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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 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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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第一次

◎渴望發生一段不一樣的關系。◎

-不徹底吃到, 好可惜的。

蔣莞十八歲那年的京北,在二月末即將開春時,雨下得格外頻繁。

幾乎是十幾年來最頻繁的一年。

毛毛雨, 陣雨, 傾盆大雨……各式各樣的從早到晚淅淅瀝瀝,沒完沒了。

濕,冷,悶, 讓人覺得心煩意亂, 輕而易舉就容易煩躁不堪。

蔣莞就是如此,被這陣子的天氣攪和的十分煩躁。

她自小就是很討厭雨天的,更討厭打雷。

況且長安街是被近年來京北不斷改造街區之外那個被遺忘的角落,到現在很多路也不是水泥鋪的而是泥土道——尤其是她住的四合院附近。

下雨了就又滑又臟, 很容易把鞋弄臟,泥巴都黏在上面。

這樣的天氣,環境, 心情就是容易疲倦, 憊懶。

蔣莞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在這種時候的五感分外靈敏,連雨滴敲打窗檐的聲音都聽的分外清楚。

直到旁邊有人落座,一股覆著雨水清新的檸檬香縈繞在周圍。

蔣莞垂死病中驚坐起,倏地直起身子。

她甚至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 一張白生生的巴掌臉冷冷的,擡腳要走——結果垂在身側的手腕被拉住了。

“去哪兒?”賀聞朝擡眸看著她:“馬上要上課了。”

……

這人真是說不出來一句中聽的。

“不想上。”蔣莞甩開他的手:“逃了。”

其實她本來只是想趁著還有五分鐘下課時間出去走走的,並沒有想逃課。

可被賀聞朝這麽一氣, 話撂在這裏, 還真就是非逃不可了。

蔣莞溜達到學校西門的墻根下, 路上給陳以白打了個電話約她一起逃。

壞事嘛,向來是找人一起幹比較刺激,她們之前也是經常這樣做慣了。

陳以白十分鐘後跑了過來,氣喘籲籲的。

“幹嘛突然想逃課了?”兩個人一起慢騰騰卻很熟練的翻過矮墻,她揶揄地問:“你最近不是在裝好學生麽?”

“什麽叫裝好學生啊?”蔣莞‘嗤’地笑了聲,指尖戳了戳陳以白那白嫩的臉上的一道紅印:“你沒看到我這幾次考試以火箭般進步的成績麽?”

她自吹自擂著,還不忘說:“反倒是你,上課又睡覺了吧?”

這臉上的紅印一看就是被衣服袖子壓出來的,令人眼熟的不得了。

陳以白聳了聳肩,很直接的說著:“我無所謂了,反正是個笨的,學習也學不好……”

她一直很坦誠的面對自己天生就不是學習這塊料的事實。

因為,其實也不是沒有努力過。

兩個人翻出學校,跑到附近的小吃街去買東西吃。

當時那些‘711’和‘全家’之流的連鎖便利店還並不普及,學校附近通常都是一些小吃店,奶茶店。

現在是下午的時間,兩個人中午吃過飯了都不餓,就找了個奶茶店在角落裏窩著。

蔣莞看了眼‘嗡嗡’震動的手機,皺眉調了靜音。

“怎麽了?”陳以白咬著吸管,歪頭問她:“你那鋼琴哥哥惹你生氣了?”

“嗯……”

“他怎麽惹你生氣了?”陳以白忍不住好奇:“悶葫蘆似的,也能跟你吵架?”

……

看來誰都略微了解賀聞朝的少言寡語。

蔣莞忍不住笑了下,說:“他不給我睡。”

陳以白以為自己聽錯了,半晌後睜大眼睛,慢了半拍的‘啊?’一聲。

剛說完虎狼之詞的蔣莞可不覺得有什麽,手指無意識的玩吸管攪弄著杯子裏的奶茶。

“你在說什麽啊?”陳以白轉過她的肩膀,磕磕巴巴的:“什麽睡、睡……”

那個詞對她來說過於羞恥,吭哧癟肚的說不出來。

蔣莞看著她,噗嗤一下笑了:“裝什麽啊?你和沈慎沒親過麽?”

這也是她為什麽叫陳以白陪她逃課而不是蘇兮的原因。

蘇兮沒有男朋友,在聊起這方面沒什麽共同話題,而陳以白就不一樣了——她和沈慎那向來糾纏不清的模樣,蔣莞看的清清楚楚。

陳以白也沒有不承認,只是小臉更紅了紅。

她嘟囔著:“親和睡也不是一個概念啊。”

完全是兩個性質的事兒好麽!雖然蔣莞生日月份大,現在已經成年了。

蔣莞眼珠轉了轉:“所以是承認親過了?”

“……”

她八卦地問:“感覺怎麽樣?”

“一點也不好,別問了嘛。”陳以白小手捂住臉,哼唧了聲:“都是那混蛋強迫的!”

蔣莞看著她儼然已經紅透的耳朵,微微挑眉:“真的?”

陳以白不是個擅長說謊的姑娘,想了想,還是小聲說:“其實也不是一點都不好。”

“那就是挺好的意思了?”蔣莞輕笑:“哪裏好呀?”

“就……”陳以白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沈慎那混蛋還挺會親的,我好麻。”

她們從初中開始就是好朋友,無話不談的這種。

如今都有了男朋友,那在分享親密關系的感悟時也不會吝嗇。

所以陳以白雖然害羞,但還是小小聲的說了。

可蔣莞是個壞的,聽了還要追問:“光是嘴巴麻麽?身上麻不麻?”

“……你討厭死了!”陳以白伸出小拳頭捶她:“故意逗我是不是?蔣莞,你比沈慎還混呢!”

他們三人組裏,根本就她一個挨欺負的小白兔。

蔣莞笑著躲開,眨著眼睛一副求知欲爆棚的模樣:“我是真的好奇嘛。”

她坦誠的說著大實話:“因為每次賀聞朝親我,我都很有感覺。”

“……”

“我都成年兩周了,他比我還要早一周。”蔣莞嘟了嘟唇,有些郁悶:“所以為什麽不能更進一步?”

陳以白本來聽蔣莞說這些事兒是害羞的熱度都蔓延到脖頸了,但漸漸的,她意識到女孩兒不是在說笑,逗趣玩兒。

她居然是真的剛成年就渴望發生一段不一樣的關系。

“莞莞,你不是在鬧吧?”陳以白於是也嚴肅了起來,一張小臉頗為認真的看著她:“你居然真的想和賀聞朝…那個,為什麽這麽著急啊?”

而且還一副睡不到超級惋惜的模樣 ,她不理解。

蔣莞聽了她的話,似乎也很不理解的反問:“因為我覺得和他親熱挺舒服的,不可以想那個嘛?”

女孩子誠實面對自己在身體上的欲/望,並不是一件羞恥的事情。

相反的,如果一段親密關系真的讓人感到舒適,無論是男是女,都會情不自禁的想要更多的。

陳以白十分不理解蔣莞的想法,可她少了根筋的腦子轉不過來彎,急的都撓頭了:“可是,可是…來日方長啊。”

她不懂的是女孩兒為什麽這麽著急,但是……

蔣莞笑了笑:“萬一沒有來日方長呢?”

陳以白一楞:“啊?”

蔣莞卻沒再繼續說了。

有些話直白的說出來太殘忍,她自己也不想面對,卻心知肚明這有可能是事實——高中結束後,對於很多人而言是嶄新的開端,重生。

可是,她和賀聞朝卻很大概率沒有‘來日方長’。

只有剩下這幾個月……末日狂歡一樣的短暫時間。

但陳以白卻也沒有真的那麽蠢,她聽出來蔣莞的言外之意,有些愕然:“你,你打算畢業後就和鋼琴王子分了啊?”

‘鋼琴王子’這個有些滑稽的昵稱,讓女孩兒眼睛裏微微閃過一絲酸澀的笑意。

蔣莞沒有回答這個,而是反問:“小白,你還會怪沈慎麽?”

當時高二分班,一直更擅長理科的沈慎卻堅持選文科要和陳以白一個班,可這近乎戀愛腦的行為讓女孩兒一直都有些怨怪他。

蔣莞知道,陳以白是不想因為私人感情耽誤了沈慎更好的選擇。

因為在意,所以心裏才會有怪。

毫無疑問,陳以白是一直很在乎,所以現在聽到這個,還是微微嘆了口氣:“當然怪他咯,可現在都快畢業了,又能怎麽樣呢。”

“幸好沈慎還是很優秀,成績很好…他總不可能追到大學繼續煩著我了,哈哈哈。”

陳以白口氣故作輕松,但誰也不是傻子,聽不出來那輕松之下壓抑的苦澀。

蔣莞手腕拄著下巴,若有所思。

相差太遠的兩個人,如果感情十分深刻的情況下一方‘偏要勉強’也就算了,但如果其實沒有那麽深的羈絆呢?

她不免想起前段時間接到的那個電話,對面清冷的女聲很是大氣,勉強保持著得體和溫柔,說著賀聞朝因為‘意外’而改變計劃內的留學初衷……

蔣莞意識到了她並不怨怪賀聞朝的改變。

她潛意識裏始終在推卸責任,負擔不起對方話裏話外表明她是那個‘意外’的說辭,想的全是‘這是賀聞朝自己的事情’。

就,和陳以白的心理完全不同,她真的不是一個好女友。

因為這個,蔣莞這幾天一直挺煩。

哦,對了,還有賀聞朝前天又拒絕了一次她的主動——而且是義正嚴辭的拒絕,悶騷的要命。

什麽剛成年不能這樣那樣,未免太過冠冕堂皇。

明擺著烏雲壓頂的現實困境就擺在眼前,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沒有明天’了,不及時享樂還等什麽?

蔣莞是真的覺得她的天才男友在這方面有點蠢。

可她不蠢,在交往這段時間裏,她清晰的知道賀聞朝在親熱時是有天賦的。

一種很明顯的,能讓她快樂的天賦。

無關情感,而是客觀上的愉悅。

陳以白問她為什麽這麽著急?那蔣莞只能說是因為過了這村沒這店。

賀聞朝於她,已經隱隱約約成了‘限時存在’了。

不徹底吃到,好可惜的。

打定了主意,蔣莞掏出手機給賀聞朝回微信——

[我就是不想上課,沒去哪兒玩。]

[回你租的公寓了,你放學後直接回來吧。]

這段時間以下雨為借口,她一直賴在他那兒住,但很遺憾,還沒有得逞。

只是再纏綿的雨也有下完的那一天,就像他們的關系。

機會不是永遠都有。

和陳以白分別之後,蔣莞走到附近的便利店,在貨架前面認認真真地挑選避孕套。

她這次要做好萬全準備,不再讓賀聞朝找到任何逃避的借口。

估摸著尺寸,蔣莞挑了最貴的一盒,然後拿到收銀臺去結賬。

這是私人經營的小便利店,負責收銀的阿姨本來正在嗑瓜子,漫不經心地拿過她放在桌上的東西,才緩緩地睜大眼睛。

她有些驚愕的看著收銀臺外穿著校服,一臉清純坦蕩的少女。

“呃,”阿姨拿起盒子掃碼,多問了句:“你給你家大人買的?”

其實問完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離譜——誰家大人會讓這麽大孩子出來買這玩意兒啊?還是女孩兒!

果然,蔣莞並沒有理會,結完賬後拿著就走了。

幹脆利落的,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

【作者有話說】

寫一下兩個人第一次時那錯綜覆雜的場面(bushi

大概就兩三章hhhh

然後我忽然發現莞莞還欠朝哥一次校服play沒還呢哈哈哈哈(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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