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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改口費

◎消磨在那小別勝新婚的溫柔鄉裏。◎

和葉知繁短暫的交談結束, 蔣莞回到多媒體樓,拉著賀聞朝連忙趕去三層。

結果剛剛走上樓梯就被撲過來的嬌小身軀撞的一個踉蹌——幸虧身後有賀聞朝結實的身軀,穩穩托住了她。

“莞莞!!!”撲在她懷裏的曲念蹭來蹭去的撒嬌, 聲音激動:“我想死你了嗚嗚!”

蔣莞忍不住笑, 心想曲念還是和她記憶裏一樣。

孩子氣的可愛,表達任何情緒都是有些誇張化的大開大合,有這樣一位朋友在身邊,是非常解壓的。

因為和這種人交往從來直來直去的就好, 不必繞彎子。

某種程度上, 曲念和蘇兮有些相似。

蔣莞:“這麽想我?那跟我去京北玩兩天。”

她周二就結束出差,和賀聞朝一起回去了。

“好啊好啊,正好我最近休假,我老公也跟我一起來了。”

說著, 曲念就拉過旁邊的男人興致勃勃地介紹給她。

蔣莞笑著和曲念的先生打過招呼,然後把身後的賀聞朝拉到旁邊十指相扣,也禮尚往來的介紹著:“念念, 這是我老公。”

賀聞朝還是第一次見她大學時候的朋友, 還是用‘已婚’的身份。

他有些無措, 先是僵硬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意識到自己戴著口罩不禮貌,遂把口罩摘了下來。

曲念先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弄得一楞,然後又被賀聞朝那張英俊到逼人的帥臉晃花了眼, 一時之間腦子都懵了。

“莞莞,你、你結婚了?”她難以置信:“怎麽沒收到信兒啊?”

在她的印象裏蔣莞還是大學時的模樣——看似調皮能玩兒,實際上是典型的可以和別人當‘酒肉朋友’但無法交心的性格。

四年下來, 曲念目睹著追蔣莞的男生幾乎都能組成好幾個班, 各式各樣的都有, 但排著隊的受挫。

蔣莞很難動心,就算和那麽優秀的葉學長,也只是談了三個月就分手了。

曲念從沒想過,她居然會這麽快就結婚。

“剛領證沒多久,還沒辦婚禮呢。”這兒人多,打過招呼後蔣莞又幫賀聞朝戴上了口罩,笑著回應:“到時候肯定給信兒。”

曲念看著他們這自然而然又熟練的動作,有些恍惚。

蔣莞居然笑的這麽溫柔,貼心……和記憶裏有些不一樣了。

而且這大熱天的,有必要時時刻刻戴著口罩麽?

曲念剛才就尋思來著,怎麽蔣莞這老公她看著這麽眼熟呢?就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就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餵。”還沒等琢磨出個所以然,旁邊的男人就很是不滿的扯了扯她的袖子:“你幹什麽看別的男的這麽入迷?收收口水。”

“……”

申大的校慶請了不少成功人士來演講,足足有五千個座位的大禮堂座無虛席,就連臺階上也密密麻麻站著不少人。

據說現任某科技電子的高層的‘某總’穿著西裝,風度翩翩的站在臺上,麥克風傳遞的聲音縈繞在偌大的禮堂內,準準敘述自己畢業那年對於‘分別’這件事的內心感受——

“珍惜在學校的時光,因為一旦踏出大學校園的大門,你的身份從此就不可能再是學生。”

“分別是,從此就一個人站在茫茫人群中,一個人站在世界上。”

“身份的對調讓每句話、每件事,都不能再大大方方的抱怨給你人聽。”

……

某總引用了蘇更生的話,演講確實很戳人心扉。

蔣莞不自覺回憶起了自己畢業時的場景。

其實她的大學時代比起高中真的是出奇平靜,就連她這個人都‘沈’了許多,幾乎一件出格的事都沒有幹過。

囫圇吞棗一樣的過了四年,留下的有效記憶並不多。

因此分別的時候,其實也沒什麽傷感的。

但蔣莞有點好奇賀聞朝上大學的時候是什麽樣的。

是不是還和高中一樣高冷,每天獨來獨往的不理人?

區別就是他身邊沒有自己這麽一個討人厭的粘人精了,那時候凈是不知羞的纏著要追他……

蔣莞想著,低聲問旁邊的男人:“你畢業的時候有難過嗎?”

賀聞朝清冷的聲音隔著口罩傳過來:“沒有。”

還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蔣莞擡了下唇角,又問:“那你,大學是怎麽過的?”

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問題。

賀聞朝想了想,許多閃回和冷冰冰的雨天一起襲來。

因為慕尼黑是下雨很多的城市,晝夜溫差也大,時常白天和傍晚都要穿兩套衣服。

他最多的回憶就是‘麻煩’兩個字。

“學語言,上課,練琴……”賀聞朝微微彎身,湊近她一些說:“差不多就這些了。”

蔣莞無語片刻,很不給面子:“能不能別說這麽無聊的給我聽?”

賀聞朝看著她,漆黑的眼睛眨了眨,很是無辜。

像是在說——沒有她的日子就是那麽無聊。

蔣莞心頭忽然就有些軟。

同時,喜歡逗他的小心思再次泛濫。

“誰問你那些,我是問,”蔣莞頓了下,聲音戲謔:“有沒有女生和我一樣追你啊?”

賀聞朝不說話了。

“呵。”於是蔣莞笑了笑:“肯定有吧,是不是超級多?”

“……”

“但沒人能追到你。”她說完,也很自覺地總結道:“肯定沒有像我這麽難纏的。”

賀聞朝也笑了聲,說:“你倒有自知之明。”

蔣莞挽住他的胳膊,微微擡頭:“你是想說我厚臉皮吧?”

“沒有。”

“騙人,不過厚臉皮又怎麽了。”蔣莞吊兒郎當的說著:“小時候爺爺給我講過‘烈女怕纏郎’的故事,現在想想幸虧我聽的認真,學以致用了。”

……

賀聞朝這才真覺得她有些厚臉皮了。

他別過頭,有些僵硬地轉移話題:“聽講座。”

“有什麽好聽的啊。”蔣莞嘟囔著,暗暗扯他袖子:“我們逃出去好不好?”

只要在學校,她就忍不住勾引他幹壞事。

逃課,親吻,各種暗戳戳……

似乎學校這個特殊的地點,就是讓人破戒用的。

賀聞朝明白她的暗示,也在一瞬間想起了過去的很多瞬間。

他垂下眼睛,默認了。

然後在蔣莞彎起來的眼睛中,他拉起她的手,把講座全然當作聒噪的背景音,兩個人穿過人群‘逃’了出去。

沒多一會兒,蔣莞就收到了曲念的微信。

那姑娘發來好幾個語音條,點開來全是壓抑著興奮又有一絲絲疑惑的咆哮——

“莞莞我想起來了,你老公怎麽長得那麽像賀聞朝啊!就這兩年很火的一個鋼琴家!我剛才看到都楞了就是想不起來!”

“真的好像真的好像!”

“捏媽的我越想越覺得離譜,應該不會有人這麽像,他還戴著口罩,不會就是賀聞朝吧?!”

……

恭喜她,猜對正確答案了。

蔣莞有點想笑,可還沒等她笑出來呢,曲念後面幾條語音就讓她一楞——

“到底是不是賀聞朝啊啊啊啊媽的趕緊回話!”

“我老公跟我說他昨天還上熱搜了呢!因為什麽戴著婚戒疑似隱婚啊啊啊越說越覺得是!”

“你跑哪兒去了?我怎麽在禮堂找不到人了?”

後面的幾條碎碎念,蔣莞都沒太聽進去。

她註意力集中在‘熱搜’這個關鍵詞上……什麽熱搜?

秀眉輕輕蹙起,蔣莞點開微博。

賀聞朝註意到她腳步放緩一直在擺弄手機,幹脆也跟著停了下來,等她弄完。

幾分鐘後,蔣莞大致知曉了前因後果。

原因是賀聞朝真的二傻子一樣的履行了‘絕對不摘下婚戒’的諾言,在前天的演奏會上戴著婚戒彈完了整場。

那漂亮的無名指上戒指當然十分顯眼。

那還有什麽理由不被人編排、猜測、上熱搜?

蔣莞一瞬間不免有些無奈。

她無奈的不是‘上熱搜’這件事本身,而是這在昨天就上了的熱搜她居然絲毫沒有察覺到。

自己那作為職業經理人的敏感度哪兒去了?

是被狗吃了,還是全消磨在那小別勝新婚的溫柔鄉裏了?

蔣莞這麽想著,就更不好意思了。

她把手機塞給賀聞朝:“你上熱搜了怎麽不跟我說?”

後者僅僅是‘掃’了一眼,半點不在意:“我不知道。”

……

蔣莞相信他說的是真話。

而且就算他知道,這貨也壓根不會在乎。

可是……

“估摸著瞞不住了。”蔣莞揚了揚手機,輕輕聳肩:“我說我姐昨天晚上怎麽給我打了兩個電話。”

她那時正‘忙著’,沒接到,後來看到了又有別的事情打岔,一時間忘了回。

不過現在不用回,她也知道蔣葵打電話是想要問什麽了。

賀聞朝無所謂:“那就不瞞。”

本身他們不公開結婚這件事就是為了省事,倒也不是刻意為了躲著什麽。

蔣莞笑了聲,心想說著簡單,但這麽猝不及防的‘曝光’後,肯定少不了被問來問去,還有催著辦婚禮。

“少年。”她伸手點了點他的下巴,混不吝似的說著:“做好被逼問的準備吧!”

賀聞朝睨她一眼,淡淡道:“沒人敢逼問我。”

不像某人。

……

這話說的,紮心了。

不過這卻是真真切切的實話,離開校園兩個人找了個館子吃飯,蔣莞就接到了白若眉打來的電話——

顯然她是不敢給賀聞朝打,就給自己打了。

蔣莞硬著頭皮接了起來:“阿姨,您好。”

對面非常直白:“還叫阿姨,不改口麽?”

蔣莞其實已經猜到了白若眉為什麽打電話來,也知道領證的事瞞不住了,可在心裏猶豫許久要不要直接改口的問題就這麽被點出來了……

某種程度上,她覺得白若眉和賀聞朝還真是有點相似呢。

蔣莞沒說話,尷尬的笑了兩聲。

白若眉又問:“我昨天太忙,今天才聽到所裏的人說聞朝上了什麽熱搜,還戴婚戒,你倆領證了吧?”

關於這件事,蔣莞還是承認了:“呃,嗯,”

可她確實有些應付不來白若眉,說完見到賀聞朝從洗手間回來,就連忙把手機遞給他,用口型告知:你媽媽。

賀聞朝長眉挑了下,拿過手機走去外面接。

大概三分鐘後,就完事兒回來了。

蔣莞詫異:“這麽快說完了?”

“也沒什麽好說的,她問我怎麽突然就領證了。”賀聞朝照例用熱水燙過桌上的碗筷,邊忙活邊說:“我說想領。”

……

蔣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沈默半晌後才問:“就說了這幾句?”

實際上,這根本連‘幾句’都算不上。

“還有,我媽說你沒改口。”賀聞朝平靜道:“我說應該的,給了改口費才能改口。”

“……”

“所以回去找個時間,帶你去瀾城拿錢。”

蔣莞是徹底的,無話可說了。

【作者有話說】

莞莞:老公太棒槌了怎麽辦?

分別是,從此就一個人站在茫茫人群中,一個人站在世界上。

我的每句話、每件事,都不能再說給你聽。

——蘇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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