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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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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不斷

午後向來是醫院最安靜的時候。

比起早晨的噪雜反覆, 下午像是全世界陷入了睡眠狀態,幽深而靜謐。

其中住院層更甚,病人大多會午睡, 平日裏習慣在走廊裏扶著把手走來走去覆健的都在休息。

這種時候,有一點聲音都會異常明顯。

比如,1705病房即便鎖著門, 隔著門版也能隱隱約約的聽到一些怪異的水漬聲。

還有刻意壓低了, 卻依舊飄出來的輕輕嬌吟。

若隱若現比起明晃晃的叫聲更誘惑, 更勾人。

病房裏面窗簾拉的嚴嚴實實, 屋子裏面卻依舊有種被陽光照透了的灼熱, 且在不斷升溫。

雪白的床單褶皺紛雜,明顯有著糾纏的印子, 抓痕不斷。

順著床柱向上,兩只雪白纖細的手抓著床頭的鐵欄桿,指骨泛白,時而輕時而重的糾纏著, 明顯難耐。

蔣莞重重喘息著, 只覺得有些上不來氣。

她纖細的頸項被男人一只修長的大手扣住,好似命運的咽喉都被扼住, 可那指尖卻是愛憐的撥弄,動作柔情。

鎖骨下布料暧昧, 不斷起伏。

就……被親的太爽了……

蔣莞垂在床邊的褲腿上卷, 露出來的小腿一直忍不住顫,線條弧度仿佛雕刻出來的精致美好。

讓人很有破壞欲。

那裏剛剛也被糾纏著親過,水漬漣漣, 但賀聞朝不敢太過越界,還是戀戀不舍的又回到了唇上。

畢竟這裏是醫院, 真的沒有套的。

蔣莞被放開時,長長的黑發都亂作一團了。

她唇瓣泛著嫣紅的水光,大口大口的呼吸——仿佛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

直起身子的男人偏冷的音調都染上一分情/欲,戲謔地問她:“這回行了吧?”

親夠了吧?

蔣莞纖細的手指抓緊被單,喘夠了才說話,聲音嬌滴滴的:“你好會親。”

一直很會,漫長又不用換氣。

賀聞朝在親熱方面的技能點,總是點滿的。

只可惜他現在的那些‘手段’不能發揮……勾的她心癢癢的。

“賀聞朝,”蔣莞看著他清俊淡薄的側臉,有些不甘心的用腳丫蹬他:“你怎麽不繼續了?”

賀聞朝瞇了瞇眼:“沒親夠?”

他黑眸凜冽,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有些危險,哪怕是剛剛在糾纏廝磨中已經熱了,但依舊像是陽春白雪,特別……幹凈。

沒錯,蔣莞一直覺得賀聞朝身上的氣質比冬日初雪都要幹凈,冷冽,讓她頑劣心起,特別想要弄臟他。

所以,她很喜歡很喜歡和他肢體廝混的感覺。

只有那個時候,聖人都控制不住的在做壞事。

況且,蔣莞在床上一貫可以掌控他的七情六欲,從來不會落入下風。

纖細的手指挑了挑他的下巴,她笑瞇瞇問:“你滿足了麽?”

她知道賀聞朝可是很喜歡親她的,他有無數次把她弄到缺氧的經歷……今天就親了這麽一會兒,他肯定是沒夠的。

賀聞朝面無表情拍掉她伸向自己牛仔褲扣子的手,下頜線繃緊:“你老實點。”

“不老實又怎麽樣?”蔣莞挑眉,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只是纖細的手腕被抓住反剪在腰後,讓她不聽話也得聽話。

“我沒鎖門,有護士進來怎麽辦?”賀聞朝附身在她耳邊,低聲嚇唬:“還是,你想讓別人看你挨/操?”

……

蔣莞瞬間不敢撩了。

“你怎麽不鎖門啊?”她聲音都軟了下來,哆嗦著:“剛才有人闖進來怎麽辦?”

剛才他們摟在床上親的場景和do也差不多了,就是穿著衣服版本的,可糾纏的厲害,被撞見了也很丟人啊。

賀聞朝沒理她,笑了聲起身走向洗手間。

蔣莞連忙跟著下地,跑到門口要鎖門——只是搖了搖門把手,分明是鎖的結實著呢。

她楞了一下,忍不住氣笑了。

“賀聞朝!”蔣莞追他也跟著進了洗手間,雙手叉腰怒氣沖沖:“你嚇唬我是吧?”

後者正開著水龍頭用涼水不斷洗手,見她突然闖進來手指都僵硬了,耳根瞬間紅透:“出去!”

“……害羞什麽啊?”蔣莞聲音一下子軟下來,輕輕笑了:“又不是沒見過。”

不就是硬了麽。

賀聞朝瞧她化身‘叮當貓’,驀然就有種氣急敗壞的感覺,幹脆轉身不理她。

“別生氣呀。”蔣莞湊過去,笑瞇瞇的從身後摟住他的腰:“我都說了可以幫你了。”

她纖細的手指皮膚柔軟,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貼在他小腹的位置,若隱若現的試探。

賀聞朝捏住蔣莞的手臂,力道微微有些顫。

“明明喜歡,就別裝了。”她帶著香氣的唇音像是勾引人偷吃禁果的毒舌,信子一點一點鉆入耳朵,還帶著股欣慰的嘆息:“你就是太能忍了……”

蔣莞說著,指尖彈開他金屬的扣子。

‘叮’的一聲清脆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格外響亮,等於在人繃緊的神經上也彈了一下。

賀聞朝喉結滾動,大手摁住她的,不自覺向下帶。

“嗯。”蔣莞輕笑:“這才乖嘛。”

她身體漸漸向下滑,擡頭看他,一t副仿佛甘願被他操控,為他服務的下女模樣。

許是因為身上穿著的還是病號服,更有種制服play的禁忌感了。

賀聞朝扣著洗手臺的修長愈發用力,只覺得理智在一點一點塌陷,漸漸淪落到蔣莞的節奏裏……

其實他不是一個非常看重這方面的人,就算喜歡和心愛的女孩子親熱,但心裏也更希望情感上的共鳴多一點。

可偏偏蔣莞是個勾起人來不要命的妖精。

碰到她總是不自覺就被帶著做那種事,而且,食髓知味。

就像此刻,蔣莞給予的溫熱包裹即便不是真刀實槍,卻也能解渴。

賀聞朝冷白的面容覆上一層微紅,大手不自覺扣住她的後腦——

“唔。”蔣莞突然被重重懟了下,指尖摳住他的膝蓋。

一瞬間就眼淚汪汪了,微微擡眸,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這個時候,好似她也成了小狗。

賀聞朝瞳孔頓了頓,撫弄她頭發的手指也變得溫柔下來。

狹窄的洗手間很聚音,一時間只有暧昧的水聲,綿延不絕。

賀聞朝額角青筋跳了跳,長舒一口氣,把人拉了起來。

“酸死了。”蔣莞揉了揉唇角,懶洋洋地抱怨了一句,又問:“你多久沒自己弄過了?好多。”

賀聞朝被撩的近乎氣急敗壞,把人扣住漱口,硬邦邦道:“我沒那種嗜好。”

蔣莞臉頰鼓著一口水,吐出去後才笑了笑:“我懂,子子孫孫不舍得奉獻給左右手嘛。”

正打鬧著,洗手間的門被人敲響。

兩個人身體一僵,默契的分開,一前一後地走出去。

“蔣小姐。”拿著血壓儀走進來的顧沅見到洗手間裏走進來兩個人,微微楞了一瞬,隨後很快收起好奇:“我來給你測血壓。”

住院的時候每天要量兩遍血壓,早晨和中午,因為廝混都忘記了。

蔣莞點了點頭,跑到床邊欲蓋禰彰的扯了扯褶皺的被單,臉頰紅紅的。

顧沅很有職業操守的裝作什麽都沒看見,若無其事的給她量血壓。

賀聞朝尷尬到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拿起自己搭在椅子上的毛衣和大衣,低聲道:“有空再來看你。”

說完他就忙不疊地走了。

蔣莞目送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翹了翹。

算不上很滿足的稍稍解渴吧,等她出院後,再吃全套。

等人走了,顧沅才忍不住問:“蔣小姐,剛剛那位是您男朋友?”

雖然謝為也每天都來陪著,但小護士能敲出來他和蔣莞之間的氛圍特別純粹,就像是家裏人。

而剛剛那個……氛圍暧昧到瞎眼可見。

“嗯。”蔣莞點了點頭,心想和好了就是爽——能這麽大方承認賀聞朝是自己男朋友,感覺真的很好。

“好帥啊!”顧沅發自內心的說著:“就是我看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蔣莞聽了並不意外,只笑了笑:“是麽。”

現在的年輕人基本手機不離手的所有社交軟件輪流刷,賀聞朝怎麽也是上過幾次熱搜的男人,顧沅就算對鋼琴圈不感興趣,偶爾可能也刷到過,所以覺得眼熟並不奇怪。

“是啊。”顧沅已經給她量完了血壓,邊收東西邊說:“好像在我們醫院見過。”

蔣莞往下扯袖子,聞言頓了下,狐疑地擡起眼睛:“醫院?”

“蔣小姐,你男朋友太帥了,那張臉我有點印象。”顧沅收了蔣莞的紅包,覺得這個病人真的是好,對她的事情也自然上心,努力回想著:“好像是……在黎醫生的辦公室見過,去年我在采血科幫忙,采血科和黎醫生的心理科在一個樓層。”

心理科?蔣莞心臟‘咯噔’一跳,手指不自覺抓緊袖口。

她勉強保持著笑容,故作輕松:“你沒有看錯嗎?”

“應該不會,當時我們護士站的幾個朋友還討論他好帥呢。”顧沅撓了撓頭:“我記性挺好的。”

蔣莞沈默片刻,微笑道:“好,謝謝你。”

她猜想顧沅應該是個不太上網看娛樂八卦的女孩兒,否則她的好記性足以讓她認出賀聞朝不僅是去過心理科的病人,還是個‘名人’。

顧沅應該不會平白無故編造這麽一個謊言的,可是,賀聞朝為什麽要去心理科呢?

無端的,蔣莞想起在寧州酒店時看到的那瓶藥,還有他家中的抽屜裏……

當時被強壓下去的懷疑又湧現出來,讓她手指發冷,甚至剛才在糾纏中熱起來的身體都有些冷。

蔣莞坐不住了,輕輕抿了抿唇,在病服外面套上了一件針織衫,走出房間。

這些天經常采血,她知道采血科在哪裏,走到電梯前摁下十一層。

可到了十一層,站在心理科的一排辦公室門前,蔣莞又清晰感覺到自己是迷茫且害怕的。

賀聞朝不可能無緣無故來醫院看心理科,她有點怕……他真的有什麽問題。

雖然他看起來什麽事情都沒有,但不是說心理層面上的問題,很難從表面上看出來麽?

“小姐。”她站的太久了,前臺值班的護士過來詢問:“你要找什麽科室嗎?”

“我,”蔣莞頓了下,囫圇說:“黎醫生的辦公室在哪兒?”

她剛剛都忘了問顧沅一聲黎醫生的全名叫什麽了,如今也只好在這兒撞大運,希望這層只有他一個姓黎的醫生。

“黎醫生今天不出診啊,初三才是他的值班時間。”護士看著她,有些狐疑:“你還沒掛號就過來了吧?”

蔣莞楞了下,有些失落:“沒有。”

“需要掛號的,現在倒是用不上排隊看診。”護士熱情的說著:“這兒有自助掛號機,需要我幫你掛馮醫生的號嗎?”

明天就是除夕,醫院裏面也是醫生輪流值班,大多都放年假了。

蔣莞連忙搖頭拒絕,走回了電梯旁。

看著數字跳動,她剛剛上頭的心情倒是慢慢冷靜下來了。

其實來問又有什麽用呢,就算賀聞朝真的來心理科看病了,那個黎醫生又怎麽可能告訴她詳細情況。

醫生是不可能暴露病人的隱私的,尤其是心理醫生。

只是無端知道了這麽一個事情,心裏像揣了塊大石頭,難受得很。

回到病房,蔣莞忍不住給賀聞朝打電話。

他接的蠻快,清冽的聲音隔著線路傳過來:“怎麽了?”

蔣莞抿了下唇角,低聲問:“在哪兒?”

賀聞朝:“回家,收拾屋子。”

……

“我想你了。”蔣莞很直接地說:“你說有空來看我,什麽時候有空?”

對面沈默片刻,賀聞朝聲音略有些疑惑的傳過來:“不是剛剛見過?”

“我很粘人。”她理直氣壯地問:“不行嗎?”

“……你是無聊了吧?”他又忍不住想要刻薄。

蔣莞忍不住笑了笑。

只要賀聞朝還是鮮活的,能和她互懟的,她就可以放心點。

“明天除夕。”她看著窗外不知道什麽時候飄飄揚揚的雪花,輕聲道:“你還沒和我說新年快樂呢。”

“新年快樂。”電話對面快速說了句。

“好敷衍哦。”蔣莞手指劃拉著結上一層霜的窗戶,在上面寫著英文字母:“你能不能當面跟我說?”

賀聞朝:“初一去接你出院。”

蔣莞郁悶:“明天為什麽不能來?”

對面沈默片刻,才說:“明天謝為他們不是去醫院跟你過年麽?”

蔣莞楞了下,慢半拍才反應過來賀聞朝是怎麽知道的。

原來他聽見她和謝為在病房裏的對話了啊,連她自己都差點忘了。

“賀聞朝。”她想起自己說的別的,有些不好意思:“你偷聽別人說話!”

不過雖然羞赧,但也有些小開心的——起碼賀聞朝現在提起‘謝為’不會那麽應激的生氣了。

賀聞朝‘嗯’了聲,擺明了沒有解釋的意思。

“那怎麽辦啊……”蔣莞嘆息:“只能後天見了。”

她好像後知後覺的進入‘黏他’的狀態,從前在學校的時候真的不會的,她嫌棄賀聞朝管自己太嚴,周末都不讓她出去玩兒。

兩個人還總是會因為雞毛蒜皮的事情吵架。

但現在失而覆得,就不免總是覺得待在一起的時間太少。

為什麽成年人總是有這麽多事情要忙呢,真煩。

“那你明天去哪裏?”蔣莞想起他那對爭了七八年撫養權的父母,有些擔心:“去你爸那邊還是媽媽那兒?”

“我爸家。”賀聞朝把‘家’這個概念說的涇渭分明,聲音冷淡:“前兩天去見過我媽了。”

蔣莞眨了眨眼,心想他前幾天寫在字條上的‘有事’,原來是真的有事。

“賀聞朝。”她笑吟吟的對他提要求:“你能不能送個新年禮物給我?t”

他對她一向大方,直接問:“你想要什麽?”

“唔,你家大門的密碼。”

到時候她投桃報李,也給他一個‘新年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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