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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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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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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瑟瑟站在門口,翹首以盼。

一旁的桃悅見她這副模樣,打趣道:“小娘子,別瞧啦,樂游原離裴府的路還有好一陣子。”

聞言她倒也不灰心,吩咐桃悅道:“那給我搬個椅子來,再煮一壺茶配一碟糕點。”桃悅一向拿她沒辦法,便去命人拿來椅子,又吩咐下去煮茶。

是以李棠到裴府時便看見坐在門口的裴瑟瑟手裏捧著一杯清茶,見著她,裴瑟瑟喜上眉梢,提著間色裙從椅子上起身。

她素來喜歡穿得淡雅,今日卻一身茜色衣裙,頭上是幾支花簪步搖,看上去十分喜慶。

裴瑟瑟見著李棠便露出個笑來道:“阿嫂可算回來了,你不知道你去別業幾日,沒人同我說話,真真無趣。”

李棠聞言也笑了笑,“你的性子我還不知道?恐怕阿娘是要你收心罷。”裴瑟瑟便抱著她的袖子撒嬌道:“阿嫂。”

裴瑟瑟知道李棠這下便沒辦法了,是以李棠只能無奈道:“給你帶了尋芳齋的點心。”裴瑟瑟歡呼了一聲,看見荔枝手裏的紙包,忙接過去。

“說起來,還是阿暧告訴我,你喜歡這家的點心。”李棠說話時看著裴瑟瑟拿著紙包,和自己從前養的貍奴一般,緊緊護住食物。

裴瑟瑟聽見王暧的名字,便鼓起腮幫子道:“阿嫂你就是偏心,邀請阿暧去別業都不肯請我。”

李棠頗有些無奈道:“對不住啊裴小娘子。”裴瑟瑟聞言咯咯笑起來,兩個人又說笑一陣,只見裴鈺的馬車停在門口,李棠才想起此時應當是下值的時辰。

一直調笑的裴瑟瑟也收斂了,只見裴鈺自馬車上下來,一身緋紅官服,氣質有些凜然。

李棠便道了一聲:“郎主。”裴瑟瑟也行禮叫了一聲,“阿兄。”提起手中紙包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裴鈺與李棠並肩走回陶然居,荔枝與櫻桃只遠遠跟在後面。陶然居的池中也小荷才露尖尖角,李棠便先去臥房換了一身常服,前往花廳時看見裴鈺坐在椅子上,桌上擺著一碟山楂糕。

李棠便淺嘗了幾口,入口只覺酸酸甜甜十分開胃,接著侍女們端上飯食。待到兩個人吃完,便回了臥房。

從前李棠十分享受兩個人各幹各的互不幹涉,面上看著書又偷偷去瞥裴鈺在幹嘛。一早點上的燭火旁,裴鈺如玉面龐微微低垂著,應當是在寫朱批。

察覺到李棠的視線,裴鈺只裝作不知,李棠又等了一陣才道:“天色已晚,郎主安寢罷。”

裴鈺點點頭,起身端起燭臺,朝床榻邊走去。李棠便也起身,朝床榻走去。

夜間李棠迷迷糊糊以為自己還在棣莊,側過身,一雙柔荑環住裴鈺的腰間。李棠這才覺出些不對,只是感覺對方似乎有些僵硬,便故作鎮定將手又收了回來。

李棠一夜無夢,第二日梳洗時,荔枝悄悄對她道:“郎主今日出門時眼下有些烏青。”

李棠在心中苦笑一聲,荔枝應當是誤會了,只是這事到底也不好解釋,裝點一番又用過了朝食,便去了閑月閣。

裴夫人正在用茶,見李棠來了忙命人也給她端來一盞。裴夫人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才問道:“在別業小住幾日可還順意?”

李棠掩袖道:“還好。”二人又閑聊了一陣,裴夫人便與李棠說起了正事。

“說起來二娘也大了,我想著她的婚事也該議起來了。”只聽裴夫人憂心道。

其實裴家的家世擺在那裏,裴瑟瑟必然是不愁人求娶的,只是若是為著借裴家的勢,現在還好,日後有朝一日若裴家失勢,裴瑟瑟便難過了。

雖說如今裴家一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模樣,又得公主出降,可能性極小,不過也不是沒有這層擔憂。

想明白此處,李棠也應道:“阿娘說的是,只是長安這麽多青年才俊,也得好好相看,最要緊的是二娘得同意,若強逼她,不若日後不就成了怨偶。”

裴夫人點點頭,覺得李棠這話也十分有道理,便道:“先留意著罷,也就是這幾年的事情了。”李棠便掩唇笑道:“只怕阿娘到時候舍不得呢。”

裴夫人看著杯中茶葉道:“這有什麽舍不得的,只要她能尋得個如意郎君,我便放心了。”說是這樣說,不過恐怕還是舍不得千嬌萬寵養在膝下的女兒。

李棠便應了一聲,又說了些自己在別業時的事情才告辭出了閑月閣。

想到此事其實李棠也頗為頭疼,從前不太赴宴的壞處便是她熟識的高門貴女不多,無從探聽他們家中是否有兄弟姊妹之類的關系。

李棠緩步回了陶然居,看來自己若是要留心便只能參加些夏日的宴會了,雖說此事是裴夫人做主,但到底長嫂如母,又想起裴瑟瑟平日與自己相處,便是找個人托付終身也得靠譜才行。

是以晚間與裴鈺一同用飯,用完李棠才對裴鈺道:“三日後的芙蕖宴郎主可要去?”裴鈺看向她,李棠只好解釋道:“這是為著二娘的婚事。”

到底男女不同席,李棠便想著讓裴鈺去看看,等芙蕖宴結束回來再說便是。“三日後我休沐。”裴鈺永遠是言簡意賅的。

李棠便露笑道了一聲:“好。”見她笑了,裴鈺也嘴角微勾,李棠見狀忙岔開了話題。

芙蕖宴,是臨陽郡主親自舉辦的宴會,聲勢浩大,是以若是收到請帖,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臨陽郡主府便在崇仁坊一隅,臨陽郡主懶懶倚在胡床上,看著送來赴宴賓客的名單。她瞥了一眼大多都是往年熟識的名字,直到她瞥見李棠的名字,在上面點了點,“李棠?往日也不是沒有給她送過帖子,怎麽今年倒來了。”

管事賠笑解釋道:“誰說不是,公主身邊的人來時婢子也十分驚訝。”聞言臨陽郡主李茵也犯了難,眉頭緊鎖道:“趕緊安排下去。”

其實李茵也有些不滿,往年李棠不來,坐主位的便是她,如今李棠來了,在場就屬她身份最為貴重,自己便只能坐在一旁。

好在李茵倒也心寬,畢竟人家有個聖人爹,而自己爹只是個郡王,說來說去還是自己爹不夠爭氣,連親王都封不上。

如此想著,李茵覺得自己或許很有必要催著自己阿耶上進,改日便回郡王府一趟,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阿耶畢竟年紀大了,好在還有個親生的阿弟,為他延請名師好好教養才是。

芙蕖宴到底還是如約舉辦了,那日臨陽郡主府門口,香車寶馬絡繹不絕。其中最氣派的馬車上掛了個寫著裴字的燈籠,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那是長寧公主的馬車。

李棠由裴鈺扶著下了車,她今日一身紫色上襦,下面一件百鳥裙,袖間挽著的是泥金披帛。

宴會舉辦的地方需得穿過長長的廊橋,走到湖心的島上,只見湖中荷花盈池、翠菂滿園。

若是沒有如此盛景,想必臨陽郡主也是不敢辦這芙蕖宴的。招待男客與女客並不在一處,是以李棠入湖心島時還是由荔枝陪著。

眾人見李棠至,一一行禮。便是東道主臨陽郡主也不得不行禮讓李棠居主位,李棠倒也坦然受了,席間各人神色各異,只是到底不敢表現出來。

李棠舉起內有新豐美酒的白玉酒樽道:“諸位莫要拘謹,芙蕖宴本是為了玩樂,若是不盡興我豈不是成了罪人。”

眾人忙稱不敢,見李棠態度隨和便也少了些拘謹。席間上菜時,李棠見竟然還有甜雪,便嘗了幾口,其餘也不過是淺嘗輒止。

不過其中一道,侍女端上來的是一顆綠色蓮蓬,看著蓮心十分白嫩。李棠將蓮蓬戳破,用銀匙嘗了一口,便知道是魚肉了,不過十分鮮嫩應當用了鰣魚蒸成,是以裏面又有淡淡的蓮香。

宴席過後,臨陽郡主挽留眾人在園中游玩。眾人欣然應允,有對著滿池荷花作畫的,也有對弈、投壺的,笑聲陣陣,香風漫天。

李棠只一個人坐在遠處品茗,荔枝便伺候著茶水。臨陽郡主便上前來與李棠說話,“怎麽不去同他們玩樂?”

李茵對李棠並沒有太多好惡,只是對方到底身份比她尊貴,不說討好卻也不能慢待。

李棠看見李茵,便道:“我去了怕他們反而拘謹。”李茵轉念一想道了一聲:“也是。”

李棠並不喜歡眾星捧月,是以才不怎麽赴宴,從前在宮中她的朋友也並不多。李茵第一次見她時,李棠一個人撐了把傘在禦花園漫步,那時她便覺得李棠雖然身份尊貴性子卻透著些古怪。

兩個人便只說些閑話,不過李茵還是有些八卦道:“駙馬對你如何?”李棠垂眼道:“很好。”聞言李茵神色有些落寞。

其實她出嫁比李棠還要早些,畢竟她比李棠大了幾歲,只是李茵與自己的夫婿是一對怨偶,二人便各過各的心照不宣,她住在臨陽郡主府,對方也管不到她,似乎只差一紙和離書了。

平心而論,李茵是想要和離的,只是她夫家畢竟是功臣之後,還要留幾分顏面,便拖到了如今。

“如今我啊過得也還算不錯,只盼到時候和離氣死他才好。”李茵如此說道。李棠便笑了一聲,“夫妻做成仇人也少見。”

李茵便看她道:“你當然不知道,至少我看你是過得不錯的,估計裴府也沒有什麽糟心事。”

李棠便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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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了點昨天的字數,今晚如果能寫完我就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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