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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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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白

祁安和荊月找到打擊場的時候, 一隊那幾個主力隊員們都在,打球打得正起勁呢。

倒是盧翀這會兒正在外面喝著水摸魚,隔著老遠, 他就看見了從遠處攜手走過來的那兩個人。不過, 盧翀有耐心,一直忍到他倆走近了些, 他才眉梢一挑, 賤兮兮地朝他們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然而,荊月卻顯然沒有懂盧翀這舉動的意思。

她偏過頭, 神色不解地望著他,“盧翀, 怎麽了嗎?”

盧翀瞥了眼他倆緊攥著的兩只手,又轉而盯上了荊月那張微紅的臉頰, 就在他剛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卻被祁安狠狠地瞪了一眼。

見他一臉陰沈的樣子,盧翀也頓時心下了然。

唔, 好吧……原來是還沒成啊?

盧翀只得聳聳肩,t 神色揶揄地在祁安身上劃過, 然後笑著對荊月道:“沒事,我就是閑得慌了。”

荊月:“……”

說笑間,盧翀隨即又眼尖地認出了荊月身上披著的毛毯。他瞇了瞇眸子,瞬間敏銳地問道:“月神, 你和祁隊是去看煙花大會了嗎?”

荊月也笑回:“對,今天的煙花很漂亮, 海灘上也全是人, 特別熱鬧。”

嘶,盧翀這下也懵了。

他一開始還以為祁安表白失敗了呢!

但從荊月現在欣喜的樣子來看, 他倆晚上應該進行得挺順利的,又不太像是被拒了?

盧翀若無旁人地皺眉摸了摸下巴,嘶,這就奇怪了啊。

荊月看著盧翀那張一變再變的臉,覺得好笑,“盧翀,你今天到底怎麽了?看著好認真,到底是在想什麽啊?”

盧翀晃了晃腦袋,故作高深地對她道:“月神,你不懂,我這是在思考人生大事。”

嗯,在思考他們祁隊的人生大事。

祁安淡漠地斜睨了他一眼,隨後一腳踹在了盧翀的小腿上,他冷斥道:“少貧了,去把他們喊過來,到門口搬東西去!”

盧翀立馬收斂,連忙道,“是。”

懵神片刻,他又忽然想起了什麽,茫然地問:“誒,祁隊,是要去搬什麽東西啊?”

祁安冷冷地瞥向他,卻一點也不想說話。

最後,還是荊月笑著替他回答,“祁隊給你們買了煙花,想和大家一起玩。”

“蕪湖~”盧翀聞言,頓時就歡呼起來,“哇!謝謝祁隊,月神威武!!”

然而得意忘形的盧翀很快就挨了祁安的第二腳。

祁安沈著臉,語氣不善地問他:“還貧!?”

“沒有沒有,謝謝祁隊,我們這就去幹活!”說著,盧翀就立馬跑回打擊場,激動地喊兄弟們去搬東西了。

盧翀夾著尾巴逃跑的樣子,其實也挺有意思的。

荊月沒忍住地勾唇,瞧了眼站在她旁邊的隊長大人,輕笑者問,“看來祁隊平日在球隊裏,很有威嚴啊?”

聞言,祁安將她的手攥在手心裏,輕輕捏了捏,低下頭,聲音輕啞溫和地對她道:

“沒有,我都一向很民主,只是尊重隊裏球員們的意願罷了。”

啊?

他說自己是在尊重球員們的意願……

祁安是在說,其實是盧翀他們天生愛被罵嗎?所以,作為一名尊重成員意願的好隊長,他才不得不暴力執法??

荊月臉上的神情微微一楞,倒是從沒想到祁安也會這樣一本正經地開玩笑。

她眨了眨眼睛,也莞爾一笑地附和道:“好好好,我們祁隊向來得民心。”

忽地,她卻又突然話鋒一轉,勾唇促狹他,“嗯,是個體恤百姓的好暴君。”

荊月這是在調侃圈子裏別人按在他頭上的稱號。

因為每次祁安一拿起球棍,站上打擊區,就是準備要接管比賽的氣勢,比賽的節奏也會瞬間被加快,讓對面猝不及防——猶如暴君親臨。

荊月說完促狹的話,便瞬間松開手,追著盧翀他們的影子,一溜煙地跑遠了。

只留下祁安還站在原地挑了挑眉,他眸色深沈地看著前面荊月丟下他慌忙逃走的背影,一下子就氣笑了!

呵,他剛剛費了那麽大的勁,才好不容易地把人給哄好。

合著就是哄好了來氣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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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月如鉤,夜色沈沈,天空黝黑的幕布上綴滿了繁星點點,晚風輕拂而過,沙灘上的樹影婆娑。

“蕪湖!兄弟們,動起來!!”

一隊的球員們當然不會讓荊月幹活,直接大包大攬地承包下了要燃放煙火前的所有準備工作。

投手的手指向來矜貴,乾檜直接有恃無恐地偷懶,指揮著一隊的眾人們在海邊布置起煙花來。

但明天還有訓練任務,捕手張禾楯怕大家晚上會玩瘋了收不住,只能像個老媽子似得一直跟在他們屁股後面急得團團轉,扯著嗓子喊他們都收斂一點!

荊月已經很久沒有再享受過這樣的集體生活了,站在乾檜的邊上,笑著幫大家朝張禾楯求饒,“今天出來玩,就不要這麽嚴肅了嘛,訓練也要勞逸結合啊。”

一隊的幾人也頓時跟著笑著道:“是啊,張媽,這次可是祁隊給我們買的煙花,現在月神都也發話了,你今天就不要掃興了!”

“就是就是!禾楯,你不給祁隊面子,也得給我們月神面子啊!”

張禾楯沒好氣地翻了他們個大白眼,鼻子出氣,冷哼一聲,“你們明天最好都別賴在床上不起來!”

……

“咻!——”

璀璨奪目的煙火很快被眾人點燃,照亮了海岸邊這裏的一方天地。

夏夜的海邊,一群十七八歲的少男少女歡呼雀躍地圍著一起,望著海平面上絡繹不絕升起的煙花,滿心滿眼都是盛放的青春。

一隊的兩位正副隊長,此時卻站在遠處,看著他們的背影,談笑著什麽。

盧翀斜靠在樹下,笑著搖了搖頭,“你倒是寵他們。”

祁安眸色平靜無波地仰望著夜空,天上的繁星與煙火糅雜在一起,熠熠生輝。

他勾了勾唇,漫步盡心地隨口說:“他們最近繃太緊了,在教練組沒來之前讓他們先好好放松一下吧。”

祁安這兩天因為養傷都沒怎麽去過訓練場了,這幫小崽子們倒是天天都去報道,晚上回來了也要去[星光Bar]找手感,估計是在緊張之後的錦標賽吧。

真不愧是他們的祁隊啊,出門約會竟然還記得帶著煙火回來,哄隊裏的這幫臭小子們玩?

盧翀凝望著人群中荊月靈動的背影,心裏不禁自嘲:就是因為他們的祁隊這樣好,自己才會心甘情願地退出,甚至沒有一絲的芥蒂啊。

球場上的祁安強勢勇猛,不留任何人情面。

但私底下的他,卻擁有這樣一顆溫柔、熾熱的內心。

就這樣吧,他倆一個溫柔包容、一個恣意隨性,盧翀其實還挺磕他倆的。

盧翀偏頭,看向邊上的祁安,不懷好意地問起,“老實交代,你倆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剛才明明看見你倆拉著手一起過來的,怎麽後來又好像無事發生一樣?”

他微微張嘴,露出驚訝的模樣,“不會吧?你祁安出馬,都有拿不下的小姑娘嗎?”

盧翀敢打包票,雖然平日裏祁安的性子確實是桀驁了一點,但就憑他那張帥到慘絕人寰的臉,即便是往人才濟濟的柏安蒂一站,也絕對有大把大把的漂亮姑娘飛蛾撲火!

對此,祁安則是冷漠地掀了掀眼皮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祁安不肯直說,盧翀只能目光犀利地盯著他,腦子裏卻越想越不對勁……

突然,他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眸色微瞇,試探著問道:“祁隊你……不會是還沒表白吧?”

聞言,祁安忽地抿了抿唇,嘴上雖然還是沒說什麽,但眼裏的眸光卻明顯地暗了幾分。

盧翀瞬間雙眼睜大,不可思議道:“不是吧,祁隊!你真的沒跟小美人表白啊!?”

“海邊,煙火,美景,你到底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盧翀瞬間恨鐵不成鋼,“這次錦標賽結束,我們可就高三了啊!”

“國家隊一般開春集訓,你和小美人本來就只剩下高三上,這最後一個學期了!你竟然還不抓緊!?”

祁安趁著這個假期早點表白的話,他和荊月溫存一個學期,好好培養感情。

要是再這樣拖下去,他倆之間的男女之情有沒有變質成隊友情還不好說,祁安就得要去封閉式訓練了!那不是更沒戲了!?

盧翀比祁安還急,越說越上頭!

祁安在沈默地站在一旁,斂眸聽著盧翀在他耳邊喋喋不休地念叨,心裏自然也不可能毫無波瀾。

其實他們這批人還好,基本上都是和荊月年紀相仿,同一屆成名的棒球選手。大家雖然將荊月視作皓月,就算再仰慕,也不過只是當成童年的白月光感慨。

但是荊月在柏安蒂兼職球隊顧問教練的事情已經傳開了,等到下半年的新高一開學,還不知道會引來多少她當年的小迷弟……

那些年輕的一輩人剛入圈的時候,荊月早就已經過了上升期,徹底成名,是風崎實實在在統治球場的“月神時t代”!

他們那一代人,才是真正把荊月當做偶像,場場都追著風崎少棒隊的比賽跑,回回都要到場給荊月強力應援的狂熱粉絲!!

祁安想想就眉頭緊蹙,嘆道:“我也不想這樣拖下去的。”

盧翀終於聽見了祁安吭聲,立馬就將矛頭對準了他,“那你為什麽還不表白?”

祁安轉了轉眼眸,將視線投向了海邊的荊月,對著好友這麽多年來的摯交好友,剖白了自己的內心:

“盧翀,我已經喜歡了她許多年了,可她才剛認識我不過短短幾個月。”

祁安又恍然想起之前的事情,輕笑了一聲道:“初見時,她甚至還問沈欣我是不是很難相處……”

樹大招風,祁安從高一一來就是很耀眼的存在,很多人看不慣,就拿他生人勿進的性子做文章,一路把他架上了“校霸”的位置。

而祁安本來就是一個隨心所欲的人,他也根本就不在意這事,才會讓輿論一直愈演愈烈。

盧翀聽了直接狠狠蹙眉,替他開口辯駁,“那是因為學校裏一直對你風言風語的,小美人估計是當時剛轉來,不了解情況而已。”

祁安聞言,輕聲笑了笑,眉眼溫和,聲音低沈又暗啞,“那就再等等吧,等她在了解我一點。”

初見乍盡歡,久處亦怦然。

——這是一直祁安對於荊月心動的縮影。

從小時候第一眼見到投手丘上的荊月時,他就已經陷進去了。祁安愛得深沈,就更不敢賭她的心意。

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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