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7 章
在丁一一的妥協下，這頓飯吃的還算圓滿。
飯後她主動承擔起洗完的工作，謝曉樓也一起幫著來。
“你真的要去相親？”仿佛是閑聊，謝曉樓還是問出來。
水龍頭在他面前嘩嘩流動，他的思緒都被這水流沖走，一顆心在胸膛裏孤獨而強烈的跳動著，明明對方沒有多久的停頓，他卻覺得等的格外漫長。
“不去怎麽辦？我媽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丁一一頹廢的像是吃了敗仗的將軍，丟盔棄甲最後蝸居在深山裏，日日擦拭她生了銹的兵器。
葉阿姨的脾氣謝曉樓是清楚的，但他經歷的大部分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葉阿姨，丁一一說的，好像是他沒見過的那一面。
“那你想結婚嗎？”謝曉樓問道。
這樣的對話，有些像某個時間段的深夜聊天，兩人都能平靜的溝通，不過那時聊的都是關於人生際遇與工作未來的，遠沒有現在這般沈重，有點像人生，虛無縹緲不切實際的理想，總歸是要落到具體的柴米油鹽上來，對於長輩來說，婚姻就是一切的根源。
“想不想的都得把面子工程做了，要不然你知道——”丁一一側過身往客廳看了一眼，確定目標人物不在現場，才敢接著說，“我媽生起氣來會吃人的。”
那時丁一一回答的是：結婚肯定要跟自己喜歡的人啊，不然一輩子該多無趣。
可那時，他總覺得她還小，還沒見到廣闊的世界。
可現在，她依然沒見到廣闊的時間，卻已經在思考怎麽囿於廚房了。
“那你想結婚嗎？”謝曉樓仿佛沒聽到似的，又問了一遍。
丁一一才擡頭看他，他眼眸低垂，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總感覺他跟平常不一樣，“你怎麽了？”
“沒事，”謝曉樓擡手把碗筷放回架子。
廚房經過他倆的努力，已經整潔如新。
他解開圍裙，問：“我現在走的話，你自己可以嗎？”
她想了想，要是一會兒媽媽還要說相親的事情，謝曉樓在這裏，除了讓她感到前所有未的尷尬外，應該沒有實質性的幫助，媽媽不會因為謝曉樓在就不說，他也不會勸說媽媽不讓她相親，於是拒絕了他主動當擋箭牌的要求。
“你回去吧，我自己能搞定。”丁一一給自己打氣，畢竟上次也是她自己獨立解決的，雖然被媽媽罵了好幾頓，但好在有驚無險。
謝曉樓呼吸變得沈重，似乎一切都化為須有。
出了廚房，他和葉嵐嵐打招呼：“阿姨，我先回去了。”
“行，”葉嵐嵐知道他忙，也不留他，“你回去慢點，明天早上早點來吃飯，阿姨做你最喜歡吃的椰子飯。”
“好的，謝謝阿姨。”謝曉樓回身，看到丁一一，“我走了。”
丁一一點點頭，那種既希望他趕緊走，省得一會兒看到她狼狽的樣子，又不希望他走，萬一有突發狀況還能救個急的覆雜想法，此刻盡顯在她眉眼之間。
而謝曉樓看了一眼，丟下一句：“那……隨時聯系。”還是走了。
葉嵐嵐見謝曉樓走遠，又拉著丁一一，開始語重心長的給她洗腦，諸如“雖然這個社會在標榜獨立女性，但身邊有個能依靠的人也是不錯的選擇”“沒有讓你一下定下來，但還是要接觸接觸的”“雖然還年輕，不著急找對象，但是正是因為現在年輕，可以選擇的機會也多”
……
丁一一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她雖然承認媽媽說的話有一定道理，也明白媽媽是在為她著想，但是這些年她也斷斷續續接觸了幾個，但感情這東西很難說的準，沒感覺就是沒感覺，平時美妙可口的飯菜，跟著不對的人也是味同嚼蠟一樣。
無奈此情此景，她每說一句就是在矛盾激化，還會被無情的反駁，丁一一也只能心不在焉的應和著。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葉嵐嵐看著時間已經趨近九點半，終於想起結束這個話題。
丁一一如蒙大赦，飛快地逃離現場。
回到房間，想想剛剛媽媽說的話，丁一一很是悶悶不樂，她活這麽大，要事業有事業，要才貌有才貌，怎麽總是因為相親的事情被各種打擊呢？！
她實在不理解。
微信提醒響起，丁一一沒心情看，提示音像是知道她不會看似的，此起彼伏的響起。
【不開心？】
【走，出去！】
【想吃什麽，我請客。】
【別裝看不見啊】
【不會躲在房間裏偷偷哭鼻子吧？】
……
丁一一：“……”
說話還是這麽討人厭！
丁一一被騷擾的沒辦法，只好收拾起壞心情，“勉為其難”的出門。
“感不感動？”
謝曉樓站在門外不遠處，路燈的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長到倒映在丁一一腳下，她一擡腳便站在他身邊。
“感動。”丁一一耷拉著腦袋，扯了一下嘴角說道。
明知道她不是真心，但他還是心滿意足地點點頭。
他在隔壁等了很久，料想丁一一在唇槍舌戰中落下風，定要委屈難受，這種時候怎麽能少得了他這個力挽狂瀾的英雄呢！
夏季夜晚的風，不似白天那麽熾熱，也不知道謝曉樓等候多久，丁一一走過去，看到他額頭細細密密的汗珠，還有胳膊上被蚊子叮咬的紅包。她心下動容，嘴上卻依舊不饒人：“敢嘲笑我，你就死定了！”
看著她眼眶泛起的微紅，謝曉樓怎麽會嘲笑她？他只恨自己暫時想不到什麽萬全之策罷了。
“不敢不敢。”謝曉樓難得低頭。
也只有這個時候的謝曉樓才不那麽討人厭，好心情和好的謝曉樓不可兼得，想到這丁一一“嘖”了一聲，深表惋惜。
她剛剛在臥室裏哭了一會兒，委屈已然發洩了一大半，又見謝曉樓在悶熱的夜晚等了她不知多久，那一點殘存的委屈早就煙消雲散。
“你沒回去？”丁一一問道。
“葉阿姨功力深厚，我想著你招架不住的話，我好就近看個笑話。”謝曉樓輕輕一笑。
“謝曉樓，你不嘴硬能死嗎？”
被丁一一一語道破，謝曉樓索性也不裝了，“要個愛的抱抱嗎？”他張開雙臂，賤兮兮的說道。
丁一一晃了神，繼而一臉他吃錯藥了的表情：“滾——”
這樣活潑甚至帶點青春期男孩賤嗖嗖的謝曉樓，上了高中之後就沒再出現過，若不是周遭的環境早已不是舊廠房，他們也沒有站在破落的樓道裏，那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穿越了。
謝曉樓倒是不在意她說的這些話，只是看著她起伏的表情，收起笑容，說：“沒意思。”
月光傾瀉，無人在意他眼底的情緒。
“吃什麽去？”不愧是丁一一，天塌下來也擋不住她心大，已經在想吃什麽了。
“請你吃，肯定是吃你想吃的咯！”
“我不知道我想吃什麽。”剛剛從悲傷的情緒中走出來，丁一一暫時還沒想好要吃什麽。
“你不知道我知道，跟緊哥的步伐。”謝曉樓做了一個上世紀九十年代特別流行的動作，配合著嘴裏卷舌的聲音。
丁一一一臉嫌棄，搓著胳膊把雞皮疙瘩壓下去，但眼角充滿笑意：“謝曉樓你土不土啊……”
土，但有用就行。
兩人並排走著，街道像一條水平如鏡的河流t，錯落點綴的綠化樹夾雜著花的清香，為這燥熱難耐的夏夜添了些許清涼。
兩人怕開車驚擾到葉嵐嵐，出了小區門口掃了共享電車。
電車行駛起來，風從耳邊呼嘯而過，過往卻一幕幕重回眼前。
那時候制衣廠還沒步入正軌，兩家人過得拮據又忙碌，他們二人上下學總是風一樣，匆匆吃飯匆匆上學，有時候沒有趕上公車，為了搶一輛共享單車動手動腳。上了高中以後，他們換了新房子，上下學也有人接送，生活好像回歸到了現實中枯燥乏味的高中，平白少了許多樂趣。
那樣的日子一去不覆返，只是偶爾憶苦思甜的時候提及。
丁一一不知道謝曉樓怎麽回憶那段艱苦歲月，反正她還挺懷念的。
“丁一一，這下你追不上我了！”
兩人本來並排騎著車子，謝曉樓出其不意超過了她，還回頭向她挑釁。
丁一一略帶愁容的臉上終於顯現出不一樣的神情：“謝曉樓，你是不是喝酒了？”
不然很難解釋謝曉樓這一系列的行為。
“……”
就算是對丁一一了如指掌的謝曉樓，也難免會被她氣到內傷。
兩人騎車來到大學城附近，他們上學的時候常來，學校西門有個賣章魚小丸子的奶奶，丁一一每次路過都會買一份。
兩人把車放在路邊，不約而同的往那個方向走去。
時間已經過了十點，周圍學生寥寥無幾，周邊的攤販大部分正在收攤，看到有新客進場，只是擡頭看了一眼，並沒有招徠生意的打算。
幸好賣章魚小丸子的攤位還在，前面還有兩個排隊的同學，他們二人自覺排在後面。
奶奶已是滿頭白發，但動作依然熟練又迅速，輪到他們倆時，丁一一說：“奶奶，要三份，都要微辣的。”
“你吃得完嗎？”謝曉樓驚訝，晚飯他記得她明明吃的很多，這麽長時間不見，飯量見長這麽多？！
“你管我吃不吃得完。”丁一一反駁。
對於這樣的對話，奶奶並不陌生，身處大學城，見的最多的就是他們這群小情侶打情罵俏，他們兩人雖說年紀比大學生們長了幾歲，但好在並沒有經歷社會過多摧殘，今天穿的還都是簡單的衣著，丟到大學生堆裏，確實只是像學長學姐的模樣。
“吃不完帶回寢室吃，可不能浪費了。”奶奶笑呵呵地解釋，“小夥子這麽說女朋友可是要生氣的。”又把裝好的三份章魚小丸子遞給謝曉樓。
什麽女朋友？
丁一一聽到奶奶這麽說，只覺得臉上莫名開始發燙，才開始反應過來，急忙解釋：“我們不是……”
“謝謝奶奶，是掃這裏對吧？”反觀謝曉樓，像是沒聽到似的，泰然自若地掃碼付款，隨後對丁一一說：“走吧？”
丁一一的解釋噎在嘴邊，算了，他肯定覺得解釋也沒什麽意義，畢竟萍水。
走了不遠，謝曉樓把包裝打開整理好後遞給丁一一：“小心燙。”
在丁一一接過之後，他又打開一份，吃了一口。
還是原來的味道。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在丁一一的妥協下，這頓飯吃的還算圓滿。
飯後她主動承擔起洗完的工作，謝曉樓也一起幫著來。
“你真的要去相親？”仿佛是閑聊，謝曉樓還是問出來。
水龍頭在他面前嘩嘩流動，他的思緒都被這水流沖走，一顆心在胸膛裏孤獨而強烈的跳動著，明明對方沒有多久的停頓，他卻覺得等的格外漫長。
“不去怎麽辦？我媽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丁一一頹廢的像是吃了敗仗的將軍，丟盔棄甲最後蝸居在深山裏，日日擦拭她生了銹的兵器。
葉阿姨的脾氣謝曉樓是清楚的，但他經歷的大部分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葉阿姨，丁一一說的，好像是他沒見過的那一面。
“那你想結婚嗎？”謝曉樓問道。
這樣的對話，有些像某個時間段的深夜聊天，兩人都能平靜的溝通，不過那時聊的都是關於人生際遇與工作未來的，遠沒有現在這般沈重，有點像人生，虛無縹緲不切實際的理想，總歸是要落到具體的柴米油鹽上來，對於長輩來說，婚姻就是一切的根源。
“想不想的都得把面子工程做了，要不然你知道——”丁一一側過身往客廳看了一眼，確定目標人物不在現場，才敢接著說，“我媽生起氣來會吃人的。”
那時丁一一回答的是：結婚肯定要跟自己喜歡的人啊，不然一輩子該多無趣。
可那時，他總覺得她還小，還沒見到廣闊的世界。
可現在，她依然沒見到廣闊的時間，卻已經在思考怎麽囿於廚房了。
“那你想結婚嗎？”謝曉樓仿佛沒聽到似的，又問了一遍。
丁一一才擡頭看他，他眼眸低垂，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總感覺他跟平常不一樣，“你怎麽了？”
“沒事，”謝曉樓擡手把碗筷放回架子。
廚房經過他倆的努力，已經整潔如新。
他解開圍裙，問：“我現在走的話，你自己可以嗎？”
她想了想，要是一會兒媽媽還要說相親的事情，謝曉樓在這裏，除了讓她感到前所有未的尷尬外，應該沒有實質性的幫助，媽媽不會因為謝曉樓在就不說，他也不會勸說媽媽不讓她相親，於是拒絕了他主動當擋箭牌的要求。
“你回去吧，我自己能搞定。”丁一一給自己打氣，畢竟上次也是她自己獨立解決的，雖然被媽媽罵了好幾頓，但好在有驚無險。
謝曉樓呼吸變得沈重，似乎一切都化為須有。
出了廚房，他和葉嵐嵐打招呼：“阿姨，我先回去了。”
“行，”葉嵐嵐知道他忙，也不留他，“你回去慢點，明天早上早點來吃飯，阿姨做你最喜歡吃的椰子飯。”
“好的，謝謝阿姨。”謝曉樓回身，看到丁一一，“我走了。”
丁一一點點頭，那種既希望他趕緊走，省得一會兒看到她狼狽的樣子，又不希望他走，萬一有突發狀況還能救個急的覆雜想法，此刻盡顯在她眉眼之間。
而謝曉樓看了一眼，丟下一句：“那……隨時聯系。”還是走了。
葉嵐嵐見謝曉樓走遠，又拉著丁一一，開始語重心長的給她洗腦，諸如“雖然這個社會在標榜獨立女性，但身邊有個能依靠的人也是不錯的選擇”“沒有讓你一下定下來，但還是要接觸接觸的”“雖然還年輕，不著急找對象，但是正是因為現在年輕，可以選擇的機會也多”
……
丁一一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她雖然承認媽媽說的話有一定道理，也明白媽媽是在為她著想，但是這些年她也斷斷續續接觸了幾個，但感情這東西很難說的準，沒感覺就是沒感覺，平時美妙可口的飯菜，跟著不對的人也是味同嚼蠟一樣。
無奈此情此景，她每說一句就是在矛盾激化，還會被無情的反駁，丁一一也只能心不在焉的應和著。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葉嵐嵐看著時間已經趨近九點半，終於想起結束這個話題。
丁一一如蒙大赦，飛快地逃離現場。
回到房間，想想剛剛媽媽說的話，丁一一很是悶悶不樂，她活這麽大，要事業有事業，要才貌有才貌，怎麽總是因為相親的事情被各種打擊呢？！
她實在不理解。
微信提醒響起，丁一一沒心情看，提示音像是知道她不會看似的，此起彼伏的響起。
【不開心？】
【走，出去！】
【想吃什麽，我請客。】
【別裝看不見啊】
【不會躲在房間裏偷偷哭鼻子吧？】
……
丁一一：“……”
說話還是這麽討人厭！
丁一一被騷擾的沒辦法，只好收拾起壞心情，“勉為其難”的出門。
“感不感動？”
謝曉樓站在門外不遠處，路燈的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長到倒映在丁一一腳下，她一擡腳便站在他身邊。
“感動。”丁一一耷拉著腦袋，扯了一下嘴角說道。
明知道她不是真心，但他還是心滿意足地點點頭。
他在隔壁等了很久，料想丁一一在唇槍舌戰中落下風，定要委屈難受，這種時候怎麽能少得了他這個力挽狂瀾的英雄呢！
夏季夜晚的風，不似白天那麽熾熱，也不知道謝曉樓等候多久，丁一一走過去，看到他額頭細細密密的汗珠，還有胳膊上被蚊子叮咬的紅包。她心下動容，嘴上卻依舊不饒人：“敢嘲笑我，你就死定了！”
看著她眼眶泛起的微紅，謝曉樓怎麽會嘲笑她？他只恨自己暫時想不到什麽萬全之策罷了。
“不敢不敢。”謝曉樓難得低頭。
也只有這個時候的謝曉樓才不那麽討人厭，好心情和好的謝曉樓不可兼得，想到這丁一一“嘖”了一聲，深表惋惜。
她剛剛在臥室裏哭了一會兒，委屈已然發洩了一大半，又見謝曉樓在悶熱的夜晚等了她不知多久，那一點殘存的委屈早就煙消雲散。
“你沒回去？”丁一一問道。
“葉阿姨功力深厚，我想著你招架不住的話，我好就近看個笑話。”謝曉樓輕輕一笑。
“謝曉樓，你不嘴硬能死嗎？”
被丁一一一語道破，謝曉樓索性也不裝了，“要個愛的抱抱嗎？”他張開雙臂，賤兮兮的說道。
丁一一晃了神，繼而一臉他吃錯藥了的表情：“滾——”
這樣活潑甚至帶點青春期男孩賤嗖嗖的謝曉樓，上了高中之後就沒再出現過，若不是周遭的環境早已不是舊廠房，他們也沒有站在破落的樓道裏，那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穿越了。
謝曉樓倒是不在意她說的這些話，只是看著她起伏的表情，收起笑容，說：“沒意思。”
月光傾瀉，無人在意他眼底的情緒。
“吃什麽去？”不愧是丁一一，天塌下來也擋不住她心大，已經在想吃什麽了。
“請你吃，肯定是吃你想吃的咯！”
“我不知道我想吃什麽。”剛剛從悲傷的情緒中走出來，丁一一暫時還沒想好要吃什麽。
“你不知道我知道，跟緊哥的步伐。”謝曉樓做了一個上世紀九十年代特別流行的動作，配合著嘴裏卷舌的聲音。
丁一一一臉嫌棄，搓著胳膊把雞皮疙瘩壓下去，但眼角充滿笑意：“謝曉樓你土不土啊……”
土，但有用就行。
兩人並排走著，街道像一條水平如鏡的河流t，錯落點綴的綠化樹夾雜著花的清香，為這燥熱難耐的夏夜添了些許清涼。
兩人怕開車驚擾到葉嵐嵐，出了小區門口掃了共享電車。
電車行駛起來，風從耳邊呼嘯而過，過往卻一幕幕重回眼前。
那時候制衣廠還沒步入正軌，兩家人過得拮據又忙碌，他們二人上下學總是風一樣，匆匆吃飯匆匆上學，有時候沒有趕上公車，為了搶一輛共享單車動手動腳。上了高中以後，他們換了新房子，上下學也有人接送，生活好像回歸到了現實中枯燥乏味的高中，平白少了許多樂趣。
那樣的日子一去不覆返，只是偶爾憶苦思甜的時候提及。
丁一一不知道謝曉樓怎麽回憶那段艱苦歲月，反正她還挺懷念的。
“丁一一，這下你追不上我了！”
兩人本來並排騎著車子，謝曉樓出其不意超過了她，還回頭向她挑釁。
丁一一略帶愁容的臉上終於顯現出不一樣的神情：“謝曉樓，你是不是喝酒了？”
不然很難解釋謝曉樓這一系列的行為。
“……”
就算是對丁一一了如指掌的謝曉樓，也難免會被她氣到內傷。
兩人騎車來到大學城附近，他們上學的時候常來，學校西門有個賣章魚小丸子的奶奶，丁一一每次路過都會買一份。
兩人把車放在路邊，不約而同的往那個方向走去。
時間已經過了十點，周圍學生寥寥無幾，周邊的攤販大部分正在收攤，看到有新客進場，只是擡頭看了一眼，並沒有招徠生意的打算。
幸好賣章魚小丸子的攤位還在，前面還有兩個排隊的同學，他們二人自覺排在後面。
奶奶已是滿頭白發，但動作依然熟練又迅速，輪到他們倆時，丁一一說：“奶奶，要三份，都要微辣的。”
“你吃得完嗎？”謝曉樓驚訝，晚飯他記得她明明吃的很多，這麽長時間不見，飯量見長這麽多？！
“你管我吃不吃得完。”丁一一反駁。
對於這樣的對話，奶奶並不陌生，身處大學城，見的最多的就是他們這群小情侶打情罵俏，他們兩人雖說年紀比大學生們長了幾歲，但好在並沒有經歷社會過多摧殘，今天穿的還都是簡單的衣著，丟到大學生堆裏，確實只是像學長學姐的模樣。
“吃不完帶回寢室吃，可不能浪費了。”奶奶笑呵呵地解釋，“小夥子這麽說女朋友可是要生氣的。”又把裝好的三份章魚小丸子遞給謝曉樓。
什麽女朋友？
丁一一聽到奶奶這麽說，只覺得臉上莫名開始發燙，才開始反應過來，急忙解釋：“我們不是……”
“謝謝奶奶，是掃這裏對吧？”反觀謝曉樓，像是沒聽到似的，泰然自若地掃碼付款，隨後對丁一一說：“走吧？”
丁一一的解釋噎在嘴邊，算了，他肯定覺得解釋也沒什麽意義，畢竟萍水。
走了不遠，謝曉樓把包裝打開整理好後遞給丁一一：“小心燙。”
在丁一一接過之後，他又打開一份，吃了一口。
還是原來的味道。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