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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殺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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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殺得她

第一個視頻:

江茶在購買微型攝像機的工作室裏, 她將鏡頭調整好,向後退,向門外看了一眼, 工作室外的導購正在給其他客人介紹產品,江茶對著鏡頭,靜靜說:“測試......我的名字是江茶, 曾用名江開心,23歲......”

“......我實名舉報我父親江照炎涉嫌殺害我母親楊眉, 從犯是文安大學09級學生徐雪柔......”

她停頓了很久, 眼睛看著鏡頭, 卻又好像通過鏡頭看的是其他地方。“......法院因證據不足撤銷對江照炎的起訴,我——”

她突然站起來, 鏡頭眼花繚亂的晃動, 再平穩時,是她穿過人來人往的數碼商場, 走到停車場,鏡頭照著袁庭業買給江茶的轎車內,她開始開車, 停下來後,有人突然從後排座上來。和警方猜測的沒錯, 上來的人用刀子挾持江茶, 到她居住的小區接走了王瀟瀟。

然後鏡頭持續晃動,一片陌生的衣角一直在鏡頭裏, 通過對話,警方得知車子被江照炎和徐雪柔接手。

第二個視頻裏大部分鏡頭都是徐雪柔, 從對話裏,警方確認江照炎的目的地是平市, 於是將重點放在通往平市方向的沿路,即刻通知下屬轄區派出所和交警註意攔截可疑人員。

夏江南在吸煙室接完電話走出來,將其中一只藍牙耳機遞給袁庭業,說:“我們的人也安排好了,現在正往那個方向趕去,我會和他們一直保持通訊,有最新的進展會立刻通知他們。”

旁邊有警察聽了這麽一句,說:“洩露辦案進度會影響——李隊?”

李隊按了按他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不必多說,走到袁庭業身旁,說:“她很聰明,等下一個視頻再傳上雲端,也許我們就能知道確切位置了。”

袁庭業長腿長腳擠坐在矮矮的桌子前,上面放著一摞資料,他沈默的望著白紙黑字,不知道如何回應對方的安慰,聲音梗在喉嚨裏,五感只剩下了痛覺。

江開心......

難怪每次他叫貓的時候,江茶都會忍不住望著他。

是不是他每叫一次,都會讓她想到過去的痛苦?

她抱著貓喃喃自語的時候,她在飛往海島的飛機上微笑著說希望下一次投個好胎的樣子,這些年,她一個人,是怎麽從十一歲的江開心長成二十三歲的江茶?袁庭業幾乎不敢去想,太難受了,他的江茶......

第三個視頻終於出現在雲端賬號裏,但內容卻讓他們心驚,王瀟瀟被放到了車下,行駛過十幾分鐘後,徐雪柔察覺到包有些不對勁,畫面外面人聲交談,緊接著,江照炎似乎調頭了,女包從徐雪柔的腿上拍到了江照炎猙獰的表情,在發動機的聲音中,江茶從鏡頭裏一閃而過,隨即驚恐的尖叫和劇烈晃動出現在鏡頭裏,天翻地覆的旋轉,然後黑暗,長久的黑暗。

他們的車翻了。

袁庭業撐在桌邊上,手臂青筋凸起,按住無線耳機,命令信號那段的人,“用我的身份去調無人機和直升飛機,帶上醫療隊!!!”

他站直身體,深呼吸,在房間裏走了兩圈,重新回到電腦前,“第四段視頻什麽時候能傳上來?”

他和剛才判若兩人,眉間盡是寒霜和焦急,技術員低頭看了眼屏幕,估算出時間,“大約四十分鐘。”

袁庭業摘下耳機扔到桌上,說:“我去找她。”

大步朝外面走,夏江南連忙攔住他,“庭業,你冷靜!”

“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放手!”袁庭業一邊往外面走一邊打電話。

夏江南匆匆說:“你們在這兒等著,我跟著去。”

胡卓嚷嚷道:“我也去!”

wink抓住他,“我們留在這裏等消息,老夏,你去看著庭業。”

夏江南追著袁庭業跑了出去,直升機在金茂大廈的樓頂接住他們。

螺旋槳的大風刮得人衣服簌簌作響,熙熙攘攘的城市逐漸變小,在幾千米的高空上,袁庭業想起在海島上跳傘時的江茶,在找不到真兇的十三年裏,在夜深人靜的團圓節日裏,江開心是怎麽渡過的?

距離日落還有兩個小時。

根據前幾個監控視頻裏出現過的沿途景色,結合幾個人的對話,警方很快就劃定區域,江照炎應該是打算走亢山一帶,穿亢山向北去平市。

雖然有了大致範圍,但亢山山高林密,自動傳入雲端的視頻和現實有時差,距離江茶他們翻車後到現在應該已經過去了快一個小時,車子翻進了哪裏,裏面的人員傷亡情況怎麽樣都不得而知。

以袁庭業身份從錦安科技公司調用了近二十架無人機,大大方便了警方在山林中尋找人質,但盡管如此,由於地形覆雜,從高空往下看,也只能看見綿延幾千公裏的山巒和荒野。

距離翻車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第四個視頻至今還沒傳進雲端,協助市局外勤組的轄區派出所調用了整個所的力量在山溝裏尋人,許久無果,有人忍不住說:“我不明白啊,人質都知道設置微型攝像頭的自動上傳功能給我們提供線索,怎麽就沒想到再設置個定位?我記得那種監控可以定位的吧?”

在荒草裏艱難行走的夏江南也想知道原因,他沒看過匿名發給胡卓的病歷和治療視頻,僅僅從江照炎的卷宗上得知報案人江開心在精神方面有些問題,江茶那麽聰明,怎麽會忘記設置定位功能?

初夏的荒野,傍晚五點左右的時候蟄伏的蚊蟲開始活動了,尋找蹤跡的人因為事發突然無人顧得上穿戴專業的搜救裝備,路上半人高的荒草和荊棘更是增加了搜救難度。

袁庭業一言不發的走在前面,但夏江南卻覺得他的焦急不安越發明顯,要是再找不到江茶,要是車翻了以後江茶出事了,他會怎麽辦?

wink的電話打了過來,“老夏,問問當地人,哪裏有種了槐樹的野山溝!第四個視頻傳進雲端了!江茶他們翻車的地方有大槐樹!視頻已經發到你的微信上了,但是太大了,發送需要時間,你們先去找人,帶上醫療隊,還有不要告訴庭業,千萬不要告訴他!!!”

wink的聲音莫名帶著顫抖,仿佛看到了什麽可怕的事,要是胡卓的話夏江南還能理解,畢竟胡卓本來就咋呼,但是wink怎麽會?第四個視頻到底是什麽內容?難道,江茶真的出事了?

wink還沒掛斷電話便聽到了袁庭業的聲音。

“告訴我出了什麽事!小魏!”



第四段視頻:

徐雪柔倒掛著的臉出現在畫面正中間,驚慌失措的朝江茶求救,承認是她和江照炎殺死了楊眉。

李隊說:“等人找回來以後我們就重新調查這樁案子,一定要把這兩個人捉拿歸案。”

他的話音剛落下,鏡頭突然又掉了下去,畫面變成了地面,不知道怎麽回事,幾滴鮮血噴到了鏡頭上面,接著,江茶的聲音響了起來:“江照炎,你為什麽殺了她?”

江照炎回答:“她不夠聽話。”

再之後,江茶的聲音就再也聽不到了,古怪的動靜充斥在一動不動的畫面,撞擊聲,悶哼聲、吃痛聲,江照炎的怒罵聲,骨骼碎裂聲、液體噴濺聲,發生了什麽事?

“小魏,說話!”袁庭業厲聲質問。

wink舉著電話,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張了張嘴,鏡頭晃動,急促沈重的呼吸聲由遠及近,市局大樓十來號人的刑警大隊辦公室裏此刻竟然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電腦屏幕。

許久之後,鏡頭終於重新被擺好,江茶露了面。

“......我叫江茶......曾用名江開心......二十三歲......咳咳我實名舉報江照炎和徐雪柔殺害......殺害楊眉和我......咳咳咳咳咳......”

她跪坐在地上,衣衫襤褸,渾身是觸目驚心的血跡,唇瓣慘白,一只手死死按著腰側,粘稠的血從指縫汩汩的往外淌,她幾乎變成了血人,艱難的喘著氣,因為疼的厲害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是艱難。

“......如果看到視頻......請幫我報案......”

江茶蜷起身體,弓下去,身子下面雜草漸漸殷紅,沒有證據她會錄下證據,沒有屍體她就變成屍體,這些夠不夠給江照炎定罪,她能做的真的已經做過了。

忍過一陣劇烈的疼痛,她勉強撐起身體,對著鏡頭說:“......等我......死後咳咳,我的遺產......贈予王瀟瀟......”

江開心和楊眉沒能成功逃出去,希望瀟瀟可以......孩子不需要父母雙全的家庭,她想要的......是幸福的家庭。

眼淚和血水混在一起,她看著鏡頭,眼裏的光漸漸黯淡,還有最後一句話,還剩下最後一句。

長著許多槐樹的野山溝裏,晚風中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吹遍山谷,吹得人遍體生寒,翻倒的豪車,吊掛在車裏的屍體,靠著汽車臥躺的男人,蜷縮在血泊中生死不明的女孩。

來自半個小時前的聲音通過袁庭業的手機播放出來,斷斷續續回蕩在所有參與搜救的人心口,直升飛機的螺旋槳攪弄槐樹林沙沙作響,袁庭業渾身僵硬,竟然不敢靠近血泊,緊緊抓握在手裏的手機傳出江茶虛弱艱澀的聲音。

“......世上......只有一個開心就......就夠了......”

*

這是警方在破獲的類似惡劣性質的犯罪中速度最快的一次,也是參與搜救的人見過的最慘絕人寰的一次。

倒掛在車裏的屍體頭顱凹陷碎裂,淅淅瀝瀝的往下淌紅紅白白的腦漿,眼睛瞪的大大的,仿佛還帶著震驚和不甘。

醫療隊越過袁庭業去查看江照炎和江茶的情況,江茶的腰間有一處致命刀傷,流了很多的血,體溫下降,瞳孔擴散,幾乎沒有光反應,萬幸的是她用皮帶紮在腰上進行了止血自救,這才勉強等到了醫療隊。

而江照炎也還活著。

直升機在最短的時間將兩個人送進了醫院,搶救室的大門砰得一聲將閑雜人等關在了門外,清脆的關門聲好像突然驚醒了袁庭業,他眼前一黑,差點沒站住,扶著搶救室的大門緩緩蹲跪到地上。

“沒事的沒事的,能救回來的,你要相信她。”夏江南蹲在他面前急聲安慰,“江茶等到你了,她等到你了。”

袁庭業靠著墻到在地上,連呼吸都帶著顫抖,絕望原來是這種感覺,山崩海嘯,摧枯拉朽,他捧在手心小心謹慎照顧的江茶就這樣無知無覺的躺在血泊中,有一瞬間,袁庭業感覺世界轟然坍塌,天昏地暗。

夏江南註意到他垂在身側的手神經質的抽搐著,於是不動聲色的說:“我扶你去那邊坐下吧。”

他摸了袁庭業一把,發現他渾身都被冷汗泅透了,每一塊肌肉都緊繃僵硬,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袁庭業。

夏江南有些心驚膽戰的想,要是江茶沒救過來的話袁庭業還能像從前那樣生活嗎?

搶救室的燈亮了整整一夜,第二日清晨江茶還沒從搶救室裏出來,警方的人已經等候在門口了。

“我們徹夜將視頻看了好幾遍,徐雪柔的死有一些疑點,嗯……咱這邊也有規矩,我們要留下幾個人守在醫院,江照炎那邊也是一樣。”對接他們的警察眼睛下面帶著烏青,對著袁庭業說這句話的時候感到難以啟齒。

昨夜趕過來的胡卓迷茫的問:“什麽疑點?殺了那女的人不就是那孫子嗎,你沒看見他都快把江茶害死了!”

袁庭業沈默不言,坐在搶救室外的長椅上一動不動。

wink按住胡卓的肩膀,說:“你先別激動,這是警方正常的辦案流程。”

胡卓說:“就是等江茶醒了問幾句話就行了吧,那等人醒了我們通知你們,你們累了一晚上回去歇著吧。”

wink和夏江南對視一眼,心中一凜,他們比胡卓心細冷靜,幾乎立刻就從警察略顯為難的表情上明白什麽。

他們是跟著警察將江茶的雲端賬號裏自動上傳的四個視頻全部看完了的,雖然只有一遍,但徐雪柔的死卻是經不起細想,攝像頭在關鍵時候掉在了地上,沒拍到是誰用石頭將徐雪柔的頭當西瓜砸爛了。

當然理智上,他們也包括警察在內都會認為江茶是受害者,江照炎因為逃不掉所以對她們進行滅口,但警方辦案要講證據,‘感覺’和‘憤怒’都不能成為定罪的理由。

當天下午,江照炎的手術結束,轉入了ICU病房裏,他的傷主要在腿上,人醒的很快,在第一次簡短的口供裏,江照炎瘋狂指認是江茶殺死了徐雪柔。

袁庭業等人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胡卓和溫秋氣的想將江照炎千刀萬剮。

“江照炎要不要臉?他能不能做個人!江茶還在搶救,他是不是非要逼死江茶!”

“逼死誰?瞧把我們小卓氣的。”一個優雅帶笑的聲音從走廊拐角後面傳出來,接著一對中年夫妻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男士個子很高,肩膀寬闊,眉目淩厲,氣質沈肅,簡直就是三十年後的袁庭業,女士挽著他的手臂,看不出年紀,只覺得端莊美麗。

胡卓、夏江南和wink同時起立站好,“袁叔叔,照月姨,你們怎麽回來了?”

袁森慢悠悠的走到袁庭業面前,負手,垂著眼,霸氣的說:“我來看看公司董事們都找不到的CEO為什麽棄整個集團不顧,平白無故地消失了。”

袁森瞥他,眼神輕蔑,“為了個姑娘?就成這樣了?我早就說過應該把你送到部隊——”

袁森的聲音戛然而止。

袁庭業擡起頭,他的眼睛布滿紅蛛絲,浮著鐵銹般的灼燒的霧水。

袁森被他的目光燎了一下,心口滾燙的想,袁庭業是不是從六歲以後都沒這樣過了?真的這麽在乎嗎?

謝照月不滿丈夫的言語,用胳膊肘隱晦的捅他一下。

就這時,搶救室的門突然開了,袁庭業立刻搶步上前,醫生邊摘臉上的口罩邊走了出來,看了看門外的人,疲憊的說:“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我。”

“你和病人是什麽關系?”

袁庭業:“我愛人,她怎麽樣?”

醫生說:“病人這會兒有自主意識了,現在的情況是她的求生意志很低,手術還要持續很長的時間,如果她一直消極對待,會很不利於後續的治療,更有可能發生大家都不想的結果,我們忙了一整夜,也不想看到那種結果,你們看有沒有什麽話帶給病人,最好是能刺激她的求生欲的話。”

其他人忍不住看了過來,袁庭業別開頭,眼眶裏漲滿了血色的眼淚。

一切都有跡可循,初識的那天晚上,包房的隔間裏,她趴在二十多層的露天陽臺上往下看時恬靜側臉上的了無生趣讓袁庭業莫名有種她想要跳下去的疑慮。

南太平洋海島高空跳傘的飛機上,江茶俯瞰高空時的心灰意冷讓袁庭業恐慌不安。

夏江南不知道江茶為什麽會忘了設置攝像機的定位功能,但袁庭業卻知道。

她只想留下江照炎的犯罪證據,並沒有打算被他們找尋到。

‘世上只有一個開心就夠了’是說給袁庭業聽的,她的希望在小貓的身上,在王瀟瀟的身上,唯獨不在她自己的身上。

胡卓說:“就說庭業、袁庭業在外面等著她,讓她千萬不要害怕。”

袁庭業終於開口,眼睛氤紅,聲音沙啞疲憊卻異常堅定,“不,麻煩告訴她,如果她死了,江照炎也不會伏法,她必須活著親眼看到江照炎行刑。”

搶救室的門重新關上,袁庭業閉上眼,喉嚨裏湧上一陣腥味,這次他沒辦法再順著她、依著她了,他只能自私的留下她,將她扣在他的身邊。

江茶從搶救室轉進重癥監護室的第一天,江照炎在病房裏接受了第二次審訊。

重啟十三年前的案子,本以為案情已經明了,但沒想到江照炎卻堅決不承認徐雪柔臨死前的供詞,堅稱他只是將楊眉打暈塞進行李箱裏想給她一個教訓,是徐雪柔活埋了楊眉,他只能算是從犯隱瞞不報。

審訊的警察不耐煩的用筆敲了敲桌子,冷冰冰的說,“照你這樣說,楊眉不是你殺的,徐雪柔也不是你殺的,呵,你倒是把自己撇得幹凈。”

江照炎的雙手拷在床邊欄桿上,呼天喊地說自己冤枉,說他沒做過的事他不會承認的,就像當年他二話沒說就承認了虐待兒童的罪名。

警察說:“你說是江茶用石塊砸碎的徐雪柔的頭顱?你聽這段話。”

——江照炎,你為什麽殺了她?

——她不夠聽話。

“根據視頻中的對話和徐雪柔的死亡時間比對,你沒有殺徐雪柔的話,為什麽江茶詢問你的時候你要承認?”

江照炎楞住,片刻後眼裏發狠,“我以為江開心說的是楊眉,江開心誣陷我!她是故意的!她故意給我下套!!!”

警察說:“江茶前面說過會救徐雪柔,根據我們的判斷,再結合江茶心理醫生的描述,這些年她憎恨的只有你,她已經從徐雪柔的口中得知了你才是殺死楊眉的真兇,何必再對徐雪柔動手?”

江照炎怒氣沖沖的說:“因為江開心知道徐雪柔在騙她,那天晚上我根本沒有出去過!怎麽可能和徐雪柔一起去活埋了楊眉!”

警察冷淡的問:“你說你沒出去過,誰能為你作證?”

“江開心可以,她知道——”,江照炎的聲音突然梗在了喉嚨裏,他突然意識到所有的證據串在一起,在十三年的迷霧中熔煉成了一條死循環,牢牢地將他困在了裏面。

“……如果江茶能殺死徐雪柔,她恨你入骨,為什麽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她沒有對你動手,只是錄下以為自己必死的視頻,請求報案?”

警察的聲音敲打在江照炎的心頭,就像死神拿著鐮刀緩步朝他走了過來,刀頭拖在地上,刺耳的金屬聲刮得他遍體生寒。

江照炎嘴唇顫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重癥監護室,江茶蘇醒後面對警察的問詢,給出的回答是:“殺死徐雪柔的人是江照炎,我答應要救徐雪柔,在去尋找工具的時候江照炎用石塊砸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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