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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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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你有病吧?”

富家子弟嫌晦氣, 甩開付晏清,一副看傻子的表情,“這名滿江南的花魁顧娘子, 除了揚州煙水閣來的那位,還能有誰?”

揚州?煙水閣?

付晏清死死抓著他追問,“是不是叫顧蘭枝?是不是?”

他還要再確認一遍。

那人已經很不耐煩了, “顧娘子的名諱,豈是你能隨便叫的?”

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顧蘭枝一直都是全江南無數少年郎君的夢中人,這位富家子弟也拜倒在了石榴裙下, 決不容許有人冒犯顧蘭枝。

說完,身旁幾個小廝又去推付晏清,不時發出幾聲譏笑。

“真是土包子, 瞧那樣兒……”

“就這,也好意思要見顧娘子?”

幾人奚落完, 笑嘻嘻往前走了,跟著人群一並湧向平江園。

付晏清對這些譏諷充耳不聞,面上露出狂喜之色。

果然, 果然是她!

他的蘭枝沒有死!沒有死!

他要見她!要立刻見到她!

付晏清形容癲狂, 轉身往客棧跑去,進了房間, 四處翻箱倒櫃。

“俊生,銅鏡呢?快給我尋銅鏡來,還有,再打一盆清水!”

那些人說得沒錯, 他如今的樣子,的確不配見顧蘭枝, 他要好好洗漱一番,穿上蘭枝最喜歡看他穿的衣衫,如此,他在人群裏,顧蘭枝定然能一眼就發現他。

俊生不禁鼻頭泛酸,陪伴世子多年,何時見過如此狼狽的世子爺。

不過世子想好好收拾自己了,也算是一個好的開始,便忙應是,下樓去找店小二。

不多時,店小二端來清水和銅鏡,付晏清湊上去,看著鏡中人,頭發蓬亂,鼻青臉腫。

他幾乎不認識自己了,不由一陣後怕。

這不是顧蘭枝喜歡的樣子。

付晏清捧起水,用力洗去臉上的血汙。

……

顧蘭枝回到平江園,剛好碰上同樣回來的魏琰。

看到她轎輦後一眾追隨者,魏琰挑挑眉,鷹隼般的銳利目光很快從人群中捕捉到幾個行跡可疑之人。

個別眼熟的,魏琰能認出是哪家的下人。

反正人前該做的戲,都得做全了,這一點,顧蘭枝也默認了,任魏琰上前攬住她的肩頭。

在平江園門前,閑雜人等根本靠近不了,只能投去艷羨嫉妒的目光。

付晏清洗漱完,打探到顧蘭枝如今住在平江園,便跟著人流往這兒來,好不容易擠進去,卻看到一個身著華服,年逾三十的男人正摟著一紅衣少女,要往園子裏去。

“蘭枝!”

付晏清拼盡全力地呼喚她。

然而少女壓根沒聽見,只與身側的男子嫣嫣說笑,轉身之際,露出半張熟悉柔美的側顏。

曾幾何時,這是他想都不願想起的一張臉。

此刻,這張臉不僅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眼前,模樣也愈發生動了。

“顧蘭枝!”

付晏清不顧傷口被人擠壓碰撞,奮力撥開人群往前跑。

眼看顧蘭枝要回頭看他了,旁邊忽然閃出幾個護衛,面無表情將他攔在門口。

付晏清聲嘶力竭,“顧蘭枝!你回頭!你回頭看看我!”

剛跨過門檻的顧蘭枝身子一僵,“好像真的有人在叫我,還有點熟悉……”

“你聽錯了。”

魏琰扣住她肩頭,沒讓她轉過身去,“閑雜人等,不必理會。”

“哦……”

顧蘭枝是全然信任他的,便又笑著繼續往前走。

看到她的背影漸漸遠去,消失不見,付晏清眼眶不自覺泛起一層水霧。

為什麽……

她為什麽不肯回頭看看他?

她身邊那個男人又是誰!

酸澀,懊悔,憤恨,嫉妒……所有情緒匯聚起來,宛若毒蛇一般,一口口地撕咬他的心,很快毒入骨髓,迅速滲透他的五臟六腑,蔓延至全身血脈。

付晏清胸口劇烈抽痛,不由捂著心口跪倒在地。

“公子!”

俊生根本追不上付晏清的腳步,來晚了些,沒看到方才顧蘭枝與旁人一起的畫面,只以為付晏清是舊傷覆發了。

“公子,我們先去醫館吧。”

他扶著付晏清,尋了就近的醫館。

這一切,顧蘭枝是不知情的,眼下她籌備著,要隨魏琰趕赴下一場。

“確定了,今日動手麽?”

這些天他們不算白忙,幾次暗訪下來,該搜羅的證據基本到手了,就缺宋知州手裏的賬簿,只要有了這個賬簿,錦衣衛便能將涉事官員一網打盡。

先整頓官吏,之後的事,就是拔出蘿蔔帶出泥,徹底解決水患一事。

魏琰點點頭,“只是,可能要委屈你了。”

私心裏,他不想置顧蘭枝於險境,“我會讓伽羅陪你一道去,她武功高強,定能護你周全。”

顧蘭枝梳頭動作停下,笑了,“應該的,談不上委屈,況且只是一場詩會,這麽多人,不會有事的。”

本就是她提出的合作,如今她幫魏琰,來日魏琰幫他,很合理,至於要付出什麽代價,顧蘭枝都考慮好了,即便要她的命,她也願意。

只要,最後魏琰能還她顧氏一族清白。

“侯爺屆時忙你自個兒的事便好。”

魏琰嗯了聲,又示意伽羅把東西取來。

很快,一件淡黃色的金絲軟甲送至顧蘭枝面前。

顧蘭枝不是沒有見識之輩,只一眼,便認出這是世間僅有三件的護身軟甲,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一件在當今皇帝陛下手裏,一件在王家,乃先帝賞賜。

沒想到這第三件,居然在魏琰手上。

“這是,給我的?”顧蘭枝不敢置信。

魏琰沒有多餘的廢話,取過軟甲在她身前比劃,“尺寸讓人改過了,正適合你。”

這不是魏琰第一次靠近顧蘭枝,但卻是讓顧蘭枝最為心動的一次。

男人身量高大,靠近時,總會讓她有種莫名的安全感,如今魏琰皺著眉,一臉凝重,漆黑的眼眸滿是關切擔憂之色。

自父親去世後,還是頭一回有人在她面前,露出這樣的神情。

“你……”

一向伶牙俐齒的顧蘭枝,忽然不知該說什麽。

道謝,顯得矯情,拒絕,又顯得她虛偽。

畢竟能保命的東西,她還是很需要的,萬一再像上京那次,被人下了毒還遇刺,可不一定有上次的好運氣,能碰上正巧路過的魏琰。

只是……

她和魏琰真有這麽熟嗎?能讓他把保命的寶貝都交出來。

“這天底下,能傷到本侯的人寥寥無幾,留在我這沒什麽用。”

魏琰淡淡說著,將軟甲放在桌上,“已經改成你的尺寸了,旁人也穿不了,收下吧。”

不等顧蘭枝回話,魏琰已經走了。

她呆呆望著虛空,好半晌,才低頭去看那件軟甲,心裏隱隱生出一個荒唐的念頭。

魏琰他該不會是……

不,怎麽可能呢。

她是什麽樣的人,有過什麽樣的經歷,魏琰最清楚不過,怎麽可能對她有想法。

還真是被人吹捧久了,自己都飄飄然了。

顧蘭枝自嘲一笑,換上軟甲,繼續梳妝。

*

顧蘭枝才貌雙全,艷名遠播,能邀請她參加詩會,對宋家二郎而言,是莫大的榮耀。

這不,她剛下轎,圍在宋府周圍的人見到她,紛紛感嘆還是宋二郎的面子大,極大滿足了少年郎的虛榮心。

宋二郎今日穿了身湛藍色直綴長袍t,端的是風度翩翩,謙遜溫和,沖顧蘭枝做了個請的姿勢。

顧蘭枝含笑施禮,跟上宋二郎的腳步。

詩會設在東苑一處涼亭下,因為顧蘭枝的緣故,幾乎整個蘇州有頭有臉的仕子都前來赴宴,除了一堵美人風采,更想有個機會與之吟詩作對,若有佳作流傳,無疑能使他們聲名大噪。

而宋家二郎作為此次詩會的東道主,宋知州自然會來瞧一瞧,眼下,正聚精會神看顧蘭枝現場作詩。

廊下,偶有幾聲低語,多是就顧蘭枝的詩詞做出點評,不時讚嘆。

一個奉茶侍女低頭走近,率先給宋知州遞了茶,宋知州滿眼都是顧蘭枝低眉順目,神態柔和的樣子,漸漸出神,壓根沒註意到奉茶侍女的出現。

剛要換個姿勢坐,不慎打翻了侍女遞來的茶盞,滾燙的茶水濺了一身。

侍女大驚失色,趕忙拿出手帕前去擦拭。

“算了算了,先退下。”

詩會人多口雜,宋知州需得維持愛民如子的好官形象,只能壓下怒火,不與侍女計較。

侍女連聲謝恩,撿起掉落在地的托盤,快步離去。

等出了東苑,侍女才慢慢擡頭,露出一雙異色瞳眸。

她走到竹林裏,喬裝過的雲裴正在等她。

“得手了。”

伽羅將偷出來的鑰匙遞過去,兩人互相使了眼色,各自離去。

伽羅自然是更衣回到顧蘭枝身邊,雲裴則拿著鑰匙去找魏琰。

兩人混入西苑,西苑荒涼,人跡罕至,然而那間廂房門上卻落了鎖,更讓魏琰確信,賬簿一定藏在裏頭。

雲裴很快打開鎖,二人躡手躡腳進屋,一人放風,一人尋物。

不一會兒,魏琰便從一個落滿灰塵的青花瓷瓶裏掏出一本小冊子。

冊子泛黃,顯然有些年頭了,隨意翻開幾頁,皆是用密語書寫。

除了賬簿,沒什麽能值得宋知州如此小心翼翼。

魏琰將東西揣進懷裏,準備帶回去找專人破譯,卻在此時發現,原先關上的門拉不開了。

他拍了拍門,想示意外頭的雲裴開門,下一刻,有暗器從房間四個角落飛射而出,方向直指魏琰。

高大的身軀後仰,幾個後空翻堪堪躲過,腳下卻踩中了另一處機關,房梁立即墜落無數利箭,細密如雨。

魏琰不得不抽刀將它們打落,但動靜到底驚動了外圍巡邏的侍衛。

“有刺客!”

一聲高呼,全府戒備,附近的侍衛率先沖到門口,與雲裴打了照面。

魏琰自然聽到聲音,但聽腳步聲,來人不過十數個,並非雲裴對手。

賬簿乃當務之急,魏琰立刻有了決斷,破窗逃離。

消息很快傳到東苑,侍衛腳步匆匆,找到宋知州,告知他有刺客潛入西苑。

宋知州聞言蹭地站起,臉色鐵青。

能在知州位置上穩坐數年,宋知州絕不是表面那般好糊弄,前後一聯系,第一個便懷疑上顧蘭枝。

畢竟在場眾人都是舊相識,唯有顧蘭枝,是數月前剛到蘇州的,也正是那時候,朝廷派人暗訪江南。

再聯系到有賊人潛入西苑作亂,當即呵道,“來人,拿下這個妖女!”

宋知州大手一指顧蘭枝,所有人皆是一楞。

發生何事了?

顧蘭枝面色如常,緩緩擱下筆,看著蜂擁而上的宋家侍衛。

“宋大人,這就是貴府的待客之道?”她要盡可能為魏琰拖延時間。

宋知州鼻孔裏發出一聲冷哼,“想要宋府禮遇,首先,顧娘子得是客才行,我府上莫名遭了賊,顧娘子敢說,這一切你不知情?”

“我一介女流,如何與賊人勾結?再者,從頭至尾,我都在此處坐著,宋大人不是很清楚嗎?”

調虎離山,好一招調虎離山之計!

宋知州越想越氣,吩咐侍衛拿下她。

宋二郎抓住他胳膊,“父親,怎麽好端端的就要拿人了?顧娘子可是我邀請來的客人。”

“蠢貨!”

宋知州推開他,“美色當前,你就看不清現實了嗎!這顧娘子分明就是和賊人一夥的!”

“不可能!”宋二郎大喝。

但他的話到底不如他老子的話管用,府上侍衛聽從宋知州的命令,將顧蘭枝包圍起來。

伽羅拔劍擋在顧蘭枝身前,面無表情,“誰敢靠近,死。”

一個侍女,還能翻了天不成?

宋知州冷笑,擡手,“上!”

頓時場面大亂。

此次詩會,慕名而來的大多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見狀紛紛躲避不及,哪裏還管得了顧蘭枝是死是活。

不過宋知州到底低估了伽羅,十幾人與之纏鬥,竟不占絲毫上風。

宋知州咬牙切齒,“取我弓箭來!”

宋知州是文官,但君子六藝中的騎射他是擅長的,隨著一聲吩咐,弓箭很快呈到他手上。

挺背沈肩,彎弓搭箭,動作一氣呵成,是與他體型不符的行雲流水。

伽羅正與侍衛們纏鬥,不能時時護在顧蘭枝身前,而宋知州的目標,也只有顧蘭枝一人。

此時他不僅懷疑顧蘭枝,更懷疑那個與顧蘭枝日日成雙入對的賈員外。

什麽賈員外,根本就是個騙子!

射殺顧蘭枝,也算是從賈員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只要美人在手,就不信拿捏不了他。

宋知州眼眸瞇起,手指一松,箭矢倏地離弦,直直朝顧蘭枝的心臟而去。

顧蘭枝怎麽逃也不是,只能相信這身護身軟甲可以保命。

箭矢劃破空氣,有凜冽的風自她耳畔刮過。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撲倒在地,隨著一聲悶哼,有血跡從上頭滴落,濺在顧蘭枝手背上。

顧蘭枝睜開眼,看著手背上的一滴血發楞。

有人替她擋了箭?

顧蘭枝想回頭去看,門口忽然響起雲裴的喝聲:

“武安侯虎駕在此!何人膽敢造次?”

話音未落,井然有序的馬蹄鐵踏破了宋府大門,所有錦衣衛皆換上了飛魚服,腰配繡春刀,自門口兩側魚貫而入,氣勢洶洶。

錦衣衛出現,必有鮮血飛濺,這可比宋府的侍衛還要嚇人,有人已經嚇破了膽,兩眼一番暈過去了。

宋家父子則是臉色大變,兩股戰戰,尤其見錦衣衛中間簇擁著的玄衣男子,當即膝蓋一軟,伏地叩首。

“下、下官叩……叩見侯爺!有失遠迎,還、還望侯爺恕罪!”

此時的宋知州哪裏還有先前的威風八面,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哆嗦,舌頭都捋不直了。

聽到“武安侯”三個字,顧蘭枝也忘了手背上的那滴血,驚喜地朝門口看去。

男人逆光而來,身量頎長,玄衣獵獵,如松下之風,又如琳瑯珠玉。

在顧蘭枝眼裏,他哪裏是什麽煞星修羅,分明是個面容俊俏的郎君公子啊。

心跳仿佛失去了控制,砰砰亂跳個不停,在她又驚又喜的目光下,男人將她拉起,一把摟在懷中。

“侯……”

顧蘭枝想去看他,一只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摁在男人寬闊的胸膛上。

“別看。”

魏琰的聲音一如既往冷淡,摟著她慢慢往後退去。

雲裴看準時機,將賬簿高高舉起,“經錦衣衛查明,蘇州知州宋居山,勾結官吏,貪贓枉法,通同商謀,證據確鑿,著即刻收押,聽候發落!”

字字句句,擲地有聲,如雷貫耳。

宋知州擡頭,瞪著銅鈴般的眼睛,“不!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

魏琰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有何冤屈,進詔獄裏慢慢說吧。”

錦衣衛油鹽不進,宋知州決定拼死一搏,眼底的惶恐驟然散去,取而代之,是一股子破釜沈舟的狠厲,口中發出低沈的笑。

“呵呵呵……侯爺。”

宋知州慢慢直起腰,“您要知道,這裏不是上京,是蘇州,蘇州,是我宋居山的天下!”

“大晉每個角落,都是陛下的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何時成了你的?”

一群溝渠裏的臭蟲,還想抵死頑抗,不自量力。

魏琰冷笑,“動手,若有反抗者,殺、無、赦。”

宋居山狗急跳墻,跟著大喝,“來人,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出了事,我宋居山擔著!”

只要是在蘇州出的事,就沒有他壓不下去的,屆時朝廷問起,就說武安侯不幸遇刺身亡,還能真查到他身上不成?

可惜宋居山過慣了好日子,手底下的人也整日大魚大肉養著,哪裏還記得如何提刀殺人?

而錦衣衛這幫人,才是真正刀口舔血的煞星,手起刀落,幹脆利索,凡是意圖反抗者,皆在轉瞬間沒了生息,死得不能再死。

顧蘭枝埋在魏琰胸前,聽著刀劍刺入血肉的噗噗聲,一張俏臉陡然雪白。

難怪,魏琰叫她不要看,原來,早就存了殺心。

她不由地,想起三年前那個雷t雨夜,錦衣衛對她窮追不舍的樣子,整個身子開始顫抖起來。

魏琰護著顧蘭枝,並沒有親自動手,忽然感受到懷中少女嬌軀發顫,心緊跟著一顫。

“不怕,不怕。”

他並不擅長安慰女人,只能擡手,輕輕拍著她的脊背。

“很快就結束了。”他又說。

只是他的安慰並沒什麽效果,衣襟被淚水打濕。

是受不了空氣裏彌漫的血腥氣麽?

魏琰思及此,再顧不上旁的,叮囑雲裴務必將所有人捉拿歸案,便抱起顧蘭枝一路疾馳,往平江園去。

“蘭、蘭枝……”

混亂的宋府內,付晏清撥開壓在身上的一具屍體,目光定定看著門口的方向。

這一次,他看清了,那個抱著他心愛女人的男人,正是武安侯魏琰。

先一個不認識的商賈,如今又是武安侯。

顧蘭枝,她心裏究竟還有多少個男人?

付晏清氣笑了,擡手,猛地拔出肩頭的箭矢,鮮血頓時噴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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