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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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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誓,他只是不想自己的衣裳被她連累而已。

畢竟,他買一身衣裳的錢,足夠買百只燒雞還有剩的。

在冷風嗖嗖,擺放著數百牌位的祠堂中,他們二人卻不被這裏陰森的氣氛所驚嚇,依舊在此自得其樂,時不時還能傳出杜子衡誇張而又隱忍的笑聲。

其中一人是因為早已習慣,另一人則是出身佛家,自是不怕鬼神。

感覺氣溫越發低,杜子衡自然的往安澤清身旁挪了挪,當然她是不怕自己凍壞的,她只是怕這好好的人來了一趟祠堂後變得病弱。

“安兄怎麽想著要來我杜府了?還是行的梁上君子的手法?也虧的安兄身手不錯,不然若被我杜家護院發現了,等待安兄的必然是一頓棍棒相加。”

杜家的霸道遠近聞名,面對這種半夜爬墻的人,他們遇上了必定不會手下留情。

見他越湊越近,大有貼在自己身上來的趨勢,安澤清不自覺的伸手擋在二人中間,而後似笑非笑的望著她,只把某個原本理直氣壯的人看的心虛不已。

杜子衡氣弱的摸了摸鼻子:“安兄,雖然你長得確實秀色可餐,可我沒有占你便宜的意思,我只是怕你在這陰冷的地方冷病了,兩人擠一擠總能暖和一些。”

安澤清無奈,終是將手放了下來,由她去了:“秀色可餐一詞並不是用來形容男子的。”

若換做以往,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出,有一日竟會與一個不像姑娘的姑娘躺在同一床棉被之上。

雖然他們只是蓋著棉被純聊天。

杜子衡笑瞇了眼,像是偷了腥的貓。

“不過安兄,你為何自己找到杜家來了?”

明知道她想聽什麽,安澤清竟然也滿足了她的小心思,淡淡的說道:“杜姑娘是個言而無信之人,我卻不是,既然約好了今日見面,即便面前有千難萬阻,也該見上一面。”

杜子衡笑了笑,自覺將他說的這一大堆話總結為一句話——為她而來。

只要知道是這個理由,她就心滿意足了。

哪怕知道他來找自己,只是為了讓她能更好的醫治糖糕。

不過,她可不能讓這人誤會自己是一個不守信之人,連忙解釋道:“安兄,你也看見了,我現在是自身難保,若換做平常,我必定不會言而無信。”

他們杜家最重視的便是信譽,商戶人家,沒什麽比誠信更加可貴。

見他竟然有些著急的樣子,安澤清只搖了搖頭,看天實在不早了,便掀開被子自己站了起來,神奇的是,他身上的白衣一點褶皺也沒有。

“今日太晚,我先走一步,明日再來看你。”

孤男寡女,同在一室已然不妥,他雖想報覆十年前被戲耍之仇,卻從未打算壞人名聲。

即便杜子衡名聲本就不好,已經沒什麽能壞不能壞的了。

杜子衡追問,打趣的道:“也像今天這樣嗎?”

安澤清卻沒有給出回答,只斜睨了她一眼,悠悠的勾唇而道:“看我心情。”

確實要看他心情,他若心情好,就想辦法把她從祠堂中弄出來,他若心情不好,可能就要委屈她在祠堂中多呆幾日了。

說完以後,他輕易的從開始破開的屋頂鉆了出去,順便將上面被移開的瓦片一片一片回歸原位,隨著從那個縫隙透進來的月光消失,杜子衡也搖頭嘆息。

想撐著身體站起來,手掌心觸碰到的卻是安澤清離開時還未消散的餘溫。

直到這一刻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也許剛才他們的所作所為,已越過了某一條界限。

然而即便如此想,她也只能無辜的擡頭望屋頂,很快睡意襲來,打了個哈欠,毫無形象的躺在棉被上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杜府並沒有她想象中的安靜,只可惜裏面再喧鬧都打擾不了遠在祠堂中的她。

杜府太夫人親自恭迎來客,手杵著拐杖,在宿嬤嬤的攙扶下,一絲不茍的跪在地上,高呼道:“民婦攜家中女眷見過謝侯爺。”

再怎麽見過大場面,杜家也只是小小的商戶之家,未曾與朝堂有丁點接觸,是以,杜太夫人雖面上看著淡然,可實際上心裏卻有點忐忑了。

杜家的人一聽說面前的男子居然是侯爺,個個面上都露出了驚愕的表情,顯然,他們也想不明白,他一位侯爺為何駕臨他們小小的杜家。

謝怲笑瞇瞇的,卻不說話。

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縣太爺也不好在裝傻充楞,忙在一旁賠笑:“侯爺,這便是杜家了,面前這位就是杜家掌事人,杜家太夫人。”

謝怲極好相處的擺了擺手:“諸位不必多禮,將太夫人扶起來吧,我來此處也不是為了別的事,只是有一事想要與太夫人商量罷了。”

眾人紛紛起來,杜太夫人更是謹慎的側身向旁邊讓開:“侯爺若不嫌棄寒舍簡陋,請進來飲熱茶一杯。”

“不必,在此處說就可。”謝怲淡聲拒絕,本身就不是個好相處的人,要不是某人提著他的耳朵威脅,他才不會來。

想到這,他又用一種極為幽怨的視線將旁邊的某人盯著。

他穿一襲白衣,看著仿佛月光一樣潔白。

只可惜所有的好處都叫他占了,壞人卻要自己來做。

謝怲磨了磨牙,心中的怨氣無處發洩,以至於臉色都變了,將旁邊的縣太爺和杜太夫人嚇得不輕。

杜老太太更是謹慎,恭敬的說道:“侯爺請講。”

“前兩日我與表弟二人攜家中愛寵到府中三姑娘的醫館看病,因愛寵身患急癥不好搬動,而我表弟又太擔心,所以便在三姑娘的醫館內叨擾了一夜,結果恰巧遇上了兩個地痞流氓前來鬧事,那人還汙蔑三姑娘與我表弟不清不楚,我心中極為生氣。”

當他說完,縣太爺終於接了話茬,迫不及待的說道:“侯爺放心,那件事情我早已查清楚了,那一男一女確實是夫妻,不過他們都是常年行騙的騙子,所說之話皆實不可信,我已昭告縣中人,還了三姑娘一個清白。”

謝怲懶得去管那兩個人得了什麽樣的下場,更仿佛感受不到縣太爺的討好。

相比縣太爺,杜太夫人則上道了許多,立刻揣摩到謝怲的意思:“若是因為侯爺的愛寵病情加重,自然該是由衡兒經手解決,民婦這就派人去將衡兒帶來。”

說罷,她揮手便要吩咐下人去叫,卻被謝怲阻止了。

“太夫人的陣仗不必如此大,你只需解了她的禁足令,三姑娘自會前來醫館,至於我的身份,太夫人也可全然當做不知。”謝怲說道:“愛寵不是我的愛寵,乃是我表弟的,他們已相互陪伴十年,我不希望任何原因影響三姑娘的心緒。”

說到這兒,他又頓了頓:“既然是三姑娘接手的小畜生,若是在三姑娘手中出了事,不論任何原因,杜家恐怕難以交代。”

話已至此,該如何去做杜太夫人心中已有了計較。

她又輕聲問道:“不知道侯爺的表弟是……”

謝怲看了一眼仿佛事不關己的安澤清一眼,心中恨的咬牙切齒,面上卻不動聲色,如沐春風的介紹道:“這就是我的表弟,太夫人可還有什麽疑問?”

他伸出手,很想直接將人扯過來,可在他似笑非笑的註視下,一點搗亂的心思都升不起來。

看似氣勢洶洶的伸手,實則力道很溫柔的將人帶到杜太夫人面前。

“若太夫人不介意,便讓我這不爭氣的表弟雖杜家下人去祠堂接三姑娘出來如何?”

杜太夫人自然點頭稱是,在權勢下,哪怕固執如她也只能退步。

謝怲終於滿意,施施然的退場離開,杜太夫人也連忙派人帶安澤清到祠堂。

直到他們都走以後,縣太爺才摸了一把額上的汗水,朝著杜太夫人說道:“這可是位京中來的祖宗,您老人家別犯糊塗,除了讓你那重孫女兒好好的行醫之外,別對她透露太多的事情,以免影響了她。”

因這些年杜家與縣太爺的關系不錯,在大事面前現在也願意提點她們幾句,既然他都這樣說,就代表著那個人他們杜家真的惹不起。

對於無法掌控的危險因素,杜太夫人唯一的解決辦法便是遠離,若換做以往,她早將這燙手山芋扔到別處去,只可惜杜子衡早已接手,現在說扔卻是不能扔的。

她應了一聲:“縣太爺放心,這點眼力見兒,老婆子我還是有的。”

說完後,她又拿出當家人的氣勢,朝身後的一眾人吩咐道:“你們也記住了,切記不可在三姑娘面前透露風聲,直到她將侯爺表弟愛寵的病治好。”

從見到這兩個人開始,外面流傳風言風語,杜太夫人是半點沒放在心上。

這樣身份尊貴的兩人,別說是與她家三姑娘有牽扯,哪怕多看三姑娘幾眼都已經是恩賜。

更何況……

想到安澤清的面容,杜太夫人穩穩的將心放回肚子裏。

這等如天上明月,心懷坦蕩之人,定是不會與衡兒有任何不正當的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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