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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打我老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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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打我老叔

酒瓶嘩啦摔了一地, 玩的正嗨的人群如鳥獸四散。

男人站直身體,眼神冰冷,反而打架的夏江南手撐在吧臺的桌上喘氣, 打了一下還不過癮,隨手抓起一杯酒朝男人潑了過去,對方這次有防備, 歪頭躲過去,低聲說:“小南, 不要太過分。”

“過分?我過分?!你TM自己想想到底是誰做的過分, 我招你惹你了, 你為什麽要做麽對我!”江茶聽到夏江南的聲音沙啞,仿佛蘊含了很多委屈。

但不論多委屈, 也別在公共場合打架鬧事, 江茶上前一步抓住夏江南的手臂,說:“有什麽事坐下來慢慢談, 司機應該已經到了,我先送你出去,聽話!誰是酒吧管事的?我不跑, 等會我回來結賬。”

她打算先讓把夏江南哄走,然後自己再回來賠償酒吧的損失。

夏江南抽了抽鼻子, 惡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跟著江茶往門外走去。

“這女的是誰?”男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來。

夏江南沒回頭,啞聲說:“我女朋友, 你管得著嗎!”

他話音沒落下,突然被從後面伸出來的胳膊架在脖子上拽了回去, 夏江南喝多了,腳下本來就不穩, 被這麽一拽,直直往後倒去,混亂中抓住男人的胳膊,兩個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老板這會兒終於露面,“別打了,再打我就報警了!哎喲夏公子?這是鬧什麽?”

男人將夏江南壓在地上,掐住他的脖子,聲音陰冷:“我問你,她是誰?”

“我女朋友!我女朋友,行不行,放開我!嘶——”夏江南在地上掙紮,大聲吆喝,左臉被挨了一拳。

“我再問你一遍,她到底是誰!”

“我女朋友!”

“你他娘的是個同性戀,你給我說是你女朋友!你一個同性戀交女朋友!”

這句話好像打開夏江南的開關,他劇烈掙紮,和男人扭打起來。

人群紛紛躲避,桌椅板凳倒了一地,音樂還沒停下來,飛濺的玻璃瓶和尖叫聲充斥耳朵。

夏江南顯然不是男人的對手,很快就被重新按壓下去,男人神情冰冷,拳頭卻帶著怒火一拳接著一拳砸在夏江南的身上。

江茶臉色發白,“住手,快住手!你快打死他了,大哥,這裏面有誤會,他喝醉了,你別聽他胡說八道!”

“你打,你打死我,你打死我吧!”

江茶眼底發紅,夏江南正被人打,她朋友正被人按在地上打,他會被打死的,會被打死的,江茶感覺渾身的血都凝固了,窒息般的痛苦湧上心頭,拳頭砸在□□上的聲音讓她痛苦崩潰驚恐,她不能束手看著,她長大了,她不能再束手看著。

一個酒瓶滾到她的腳下,江茶彎腰撿起來。

“報警”“老板呢,報警沒?”“有人報警了!”“我手機找不到了。”

哐!!!

玻璃碎片四濺!

刺耳的聲音讓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揮舞拳頭的男人停下了動作,酒瓶裏殘留的液體順著他的額頭緩緩流下來,流過眼睛,流過鼻梁,順著下頜緩緩往下淌。

江茶將一個酒瓶砸在了男人的頭上,成功制止了扭打的兩個男人。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她,有人打開了酒吧裏的照明燈,音樂也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看她。

她扔掉手裏殘存的碎片,渾身顫抖,擡高下巴,聲音沙啞,一個字一個字說:“我說過,都住手。”

男人從夏江南身上站起來,黑發淩亂,眼神陰鷙,啤酒順著他的頭發往下淌,“你敢打我?”

江茶無法控制的顫栗,眼裏無法控制的蓄積一片淚水,但卻沒落下來,她抹了一把眼睛,扶起地上的夏江南。

酒吧外響起警笛聲,江茶說:“老板,酒吧有監控吧?”

“有有有”

江茶看向男人,說:“是我打你的,我不會跑。警察來了,我們一起去派出所談賠償。”

“江茶......”夏江南呆呆的看著她。

一個鼻青臉腫目瞪口呆,一個滿頭啤酒眼神陰狠。

江茶心裏直泛惡心,閉了閉眼,聽到了警察大聲詢問和趕過來的腳步聲。

四十分鐘後,第二人民醫院,外科急診室。

袁庭業大步流星走進治療室,一眼看見垂頭喪氣的夏江南,以及旁邊一邊被醫生往頭上纏紗布,一邊接受警察盤問的男人。

袁庭業面無表情,冷冷說:“他頭上的傷是誰打的?夏江南!你瘋了是不是?腦子有坑?”

護士拿著棉簽給夏江南塗抹臉上的青腫,他哼哼唧唧了兩聲,沒敢說話。

袁逸擡手一指,“嘶,不是小南,是她!”

袁庭業順著他的手指冷冷看過去,看到坐在藥櫃和墻壁夾角裏、縮著脖子、小小的江茶。

警察說:“同志,你是家屬?先冷靜,我們正在調查,那位女同志也是有原因——”

袁庭業說:“打得好。”

警察:“......”

袁逸:“???”

江茶把嘴巴一扁,沒忍住的吸了下鼻子。

袁庭業語氣一轉,真誠的說:“警察同志,這裏面一定有誤會,您看我們自己解決行不行?”

警察看了看把腦袋包成大白饅頭似的受害人之一,說:“輕傷的話不能私下和解,你看他傷的這麽重......”

袁庭業的目光閃著寒光,說:“袁逸,我問你,你流血了嗎?骨裂骨折了嗎?”

本來又冷又兇的袁逸,這會兒見了袁庭業卻像小白兔似的,氣焰莫名矮了一截:“......沒。”

袁庭業扭頭問夏江南,“你呢,給你打成輕傷了嗎?”

夏江南趕緊說:“沒有,我自己摔得!”

得到兩位打架的當事人當面承認自己沒流血,沒骨裂沒骨折,袁庭業對警察說:“警官,咱們出去聊兩句行不行?”

警察這會兒也看出來了,趕過來的這位家屬似乎與今夜酒吧鬧事的三人關系匪淺,而且是能當家做主的這一號,於是考慮兩秒,說:“行吧,那咱們出去說。”

袁庭業跟警察出去了,袁逸撐著腦袋,用腳尖戳了戳不遠處的夏江南的屁股,“你給我說實話,這女的到底是誰?”

夏江南剛想開口,就聽一人叫嚷著邁了進來,胡卓說:“哎呀媽呀!!!這誰幹的!把我老叔打成這副德行,老夏是不是你?你小子皮癢了啊,我老叔的腦袋你都敢動手!老叔,你放心,我替你揍老夏。”

袁逸說:“卓兒,還是你貼心,你看你叔這頭,太慘了!不過不是小南打的,是那女的。”

他把手一指,胡卓看過去,叫嚷的氣勢頓時沒了,驚訝的說:“茶茶?”

胡卓不可思議的看看袁逸,又看看江茶,說:“叔,你肯定是誤會了,你看我們茶茶這麽小的手,怎麽能給你頭上捶這麽大個包,絕對是誤會。”

袁逸:“......”

袁逸:“這女的到底是誰!”

“人呢人呢,卓兒,你人呢,他們都在哪兒呢?”wink帶著一頭漂亮的玫瑰色頭發走進來,看到腦袋上纏成大饅頭的袁逸,頓時震驚,“小叔,誰打的你?”

袁逸冷著臉,“你不會也認識她吧?”

wink扭頭看,“她幹的?”

然後沖江茶豎起大拇指,“茶姐牛逼,茶姐威武。”

江茶:“......”

江茶摳著手指,“要不你們先了解一下事情經過?”

袁庭業、胡卓和wink毫無理由的幫偏,幫得她有點心虛。

wink靠在墻上,歪著頭,疑惑的問:“小叔,憑你的身高,江茶跳起來能夠到你的頭嗎?”

胡卓說:“不用腦子想也知道絕對是誤會。”

袁逸:“......”

袁逸真的想頭大了,“卓兒,你本來就沒腦子,還不多用用腦子!難道我必須是站著給她打的嗎,我不能是別的姿勢?!”

胡卓迷茫:“那你是什麽姿勢啊?”

夏江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哼著說,“他在我身上坐著。”

wink豎起大拇指,“這姿勢勁爆,不會是太辣眼睛了,所以才被茶姐打了吧?”

袁庭業獨自走了進來,處理好傷口的醫生和護士也出去了,這會兒治療室裏沒外人,他反手將門關上,眼風掃過屋裏的幾個大老爺們。

現在,江茶已經知道袁逸和袁庭業的關系了,也明白為什麽在酒吧裏她會覺得袁逸又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他的五官和袁庭業有七分相似,陌生是因為氣場和袁庭業完全不同。

袁逸的兇惡在眼裏,在眉上,在薄唇上,喜怒哀樂鮮明張揚。

而袁庭業是鋒芒內斂、不動聲色、鎮靜慎言、他的情緒像冰封的湖泊,永遠不知道冰層有多厚,又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危險。

他的平靜,本身就是一種威懾。

袁庭業走到江茶身旁,隨意的按著左手腕的卡地亞藍色袖口,“劉暢在外面和酒吧老板談賠償的事,警察那邊有律師應付,現在,你們誰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夏江南:“是我——”

“你閉嘴。”袁庭業說。

夏江南抿住,往桌子上一趴,扭過頭。

袁逸說:“咳,我——”

“你也閉嘴。”袁庭業說。

袁逸不情願的瞪他。

袁庭業說:“江茶,你來說。”

今天晚上,第二次,全場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她。

江茶從角落裏站起來,摳著手指頭,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快速簡單的簡述了一遍,說起袁逸頭上的傷時,著重表明自己是看他快把夏總打死了,自己攔不住,所以才撿了個酒瓶子,出此下策打傷了他。

“哼”,袁逸冷笑,“你看他活蹦亂跳的樣子像是快被我打死了嗎。”

江茶縮了縮脖子,“抱歉,我不知道二位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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