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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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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謀

荊月從三樓訓練場下去的時候, 正好遇上了姍姍來遲的田教練。

兩人只是在樓梯上擦肩而過,並沒有說上話。

荊月偏頭時只看見了田家培的側臉,卻覺得有些面熟, 像是曾經在哪裏看到過這副面容?

恍惚間, 荊月忽然想起之前亞運會出現在熒幕上接受采訪的那位棒球隊教練,好像就是這模樣吧?

荊月忍不住回首朝樓上望去, 口中也不禁喃喃道:“不是吧......”

田教練看著離到要退休的年紀應該還很遠吧。

能夠帶隊出席亞運會的主教練竟然為了帶祁安, 這麽早就已經從一線退下來了!?

荊月望著田教練上樓的背影,漸漸出神——

看來上面這次真的很重視祁安作為專業棒球運動員的未來發展。

-

臺風假放的三天其實很快。

荊月和祁安那幾天幾乎都是宿舍、體育館和食堂三點一線。

學校的圖書館因為暴雨閉館了一段時間, 祁安便索性直接讓荊月在體育館裏給他補課。

說來也怪。

像祁安現在這樣血氣方剛的年紀,竟然會主動提議讓荊月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他補課, 也並不覺得失了面子。

這兩天暴雨還沒有停歇,訓練場裏來來往往的就只有一隊或者二隊的球員和教練。

這些人裏, 又有哪一個不認識一隊的隊長祁安?

可祁安他卻好似根本不在乎眾人的看法,每天依舊得了空閑就往樓下的二隊教練席跑,孜孜不倦地去請教荊月各種學習上的問題。

校隊加訓第三天, 一隊的隊員都已經適應了田教練的訓練強度, 漸漸變得游刃有餘。

下午最後的訓練任務都順利結束了之後, 田教練便喊大家列隊訓話。

他一臉欣慰地用目光掃過一隊眾人,隨後和藹地笑道:

“這幾天的訓練辛苦大家了,我們一隊的所有隊員都取得了不小的進步。”

“你們的收獲與成長,我都有看在眼裏。”

田教練突然話鋒一轉, 眸光淩厲道:“但我希望你們的目光不要僅僅停留在眼前的U18聯賽,而是把目光放得更長遠一點。”

但說完這句話之後, 田家培又頓時恢覆回了他平常的笑意。

他和善地接著說道:“好了, 我也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就最後祝願一下我們接下來的時光也能像這三天一樣融洽度過吧。”

田家培:“好, 解散吧!”

他模棱兩可地說完這番話,就直接率先轉身利落地離開了訓練場,不給球員們任何想找他問清楚情況的機會。

投手乾檜用手肘懟了懟身邊的張禾楯,疑惑地問道:“田老那是什麽意思?”

卻見平時向來在球場上足智多謀、套路頻出的張禾楯,此時竟也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的樣子......

張禾楯摸了摸下巴,將目光移向了最邊上的祁安,低聲開口:“看來這件事情就只能去問他了吧?”

“我想,他肯定知道什麽。”

畢竟當時第一個站出來讓他們堅持執行田教練訓練計劃的人就是他。

要說祁安什麽都不知道的話,他張禾楯是不可能相信的。

但還不等隊員們包圍祁安,去問問田教練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時,祁安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就連一直盯著祁安的張禾楯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乾檜問他:“我靠,祁隊怎麽這麽快就不見了!?”

張禾楯也不敢置信地張了張嘴,遲疑了一會,他才道:“我還以為我見鬼了,教練一說解散,他就瞬間拎著包走人了??”

張禾楯:“什麽情況?祁隊今天走得也太幹脆了吧,都沒打算管管我們嗎!?”

而且田教練今天明顯話裏有話。

祁安怎麽也不跟他們解釋一下就自己溜了?一點也不像他平時的作風。

乾檜遇事不決,就直接找了副隊盧翀。

他拉著捕手張禾楯,就大步朝著那邊已經在收拾東西的盧翀走去。

“嘿,翀哥!”

乾檜朝著他,奇怪地問道:“祁隊今天怎麽這麽快就跑路了,我們還很好奇田教練話裏的意思呢。”

盧翀便收拾著手裏的球棍,便說著:“哦,你們祁隊他呀——”

“最近忙著奮鬥考清北呢。”

“蛤!?”乾檜直接被盧翀的兩句話雷得瞪大了雙眼。

祁隊?

考清北學府!?

他是特喵真瘋了吧!?

張禾楯也詫異地看向了說話的盧翀,微微驚訝,“沒想到祁隊他竟然還這麽有野心。”

大家都知道,祁安已經是國家隊定好的種子選手了。

現在他又有了想考清北的想法,這是準備要走文武雙全的狀元路子嗎?

心真野啊,祁隊。

盧翀看了他倆一眼,卻是鼻腔微震,輕哼了一聲,道:

“他那是居心叵測。”

盧翀說著,又瞥了眼樓下的二隊。

這裏的體育館也是回型的構造,從樓上往下看去,便能輕易看見一樓正中央的那片室內棒球場。

而乾檜和張禾楯此時心心念念的隊長祁安,正在一樓的教練席,肆意地笑著和人小姑娘聊天呢!!

乾檜一把撲向了三樓陽臺外面的圍欄,他伸手揉了揉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二隊的方向。

乾檜瞬間爆了粗口:“我去!!祁隊他什麽意思啊?直接看上人家荊教練了!?”

張禾楯瞇著眸子,看著一樓的方向,謹慎開口試探道:“副隊。”

“隊長他這是......有情況了?”

可盧翀卻是收拾完了裝備,就直接走人。

一直等到盧翀準備下樓時,他才看著一樓教練席的方向隨意地說了一句,“誰知道呢?”

一時間,教練和兩個隊長都走光了。

獨留他們這幫什麽也不知道的球員們面面相覷。

幾人趴在圍欄上,望著下面祁隊和人家二隊美女教練的“甜蜜”互動,心裏皆是止不住的一陣惆悵。

他們一路追隨著的隊長,竟然要和他們年少時的白月光......!?

這擱誰心裏,不得惆悵一陣??

乾檜不甘心地對身邊的張禾楯哭喊道:“荊教練一定沒有答應和祁隊在一起吧!?”

“高中生怎麽可以早戀呢!?”

“一定是祁隊他一廂情願吧!對吧!?”

......

張禾楯也差點被他這模樣唬住了,只好順著他的話,“是是是,是你祁隊一廂情願。”

只是張禾楯沒有想到,在他說完這話後,他們身旁的一眾隊員們也開始咬牙切齒地跟道:

“絕對是祁隊一廂情願!”

張禾楯:......

這幫混小子們難得有幾回意見這麽一致的時候,還真是難能可貴。

只是他們這樣斬釘截鐵咒隊長一廂情願的樣子,確實也一下子給他幹懵了。

張禾楯也是無語。

一隊一球隊身高體壯的精英棒球手們,扒在三樓圍墻的欄桿上,一個個都紅著眼,癡癡地望著樓下的教練席......

張禾楯瞬間就從陽臺上退了回來,生怕被底下的二隊和教練們看見。

這一大群顯眼包,真的丟死人了好嗎!!

行吧,毀滅吧。

張禾楯無力扶額,他也不想再管了。

但祁安和盧翀都走了,他又怕剩下的這幫瘋子們會惹出什麽事情來,只好認命地留下來繼續看著他們。

張禾楯:“唉。”

-

而樓上那一道道炙熱的視線,也實在讓荊月難以忽視。

在她身邊的祁安這時正在專心致志地做題,似是沒有註意到樓上的情形。

荊月輕輕瞟了一眼樓上的“盛況”,隨後不解地悄聲問祁安:“你的隊員們那是在幹什麽?t”

只見祁安微微勾唇,反問她道:“你說什麽?”

“我好像沒聽清。”

聞言,荊月只得又湊近了他幾分,再次說道:“我說,樓上的一隊在往這裏看什麽呢?”

可祁安卻似乎依舊沒有聽清。

他雋秀的眉微微皺起,低聲問:“什麽?”

這種在別人背後議論人家的事情,荊月也不好大聲。

她只能再度往祁安的那邊又挪了挪,想要直接湊到他耳邊。

可是荊月不知道絆倒了什麽,突然腳下一滑,整個身子都差點往下栽去。

幸好,邊上的祁安反應及時,一把就將她拉了過來。

荊月因為突然的腳滑,有些驚魂未定。

她緩了緩後,才朝祁安低聲道謝:“嚇我一跳,剛才真是謝謝你了。”

祁安也是裝模做樣地淺笑著回了句:“你沒事就好。”

隨後他又輕聲轉移話題,“荊教練剛剛想和我說什麽?”

荊月:“哦,我是想問問你一隊他們是在幹嘛?”

祁安可沒有在背地裏議論別人的負罪感。

他直接擡頭望向三樓的乾檜等人,隨後意味深長地看幾人勾起了唇角。

祁安薄唇微動,漫不經心地輕笑道:“他們應該是在佩服他們的隊長如此好學吧。”

“畢竟他們今生能遇上我這樣一位勤勉好學的優秀隊長,他們一定深感三生有幸。”

荊月的眉尾輕佻,倒是沒想到祁安會這麽貧嘴。

她毫不客氣調侃祁安,“我看他們是在痛心自己有一位要天天補課的學渣隊長吧?”

“噗。”祁安卻是恥笑一聲直接道,“他們可不會這麽想。”

嗯,那幫兔崽子們的文化課成績單可都是個比個的爛。

要不他天天帶著他們出去打比賽賺學分,他們還哪會有今天。所以他們可不會反過來嘲笑他的成績差。

這一點,祁安還是很有自信的。

他帶出來的小子們什麽樣,他還是很清楚的。

讓他猜猜看,乾檜這會兒怕是在一邊哭著,一邊罵他吧?

-

祁安也確實沒猜錯,乾檜看見祁隊摟了荊月之後就罵的更臟了,連哭聲也比之前壯烈了幾分......

只是這會兒對祁安不滿的可不僅僅只是一隊。

一樓室內球場的候場區裏,二隊眾人也在不滿祁安最近總圍著他們荊教練轉。

自從上次祁安帶著一隊和二隊打訓練賽。

然後他們零封二隊,直接打爆時一、提前結束了比賽之後,二隊就對祁安沒什麽好臉色了。

只是礙於他和荊月是同桌。

他們也只能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真是搞不懂祁安怎麽天天往我們二隊跑啊?”

“這三天校隊加訓,都不知道他已經來多少回了!?”

“就是!”

“他有事沒事就往我們這裏跑,是想來顯擺他們一隊訓練的效率比我們快嗎?”

時一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繼續讓二隊和一隊起沖突。

他便輕聲為祁安辯解:“荊教練最近在幫祁隊補習功課。”

“這兩天圖書館要修葺,所以祁隊就直接過來了。”

二隊的幾人一聽,都有些驚訝。

隊長鞏思哲也忍不住訝異,“怪不得看祁安天天拿著書來,沒想到荊教練還真的在給祁安補課啊。”

他奇怪地看向時一,“誒,你一個高一的,又是怎麽知道荊教練在給祁安補課的?”

畢竟他跟祁安和荊月同級都不知道這件事。

時一輕輕笑了笑,聲音清澈:“那天校圖書館暴雨困住了很多人,我正好碰上了在幫忙救援的祁隊。”

“後來我問了荊教練,就知道了。”

時一也擔心自己狀態不好,不想競賽和學業兩頭空,最近也開始抓緊學習了。

是以那天暴雨,他也正巧在圖書館。

時一的眸色清亮,“那日祁隊在暴雨裏奮不顧身的樣子,是真的會讓人由衷欽佩!”

二隊的眾人見時一這樣認真,便也漸漸對祁安釋懷了......

畢竟時一確實一直心態不好,碰上實力雄厚的一隊,心態會崩也是正常。

他們那天,也只是不甘心於自己的實力不濟,才讓時一白白受了欺負。

所以二隊那天才會站出來想給時一撐腰。

-

好像不知不覺間,所有人的註意力都放在了祁安的身上。

盧翀背著包站在一樓的樓梯口,看著祁安的方向不由腹誹:“祁隊的心,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黑啊。”

祁安這幾天突然往二隊跑的這麽頻繁。

別人看不出來,他盧翀從小和祁安一起長大,還看不出來他到底背地裏安的什麽心思嗎?

這小子,是在偷摸宣示主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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