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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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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洗完澡,季珵回房間時,發現許言之已經把燈關了。

他只好輕輕爬上床,貼著許言之睡下。

這件房間是以前外婆還在的時候住的,由於房子太小,季珵被媽媽留在這裏以後,外婆便從舊家具市場淘了一張大點的床,放在客廳的角落裏,讓季珵睡。

床很小,兩個人睡在一起,彼此的心跳和呼吸都無比的清晰。

許言之翻了個身,和季珵面對面,圓溜溜的眼睛看了他好久,才說:“你給我講講,你以前的事吧。”

“以前?”季珵說:“我以前沒有什麽事。”

“為什麽要和別人打架?”

季珵的笑意從頭頂上傳來,他說:“我那不是打架,是反擊。”

“反擊也不是非要用這麽暴力的方法呀。”許言之的手輕輕拂過季珵的額頭,順帶著摸了摸他那塊隱藏在發際線邊緣的傷疤,又問:“疼不疼。”

季珵在黑暗中捉住許言之的手,說:“你說的不對,反擊就是要暴力,你得比打你的人更暴力,打的他們連手都還不了,人只有記住了痛,才會害怕,還有......”

“還有什麽?”

“我這塊疤,不是打人的時候留下的,是小時候和黎行去偷無花果從樹上掉下來摔得。”

“......”許言之無語:“你這麽調皮,父母都不管你的嗎?”

“父母?”季珵輕聲念叨著這兩個字,在回憶一般:“你要是不提,我都快忘了,我曾經還有過父母。”

像是戳破了什麽之後的愧疚,許言之立即想要找補:“那,那他們......”

囁嚅半天,終究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幸好季珵了解許言之,反過來安慰道:“沒關系,我早就習慣了,季......我爸他有自己的家庭,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本就是因為信息素過於匹配,機緣巧合、各取所需,沒有什麽真感情的,因此,哪怕有了我,也只會覺得負擔,所以,他們就都不想要我了。”

“那不是和我們一樣嗎?”許言之下意識的說道。

“不一樣,”季珵反駁,隨即又信誓旦旦的說:“我們跟他們不一樣。”

許言之不知道有什麽地方不一樣,只好默默避開,換了一個問題:“外婆,是怎麽不在了的?”

季珵咽了咽唾液,嗓子終於不再像剛剛一樣幹澀:“生病了,沒錢治,外婆不想讓我擔心,就一直硬撐著沒說,後來實在堅持不住去了醫院,醫生說已經......已經回天乏術了。”

也許是提到外婆,這個過去唯一給予季珵溫暖的人,一直情緒平穩的他,竟然有一瞬間哽咽到幾乎說不下去,然而他的語氣卻平淡的,仿佛一切都無關緊要似的。

許言之不知所措,又因為事情是從自己這裏提起的,只好慌忙的去抱他,準備給他一點安慰。

他覺得今天的季珵和往日的季珵是不一樣的,不管是黎行口中那個暴戾的打架不要命的他,還是眼前這個說著什麽都沒關系的他,所有的不在乎都像是強硬的偽裝。

也包括那些曾經在許言之面前展現出來的冷漠與溫柔。

真正的季珵應該是怎樣的,還沒人弄清楚。

“阿珵。”

“什麽?”季珵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你外婆是不是這樣叫你的?”

在季珵洗澡的那段時間裏,許言之在旁邊的櫃子中看到了好多東西,比如季珵外婆留下的信件,為他攢高中大學學費,還有那封字字真切的遺書。

但他知道,不可以再問下去了,過去的事情,樁樁件件,每每展開都極為殘忍。

等到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外面的雨也逐漸停歇。

季珵才終於說話:“我可以吻你嗎?”

他看似在詢問,實際上卻在許言之回答之前就做出了行動。

不是什麽特殊時期,也沒有誰頭腦不清楚,季珵怕許言之推開他,在一切開始之前就扣住了他的雙手。

“張嘴。”季珵誘哄道。

許言之鬼使神差的按照他的引導張開嘴,容忍著他的步步進犯。

最後,在兩個人都快睡著了的時候,許言之把頭埋進季珵的脖子,小聲的說:“今天問了你好多問題,作為交換,你也可以問我你想知道的一切,不過很可惜,我沒有秘密。”

困意驟然襲來,許言之也不知道季珵有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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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飛終於租好了房子,一行人在俱樂部住了三天,又大包小包的拖著行李去了臨時基地。

臨時基地是個別墅,坐落在離比賽場館五公裏的地方,總算不用來回奔波了,走進那棟別墅裏,許言之感到無比輕松。

一進別墅大門,一道五顏六色的禮花就沖著許言之昨晚剛洗了頭噴了出來,隨即是吳飛那張熱情洋溢的大臉。

“surprise,驚不驚喜?”

許言之黑臉:“驚喜你媽,吳飛,老子這件衣服兩萬,你賠我。”

“這,意外意外,不好意思哈。”吳飛賠著笑,討好一樣去抹許言之衣服上的彩色印記,結果越抹越臟。

許言之不肯放過他,見吳飛想走,立刻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的說:“意外你也得賠,道個歉就沒事了要警察來做什麽。”

“你有沒有人性啊,我一個戰隊經理,一個月就仨瓜倆棗,你開口就問我要兩萬?”

“不行就三萬,湊個整,你下個月的工資,我讓財務直接匯我卡上。”

“做夢你!”

隨後,兩個人追逐到了一起,吳飛死活不賠許言之衣服,許言之扭打著硬要他賠。

這些天由於比賽的開始,以及許言之的過於正常,大家都已經把他分化的事情忘的差不多了,唯一還一直記在心裏的,是他名義上的Alpha--季珵。

季珵不喜歡許言之和別人有肢體接觸,看到就生氣,一生氣就就心裏暗暗發誓著下次要在許言之身上報覆回來。

比如吳飛剛剛摸了許言之的腰,那他下次就得在那個位置留一個印記,表明許言之是完全屬於他的,就算會被許言之暴揍也絕不悔改。

因此,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名為打架實則打鬧,季珵忍無可忍,一言不發的上前,把吳飛給制住。

吳飛掙脫不開,破口大罵:“小兔崽子,你拉偏架是吧?”

“是又怎麽樣?”許言之小人得志,一個勁的在吳飛頭上談腦瓜崩:“季珵就是要站在我這邊,不服你跳起來打我們呀?”

吳飛:“狼狽為奸、蠅營狗茍,奸夫淫夫......”

“嘴巴放幹凈點,你說誰呢?”許言之挽袖子。

最後,是趙恒實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把幾人分開,說道:“別打了,你們這樣是打不死人的,我他媽快餓死了,點飯了嗎?”

吳飛:“瞧你那沒過過好日子的樣,這麽大一棟別墅都租了,我還能讓你們吃外賣啊?昨天招的阿姨,今天上任,飯已經做好了。”

趙恒一個一巴掌拍在吳飛頭上:“不早說,讓我餓這麽久。”

吳飛站在原地,看著丟下他往餐廳去的一群人,感嘆世風日下的同時,又覺得自己還是太溫柔了,這年頭隊員都欺負到經理的頭上了。

賽程從後天開始,一共還剩三場比賽沒打。

吃過晚飯,言敬就在準備後天打獵豹的戰術。

除了引進池盛以外,獵豹的人員幾乎沒有變動,所以按道理來說,應對的戰術也不用有多大的改變。

只不過主教練變了,不知道隊伍與教練之間會碰撞出什麽樣的火花,這對言敬的考驗還挺大的。

晚上訓練結束,言敬問許言之關於獵豹的事情:“獵豹現在換了主教練,也不知道還是不是以前的打法,你對邵品比較了解,你說呢?”

言敬的這個問題有點難為許言之了,雖然邵品做過他的教練,但那段日子裏,他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被按在替補席上,要說了解,倒還真沒有多少。

“我不了解啊,當初周秦轉會,我們奪冠老五人分崩離析,我都快恨死他了,哪來那麽多時間了解,不過,”許言之頓了頓:“獵豹前幾場打的怎麽樣?”

“兩勝一負,還算不錯。”

許言之若有所思:“那差不多到時候了。”

“什麽時候?”言敬不解。

“差不多該到邵品發神經的時候了,下一場準備輪換,你先看看他們的替補有誰,尤其是池盛。”許言之叮囑道。

倒不是言敬不相信許言之,只不過獵豹的成績著實不算差,甚至還爆冷贏了FDX,說邵品這時候會輪換也太沒有依據了吧。

言敬:“你確定嗎?”

“這種事情哪有確定的,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會喜歡池盛這樣尖銳又突出的選手的,他喜歡自己一手培養出來且聽話的,如果要試錯,那常規賽是最好的場合,總不能等著季後賽輪換吧。”許言之分析的頭頭是道。

言敬既然選擇了問他,那肯定是完全信任他的,所以在許言之說完以後,他就把獵豹戰隊替補成員的資料翻了出來,再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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