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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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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後,於欣驚慌失措的推開了夏淮,於曼流著淚,憤怒的將成績單扔在地上,轉身便跑了出去。

於欣好不容易在操場上追上了她,抓著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解釋,她以為於曼只是無措於自己這個跟她從來都是形影不離的姐姐突然有了對象。

誰知於曼卻猛地甩開了她的手,憤怒的嘶吼:“於欣,從小到大,什麽好東西都是你的。別人目光的焦點,讚美的眼神,各種榮譽的頭銜,就跟不要錢一樣的往你身上扔。可我呢?提到我就是你的廢物妹妹,一無是處,和姐姐的手指頭都不如。這些我都可以忍,也從來沒有想要跟你爭什麽,可他不一樣,為了他,我甚至願意在那個破爛學校裏,忍著別人說我裝腔作勢的冷嘲熱諷好好學習,當一個像你一樣的假惺惺的淑女。可是你為什麽連我僅有的一點夢都要打破,我恨你我恨你,從今往後,我再也沒有你這個姐姐。”說完後,她捂著臉頭也不回的跑了。

於欣手上握著於曼的成績單,無措的站在原地,大顆大顆的眼淚自眼眶滑落,至親至疏姐妹,她從來沒想過她和妹妹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可這一切真的能怪她嗎?人生是自己的,成就是自己的,未來也是自己的。於曼不肯努力,她有什麽辦法?難道陪她墮落沈淪,用自己的前途來懲罰無良的父母就是對的嗎?那年邁的外婆將來又要由誰來照顧?

於曼喜歡夏淮她是不知情,可,夏淮也是她先認識的呀,她心裏的委屈,又要對誰去說?

清俊的少年無措的追上站在操場中央默默流淚的於欣:“欣欣……”

於曼喜歡他,他心裏不是沒有感覺,曾經他也曾多方暗示,表示自己喜歡恬靜溫柔的女孩子,像她姐姐這樣。就是希望於曼能打消心裏的念頭,免得今後相處尷尬,卻沒想到,會讓她看到今天這一幕。

於欣並沒有答應他,她默默擦幹了臉上的淚,說道:“我先走了。”

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學校。

這回,她破天荒的沒有去找於曼,外婆大概猜到她倆之間鬧了矛盾,也沒有過多的逼問她。

於曼在離家三天後,才終於回到了家裏,只是這次,她再也沒有像往常那樣裝作沒事人似的撲過來叫於欣姐姐,姐妹兩人從這天開始,竟是漸漸形同陌路了。

感情的創傷天長日久總會愈合,可家人卻永遠不可能隨意舍棄。

從那天以後,於欣便刻意對夏淮疏遠起來,夏淮找過她很多次,可她永遠都是一言不發,默默從他身邊走開。

夏淮很快便明白了於欣的選擇,他和於曼之間,她選擇了妹妹。

於是,盡管他滿懷傷心和不舍,也還是決定逼自己放下,不再去糾纏於欣了。

兩人常在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突然互不理睬,同時身為他倆媽媽和老師的大師怎能不知。

優秀的歌者,只有經歷過刻骨銘心的感情才能唱出情懷。

大師之前一直覺得於欣的歌聲中缺乏靈魂,也曾讓她惡補各類蕩氣回腸的愛情電影,可終究比起親身經歷要差了一些火候。

她也曾偷偷想過,是不是等這丫頭哪天開竅了,去談一場戀愛就會好點,可她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對象會是自己的兒子。

她在心裏暗暗著急,生怕自己最在意的兩個孩子會為此無心學習,成績一落千丈。可後來她才知道自己多慮了,這是兩個讓人省心的孩子,他倆除了突然不再來往以外,學習較之以前竟然更為刻苦了,說是拼命也不為過。

而另一邊的於曼,也並沒有回到以前那種墮落的生活。雖然說不上有多努力,但她如今竟也能按部就班的上課下課,完成課業任務。

除了放學回家後喜歡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誰也不理以外,和從前比起來,竟像是脫胎換骨一般。

於欣和外婆將她的變化看在眼裏,也暗自替她高興,雖然心裏還在因夏淮而心傷,卻覺得一切都值了。

誰也不知道內心苦悶的於曼會在這個時候偷偷以她和姐姐為原型創作出一部叫《玫瑰物語》的小說,導致若幹年後的方媛為了小說中的人物焦頭爛額。

後來,於欣如願考上了M國國際知名藝術大學的聲樂系,毅然出國了。

夏淮也進了一所常青藤名校學習工商管理,好順利接管父親留下的產業。

而於曼,因為出色的外形,則進了一所普通航空航天院校就讀空乘專業。

三人各自朝著自己的人生軌道前進,且都過得不錯,按理說應該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可命運有時候就是會在猝不及防的時候擺你一道。

八年後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於曼姐妹倆也能在回家看望外婆的時候相視一笑了。

可於曼偏偏在航班上再次邂逅了歸國的夏淮,成年的他,比從前的青澀少年更加優秀耀眼,高大挺拔,渾身散發著成熟的魅力。

於曼躲在值班室,捂著砰砰狂跳的心臟,這才發現自己對他竟然從未忘情。

她以為這回沒了姐姐,她一定可以成功住進他的心裏,卻沒想到,夏淮在回家探望生病的母親的時候,恰好遇見了坐在窗前的鋼琴下為母親彈琴的於欣。

這個女孩一點也沒有變,盡管如今有了那麽多光彩耀目的頭銜,卻還是像以前一樣恬靜、純粹、安然。

他漂泊多年的心,在和她重逢的那一刻,終於找到了停靠的港灣。

而於欣,也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他。

對於自己的得意弟子和獨子的感情,大師自然是樂見其成,再也沒有誰比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女孩兒更讓她滿意和放心的了。

等於曼回去果斷和男友分手打算勇敢追愛的時候,得到的消息卻是晴天霹靂:姐姐和夏淮,居然要訂婚了。

從此,她算是恨毒了於欣,連年邁外婆的眼淚和哀求都不顧,狠心的從家裏搬了出來,並且宣布從此將和於欣老死不相往來。

於欣這回卻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因為妹妹而拋棄愛人。

當初的她年紀小不懂事,生生錯過了一段美好的愛情。後來成年後她沒有一天不在後悔自己當初的幼稚和莫名遷怒,導致無辜的夏淮自此成了她心中永遠的遺憾。

如今兩人好不容易才能重新握住彼此的手,這次無論是因為什麽,她都不會再放開夏淮了。

最終,她如願的和夏淮舉行了婚禮,成了圈子內外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而於曼過得卻並不如意,從家裏搬出來後她天天買醉,很是墮落了一陣。並且開始變得拜金,哪怕不惜給別人當情人,也發誓要釣個不輸夏淮的金龜婿。

這種情況下,她怎麽可能會同意去改編小說的結局。

這本書,說白了就是她洩憤的產物,她沒把紀嫻寫得遭人拐賣或是淪落風塵,就已經算是當年身為少女的她心性單純了。

聽完整個故事後,方媛扶額嘆息:“這回好像是真的很難搞啊。”

時越小心翼翼的把胳膊伸到她椅背後面,見她直起身子,又裝做伸懶腰連忙收了回來:“可不是麽。所以,明天還是讓我陪你去吧,說不定有我在場,她還要稍微好說話一點。”

方媛不動聲色的打量他,筆挺的正裝,十幾萬的商務手表,濃密的黑發一絲不茍的梳向腦後,雙眼中散發著自信的魅力,可不正是金龜婿的上好人選嗎。

時越叫她看得渾身發毛,不自在的問道:“怎,怎麽了?”

“沒什麽,挺好的。”方媛點點頭,關掉電腦起身回房洗澡睡覺了。

時越坐在原地半晌忘了動彈,心裏各種念頭轉個不停:她剛才說挺好的,什麽挺好?他嗎?

他一邊糾結著,臉上就不知不覺露出個笑容來。

這時,恰好碰上時光和梁平從外面浪完了回來。時光換了鞋走進屋裏,看見自家大哥悄無聲息的坐在梁平的工位上笑的一臉癡相,無端端打了個哆嗦。

他連忙伸手把大廳裏的燈打開:“哥,你幹嘛呢?大半夜的不睡覺,坐在這裏笑的跟個癡漢似的,你想嚇死誰啊。”

時越臉上的笑容突然就出現一道裂紋:“我還沒說你呢,你小子怎麽跟個背後靈似的,進來也不弄出點人的動靜?一天到晚不著家,越回越晚,從明天起實行門禁,11點半還不回家就別回來了。”

說完後他也不看二人,梗著脖子紅著耳朵頭也不回的上樓去了。

留下時光石化在原地,疑惑的問梁平道:“我哥突然怎麽了這是?難不成他一個大老爺們兒也有大姨媽?”

第三天,兩人約了於曼在一家位於別墅區的私人餐飲會所吃飯。

這地方是江城社會名流私下聚會的位置,平時不接待散客,沒有會員卡根本進不來。

時越很輕易就摸透了於曼的心理,她最是喜歡這種排場,約在這種地方吃飯,她會覺得自己受到了尊重,談判的時候也更好說話一點。

方媛今天穿了一件霧霾色的長大衣,下擺是魚尾的形狀,長度直到小腿,裏面是白色的長款羊毛針織連衣裙,頭上戴了一頂駝色貝雷帽,襯的整個人皮膚白皙氣質高雅又不失清純活潑。

她才進入會所,瞬間就吸引了好幾位男士的註意,坐在大堂沙發上等候的時越連忙走過去擋住他們的視線,警告的環視四周宣誓主權。

會所裏暖氣很足,方媛下意識的想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時越一看到她裏頭合身的毛線裙臉都綠了,這衣服將她身上玲瓏的曲線襯托得一覽無餘。

於是,他連忙伸手將大衣重新給方媛披回了去。

方媛瞪了他一眼小聲問道:“你幹嘛呀?”

時越以手抵唇輕咳了一聲:“進包間再脫。”

方媛雖然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二人進了包間後,服務員迅速上了壺碧綠清透的茶水,方媛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就見時越雙目炯炯的看著她。

她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剛想說話,就聽見包間的門被人敲響,不一會兒服務員就領著一個打扮入時的女郎走了進來。

她燙著大波浪卷發,頭發染成時下流行的亞麻色,上身穿著件粉色豹紋的水貂毛短襖,下身是米杏色針織一步裙,手裏擰著香奈兒最新款的包包。妝畫得很濃,假睫毛如同羽扇一般,隨著她眨眼的動作忽閃忽閃。

想必這就是於曼了。

不知道為什麽,方媛很容易就聯想起司臣那長的驚人的睫毛來,她一邊下意識的看向時越,一邊很自覺的往裏面挪了一個座位,以為於曼會坐到自己身邊。

誰知她卻像沒看見一樣,一屁股坐到了時越旁邊的位置。

這是個大圓桌,椅子較多,之間的距離也相隔很近,突然一陣香風襲來,嚇得時越只想趕緊退開。

他裝作不經意的站起來,往旁邊挪了一個座位,說道:“於小姐?想約你出來可真難啊。”

於曼立馬又挪到他身邊,十指交叉托於腮下,新做的水晶指被頭頂的燈光的照耀,在臉頰上印出幾個白色的光斑。

她忽閃著眼睛,撅著嘴嬌嗔的對時越說道:“既然都巴巴的把我約出來了,又躲著我做什麽?”她這話一出,激得時越生生打了個激靈。

他求救的看向方媛,卻見她嘴角噙著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正翹著小指事不關己的品茶。

看著方媛露在外面的曲線優美的白皙脖頸,時越突然就有些牙根癢癢,生出一股想拿她磨牙的沖動來。

終於,方媛總算是舍得從那杯清亮的茶水上移開視線了,卻像是沒看見他發出的求救信號一般,悠然的看向了窗外。

時越:“……”

他胡亂塞了本菜單在於曼手裏,於小姐想必餓了吧,想吃什麽。

於曼用長長的指甲撥開菜單,湊近他道:“一起看吧,我也拿不定主意呢。”

時越僵著身子靠在椅子上,盡量離她遠遠的,等她點完餐後,胡亂點了兩道自己常吃的菜。

正當他想把菜單遞給坐在對面的方媛時,卻被於曼一把抽了回去,塞到服務員的手中:“就這些了,去吧。”

“你,”時越的臉當場就有些掛不住了,這女人一進來陰陽怪氣的他可以忍,這麽明顯的排斥和無視方媛是什麽意思?於是,他沈聲說道,“對面還有一位小姐沒點餐呢。”

於曼是個相當會看臉色的人,知道時越不高興了,當下便眼珠一轉,又從服務員手中抽回菜單,站起來躬著身子遞給方媛:“喲,瞧瞧我,真是眼神不好,原來這裏居然還坐著這麽個大美人呢,怎麽一直不說話呀?害我在時先生面前丟臉了。”

方媛笑笑接過菜單,看都不看一眼又重新塞回服務生手中,她也不向於曼報上自己的大名,而是溫聲細語的叫了兩道於曼進來之前,時越給她推薦的招牌菜。

於曼見方媛徹底無視她,還擺出一副對這裏相當熟絡的樣子,暗自咬了咬唇,轉頭繼續和時越聊天。

時越在心裏偷笑,原來一向安靜淡然的方媛,也並不是好欺負的性子。誰要是惹到了她,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張開爪子,不動聲色的反擊。

怎麽就……這麽可愛呢?

一頓豐盛的午餐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吃完了,等服務員把餐具都撤了下去,重新換上新鮮的茶水和精致的甜品時,三人終於步入了正題。

於曼掏出化妝鏡補了補口紅,然後托著腮說道:“我想請問時先生,為什麽這麽執著的希望我能改編小說的結局。”

時越雙手交握於身前,和她打著太極:“你就當做是粉絲的執著,如何?並且你若是願意,我還能出資將這部小說拍成電視劇,並分給你三成的利潤。”

於曼眼珠子一轉,又把皮球踢了回來:“可是每一部作品都是作者的心血,貿然改變,我也很舍不得呢。”

時越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於小姐若是還有其他要求,也可以提提看。”

於曼眼睛一亮:“真的?我怕我說了,時先生就要反悔了。”

“說說看。”時越挑挑眉。

“外界傳說時先生是時光集團的創始人,擁有絕對控股權的大總裁,明明身份成謎、家庭狀況成謎,卻是全江城女性都幻想要嫁的鉆石王老五。不知時先生成家了沒有?又或者這位小姐是時太太?”於曼指指方媛,問道。

他倒是想,時越雖然有些懊惱,卻還是不情不願的否認了。

於曼聽了他的答案,精致的柳眉一挑,說道:“如果我說,我要的是你呢?”

“噗……”時越還沒怎麽樣,坐在二人對面的方媛一口茶水控制不住的噴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_(:з」∠)_蠢作者一不小心把這本書的更新放到另一本連載文的存稿箱了,

還好發之前檢查了一遍,差點出大事!

下一更在周二或是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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