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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機前, 郁書憫跟劇組請了假。
時間流逝著，她心中的焦急不減半分。
靳氏更是亂成一鍋粥，吸引不少財經媒體的目光, 掀起一陣又一陣的討論狂潮。聽傅羲燃說, 控股那幾家子公司的人是靳淮南，現已被帶走接受調查。
靳鎮北趕往公司主持召開會議, 位居重職的靳淮錚卻不見蹤影。
他自昨夜起就將手機關機, 寸步不離守在唯一至親的身邊。
淩晨時分混亂的場面還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 整個人像被重創了一樣, 狼狽頹廢。
那種留不住的無力感, 要將他的靈魂掏空。
過午後，奶奶終於醒來。
她氣若游絲，多說一個字都在消耗她的生命。
在彌留之際, 她緊緊抓著靳淮錚的手, 示意他湊過來。氧氣罩隔絕她的喃喃，靳淮錚忍著心臟的抽痛，俯身湊過耳朵, 認真仔細地聆聽她的每句話。
奶奶的語速緩慢, 伴著沈重的喘息，同他說：“阿錚，奶奶一直沒有告訴你, 當年意外撞死你父母的人跟靳家有關系。”
聽清楚的那一刻，靳淮錚愕然盯著她。
思緒倏地變混亂，完全沒料到她居然全都知曉。
當年, 她在醫院意外撞見靳鎮北斥責靳淮南, 躲避不及時，被他們兩個人發現。
他們為掩人耳目, 看似是商量，實則是威脅地跟她說，若她不把這事抖落出去，他們靳家會一直照顧靳淮錚。
那時的她都已半身入土，如何能跟他們抗衡。況且事已至此，不如給她的孫子謀個不錯的成長環境。
但，靳鎮北是個疑心重的人。
他要她的一雙眼做條件，若她說出去，那他就把靳淮錚的眼睛送到她面前。
……
奶奶攥緊靳淮錚的衣袖，艱難地說：“所幸他們真言而有信，為彌補過錯，一直對你很好。”
她一次又一次地問他近況，是在確認他們是否守諾。可他一次又一次地撒謊，是為了不讓她擔心。
“奶奶…今天告訴你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去恨誰，是因為你該有知情權。答應奶奶不要帶著恨生活，多記著他們這些年對你的好，然後跟商儀好好過。”
恨這種東西太痛苦了。
阿錚，有個人愛你，奶奶就放心了。
“…一定要…好好…過。”
她聲音漸弱，直至被空氣吞沒。
心脈圖趨於平直，再遺憾和不舍，她只能陪他到這了。
靳淮錚感受著手腕的力突然消失，錐心刺骨的疼如地獄中的火，燒灼著他，要叫他灰飛煙滅。
漸漸地，他再也忍不住地跪在床邊，滾燙的眼淚滑過面頰，額頭抵著奶奶的手背，聲音低啞，哭得像個孩童。
在他以為天衣無縫的謊言裏，她其實全部都知曉，並用自己的方式，藏匿所有的罪惡，不讓他窺見。
……
冬日，本該是重逢的季節。
卻經歷了一次又一次地分別。
郁書憫裹挾著風雪，匆匆忙忙趕至醫院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
她手按緊起伏不停的胸口，喘著粗氣，看著眼前的死寂，她整個人都好像墮進冰窖。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靳淮錚哭。
他跪在那兒，脊骨似被壓垮了般，整個人碎成窗外的雪渣。
帆布包裏的日記本咯著她的腰，在提醒著她，眼前的人早就破碎不堪了。以前她所見，全是這人的殘片，愛恨交織的環境早將他的人格打碎。
溫柔陰戾，清孤破碎。
現如今，她全部都知曉。
哪一個他，她都見過。
又或者，他從沒想過在她面前隱藏。
她之所見皆為他。
眼淚悄無聲息地滑落，郁書憫拖著沈重的腳步朝他走過去，一步一步，好似戴著鐵鎖鏈。
大概是聽到腳步聲，靳淮錚緩緩擡頭，同郁書憫目光交錯的瞬間，他眸底閃過不可思議。本該在江川的人，此時卻出現在身邊。
郁書憫透過他眼神，知曉他心中所想。
聲音裏揉進苦意，和他說：“昨天晚上和今早打你電話但沒人接，問羲燃哥後才知道奶奶的事情。”
她難受地嘆息，“還是晚了一步…”
走至他身邊時，她淚眼盈眶地望著長眠的奶奶，溫聲細語地安慰他：“別太難過了，奶奶她至少是沒什麽遺憾地離開。”
至少，他和她都編織了一場夢。
讓老人家在往生路上不必惴惴不安。
春天來前。
勢必要經歷一場寒冬。
郁書憫陪著靳淮錚，一直目送醫護人員將奶奶的遺體轉移至太平間，待走完各種手續，夜色將要籠罩這座城。
樓與樓間的空中走廊，強勁的夜風吹過，好似嘶吼的惡鬼。周遭寂然無人，連廊頂的燈泡都變得黯淡昏黃。
恍惚間，她想起十六歲那年。
風雪交加的夜，她初嘗生離死別。孤燈搖晃，是身邊的這個人陪她走過這條路。她還清楚地記得，那外套的餘溫，裹緊了她那顆意冷的心。
現在，眼前景象與記憶重疊。
他們卻互換了位置。
郁書憫突然一聲不吭地停下腳步。
靳淮錚不明所以地回首望她，隨後，見她緩緩張開自己的雙臂，稍微拎起唇，“借你靠一下，充充電。”
“首次體驗，不收費。”風撩動她額前的碎發，眸光溫柔。這一次是她想陪他熬過寒冬，直至春日降臨。
萬籟俱靜，靳淮錚的心有片刻悸動。
可他眼中流露掙紮與克制。
他知眼前帶有溫度的擁抱，一觸就會上癮。他不能長久地擁有，日後痛癥發作，他又該何去何從。
“憫憫，叔叔沒事的——”他強撐著朝她掠起撫慰意味的笑。
但郁書憫主動走向他，雙手繞過他的腰緊緊地環住，面頰貼著他的心臟，有些心疼地說，“又在說謊，這裏明明告訴我，很難過。”
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將他圍攏，如渡他一場春。
在風中，她擁抱他，跟他說：“靳淮錚，人是可以被允許展現自己的脆弱的。你也不需要太有負擔，我只是想陪陪你，就像以前你陪著我一樣。”
這個擁抱，除安慰外，無關乎任何情愛。只是她知道他現在需要。
垂落在身側的手，似被戒律束縛。
他彎腰擁緊她的那一刻，就像他飲下罌粟的毒，明知日後癮癥發作會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但他願意。
毒的藥引是她。
他就心甘情願。
他埋在她的頸間，擁住她的力度就像枯木瘋狂汲取養分，拖著疲憊的聲音，卸下所有心防，啞聲跟她說：“憫憫，叔叔真的好累…”
太累了。
但他從沒跟一個人說過。
愛恨全都藏在心裏。
獨自在夜間舔舐傷口。
郁書憫仰頭，手搭在他的背脊，溫聲安慰：“你又不是什麽神，累很正常。很累的話就別說話了，再難熬的夜，總會有天亮的時候。”
吐露這些話的時候，她心底酸澀。
……
寂然的夜，兩人默然不語地相擁許久。
不曾察覺走廊盡頭的電梯門開了又關。
問過護士找到這兒來的傅羲燃剛一只腳邁出電梯門，眼神極好地瞥到抱在一起的郁書憫和靳淮錚，他目瞪口呆地楞了一剎，二話不說拽著陸商禹退回到電梯裏。
“？”陸商禹一頭霧水，“你見鬼了啊？！”
傅羲燃真一副見鬼了的表情盯著他，也不吭一聲。
嚇得陸商禹趕緊摁電梯鍵，臉上卻強裝淡定，給自己找補，“都說了在外邊等就好。”
但傅羲燃心不在焉。
陸商禹驚懼探頭，“你他媽該不會中邪了吧，十來年兄弟，別嚇我啊！！”
“我剛剛看到四哥跟一個女生抱在一起…”傅羲燃猶豫再三，還是把這話說出來，“而且，我怎麽感覺那女生特別像憫憫。”
“那你真是見鬼了，憫妹妹不是在江川嗎？”陸商禹第一反應是不相信，可停頓一秒，和傅羲燃驚訝地異口同聲，“那四哥抱的是誰？？！”
畢竟，陸商禹知道不可能是他姐。
再對視一眼，又默契地說：“也不是不可能回來啊！”
郁書憫有個微博賬號「4Yusoomin」，是考慮到未來工作時會有需要，平日裏也有在好好經營，偶爾分享校內外學習日常。
本來只有兩三千的粉絲。
偶然有一天被人投稿到帥哥美女bot，短短幾天，粉絲瘋漲，至今已有十萬。
傅羲燃掏出手機，瞄一眼她賬號的ip地址，顯示的就是望京。然後他跟陸商禹呆住了，仿佛摔進了瓜果滿園的農田裏。
異口同聲：“……我靠。”
他們兩個人本來還是不確定的，直到十幾分鐘後，他們站在前坪，看著靳淮錚和郁書憫一起走過來，懸著的心終於上躥下跳。
可是，這兩人也沒有什麽暧昧的氛圍啊。
傅羲燃和陸商禹對視一眼，默認是他們多想了，難過擁抱一下，好像也沒什麽的。
“你倆怎麽過來了？”靳淮錚撫平思緒，盡量讓自己不太憔悴，可眼底仍存倦怠。
傅羲燃幡然醒悟，差點忘了還有正事。
他正色提醒靳淮錚：“靳淮南中午就被帶走了。老爺子剛問我你在哪兒，估計，是要你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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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氏更是亂成一鍋粥，吸引不少財經媒體的目光, 掀起一陣又一陣的討論狂潮。聽傅羲燃說, 控股那幾家子公司的人是靳淮南，現已被帶走接受調查。
靳鎮北趕往公司主持召開會議, 位居重職的靳淮錚卻不見蹤影。
他自昨夜起就將手機關機, 寸步不離守在唯一至親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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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留不住的無力感, 要將他的靈魂掏空。
過午後，奶奶終於醒來。
她氣若游絲，多說一個字都在消耗她的生命。
在彌留之際, 她緊緊抓著靳淮錚的手, 示意他湊過來。氧氣罩隔絕她的喃喃，靳淮錚忍著心臟的抽痛，俯身湊過耳朵, 認真仔細地聆聽她的每句話。
奶奶的語速緩慢, 伴著沈重的喘息，同他說：“阿錚，奶奶一直沒有告訴你, 當年意外撞死你父母的人跟靳家有關系。”
聽清楚的那一刻，靳淮錚愕然盯著她。
思緒倏地變混亂，完全沒料到她居然全都知曉。
當年, 她在醫院意外撞見靳鎮北斥責靳淮南, 躲避不及時，被他們兩個人發現。
他們為掩人耳目, 看似是商量，實則是威脅地跟她說，若她不把這事抖落出去，他們靳家會一直照顧靳淮錚。
那時的她都已半身入土，如何能跟他們抗衡。況且事已至此，不如給她的孫子謀個不錯的成長環境。
但，靳鎮北是個疑心重的人。
他要她的一雙眼做條件，若她說出去，那他就把靳淮錚的眼睛送到她面前。
……
奶奶攥緊靳淮錚的衣袖，艱難地說：“所幸他們真言而有信，為彌補過錯，一直對你很好。”
她一次又一次地問他近況，是在確認他們是否守諾。可他一次又一次地撒謊，是為了不讓她擔心。
“奶奶…今天告訴你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去恨誰，是因為你該有知情權。答應奶奶不要帶著恨生活，多記著他們這些年對你的好，然後跟商儀好好過。”
恨這種東西太痛苦了。
阿錚，有個人愛你，奶奶就放心了。
“…一定要…好好…過。”
她聲音漸弱，直至被空氣吞沒。
心脈圖趨於平直，再遺憾和不舍，她只能陪他到這了。
靳淮錚感受著手腕的力突然消失，錐心刺骨的疼如地獄中的火，燒灼著他，要叫他灰飛煙滅。
漸漸地，他再也忍不住地跪在床邊，滾燙的眼淚滑過面頰，額頭抵著奶奶的手背，聲音低啞，哭得像個孩童。
在他以為天衣無縫的謊言裏，她其實全部都知曉，並用自己的方式，藏匿所有的罪惡，不讓他窺見。
……
冬日，本該是重逢的季節。
卻經歷了一次又一次地分別。
郁書憫裹挾著風雪，匆匆忙忙趕至醫院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
她手按緊起伏不停的胸口，喘著粗氣，看著眼前的死寂，她整個人都好像墮進冰窖。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靳淮錚哭。
他跪在那兒，脊骨似被壓垮了般，整個人碎成窗外的雪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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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陰戾，清孤破碎。
現如今，她全部都知曉。
哪一個他，她都見過。
又或者，他從沒想過在她面前隱藏。
她之所見皆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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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聽到腳步聲，靳淮錚緩緩擡頭，同郁書憫目光交錯的瞬間，他眸底閃過不可思議。本該在江川的人，此時卻出現在身邊。
郁書憫透過他眼神，知曉他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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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難受地嘆息，“還是晚了一步…”
走至他身邊時，她淚眼盈眶地望著長眠的奶奶，溫聲細語地安慰他：“別太難過了，奶奶她至少是沒什麽遺憾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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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交加的夜，她初嘗生離死別。孤燈搖晃，是身邊的這個人陪她走過這條路。她還清楚地記得，那外套的餘溫，裹緊了她那顆意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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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書憫突然一聲不吭地停下腳步。
靳淮錚不明所以地回首望她，隨後，見她緩緩張開自己的雙臂，稍微拎起唇，“借你靠一下，充充電。”
“首次體驗，不收費。”風撩動她額前的碎發，眸光溫柔。這一次是她想陪他熬過寒冬，直至春日降臨。
萬籟俱靜，靳淮錚的心有片刻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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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眼前帶有溫度的擁抱，一觸就會上癮。他不能長久地擁有，日後痛癥發作，他又該何去何從。
“憫憫，叔叔沒事的——”他強撐著朝她掠起撫慰意味的笑。
但郁書憫主動走向他，雙手繞過他的腰緊緊地環住，面頰貼著他的心臟，有些心疼地說，“又在說謊，這裏明明告訴我，很難過。”
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將他圍攏，如渡他一場春。
在風中，她擁抱他，跟他說：“靳淮錚，人是可以被允許展現自己的脆弱的。你也不需要太有負擔，我只是想陪陪你，就像以前你陪著我一樣。”
這個擁抱，除安慰外，無關乎任何情愛。只是她知道他現在需要。
垂落在身側的手，似被戒律束縛。
他彎腰擁緊她的那一刻，就像他飲下罌粟的毒，明知日後癮癥發作會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但他願意。
毒的藥引是她。
他就心甘情願。
他埋在她的頸間，擁住她的力度就像枯木瘋狂汲取養分，拖著疲憊的聲音，卸下所有心防，啞聲跟她說：“憫憫，叔叔真的好累…”
太累了。
但他從沒跟一個人說過。
愛恨全都藏在心裏。
獨自在夜間舔舐傷口。
郁書憫仰頭，手搭在他的背脊，溫聲安慰：“你又不是什麽神，累很正常。很累的話就別說話了，再難熬的夜，總會有天亮的時候。”
吐露這些話的時候，她心底酸澀。
……
寂然的夜，兩人默然不語地相擁許久。
不曾察覺走廊盡頭的電梯門開了又關。
問過護士找到這兒來的傅羲燃剛一只腳邁出電梯門，眼神極好地瞥到抱在一起的郁書憫和靳淮錚，他目瞪口呆地楞了一剎，二話不說拽著陸商禹退回到電梯裏。
“？”陸商禹一頭霧水，“你見鬼了啊？！”
傅羲燃真一副見鬼了的表情盯著他，也不吭一聲。
嚇得陸商禹趕緊摁電梯鍵，臉上卻強裝淡定，給自己找補，“都說了在外邊等就好。”
但傅羲燃心不在焉。
陸商禹驚懼探頭，“你他媽該不會中邪了吧，十來年兄弟，別嚇我啊！！”
“我剛剛看到四哥跟一個女生抱在一起…”傅羲燃猶豫再三，還是把這話說出來，“而且，我怎麽感覺那女生特別像憫憫。”
“那你真是見鬼了，憫妹妹不是在江川嗎？”陸商禹第一反應是不相信，可停頓一秒，和傅羲燃驚訝地異口同聲，“那四哥抱的是誰？？！”
畢竟，陸商禹知道不可能是他姐。
再對視一眼，又默契地說：“也不是不可能回來啊！”
郁書憫有個微博賬號「4Yusoomin」，是考慮到未來工作時會有需要，平日裏也有在好好經營，偶爾分享校內外學習日常。
本來只有兩三千的粉絲。
偶然有一天被人投稿到帥哥美女bot，短短幾天，粉絲瘋漲，至今已有十萬。
傅羲燃掏出手機，瞄一眼她賬號的ip地址，顯示的就是望京。然後他跟陸商禹呆住了，仿佛摔進了瓜果滿園的農田裏。
異口同聲：“……我靠。”
他們兩個人本來還是不確定的，直到十幾分鐘後，他們站在前坪，看著靳淮錚和郁書憫一起走過來，懸著的心終於上躥下跳。
可是，這兩人也沒有什麽暧昧的氛圍啊。
傅羲燃和陸商禹對視一眼，默認是他們多想了，難過擁抱一下，好像也沒什麽的。
“你倆怎麽過來了？”靳淮錚撫平思緒，盡量讓自己不太憔悴，可眼底仍存倦怠。
傅羲燃幡然醒悟，差點忘了還有正事。
他正色提醒靳淮錚：“靳淮南中午就被帶走了。老爺子剛問我你在哪兒，估計，是要你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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