柑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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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像往年一樣在家拖到最後一刻才肯走, 池念因為心裏一直惦記，索性改簽了機票，八月十六一早就飛回去。
她沒提前給顧渺發消息, 一方面覺得沒必要，又有個念頭竊竊地說她想演個驚喜。
池念拖著個大箱子, 從遠郊到市裏，一路叮了咣當的就回了家。
天氣突然就涼下來, 她走的時候就穿了套短袖短褲, 如今罩了外衣都能吹得直打哆嗦。
一路上秋風瑟瑟, 吹得她心哇涼哇涼，無法抑制地追悔著：“客氣什麽, 糾結什麽！還不如讓來接一趟。”
好在是交通便利，池念這一路不需要多少輾轉，機場線直接落在三環上, 站內換成一次就能搭上直達的地下鐵, 這才得以讓她百折不撓地咬著牙堅持住。
意料之中的，池念到家的時候，一人一狗都沒呆在院子裏，甚至空得連個出來迎接的影子都見不著。
她只能自力更生, 一只手向裏推著院墻邊側的小門, 估計著距離, 然後一只腳抵著, 轉過身雙手托起行李往過搬。
她自認為，自己鬧出的動靜可真不算小。
雖然離屋棟還有段距離, 但聽說犬類的聽力足有人類的近二十倍, 縱使吵不到顧渺，但怎麽分析Leo也不至於聽不到。
池念環視著空寂的院子, 目光鎖定在一顆被忘在角落的彈力球上，小聲罵一句：“廢物點心。”
就在她臨走前幾天，顧渺特意找了個裝修公司，換了一扇有寵物洞的防盜大門，就是為了方便小犬自由出入，不為人的作息和思想限制，讓它擁有不可多得的自由。
但現在看來，真是沒起到什麽用處。
它這樣子看著倒像是只宅犬，一動不動，以休養生息為榮。
池念拖著箱子，一點聲音也不遮掩，轟隆隆地殺到家門口，又大搖大擺的敞開了門。
整棟房子靜得驚人，入眼的一整層幹凈的像是根本沒有人類活動過的痕跡，除了放在角落裏日益豐富奢靡的寵物區外，看不出一絲一毫高等智慧的影子。
池念又往裏走了幾步，依然聽不見動靜。
她開始思考、猜測、轉動腦筋。
不能是出門了吧？
思維輪轉，池念開始列舉可能、作出決定，最終向另外一個合理的條件上懷疑。
那也挺好的。
她點點頭，發出了肯定的讚美。
至少願意主動出門，與人溝通相處。
但至於她嘛......
就在池念的大腦裏發迸想出了無數種猜測，思路發散地寂寞要把這棟房子淹沒的時候，樓上才隱約傳出點動靜，勉強抽走了她的幾分註意。
池念下意識地擡頭，隨著聲音向上一望，一眼就看到了她這一整夜混亂心思的始作俑者。
縱使心緒覆雜，又怨又念地，池念卻還是下意識地自上而下將他掃了一遍，確認是否全須全尾地沒有明顯異常。
他今天已經穿上了馬海毛長衫，寬闊的袖口遮到班半掌，將池念的目光也攔截住。
池念瞥見了他警惕的目光，又在眸子對上她視線的一顆馬上收斂變換，隱約從眉眼的變化之間察覺到了幾分欣喜。
池念大致思考了一瞬他的情緒轉變，分析出了一個大概的可能。
不過就是突然聽到了她毫不收束越過墻體的層層阻礙傳上去的噪音，提防著想出來查探一次，然後就見到了她這一張臉。
面都見了，池念也沒拘著，雙手揮動舉過頭頂，跳起來和他打招呼：“嗨老師！你在家呀，我還以為你出去了！”
她這話說的不假。
縱使誰在屋裏翻天覆地地折騰一圈也看不見個人影，應該都會有類似的想法。
顧渺像是這才回過神，忙大跨步地從二層走下來，一邊說著：“這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他分明記得池念說她前前後後的年假加起來請了足有七天，即使放寬了算也還至少剩了兩天休息才對。
“害，看月亮嗎，在哪不是看呢。”池念一邊說著，一邊又轉過身，彎下腰去夠仍被她放在門檻外的提袋，“再說了，我聽別人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池念話音停了半刻，把手裏的東西穩當放在門口的矮櫃上，才深吸一口氣，站直了，目光含笑地望著顧渺：“我也想和老師一起，對於這個說法的真實性進行一下更加確切的觀察和研究。”
......
秋日裏的空氣是疏冷清透的，至少池念回程的一路上都覺得如此。
但這一刻，在這方狹窄的廳室內，所有氣息都仿佛在一瞬間停止流動，然後逐漸變得緩慢而粘稠。
一顆糖塊溺進了溫熱的茶湯裏，攪拌、融化、匯出新的香氣。
似落日的餘暉鋪灑在橙黃色的溫和大地，混合著揉碎的柑橘的香，匯集成山河湖海中一切美好事物的載體。
一瞬間的寂靜被一陣狀似輕盈卻砰砰作響的腳步聲打破，兩個人的視線相匯，又逃避一般的交錯開來，隔著半層，同時看向了聲音的源頭。
池念看見了一道扭扭噠噠的矮小半影從樓梯口一閃而過，不是Leo又能是誰。
砰砰亂跳的心被突然的變化攪得重新沈靜下來，緩緩落在天際線上。
小狗還是不疾不徐，依然搖頭擺尾慢騰騰、一節一節地從樓梯上向下滾。
真無語。
莫名生出股被攪了好事的怨念，池念故意當地一聲拍上防盜大門，嚇得LEO狗軀一震，一躍而起，又沈沈墜在原地。
她扯起半邊嘴角，閃過半抹冷笑。
護衛？機敏？警惕性？
池念緊緊盯著仍然睡意朦朧，樓梯下地跌撞的小犬。
就看這個反應速度，就算今天來的是個出入門路的小賊，現在應該都發家致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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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念拖著個大箱子, 從遠郊到市裏，一路叮了咣當的就回了家。
天氣突然就涼下來, 她走的時候就穿了套短袖短褲, 如今罩了外衣都能吹得直打哆嗦。
一路上秋風瑟瑟, 吹得她心哇涼哇涼，無法抑制地追悔著：“客氣什麽, 糾結什麽！還不如讓來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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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臨走前幾天，顧渺特意找了個裝修公司，換了一扇有寵物洞的防盜大門，就是為了方便小犬自由出入，不為人的作息和思想限制，讓它擁有不可多得的自由。
但現在看來，真是沒起到什麽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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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念又往裏走了幾步，依然聽不見動靜。
她開始思考、猜測、轉動腦筋。
不能是出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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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池念的大腦裏發迸想出了無數種猜測，思路發散地寂寞要把這棟房子淹沒的時候，樓上才隱約傳出點動靜，勉強抽走了她的幾分註意。
池念下意識地擡頭，隨著聲音向上一望，一眼就看到了她這一整夜混亂心思的始作俑者。
縱使心緒覆雜，又怨又念地，池念卻還是下意識地自上而下將他掃了一遍，確認是否全須全尾地沒有明顯異常。
他今天已經穿上了馬海毛長衫，寬闊的袖口遮到班半掌，將池念的目光也攔截住。
池念瞥見了他警惕的目光，又在眸子對上她視線的一顆馬上收斂變換，隱約從眉眼的變化之間察覺到了幾分欣喜。
池念大致思考了一瞬他的情緒轉變，分析出了一個大概的可能。
不過就是突然聽到了她毫不收束越過墻體的層層阻礙傳上去的噪音，提防著想出來查探一次，然後就見到了她這一張臉。
面都見了，池念也沒拘著，雙手揮動舉過頭頂，跳起來和他打招呼：“嗨老師！你在家呀，我還以為你出去了！”
她這話說的不假。
縱使誰在屋裏翻天覆地地折騰一圈也看不見個人影，應該都會有類似的想法。
顧渺像是這才回過神，忙大跨步地從二層走下來，一邊說著：“這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他分明記得池念說她前前後後的年假加起來請了足有七天，即使放寬了算也還至少剩了兩天休息才對。
“害，看月亮嗎，在哪不是看呢。”池念一邊說著，一邊又轉過身，彎下腰去夠仍被她放在門檻外的提袋，“再說了，我聽別人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池念話音停了半刻，把手裏的東西穩當放在門口的矮櫃上，才深吸一口氣，站直了，目光含笑地望著顧渺：“我也想和老師一起，對於這個說法的真實性進行一下更加確切的觀察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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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刻，在這方狹窄的廳室內，所有氣息都仿佛在一瞬間停止流動，然後逐漸變得緩慢而粘稠。
一顆糖塊溺進了溫熱的茶湯裏，攪拌、融化、匯出新的香氣。
似落日的餘暉鋪灑在橙黃色的溫和大地，混合著揉碎的柑橘的香，匯集成山河湖海中一切美好事物的載體。
一瞬間的寂靜被一陣狀似輕盈卻砰砰作響的腳步聲打破，兩個人的視線相匯，又逃避一般的交錯開來，隔著半層，同時看向了聲音的源頭。
池念看見了一道扭扭噠噠的矮小半影從樓梯口一閃而過，不是Leo又能是誰。
砰砰亂跳的心被突然的變化攪得重新沈靜下來，緩緩落在天際線上。
小狗還是不疾不徐，依然搖頭擺尾慢騰騰、一節一節地從樓梯上向下滾。
真無語。
莫名生出股被攪了好事的怨念，池念故意當地一聲拍上防盜大門，嚇得LEO狗軀一震，一躍而起，又沈沈墜在原地。
她扯起半邊嘴角，閃過半抹冷笑。
護衛？機敏？警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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