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光被何之初噎得一陣氣悶。

她怎麽忘了，何之初在參軍之前，學的也是法律，他也是大律師啊……

溫守憶眼神輕閃，分開眾人走了過來，對何之初公事公辦地說：“何少，我是秦院長的代理律師，我會陪她過去辦手續。”

秦瑤光以為溫守憶已經走了，沒想到她還留在這裏，更沒有袖手旁觀，心情一時有些覆雜，但並沒有拒絕溫守憶的提議。

自從溫守憶出現，秦瑤光就不再說話了，開始行使自己的“米蘭達權利”，也就是嫌犯保持沈默的立場。

何之初回頭見溫守憶居然還沒走，有些意外，但絲毫沒有表露出來，擡了擡手，“那就一起帶走。”

溫守憶把自己的墨鏡拿出來給秦瑤光戴上，扶著她的胳膊一起往門口走去。

何之初的手下按照秦瑤光實驗室名冊，將她麾下三十六名實驗人員也帶走了。

整個實驗大樓貼了封條，被全部封閉起來。

軍方拉了黃線，還派了荷槍實彈的士兵持槍駐守。

網絡時代，這種大行動很難逃過在網上曝光的危險。

他們從秦瑤光的實驗室立刻的時候，要穿過秦氏私立醫院的大門。

這麽大的陣仗，立刻有不少人舉起手機，開始各種拍照，發微博，發朋友圈。

他們還沒出醫院大門，各種照片已經在社交媒體上傳得沸沸揚揚。

“何少？要不要采取措施控制輿論？”何之初的生活秘書密切關註著網絡進展，拿不準何之初想把這件事做到什麽程度。

何之初上了車，不動聲色地說：“不用管。”

既然何之初都說不用管，他的手下也就只是旁觀而已。

因此網上的熱度節節攀升，不管是熱搜還是頭條，秦氏私立醫院院長秦瑤光被軍事法庭帶走，整個實驗室被查封的消息甚囂塵上。

顧念之還不知道這個案子已經被軍方接管了。

這天中午，她趴在自家沙發上，翹著腿拿著手機刷微博。

突然被微博上的熱搜吸引住了，而且她的首頁上幾乎齊刷刷都是有關秦瑤光的消息。

顧念之立即直起身，跪坐在沙發上，手指飛快地在手機上點按，一目十行地瀏覽著新聞。

路近就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寫程序，突然瞥見她跪著玩手機，不由瞠目結舌，“……念之，你為什麽跪著看手機？”

顧念之：“……”

她忙改跪為坐，激動地說：“爸，你知道我看見什麽？！——何少將秦瑤光抓起來了！”

路近瞪大眼睛，從座位上站起來，“什麽？！何之初將秦瑤光抓起來了？！出了什麽事？！”

顧念之挑了一篇新聞點開看了一下，囧了。

“怎麽不說話？”路近很是擔心，走了過來，“給我看看。”

顧念之回過神，把手機遞給路近，尷尬地說：“還是我那個案子。之前不是帝都中級人民法院要向軍部申請傳訊秦瑤光和她的實驗室人員嗎？這裏的新聞說，因為秦瑤光和她的實驗室的重要性，有個案子需要他們所有人協助調查，還說那個案子牽扯到八年前的未成年人失蹤案……”

路近不動聲色籲了一口氣，神情輕松許多，“軍部接手了？那還不錯，何之初這件事做得挺漂亮。”

顧念之瞅著路近，好奇地問：“爸，你老實告訴我，你當年是不是暗戀過秦瑤光？”

“我？暗戀她？！”路近反手指著自己，嗤之以鼻，“我真沒暗戀過她！——你難道不知道同行是冤家？她對我來說，她懂的我都懂，我懂的比她多，她有哪一點值得我仰慕進而發展到暗戀？”

“真沒有？”顧念之狐疑問道，“爸，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不會笑話你的。你就算喜歡過她，也是你荷爾蒙發作的結果，只要你現在不喜歡她就可以了。”

路近翻了個白眼，將腿擱到茶幾上，翹著腳說：“我以前，現在，以後都不喜歡她，你放心。”

顧念之看了路近一會兒，見他沒有一點勉強的地方，才點了點頭，說：“好，我相信你了，那我接下來要做的事，你不能反對哦。”

路近擡眸看向她，有些不安了，“念之，你真的要對付秦瑤光？可是，如果她把你的體質和你的基因公諸於眾，你想過沒有，你也許會做一輩子小白鼠。”

顧念之搖了搖頭，很有信心地說：“不會，最壞的可能，就是我的體質會被她公開，但是我不會做一輩子小白鼠，因為我要回到對面世界。在那裏，霍少會保護我，絕對不會讓我淪為別人的小白鼠。”

路近聽到這裏，慢慢低下頭，不敢看著顧念之的眼眸。

因為她的眼神那麽堅定，那麽執著，像是在說著天底下唯一的真理。

太陽從東邊升起，從西邊落下。

四季交替，宿命輪回，她的信仰已經牢不可破。

“……如果，你再也回不去了呢？”路近小聲問道，“那你要怎麽辦？”

“如果再也回不去了？”顧念之眼珠一轉，見路近情緒低落，很快明白了他的感受，笑著坐到他身邊，挽住他的手臂，將頭靠在他肩膀上，說：“爸爸和何少也會保護我，讓我不會成為小白鼠。”

路近心裏陰霾盡去，心情立刻好轉，他摸了摸顧念之的頭，滿意地說：“這還差不多。念之，爸爸跟你說一句，男人也許會靠不住，會變心，但是爸爸一定不會。爸爸會盡全力保護你。”

顧念之彎了彎眉眼，笑著說：“爸，你不用這樣。其實我的意思，霍少這個人非常盡職盡責。在愛情方面，也許他會靠不住，也許他會變心，但是他依然會保護我，一定不會讓我遭受那樣的命運。因為這是他的職責，他的天職就是保護我們這些普通人不受厄運的荼毒。”

她對霍紹恒的愛意確實沒有那麽自信，但是她對霍紹恒作為一個軍人的原則有著異乎尋常的信心。

路近有些赧然，點了點頭，“這就好，這就好。真是可惜，如果我那時候沒有意氣用事，不跟何承堅打能量戰就好了……”

現在沒有能量，他們就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空有技術設備，卻無法將它們啟動。

顧念之忙勸道：“沒關系，如果真的要回去，總會有辦法的。況且現在我的目標是秦瑤光，不把這個女人送進監獄，我是不會回去的！”

路近眨了眨眼，忐忑地看著她，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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