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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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片場。
無辜的攝政王劇組人員並不知道, 自己什麽都沒做，就被一個神經病給詛咒了。
不過，哪怕不知道狗仔們的評價和張曼雲的詛咒, 很多人也覺得他們劇組要完了。
甚至有人開始勸羅慶堯和王有德, 沒辦法應玉山還在醫院呢, 把挽舟酒店的房間給退了，到附近的村子租點便宜的農民房, 這樣租房成本能省下一大截。
不管羅慶堯和王有德怎麽解釋劇組現在資金很充裕，不夠投資人還願意追加投資, 其他人都不信。
怕他們拍拍屁股走人，故意這麽說的吧。
大多數人都這麽想。
這種悲觀的情緒，在陳爾雅進組這天達到了頂峰。
陳爾雅是誰？
是去年全網最討厭明星獎女星組的第一名。
沒錯，這屆網友就是這麽無聊，可以給一個不知道姓名、長相的“熱心市民江女士”開超話, 也會自發搞這種全網最討厭明星的評選，主辦方即最討厭明星超話組建人，還會給獲獎明星發送電子獎杯——一個奇形怪狀的蒼蠅拍。
這雖然不是個什麽正經獎項，但是由於獎項純粹出於網友自發，而且隨著獎項的知名度越來越高，參與投票的人也越來越多。
有網友統計，從前年也就是獎項創辦第三年開始，參與投票的人數達到了三億。
也就是說，超過三分之一的網民都參與了投票，投票結果真實可信，甚至具有很高的參考價值。
票選第一的明星, 第二年往往都會迎來事業的至暗時刻。
就像退潮以後裸泳的人將無所遁形，被票選為全網最討厭明星的藝人也相當於被剝下了遮羞布, 買多少通稿也再無法改變形象。
也許有人會說黑紅也是紅。
沒錯，這個獎項確實會給得獎者帶來很大的流量，可同時帶來的，還有觀眾的抵制。
都知道我們討厭這個人了，還找這人來拍影視劇，這是想給我們餵shi呢？這屆網友主打一個反骨，完全不給流量面子，說不支持就不支持。
前年票選第一的男明星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那是個資本家的醜孩子，練習生出道的，買了不知道多少通告，誇他長相清純可愛，又誇他唱歌有自己的獨特風格。
營銷號也是很有水平了，長得不好就是清純可愛，唱歌難聽就是有自己獨特的風格，簡直把語言的藝術發揮到了極致。
關鍵是，人醜孩子還沒有自知之明，玩唱跳謔謔選秀綜藝也就罷了，他還要去演戲謔謔原著粉人數非常可觀的大IP，把讀者心裏的“白月光”，原著描述下“陌上人如玉”的如玉公子，演成個不但醜還五官亂飛、油膩得不行的二楞子，讓無數對這部劇滿含期待的觀眾差點在屏幕前吐血而亡。
於是誠實的網友送他上了全網最討厭明星獎。
結果人家不信邪，第二年一口氣又拍了三部劇。
網友們也不信邪，出一部抵制一部，別說看，就連相關詞條都堅決不點進去。甚至有人還專門組織了個“讓×××銷聲匿跡”的抵制活動，號召廣大網友對這個名字視而不見，t不給任何關註和流量。
然後，×××拍的幾部劇都撲得不能再撲。
撲到就算帶資進組都沒人敢再讓他拍戲的程度。
直接就涼了。
此次事件甚至被載入互聯網編年史，史稱網友對抗資本的首次勝利。
獎項的影響力可見一斑。
至於陳爾雅，她出道六年，科班出身，長相不錯，演技也不錯，按理是不應該“榮膺”這項殊榮的。
可事實上，陳爾雅從出道開始，路人緣就很不好。
剛出道的時候營銷“小夏菡”的人設，蹭影後夏菡的熱度，後面貼著流量明星裴玉龍炒CP，多次被拍到深夜跟投資人一起吃飯喝酒，多次不講武德中途搶走其他人的角色，在後面漸漸紅了就更過分了，走紅毯拍廣告次次被人曝光冷臉耍大牌……總之是劣跡斑斑，簡直罄竹難書。
網上甚至一度出現了一個話題：到底是誰在粉陳爾雅。
而最終把她送上全網最討厭明星獎的導火索則是，一檔綜藝節目中，她私下吐槽裴玉龍不是好人，不知怎麽的被攝像頭給拍到了，於是全網嘩然，她更是直接被裴玉龍的粉絲罵到不得不關閉了微博。
之前為了紅，就貼著人家裴玉龍炒CP，吸血人家的流量，時過境遷就過河拆橋，背後詆毀人家不是好人，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忘恩負義，根本就是現實版的農夫與蛇。
於是在正義的網友和裴玉龍粉絲的共同努力下，陳爾雅沒什麽懸念的就被選為了當年度的最討厭明星。
第二年，也就是今年以來，陳爾雅幾乎就沒接到什麽工作。
她家庭出身一般，家裏就是普通的小康家庭，在演藝圈也沒什麽背景，要不是從前的老師給她介紹了幾個小配角，這一整年，她幾乎連吃飯都成問題。
然後，奇跡般地，她在上周接到了《攝政王》劇組的試鏡通知，還是女主角！
陳爾雅恍恍惚惚地跑到挽舟酒店，試鏡，簽合同，回去整理行李，回來入住進組，直到進組開始拍第一場戲，她都還有些不敢相信。
其實不止劇組其他人，就連陳爾雅都覺得，《攝政王》劇組是不是真的沒錢了，所以才找了她來演女主角。
畢竟，劇組跟她簽的合約，片酬才二十萬。
稍微有點名氣的明星，一集電視劇就是這個價錢了。
劇組應該是真的沒錢了。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這麽缺錢了，整個劇組還住在挽舟那樣高檔昂貴的酒店。
不過陳爾雅也沒多想，這些都不重要，只要劇組能把戲拍完，就算是不給她片酬，她都願意的。
就算是之前她還算“紅”的時候，想出演《攝政王》這種大片女主角的可能性都不高，更何況現在的她？有戲拍就不錯了。
陳爾雅的演技沒有問題，第一場戲很順利就拍完了。
中場休息的時候，陳爾雅拎著保溫杯默默找了個角落蹲著。
“陳老師吃橘子嗎？”
旁邊忽然響起個聲音，陳爾雅茫然擡頭，這附近沒有其他人，應該是喊她吧？她張望了下，才發現離她不遠，一個道具擺件旁蹲坐了個年輕女孩。
女孩皮膚白皙，長相清秀，身上穿著幹練的黑色勁裝，臉上卻格格不入地架著副框架眼鏡，看上去有點怪異。
她手裏拿著一個滾圓橘紅的橘子，看過來的眼神清澈純凈，既然沒有喜愛也沒有討厭，姿態隨意的樣子，就像是學生時代給同班同學分享隨身攜帶的小零食。
女孩似乎是察覺到她的打量和疑惑，扶了扶眼鏡，解釋說：“戴隱形眼鏡有點不舒服，還不到我的戲，先戴一會兒框架。”
她淺淡地笑了下，自我介紹說：“我叫江舒綰，演的是葉。”
陳爾雅遲疑了下，拿過橘子：“謝謝。”
頓了下，她又說了一句：“我很喜歡葉這個角色。”
看劇本的時候，陳爾雅就很喜歡葉這個角色，甚至覺得如果劇組能讓她演葉，她寧可放棄蘇曉薇這個女主角。
陳爾雅看了眼江舒綰，表情中流露出一絲羨慕。
江舒綰邊吃橘子邊打量著陳爾雅。
【嗐，那些投票的網友是不是眼睛有問題？這個又內向又膽怯的小姐姐，她都不敢當面說別人是壞人，只敢偷偷摸摸地在背後說裴玉龍是壞人，節目播出以後，網友該質疑的難道不是節目為什麽把私底下的言論播出來，還有裴玉龍是不是真的是壞人嗎？】
【果然，大多數認為對的未必就是真的正確，很多時候，真理是掌握在少數人手裏的。】
【大多數人的所謂正義，未必是正義，也可能是暴力。】
季涵章剛走過來，就聽見江舒綰在心裏長篇大論，他好奇看了陳爾雅一眼。陳爾雅的事情，他自然是聽說過的，小張是夏菡的粉絲，對陳爾雅非常不感冒，知道她被票選上全網最討厭明星獎時，還特意買了個蛋糕和老林一起慶祝。
不過看來陳爾雅的事情另有內情。
難怪江舒綰要推薦她來演蘇曉薇，撇開黑料不談，陳爾雅的演技確實擔得起蘇曉薇這個角色……在劇組圈內名聲受損可選擇餘地不多的情況下，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了。
數個念頭一閃而過，季涵章沖陳爾雅禮貌點了下頭，對江舒綰說：“《千羽》的試鏡是明天早上，剛好我明天早上沒有戲，陪你一起過去吧？”
陳爾雅好奇地看了眼季涵章，詫異季涵章居然不但給小演員介紹角色，還準備親自陪同試戲。
不過，在季涵章看過來之前，她飛速移開了視線。
江舒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後若有所思問：“季老師平時除了看表演相關的書，還喜歡看什麽書？你幫了我那麽多，我想送你一冊書表示感謝。”
季涵章想起她上回想要用車作為禮物被自己拒絕後，就曾說過要另外準備一份禮物，原本他是想說不需要的，聽見江舒綰說是想送一冊書——這的確是他曾經說過的比較尋常的禮物選項。
於是改口說：“什麽書都會看一點，詩詞，小說，哲學。”
江舒綰認真記下。
等到季涵章走後，陳爾雅才小聲問江舒綰：“你是要試鏡《千羽》什麽角色？”
沒等江舒綰說什麽，她又馬上解釋說：“我不是想打探什麽，是我之前也想去《千羽》試鏡小師妹。”結果先收到了《攝政王》的試鏡通知，還好運地通過了，這麽一來時間上沖突了，於是只好放棄了《千羽》的試鏡。
江舒綰眨眨眼：“我試鏡的就是小師妹。”
陳爾雅：“……啊，這麽巧。”
她沈默了一會兒，捏捏手裏黃燦燦的橘子，說：“其實我之前為了準備試鏡，看了幾遍《千羽》的原著，還寫了小師妹的人物小傳，你需要的話，可以發給你。”
江舒綰直接點開手機調出微信二維碼：“加個好友發給我吧，謝謝你。”
陳爾雅詫異於她的幹脆利落，趕緊掏出手機掃了二維碼：“我馬上就發給你。”
兩人就這麽加上了好友。
江舒綰給陳爾雅備註上姓名，接收了她發來文檔，發現說是人物小傳，其實整個文檔的字數至少有五千字，是真的做過非常仔細的準備了。
她不禁又說了聲謝謝。
陳爾雅：“不用謝，反正我也用不著了，廢物利用。”
江舒綰：“……”
她自己其實也是個情商不怎麽高的人，不過在劇組熏陶了這麽久，她感覺自己已經進步神速。至少現在聽到陳爾雅這麽說話，都忍不住要感慨難怪她路人緣那麽差了。
江舒綰發現陳爾雅演戲的時候表情其實很豐富，情緒表達也很到位，但是一下戲，她的表情就跟被封印了一樣，看上去冷冷的，甚至還有點兇。
再加上她這種完全不顧及聽眾想法的說話方式，會得罪人真是一點都不奇怪。
不過江舒綰在這方面很有自知之明，她自己也不是什麽成績優異的選手，就別給其他後進選手支招了。
江舒綰選擇當作沒有察覺這一點。
她沒再說什麽，陳爾雅也沒再吭聲。
江舒綰在微信好友列表中找了找，找到個備註拍賣公司的人，請對方給了她一份近期拍賣的商品目錄。收到目錄後她快速瀏覽了一遍，很快選定一件商品，截圖給對方。
第九實驗室小江：麻煩幫忙拍一下這冊蔡襄的《擇選唐詩》。
蔡襄書法端莊謹嚴，是宋時書法承前啟後的人物，他本人在詩詞上造詣也頗高，由他親手謄抄編選的唐詩，嗯，很t適合季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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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哪怕不知道狗仔們的評價和張曼雲的詛咒, 很多人也覺得他們劇組要完了。
甚至有人開始勸羅慶堯和王有德, 沒辦法應玉山還在醫院呢, 把挽舟酒店的房間給退了，到附近的村子租點便宜的農民房, 這樣租房成本能省下一大截。
不管羅慶堯和王有德怎麽解釋劇組現在資金很充裕，不夠投資人還願意追加投資, 其他人都不信。
怕他們拍拍屁股走人，故意這麽說的吧。
大多數人都這麽想。
這種悲觀的情緒，在陳爾雅進組這天達到了頂峰。
陳爾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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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屆網友就是這麽無聊，可以給一個不知道姓名、長相的“熱心市民江女士”開超話, 也會自發搞這種全網最討厭明星的評選，主辦方即最討厭明星超話組建人，還會給獲獎明星發送電子獎杯——一個奇形怪狀的蒼蠅拍。
這雖然不是個什麽正經獎項，但是由於獎項純粹出於網友自發，而且隨著獎項的知名度越來越高，參與投票的人也越來越多。
有網友統計，從前年也就是獎項創辦第三年開始，參與投票的人數達到了三億。
也就是說，超過三分之一的網民都參與了投票，投票結果真實可信，甚至具有很高的參考價值。
票選第一的明星, 第二年往往都會迎來事業的至暗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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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我們討厭這個人了，還找這人來拍影視劇，這是想給我們餵shi呢？這屆網友主打一個反骨，完全不給流量面子，說不支持就不支持。
前年票選第一的男明星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那是個資本家的醜孩子，練習生出道的，買了不知道多少通告，誇他長相清純可愛，又誇他唱歌有自己的獨特風格。
營銷號也是很有水平了，長得不好就是清純可愛，唱歌難聽就是有自己獨特的風格，簡直把語言的藝術發揮到了極致。
關鍵是，人醜孩子還沒有自知之明，玩唱跳謔謔選秀綜藝也就罷了，他還要去演戲謔謔原著粉人數非常可觀的大IP，把讀者心裏的“白月光”，原著描述下“陌上人如玉”的如玉公子，演成個不但醜還五官亂飛、油膩得不行的二楞子，讓無數對這部劇滿含期待的觀眾差點在屏幕前吐血而亡。
於是誠實的網友送他上了全網最討厭明星獎。
結果人家不信邪，第二年一口氣又拍了三部劇。
網友們也不信邪，出一部抵制一部，別說看，就連相關詞條都堅決不點進去。甚至有人還專門組織了個“讓×××銷聲匿跡”的抵制活動，號召廣大網友對這個名字視而不見，t不給任何關註和流量。
然後，×××拍的幾部劇都撲得不能再撲。
撲到就算帶資進組都沒人敢再讓他拍戲的程度。
直接就涼了。
此次事件甚至被載入互聯網編年史，史稱網友對抗資本的首次勝利。
獎項的影響力可見一斑。
至於陳爾雅，她出道六年，科班出身，長相不錯，演技也不錯，按理是不應該“榮膺”這項殊榮的。
可事實上，陳爾雅從出道開始，路人緣就很不好。
剛出道的時候營銷“小夏菡”的人設，蹭影後夏菡的熱度，後面貼著流量明星裴玉龍炒CP，多次被拍到深夜跟投資人一起吃飯喝酒，多次不講武德中途搶走其他人的角色，在後面漸漸紅了就更過分了，走紅毯拍廣告次次被人曝光冷臉耍大牌……總之是劣跡斑斑，簡直罄竹難書。
網上甚至一度出現了一個話題：到底是誰在粉陳爾雅。
而最終把她送上全網最討厭明星獎的導火索則是，一檔綜藝節目中，她私下吐槽裴玉龍不是好人，不知怎麽的被攝像頭給拍到了，於是全網嘩然，她更是直接被裴玉龍的粉絲罵到不得不關閉了微博。
之前為了紅，就貼著人家裴玉龍炒CP，吸血人家的流量，時過境遷就過河拆橋，背後詆毀人家不是好人，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忘恩負義，根本就是現實版的農夫與蛇。
於是在正義的網友和裴玉龍粉絲的共同努力下，陳爾雅沒什麽懸念的就被選為了當年度的最討厭明星。
第二年，也就是今年以來，陳爾雅幾乎就沒接到什麽工作。
她家庭出身一般，家裏就是普通的小康家庭，在演藝圈也沒什麽背景，要不是從前的老師給她介紹了幾個小配角，這一整年，她幾乎連吃飯都成問題。
然後，奇跡般地，她在上周接到了《攝政王》劇組的試鏡通知，還是女主角！
陳爾雅恍恍惚惚地跑到挽舟酒店，試鏡，簽合同，回去整理行李，回來入住進組，直到進組開始拍第一場戲，她都還有些不敢相信。
其實不止劇組其他人，就連陳爾雅都覺得，《攝政王》劇組是不是真的沒錢了，所以才找了她來演女主角。
畢竟，劇組跟她簽的合約，片酬才二十萬。
稍微有點名氣的明星，一集電視劇就是這個價錢了。
劇組應該是真的沒錢了。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這麽缺錢了，整個劇組還住在挽舟那樣高檔昂貴的酒店。
不過陳爾雅也沒多想，這些都不重要，只要劇組能把戲拍完，就算是不給她片酬，她都願意的。
就算是之前她還算“紅”的時候，想出演《攝政王》這種大片女主角的可能性都不高，更何況現在的她？有戲拍就不錯了。
陳爾雅的演技沒有問題，第一場戲很順利就拍完了。
中場休息的時候，陳爾雅拎著保溫杯默默找了個角落蹲著。
“陳老師吃橘子嗎？”
旁邊忽然響起個聲音，陳爾雅茫然擡頭，這附近沒有其他人，應該是喊她吧？她張望了下，才發現離她不遠，一個道具擺件旁蹲坐了個年輕女孩。
女孩皮膚白皙，長相清秀，身上穿著幹練的黑色勁裝，臉上卻格格不入地架著副框架眼鏡，看上去有點怪異。
她手裏拿著一個滾圓橘紅的橘子，看過來的眼神清澈純凈，既然沒有喜愛也沒有討厭，姿態隨意的樣子，就像是學生時代給同班同學分享隨身攜帶的小零食。
女孩似乎是察覺到她的打量和疑惑，扶了扶眼鏡，解釋說：“戴隱形眼鏡有點不舒服，還不到我的戲，先戴一會兒框架。”
她淺淡地笑了下，自我介紹說：“我叫江舒綰，演的是葉。”
陳爾雅遲疑了下，拿過橘子：“謝謝。”
頓了下，她又說了一句：“我很喜歡葉這個角色。”
看劇本的時候，陳爾雅就很喜歡葉這個角色，甚至覺得如果劇組能讓她演葉，她寧可放棄蘇曉薇這個女主角。
陳爾雅看了眼江舒綰，表情中流露出一絲羨慕。
江舒綰邊吃橘子邊打量著陳爾雅。
【嗐，那些投票的網友是不是眼睛有問題？這個又內向又膽怯的小姐姐，她都不敢當面說別人是壞人，只敢偷偷摸摸地在背後說裴玉龍是壞人，節目播出以後，網友該質疑的難道不是節目為什麽把私底下的言論播出來，還有裴玉龍是不是真的是壞人嗎？】
【果然，大多數認為對的未必就是真的正確，很多時候，真理是掌握在少數人手裏的。】
【大多數人的所謂正義，未必是正義，也可能是暴力。】
季涵章剛走過來，就聽見江舒綰在心裏長篇大論，他好奇看了陳爾雅一眼。陳爾雅的事情，他自然是聽說過的，小張是夏菡的粉絲，對陳爾雅非常不感冒，知道她被票選上全網最討厭明星獎時，還特意買了個蛋糕和老林一起慶祝。
不過看來陳爾雅的事情另有內情。
難怪江舒綰要推薦她來演蘇曉薇，撇開黑料不談，陳爾雅的演技確實擔得起蘇曉薇這個角色……在劇組圈內名聲受損可選擇餘地不多的情況下，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了。
數個念頭一閃而過，季涵章沖陳爾雅禮貌點了下頭，對江舒綰說：“《千羽》的試鏡是明天早上，剛好我明天早上沒有戲，陪你一起過去吧？”
陳爾雅好奇地看了眼季涵章，詫異季涵章居然不但給小演員介紹角色，還準備親自陪同試戲。
不過，在季涵章看過來之前，她飛速移開了視線。
江舒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後若有所思問：“季老師平時除了看表演相關的書，還喜歡看什麽書？你幫了我那麽多，我想送你一冊書表示感謝。”
季涵章想起她上回想要用車作為禮物被自己拒絕後，就曾說過要另外準備一份禮物，原本他是想說不需要的，聽見江舒綰說是想送一冊書——這的確是他曾經說過的比較尋常的禮物選項。
於是改口說：“什麽書都會看一點，詩詞，小說，哲學。”
江舒綰認真記下。
等到季涵章走後，陳爾雅才小聲問江舒綰：“你是要試鏡《千羽》什麽角色？”
沒等江舒綰說什麽，她又馬上解釋說：“我不是想打探什麽，是我之前也想去《千羽》試鏡小師妹。”結果先收到了《攝政王》的試鏡通知，還好運地通過了，這麽一來時間上沖突了，於是只好放棄了《千羽》的試鏡。
江舒綰眨眨眼：“我試鏡的就是小師妹。”
陳爾雅：“……啊，這麽巧。”
她沈默了一會兒，捏捏手裏黃燦燦的橘子，說：“其實我之前為了準備試鏡，看了幾遍《千羽》的原著，還寫了小師妹的人物小傳，你需要的話，可以發給你。”
江舒綰直接點開手機調出微信二維碼：“加個好友發給我吧，謝謝你。”
陳爾雅詫異於她的幹脆利落，趕緊掏出手機掃了二維碼：“我馬上就發給你。”
兩人就這麽加上了好友。
江舒綰給陳爾雅備註上姓名，接收了她發來文檔，發現說是人物小傳，其實整個文檔的字數至少有五千字，是真的做過非常仔細的準備了。
她不禁又說了聲謝謝。
陳爾雅：“不用謝，反正我也用不著了，廢物利用。”
江舒綰：“……”
她自己其實也是個情商不怎麽高的人，不過在劇組熏陶了這麽久，她感覺自己已經進步神速。至少現在聽到陳爾雅這麽說話，都忍不住要感慨難怪她路人緣那麽差了。
江舒綰發現陳爾雅演戲的時候表情其實很豐富，情緒表達也很到位，但是一下戲，她的表情就跟被封印了一樣，看上去冷冷的，甚至還有點兇。
再加上她這種完全不顧及聽眾想法的說話方式，會得罪人真是一點都不奇怪。
不過江舒綰在這方面很有自知之明，她自己也不是什麽成績優異的選手，就別給其他後進選手支招了。
江舒綰選擇當作沒有察覺這一點。
她沒再說什麽，陳爾雅也沒再吭聲。
江舒綰在微信好友列表中找了找，找到個備註拍賣公司的人，請對方給了她一份近期拍賣的商品目錄。收到目錄後她快速瀏覽了一遍，很快選定一件商品，截圖給對方。
第九實驗室小江：麻煩幫忙拍一下這冊蔡襄的《擇選唐詩》。
蔡襄書法端莊謹嚴，是宋時書法承前啟後的人物，他本人在詩詞上造詣也頗高，由他親手謄抄編選的唐詩，嗯，很t適合季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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