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常平平不想，可是還是硬著頭皮和弈笑進了聚賢樓。

聚賢樓算是皇城中最有名的酒樓，多少皇城才才華的公子都往裏面擠，雖然歌舞升平，但卻是一個風雅之地。弈笑說穆惋惜是常客，可在常平平看來，分明就是弈笑才是常客。

常平平腿腳不便，這兩天經過了太多事情，沒怎麽休息，好在白日常平平睡著的時候，蓉兒一直在她身邊給她按摩腳踝。現在看著腳踝似乎已經消腫了很多。

可走起路來，沒了拐杖的支撐，還是跛得厲害。

小二不禁打量留意了一下常平平，實在是他們這種地方，基本就沒有跛子來。

而之前弈笑說穆惋惜是這裏的常客，常平平便下意識的薅下散落的頭發，想要擋住臉。顯然忘記她此刻帶著面具的事情。

這樣遮遮掩掩，更讓小二好奇。但小二也沒有好奇太久，雖說他們這裏幾乎都是公子，但也有不少膽大的小姐們掩面喬裝來湊熱鬧。遮遮掩掩也是在所難免的。

弈笑看著常平平這邊窘迫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抱著常平平就往樓上去。嚇得常平平發出一聲低呼。

“你瘋了，放我下來。”

弈笑笑道：“穆小姐這腳，恐怕上不了這樓梯。”

常平平瞪了弈笑一眼，弈笑也只是笑了笑。甚至還故意方面了腳步，像是逛窯子大爺抱著今晚被他點中的女子一樣悠哉和得意。

常平平自然是沒臉露出來了，就算她臉皮再厚，也是黃花大閨女。大庭廣眾被人公主抱，就連自己都覺得很害臊。

弈笑並非是隨便找到了座位，而是帶著常平平到了自己所包下的位置上。

聚賢樓的二樓沒有一般酒樓那般的布置，一上去便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除了中間那根一人張開手臂都圍不住的主梁以外，便是四面的窗戶，飄蕩這白色帳紗。中間婀娜的舞女偏偏起舞，四面的樂手聲聲奏樂。

就連席位也略顯不同，並非是一般酒樓的長椅板凳，而是矮桌小榻。真就像是春秋戰國時期的座椅布置。圍成了圈，兩邊琴棋書畫樣樣皆有。還有專門的樂師在旁演奏，算得上是3D立體環繞音效了。

常平平起初還用長袖遮擋住面容，不敢擡頭，弈笑笑了笑，道：“放心，沒人會在意你的。”

常平平這才好奇的探出腦袋，發現雖然上面的人多，可似乎沒人都在忙每個人的事情，真就沒人發現有人上來。

聚賢樓外界看似歌舞升平，確是出了名的文人才子聚集之地。偶爾來幾個不懂文學卻又賣弄文學的富人，大家也都是司空見慣了的。只是投來鄙視的眼神，並不在意。

而且每個位置與每個位置相對來說有些距離，現場聲樂繚繞，若不是同桌，根本聽不到其他人說的話。

常平平想著，反正這件帶著面具了，實在不行的話……

常平平從袖口遷出一方絲啪，毫不猶豫的就將下半邊臉也給綁住。這下，估計軒轅默和藺晨曦都認不出來了。

弈笑不禁笑道：“穆小姐以前大鬧聚賢樓的時候，可不似這般害怕啊。”

常平平楞了一下，沒想到穆惋惜還那麽大膽的呢？

但此刻的常平平也只能幹笑道：“就是不想惹事罷了。”

弈笑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道：“確實，若是這個時候惹了事情，丞相大人那邊可不好交代啊。”

“你認識藺晨曦？”

弈笑笑道：“年輕有為的藺大人，誰人不識？在下嘛……倒是有幸與藺大人見過幾次。”

“幾次？”

弈笑也有些詫異，道：“幾次。”

常平平心裏想著，這個弈笑是開小倌館的，藺晨曦和他見過，顯然就只能是在小倌館看到過啊。

常平平再次問道：“就他一個人嗎？”

弈笑面露微笑的點頭。

常平平像是發現新大陸般的眼神亮了一下。終於知道為什麽軒轅默對藺晨曦那麽沒有安全感了，原來是有前科的啊。

一想到弈笑也是一個斷袖，還和藺晨曦有關系……難道這個弈笑也是為了藺晨曦接近自己？

“你接近我？是為了藺晨曦嗎？”

弈笑想了想，道：“是。”

像是穆惋惜這樣的女子，勾不起他的興趣。只有那位丞相大人，文韜武略的背後，才是他想知道的事情。

“哦。”常平平了然的點頭。邊點頭眼神中還蹦出一陣金光。

弈笑當然不會放過常平平這個表情，疑惑的問道：“穆小姐這是什麽眼神？”

常平平神秘一笑，道：“最好勸你別打藺晨曦的主意。”

在常平平看來，她不過就是想提醒弈笑，藺晨曦的背後有十分強大的愛人，他是鬥不過的。可在弈笑看來，這便是赤裸裸的警告。

穆惋惜，不是穆戈的嫡女嗎？為什麽會幫藺晨曦？是對藺晨曦動了情？還是純粹是為了幫皇帝軒轅默呢？

既然穆惋惜這樣，那麽穆戈是不是知道？三王軒轅奇知不知道？

這下子，這場宮鬥大戲，似乎更加好玩了一些。

弈笑一手撐在矮桌上，手背撐著下巴，帶著慵懶和嫵媚的說道：“穆小姐是在警告在下嗎？”

常平平十分誠懇的搖頭，道：“我是在提醒你。還是不要打藺晨曦主意了，會受傷的。”說完，常平平還十分惋惜的嘆了口氣。

在常平平心中，認定了軒轅默和藺晨曦就是一對，完美CP。就算弈笑也不錯，可怎麽能敵得過人家兩人竹馬之情？

所以常平平覺得自己也是好意，提醒和暗示一下弈笑罷了。

弈笑真不懂，明明這個眼神，和這個語氣，是應該他對她說的啊。現在怎麽調換了位置？

最關鍵的是這個眼神，怎麽看怎麽覺得很別扭。

此時，小二給兩人上了一壺清茶，兩個茶杯便再無其他。常平平十分不解的看著小二，問道：“怎麽沒有小吃？”

小二也是一楞啊，能上這二樓來的，都是文人雅客，大多以清茶或者美酒為飲。要甜點的少之又少。

特別是弈笑，雖然不常來，可每次來，慣有的規矩便是一壺清茶罷了。

小二還沒想明白了，弈笑這邊已經發話，道：“去，給這位姑娘上點點心。”

“好嘞，公子。”

常平平似乎也留意到旁邊人的桌子上也都沒有糕點這些東西，臉色微微一紅，不說話了。

弈笑看著常平平道：“都說穆府大小姐驕橫，可今日在下一見，似乎傳言並不屬實啊。”

常平平在面具下翻了一個白眼，道：“有句話叫做道聽途說。人們總是喜歡誇大其詞來吸引別人。”

弈笑點了點頭，道：“說得有理。”說著，便給常平平倒上了一杯清茶。然後將茶水遞給了常平平，道：“這聚賢樓什麽都一般，可唯獨這茶水不錯。嘗嘗。”

常平平作為一個現代的年輕人，她那裏動什麽喝茶啊。她都是喝飲料好嗎。只是這古代連果汁都是奢侈品，茶水就茶水吧，將就著喝了。好歹比白開水有味道。

常平平仰頭喝下，弈笑問道：“如何？”

常平平疑惑的反問道：“什麽如何？”

頓時，弈笑有種雞同鴨講的感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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