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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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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

淩晨兩點時,還在沙發上的二人突然聽到外面突然傳來一聲爆響,比他們聽見的任何聲音都震耳,醉醺醺的叫嚷聲傳來,芙羅拉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

一串細密的腳步聲朝他們這邊跑了過來,靠近了他們的帳篷門口,站定。

“克勞奇司長!這裏需要你的指揮,”那個聲音氣喘籲籲的說,“我們必須去拯救那些麻瓜!”

“不!你不能去!”她死死地拉住丈夫的袍子,尖叫起來。

小巴蒂低頭時,就看到了她眼中的哀求,那雙美麗的眼睛裏盈滿淚水。

他立刻指揮門口的傲羅去組織人手,就算抓不到那幾個背叛者也要解救那些無辜被拿來取樂的麻瓜。

打發走了手下,他看著已經陷入精神混亂的妻子,哪怕蘭斯驚得從房間裏跑了出來也顧不上了,連忙把她拖進了房間裏。

“沒事的蘿拉,我不走,”小巴蒂把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我哪裏也不去。”

她緊緊的抓著他的手,“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放屍骨再現,但是你不能再走上那條路,你會死的!”

“你要我怎麽辦呢?”她聲音發抖,“只留給我一具沒有靈魂的身體嗎?”

她怔怔的看著他,眼淚掉了下來。

“不會的,”他躺到床上,把她抱進懷裏,“那不是現在,我沒有走,我還在這裏。”

芙羅拉在他的拍撫中漸漸停止了抽泣,定定的看了他好一會,突然湊近他的臉,盲目的吻了上去。

大概是悲傷讓她格外敏銳,察覺到他的氣息仍在她的周圍,闖進她的口腔,她安靜了下來。

只要他還在她身邊,她就沒什麽可怕的了。

人的心只容得下一定程度的絕望,就像海綿已經吸夠了水,即使大海從它上面流過,也不能再給它增添一滴水了。

她已經見過最可怕的未來,並且拼盡全力阻止它的發生。

此刻她終於清晰的意識到,她成功了。

“我並不願意你受的苦比我受過的還多,”小巴蒂突然開口,“我希望我們都永遠不要分離。”

“如果我做了什麽事情讓你難過,哪怕是曾經的我,是上輩子的我,想想我也一樣難過,看在你那麽愛我的份上,就原諒我吧。”

在她昏迷的那十一年,他總是不斷的回憶兩人之間的事,好像腦子裏有一種無意識的愈合過程。

即使那些冷言冷語曾讓他無比心痛,但他的創傷依舊愈合了。

隨著時間推移,他的心中只留下了她的深情厚愛,在回憶中不斷美化,這讓他時常悔恨自己的搖擺不定。

芙羅拉沒有說話。

她一直在等待他的選擇,而小巴蒂總是讓她等一等,哪怕她已經死過一次了,他還是差一點又讓她等了。

她悶悶不樂起來,想咬他一口,但她突然發現自己連咬他的興致都沒了,只好默默的把頭埋進他懷裏。

小巴蒂以為她會欣喜若狂的給自己幾個吻,沒想到她居然沒有說話,這種感覺很不好,就像她用沈默反抗沃爾布加那樣,他立刻收緊了手臂,強迫她擡起頭來。

“你不願意嗎?”他盯著她的臉,觀察她的表情變化。

“你不再原諒我了嗎?”他難過的說。

“原不原諒又能怎樣呢?”她嘆了口氣,“我們16歲時就在一起了,已經這麽多年了,甚至蘭斯都這麽大了。”

“一開始我以為你還有挽救的可能,才會接近你,”她說,“但是你騙了我,你不知愧疚的享受我的善意,甚至貪得無厭的索取我的愛。”

“我的確被你騙的很慘,但你恰好在那個時間暴露,”她自嘲道,“我仍然愛你,卻不夠恨你,所以我輕易地原諒了你。”

“和你在一起,賭那個萬分之一的概率,”她摸摸胸口,那裏空蕩蕩的讓人不適,“我的確是個賭徒,最後我甚至連骰子都失去了。”

“但是你贏了,”小巴蒂抓住了她的手,“就像你說的,我們連孩子都有了,但你總是不信任我。”

“並非我不信任你,我只是不信我自己罷了,”她搖搖頭,“我昏迷時幾乎沒有意識,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我覺得我依然二十歲。”

“但你不是,巴蒂,你有沒有想過,兩輩子以來你多大了?我真的能改變你的想法嗎?”

小巴蒂被她說得快要窒息了。

這該死的女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非要提醒他,他的靈魂已經六十多歲了嗎!

“我的確年紀很大了,”他的表情陰沈下來,聲音也不辨喜怒,“你是在嫌棄我嗎?”

他立刻把懷中的女人推到旁邊,伸手死死地按住了她。

“我沒有!”她的掙紮渺小又無力,很快就被壓制住了,意識不清時,她甚至都沒有聽到蘭斯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只睡了幾個小時,小巴蒂就把他們叫醒了,他收起帳篷,帶著妻兒離開了營地,路上看見羅伯茨先生站在他小石屋的門口,他的樣子怪怪的,神情恍惚,還朝他們揮手告別,嘴裏含混地說了句“聖誕快樂”。

1994年8月底,克勞奇莊園。

雨點啪噠啪噠地打在客廳的窗戶上,芙羅拉把《標準咒語:四級》收進兒子的行李中,還有一把新的羽毛筆,十二卷羊皮紙,還有他調配魔藥的原料箱裏需要補充的東西——獅子魚脊骨粉和顛茄精。

蘭斯一邊擦拭他的火弩箭,一邊看著那本《飛天掃帚護理手冊》。

“這些都是媽媽在對角巷給你買的東西,還有這些加隆,”她把金幣塞進兒子的口袋裏,突然頓了頓,扶著額頭思考,“我怎麽覺得我忘了什麽?”

“我到底忘了什麽?”她皺起了眉。

學渣的記性真是讓她痛苦的想要流淚!

“勇士舞會,”小巴蒂從文件中擡起頭,“四年級的學生可以參加。”

“禮服長袍!”她終於想起來了,立刻又塞了一把加隆給兒子,“今天已經來不及定制了,你記得去霍格莫德的摩金夫人長袍店買一條。”

蘭斯點點頭,實際上他也願意自己買長袍,不然他怕母親的眼光和他不一樣。

第二天早晨,蘭斯醒來時,家裏籠罩著一種假期結束的沈悶氣氛,大雨仍然啪啪地敲打著窗戶,他穿上牛仔褲和一件機車外套,準備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再換校袍。

小巴蒂還沒去魔法部,皺眉看著兒子那身和該死的布萊克一樣的裝扮,在想要不要吐槽。

“我走了。”他淡淡的轉頭,眼不見為凈。

芙羅拉立刻遞給他兩個夾了豬舌和熏肉的羊角包,湊到他臉上啃了一口。

“早點回來,甜心,”她替丈夫整理了一下魔法部的長袍,“我送完蘭斯就回來,在家等你。”

小巴蒂愉快的點點頭,又對辣眼睛的蘭斯發出一聲冷哼,“這身衣服真的很有你那愚蠢舅舅的風格。”

說完,他離開了莊園。

蘭斯好半天才回神,一臉不可置信,立刻跟她告狀,“媽媽!”

芙羅拉聳聳肩,對英國醋王,她也沒什麽好辦法。

穿過隔開第9和第10站臺的那堵仿佛很堅固的墻壁後,九又四分之三站臺又在他們面前出現了。

霍格沃茨特快已經停在那裏了,這是一輛深紅色的蒸汽機車,正在噴出滾滾濃煙,透過濃煙望去,站臺上的許多霍格沃茨學生和家長仿佛是黑乎乎的鬼影。

“我很想你回家過聖誕節,但是我估計你更願意留在霍格沃茨。”芙羅拉把行李遞給兒子。

“媽媽,”蘭斯不解的問,“到底是什麽事情?”

“或許今晚你就弄清楚了,”她神神秘秘的說,“你這麽帥,一定會有女孩子邀請你的。”

蘭斯無語的登上火車,母親幻影移形消失後,他找到了納威和西莫的包廂。

西莫還戴著他的愛爾蘭徽章,興奮地講著世界杯的賽況,納威在一旁眼巴巴的聽著。

“奶奶不想去,”他可憐巴巴的說,“不肯買票,啊,聽起來真夠刺激的。”

“沒錯,”蘭斯說,“你看看這個,納威。”

他在行李架上的箱子裏翻找了一會兒,找到那些零碎的徽章和國旗。

“哇,太棒了。”當蘭斯把克魯姆的小雕像放在他胖乎乎的手掌上時,納威羨慕地說。

“我們在上面看見了他,離得很近,”蘭斯說,“我和哈利還有羅恩坐在頂層包廂。”

西莫氣呼呼的沒有說話。

這該死的家夥居然支持保加利亞隊!

列車不斷地往北行駛,雨下得越來越大,越來越猛,天空一片漆黑,車窗上覆蓋著水氣,所以大白天也點起了燈籠。

供應午飯的小推車順著過道出現時,蘭斯買了一大堆甘草魔杖,和小夥伴一起分享。

當霍格沃茨特快終於放慢速度,停靠在漆黑的霍格莫德車站時,他們打開了車門,空中傳來隆隆的雷聲。

納威用鬥篷兜住萊福,西莫和蘭斯把外套罩在貓頭鷹的籠子上。

他們下了火車,在傾盆大雨中低著頭,雨下得又急又猛,就好像一桶桶冰冷的水不斷澆在他們頭上。

他們隨著人流一點點地挪動腳步,走過漆黑的站臺,車站外面,一百輛沒有馬拉的馬車在等候著他們。

三人趕緊爬上其中一輛,這才感到松了口氣。

門砰的一聲關上了,片刻之後,隨著一陣劇烈的顛簸,長長的馬車隊順著通往霍格沃茨城堡的小道出發了,一路劈裏啪啦地濺起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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