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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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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

蘇棠音自從拿了駕照後不經常開車, 平時出行大多都是景柏開車。

她開車很慢,到B城的時候已經傍晚了,上山的路恐怕早就封鎖了。

蘇棠音還是住了上一次的民宿, 她開車進入民宿。

湯守和方霞迎上前來:“小蘇啊, 這次還是去六峽峰嗎?”

她笑著說:“是,t還有些樣本沒采呢。”

一直到收拾好東西, 蘇棠音躺在房間內, 外面早已經天黑。

這裏有一點冷, 即使屋內開了空調, 但畢竟沒有地暖, 她習慣了家裏的暖氣, 來到這裏還是有些受不住。

蘇棠音躺在床上, 平視著看頭頂上方的吊燈, 暈開的光映入眼睛裏面,她莫名想起當時景柏化為“白景”, 跟著她來到了舟青山。

想起他一本正經裝著, 還喊她蘇姐姐的樣子, 蘇棠音就有些想笑。

她將手搭在眼睛上,長長嘆息一聲,忽然有些想知道景柏在做什麽。

蘇棠音拿起手機, 現在已經晚上八點多了,景柏唯一一條消息還是一個小時前,他問她到了沒。

她當時太忙了,看了眼沒回,後來竟然忘了。

蘇棠音打字回:“嗯嗯, 到了。”【可愛jpg.】

消息發出去才兩秒鐘,那邊就打過來了視頻通話。

手機突然的震動讓蘇棠音嚇了一跳, 險些把手機摔在臉上。

她手忙腳亂拿好手機,待拿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剛才不小心按了接通鍵,景柏的那張俊臉已經出現在屏幕裏。

“寶寶!”

她還沒定好目光,景柏的聲音就已經傳來了。

他看起來很委屈的樣子,背景應該是在客廳,還是就開了那一盞燈,只要蘇棠音不在客廳,他一般都是只開個落地燈,或者一盞燈都不開。

蘇棠音隔著屏幕喊了句:“阿景。”

景柏湊近了些鏡頭,一張臉懟在鏡頭前,俊美到讓蘇棠音心顫了一下。

“寶寶,我好想你啊,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去找你吧,或者我去基地把那只鮫怪接出來,本來也不是什麽難事,你沒必要親自跑一趟。”

最主要的是,他一點也不想離開蘇棠音。

可景柏只看見蘇棠音望著鏡頭一言不發的樣子,他以為自己說動了蘇棠音,她可能在考慮這件事的可行度,景柏越發激動,坐直了身體接著勸她。

“寶寶,你們基地的防守可輕松了,我輕易就能闖進去,我把那只小怪物接出來,到時候我親自把它送來舟青山,讓它和它的父親團聚怎麽樣?”

“寶寶你回來吧,我好想你,我想的不行,你再不回來,我今晚真的要睡不著了。”

“沒有寶寶睡不著覺,真的一點也睡不著,你要是不回來我就在沙發坐一晚了。”

他連威脅都用上了,還是拿自己威脅的,以為蘇棠音一定會心疼到馬上答應他。

可是蘇棠音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麽。

景柏的話很密,蘇棠音滿腦子卻都是他那張臉。

真的很好看,以前的‘景柏’也很好看,那張臉完全是按照她的審美長的,蘇棠音一直覺得自己喜歡的是‘景柏’那樣子的,直到現在,真正看到這張臉之時,才明白其實在景柏面前,無論是是過去的景柏,還是現在的景柏,只要是他,她都會喜歡。

她看著那張臉發呆,對面的景柏終於意識到不對了。

她根本沒有聽他說話!

景柏越想越氣,“寶寶!你在想什麽,為什麽不聽我說話!”

像只炸毛的大狗狗,蘇棠音覺得。

她側躺下來捧著手機,笑的沒心沒肺,景柏看她笑成這樣,心裏又酸又澀。

她是真的不在乎他,明明他都生氣了,蘇棠音竟然還笑的這麽開心,根本沒想過來哄他。

“為什麽要笑,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是嗎?”景柏的眉頭都皺起來了,這種神情出現在這張臉上,本來應該是極具壓迫性的,但他現在看起來卻像是個朝大人討糖,討不到後獨自生悶氣的小朋友。

蘇棠音笑呵呵地看著他,手指隔著屏幕戳了戳他的臉:“誰讓你生了一張這麽好看的臉,我抵抗不了美色的誘惑,剛剛忍不住看呆了,怎麽辦呢阿景?”

景柏的神情變得很快,一縷風一般過境,儼然多雲轉晴了。

他的唇角隱隱抽動,因為強行壓抑自己的笑讓自己看起來有些奇怪,明明心裏樂開了花,面上卻還是故作矜持一臉高冷,面對蘇棠音的花式吹捧還傲嬌地別了別臉。

“馬馬虎虎吧,不如寶寶漂亮。”

蘇棠音都懶得拆穿他,知道他現在心情好,她的心情也跟著好了些。

但景柏也就淡定了那麽一小會兒,不過幾分鐘,他的表情又開始晴轉小雨。

“寶寶,你什麽時候回來啊,我好想你啊。”

景柏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委屈些,蘇棠音吃軟不吃硬,她現在心情好,對他肯定會有更多的包容,景柏覺得可以趁這時候把她騙回來。

可是蘇棠音不吃這一套。

她現在有些困意,明天一早就得去六峽峰,今晚打算早些休息,絲毫沒註意景柏那點小心思。

景柏覺得自己裝的已經很到位了,他拉低聲音可憐兮兮:“寶寶,回來陪陪我吧,我好想——”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屏幕對面的人打了個哈欠,懶洋洋說了句:“我有些困了,先睡覺了,你早些休息。”

景柏:“?”

對面已經掛斷了電話。

手機從聊天界面退出,他看著壁紙上兩人的合照,蘇棠音笑的很溫柔很開心。

景柏直接氣笑了:“寶寶你……”

把壁紙上的人當成了真正的蘇棠音,景柏用食指狠狠戳了戳,身後的觸手蔫蔫的。

——你帶不回來寶寶,你不行。

——寶寶,寶寶快回來,想死怪了嗚嗚嗚。

——不如我們去抓寶寶吧!

一根觸手忽然出聲,接著一陣詭異的寂靜後,無數根觸手開始附和。

——去抓寶寶,去抓她!

——寶寶在舟青山,現在開車去抓她,抓回來狠狠親幾口!

——寶寶寶寶寶寶!

景柏聽的腦殼疼,握著手機的手用力,理智的天平不斷往這些觸手那邊傾斜,心裏爭鬥異常激烈。

發了瘋想把她捉回來,像以前那樣讓她待在家中陪著他。

但每當身體要付諸行動的時候,另一道聲音總會出現打斷他。

“寶寶說了讓你不要動,在家裏等她回來,她說需要你幫忙,需要你等她的消息,你答應過她這段時間要聽她的話!”

聽話聽話聽話,他答應過蘇棠音會聽她的話。

最終還是那點人類的理智戰勝了他的怪物天性,景柏靠坐在沙發上,單手扶額仰躺。

一根觸手在他耳邊壓低聲音問:“為什麽不去找寶寶!你在裝什麽!”

景柏一手捏爆了那只觸手。

“去找她?上次的教訓還沒吃夠嗎?她生氣了多久,現在去找她有什麽用,寶寶說了讓我在家裏等著她。”

——寶寶說的不對!

“無論什麽時候她說的都對。”

——你不想她嗎?

“想死了。”

——那去找她,去抓她,去抓她回來啊!

“這麽急做什麽?”

景柏很淡定,想明白後反而沒那麽多焦慮了。

蘇棠音說給他一個月時間,這一個月他要聽她的話,如果一個月後他還是想帶她回深淵,那她心甘情願跟著他走。

一個月。

景柏的眼睛閉上,右手蓋住眼皮,懶散躺在沙發上,靠枕墊在脊背下,忽然悶聲笑了出來,笑聲在寂靜黑暗的客廳中異常清晰。

“就一個月啊……”

一月,換她的一輩子,換他們的數萬年。

很值。

一個月,他絕對不會改變主意,蘇棠音勢必要心甘情願跟著他回到深淵,回到他的家,回到他們的地方。

觸手們也明白了景柏的意思,那些觸手們從剛才的癲狂逐漸平息,最後一聲接著一聲的笑聲逸散。

***

蘇棠音第二天就去了六峽峰,那裏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幾乎沒什麽人上去,大多人都在纜車那裏選擇下去。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她去的很早,天剛亮就上山,一路沒敢怎麽休息,等到來到山頂的時候也才剛過十一點,時間還來得及。

她來到那處湖泊,站在湖邊喊了聲,隨後便安靜等著。

不過一分鐘,平靜的水面上掀起一股漣漪,一個頭冒了出來。

依舊是那副半人半魚的模樣,五官俊美淩厲,偏偏膚色蒼白到沒有血色,可以看到淺綠色的血管,綠色的頭發如瀑般披散在腦後,一雙眼睛霧沈沈地盯著蘇棠音看。

蘇棠音對它說:“我來接你回c城,今晚我們去接你的孩子。”

聽到那只實驗體的消息,這只鮫怪的眼睛微微眨動,本來麻木的臉上浮現僵硬的笑,飛快在水裏打了個挺,魚尾拍打在水面上,水花濺到了蘇棠音的臉上。

她笑著擦了擦臉上和身上的水,在那只鮫怪又一次浮出水面的時候對他說t:“我需要你配合一些事情。”

鮫怪趴在河岸上,蘇棠音蹲下來剛好和它對視。

“車子上不來,但我查到過一些消息,你沿著這條河往後山的方向游,那裏有個瀑布,你跳下去順著河流游,可以來到山下的湖裏,我會在湖邊等你,等到夜深無人的時候你再從湖裏游出來,化為人形,換上我給你的衣服。”

鮫怪很聰明,能理解蘇棠音的做法。

它點了點頭:“好。”

說完,轉身往遠處游去。

到達深湖區,它扭頭往蘇棠音這邊看了一眼,蘇棠音沖它擺了擺手,示意它離開。

鮫怪的頭往湖裏一紮,魚尾消失在水面,只餘下一點點還未散去的漣漪證明了它的存在。

蘇棠音看了眼表,現在也才十二點,她現在下山,回民宿拿上行李開車,趕往山下的湖邊,到時候應該才五六點。

時間還很寬裕。

她站起身就準備往山下趕,剛轉身,險些被嚇了一跳。

她驚呼一聲後退了幾步,拍著胸脯掩蓋自己的驚訝。

“你——你是什麽東西?”

用“東西”來問實在是不太禮貌,但蘇棠音只能這樣形容,因為她確實看不出來身後的那只……怪物是什麽品種。

它的個頭很矮,看起來只有七八歲孩子的身高,皮膚是深褐色,隱約還有些溝壑,像極了某種樹皮的顏色。

是只小怪物。

眼神很清澈,比起這個年紀的人類孩子,它看起來更加單純些,面上的情緒懵懂又可愛,伸手想要去觸碰她。

蘇棠音明知道面對一個陌生的怪物,為了自保她應該躲避,但這只怪物實在太像個孩子了,她對上那雙眼睛,看到裏面好像都是喜愛,竟然停在那裏沒動,任由它觸碰自己。

幹枯的手抓上她的衣袖,不小心觸碰到露出來的肌膚,它的手很涼很涼。

“你是……”蘇棠音諾諾開口。

這只小怪物裂開嘴露出一個自認為毫無攻擊力的笑:“我想回家,你可以帶我回家嗎?”

蘇棠音一下子就聽明白了它的話。

“當年是你把我們帶來的,現在,你可以帶我回去嗎?”

它是這樣說的。

蘇棠音意識到,這只怪物是認識她的,並且應該知道些什麽。

小怪物拉住她的衣袖,仰著頭怯生生看她,但目光中卻透露出明顯的喜歡。

跟之前的那只實驗體一樣,一眼看到她就很喜歡。

蘇棠音覺得應該是自己身上的氣息,那只小實驗體也是因為她的氣息主動靠近她的。

她半蹲下身,對這些怪物毫無畏懼之心,即使知道它們是天生的掠奪者,可身邊出現的怪物多了,見到它們反而像是看到了老友一般。

蘇棠音問:“你知道些什麽是嗎?”

小怪物點點頭:“很多年前,我見過你。”

蘇棠音:“是五年前嗎?”

小怪物搖頭:“不是,是,八年前。”

八年前。

蘇棠音有一瞬間以為它記錯了時間:“你確定是八年前?”

小怪物又點頭:“是,我來到這裏,已經八年了。”

八年了。

可明明兩個世界的通道出現在五年前,為什麽這只怪物說自己八年前來到了這裏?

事實上她也確實問了出來:“我很確定自己是在五年前來到的舟青山,我的血打開了兩個世界的門,有怪物順著打開的門來到了這個世界,為什麽你是八年前來的,你是不是記錯了?”

“沒有。”小怪物搖頭,“我就是八年前來的,當時,這裏正在建設,那裏有人在建亭子。”

它指了一個方向。

“我偽裝成樹在這裏待了很久,那些人說話,我就跟著學會了人類的語言。”

它說話不像鮫怪和實驗體那樣磕磕絆絆,因為鮫怪和小實驗體一直在湖底,很少接觸人類,因此人類的話也學的不是很像。

而這只怪物更像是景柏和聞煦那樣的怪物,因為經常跟人類打交道,所以語言很流暢,如果不是一身怪物外貌不能隱藏,蘇棠音根本察覺不出它是一只怪物。

她順著那只怪物指的方向去看,那裏是一片廢墟。

她很了解舟青山,查過很多資料,八年前舟青山要建設山頂度假村,是修繕了很多設施的,但是度假村還沒建好,那場山體滑坡毀壞了大批的建築,於是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這只小怪物看見的人類,應該是八年前修繕度假村的工作人員。

八年前,真的是八年前來的?

她又將目光轉向這只怪物,它瞪著一雙清澈的眼睛看她,就差沒把“我好喜歡你”寫在臉上,眼睛亮晶晶的,很可愛也很好看。

它沒必要騙她。

蘇棠音壓住自己心底那點震驚,蹲下身問它:“你當時看到了什麽?”

小怪物眨了眨眼,指著她:“你。”

蘇棠音已經沒辦法形容自己內心的震撼了。

她?

又是和她有關?

小怪物說:“我見到了你,我是第一個來到這裏的,是你把我帶出來的,後來,那只怪物看見了你,把你卷了進去。”

那只怪物?

“是……那只生活在深淵的怪物?”

小怪物:“是你的丈夫。”

她的丈夫。

景柏。

蘇棠音下山的時候心神不寧,腦子很亂,思緒繁雜,滿腦子都是那只怪物說的話。

一直到坐上纜車,她望著窗外的萬裏懸崖,腳下是郁郁蔥蔥的樹木,這座山上到底隱藏了多少怪物,那只小怪物也不知道。

八年前,八年前她來過這裏。

八年前她才十八歲,剛剛高考完,可記憶裏她打了兩月的暑假工,一直到九月份大學開學,她根本沒有印象自己來過舟青山。

那只小怪物卻說在八年前見過她,沒有認錯人,就是她。

她在八年前來過舟青山,第一次打開了兩個世界的門,第一次見到了景柏,甚至還被景柏卷進了深淵,那才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五年前那次,應該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面,可景柏和蘇棠音都沒有這段記憶。

蘇棠音怎麽都想不明白這裏面隱藏著什麽東西,她靠在窗戶上,閉上眼揉著太陽穴,疲憊讓她沒辦法思考太多。

難道說,她的血可以打開兩個世界的門是因為八年前一些事情嗎?

可她真的沒這段記憶。

蘇棠音自己也想不明白,或許景柏瞞著她的事情就是這些,她必須問清楚這些東西。

纜車到了山底,蘇棠音下車後立馬打車回了民宿。

她拿上行李,跟湯守和方霞夫婦告別之後去了後院開車,一路驅車去舟青山後山山底的那個湖泊邊。

那只鮫怪現在應該在湖底待著等待夜晚到來,現在是白天,它出來太過顯眼。

蘇棠音打開了車門,涼風吹散了些燥熱,她現在已經冷靜了很多。

她就這麽等,等到夜色足夠濃厚,才起身來到湖邊。

依舊是輕聲一喊,那只鮫怪就冒出了頭。

蘇棠音對它說:“你變為人形,換上我給你的衣服,一路上我們可能會遇到查車的人,別慌,你就正常裝作睡覺就行。”

鮫怪了然點頭。

蘇棠音帶的衣服是件連帽罩衫,寬松的褲子也能很好遮擋它的鱗片,它戴上帽子和口罩後,除非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是一只怪物。

一切準備好後,蘇棠音開車往C城趕去。

路程很遠,她一路上卻沒敢休息,後座上坐了個怪物,但慶幸的是一路還算是順利,鮫怪很聽她的話,一路上躺在後座上裝作睡覺,一人一怪平安到達了C城。

彼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

蘇棠音沒有回家,直接開車帶著鮫怪去了C城實驗基地。

基地早就下班了,淩晨的基地一片黑暗,蘇棠音將車停在基地外。

鮫怪趴在車窗上,嘴裏不斷發出蘇棠音聽不懂的聲音,它的身軀在顫抖,瞳仁瞪的很大,本就過於顯眼的眼睛在此刻大的有些駭人,眼底的激動根本壓抑不住。

“你能感知到它的位置是嗎?”

這也是蘇棠音堅持要去接這只鮫怪的原因。

這兩只鮫怪之間的溝通是用那種奇怪的聲波,蘇棠音猜測,這既是它們的攻擊武器,也是它們用來聯絡對方的工具,所以在她不確認那只實驗體的位置之時,只能靠這只鮫怪來聯絡它。

鮫怪沒有回應蘇棠音,唇瓣翕動,應該是在聯絡那只小鮫怪確定方向。

蘇棠音沒有打擾它。

直到十幾分鐘後,鮫怪才終於停了下來,轉過頭對蘇棠音說:“我的孩子,在,H棟,負十三層。”

負十三層?

蘇棠音皺眉,她記得Ht棟是沒有第十三層的,地下只有十二層,上次跟著陳博士進入基地也是在第十二層見到的那只實驗體,怎麽會有第十三層?

她問:“你是不是聽錯了?”

鮫怪搖頭,異常堅定道:“它說了,負十三層。”

難道說……陳博士沒有將話說明白嗎?

蘇棠音看了眼幽深黑暗的基地,不管前面是什麽,開弓沒有回頭箭,那只實驗體不能在基地待太久。

她拿出手機,給景柏打了個電話。

景柏那邊接的很快。

“寶寶?”

蘇棠音說:“我回來了,在C城實驗基地外面,我需要你的幫忙。”

景柏急匆匆拿上衣服:“我現在就去找你。”

蘇棠音卻打斷了他:“把聞煦也叫來。”

景柏一頓:“叫他幹嗎?”

蘇棠音將自己的計劃跟景柏說了清楚。

“你說聞煦可以打造空間,在他的空間中發生的事情是他捏造出來的假象,我不確定基地裏面現在有多少人,我需要他幫忙,將整個基地囊括在內,讓基地裏的人被假象蒙蔽,以為基地沒有外人闖入。”

“同樣,監控這件事情是怎麽回事,上次你到底是怎麽騙過基地的,這次就怎麽做,你懂嗎?”

景柏聽明白了。

上次他闖入基地,帶走了蘇棠音,可基地卻沒人察覺他的身份,其實也是托了聞煦的幫忙,他將整個基地囊括在內,基地工作人員在那段時間見到的東西,都是聞煦捏造出來的假象,所以那兩段監控也是聞煦幫忙弄出來的,真正發生的事情並不是他們看到的那樣。

蘇棠音讓景柏故技重施。

他還沒答應,蘇棠音那邊就掛了電話。

景柏看著一片黑的手機,心裏涼颼颼的,又委屈又難受。

“寶寶……”

沒事不找他,一找他就是為了別人,不,別的怪物。

他心裏酸酸澀澀的難受死了,很不想幫蘇棠音救那只鮫怪,可這樣做蘇棠音又會跟他生氣。

景柏最終鬥爭不過,還是給聞煦打了個電話。

聞煦剛跟許婉枝吵完架,臉上又被她甩了幾個巴掌,獨自坐在客廳生悶氣,接到電話看到來者是景柏,以為景柏又要炫耀或者挖苦了,下意識給他掛了。

景柏發來消息:“接電話,不然移平你家。”

聞煦接了電話,劈裏啪啦就是一頓罵:“你是不是有病啊,大半夜的幹什麽?”

景柏的心情也不好,語氣跟吞了槍藥一樣嗆:“哦,你又被許婉枝打了是吧?”

“關你——”

“我需要你幫忙,十五分鐘出現在我給你發的位置,不然現在就移平你家。”

嘟嘟聲傳來,景柏依舊是說完就掛。

聞煦咬牙。

“草!”

手機被摔碎。

他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許婉枝應該也沒睡著,聽到了他剛才摔手機的聲音。

聞煦坐了會兒,又覺得自己好笑。

她怎麽可能會關心他?就算他現在死在這裏,她也不會出來看一眼,說不定還會補一刀。

聞煦垂下眼,搭在膝蓋上的手捏緊,臉上的抓痕和巴掌印緩緩消退。

他起身拿上外套,開門關門一氣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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