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副總監頓時一個激靈，握著的手機幾乎要掉下去了。

他結結巴巴地說：“……被……被他發現了？！那還要繼續嗎？！”

“你不願意了？”對方毫不在意的問道，語氣裏絲毫沒有“你不願意就算了”的意思，只是隨便一說。

賈副總監哪裏敢說自己不願意，既然上了船，怎麽可能想什麽時候下來就什麽時候下來？

他忙搖頭，陪笑著說：“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只是對方既然發現了，並且有所準備，我們是不是應該再考慮考慮呢？”

“你以為我們沒有考慮嗎？”對方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了，“但是無論做任何一行都有風險，這是不可避免的。你是做投資的，連這都不懂嗎？”

“我懂我懂……”賈副總監忙不疊地點頭，不敢再追問或者反駁了，“我這就去安排。您把指示發給我，我會轉達給郭惠寧。”

“嗯。”對方終於滿意了，還是提點了幾句：“我說郭惠寧那邊火候差不多了，不是說她能上位嫁人，而是對方想釣魚，給了她接觸的機會。不然的話，你以為霍家那個層次那麽好靠近？我們這一次也是歪打正著。”

“另外，繼續暗示郭惠寧，宋錦寧是她的最大障礙。”

賈副總監明白過來，“曉得了，我會去安排的。”

……

昨晚從餐廳回來，宋錦寧沒有回高能物理所的宿舍，而是回自己的公寓。

她這套公寓很寬敞，房間也多，因此就算住了路遠和路近兩個人，甚至還有顧念之不時來蹭飯，也能住得下。

路遠知道宋錦寧心情不好，問了幾句見她不願意說，也就不問了。

第二天一大早給宋錦寧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早餐，吃得宋錦寧眉開眼笑。

又加上顧念之在旁邊察言觀色，故意問道：“宋女士，昨晚的燭光晚餐不好嗎？我還想什麽時候跟霍少……”

眼角的餘光瞥見路近瞬間瞪起來的眼睛，顧念之忙加了一句：“……和爸一起去嘗嘗呢。”

路近剛才彎下去的嘴角又上揚了。

路遠笑著搖搖頭，把煎好的法國蝸牛奄列切成四小塊，一塊先放到宋錦寧的盤子裏，一塊給顧念之，剩下兩塊自己和路近分了。

宋錦寧用叉子叉了一小塊下來，放到嘴裏咀嚼，滿意地閉上眼睛，品嘗著法國蝸牛和奄列匯在一起的美味。

吃完早飯，顧念之跟去宋錦寧房間裏閑聊，一邊悄悄地問：“宋女士，昨晚到底怎麽了？餐廳的菜不好吃？還是路總惹您生氣了？”

宋錦寧吃完早飯，心情已經好多了，似笑非笑地說：“菜好吃，路總也沒惹我生氣，可我遇到一個神經病，徹底敗了興致。”

“神經病？”顧念之琢磨著大概就是有人爭風吃醋吧，不由豎起大拇指：“路總真是厲害，這才回來幾天，就有人為了他去懟您了……”

宋錦寧噗嗤一笑，走進衣帽間找衣服換，一邊說：“跟路總無關，是我前夫的鍋，不能讓路總背。”

顧念之腦子一轉，就明白了，“……是郭惠寧？！她真的去堵您啊！”

還以為郭惠寧會追著霍冠辰的相親對象對付呢！

宋錦寧明明不是霍冠辰的相親對象啊……

想起自己和霍紹恒添的那把柴，顧念之有些不安了，悄悄地問：“宋女士，真的是郭惠寧嗎？她來找您幹嘛？”

拜路近所賜，宋錦寧知道郭惠寧這個名字，更知道她得罪過顧念之，甚至差一點把一個巨大的快要上市的洪氏集團給拖垮了。

可是她也確實不知道郭惠寧長得什麽樣子，不能把她的名字跟她那張臉聯系起來。

現在聽顧念之這麽篤定，不由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這個人？她是……霍冠辰的新女友嗎？”

看昨晚那女人一副正室對小三的態度，這樣就能說得通了。

顧念之斜靠在宋錦寧房間的長沙發上，舒服得恨不得打一個滾，一邊拿出手機，給宋錦寧的手機發了一張郭惠寧的照片，“您看看，是不是這個女人？”

宋錦寧聽見手機鈴聲響，拿出來看見是顧念之給她發照片了。

劃開手機點開照片看了一眼，立刻說：“就是她，原來她就是郭惠寧啊。”

顧念之點了點頭，笑嘻嘻地說：“她現在幫霍上將照顧霍老爺子，住在霍上將西山別墅的私宅裏。”

宋錦寧這時也想起來了，“就是她啊……之前不是她推薦的醫生，把霍老爺子從植物人狀態喚醒了？”

“嗯，做了手術，那醫生很厲害呢。”顧念之笑得眉眼彎彎，“我爸在調查那個醫生。”

“……為什麽要調查那個醫生？”宋錦寧對郭惠寧一點都不在意，連問都不想問她跟霍冠辰之間是什麽狀況，只對路近的動向感興趣，“能被路教授看重並且研究的人，一定很了不起。”

顧念之抱著抱枕快笑得滾到地上了。

說的路近跟精神病專家似的，以後就算不做高能物理和生物基因，也能轉行做神棍了……

宋錦寧換好衣服出來，將顧念之還埋頭在抱枕裏笑得一抖一抖，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嗔道：“真是調皮，怎麽不說話了？”

顧念之擡起頭，滿臉笑容，“您等我笑完啊！”

說完清了清嗓子，才一本正經地說：“因為他給霍老爺子做手術的方法，跟我爸做的那臺示範手術幾乎一模一樣。”

“這麽厲害？！可為什麽要調查呢？是手術出問題了嗎？”宋錦寧坐回梳妝臺前，拿起梳子梳頭。

顧念之搖了搖頭，“暫時沒有問題。就是因為沒出問題，才想調查一下。”

宋錦寧的手頓了頓，“我不明白。”

“我爸是覺得，這邊不應該有人會這種手術方法。”

“這我可不同意了。”宋錦寧放下梳子，轉身皺著眉頭說：“難道我們這邊就註定科技低下，什麽都比不過那邊？”

“不是這個意思。”顧念之忙搖頭，仔細解釋，“我爸是說，這種手術方法的發展，不是靠個人的天才就能實現的，它需要手術器械和醫療理念的共同配合才有誕生這種手術方法的土壤。其實我也不是很懂，聽那意思，就是做手術跟基因科學不一樣，是需要有技術積澱的，不能一蹴而就。”

這樣說宋錦寧就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路教授的意思是，這人的手術方法放在這邊世界太過突兀，如果沒有配套的材料技術和醫學理論的大突破，是不可能有這種手術方法的？”

“對了！宋女士不愧是天才啊！一下子就明白了。”顧念之笑瞇瞇地豎起大拇指。

“……難道這個醫生，也是從對面過來的？！”宋錦寧馬上又想到一個可能。

顧念之搖了搖頭，“這個可能性已經排除了，我爸在調查這個醫生的時候，首先排除的就是這個方面，但是他說不是，那就肯定不是。”

“不是從對面世界來的，居然有了超前的手術方法，這確實挺蹊蹺的。”宋錦寧想了一會兒也就放下了，這不是她研究的範疇，所以也沒多花心思。

……

從宋錦寧房間裏出來，顧念之見路遠和路近都在客廳等著。

她抿嘴一笑，低聲說：“路總別多心了，沒什麽事，就是有人爭風吃醋找錯了對象。”

路遠不放心，追問道：“真的嗎？你別糊弄我。”

“十足真金，千真萬確。”顧念之伸出手指搖了搖，“您欠我兩頓飯了。”

路遠：“……”

說得好像他以前沒有給她做過飯一樣。

路近見沒事了，笑著調侃路遠，“你瞎擔心什麽？我告訴你，宋所長那種天才，絕對不會浪費時間在男女關系上。爭風吃醋、眉來眼去這種事對她來說絕對免疫，而且浪費時間，她也不屑做，你可別走彎路。”

顧念之也笑道：“路總，我爸雖然在人際關系方面不靠譜，可他到底也是天才一枚。只有天才才能揣摩天才的心理狀態。——您就別慢悠悠地等宋女士自動投懷送抱了，這是不可能的，宋女士這輩子都不可能。”

路遠微怔，“……是嗎？”

“當然。”顧念之忙點頭，“不信你再換個方法，主動一些？直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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