賠笑臉賠了這麽久，一直沒能跟範陽輝搭上話，沒想到被許欣欣搶先了。
許欣欣往陳爾雅手裏塞了個酒杯：“爾雅，我們一起敬一下範導吧，他這麽理解你的難處，範導，理解萬歲！”
善良，堅強，俏皮，都是範陽輝新劇女主的人設。
許欣欣使盡渾身解數。
果然，範陽輝露出了笑容：“許小姐這個性格，倒是跟馮靜靜挺像的。”
馮靜靜就是他新劇女主角的名字。
旁邊幾個女演員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住。
陳爾雅莫名其妙被拉著敬酒，然後，就在她酒杯遞出去的時候，站在她另一邊的小錢突然伸手推了她一把。
她整個人頓時就往許欣欣那邊撲。
幾乎同時，站在陳爾雅和許欣欣中間偏後一點位置的江舒綰，也仿佛受到了陳爾雅的影響，往許欣欣身上撞了一下。
一瞬間。
欻，陳爾雅杯裏的酒潑在了許欣欣的裙子上。
欻，許欣欣杯裏的酒卻潑在了範陽輝的臉上。
範陽輝：“……”
許欣欣：“……”
洪志高：“……”
周圍其他人：“……”
原本，這裏的劇本應該是陳爾雅把酒潑在了許欣欣的身上，許欣欣大度表示沒關系，陳爾雅冷著臉雖然說了對不起但是態度明顯不真誠。
小錢趁機出來明著替陳爾雅說話，實際是替陳爾雅認下嫉妒許欣欣故意破壞她形象的罪名，然後許欣欣再出來反駁小錢表示陳爾雅不是這樣的人……雖然狗血，但是許欣欣完美展現與馮靜靜相似的個性特點。
現在。
現在是劇本裏沒有的情節啊啊啊！
許欣欣簡直崩潰。
她把酒潑在範陽輝的臉上了啊！
她該怎麽辦？！
許欣欣簡直傻眼，洪志高倒是反應很快，立馬甩鍋江舒綰：“你這人怎麽回事，為什麽要撞我們家欣欣，你看看你，害範導被酒潑，你還不趕緊道歉！”
他的角度其實根本看不清當時是怎麽回事，但是這一點不影響他把事情推到江舒綰頭上。
如果沒有江舒綰，這個鍋肯定是陳爾雅背，但既然有其他人，這個鍋自然其他人背更好。
反正一個不知名的小角色，就算是冤枉她了，她又能怎麽樣呢？
江舒綰揚了揚眉，從隨身包包裏掏出一包紙巾，遞給範陽輝，無辜道：“這位洪先生，這種時候不應該先幫範先生處理一下嗎，你怎麽盡忙著甩鍋呢？”
洪志高瞪著眼：“這怎麽是甩鍋……”
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他，遲疑但激動地：
“小綰，你是小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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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洗手間門口, 江舒綰找了個借口把小錢擋在了外面。
小錢翻了個白眼，她本來也是任務在身不得不跟著陳爾雅，反正別把人跟丟就行, 樂得不管她們。
兩個膽小鬼, 還能翻出什麽風浪來？
小錢不知道的是, 江舒綰今天還真是打算攪和點風浪出來。
沒辦法，在聽系統叭叭叭講了一通陳爾雅從小到大的遭遇後, 江舒綰對這個明明長得很漂亮、應該在自信和喜愛中長大，卻偏偏從小被忽視被PUA的小姐姐產生了一種憐惜的情緒。
小時候鄰居家的小哭包就是這樣, 明明長了張洋娃娃一樣混血兒的臉，眼睛藍藍的很好看，結果別的小朋友一說他醜，他就只會掉金豆子說自己太醜了不能出門，明明比她還大兩歲呢, 卻總是被其他小朋友欺負，還要她幫忙揍人……她其實打架也一般，但她有哥哥，所以一點都不慫的。
看到陳爾雅，江舒綰就想起小時候那個鄰居小哭包，聽說她跟著媽媽搬走以後，小哭包還天天上家來找她，後來好像也跟著父母搬走了。
扯遠了。
總之江舒綰現在看陳爾雅就是有一種小時候看小哭包的感覺，同情還怒其不爭。
尤其是陳爾雅演技真的很不錯，她平時雖然整個人喪喪的，嗯, 在外人看來是高冷不好接近，但只要一站在鏡頭前面, 她就跟換了個人似的，馬上就能綻放出奪目的光彩。
江舒綰也算是混跡娛樂圈有一陣子了，在待過幾個劇組，又快速刷了近幾年的影視劇後，對目前娛樂圈明星的演技水平也算是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出類拔萃的真的很少。
這跟當下整體的市場環境也有關系，整個市場都很浮躁，資本投了錢就希望立竿見影收到回報，什麽花上一兩年時間好好培養新人磨練演技，什麽幾年磨一劍好好打造經典作品，都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反正演技好不好，作品好不好的，都不是最重要的，有流量能賺錢才是最重要的。
人家粗制濫造兩個月掙五千萬，你精心打磨一年掙一個億，誰的性價比更高一目了然。
而且市場就是這麽個市場，大家都擺爛了，觀眾沒得挑，還不是得一邊罵娘一邊看？
總而言之在目前的娛樂圈生態下，陳爾雅真的已經算是演技出類拔萃的了。
不然羅慶堯也不會要她了。
來都來了，又正好知道了洪志高的伎倆，江舒綰閑著也是閑著，準備吃瓜的同時，順手搞點事。
走進洗手間後，江舒綰直接把陳爾雅拉到了鏡子前面。洗手間的燈光略有些昏暗，鏡前燈的光打在人臉上，有一種強烈的幽暗、陰郁的氛圍感。
陳爾雅是個不太自信的人，除了劇組角色因為需要揣摩人物，會仔細看妝造以外，平時像是各種通稿、活動、宴會的妝造，基本上就是洪志高怎麽說就怎麽定，她自己也很少會去看。
正如洪志高說的，團隊都是專業的，她的審美難道還能比專業團隊好？
如果覺得妝造難看，那麽肯定是你自己長得不夠好看。
陳爾雅其實也有很多次覺得自己的妝太濃了，但是又覺得可能是自己的底子不好，所以化妝師只能往濃t妝艷抹上打扮。
畢竟洪志高也常說，她五官長得是不錯，就是小地方出來的，身上一股子洗不脫的土氣。
現在，看著鏡子裏的這張臉，她其實也覺得難看，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移開了視線：“江老師，你不是？”
江舒綰：“哦，我隨口亂說的。”
陳爾雅：“啊？”
她疑惑看向江舒綰。
江舒綰看著鏡子，問：“是不是太難看了，自己都不想看？”
陳爾雅垂下頭，低聲道：“你也這麽覺得？我是氣質不太好，太土了，洪哥說我這樣的，只能劍走偏鋒，走個性女星的路線。”
江舒綰：“……”
以前師兄師姐背後常常吐槽他們導師是個PUA大師，明明是各種壓榨他們幹活，嘴上卻說是為了他們好，給他們提高自己的機會，尤其是那些涉世不深的學弟學妹，簡直被忽悠得團團轉。
但看到洪志高以後，江舒綰深深地覺得，他們導師充其量就是個大忽悠，洪志高才是真正的PUA大師，看看陳爾雅都被PUA成什麽樣子了，好好一個大美女，居然覺得自己長得不好還太土了，你讓那些歪瓜裂棗還在演古偶的明星們情何以堪？
江舒綰認真道：“你長得不難看，也不土，是你的化妝師太垃圾了。你在圈子裏這麽久，有聽說過化妝師把明星開了的嗎，沒有吧，只有明星把化妝師開了。因為給明星打造最美的形象，本來就是他們的工作，這個團隊做不好，就換個團隊。”
她問：“你註意過×××還有×××嗎，他們是公認先天條件一般的了吧，我看過一篇分析文章，比對了他們近十年來的顏值變化，很明顯，雖然先天條件不好，但是經過後天的努力，他們的顏值水平是一直在提升的。”
江舒綰拿出手機直接給陳爾雅轉了那篇文章，順便提了一句：“哦，這個博主在文章你還提到了你，作為反面教材，你是顏值水平穩定下降的那一撥。”
陳爾雅張了張嘴，想說自己可能是年紀越來越大所以顏值水平下降了，江舒綰就跟知道她想說什麽似的，馬上又接了一句：“博主還評點了你的造型團隊，結論是他們簡直就跟在故意放大的缺點似的。”
事實上，這位博主真相了。
誰能想到呢，娛樂圈還有洪志高這種奇葩經紀人，捧一個明星是為了給另一個明星做墊腳石。
不過仔細想想也不奇怪，哪個行業都一樣，真正能賺大錢的，其實都只有頭部的那一小戳。
洪志高就是看透了這一點，所以誓要不惜一切代價，培養那一兩個頂尖的。
有點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味道了。
尤其是他還碰到了陳爾雅這麽好忽悠的一個人。
江舒綰：“這個文章可以回頭看，現在你要做的是，先把臉上的妝給卸了，補上個淡妝。”
她一臉淡定地說：“你不是想找工作嗎，我之前采集數據分析過，喜歡濃妝的投資人占比大概百分之七十三，制片人百分之四十七，導演只有百分之十九，從這一組數據就可以看出來，化濃妝得到工作的概率明顯要低很多。”
“你仔細回憶一下，你這幾年是不是一直在走下坡路？妝造越來越難看，人氣和資源也越來越差，明明剛拍了一部劇，獲得了不錯的口碑，很快又因為在某個綜藝上隨隨便便的一句話，被人罵得狗血淋頭，甚至眼看就要退圈？”
“如果說戲拍得不好，被觀眾吐槽演技，這肯定是你問題。但是妝造難看，口碑下滑，黑料不斷，這明顯是團隊的問題。”
“哪怕你不覺得是團隊的責任，但是明顯你們團隊之前給你規劃的路線走不通了，是不是應該換個思路，往反方向去試試？畢竟都已經在低谷了，試錯的成本其實並不高。”
從剛剛開始，陳爾雅就一直保持一種不明覺厲、大受震撼的表情。
陳爾雅之前是真情實感地以為江舒綰跟她一樣膽小，哪知道自從進了洗手間之後，江舒綰就好像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開始侃侃而談。
而且一套一套的，還有數據，還有分析，頭頭是道。
聽著，好像還很有道理。
陳爾雅本身就不是有主見的人，這樣的人是很容易接受其他人的觀點，並下意識按照其他人的想法去做的。
之前洪志高PUA她的時候，她覺得有道理。
現在江舒綰說的，她也覺得有道理。
陳爾雅頓時有些躊躇。
畢竟被洪志高洗腦了那麽長時間，突然讓她反抗洪志高的安排，她其實是很忐忑的。
但是江舒綰有一句話說到了她心坎裏，她已經在低谷裏了，如果不搏一搏，可能真的就要退圈了。
如果最終結果都是退圈，那是否至少應該去試一試？
而且，江舒綰說的那些數據什麽的，聽起來真的很有說服力。
江舒綰：最近網上沖浪過多，一不小心看到了不少明顯數據造假的論文，被精神汙染了。
陳爾雅：“可是我沒有帶卸妝液和化妝品。”
江舒綰打開自己的包：“我帶了。”
在看到化妝師給陳爾雅化了這麽個能止小兒夜啼的妝容後，她就偷摸跟劇組的化妝師吉娜小姐姐借了卸妝液和化妝品了。
陳爾雅見她連化妝品都帶了，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默默拿過卸妝液卸妝。
卸完妝後，陳爾雅滿臉期待地看著江舒綰。
江舒綰：“嗯？”
陳爾雅：“我不會化妝，你應該會吧？”
江舒綰：“……”
不是，你一個女明星，你居然不會化妝？我一個半路出家的小配角我為什麽要會？
算了，隨便弄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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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江舒綰她們終於從洗手間出來，等得不耐煩的小錢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嘖地一聲：“還以為掉坑裏了呢。”
說著就扭頭往宴會廳方向走：“趕緊的，洪哥已經打電話來催了。”
沒有給跟在江舒綰後頭出來的陳爾雅一個眼神。
說回來，陳爾雅這個明星做的，也真是夠憋屈的，成天被助理吆五喝六的。
不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娛樂圈這種事情也不算少見，掙的錢被經紀人或者助理騙光，最後身無分文淒慘度日的也不是沒有。
【陳爾雅掙的錢倒是沒有被經紀人騙光，因為她就不怎麽掙錢，她跟洪志高工作室簽的合約非常的坑，分成大概才一九，她一工作室九，扣掉稅，她能拿到手的其實很少。】
【然後她家不是做小生意的嘛，在小縣城來說條件也還算過得去，但是自從她當了演員，她爸媽的想法也跟著變了，覺得辛辛苦苦供她讀書，現在也到了她回饋家庭的時候了。】
【她爸媽讓她拿錢出來給她弟弟在他們老家的省會城市買房。她其實根本沒有那麽多錢，但是她爸媽不信，所以她只好省吃儉用地攢錢。】
聽著系統的解說，江舒綰忍不住扭頭看了陳爾雅一眼，難以置信她竟然能軟弱到這種程度。
感覺好像沒救了。
陳爾雅忐忑地看向江舒綰：“怎麽了嗎？”
江舒綰回過頭，平靜道：“沒什麽。”
宴會廳裏比之前熱鬧了不少，整體氛圍更加其樂融融。
前提是忽略那些不小心灑在別人裙子上的酒水，借著親近的名義光明正大摟上腰的鹹豬手，在其他人不註意或者看不到時候交換的冷眼……之類的。
洪志高如沐春風的笑容在看到小錢時就摁了一下暫停鍵，等看到江舒綰時已經忍不住微微皺眉，然後在看清江舒綰身後的陳爾雅時，微微皺起的眉頭直接擰成了川字。
他迎上兩步，瞪了小錢一眼，幾乎咬牙切齒地問：“陳爾雅的妝是怎麽回事？”
小錢回頭看了眼，這才發現陳爾雅臉上的濃妝已經都被卸幹凈了，她現在幾乎素顏，只是擦了點隔離，塗了個口紅，但是整個人看上去比濃妝的時候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沒了那些誇張的眼影和眼線，她的眼睛看上去特別明亮清澈。
“不是，明明給她化了妝的。”小錢辯解t，“她剛剛去洗手間卸掉了，她自己偷偷摸摸卸掉的。”
這時候也沒有時間再去追究了，洪志高冷冷說：“行了，一會兒機靈點。”
小錢自知理虧，趕緊表忠心：“洪哥，我知道的。”
陳爾雅看到洪志高，下意識地瑟縮了下，見他看向江舒綰，趕緊解釋：“這是劇組的江舒綰江老師，她是陪我一起過來的。”
洪志高能在圈子裏混這麽多年，除了特殊的養蠱手段，他自己的業務能力自然也是過硬的。
像是《攝政王》劇組，他雖然並不看好，但是劇組的基本情況他還是了解的，劇組裏稍微有點名氣的演員他也都是知道的。
眼前這個女生，雖然長相清秀，氣質也挺特別，但是這種長相在俊男美女遍地的娛樂圈只能算普通，加上自己對她的名字毫無印象，可以想見肯定是個演邊角料的小配角。
洪志高連招呼都懶得跟江舒綰打，直接對陳爾雅說：“快點過來見過幾個制片人和導演。”
等陳爾雅走到他身邊時，他壓低聲音說：“機會給你創造了，你這麽不聽話，臨時把妝都卸了，回頭人家導演看不上可不要怪我。”
這種隨時隨地不忘PUA的精神也是非常的感人了。
江舒綰無語地看了洪志高一眼。
這一片角落匯聚了不少投資人、制片人和導演，大家或站或坐，三五成群地正在聊天。
其中被幾個俊男美女圍在中間、額頭上長了一撮白發的中年男人就是範陽輝。他端著酒杯正跟旁邊的投資人說話，俊男美女們插不上話，卻也老老實實地站在旁邊陪笑。
顯然都是對他下一部戲有想法的明星。
笑容溫柔甜美的許欣欣也在其中。
洪志高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把陳爾雅帶到了旁邊幾個制片人和導演那裏。那幾個人跟他顯然很熟，風格也很像，都喜歡用鼻孔看人，在洪志高介紹陳爾雅和江舒綰的時候，態度都不冷不熱的，對江舒綰尤其，幾乎都沒拿正眼看她。
其中一位眼神有些色咪咪的制片倒是打量了陳爾雅好一會兒，說：“沒想到陳小姐打扮起來還挺漂亮。”
他跟陳爾雅喝過幾次酒，陳爾雅的酒量確實是厲害，但是成天化著副看不清五官的妝，瞧著實在艷俗，他就算是想潛規則都沒有考慮過潛規則陳爾雅。
當然，影視劇裏他也看見過陳爾雅，不過陳爾雅演的角色，要麽也是濃妝艷抹的，要麽就是灰頭土臉的，瞧著就更沒興趣了。
沒想到今天倒是打扮得挺清純的，讓人眼前一亮。
這顏值，分明一點都不輸許欣欣。
其他幾個人也多看了陳爾雅幾眼，附和道：“確實感覺不太一樣。”
洪志高笑著客氣了幾句，瞥了眼連個笑容都沒有、完全不知道這時候應該怎麽寒暄回去的陳爾雅，心說，卸妝也沒用，就這副笨嘴拙舌的樣子，在這個滿地都是人精的圈子裏就不可能混得出頭。
不然他為什麽在她和許欣欣之間選擇了許欣欣？
這種性格，演技再好都沒用。
本來看到陳爾雅卸了妝，洪志高是有些猶豫的，怕今天這出戲演砸了。
或者萬一範陽輝看上陳爾雅，那就麻煩了。
洪志高已經決定放棄陳爾雅了，不想再給她餵任何資源。
現在想想，洪志高覺得自己就是多餘擔這個心。
範陽輝眼睛瞎了，都不可能看上陳爾雅。
聊了幾句，又讓陳爾雅陪著幾人喝了幾杯後，洪志高就帶著陳爾雅往範陽輝那邊去了。
現在不少人都盯著範陽輝這部劇的女主角，他要是不使點手段，許欣欣多半是拿不下這個角色的。
他給旁邊的小錢使了個眼色，一轉頭，卻對上江舒綰清淩淩的眼睛。
洪志高：“……”
這個人怎麽也跟上來了？
算了，反正只是個路人甲。
*
洪志高在娛樂圈還是有些面子的，他走過去後，範陽輝和幾個投資人都停下話題和他打了個招呼。
許欣欣把握機會趁機找存在感，親親熱熱地挽上……因為多了個江舒綰，她沒能如預計的順利挽上陳爾雅的手臂……只好軟聲軟氣地把事先準備好的臺詞說了：
“爾雅，好幾天不見，你看上去好憔悴啊，網上那些人為什麽隨隨便便就詆毀你，網絡環境就是被他們這些人帶壞的。”
範陽輝曾經因為把一部虐戀狗血劇的男主搞死了，被網友網暴了一個多月，所以他最討厭的就是亂帶節奏的營銷號和不問青紅皂白的無知網民。
果然，許欣欣的話剛說完，範陽輝就讚同地點頭：“沒錯，現在的網絡環境確實不太好。”
這麽一來，許欣欣自然而來地就跟範陽輝搭上話了。
旁邊幾個俊男美女差點嘴都氣歪了。
他們在這兒賠笑臉賠了這麽久，一直沒能跟範陽輝搭上話，沒想到被許欣欣搶先了。
許欣欣往陳爾雅手裏塞了個酒杯：“爾雅，我們一起敬一下範導吧，他這麽理解你的難處，範導，理解萬歲！”
善良，堅強，俏皮，都是範陽輝新劇女主的人設。
許欣欣使盡渾身解數。
果然，範陽輝露出了笑容：“許小姐這個性格，倒是跟馮靜靜挺像的。”
馮靜靜就是他新劇女主角的名字。
旁邊幾個女演員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住。
陳爾雅莫名其妙被拉著敬酒，然後，就在她酒杯遞出去的時候，站在她另一邊的小錢突然伸手推了她一把。
她整個人頓時就往許欣欣那邊撲。
幾乎同時，站在陳爾雅和許欣欣中間偏後一點位置的江舒綰，也仿佛受到了陳爾雅的影響，往許欣欣身上撞了一下。
一瞬間。
欻，陳爾雅杯裏的酒潑在了許欣欣的裙子上。
欻，許欣欣杯裏的酒卻潑在了範陽輝的臉上。
範陽輝：“……”
許欣欣：“……”
洪志高：“……”
周圍其他人：“……”
原本，這裏的劇本應該是陳爾雅把酒潑在了許欣欣的身上，許欣欣大度表示沒關系，陳爾雅冷著臉雖然說了對不起但是態度明顯不真誠。
小錢趁機出來明著替陳爾雅說話，實際是替陳爾雅認下嫉妒許欣欣故意破壞她形象的罪名，然後許欣欣再出來反駁小錢表示陳爾雅不是這樣的人……雖然狗血，但是許欣欣完美展現與馮靜靜相似的個性特點。
現在。
現在是劇本裏沒有的情節啊啊啊！
許欣欣簡直崩潰。
她把酒潑在範陽輝的臉上了啊！
她該怎麽辦？！
許欣欣簡直傻眼，洪志高倒是反應很快，立馬甩鍋江舒綰：“你這人怎麽回事，為什麽要撞我們家欣欣，你看看你，害範導被酒潑，你還不趕緊道歉！”
他的角度其實根本看不清當時是怎麽回事，但是這一點不影響他把事情推到江舒綰頭上。
如果沒有江舒綰，這個鍋肯定是陳爾雅背，但既然有其他人，這個鍋自然其他人背更好。
反正一個不知名的小角色，就算是冤枉她了，她又能怎麽樣呢？
江舒綰揚了揚眉，從隨身包包裏掏出一包紙巾，遞給範陽輝，無辜道：“這位洪先生，這種時候不應該先幫範先生處理一下嗎，你怎麽盡忙著甩鍋呢？”
洪志高瞪著眼：“這怎麽是甩鍋……”
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他，遲疑但激動地：
“小綰，你是小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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