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難道師兄和你大雄哥湊一塊兒了？”馬琦琦好奇地問了一聲，就背了自己的小背包，興致勃勃下樓去了。

顧念之正等著陰世雄，忙也跟著下樓去了。

從電梯裏出來，宿舍樓門前站著兩個男子。

一個器宇軒昂，高大魁梧，一個頎長清瘦，玉樹臨風，都非常惹眼。

果然是追馬琦琦的那個師兄和陰世雄碰巧一起來了。

顧念之心急，快步走上去，對陰世雄說：“大雄哥，你終於來了，你再不來，我都要餓死了！”

“有這麽誇張？”陰世雄笑著看了看手表，“才七點啊。”

“我一向是五點吃晚飯，已經晚了兩個小時。”顧念之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手表，“快走吧，去哪裏吃飯？”

陰世雄笑著搖搖頭，眼角的餘光瞥見顧念之的室友也走了過來，便朝她點點頭，打了聲招呼：“馬小姐。”

馬琦琦被這聲“馬小姐”雷了一下，忙擺手說：“你叫我琦琦就好了，別馬小姐長，馬小姐短，我受不起。”

陰世雄笑了一下，從善如流地改了，“琦琦，那我們先走了。”說著，轉身追著顧念之的腳步往臺階下走去。

“這人誰啊？好拽。”站在一旁被顧念之和陰世雄同時忽略的師兄有些不滿，伸手拽了拽馬琦琦的胳膊。

馬琦琦收回視線，笑著說：“是我室友的……親戚，走吧，我們去看電影？”

那位師兄對顧念之也有些不滿，說：“你室友眼睛都長到天上去了，對我完全視而不見，理都不理，太沒禮貌了。”

馬琦琦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你說什麽呢？我室友怎麽惹你了？”

“沒惹我，但是她每次都對我視而不見，讓我覺得不舒服。”這位師兄也是眼高於頂的人，成績好，家世也不錯，走到哪裏都是被人奉承奉迎的對象，就顧念之對他淡淡的，雖然不能說愛搭不理，但十次總有八次不會主動跟他打招呼。

馬琦琦聽著怪怪的，納悶說：“我沒覺得有問題啊？難道要她巴著你不放？”

“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師兄連忙解釋，“我就是覺得，既然是你室友，我又是你男朋友，她是不是應該對我態度好一點？大家都是熟人，何必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馬琦琦抿了抿唇，似笑非笑地說：“我不覺得她的態度有問題，這樣挺好的。不過，師兄，我什麽時候答應做你女朋友了？”

這位師兄現在還處於追求階段，馬琦琦並沒有拿定主意要開始另一段戀情。

之前那個男友劈腿，給她的傷害還沒有恢覆。

這師兄挑了挑眉，拉起她的手，“好吧好吧，我們去看電影，不要為不相幹的人生氣吵架。”

馬琦琦張了張嘴，想說顧念之不是不相幹的人，但又覺得她也不是“相幹”的人，她跟他們的感情，一點關系都沒有，這師兄的關註點真是奇怪……

不過既然已經下樓來了，她還是跟著他走了。

晚上的電影還是要看的。

……

顧念之跟著陰世雄上了車，來到學校南門外的一家西餐廳。

選這個地方吃飯，是因為這裏比較安靜，人少，是個說話的地方。

兩人沒有要包間，而是在大廳裏靠窗的位置上坐下來。

餐廳裏人很少，每個餐桌都用各種盆景和半人高的小屏風隔開，*性保護得很好。

顧念之要了一道起司煎鱈魚，配蔬菜沙拉和土豆泥。

陰世雄點的是五分熟的牛排，配濃濃的螃蟹肉湯和小卷餅。

因為陰世雄是一個人開車過來的，沒有要酒，只要了檸檬水和椰汁。

顧念之拿著刀叉，將一整條沒腦袋的鱈魚切成小塊，吃了兩口，才問陰世雄：“大雄哥，你最近很忙嗎？”

“忙啊，他們不在，所有的事都堆到我一個人身上，怎麽能不忙呢？”陰世雄大口大口吃著牛排。

他是真的餓了。

昨天散會之後，他幾乎一夜沒睡，將後續工作安排下去。

今天白天也是忙了一整天，只吃了一頓飯，現在已經是饑腸轆轆。

顧念之看陰世雄胃口這麽好，也猜他肯定是忙得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不由也說：“也不知道霍紹恒有沒有合他胃口的飯菜吃。”

“你放心，我們以前出任務，在外面待上一年半載都有，能吃大餐，也能吃街頭小食攤。而且我們都能自己做飯，比你強多了，你還是多擔心自個兒吧。”陰世雄喝了一口檸檬水，仔細打量顧念之：“瘦了，怎麽了？你也很忙？”

“當然忙啊。”顧念之興致勃勃地說，交代自己最近做的事，“大雄哥，我現在不僅是何教授的助教，我也是他在美國最大律所的助手啊！我已經那家律所的正式雇員了！”

“啊？真的？”陰世雄確實很驚訝，一時不察，習慣性地問：“那你跟霍少說了沒有？”

以前顧念之每件事都會向霍紹恒報告的。

顧念之偏了偏頭，說：“我怎麽匯報啊？我又不知道霍少在哪裏？”

她大而黑亮的眼珠轉了轉，狡黠地看著陰世雄說：“大雄哥，我要怎麽跟霍少聯系，告訴他這個消息呢？”

陰世雄的嘴唇抿成一條薄線，眼睛閃了閃，才笑道：“你啊你！差一點著了你的道！我說了不能說就是不能說，你怎麽忽悠我都不行。”

“切，那你幹嘛那麽說？”顧念之白了他一眼，“讓我空歡喜一場。”

陰世雄不再說話，慢條斯理地將剩下的牛排吃完，又用檸檬水漱了漱口，才說：“念之，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決定跟霍少在一起的時候，就應該有心理準備。這種情況，是你以後跟霍少在一起的日常。他會不時消失一段時間，而在這段時間裏，你不能問，不能找他，也不能跟任何人說。——如果你做不到這一點，還是不要跟霍少在一起了。”

顧念之被他說得鼻子都酸了，鼻根隱隱發澀，竟然有想哭的感覺。

不過她忍住了，用盡量輕松的語氣說：“我當然知道啊！不過我以為以霍少現在的地位，這種情況不會很多，所以怎麽會是我和霍少以後生活的日常呢？最多算突發狀況。”

陰世雄被顧念之懟了回去，發現她說得好有道理，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他摸了摸鼻子，呵呵笑道：“念之還是那麽伶牙俐齒，我說不過你。”說完，又問她：“你現在是美國最大律所的雇員了，那你暑假打算做什麽？會去美國工作嗎？”

顧念之搖搖頭，也吃完最後一口鱈魚，再喝了一口椰汁，才說：“應該不會吧。這得看何教授的安排，他說暑假會接幾個案子讓我試試，也不知道是哪裏的。”

陰世雄再次點點頭，有意無意地說：“其實你暑假不如多在學校修修課，爭取早日畢業。而且如果霍少回來了，你又不在國內，那多可惜？”

顧念之“嗯”了一聲，“我會考慮。不過大雄哥……”顧念之擡頭看著他，“我也不能一直在這裏等著霍少啊。他有自己的事業，我也有自己的工作。”

“那是那是，我們的念之也有自己的工作了！”陰世雄感慨萬分，簡直像看女兒一樣看著顧念之，“不過不要太累了，你真是太瘦了。來，多吃點。”

陰世雄又給顧念之點了一道甜品，“這裏的提拉米蘇很有名，你嘗嘗？”

顧念之答應了，和陰世雄一起分吃了一碟提拉米蘇。

兩人吃完晚飯，又在餐廳裏閑聊了一會兒，陰世雄才送顧念之回宿舍。

目送著顧念之進了宿舍，陰世雄才開車往南門走去。

出了南門，他的車開得很慢，心裏有事，回去也不知道要做什麽，就在路上慢慢看，當游車河看街景散心了。

沒過多久，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戴上藍牙耳麥，雙手握著方向盤，問道：“什麽事？”

“首長，譚家有關他們女兒的消息被我們撤下來了，譚家不高興，找到我們外聯部，問我們為什麽幹涉內政……”

特別行動司的定位就是一個立足於國外的機構，雖然是軍部直屬，有各種特權，但是這些特權都不能用在國內，而且絕對不能幹涉內政。

陰世雄的額角忍不住突突地跳，暗道這譚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這還沒做首相呢，就以首相自居了？

幹涉內政……

以為他們想幹涉啊？

不是譚家拼命要霍少親自出任務，能捅這麽大簍子嗎？！

可現在這樣的話，他一句都不能說，說了就是洩密，季上將不會放過他。

他們現在連譚家的麻煩都不能找，只能由季上將通過議會上院給譚東邦施壓，讓他解釋他女兒為什麽沒有及時回國。

但就這一點質詢，也被譚家用來炒新聞，暗示被軍部和議會聯合打壓，在民眾中爭取同情。

尋思了一會兒，陰世雄說：“讓法務部出面，找法理依據懟回去。如果譚家再不知好歹，就上軍事法庭。”

如果霍少真的出了事，他們遲早要上軍事法庭告譚東邦和他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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