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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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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我不行…”

明舒的話根本沒被理會。床褥規整, 被他一舉打亂。明舒幾近是被他扔在榻上,大氅被他扯下,衣襟被他撕碎。吻迅速落在臉頰與脖頸。

她推擋數下無果, 又因身子敏感,唯有屈折服軟, 諾諾喊他輕一些。擔心腹中骨血撐不過去, 可轉念一想, 他都不顧她了, 她還顧著這些做什麽。

於是緩緩撐起身子, 勾上男人脖頸, 尋著他的薄唇去。見她肯迎合,男人眸中一顫, “你心中還有我是不是?”

明舒沒答話, 合上眼簾, 細細咬著他的下唇, 兩顆淚珠從臉頰迅速滑落。

事畢,她朝床榻外側翻了個身,只是一點點動作, 驚動身後的人。淩煊也跟著轉身過來,手背環過她腰身, “別走,依依。”

方一番作動,明舒身上吃緊,如此又被壓制, 想要反抗, 卻又無力與他爭拗,便就遷就著, 心想一覺醒來,問清楚南珠下落,便幹脆利落出宮去。

一夜輾轉,明舒睡不踏實。四更天的鐘鼓聲響起,便被驚醒過來。她正側身躺著,知道身後淩煊起了身,並未叫人來伺候。明舒記得起昨夜的事,一並轉身過去撐著身子半坐起來,看他利落穿好中衣與明黃外袍,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昨夜可是認床?既未曾睡好,再多睡一會兒。”

明舒只問起,“所以南珠如今到底在哪裏?陛下告訴了我,我好叫魏鐸去接他回公主府。”

“不必你多費力氣,你且在養心殿裏好生修養。徐南珠的事情,朕自會處理。”

淩煊只是交代一句,已與自己穿好腰帶,轉身出了寢殿。與海公公往前殿去。

如今窗外天色還暗淡,明舒又覺著實累緊,只好合眼再睡了一會兒。不多時候,醒來便見是桂嬤嬤在眼前伺候,心中終於安定了些。“嬤嬤怎也來了?”

“今個兒一早,宮裏來了人,說是公主需要人照顧。便將奴婢接來這兒了。”桂嬤嬤攙扶起她,“公主覺著可好?昨個兒,發生什麽了?”

“沒什麽。”那些晦澀情緒,不好言說。明舒垂眸落了床榻,“與我穿衣吧,嬤嬤。”

“奴婢愚笨,卻也看出來些。陛下好似待主上尤為熟悉。主上腹中胎兒可是…”

“桂嬤嬤。”

桂嬤嬤話未落,已被明舒喝止了去。“是奴婢失言。主上莫怪。”

卻聽主子又問,“徐瑾可在外頭?”

“陛下特地留了徐先生照看於您。道是您若覺身子不適,可請太醫來探探脈象。”

“不必請太醫了。”明舒緊了緊手掌,“你與我穿好衣衫,我去問問他。”

桂嬤嬤只忙拾掇了衣裙過來。此刻女郎只一身單薄的中衣,好在殿內炭火生得暖和。只將那百褶裙系上女郎腰間,雖是不顯,卻已能見其下微微的弧度。想來主子昨個兒夜裏在這裏留宿,若新帝留心,許也會發覺跡象。也不知,是發覺了沒有。

明舒著好衣服,扶著桂嬤嬤出了寢殿去。便看徐瑾果是在外候著。她只問起,“陛下可是早朝還未歸來?”

徐瑾恭謙道,“陛下這幾日在勤政殿一呆便是整日。怕是要晚邊才會回來。”

“那徐先生可知道南珠下落?”

“這…”徐瑾欲言又止,“聖命難為,還得請公主問過陛下才好。”

明舒聽他意思,暫不好將人為難。只好道,“本宮有些餓了,可否請徐先生安排一頓早膳。”

“公主稍等。徐某這就傳話去禦膳房。”

--

勤政殿,淩煊正與四部議完早朝餘事,原是要在勤政殿呆上整日,下晌還有數本疑難奏本。這幾日他都在勤政殿用膳,可念及昨日夜裏一番雲雨,女郎一夜未曾睡得安穩。心中惦念起人來,難以放下。

“海公公。”

海公公從門外來,“陛下。”

“擺架回養心殿。”

海公公正去張羅,卻看殿外來了人,忙轉身回來稟報,“陛下,是攝政王來了。”

淩煊無甚心情與高禧周旋,也未打算落座回桌後,只立在殿內等他進來。

高禧一身玄色官服,行來人面前一拜,“臣參見陛下。”

淩煊一眼掃見跟在高禧身旁的魏鐸,猜著三分他的來意。“正是午膳時辰,攝政王不必用膳麽?”

“臣在外等候整個晌午,便是待陛下議政完,方敢進來打擾。還請陛下撥冗,臣是想問問明舒她如今情形。聽魏鐸道是,昨日傍晚明舒被召進宮,便未曾出來。”

“攝政王以為,朕會對她怎樣?”

“……臣不知。”

“既然攝政王如此擔心妹妹,不妨拿些籌碼來換。朕自會讓她平安回府。”

“……這。”高禧心中盤桓,新帝口中籌碼,不莫是被他們兄妹二人藏起來的秦寶瑛。養心殿逼宮那夜,他兄妹二人被困慶豐殿,便商議好了這番計策。一旦他們二人之中誰人出事,另一人手中至少還有退路。

正想著,面前身影已從他身旁略過,正往門外去。“朕給些時日與攝政王考慮。”

淩煊從勤政殿出來,穿過德勝門,一路回了養心殿。穿過前殿,便看徐瑾候在寢殿門前,自問起,“她還在?”

“在裏頭。道是等主上回來。”

淩煊推開門去,繞過側房,方看女郎正半臥在暖閣軟塌上,手裏持著本奏疏正讀著。他走去從她手中接下書來,“還在等朕?”

明舒懶懶,“陛下還欠我一句回話,我能去哪兒?”

淩煊自知她要問什麽,卻故意繞過話題,只問:“可用過午膳了?”

明舒微微搖頭。

“陪朕一道午膳。”

不多時候,禦膳房來布了膳。淩煊忙碌整個早晨,胃口正好。他新登大典,還沒什麽禁忌,禦膳房這陣子拿捏住了他的喜好,將北疆牛羊肉做得十分美味。

卻看明舒吃了兩口便落了筷子。淩煊忽想起她早前說起氣弱之癥,自知道她許是食少納差。便一同跟著落了碗筷。“食乃天養,你如此胃口,叫人如何放心?太醫到底如何說的?”

“便是氣虛肝郁之癥。早前是因薛恒,殺我良臣,害我兄嫂。如今還有陛下與我作對,許是好不了了。”

“……朕正經問你,少與朕來打機鋒。”

“實話。”明舒垂眸沒看他,卻看自己碗裏多添了兩塊牛肉。便聽他囑咐,“牛肉補血。多吃。”

明舒並非刻意厭食,只是自十月發覺有孕,胃口便素來不好。這會兒看到烹煮得鮮紅的牛肉,卻只覺一陣惡心泛嘔。當著淩煊的面,不好作吐。只捏著帕子擦了擦嘴。“真是用不下了,陛下莫要逼我。”

“你…”淩煊將人打量一番,卻見她面色果真有些發白,“罷了。你想吃什麽?朕讓他們去做。”

“近日也只好能吃些粥食。”

“只能吃粥?”他問。

“嗯。也就粥能用多些。”明舒話將落下,身子卻是一輕,竟是被他橫抱了起來。“你做什麽?”

“叫你回去躺著歇息,一會兒粥食好了,朕喚你起來用。”

明舒輕輕勾著男人脖頸,細細尋著他身上的沈香氣息,熟悉的安心感襲來,難以抗拒。曹二身上是有那麽幾分溫存在的,若不是因他心裏記掛著別個,她或是會將身孕之事告訴他的。

被他放落軟塌上,明舒的手不自覺捂上小腹。淩煊扯來毯子與她蓋上,正留意到她手上的小動作。“可是月事前依舊會不適?”

“……嗯…有些。”

他眉心一緊,“躺下歇息吧。”

粥食送來的時候,明舒已小憩了一覺醒來。淩煊端著粥碗,舀來一勺餵來她嘴邊。乳黃色的小米粥,泛起淡淡奶香,嘗到口中,既有小米清香又裹著乳酪的綿密,不覺膩味,果真叫人食欲大開。

只是吃了幾口,明舒方想起這小米粥的來歷。若她沒記錯,在陳村被完顏緒裹挾上山,中了北狄迷魂香失明那次,曹二也與她做過一回這小米粥。

明舒好似還記得他說過,是他阿爹嘗做與娘親的粥食。

“你阿爹,真會做這道粥哄你娘親開心?”

曹二又舀一勺粥,吹了吹涼,送來她嘴邊。聽她如此問,只覺有趣,“胡謅的,你還記得?”

“……我就說,慎王爺府上家奴不在少數,怎會要親自下廚?”

“我阿娘走在阿爹前面,那年隨阿爹來朝中述職,被錦衣衛圍剿,受了驚嚇。回到北疆,便一病不起。”

“……”明舒記得那年的事。那時皇爺爺新逝,她心情未曾康覆。知道父皇為難於人,未來得及勸阻,“可是因我父皇,你阿娘才早早辭世?”

看女郎眸光幾分顫動,淩煊恍然笑了笑,“怎麽?愧疚了?”說著又送了一勺粥食去她面前。

明舒不再有胃口,她只是記得。那年秦寶瑛生辰,見九重天王爺險些被害,開口問父皇要的生辰禮,便是放過他們一條生路。

她只覺心口堵著,方吃下去的粥食一並開始反胃。只好忙將淩煊手中湯匙推了推,“快拿走吧。”話未落,胃裏翻滾,當即嘔吐出來。

淩煊忙一把扶住人,拍了拍她後背。看她面色煞白,頓時心緊,“你到底是什麽病癥?”

明舒捂著心口,嫌棄自己汙穢,卻被人一把攬入懷裏,一時虛弱不堪,小腹陣陣絞痛,卻看向男人眼中,問道,“便是那一回,你欠下秦寶瑛恩情?她救了你和你父親。而我父皇,才是始作俑者?”

“……”被她一語說中,淩煊眉間緊鎖,“如今已成過往,你不必多想。”

她極力攘了攘他,想從他懷中掙脫出來。是以秦寶瑛才是他的救命恩人,而她父親手上,沾染了淩家人的血。她如今,又將秦寶瑛挾持做了籌碼。是他們高家逼人太甚,所以此下,若不是為了尋到南珠,她便該與他一刀兩斷。

“陛下還是早些將南珠的下落告訴我吧。”

“你自己這樣,還如何顧他?給朕好好在此休息,待身體好些再說。”

“至少,給我一個說法。”

看女郎目光灼灼,淩煊只好松了口,“早前清點錦衣衛,在北鎮撫司大牢中尋見了他。身上負了不少傷,高燒不退,人也昏睡不醒。朕讓人將他帶出來,在惠安宮中養傷。以便日後將人交還與你。”

明舒聽得這些,方安然些許。只是身體實在支撐不住,直往淩煊懷中倒去。

淩煊將那雙瘦弱肩頭握住,方看她手指緊緊拉扯著小腹上的衣裙,那下頭微微的弧度,尤為明顯一些。他昨日夜裏抱著人,便覺她腰身豐腴不少。又想起她說的氣弱之癥,食少無胃口,現下又有嘔吐之癥。心中忽的一緊。忽想起金山城中最後那一場歡好,激進亢亢,未留一點餘地。

“你…”話未問出口,便看她直將臉往自己懷中鉆,捂著小腹的手,已捏緊成了拳頭。淩煊忙擡聲喊來海公公。

“宣太醫。與公主請平安脈的太醫。朕要親自問話。”

海公公應聲出去。淩煊一把捂起她臉龐,開口已覺喉間濕潤,“你是有孕了不是?為何不與我說?”

明舒已疼得有些氣喘,“我…如何與你說?借他再要挾你一回麽?你只將南珠還我,我們便兩不相欠。”

“閉嘴。”淩煊眸光泛起水色,“命都早就是你的了。你膽敢再說一遍兩不相欠?!”

明舒一時再說不出口來,手從小腹攀上他衣襟。“那你讓許太醫先護護他。”

“我知道。你們兩個我都得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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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年擦了擦額上冷汗,取出一枚銀針,灸在最後的合谷穴上。而後方替軟塌上的女郎合好被褥,退身回來。

新帝方就這麽坐在榻側,看著他施針。這將從北疆殺伐歸來的人,周身威嚴煞氣,叫人不敢相近,卻生生註目在公主身上。二人關系不言而喻。

卻聽新帝問起,“她是何時診出有孕?”

“便就是勤政殿之變那夜。公主替北疆大軍請援兵,領戶部兵部在勤政殿外等高裕披紅下旨。薛珩下令錦衣衛射殺殿外請命官員,公主雖逃過一難,卻是動了胎氣。也是那夜,下臣往公主府請脈,方有所察覺。”

許安年如實稟報完,未聽到新帝說話,只好擡眸望了望那人臉色。便看新帝目光溫柔落在公主面上,正用手背貼了貼女郎面頰。許安年忙是垂眸下來不敢再看,又聽新帝再問起。

“後來她對外聲稱入病,可也是因有孕?”

“是。公主當時因援兵之事,得罪薛珩,擔心薛珩暗中報覆,對外稱病不能出門,實則也因胎象不大穩當。”

“也不知她如何撐到如今,偏生不肯與朕明說。”

許安年方還只是猜測二人關系匪淺,聽新帝親口承認,“原女郎未婚有孕,並非明朗之事,下臣方與徐侍衛一道替她遮掩。如今才算是叫人放心了。”

便看新帝擡眸問來,“方朕看你只是施針止疼,後續如何,她與胎兒可都安好?”

“公主氣弱,後續只不可動氣,好生安養。臣自與她做些藥膳來用,便也不用過多用藥,多添負擔。”

“朕還得多多倚仗太醫,與她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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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醒來的時候,窗外天色已沈了下來。軟塌前守著個人影,視線漸漸清晰過來,便知道是淩煊。

“覺得如何了,腹中可還疼?”

明舒見他眼眸顫動,似是正緊張著自己,可忽又想起往事懸而未決。“沒有,不疼了。”

“為何不早與朕說?九月一別,你是故意沒用避子之物是不是?”

“只是擔心日後無人與我拌嘴。便想著自己養一個。與你沒什麽關系,日後他便也是我的。”

“你。”淩煊心中不甘,又看她臉色蒼白,實在虛弱,心中柔軟成一團,狠不下來,“不過是一句話罷了,這麽難麽?說一句心裏有朕罷了,這麽難麽?”

“我心中沒有陛下。”

“……”淩煊生生被她一噎,“好。你沒有。朕知道了。太醫說你不得動氣,我們不說這個,你先好生休息,將身子養好,不是想多要一個跟你拌嘴的人麽?養好了,才能平安將他生下來。”

明舒只看他擡手來,與她折了折被角。“一會兒許太醫送藥膳來,你好生用著。朕便不擾著你。”

淩煊說罷,起身往外去,臨出門前,見桂嬤嬤候著,吩咐人入寢殿好生伺候著。再囑咐徐瑾,“她這幾日須得靜養,這寢殿旁人不得過來,你也小心照看著。”

“是,主上。”

桂嬤嬤入來寢殿,看明舒面色依舊不好,幾分心疼,“主子。現如今覺著如何了?”

“還好。”

桂嬤嬤見她不大願說話,猜著些許,“可是又與陛下拌嘴了?”

“拌嘴什麽?我與他沒什麽好說的。”

“陛下緊著主子,奴婢都看出來了。方主子胎動,陛下眼看著的也心疼。既都快要為人父母,該當好好說話。您這般與他生氣,對身子也不好。”

“我與他的事,桂嬤嬤是不知道的。不明不白的是他,不是我。您且別勸了。”明舒手指撫上小腹,那裏還有幾分虛弱,“與我端杯熱水來吧,嬤嬤。”

桂嬤嬤照辦著,扶著人起身,餵了些水,方又看許太醫端著藥膳進來。“這山藥陳皮粥,解膩補氣。先勸公主吃下。補充些許體力。”

許安年的聲音從屋裏傳來,淩煊杵在門口,聽裏頭碗勺清脆,知道女郎該是吃下些許東西。方擡步往前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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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日,明舒身體著實虛弱,只好在養心殿暫且養病。雖是新帝的寢殿,這三日,明舒卻未見他回來過,許是尋了別處過夜,明舒也無暇管他。

她日日嗜睡,清醒的時候,不過兩三個時辰,醒著吃些粥食,在暖閣中曬曬太陽,便又到了黃昏。稍稍用過些好克化的藥膳,便又能昏睡下去。

臨到了第四日,身上終覺得輕松些。晨起用過些藥膳,便看海公公又送了幾樣糕點進來。

明舒掃一眼來人,垂眸整理著身上被褥,“這幾日都是徐先生在外照看,今日怎勞煩來了海公公。”

“老身來給公主賠個不是。”海公公說著,將手中碟盤放落榻旁小案。垂眸打量著軟塌上的女郎。面色依舊不大有血色,比往日在北疆之時,面頰削瘦了三分。

“海公公哪裏來的不是?”

海公公話語道來,不緩不慢,“往日在金山城的時候,著實是老身看低了公主。不曾想過您是大魏皇室,待公主刻薄了些。還望公主輕責。”

“本宮那時未以真正身份示人,海公公不知,以為我是北狄軍妓,不叫今上為一個低身階的女子失了分寸,也無可厚非。”

“是老身有眼無珠。”海公公垂眸落在地上,未敢擡眸看人。“只是公主唯恐也有些不知情的。”

“若是關於今上的,海公公不說也罷。本宮這兩日嗜睡得很,此下正是乏了。海公公的糕點,本宮心領了;歉意本宮也收到了。”

“……公主。老身是想告訴公主,三年前寶瑛姑娘大婚嫁與高裕,主上尚在北疆安分守己,按兵不動。可這次,只是得來朝中消息,知道公主在境遇不佳,便帶兵殺回。主上心中輕重,還望公主知曉。”

“請桂嬤嬤送送海公公。”

“……”海公公見人那軟塌上的人,已要合上被褥躺了下去,話自是堵在嘴邊沒能說出口來。只好隨桂嬤嬤出了寢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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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

議事將畢,海公公已匆忙從退出的官員們身旁繞過,往上首一拜。“陛下。”

見到來人,淩煊放下手中奏疏,“她今日精神可好些了?”

海公公試探著,“看起來,還有些虛弱。”

“許安年是如何診治的,傳他來見朕。徐瑾呢?屋裏可放足炭火了?她可說有什麽想吃的?”

“老身見屋裏暖和著,那位桂嬤嬤也伺候得很是妥當。老身送去些糕點,公主像是不打算用。許是老身的錯,在北疆的時候說了些不該說的,叫公主心中一直記掛著。……老身那時不知她是皇室身份,還望陛下輕責。”海公公說著,已一把跪落下去。

“你說什麽了?”

“在金山城府衙的時候,老身當公主面提及寶瑛姑娘。當時只是想叫一介粗俗女子莫要覬覦王妃之位。”

淩煊手掌握拳,背去了身後,已是壓沈了氣息,“你當時到底怎麽說的?”

“便是提及主上早年間,珍視寶瑛姑娘畫像,不肯叫旁人褻瀆。還道是,公主眉目,與寶瑛姑娘有幾分相似…”

“……徐海。”淩煊眸中怒意燃起,擡手一指地上人,“你可是活得膩味了?”

海公公一把鋪倒在地上,“請陛下責罰。”

淩煊這才明白過來,那日她話中說他不清不楚是什麽意思,若是因欠著這一番解釋,他現下便去與她說明白便是。起身拂袖正想往養心殿回。外頭卻又得人來通傳,“陛下,攝政王來了。”

“……”淩煊本無暇接見,卻看高禧已領著一女子上了殿來。那女子一身孝衣,溫柔楚楚,待高禧與他參拜完,一並與他淺淺一福,“陛下。”

幾日過去,高禧不見妹妹回來府上,擔心她留在皇城內被人欺辱,只好依新帝意思,將秦寶瑛帶了過來。

“臣替妹妹做個主張,將陛下想要的人交還給陛下,還望陛下莫再為難於明舒。若陛下想一攬大權,高氏一族退出京城也不無不可,只求陛下留一條我等活路。臣封地居西蜀天府之地,可就此帶著母親過去頤養天年。若能帶著妹妹同往,一家團圓,也算圓滿。”

“……你是來請辭?”

“還望陛下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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