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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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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車裏的氣壓好似有些低沈, 裴歧珘目視著前方開車也是一聲不吭。孟雲紓覺得此刻車裏與車外最大的區別,可能就是在於車裏沒有那呼呼往臉上吹的風。

除此之外,那溫度是一樣的。

紅綠燈的間隙, 孟雲紓緩緩側眸偷瞄了一眼裴歧珘, 只見那人臉上並無任何表情,眸色深幽地看著前方, 纖長的睫毛擋住了他眸底的情緒,一時之間讓孟雲紓有些捉摸不透。

放置在一側的手機忽然亮了亮,孟雲紓垂眸看了眼:“裴先生,你的手機響了。”

綠燈剛好亮起,一腳油門車子重新啟動行駛在了路上, 裴歧珘目不斜視, 只是淡淡道:“你看下是誰?”

孟雲紓伸手拿起, 來電顯示是一串號碼,她拿著手機把屏幕正對著裴歧珘的側臉,隨後道:“沒寫名字, 是一串號碼。”

裴歧珘餘光瞥了一眼, 自然道:“那你幫你接吧。”

孟雲紓眉心微動,下意識應道:“這不好吧。”

“你是啞巴嗎?有什麽不好的?”

“......”

孟雲紓頓感無言, 手上動作一劃,便接通了電話並按了免提。

孟雲紓:“餵,您好。”

屏幕上的秒數在遞增, 但電話裏卻沒有一點聲音傳出。孟雲紓奇怪地盯看著屏幕, 再次重覆了一下剛剛的話,此刻電話那頭才緩緩傳來了聲響。

語調中帶著遲疑道:“你變性啦?”

裴歧珘:“......”

孟雲紓將手機舉到裴歧珘的嘴邊在不停地憋著笑, 手上的動作隨之輕顫著,卻不敢笑出聲來。

一道幽深的目光落在孟雲紓的身上看了一眼, 隨即語氣有些不耐地對電話那頭說道:“什麽事,趕緊說。”

“欸,剛剛那不是你啊?那剛剛那人是誰?是女人的聲音沒錯吧,你身邊終於有女人了啊?”

裴歧珘只覺得聒噪,抿了抿唇角悠悠道:“我結婚了。”

“所以呢???”

好友並不懂裴歧珘話裏的意思,他的臉色逐漸變得不耐:“何立哲,你有空去找林繹看看腦子吧。”

“我看腦子做什麽,而且人家林繹是骨科,不是腦科。”

唇角抿成一條直線,裴歧珘不想延續剛剛的話題,於是繼續發問:“所以你找我到底是有什麽事?”

“噢噢噢,對了,差點忘了正事。待會來‘滿季酒樓’吃飯嗎?大家夥都在,我們也好久沒聚了,剛好喝一杯。”

裴歧珘思忖片刻後說道:“我考慮一下,待會給你答覆。”

“還考慮啥呀,你就麻溜地開......”

何立哲話都還沒說完,電話就被裴歧珘給掛斷了。

車燈閃爍,隨即靠邊停在了路燈下,清冷幽深的雙眸直望著她,緩緩開口:“想去嗎?”

孟雲紓對於這種男人們的聚會其實是不感興趣的,不過既然裴歧珘這麽問了,她忽然起了心思,故意將身體往前傾了傾,眨了眨眼睛看著他故意反問道:“那你想我去嗎?”

她身體靠得很近,裴歧珘略低下頭目光落在了她的唇上。街邊的路燈昏黃淺暗,微弱的光撒在了她的臉上,卻增添了幾分柔和。她的眼睛生得亮堂,清澈得像一面平靜的湖泊。不過隨著她眼裏的眸光閃動,清澈平靜的湖面也泛起了點點漣漪。

“啪”的一聲脆響,還沒等孟雲紓反應過來,裴歧珘便已經解開了安全帶伸手托著她的腦袋,低頭親了上去。她瞪大了雙眼心跳得很快,“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隨著搖曳的樹葉飛快地跳動著。

受驚地像一只炸了毛的小貓,雙眼瞪得溜圓,有些無措地看著他。但裴歧珘吻的溫柔,輕輕撫摸著她的腦袋,也逐漸安撫了她的情緒。情不自禁地慢慢閉上了雙眼,開始青澀懵懂地回應著他。

待兩人嘴唇分開的時候,在月色的照映下,可見唇上泛著晶瑩。她忙將腦袋別到一旁,眼神慌亂地看向別處,但那展露在視線下的臉頰卻悄悄泛起了紅暈。

那人的臉上寫著滿足二字,重新系好了安全帶,拿上手機打開導航輸入了目的地。聽著導航的提示音響起,孟雲紓才再次轉頭看向他:“現在去嗎?”

“你不想去嗎?”

“都、都可以啦。”

孟雲紓將視線收回,剛剛她確實是無所謂去不去,但此刻她卻覺得肚子有些餓了。順道去吃一點,那也可以。

見孟雲紓沒有拒絕,裴歧珘嘴角微彎帶著些許寵溺。隨即打開微信找到何立哲,給他發消息道:

【現在過去。】

過了半秒後,又補充道:

【帶家屬。】

-

滿季酒樓是何家名下的企業,他們好友聚會一般都是去這,只不過這段時間大家都忙著工作,也確實是很久沒見了。

車子停在門口,孟雲紓打開車門下了車。擡頭望去,酒樓外壁金壁輝煌,處處散發著紙醉金迷的氣息。無一不彰顯著昂貴和奢侈,要是沒有裴歧珘的陪同,估計孟雲紓見著這地兒都得繞著走。

裴歧珘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外面穿著件長款深色大衣,渾身上下散發著優雅矜貴,從容的臉上始終帶著幾分淡漠,舉止投足間滿是成熟穩重的氣息。

看著朝自己迎面走來的裴歧珘,孟雲紓低頭看了眼自己今天的裝扮,一件白色毛衣搭配著一條長裙,外面穿著一身淺色羽絨服。挎著一個小包,拉鏈處還掛著一個毛絨小熊,整體裝扮也算是中規中矩。但當她站在裴歧珘身旁的時候,她的這身就無疑顯得幼稚起來,且與裴歧珘的氣質多有不搭。

看著她時而低頭時而皺眉的模樣,裴歧珘緩步停站在她的跟前,低著頭溫聲道:“怎麽了?”

臉上的表情多了幾分糾結,擡頭看了看這富麗堂皇的酒樓,又轉眸盯望著裴歧珘,遲疑開口:“我今天穿著是不是太幼稚了,要不,我還是先回去吧。”

一雙黑眸幽幽地看著她,隨即他突然伸手一把摟住了孟雲紓的腰,輕輕一扯,將她摟進了自己的懷裏。手指輕輕撥弄她垂落在兩邊的碎發,指尖勾勒著的耳廓,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柔和:“今天是熟人局,不在意這些。更何況,我覺得你長得很美。”

從裴歧珘口中能得到這樣的誇獎屬實是不一般,雖然從小到大孟雲紓並不缺少讚美,但此刻面對他真摯的眼睛說出的這番話,她還是不爭氣的心動了。

耳垂開始微微泛紅,眼神裏增添了幾分羞怯。她將腦袋垂下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但那抑制不住微彎起的嘴角,還是無法掩飾她此刻的內心。

“那、那我們走吧。”

“嗯。”

直到踏進店裏走到包房門外,裴歧珘的手都依舊摟著孟雲紓的腰沒有松開。她腳步一頓,內心又不自覺地打起了退堂鼓,聯想到了她和裴歧珘的這段婚姻,身為他的好友們或多或少也是肯定知道其中內情。加上前幾日微博上鬧得沸沸揚揚的,她有些擔心那些人也會對自己有異樣的眼光。

心情有些煩悶,她小心扯了扯裴歧珘的衣袖,試圖讓他把手松開,卻引得裴歧珘低眸表情略有不滿:“你幹什麽?”

眼見男人臉色不悅,孟雲紓趕緊將手放開,扯出一抹笑隨即解釋道:“我這不是怕尷尬嘛,房裏這麽多人,見到了不好。”

裴歧珘冷哼一聲,孟雲紓甚至能感覺到腰間傳來的力氣愈發的緊:“我們倆是領過證的,又不是在搞什麽地下情,有什麽不好的?”

好吧,實在是拗不過這個傲嬌的男人,孟雲紓無奈妥協。但為了避免惹惱他,而後又揚起笑臉輕撫了下他的胳膊,順著他道:“我就知道裴先生對我最好了,去哪都帶著我,是我想多了,裴先生不要生氣。”

她微揚起唇角,臉頰處那淺淺的酒窩顯得她嬌嫵可愛。而她也是吃準了裴歧珘就吃這一套,果不其然他的臉色漸緩,情緒肉眼可見的高漲了起來。

“我們是法律認可的夫妻關系,在某種意義上而言,我們是一體的。所以你不用覺得參加這種場合會不自在,或者產生一些輕視自己的行為。只要有我在,沒有任何人敢對你不尊重,因為你就代表了我。”

他頓了頓,嚴肅的情緒稍減,隨即語調變得溫和了些:“而且,裏邊都是一些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所以你不用感到拘謹,放松一點就行。”

裴歧珘的話瞬間讓孟雲紓感到安心不少,她擡頭看著他淺笑盈盈,眼底眸光微動,隨即重重點了點頭。

包房裏的門是半掩著的,伸手輕輕一推門便打開了。裏邊赫然已經坐著兩個男人,推門的一瞬,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寒暄的聲音隨即戛然而止,何立哲與在座的林繹相看一眼,兩人的眼裏都寫滿了詫然。

裴歧珘摟著孟雲紓的腰自然地走到兩位好友的跟前,大方地向他們介紹道:“孟雲紓,我太太。”

而孟雲紓也靦腆地笑著,擡起手揮了揮自我介紹道:“嗨,你們好。”

何立哲穿得一身花哨,頗有藝術氣息。耳骨上戴著個耳釘,淡褐色的頭發微垂著,整個人顯得慵懶而隨性。他見狀立即從椅子上起身,大步徑直跨到孟雲紓的跟前,笑著開口道:“嗨你好,我叫何立哲,是你老公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隨即他故意挑眉看了眼裴歧珘,朝孟雲紓做了一個說悄悄話的動作:“如果你想知道裴歧珘小時候的糗事,我很樂意告訴你。”

何立哲故意犯賤的舉動毫無懷疑地遭受了裴歧珘的一記冷眼,可他聳聳肩似乎毫不在意,反而捧腹大笑了幾聲,就喜歡看好友這副死人臉。

而在一旁座位上的林繹此刻也起身走到了眾人跟前,與何立哲張狂隨性的模樣不同,林繹更偏向於溫文爾雅的類型,一舉一動地散發著良好的家庭素養:“你好,我叫林繹。”

孟雲紓禮貌點頭笑著回應:“你好。”

何立哲大手一攬抱住了林繹的胳膊,依舊笑得爽朗隨意道:“這位也是我們最好的朋友,鼎鼎有名的骨科大夫。模樣俊俏,世代從醫,你要是有什麽單身的小姐妹也可以介紹給他認識認識啊。”

林繹輕嘆一氣,無奈地斜睨了他一眼,隨即毫不留情地將他的手從肩上推開,還不留情面地伸手拍了拍其灰塵:“我早就有喜歡的人了,用不著你操心。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渡老那邊都催多少次了,你好歹帶個女朋友回去看看,省得讓老人家為你操心。你看人家歧珘,老婆都娶了,你也不趕趕進度。”

何立哲嘖了一聲,自討沒趣,轉身翹著個二郎腿坐回到了椅子上:“你那心上人都消失多少年了,還找呢。再說了,我可不急,只是我爺爺總催我罷了。這不,我連家都不敢回了,就怕他在我耳根念叨。”

提起渡老,孟雲紓的眼神流露出幾分困惑,而裴歧珘也是細心發現隨後給她解釋道:“他是渡老的孫子。”

孟雲紓聽後頓時恍然大悟,了然地點了點頭。

“等等,怎麽?你倆啥時候還去見了我爺爺?”

“嗯,前些天剛去過,去拿結婚戒指。”

“哎,不用說,我爺爺一定又在你面前念叨我了吧,我單是閉著眼睛就能幻想出他說了些什麽。”

“不止,我還說要早些回禮給你。”

何立哲捏了捏太陽穴,一副我就知道的苦惱表情:“你可別,我的禮你還是過幾年再回吧。幹脆你不回也行,我這青春大好的年華,我實在是不願意被婚姻束縛住。”

何立哲說完的時候才忽然想起場上已經有一對已婚人士了,想來此話有些不妥,隨即又轉頭對著孟雲紓說道:“雲紓,你別誤會,我和歧珘不同。他這人就該被婚姻束縛著,要不是有你在,我都不知道他整天頂著這張冰塊臉什麽時候才能娶得到老婆。”

裴歧珘盯看著何立哲的眼神又沈了沈,犀利的眼神恨不得將他殺掉一般。可孟雲紓擡眸看了看裴歧珘,卻只是淺然一笑,胳膊有意無意地往他身邊靠了靠,柔聲道:“我覺得裴先生挺好的。”

孟雲紓說話溫聲細語,如同四月劃過水面的春風。她說這話時眼角帶著淡淡的羞澀,雖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但也讓裴歧珘的心裏莫名泛起了悸動。

可何立哲卻抓住了話裏的關鍵詞,他饒有興致地轉頭看著裴歧珘,故意學著那討人嫌的語氣:“裴先生?哎呦,裴總,你老婆好像和你不太熟啊。”

孟雲紓的眼睛瞬間瞪大,擡頭慌張地連連擺手,試圖解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沒等孟雲紓的話說完,裴歧珘便自然地牽起了孟雲紓的手,掌心處的陣陣溫熱以及傳來的力量,讓她慌張的內心瞬間得到平緩。

裴歧珘只是懶然地擡眸看了眼何立哲,隨即語調不緊不慢道:“這是情趣,你不懂。”

何立哲:“......”

得,他就不該多句嘴調侃裴歧珘,長這麽大每次和他吵架都吵不贏,必定會在這嘴上吃虧。

何立哲大手一揮,覺著沒趣,起身坐回到了本來的位置上。拿起叉子叉了個小番茄放入口中,嚼吧嚼吧道:“不聊了不聊了,趕緊過來吃吧,這飯菜都涼了。”

但即便如此,何立哲心中還是大有不順,於是給一旁的空杯子一連倒了三杯白酒,桌子一轉穩穩當當地停在了裴歧珘的跟前。

往後一靠倚在了後椅上,何立哲眼睛瞥了瞥桌上那酒,用眼神示意道:“你可遲到了很久啊,這三杯酒就當罰你的。”

而後又怕裴歧珘借故不肯喝,於是又加緊補充道:“今天在你老婆面前,你可不能認慫啊。”

裴歧珘帶著孟雲紓讓她坐到了自己的旁邊,看著眼前滿得幾乎要溢出來的白酒,裴歧珘只是淡然輕笑一聲,便拿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看著裴歧珘確定三杯入肚後,何立哲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隨即更是盡足了地主之誼,將菜單起身遞到了孟雲紓的面前,還將好菜都轉到了他倆前邊,大方客氣道:“雲紓,你今天第一次來,看看有什麽想吃的,盡管點。這的廚師廚藝可是庾城一絕的,你要是想來這吃了,盡管報我的名字,免費。”

林繹也跟著在一旁笑說道:“我這骨科專業的倒是不歡迎你來了,但是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來找我。”

來時設想的尷尬和拘謹到見面這會都不覆存在,不虧是和裴歧珘一塊玩到大的朋友,性格人品都是極好的,孟雲紓坐在其中,只感覺到了舒適和自在。

為了不讓孟雲紓感到不自在,裴歧珘特意把她安排在了最靠右邊的位置,林繹和何立哲都坐在了他的左手邊。這樣一來孟雲紓可以專心吃飯,不用顧著禮儀和大家搭話,反而顯得拘束了。

何立哲:“對了歧珘,上次和你說的那塊地皮你打算怎樣?你要是不拿的話,我可就拿了啊。”

裴歧珘轉動桌子,筷子夾起一塊烤乳鴿放到孟雲紓的碗裏,隨即不緊不慢地放下筷子,緩緩道:“拿,我打算明天過去看一下。”

何立哲隨手夾起顆青豆丟進嘴裏,緊接著拿起桌上的酒杯與裴歧珘的對碰了一下:“沒問題,我和你一塊去。不過你打算拿來做什麽?”

裴歧珘端起仰頭喝下,隨即道:“還沒想好,先拿著吧。這塊地很有發展前景,現在不拿的話可惜了。”

何立哲點點頭,隨即扭頭看向了一旁的林繹:“阿繹,要我說你別待在了烏都了,和我們一塊在庾城多好啊。你看你平時那麽忙,想叫你聚一次都難。”

林繹聽罷沒有作聲,只是端起酒杯淺喝了一口。裴歧珘知道林繹的心事,所以也沒有參與進勸說行列,只是開口道:“行了立哲,阿繹是為了什麽你又不是不知道。”

“嘖。”何立哲無奈搖頭,語氣中只是對兄弟感到不值,“從大學那會到現在,你倆都分多少年了,更何況當年她不辭而別,還有什麽好惦記的。這麽些年,她但凡心裏有你就該給個信兒,像這樣杳無音訊的,也就你這個癡情種在這傻等罷了。我說句不好聽的,萬一人家結婚生子了,你還擱著等著當小三呢。”

“阿哲!”

裴歧珘沈聲叫住,何立哲頓時放慫,給自己的嘴巴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房間裏瞬間陷入一片安靜,有的只有酒瓶與酒杯發出的輕微碰撞聲。林繹給自己倒滿了一杯又一杯,微低著頭,睫毛掩蓋住了他眼底的落寞。

剛才也是酒勁一時上了頭,何立哲只是不想看見好友整日為了一個女人苦等多年,心裏多有替他不值的意思。他端起酒杯與林繹的相碰了一下,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淺聲道:“抱歉啊,我沒有別的意思,你知道的,我只是不想看著你這樣。”

林繹搖搖頭輕笑一聲,隨即拿起杯子與其相碰,坦然道:“行了,大家這麽多年的兄弟了,說話不用這麽避諱。我知道你們只是擔心我,放心吧,只是不談戀愛而已,又不是想不開,我也只是解不開心裏的那個結罷了。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這麽些年來除了她,我實在是喜歡不上別人。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麽,為什麽當年不告而別,為什麽走了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或許,這只是我的一個執念吧。”

酒精順著喉嚨入肚,明亮晃眼的燈光下,孟雲紓看見了坐在對面的林繹眼眶竟有些泛紅。她不知道在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麽,但卻可以知道他一定是個用情至深的人。

酒過三巡,桌上的酒已經喝完了,就連孟雲紓面前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她慵懶地倚在椅背上,悠哉悠哉地喝著剛送上來的蘋果汁。無聊四處張望之際,恰好與轉眸看向自己的裴歧珘四目相對。

“好喝嗎?”他語調很輕,帶著微微的醉意。裴歧珘喝酒並不會上臉,神色狀態與平常無異,因此孟雲紓根本無法判斷他是否喝沒喝醉。

她點了點頭,甚至還客套性地將杯子遞到他的唇邊,細聲問道:“你要喝嗎?”

低眸,目光落在那杯子上。大約是停頓了幾秒,就當孟雲紓以為裴歧珘不感興趣準備將手縮回之際,他卻突然伸手抓住了孟雲紓的手腕,就著她喝過的地方,淺抿了一口。

一股酸甜帶著絲絲涼意的蘋果味道彌漫在口腔,他雙眸盯望著孟雲紓,淺淺勾起了唇角,聲音溫柔道:“嗯,確實好喝。”

有那麽一瞬間,孟雲紓覺得自己的心臟漏停了一拍。睫羽輕眨,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第一次看見他這麽溫柔的笑容,烏黑的瞳仁下似有微光。直到他將手松開放了回去,孟雲紓都還無法將自己的情緒收回。

何立哲臉上已經有了些許醉意,他將手肘撐在桌上,半托著腦袋探頭看著裴歧珘,隨即對孟雲紓說道:“雲紓,他這是喝醉了。他每次喝醉的都這樣,不吵不鬧,但說話賊溫柔,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我看你們今晚也別回去了,旁邊就是裴氏旗下的酒店,你去前臺說一聲,那有一間長期為他留的房間。你們今晚就住那吧,省的還得叫代駕那麽麻煩。”

孟雲紓聽著何立哲的話,不知為何心底莫名湧現出一陣落寞。

原來只是他喝醉了。

不過她很快便調整了好了心態,想著何立哲說的也對,這大晚上的還得找代駕開車回去屬實有些麻煩,倒不如就近住一晚算了。

於是她朝著何立哲應聲道:“那也好,那就在那住一晚吧。”

裴歧珘這會忽然眸光動了動,側轉過身雙眸幽幽地看著她。孟雲紓眨了眨眼睛表示困惑,微歪著腦袋還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權當他此刻是喝醉了:“怎麽啦?是不是喝醉了?”

他的臉頰有些溫熱,感受著掌心處傳來的微涼,他忽地將身體往前傾了傾,嘴唇漸漸靠近她的耳朵,低沈的嗓音縈繞在耳邊:“剛好,我們還沒試過在酒店。”

他的話欲言又止,說話的聲音也只有他們二人能聽見。可孟雲紓卻秒懂他話裏的意思,臉噌的一下羞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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