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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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下午三點半，#檸檬崩了#的詞條爆上熱搜，檸檬視頻官博發布消息稱正在緊急維護中。
盡管檸檬已經是視頻平臺的龍頭，活動不缺關註度，但直播間被擠到癱瘓，這還是很少見的。
在微博一片罵聲中，工作人員緊急維護，十分鐘後檸檬視頻的平臺頁面重新開啟了直播通道。
這是檸檬視頻驚喜夜的活動直播。
每年十一月總結前三季度的行業表現預告下一年的片單及影綜規劃，相關藝人都會到場宣傳助陣，聲勢浩大。
活動預熱半個月前就已經開始了，陸續確定參加活動的藝人名單後，各家粉絲在微博上陸陸續續開始了各種控評拉練。
除了能控的紅稿黑稿，打得最厲害的，是一個爆料瓜貼。
【瓜，檸檬驚喜夜綜藝單元，多位大流量上直播綜藝，懷誠、周以涵、單珈等在列。】
樂子人在吃瓜:
–一眼假，現在哪個藝人敢上直播綜藝，上午直播中午道歉下午退圈。
–:捏碼，這幾個上一檔綜藝，粉絲打瘋，營銷號賺瘋。
–:哪個缺德策劃的，竟然有點期待怎麽回事，樂子人無所畏懼。
–:雖然，但是，直播綜藝很難吧，能保證看點嗎？
……
唯粉在控評打架:
–抱走懷誠。
–廣告位，來檸檬視頻看《步仙》，無cp仙俠大男主懷誠飾演白無垢，身歸混沌，渡盡蒼生。友情提示，沒有神仙戀愛三界遭殃，我等凡人不用陪葬。
–我珈手握大導不摳腳，不與傻逼同臺。
–猥瑣男別挨我涵。配圖是懷誠早年拍戲半裸扮醜的古早圖，文字是‘滂臭的胳肢窩——小甜甜體驗款’‘懷誠甜甜兒女雙全’
……
cp粉在期待:
–我靠！期待了！我的cp重新合體了。
–乘舟是真的！！！
–懷誠和周以涵是真的吧，這哥以前說過自己有女朋友，但和周以涵炒得這麽厲害他也沒怎麽回應過，是默認了吧？
……
是不是默認不知道，反正很熱鬧。
·
此時趕往會場的路上，隨處可見各家粉絲的led應援車、橫幅和大屏廣告宣傳。
車行道對面的商務樓上巨大的led屏上，投放著懷誠的視頻，是一段《步仙》白無垢的打戲剪輯 。
到達會場，付恬君從車上下來，便能看到會場外各家應援的粉絲們拉著五顏六色的條幅形成一片彩色海洋。
人頭最多的橙色橫幅上拉著“生死無阻白無垢”“起風了，白無垢是你回來了嗎”等出圈梗，以及“心‘懷’坦蕩，‘誠’風破浪’”的應援口號。
助理跟在她身旁，忍不住感慨：“懷誠現在是真火。”
付恬君慢慢收回視線。
還是火了好，火了不用遭人白眼受人冷遇，也不用人哭著收集證據反黑告黑，自有千軍萬馬替他沖鋒陷陣。
付恬君往會場正門走，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對粉絲們說話。
“哥哥給大家帶了橙子，訂的奶茶商家還在制作，稍後大家分一下，保持秩序註意安全管理好衛生，好不好？”
這些都是線下應援常被提醒的，懷誠的粉絲們都已經刻在心裏了，齊聲應“好！”
付恬君擡頭望去，是懷誠的助理。
那邊顯然也看到她了，從車上拿了兩個橙子，用牛皮紙袋裝上，快速跑上來禮貌的跟她搭話。
“姐，老家的橙子。”
付恬君目光落在他手上素凈的牛皮紙袋上，又掃了一眼他身後不遠處在分橙子的粉絲們，抿了抿嘴唇，還是忍不住冷聲斥道:“什麽場合該做什麽事你不知道嗎？”
她是受邀來參加活動的，這麽多人看著，他是懷誠的助理，上來攀談，要是被拍了，保不齊要起風波。
付恬君甩下他往會場內走，此時的會場內正在走紅毯，到場的藝人走完紅毯去到休息室等待接下來的活動。
盛世傳媒和檸檬視頻有後續合作，她是代表盛世傳媒來的，不是要走紅毯的藝人，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徑自向後臺貴賓休息室走去，等待稍後的活動開場。
此時會場後臺，化妝師們手忙腳亂的給一會兒要開場演出的藝人換表演造型，給還沒走紅毯的藝人抓緊趕造型，工作人員四處奔跑，通報著前臺會場的進度，助理忙著給自家藝人端茶倒水送咖啡。所有人忙成一鍋粥。
付恬君的休息室跟藝人們不在一處，但由於主辦方借用的場地限制，需要走過長長的通道，盡頭的一排休息室才是非藝人嘉賓的。
她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一路走過去，房間門牌上寫著每個休息室的藝人名字，有的是單人的，有的是多人的，按照咖位給待遇。
路過一個當紅男愛豆的休息室，裏面傳來汙言穢語的辱罵聲，冒失的小助理端著咖啡忙不疊從裏面退出來，險些撞上她。
付恬君眼疾手快伸手扶了對方一把:“小心。”
小助理神情一呆，感激地道謝:“謝謝謝謝，沒撞到您吧？”
付恬君搖搖頭，看到地上潑亂的咖啡，小助理鞋上也濺了一些，扭頭問自己的助理童桐:“有紙巾嗎？”
“有的。”
童桐從隨身提的包裏拿出一包紙巾遞給小助理。
小助理見她旁邊跟的是兩個主辦方專門的接待人員，態度都恭敬有禮，又不是知名的大咖藝人，便心猜是個業內幕後大佬，原以為禍不單行在劫難逃，卻沒想到對方非但不責怪，還給她遞上紙巾，心裏受寵若驚。
裏面的男愛豆還在發脾氣，罵罵咧咧噴臟，如同一個下三濫的小流氓，付恬君看了眼門牌上的名字，不悅地皺了皺眉頭。
“你這咖啡還要重新買一杯嗎？”
小助理為難的說:“這附近不知道能不能買到紅酒。”
付恬君抿了下唇，不置可否，態度上一如既往的平靜近乎冷淡，對替她引路的一位工作人員說:“麻煩你給她指一下路吧，她帶我過去就行。”
她自己帶著助理和另一位工作人員離開，留下一位工作人員給小助理介紹路，小助理還算機靈的詢問工作人員:“請問一下，剛才那位是哪位嘉賓，看起來像明星？”
工作人員看了眼付恬君的背影，中式低盤發，珍珠發夾，淺藍色旗袍外的雪白大衣，端莊溫柔裏透著冷淡優雅，回憶起剛才看到她的長相，確實像明星，還比這一樓的許多明星更像明星，實在是好看。
“那位不是明星，是盛世的小付總，主辦方特邀的觀禮嘉賓。”
多的話工作人員也沒再說，只是意味不明的看了眼男愛豆的化妝間。
小助理納罕了一口氣，謝過工作人員後，沒敢把這事瞞著，當即告訴了男愛豆的經紀人。
經紀人在電話裏怒罵了男愛豆一頓，要他謹言慎行不要胡作非為，男愛豆本就心情不好，被罵狠了忍不住還嘴:“盛世的人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得罪了就得罪了，有什麽大不了的。”
“蠢貨，蠢出升天的死貨。”經紀人大發雷霆，“她抄底山桃傳媒翻身的時候你還沒出道！沈雁回是她帶出來的，編劇譚竹、導演王春江、阮嫻這些都是她的人，你得罪她，你是往後不想轉影視了？！”
五年前山桃傳媒崩盤的時候以極低的價格抄底，改名盛世傳媒開始涉足影視行業，一上來就把當時醜聞纏身的沈雁回洗幹凈，又大膽啟用名不見經傳的小導演小編劇新人演員，被戲稱為天使投資人。
做這些不知道她心裏盤算謀劃了多久，但盛世以小博大，崛起速度之快，眼光之精準，令人咋舌。
五年過去，沈雁回穩坐一線女星的位置，事業節節攀升，譚竹、王春江、阮嫻都是當下炙手可熱的青年影視工作者，尤其近兩年，出手的作品口碑熱度都很高，今年公認三部爆劇，其中就有盛世的一部。
盛世和老牌大公司比較當然還顯得稚嫩，但這個公司最擅以小博大，四年前憑一部《一刀驚風》打出名號，每年穩定有一部熱播甚至是爆款。
叫她小付總不是因為她資歷淺，而是她爸爸是付總。
這位男愛豆才知道後怕。
·
工作人員帶著付恬君一陣七拐八彎，刷開一道電子門，身後的喧鬧頓時隔絕在門外。
門後安靜的走廊鋪著雅致低調的淺灰色軟毯，通向一間房門半敞的休息室。
小型會客廳裏圍擺著大小不一的軟沙發，圓式小幾上擺放著精致的茶具和裝飾花，水晶燈照射出米白柔軟的光亮，充盈著整個房間。
單人沙發裏坐著一個人，側對著門，露出一管黑色西裝褲，覆古低幫皮鞋以一種輕快乃至急躁的規律拍打著地板，又像是在等什麽人。
視線往上，是一身白色的休閑西裝，翻領用黑色搭配，胸前的黑色胸花若隱若現，內搭同套的黑白V領。
這一身是某高奢品牌的超季服裝，黑白搭配如同優雅矜貴的王子。
從側面看起，這個人的鼻梁、頜線、頭型，都呈現一個溫潤立體的形象，極度的雅致清貴。
他低著頭，手上玩弄著一根煙，但卻並不抽。
火星在指尖輕輕翻轉，漸漸趨於熄滅的狀態，煙霧絲絲縷縷，不容易看真切。
工作人員小心翼翼探頭看了一眼，“是懷誠老師，他好像在抽煙。”
懷誠。
聽到這個名字，付恬君臉上瞧不出情緒，只淡聲問:“請問還有其他休息室嗎？”
這裏可不是藝人休息區。
“有……但是沒提前布置過。”對於突然造訪的懷誠，工作人員也措手不及。
“沒關系。”付恬君示意她繼續帶路，“我不太適應這個煙味。”
不是不適應，而是忍不了。
裏面傳來煙味，是她很熟悉的薄荷味，爆開薄荷的清新，猶如夏日的微風，令人在煩躁悶熱中收獲片刻的寧靜。
抑郁爆發後絕望和痛苦中點上一根煙，往往會被嗆一口，然後他覆唇上來，像想要卷走她口裏的煙味卻又癡纏很久。
有時候汗津津地做完，她吸一口，也會被他捏住下巴，渡過舌頭，企圖卷走，然後抱著她在耳邊認真低語:“吸煙有害健康。”
以至於她一直都不知道，到底是煙帶給她片刻寧靜，還是他帶給她的。
他不抽煙，最多也就是郁悶的時候點著玩，無聊地看著它燃燒，她看到後會坐到他懷裏，吸上一口，作惡地強制渡給他，而他欲拒還迎的迎接。
此刻他正坐在房間裏，照舊點著煙玩。
付恬君心中嗤笑，外人眼裏溫柔清貴的懷誠老師，跟她一樣會裝。他裝風度翩翩，她裝純良無害，然後抵死纏綿時露盡醜態。
就在她提步要走時，裏面的人忽然走到門口，溫和開口:“煙我已經熄滅了，我的休息室燈壞了，暫時在你這裏坐一會兒。”
說著指了指對面半開著，光線灰暗的房間。
付恬君腳步一頓看向他。
這兩人外界並沒有什麽聯系，但感覺像冷暖兩個氣團相撞，看似付恬君要更冷淡一些，懷誠要更柔暖一些，但站在一起莫名對峙成準靜止鋒。
一旁的工作人員大氣不敢出，總覺得房間裏剛才飄出來的不是薄荷香煙味，而是湧動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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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十一月總結前三季度的行業表現預告下一年的片單及影綜規劃，相關藝人都會到場宣傳助陣，聲勢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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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能控的紅稿黑稿，打得最厲害的，是一個爆料瓜貼。
【瓜，檸檬驚喜夜綜藝單元，多位大流量上直播綜藝，懷誠、周以涵、單珈等在列。】
樂子人在吃瓜:
–一眼假，現在哪個藝人敢上直播綜藝，上午直播中午道歉下午退圈。
–:捏碼，這幾個上一檔綜藝，粉絲打瘋，營銷號賺瘋。
–:哪個缺德策劃的，竟然有點期待怎麽回事，樂子人無所畏懼。
–:雖然，但是，直播綜藝很難吧，能保證看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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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珈手握大導不摳腳，不與傻逼同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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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誠和周以涵是真的吧，這哥以前說過自己有女朋友，但和周以涵炒得這麽厲害他也沒怎麽回應過，是默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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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趕往會場的路上，隨處可見各家粉絲的led應援車、橫幅和大屏廣告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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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會場，付恬君從車上下來，便能看到會場外各家應援的粉絲們拉著五顏六色的條幅形成一片彩色海洋。
人頭最多的橙色橫幅上拉著“生死無阻白無垢”“起風了，白無垢是你回來了嗎”等出圈梗，以及“心‘懷’坦蕩，‘誠’風破浪’”的應援口號。
助理跟在她身旁，忍不住感慨：“懷誠現在是真火。”
付恬君慢慢收回視線。
還是火了好，火了不用遭人白眼受人冷遇，也不用人哭著收集證據反黑告黑，自有千軍萬馬替他沖鋒陷陣。
付恬君往會場正門走，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對粉絲們說話。
“哥哥給大家帶了橙子，訂的奶茶商家還在制作，稍後大家分一下，保持秩序註意安全管理好衛生，好不好？”
這些都是線下應援常被提醒的，懷誠的粉絲們都已經刻在心裏了，齊聲應“好！”
付恬君擡頭望去，是懷誠的助理。
那邊顯然也看到她了，從車上拿了兩個橙子，用牛皮紙袋裝上，快速跑上來禮貌的跟她搭話。
“姐，老家的橙子。”
付恬君目光落在他手上素凈的牛皮紙袋上，又掃了一眼他身後不遠處在分橙子的粉絲們，抿了抿嘴唇，還是忍不住冷聲斥道:“什麽場合該做什麽事你不知道嗎？”
她是受邀來參加活動的，這麽多人看著，他是懷誠的助理，上來攀談，要是被拍了，保不齊要起風波。
付恬君甩下他往會場內走，此時的會場內正在走紅毯，到場的藝人走完紅毯去到休息室等待接下來的活動。
盛世傳媒和檸檬視頻有後續合作，她是代表盛世傳媒來的，不是要走紅毯的藝人，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徑自向後臺貴賓休息室走去，等待稍後的活動開場。
此時會場後臺，化妝師們手忙腳亂的給一會兒要開場演出的藝人換表演造型，給還沒走紅毯的藝人抓緊趕造型，工作人員四處奔跑，通報著前臺會場的進度，助理忙著給自家藝人端茶倒水送咖啡。所有人忙成一鍋粥。
付恬君的休息室跟藝人們不在一處，但由於主辦方借用的場地限制，需要走過長長的通道，盡頭的一排休息室才是非藝人嘉賓的。
她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一路走過去，房間門牌上寫著每個休息室的藝人名字，有的是單人的，有的是多人的，按照咖位給待遇。
路過一個當紅男愛豆的休息室，裏面傳來汙言穢語的辱罵聲，冒失的小助理端著咖啡忙不疊從裏面退出來，險些撞上她。
付恬君眼疾手快伸手扶了對方一把:“小心。”
小助理神情一呆，感激地道謝:“謝謝謝謝，沒撞到您吧？”
付恬君搖搖頭，看到地上潑亂的咖啡，小助理鞋上也濺了一些，扭頭問自己的助理童桐:“有紙巾嗎？”
“有的。”
童桐從隨身提的包裏拿出一包紙巾遞給小助理。
小助理見她旁邊跟的是兩個主辦方專門的接待人員，態度都恭敬有禮，又不是知名的大咖藝人，便心猜是個業內幕後大佬，原以為禍不單行在劫難逃，卻沒想到對方非但不責怪，還給她遞上紙巾，心裏受寵若驚。
裏面的男愛豆還在發脾氣，罵罵咧咧噴臟，如同一個下三濫的小流氓，付恬君看了眼門牌上的名字，不悅地皺了皺眉頭。
“你這咖啡還要重新買一杯嗎？”
小助理為難的說:“這附近不知道能不能買到紅酒。”
付恬君抿了下唇，不置可否，態度上一如既往的平靜近乎冷淡，對替她引路的一位工作人員說:“麻煩你給她指一下路吧，她帶我過去就行。”
她自己帶著助理和另一位工作人員離開，留下一位工作人員給小助理介紹路，小助理還算機靈的詢問工作人員:“請問一下，剛才那位是哪位嘉賓，看起來像明星？”
工作人員看了眼付恬君的背影，中式低盤發，珍珠發夾，淺藍色旗袍外的雪白大衣，端莊溫柔裏透著冷淡優雅，回憶起剛才看到她的長相，確實像明星，還比這一樓的許多明星更像明星，實在是好看。
“那位不是明星，是盛世的小付總，主辦方特邀的觀禮嘉賓。”
多的話工作人員也沒再說，只是意味不明的看了眼男愛豆的化妝間。
小助理納罕了一口氣，謝過工作人員後，沒敢把這事瞞著，當即告訴了男愛豆的經紀人。
經紀人在電話裏怒罵了男愛豆一頓，要他謹言慎行不要胡作非為，男愛豆本就心情不好，被罵狠了忍不住還嘴:“盛世的人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得罪了就得罪了，有什麽大不了的。”
“蠢貨，蠢出升天的死貨。”經紀人大發雷霆，“她抄底山桃傳媒翻身的時候你還沒出道！沈雁回是她帶出來的，編劇譚竹、導演王春江、阮嫻這些都是她的人，你得罪她，你是往後不想轉影視了？！”
五年前山桃傳媒崩盤的時候以極低的價格抄底，改名盛世傳媒開始涉足影視行業，一上來就把當時醜聞纏身的沈雁回洗幹凈，又大膽啟用名不見經傳的小導演小編劇新人演員，被戲稱為天使投資人。
做這些不知道她心裏盤算謀劃了多久，但盛世以小博大，崛起速度之快，眼光之精準，令人咋舌。
五年過去，沈雁回穩坐一線女星的位置，事業節節攀升，譚竹、王春江、阮嫻都是當下炙手可熱的青年影視工作者，尤其近兩年，出手的作品口碑熱度都很高，今年公認三部爆劇，其中就有盛世的一部。
盛世和老牌大公司比較當然還顯得稚嫩，但這個公司最擅以小博大，四年前憑一部《一刀驚風》打出名號，每年穩定有一部熱播甚至是爆款。
叫她小付總不是因為她資歷淺，而是她爸爸是付總。
這位男愛豆才知道後怕。
·
工作人員帶著付恬君一陣七拐八彎，刷開一道電子門，身後的喧鬧頓時隔絕在門外。
門後安靜的走廊鋪著雅致低調的淺灰色軟毯，通向一間房門半敞的休息室。
小型會客廳裏圍擺著大小不一的軟沙發，圓式小幾上擺放著精致的茶具和裝飾花，水晶燈照射出米白柔軟的光亮，充盈著整個房間。
單人沙發裏坐著一個人，側對著門，露出一管黑色西裝褲，覆古低幫皮鞋以一種輕快乃至急躁的規律拍打著地板，又像是在等什麽人。
視線往上，是一身白色的休閑西裝，翻領用黑色搭配，胸前的黑色胸花若隱若現，內搭同套的黑白V領。
這一身是某高奢品牌的超季服裝，黑白搭配如同優雅矜貴的王子。
從側面看起，這個人的鼻梁、頜線、頭型，都呈現一個溫潤立體的形象，極度的雅致清貴。
他低著頭，手上玩弄著一根煙，但卻並不抽。
火星在指尖輕輕翻轉，漸漸趨於熄滅的狀態，煙霧絲絲縷縷，不容易看真切。
工作人員小心翼翼探頭看了一眼，“是懷誠老師，他好像在抽煙。”
懷誠。
聽到這個名字，付恬君臉上瞧不出情緒，只淡聲問:“請問還有其他休息室嗎？”
這裏可不是藝人休息區。
“有……但是沒提前布置過。”對於突然造訪的懷誠，工作人員也措手不及。
“沒關系。”付恬君示意她繼續帶路，“我不太適應這個煙味。”
不是不適應，而是忍不了。
裏面傳來煙味，是她很熟悉的薄荷味，爆開薄荷的清新，猶如夏日的微風，令人在煩躁悶熱中收獲片刻的寧靜。
抑郁爆發後絕望和痛苦中點上一根煙，往往會被嗆一口，然後他覆唇上來，像想要卷走她口裏的煙味卻又癡纏很久。
有時候汗津津地做完，她吸一口，也會被他捏住下巴，渡過舌頭，企圖卷走，然後抱著她在耳邊認真低語:“吸煙有害健康。”
以至於她一直都不知道，到底是煙帶給她片刻寧靜，還是他帶給她的。
他不抽煙，最多也就是郁悶的時候點著玩，無聊地看著它燃燒，她看到後會坐到他懷裏，吸上一口，作惡地強制渡給他，而他欲拒還迎的迎接。
此刻他正坐在房間裏，照舊點著煙玩。
付恬君心中嗤笑，外人眼裏溫柔清貴的懷誠老師，跟她一樣會裝。他裝風度翩翩，她裝純良無害，然後抵死纏綿時露盡醜態。
就在她提步要走時，裏面的人忽然走到門口，溫和開口:“煙我已經熄滅了，我的休息室燈壞了，暫時在你這裏坐一會兒。”
說著指了指對面半開著，光線灰暗的房間。
付恬君腳步一頓看向他。
這兩人外界並沒有什麽聯系，但感覺像冷暖兩個氣團相撞，看似付恬君要更冷淡一些，懷誠要更柔暖一些，但站在一起莫名對峙成準靜止鋒。
一旁的工作人員大氣不敢出，總覺得房間裏剛才飄出來的不是薄荷香煙味，而是湧動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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