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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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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

當時正在房間裏像所有待嫁新娘那樣,為自己的繡婚扇,針線,密密實實的針,繡了一半艷紅的牡丹,精美,細致。

洛青時推開門,陽光透過門直挺挺的打在她的眼睛上。

被陽光晃了眼,忽然就流了淚。正想用袖子了去的時候,已經把塊帕子遞到了。

“用這個吧。”

賀蘭柚推開他的手,笑道:“你還真是膽大,這宅子裏裏裏外外的加了止十層的守衛,居然也讓你這樣闖了。”

“我若是想去哪裏,是誰也攔住的嗎?”洛青時坐到對面,從手裏接過團扇,忽然笑了笑,,“這是石蒜花?你怎麽會縫這花?”

賀蘭柚奪過團扇:“沒什麽,好看而已,我不喜歡帶葉子的花。”她頓了頓,說,“這是我們南楚的習俗,大婚時所用到的團扇,得用新娘自己縫制的。明日就大婚了,我得抓點緊。”

洛青時的笑容僵在了臉,然後便是許久的沈默。

他說:“大師姐,你真要嫁嗎?”

“我已經被逐出師門了,如今我乃楚國賀蘭氏族賀蘭柚,而與孟家成婚,乃我第一大事。”

洛青時認真的瞧著她,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就變了,變得像是黑暗世界裏掙紮,認命,和灰暗。

“瑯琊閣明日舉行拜師大典,師父又收了新的徒弟,是賀蘭鳴樂的外孫女明讓,以後瑯琊閣很有可能會被明讓只手遮天,我怕你……”

“無妨,賀蘭柚打斷他的話,”她勾起嘴角,手上的動作依舊未停,“我已經將江左盟的勢力收回來了。瑯琊閣只是情報機構,許多事情也不能插手,我怕她個乳臭未幹的毛丫頭做甚?”她瞟了洛青時一眼,“拜師大典你不去瞧著,來我這兒瞧我大婚嗎?”

洛青時抿抿嘴,最後看向她,“師姐,如果你若要我相助,我定拼盡全力護你周全。”

賀蘭柚停下動作,擡眼望著他堅定的眼神,笑了笑,“謝謝你,不過不用了,飛流和百裏奇的武功都比你高,若是他們都無法護我周全,你怕是也只能送死。”

洛青時眼神黯淡,北燕與南楚隔著梁國,速來不熟,非友非敵,北燕自然沒多少勢力埋在南楚,再幫也是有限的。而他如今在瑯琊閣也沒有什麽權力,許多消息他也沒有權限去瞧。都在明讓手裏攥著,他若是想助,也只能以命相助,可賀蘭柚自己便是武功蓋世,醫術一絕,也用不上他。

他真是……沒用的廢物,他這樣想著自己。

世家貴族的婚禮是有相當繁覆的程序,天還沒亮的時候,被小丫鬟叫了起來,正似非醒的狀,小丫鬟將張了冰的帕子蓋到了臉,被涼立即清醒了,她洗了把臉,透鏡示意們妝婆子給妝,之後就是漫長的梳妝打扮。賀蘭柚覺得太無聊,所以就瞇眼了小會。

“你可真是淡然呢,還是應該理解為其實你並不在意這場婚禮?”

孟言柏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樣站在面前。

賀蘭柚說:“新婚男女見面是不吉利的。”

“還在意這個?”

賀蘭柚點頭:“雖然我不怎麽想與你成婚,但這卻是我一生中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婚禮,怎麽能不在意。”賀蘭柚將手十朝天拜了拜,裏念叨著,“紫微賜福,水官除厄,百無禁忌。”

孟言柏嗤笑聲,無奈的搖搖頭,轉身出門。他也從不愛著她,要的也不過是她賀蘭的名頭。

沒多會,外面鞭聲忽然響了起,然有喊了聲:“吉時到了,去扶新娘子。”

手將旁的蓋頭取了蓋在頭,手扶在丫鬟的胳膊,連忙站起,跟著步步地走,門外的禮讚官喊著新婚祝詞,忽然很煩躁,只覺得腦子都充斥著們的嬉笑聲和嚷聲,頭疼的要死。

轎子不到一會兒就停下,孟言柏伸出只修長白皙的手進來。

他的手很熱,很燙,可她的手卻冰涼。

牽著邁盆馬鞍,牽著走到了主堂。

禮讚官的聲音落下,奏樂也靜了,由於二人都沒了父母,所以前頭減了一些程序,最後只喊了一道,“夫妻對拜!”

二人彎腰對拜,絲毫沒有任何的猶豫。

“禮成!請夫妻二人移步洞房。”

嫁人真的是件非常煩的事,坐在喜床被擺著喝了巹酒,又和孟言柏結了發,才被這些人放過,大家都去喝喜酒,只有她坐在撒了生栗子床上的百無聊賴,正打算揭開蓋頭,就看到一雙腳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的視線內。

賀蘭柚一楞,心想這孟言柏怎麽轉頭又回來了,難道還怕我跑了不成。正想著眼前的紅色忽然被人上挑,我順勢向上望去,正想嘲諷兩句,話到嘴邊生生哽住了。

藺晨眉目如畫,艷紅的新房裏襯得他淺衣染霞,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賀蘭柚顫抖著嘴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藺晨將紅蓋頭挑開,細細打量著她的面容,然後說道: “確實好看。”

這個場景在賀蘭柚的夢裏出現過多次,藺晨挑開她的紅蓋頭,誇讚說:"柚兒,你真美。"然後便含羞帶怯的朝他微笑。

她立刻恢覆理智,清醒地瞧著他,“你來做甚?少閣主。”

藺晨臉色一沈,對她的稱呼感覺到猶為刺耳。他將紅蓋頭放在桌子上,從懷中掏出一枚簪子,遞給她,“這是我在房外的池水裏撿到的。那日……”他眸色一冷,“我那日不在瑯琊山。”

賀蘭柚笑了笑,眼淚倏地流了出來,“沒必要了,這瑯月簪,本就是瑯琊之物,於我無用。”

她會想起四個月前,她身中骨毒,最關鍵的藥就在瑯琊閣,是百裏奇將她扶上的瑯琊山,想求得琉璃草,但卻被明讓擋住,不讓自己踏入內院。

即使她拿出了瑯月簪,明讓也只是譏笑,拿起簪子就往天上拋,拋得無影無蹤。

賀蘭柚昏迷了三天,百裏奇跪了三天。

最後還是藺茶得了消息,去藥房偷來的,事發之後,明讓還用少閣主印,將藺茶罰去了後山面壁思過。

從那日起,二人的緣分,徹底盡了。

“對不起……”

“你沒有什麽對不起的,是我自願逐出師門的,作為本分,本就不用非得救我。明姑娘……不,明少閣徒也未曾做錯。你給了少閣主印給她,那麽她便替你行事,一舉一動都是你放任的。我認了。”賀蘭柚慘淡一笑,“只是我不想見到你了。從前即使我已不是瑯琊人,但我對瑯琊閣還是尊敬的。如今我也不用顧忌瑯琊閣了,我也不願意讓原江左盟的勢力放在明讓的手裏化作攻擊我的武器。所以我用令牌收回了江左盟,藺少閣主,您不會後悔了吧?想要回令牌?”

藺晨楞住,他搖了搖頭,“這是長蘇留給你的,你想做什麽,都由你。我這次來,也不過是恭喜你的。”

“哦?那你已經恭喜完了,少閣主,這裏是新房,你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若要人瞧見,怕是汙了奴家清白,請便吧。”

他離開之後,賀蘭柚終於忍不住彎腰咳了血,在牢裏吃的毒就算她勉強治好了,可殘餘在裏的毒還在作怪,她又大悲,身體受不了自然吐了出來。

當時她在瑯琊閣剛解完毒,身體還未恢覆,琉璃葉的副作用就是內力有三日全失。

應該是明讓發出的消息,賀蘭鳴樂才會趁著她失去內力期間,請了五大瑯琊高手將她活捉。

她當時在瑯琊山的時候,也是才知曉藺晨又收了個徒弟,但她當時並不知道明讓是賀蘭鳴樂的外孫女。所以才會疏忽大意,著了道。

她實在難受的不行,最後拆了自己腦袋上的鳳冠,直接就睡了。

等她醒來之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雖然名義上孟言柏是入贅,但這裏是孟宅,丫鬟也是孟家的人,只是孟言柏在昨日將大門的牌匾換成了賀蘭府,這裏依舊以孟言柏為尊。

他入贅是因為看上了賀蘭主族的族長之位,等事情了了,他便改姓賀蘭,光明正大的就任族長。

這些賀蘭柚是無所謂的,孟言柏能力了得,若是他來掌管賀蘭氏,也無妨。

她撐起身子,發現自己好像輕快了許多,起身探測內力,竟充盈了不少。

擡起左手,發現自己的掌心灼熱,是有人為她供給了內力。

看來昨夜她睡著的時候,藺晨又來了一趟,還替自己清了餘毒。

她笑了,嘲笑他,又嘲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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