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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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Chapter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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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挺豐富的, 就是多是薯條，奶油蘑菇湯這類食物。
時晗喝著紅酒，一口抿一口的, 眼看著桌上的色彩繽紛, 然後和傅東對視了一番, 把他那邊的土豆泥換過來。
時晗和傅東坐在一起，對面李東浩還有他的一些同學, 都是電影制作專業的同學們，時晗和傅東反而是新人。
大家聊的很開心, 時晗也時不時跟著說幾句, 有人看著傅東坐在那不說話, 還想著不能冷落同學，就搭訕了幾句，然後看著他指了指沒帶助聽器的耳朵, 搖了搖手。
“ 加勞德特大學的學生嗎？” 有人問著像是問李東浩又像是問時晗。
“ 對。”
看著大家驚訝他真的厲害, 能跟得上課程對於傅東而言已經是很有學習力, 更不要說他還是個亞洲人, 這意味著他聽不見不會說英語，但卻要死記硬背好多單詞。
時晗忽然覺得她好像習慣了傅東很自然能跟上朋友的節奏。
她其實沒有真正的去思考傅東是用多大的毅力在聽不到說不了的時候追趕上她。
飯吃到一半她的情緒突然有點低落, 她借打電話離開了一下, 傅東看她沒有去衛生間而是去酒店露天露臺的方向，忙從位置上起來, 跟著一起去了。
反正也不會再有人追上來, 時晗也沒有在意傅東是不是跟了上來。
室外比白天涼爽一些, 她只是想找個地方緩和自己的情緒,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並沒有很重視他的努力。
他作為朋友或者作為男朋友的努力。
他在有著聾啞帶來的限制而能走到跟她一起申請到學校的堅持。
這其中傅東付出的心力遠遠比她多。
但似乎這一刻才被其他人的驚訝程度震驚, 從而讓她認識到傅東的努力。
至少這一刻她不止是為了傅東感到高興, 還在遺憾自己其實沒有那麽重視他的想法，能力和實力。
這不該是一個朋友的反應和看法。
更不要說兩人是情侶。
傅東離的不近不遠，也沒有直接走過去，只是站在那看著她的安全。
只是看久了意外之餘，忍不住想要走過去，露臺燈不顯，看不清他忍不住微蹙起眉頭。
直到時晗註意到他走過來，原本掛著一臉眼淚被她擦幹凈後才沖他笑笑說沒什麽事情。
傅東漆黑的眼眸看了她很久，在她的臉上緩緩移動視線。
他好像知道是為什麽。
但是他不是很確定自己的猜測是不是對的。
時晗性格很好，從小她就會護在他前面。
她一直都把他當作普通人看待。
陪著他的時間裏也是不斷鼓勵他，發現他寫的文章也是第一時間找來雜志舉辦的比賽讓他參加。
如果他現在的成果有他自己的努力，那另外一半都是時晗的幫助了。
傅東想要告訴她不要哭了，但又不知道她樂不樂意被發現自己在哭，他一時間也有點矛盾。
就這麽一會的功夫，時晗擦幹眼睛，看到站在一旁的傅東，她抽泣著走過去，拉著他的胳膊在他耳邊說，“ 其實我就是覺得很抱歉沒有那麽清晰註意你的情緒，而且我低估了你申請加特勞德大學的努力，我有點抱歉之前像是催你一樣非要你一起來美國。”
“我就是覺得我一個在這邊就很沒意思。”
時晗摟著他的胳膊，在他耳邊低聲說著自己的想法，大概就是有嘴就說話吧，省的大家猜來猜去好麻煩。
傅東站在原地楞了幾秒，他想說什麽，又發現自己什麽也說不出來。
她知道他的努力。
她也離不開他。
她果然是最愛他的！
傅東在心裏一層一層給這份愛加碼，這些團在心裏的開心讓他的眼睛亮亮的。
他以前還想問問時晗為什麽，但現在，他覺得一切都很值得。
他好喜歡她。
想到這，傅東把人猛的抱在懷裏。
時晗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但很快又摟住他沒有再放手。
…
很快兩人整理好情緒才回去，這頓飯吃完，時晗說著她要回酒店休息了，李東浩點點頭也沒有想要喊住傅東，看著兩人離開了。
最後吃飯的時候，她還喝了點酒，臉上紅暈暈的，傅東一路都在註意她的步子。
海邊月色挺好。
月亮很亮，海浪也很響。
時晗不想回去，整個人抱著傅東半邊身體，指著海邊要去散步，黑暗裏一點月光一點遠處的霓虹燈，讓海浪和沙灘有點清晰。
她拉著傅東走在一起。
心情突然有點惆悵。
她扶著傅東推下鞋，伸著腳去踩海浪，冰冰涼涼沖著她的腳。
傅東停下腳步，彎腰拿起她的鞋。
腳在海邊踩了一圈的時晗轉身回去，看著一直緩慢跟在身後的男人，她走過去拉著傅東的胳膊就往另外一邊跑去。
傅東跟著她一起跑，一直在她的身後，沒有拒絕。
直到她停住走了幾步發現自己跑遠了，還是傅東拉著她回去的，走了幾步路沒有了耐心，她摟著傅東的脖子站在原地。
她還沒有開口說想要傅東抱著她，傅東就突然彎腰摟著她的腿把她抱在懷裏。
“ 你抱我回去嗎？” 時晗緊身靠近他，在他耳邊說著，不需要商量一樣的，傅東很自然點點頭。
時晗滯楞幾秒，而後笑著摟著他的脖子，順勢緊貼著他胸口，就閉上眼像是要睡著了一樣，傅東垂眸看了幾眼，心裏全是在想著她為什麽這麽喜歡喝酒。
而且他感覺，今天時晗情緒也很低落。
不過這會像是睡著了，他也沒法這個時候問他。
只是感受著她在懷裏貼著他，傅東不自覺地翹了嘴角，連忙跟上她的步伐。
回酒店的路上，走過沙灘就是柏油路，這邊也有挺多人來來往往的，什麽話什麽聲音他都聽不到，酒店的門童幫他推開門，雖然動作慢了點，但傅東還是挺順利抱著她進去了。
紐約的夜晚就算在海邊也還是霓虹燈亮著 。
遠處突然亮起煙花，炸在空中的璀璨煙花，大家驚呼煙花好看，傅東也是看著周邊人的樣子，才停住轉身，看到最後一束煙花在海洋上閃開，落在海洋裏的最後一束光照亮著的海面透明。
青春轉身，熱鬧非凡。
他的耳朵裏聽不到聲音，但看到煙花的那一刻似乎理解了時晗情緒低落的原因，或者她也是為他能改變自己命運而有感觸。
不過這個時候他雖然和世界的熱鬧割離，但他又在世界裏看到了曾經未知的熱鬧。
小的時候家裏過年也會有煙花爆竹，在他心裏這些都是會閃著光的花，爆出火花和煙，小時候他不願意去湊熱鬧，但每一次時晗都會拉著他一起去看這些。
初中和高中都是走讀，每天時晗都會陪他一起覆習當天學的內容，就這樣同樣的知識他學四五遍，而時晗也得陪著他學兩三遍，好多東西就這樣刻在他的腦袋裏。
煙花有點像回憶裏的閃光，眼看煙花結束他也轉身往電梯走去，這些記憶裏的片段，永遠都在他的腦海裏，直到他走出電梯要開酒店開的房間門，才把她先放下來單手抱著她，另一只手在找著門卡。
時晗被他放下來的時候就清醒了點，瞇著眼睛看他是在找卡，就自己站穩拿出手機從手機殼後面拿出門卡。
原本在包裏找卡的傅東這才跟著停下來，拿著門卡把門打開，扶著她進去。
時晗也沒怎麽喝醉，她就是困了，這會她站在鏡子前揉了揉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接過傅東給她的水，仰面喝了幾口。
酒店外吵吵鬧鬧的，她定的這間早上起來還能看到海。
在她的眼裏隱隱約約的，這會沒有陽光黑漆漆的海反而像是一座座山。
她很快收回視線看著傅東，屋裏的燈光亮亮的，她坐在床尾看著他收拾各種東西，還拿著打濕的毛巾蹲下來幫她清理腳縫的泥沙。
時晗微微繃著唇，沈甸甸的目光落在傅東的頭頂。
她像是決定了什麽，等著傅東弄完後，招呼他坐在床邊，她盤腿坐在床上比劃著問。
“趙也要拍攝一個片子，我覺得你寫的那個《77年生李小富》可以改編一下用於拍攝，你怎麽看？”
“可以啊。”傅東沒有做思考就回答了，同時他也好奇趙也為什麽要拍攝。
看著他的反問，時晗反而笑了一下，問，“ 你都不問問趙也給你多少版權費？改編成作品要出版權費的。”
隨即傅東比劃著，意思就是這個故事本來就是看到時晗提議寫一些廊鄉的故事才寫的，既然她要拍就拿去拍攝好了。
“ 那要不就當入股？如果作品後面可以有營收就分比例給你，然後也標註出來是改編自你的作品。” 時晗想到一個合適的方法提議道。
傅東沒有出聲音，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而時晗突然沒有再說話，不知道要說什麽。
說他總是這樣全然的信任不是很好。還是說你有這麽喜歡我才信任我的嗎？
她垂了垂眼睫，沒有一直看著傅東。
時晗想著事情還要跟趙也商量一下。
主要是她有點感動傅東的信任，她一時之間不知道現在該用什麽表情看著他。
傅東不說話，她也不說話，兩人之間突然沈默起來。
不過她從來不覺得這樣的沈默有什麽，這並不會讓她無所適從，反而很快她往傅東身邊靠了靠，然後抱著他。
不知道十幾年後，兩人是不是還是這樣的溝通模式，他總是萬事信任，萬事都好好好。
他總是在她回頭，在她擡頭的地方都可以看到他，時間久了他們之間的記憶也會越來越清晰了。
“你決定都好。” 傅東的手上下比劃著，他臉上的表情很開心，好像比起發表的作品，被她認可和改編是更重要的認可。
他臉上表情的開心，帶著一絲讓時晗很難感受到的脆弱。
他繼續比劃著，“如果真的拍成作品，會是一個很好的作品，如果需要我做什麽都可以幫忙，我也可以問問雜志社的老師們。”
“ 你不要這樣全盤都拖出啊，你都不保護自己的嗎？”時晗忍不住多說一句。
“你會保護我的。”傅東的回答讓她沒有想到。
她第一次遇見傅東的時候是4歲吧，那時候被送去向陽福利院讓姥姥看著她，福利院的小朋友都不喜歡她，很討厭她奪走姥姥的關註。
所以他們就會欺負時晗，只有吃了時晗分享了好幾塊巧克力的傅東護著她，幾塊巧克力是兩人之間最開始的羈絆。
後來她離開了，傅東每一個假期都期待她能回來，每一個假期都問院長時晗什麽時候回來。
終於等她回來的時候，卻又害羞的不敢走上前，還是時晗過來拉著他的手一起出去玩。
這一次因為他聽不到時晗的聲音，連她摔到菜地裏都不知道。
後來發現找不到她的時候，他把她會去的每一個地方都找了一遍，最後才在菜地裏看到一身泥巴的時晗。
就為了追一個蝴蝶。
但是那一刻，傅東卻抱著她嚇到哭。
他差點以為他的蝴蝶要拋棄他了。
也是那時候，他才意識到，他真的在心裏很看重她，傅東無法想象會跟她分開的日子，所以一切時晗讓他做的，只要能做到他都會第一時間答應，只有他覺得自己做不到的，才會拒絕，但即便是拒絕，他也還是會去嘗試。
好在他沒有弄丟她。
也是他慣性的一定會跟著她走。
“ 我要是真的保護你了，我就應該抱抱你，告訴你辛苦了。” 時晗深吸一口氣，然後從正常落座起身把一條腿壓在身下，好像這樣能更容易抱著他，然後果然是一個抱抱，在他助聽器邊說的這句。
等她再從他懷裏出來，對上傅東那雙暗湧流動的眼睛，不知道第幾次為他清冷又脆弱，倔強又敏感，但永遠看著她的眼神而心動。
她比劃著手，也說著，“ 所以我其實不該那麽急促催著你一定跟我來美國，而且我應該知道的，你就算拒絕我，你也還是會努力。”
兩人到美國的時間前後差了一個學期多，她這段時間雖然跟傅東有聯系，但也不是很多，但這一次她想參加這個拍攝，想要更多的理解傅東的心裏世界。
“ 所以咱們拍攝吧。” 時晗坦白地說，激動眼眸裏湧動著藏不住的躍躍欲試，她手搭在傅東肩膀，笑了笑。
“ 我們來做件大事。”
“ 拍個作品震驚一下大家。”
傅東自然很配合地點點頭，然後聽著她話題一轉，連忙拿出手機說，“ 代搶，忘記定代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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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晗和傅東坐在一起，對面李東浩還有他的一些同學, 都是電影制作專業的同學們，時晗和傅東反而是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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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勞德特大學的學生嗎？” 有人問著像是問李東浩又像是問時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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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大家驚訝他真的厲害, 能跟得上課程對於傅東而言已經是很有學習力, 更不要說他還是個亞洲人, 這意味著他聽不見不會說英語，但卻要死記硬背好多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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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不會再有人追上來, 時晗也沒有在意傅東是不是跟了上來。
室外比白天涼爽一些, 她只是想找個地方緩和自己的情緒,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並沒有很重視他的努力。
他作為朋友或者作為男朋友的努力。
他在有著聾啞帶來的限制而能走到跟她一起申請到學校的堅持。
這其中傅東付出的心力遠遠比她多。
但似乎這一刻才被其他人的驚訝程度震驚, 從而讓她認識到傅東的努力。
至少這一刻她不止是為了傅東感到高興, 還在遺憾自己其實沒有那麽重視他的想法，能力和實力。
這不該是一個朋友的反應和看法。
更不要說兩人是情侶。
傅東離的不近不遠，也沒有直接走過去，只是站在那看著她的安全。
只是看久了意外之餘，忍不住想要走過去，露臺燈不顯，看不清他忍不住微蹙起眉頭。
直到時晗註意到他走過來，原本掛著一臉眼淚被她擦幹凈後才沖他笑笑說沒什麽事情。
傅東漆黑的眼眸看了她很久，在她的臉上緩緩移動視線。
他好像知道是為什麽。
但是他不是很確定自己的猜測是不是對的。
時晗性格很好，從小她就會護在他前面。
她一直都把他當作普通人看待。
陪著他的時間裏也是不斷鼓勵他，發現他寫的文章也是第一時間找來雜志舉辦的比賽讓他參加。
如果他現在的成果有他自己的努力，那另外一半都是時晗的幫助了。
傅東想要告訴她不要哭了，但又不知道她樂不樂意被發現自己在哭，他一時間也有點矛盾。
就這麽一會的功夫，時晗擦幹眼睛，看到站在一旁的傅東，她抽泣著走過去，拉著他的胳膊在他耳邊說，“ 其實我就是覺得很抱歉沒有那麽清晰註意你的情緒，而且我低估了你申請加特勞德大學的努力，我有點抱歉之前像是催你一樣非要你一起來美國。”
“我就是覺得我一個在這邊就很沒意思。”
時晗摟著他的胳膊，在他耳邊低聲說著自己的想法，大概就是有嘴就說話吧，省的大家猜來猜去好麻煩。
傅東站在原地楞了幾秒，他想說什麽，又發現自己什麽也說不出來。
她知道他的努力。
她也離不開他。
她果然是最愛他的！
傅東在心裏一層一層給這份愛加碼，這些團在心裏的開心讓他的眼睛亮亮的。
他以前還想問問時晗為什麽，但現在，他覺得一切都很值得。
他好喜歡她。
想到這，傅東把人猛的抱在懷裏。
時晗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但很快又摟住他沒有再放手。
…
很快兩人整理好情緒才回去，這頓飯吃完，時晗說著她要回酒店休息了，李東浩點點頭也沒有想要喊住傅東，看著兩人離開了。
最後吃飯的時候，她還喝了點酒，臉上紅暈暈的，傅東一路都在註意她的步子。
海邊月色挺好。
月亮很亮，海浪也很響。
時晗不想回去，整個人抱著傅東半邊身體，指著海邊要去散步，黑暗裏一點月光一點遠處的霓虹燈，讓海浪和沙灘有點清晰。
她拉著傅東走在一起。
心情突然有點惆悵。
她扶著傅東推下鞋，伸著腳去踩海浪，冰冰涼涼沖著她的腳。
傅東停下腳步，彎腰拿起她的鞋。
腳在海邊踩了一圈的時晗轉身回去，看著一直緩慢跟在身後的男人，她走過去拉著傅東的胳膊就往另外一邊跑去。
傅東跟著她一起跑，一直在她的身後，沒有拒絕。
直到她停住走了幾步發現自己跑遠了，還是傅東拉著她回去的，走了幾步路沒有了耐心，她摟著傅東的脖子站在原地。
她還沒有開口說想要傅東抱著她，傅東就突然彎腰摟著她的腿把她抱在懷裏。
“ 你抱我回去嗎？” 時晗緊身靠近他，在他耳邊說著，不需要商量一樣的，傅東很自然點點頭。
時晗滯楞幾秒，而後笑著摟著他的脖子，順勢緊貼著他胸口，就閉上眼像是要睡著了一樣，傅東垂眸看了幾眼，心裏全是在想著她為什麽這麽喜歡喝酒。
而且他感覺，今天時晗情緒也很低落。
不過這會像是睡著了，他也沒法這個時候問他。
只是感受著她在懷裏貼著他，傅東不自覺地翹了嘴角，連忙跟上她的步伐。
回酒店的路上，走過沙灘就是柏油路，這邊也有挺多人來來往往的，什麽話什麽聲音他都聽不到，酒店的門童幫他推開門，雖然動作慢了點，但傅東還是挺順利抱著她進去了。
紐約的夜晚就算在海邊也還是霓虹燈亮著 。
遠處突然亮起煙花，炸在空中的璀璨煙花，大家驚呼煙花好看，傅東也是看著周邊人的樣子，才停住轉身，看到最後一束煙花在海洋上閃開，落在海洋裏的最後一束光照亮著的海面透明。
青春轉身，熱鬧非凡。
他的耳朵裏聽不到聲音，但看到煙花的那一刻似乎理解了時晗情緒低落的原因，或者她也是為他能改變自己命運而有感觸。
不過這個時候他雖然和世界的熱鬧割離，但他又在世界裏看到了曾經未知的熱鬧。
小的時候家裏過年也會有煙花爆竹，在他心裏這些都是會閃著光的花，爆出火花和煙，小時候他不願意去湊熱鬧，但每一次時晗都會拉著他一起去看這些。
初中和高中都是走讀，每天時晗都會陪他一起覆習當天學的內容，就這樣同樣的知識他學四五遍，而時晗也得陪著他學兩三遍，好多東西就這樣刻在他的腦袋裏。
煙花有點像回憶裏的閃光，眼看煙花結束他也轉身往電梯走去，這些記憶裏的片段，永遠都在他的腦海裏，直到他走出電梯要開酒店開的房間門，才把她先放下來單手抱著她，另一只手在找著門卡。
時晗被他放下來的時候就清醒了點，瞇著眼睛看他是在找卡，就自己站穩拿出手機從手機殼後面拿出門卡。
原本在包裏找卡的傅東這才跟著停下來，拿著門卡把門打開，扶著她進去。
時晗也沒怎麽喝醉，她就是困了，這會她站在鏡子前揉了揉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接過傅東給她的水，仰面喝了幾口。
酒店外吵吵鬧鬧的，她定的這間早上起來還能看到海。
在她的眼裏隱隱約約的，這會沒有陽光黑漆漆的海反而像是一座座山。
她很快收回視線看著傅東，屋裏的燈光亮亮的，她坐在床尾看著他收拾各種東西，還拿著打濕的毛巾蹲下來幫她清理腳縫的泥沙。
時晗微微繃著唇，沈甸甸的目光落在傅東的頭頂。
她像是決定了什麽，等著傅東弄完後，招呼他坐在床邊，她盤腿坐在床上比劃著問。
“趙也要拍攝一個片子，我覺得你寫的那個《77年生李小富》可以改編一下用於拍攝，你怎麽看？”
“可以啊。”傅東沒有做思考就回答了，同時他也好奇趙也為什麽要拍攝。
看著他的反問，時晗反而笑了一下，問，“ 你都不問問趙也給你多少版權費？改編成作品要出版權費的。”
隨即傅東比劃著，意思就是這個故事本來就是看到時晗提議寫一些廊鄉的故事才寫的，既然她要拍就拿去拍攝好了。
“ 那要不就當入股？如果作品後面可以有營收就分比例給你，然後也標註出來是改編自你的作品。” 時晗想到一個合適的方法提議道。
傅東沒有出聲音，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而時晗突然沒有再說話，不知道要說什麽。
說他總是這樣全然的信任不是很好。還是說你有這麽喜歡我才信任我的嗎？
她垂了垂眼睫，沒有一直看著傅東。
時晗想著事情還要跟趙也商量一下。
主要是她有點感動傅東的信任，她一時之間不知道現在該用什麽表情看著他。
傅東不說話，她也不說話，兩人之間突然沈默起來。
不過她從來不覺得這樣的沈默有什麽，這並不會讓她無所適從，反而很快她往傅東身邊靠了靠，然後抱著他。
不知道十幾年後，兩人是不是還是這樣的溝通模式，他總是萬事信任，萬事都好好好。
他總是在她回頭，在她擡頭的地方都可以看到他，時間久了他們之間的記憶也會越來越清晰了。
“你決定都好。” 傅東的手上下比劃著，他臉上的表情很開心，好像比起發表的作品，被她認可和改編是更重要的認可。
他臉上表情的開心，帶著一絲讓時晗很難感受到的脆弱。
他繼續比劃著，“如果真的拍成作品，會是一個很好的作品，如果需要我做什麽都可以幫忙，我也可以問問雜志社的老師們。”
“ 你不要這樣全盤都拖出啊，你都不保護自己的嗎？”時晗忍不住多說一句。
“你會保護我的。”傅東的回答讓她沒有想到。
她第一次遇見傅東的時候是4歲吧，那時候被送去向陽福利院讓姥姥看著她，福利院的小朋友都不喜歡她，很討厭她奪走姥姥的關註。
所以他們就會欺負時晗，只有吃了時晗分享了好幾塊巧克力的傅東護著她，幾塊巧克力是兩人之間最開始的羈絆。
後來她離開了，傅東每一個假期都期待她能回來，每一個假期都問院長時晗什麽時候回來。
終於等她回來的時候，卻又害羞的不敢走上前，還是時晗過來拉著他的手一起出去玩。
這一次因為他聽不到時晗的聲音，連她摔到菜地裏都不知道。
後來發現找不到她的時候，他把她會去的每一個地方都找了一遍，最後才在菜地裏看到一身泥巴的時晗。
就為了追一個蝴蝶。
但是那一刻，傅東卻抱著她嚇到哭。
他差點以為他的蝴蝶要拋棄他了。
也是那時候，他才意識到，他真的在心裏很看重她，傅東無法想象會跟她分開的日子，所以一切時晗讓他做的，只要能做到他都會第一時間答應，只有他覺得自己做不到的，才會拒絕，但即便是拒絕，他也還是會去嘗試。
好在他沒有弄丟她。
也是他慣性的一定會跟著她走。
“ 我要是真的保護你了，我就應該抱抱你，告訴你辛苦了。” 時晗深吸一口氣，然後從正常落座起身把一條腿壓在身下，好像這樣能更容易抱著他，然後果然是一個抱抱，在他助聽器邊說的這句。
等她再從他懷裏出來，對上傅東那雙暗湧流動的眼睛，不知道第幾次為他清冷又脆弱，倔強又敏感，但永遠看著她的眼神而心動。
她比劃著手，也說著，“ 所以我其實不該那麽急促催著你一定跟我來美國，而且我應該知道的，你就算拒絕我，你也還是會努力。”
兩人到美國的時間前後差了一個學期多，她這段時間雖然跟傅東有聯系，但也不是很多，但這一次她想參加這個拍攝，想要更多的理解傅東的心裏世界。
“ 所以咱們拍攝吧。” 時晗坦白地說，激動眼眸裏湧動著藏不住的躍躍欲試，她手搭在傅東肩膀，笑了笑。
“ 我們來做件大事。”
“ 拍個作品震驚一下大家。”
傅東自然很配合地點點頭，然後聽著她話題一轉，連忙拿出手機說，“ 代搶，忘記定代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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