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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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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拿出來一本看看,翻了幾頁,裏面又是寫的書生和富貴小姐的故事。

她似乎獨寵這種套路。

黎禮見他一瞬間就緊了眉頭,便知道要糟,連聲急道:“大哥哥你先放下它們,有話好好說!”

“你好像很緊張?”

黎禮都快要哭了,她能不緊張嗎?

這些畫本子都是她耗盡心血才找到,一般市面上已經看不見的絕版圖書,要是就這樣毀在他的手裏,他做夢估計都會哭出聲音來。

別看那只是小小一箱,但幾乎花了他半個月的月俸!

看她一副確實要哭出來的模樣,安逸臣為難的將手裏的畫本子重新放回箱子裏,只道:“以前你沒看虛假故事的毛病。”

上輩子的她在他面前可是正經的不得了,而且無論是房間還是書房,都收拾得很規矩,不管在家中的什麽地方,都找不出一本這樣的話本子。

這輩子,她竟然改了愛好,喜歡上這種一看就是虛擬的故事。

“長日漫漫,總得找些事來打發時間。”黎禮一本正經,有些嫌棄安逸臣眼中的詫異。

她看個小話本又怎麽了,難道就不準她yy那些不存在的東西嗎?

安逸臣頓了頓,瞧見她眼神中的不滿,解釋道:“你的愛好有些奇特。”

黎禮氣的到了個白眼,如果不是怕這家夥生起氣來把她的小話本全部扔掉,她現在就能用許多話將他堵得啞口無言。

瞧著天色漸漸暗下來,黎禮也懶得與她費這口舌功夫,翻著白眼道:“大哥哥,你不休息嗎?天都黑了。”

她並不是想要讓他早點休息,她只是想讓安逸臣早點上床。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小腹脹脹的那種熟悉感,黎禮很清楚自己下一刻要做什麽,只是房子裏卻有個男性在,這讓她很不方便。

安逸臣沒有聽出她的言外之意,更不知道自己在這一刻被人狠狠的嫌棄了,他看了看窗外,恍然間想起自己似乎還有事情沒做完,揮了揮手道:“不必,你先休息,夜間不用等我,我還有公事沒辦完。”

蔚州不太平。

這裏是百部與大周,還有周邊小國的交際城,每日不發上三兩次動亂還不正常,而他此時要去做的,便是與蔚州城主商議。

黎禮自然是求之不得,他不在房間裏,她倒還自在一些,連忙點了點頭,眼巴巴的道:“大哥哥,你去吧,我絕對不會煩你的。”

快點出去……快點出去……再不出去她就憋不住了……

黎禮雙腿不自然的絞著。

安逸臣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他出去後,在外間等著的茶香立馬進來,黎禮也顧不得儀態,朝著茶香招手,皺眉道:“我肚子疼,扶我去如廁。”

不吃那一碗白粥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一碗白粥下肚,她只覺得自己的小腹像翻了天似得脹鼓鼓的。

茶香了然,扶著黎禮去了隔壁的小側間解決人生大事後,又慢慢的將她扶回床上,動作小心翼翼的不可思議。

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個瓷娃娃般被人小心對待,又見茶香一張小臉緊繃繃的沒有半點表情,黎禮有些不習慣,心裏也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那次突然昏倒。

她心虛的摸了摸鼻子:“茶香,你不必如此小心,你家姑娘我的身體好的很,昨天暈倒也是意外。”

茶香繃著小臉:“什麽昨天暈倒,那已經是前天的事兒了!少夫人你都已經暈了一天一夜,再睡下去第二夜就要過了。”

若不是寧姑姑為她們姑娘把脈,拍著胸脯保證說沒事,恐怕現在整個蔚州的大夫都應該在將軍府來一次大集合。

少夫人……

一天一夜……

黎禮再次尷尬,原來她那麽能睡。

好吧,看來她身邊的丫鬟都比她有眼力見,都知道該叫少夫人了……

“出門在外,您逞什麽能呢,您又不是鐵打的男子,這一次毫無預兆的暈倒了,可把奴婢們給嚇壞了,要是讓老夫人知道,等奴婢們回去後一頓板子肯定少不了!”

被數落的某個人覺得自己很無辜,她當時只是覺得很難受,眼一閉就倒在地上了,鬼知道自己會睡這麽久。

眼見茶香越說越起勁,半點也沒停下來的意思,黎禮連忙笑了笑,幹脆的轉移話題道:“茶香,你知道大哥哥在忙什麽嗎?”

剛說完,她就覺得自己這個話題轉移得並不好,只因前一刻以前安逸臣才從房間走出去,這一刻她又在那問了。

茶香沒有察覺不對勁,反而看著黎禮的目光透露著淡淡的羨慕,就這一個目光,把黎禮成功看的心肝亂顫。

似乎在思考怎麽組織語言,過了一會兒她才略帶羨慕的回道:“少爺正在書廳與人談事,不讓人過去打擾。少夫人,您是不知道,您昏睡的這一天一夜裏面,少爺一直守在你身邊,就連外面的公務都推到一邊了,直到您醒了後,她才吩咐奴婢進來伺候,自個兒處理事情去了。”

黎禮恍然大悟。

這麽說來,他豈不是在那書桌面前坐了很長的時間?並且一夜未眠?

難怪剛才她隱隱約約看見安逸臣眼底有淡淡的青黑。

原來是熬夜了。

但是她怎麽想,怎麽也不認為那是安逸臣能做出的事情。

他難道是看她一個小姑娘受了半個月的顛簸,所以心有不忍守在她身邊,只為了減輕心中的負罪感?

這麽一想,她倒是覺得很有可能,畢竟安逸臣不喜欠人,他一向都是一個喜歡內疚的人。

那是個正直到骨子裏的男人。

茶香一本正經的說道,打斷了黎禮的思緒:“少夫人,您以後可不能再叫少爺大哥哥了,讓外人聽見不好,你們已經成親多時,您應該改口,少爺是您的丈夫,你應該稱呼他為夫君或相公!”

相公?夫君?

黎禮惡寒,這兩個稱呼,無論是哪一個她都難以啟齒啊。

就連上輩子,她也是學著幹娘一直稱呼的安逸臣為大人,那時候他已經成為將軍了,她的稱呼選擇自然也多了一個——將軍。

除了極少數的時候,他們兩人吵架,而她是被徹底惹怒了,才會故意矯揉造作的扯著嗓子叫夫君,目的就是為了惡心他。

而每一次那個招數都屢試不爽,只要她開始叫夫君,安逸臣就會腳底抹油立刻離開,無論當時他有多生氣。

久而久之,夫君兩字也成了托詞。

偏偏茶香這時候變成了一個不會看人眼色的丫頭,她仿佛沒有發現黎禮的抗拒,眉頭也不皺一下,睜著眼睛說瞎話道:“您看,在外人眼中,您和大少爺天生一對佳偶天成,您自然是要順應天意的。”

越說越離譜,黎禮實在聽不下去了。

幹脆捂著耳朵往床上一倒,裹著被子不松手,將自己全身緊緊包裹著,藏在被子裏無病慘叫道:“我腦袋疼!”

茶香被她的架勢嚇了一跳,伸手就要去扒被子連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哭音:“少夫人,您哪兒不舒服?要不要我去請大夫,或者是將寧姑姑叫來?”

黎禮仍舊不動,悶悶的聲音從被子底下傳出:“我沒事,你只要別在我耳邊念叨,我的腦袋就不疼了,你一念,我腦袋就一抽一抽的痛。”

茶香:“……”

他們家五姑娘在成了少夫人之後,連扯謊都扯得這麽嬌柔不做作。

安逸臣直到深夜才回房,臥室裏還點著一盞燈,而黎禮早已裹著屬於自己的那床被子,貼著墻睡著了。

他看了她一眼,動作輕的盡量沒發出聲音,將自己打理好了之後,才上床睡在外面,蓋著被子,閉上眼睛。

半夜三更時,安逸臣是被憋醒的,一口氣堵在胸腔,悶悶的壓抑的讓人難受,他猛的睜開眼,在黑暗中動作嫻熟的將不知道什麽時候爬到自己胸膛上的那顆腦袋推了下去。

那個腦袋好像知道自己被嫌棄了,又在他身邊動了動,隨便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再次入睡,仿佛他的動作並沒對她造成任何的影響。

就在他準備再次閉上眼睡覺時,一條腿又不客氣的搭在了他的腿上。

霎時,他未閉上的眼睛立刻又睜得圓圓。

苦笑著看著那一條不安分的腿,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將腿拿下去,順便把黎禮擺成了正常的睡姿。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那半個月趕路,有時候宿在客棧裏,他們倆同睡一張床時,半夜她總會有各種各樣奇葩的動作,有一次甚至她的肚兜不知為何蓋在他的臉上,差點讓他憋氣而死。

那一樁樁,一件件的惡事,他已經數不清了。

在他思考時,旁邊的那人又朝著墻裏面翻了個身,整個人貼著墻壁而眠,身上的被子早已被她蹬在腳邊。

甚至嘴裏還在隱隱約約的嘟囔著熱。

卻始終不見她醒過來。

蔚州的溫度比京都要高,除了冬季冷的嚇人以外,其餘時候總像是置身於火爐中。

可夜間寒冷,不蓋被子明早醒來定會生病。

他嘆了口氣,認命的將腳邊的被子勾回來輕輕地搭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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