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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謝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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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躺在床上呻吟的謝怲,謝老夫人哭著罵道:“你這孩子,平日裏總是不聽我的話,這樣也好,以後你就會知道,在整個大周,比你有能耐有地位的多了去了,你以後要是能收斂一些,此次受罰也不算毫無意義。”

“祖母不要難過,孫兒知錯了,日後再不敢隨意囂張,不會再給侯府抹黑。”謝怲慌了,謝老太太從來都是冷靜睿智的,就連當初得知祖父噩耗時她都沒掉一滴眼淚,現在自己竟然把她氣哭了?

謝怲手忙腳亂,一著急就忍不住亂動,一動傷口更疼,痛的他齜牙咧嘴,臉色蒼白。

對他實施仗刑的宮人當真沒有留手,個個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力氣,沒一下都打在肉上,這一傷,起碼十天半個月都得在床上躺著。

見他連受傷了都不安分,謝老太太氣狠了,直接伸手將他按住,謝怲不敢再動,只可憐兮兮的望著老太太:“祖母,您不要生氣,孫兒會改的,您相信孫兒。”

他從小在謝老太太身邊長大,知道老太太對他最為心軟,就算這次他犯了錯,會影響整個謝家,祖母都不忍心對他發火。

他年齡小,但懂的不少。

根本不需要想,他就能知道當京都其餘官員或官候們聽見他受罰後會有什麽反應。

看他終於安分,也知道自己錯在什麽地方,謝老太太心裏終於有了些安慰,開智晚總比不聽話要強。

老太太眼中盡是柔和,柔和中又隱藏的一絲不容拒絕的強勢,她望著眼前的孫兒,下定了決心,狠心的說道:“等你傷好了,我便將你送到國寺好好的修身養性,什麽時候將脾氣完全改好,什麽時候再回侯府,在你回來之前,我會將侯府看好的。”

謝老夫人腰桿瞬間挺直,這是他孫子的侯府,就算他將孫子送到國是暫時居住,也改變不了侯府主人是姓謝的事實,在這段時間裏,誰敢與她謝福府難,她就敢扭了那人的腦袋!

還要去國寺?!而且還要住一段時間,讓他修身養性?!

謝怲臉色一青,嘴唇動了動,可看著謝老夫人的表情,饒是什麽也不敢說。

他知道祖母的性子,祖母一旦決定了任何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更何況這件事本就是他惹下來的,他理應去解決後續一切麻煩。

還有什麽比將罪魁禍首送到國寺任他們處置更好的辦法嗎?

謝怲仿佛已經能看到以後悲催的日子,他額角的青筋忍不住跳了跳,滿心悲催。

謝老夫人說到做到,消息傳到各家時,各家不過一笑置之,誰都沒放在心上,過去十多年來,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謝老夫人最為溺愛他的小孫子,平常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怎麽可能舍得將他送到國寺吃苦?

直到她風風火火的將孫子送到國寺,並且用一種不容人拒絕的強勢態度,硬是讓國寺將謝怲收了的時候,眾人這才發現他們小看了謝家的老太太。

四月的京都已經開始熱了起來,街道上,人人身著薄的春衫,在陽光的照耀下,給街道上所有商鋪鋪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而在街頭的百年楊柳樹下,又給人提供了避暑遮陽的好去處。

收拾簡單的行囊,一輛馬車緩緩從將軍府後門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馬車裏面坐的是將軍府最受寵愛的大小姐和馬家的姑娘。

兩位姑娘皆穿著一身男裝,等馬車駛出將軍府後,便控制不住的掀開了車簾,一臉興奮的望著街上的小攤子,看中了什麽,便指揮馬車上的小廝買了過來。

他們兩人的丫鬟俱都在馬車裏。

平日裏家裏對她們管得雖不牢,可也不能隨心所欲的出門亂逛,只能在府中嬤嬤或是丫鬟的陪同下帶上帽子出來走一走,而現在她們卻已暫時得到了自由。

像一只放飛的鳥兒一般,哪有不使勁撲騰一陣的理由?

一個捏著糖人的小販見兩位容貌俊美的小公子騎在馬車窗旁邊,一臉好奇的望著他手上的糖人,忍不住感慨道:“兩位公子長得真是俊美,我已經好久沒見過這麽俊美的公子了,若是兩位公子有興趣,不如讓我為你們捏一個糖人?”

小販的手指靈活,捏糖人又是一種技術活,他能用一塊普普通通的糖將見了一面的人捏出來,並且有七八分相似。

安斐然笑了笑,算算時間問道:“你捏一個糖人需要多長時間?”

小販道:“約莫半炷香吧。”

捏糖人於他而言已極為熟悉,但兩位小公子確實長得很是精致,不能像平常一般對待,最少也需要半炷香的時間,才能將糖人捏得與他們十分相似。

小販不敢誇下海口。

馬箐箐搖頭,視線觸及到小攤上的兔子形狀時的糖人時眼睛不由得一亮:“算了,我們不需要你給我們捏,就把那個兔子和狐貍形狀的糖人賣給我們吧。”

捏一個糖人要半炷香,捏兩個糖人就要一炷香,她們今天是要趕時間去國寺看小弟,不能將時間在外面浪費的太多,不然要是傳到幾位家長的耳裏,她們定會被約束起來。

小販高高興興的應了一聲,手腳利索的將兩個糖人打包,從窗口的位置遞了進去。

都是十一二歲的孩童,喜歡可愛的事物並不會讓人懷疑,小販雖然遺憾不能親手捏兩個俊美的唐人出來,但也十分高興,又多賣了兩個糖人出去。

兩個姑娘終於高高興興地指揮馬車向國寺的方向駛去。

芍藥無奈的看著自家姑娘拿著狐貍形狀的糖人玩兒的高興,忍了又忍到底是沒忍住,提醒她道:“姑娘,外面小攤上賣的東西不幹凈,您要是喜歡的話,不如讓萬味閣的人出來學習,他們定能捏出比那個小販更為精致千百倍的糖人。”

她們姑娘一向對入口的東西十分挑剔,但不知道為什麽,姑娘總能在外面的小攤上買到不那麽精致的食物,並且還能吃得高興。

就比如這個糖人只是用最簡單的材料,最簡單的手法制成,偏偏能得了姑娘的歡心,而萬味閣整天絞盡腦汁只為了做出一兩道讓姑娘滿意的飯菜,就差不多精疲力竭了。

而且姑娘還不一定滿意。

不等安斐然回答,馬箐箐就已經不讚同的搖頭,對著芍藥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在家裏面吃的是味道,吃的是興致,但在外面吃的就是樂趣了,既然是樂趣,要求便不會太高。”

兩者完全不同,自然不能用同一標準衡量。

安斐然給了馬箐箐一個讚賞的眼神,又見芍藥還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笑了笑後說道:“你現在不懂沒關系,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她們身份不同,要經歷的註定也不一樣,芍藥雖在將軍府為奴,可她平日除了當差的時候,其餘時間不受將軍府的約束,她能隨心所欲的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而自己便不行,自己日後註定與常人不一樣,說不定過不了多久,連上街一趟都成了極為艱難的事情。

就好像宮中的皇貴妃是後宮的主人,也是後宮權力最大的女人,但就算是她也不能輕易的出宮一趟,除了每月接見家人的次數規定以外,其餘時間必須要得到皇上的恩典。

這些年來,皇貴妃看似很受寵愛,可她知道皇貴妃活得很疲憊。

因為皇貴妃想追求的似乎都沒得到。

芍藥終於聽懂了,眼睛極尖的發現糖人上有一個極小的汙點,驚呼著將糖人搶了過來:“姑娘不能吃!我在糖人裏看見木屑了!”

安斐然:“……”

正打算將糖人放進嘴裏的安斐然動作一僵,臉色不受控制的青了青,動作僵硬的任由芍藥將糖人從她手裏搶走。

順著芍藥指過去的地方一看,那裏確實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黑點,真有那麽一點木屑的味道。

瞬間胃口全倒。

在這一時間,她覺得吃趣味也不怎麽好吃了。

她故作淡定,勉強的說道:“還是讓萬味閣的人出來學學吧。”

相比吃樂趣,身體健康更為重要。

芍藥和馬箐箐都知道安斐然的毛病,她對吃的挑剔仍舊不能更改,馬箐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馬車裏幾個丫頭笑作一團。

芍藥卻理所當然的將搶過來的糖人放進自己嘴裏,津津有味的吃著,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眼見自家姑娘詫異的眼神,她振振有詞的說道:“糖人好歹也十文錢一個,扔了多可惜,平常奴婢也舍不得買,還不如讓奴婢替姑娘嘗嘗味道。”

說著,她嘎嘣一下咬了狐貍的耳朵,評價道:“味道不錯,甜味適中,不粘牙齒。”

馬箐箐爭楞的眨了眨眼,一臉茫然的對安斐然說的:“你這個丫鬟……倒是有趣得緊。”

想她身邊的那幾個丫頭,沒一個能比得上芍藥的膽子,誰都不敢在她面前放肆,當然並不是她長得太可怕或脾氣太臭,其中也有老娘管的太嚴厲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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