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無言以對，馮寶成認錯了丞相，本來就應該受罰的。

其實馮寶成不是沒想過萬一藺晨曦沒有被他算計，屆是他當如何應對。在這官場之中最重要的就是處事圓滑兩不得罪。這是馮寶成的為官之道。

他知道丞相和皇帝是一派，與三王對立。自己顯然是三王這邊的人。好歹自己是三王妃的侄子，不看僧面看佛面，這個丞相也不敢拿他怎麽樣。

馮寶成卻想不到藺晨曦竟然一意孤行，甚至有點獨行專斷的意味。

藺晨曦見兩邊的衙役不敢動手，笑問道：“怎麽？你們是怕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眾衙役面面具是。

藺晨曦不屑的笑了一聲，道：“趁著本相現在還有那麽一點點的耐心，本相就給你們再說幾句。本相前來之際，陛下口諭吩咐本相親自處理此事。只是沒想到，這行刑還要本相親自來？那麽到時候本相判決殺頭，可也是本相親自施行？”聲音從微怒到憤怒，嚇得底下人紛紛抖了一下。

“還不打？”藺晨曦威懾道。

底下衙役也無法，就算他們都知道馮寶成的背景，可奈何他只有本就，而上面這位，可就是背景本人啊。

衙役們你看我，我看你。

打不打？

打啊？不打等著砍頭啊？

於是兩個衙役上前便將馮寶成按在了地上，後面兩個衙役拿著手中長棍，一下一下的打著。看著動作是挺大的，就是落下去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明顯的放水。

這邊藺晨曦也沒說話，反正就那麽盯著施行的兩個人。

施行的兩人被盯出冷汗，這才一咬牙，不管不顧的重重打了下去。

“啊”馮寶成瞬間叫了出來。

就連常平平都一副不忍直視樣子。

剛剛打了一半，就聽門外‘咚咚咚’的鼓聲傳來。

衙門口的鳴冤鼓常年都在哪裏，但很少有人會去敲擊它。除非真就發生了天大冤屈，死人了，這才能擊鼓。若是無事擊鼓，或尋常之事擊鼓，都是要挨板子的罪過。

眾人回頭。

藺晨曦道：“帶擊鼓者。”

門外的看客自動分成兩撥，讓出中間的路。常平平等人一看，果然是常鶯鶯。

軒轅默跟在常鶯鶯身後，似乎臉色不大好。就連常鶯鶯也是滿臉淚痕，臉色蒼白的樣子。

常鶯鶯撲倒在大堂前，哭訴道：“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我，我家，我家十八口，一夜之間被人滅門……求，求大人做主。”說完，深深拜了下去，不停的抽噎。

常平平等人紛紛震驚。

藺晨曦蹙眉道：“你且冷靜，從頭說來。”

這邊常鶯鶯還因為悲憤沒喘過氣來，那邊被的打流汗的馮寶成卻說道：“丞相大人，下官，下官知道。”

藺晨曦想到常鶯鶯也是剛剛才回來，肯定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藺晨曦道：“給姑娘看座。馮寶成，你如實說來。”

兩個衙役將馮寶成扶了起來，誰知道馮寶成起來以後，便指著常鶯鶯說道：“丞相大人，便是此女子，與之奸夫，謀害了全家。”

常鶯鶯震驚，隨後幾乎是撲向了馮寶成說道：“馮寶成，是你，一定是你，娶我不成，害我全家。”

“胡說，明明就是你，夥同奸夫……”

藺晨曦手中驚堂木一拍，兩邊衙役集體道了一聲：威武。

馮寶成知道藺晨曦等人為什麽會來，他自然早早便想到了應對之法。

馮寶成道：“丞相大人，這邊有此案卷的卷宗。”說完，連忙給站在一邊想要成為透明人的師爺遞去眼色。師爺立馬心領神會，轉身往屏風後邊而去，不多時雙手捧著一卷有點泛黃的紙來，遞給了藺晨曦。

“請丞相大人過目。”

藺晨曦一邊看，馮寶成一邊在下面解釋道：“案發世間乃是在三個月前，常家一夜之內慘遭滅門。但天網恢恢，我們抓到了行兇的兇手，根據兇手的指正，是他和常段的女兒常平平通奸被人發現，於是才大開殺戒。”

“胡說。我等清白，豈容你一口玷汙。”常鶯鶯起身，指著馮寶成憤恨的說道。“大人明鑒，馮寶成貪圖小女子容貌，多次上門威脅，是整個黃楊縣人盡皆知的事情。我家父親為了避免我遭受此人毒害，於三月前將我送出黃楊縣前往淮陽縣投奔姑姑。本想著三月如何都能平息風波，卻不想回來之後，竟然遭到馮寶成派人綁架。若非大人，小女子已經陷入水深火熱。求大人明察。”

這邊馮寶成腦筋也是轉得快，聽到是藺晨曦他們救了她以後，立馬說道：“回稟大人，小人是派了人去抓她。那是因為她畏罪潛逃。”

“你胡說。”常鶯鶯幾乎歇斯底裏的叫道。絲毫沒有了大家閨秀的樣子。

藺晨曦道：“你說的殺人犯，在哪裏？”

馮寶成立馬低頭，一臉為難的說道：“這個，都是下官糊塗，之前那個假丞相看過卷宗後，便要下官判了一個斬立決。於是就……”

藺晨曦目光微寒，之前他就想到了會有這個可能，所以沒有太大的驚訝。

藺晨曦道：“那個男子是何人？可有其他證人。”

馮寶成道：“該男子叫林二寶，是常段家的一個放牛娃。雖然有些癡傻，可模樣長得俊俏。常鶯鶯便是見其模樣俊俏，想必才勾搭上的吧。”

這邊的常鶯鶯滿目悲憤，盯著馮寶成，像是恨不得親手殺了他一樣。

常鶯鶯道：“大人，小女子是和二寶有來往，但只是看二寶可憐罷了。與之完全是姐弟之義，並無其他，家中之人皆可作證。”

“哼，家中之人，不都被你和你奸夫殺完了嗎？”

“馮寶成，人在做天在看，你這般汙蔑，你不怕天打雷劈嗎？”

“本官只看實話實說話，林二寶已經招供，你還有何話可說？”

常鶯鶯冷冷一笑，帶著絕望的淒美和倔強。“大人，二寶小時候高燒不退，燒壞了腦子。從此癡癡傻傻，試問，一個癡傻之人的供詞如何能信？而且二寶雖然癡傻，但心地善良，平日間一只螞蟻都不舍得踩死。一定是他們屈打成招，或者威脅二寶。”

“哎呦哎呦哎呦，這是給奸夫求情呢還是給自己求情啊？”

“你……”

這邊的常平平實在聽不下去了，一臉的難受的樣子。

上面的藺晨曦看著常平平，道：“你有什麽看法啊？”

上面丞相都開口了，眾人也都看向了常平平。

常平平一個心驚，本來她是不打算開口的，就是怕自己忍不住沖上去打人或者和那個馮寶成杠上。但現在，既然藺晨曦都甩鍋給她了，她不接也不行。

常平平開口道：“回丞相大人，小的就是好奇。”

“但說無妨。”

“小的沒讀過什麽書，不知道我們這大瑜國提拔官員是怎麽提拔的啊？？是要考驗他們罵街的能力還是和女子吵架的能力嗎？這位馮大人頭上插朵花，手上那個手絹，在街上插著腰就沒人敢靠近他啊。氣場強大，真厲害。”一邊說，一邊還小聲的鼓掌。

眾人一聽，特別是外面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紛紛都笑了起來。

就連站在門口的軒轅默都笑了笑。

而常平平的目光也正好看向門外，正好看到站在最前面的軒轅默笑。

臥槽……

常平平的少女心，又跳起來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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