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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表妹,經年未見,今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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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表妹,經年未見,今可……

霍檀今日回來的倒是很早。

崔雲昭看了一下刻香,咦了一聲,問:“你怎麽申時正就回來了?還不到時候呢。”

他們大約要酉時才去殷家,這會兒時間還很早。

霍檀輕咳一聲,眼神閃躲:“軍營不忙。”

他說著,道:“我這幾日都奔波,沒來得及好好沐浴,趁著這個時間沐浴一番,再去殷家正好。”

最近他晚上回來,都是直接沖洗,很少泡澡,這麽說也沒錯。

如今天氣越發暖和,霍檀怕熱,沐浴泡澡每次都出一頭汗,便很煩躁。

崔雲昭便想了個法子,給他弄了一個水桶吊在房梁上,讓他站在下面沖涼,霍檀很喜歡這個洗澡的方法。

夫妻兩個甚至還討論了一下,改進了一番,霍檀就帶到了軍營裏,讓士兵們洗澡也方便一些。

書歸正傳,他今日一回來就要沐浴,倒是讓崔雲昭很驚訝。

“你昨日不是才洗的?”

霍檀嗯了一聲,沒看她,匆匆往暖房裏走:“今日在校場上打了個滾,太臟了,得洗一下。”

崔雲昭:“……”

好好的為何要去校場打滾?

她疑惑地看著霍檀的背影,倒是沒有再追問,只讓王虎子去準備熱水。

趁著霍檀沐浴的工夫,崔雲昭開始給霍檀挑衣裳。

如今霍檀是軍官了,平日裏可以穿公服、軍服和常服,他生得好,劍眉星目,豐神俊朗,尤其身量挺拔筆直,天生的衣服架子。

穿什麽都好看。

也正因此,崔雲昭倒是很喜歡打扮他,他打扮的好看,崔雲昭看著也賞心悅目。

她同桃緋一起挑挑揀揀,最後選了一身竹青的圓領袍,準給等霍檀沐浴出來換上。

她又給霍檀挑了一條帶白玉的發帶,這樣配上之後,頗有偏偏世家公子的風範了。

霍檀對穿著毫不在意,崔雲昭讓他穿什麽就穿什麽,很聽話。

等準備完這些,崔雲昭便也坐到妝鏡前開始梳妝。

殷行止也不是外人,是她從小便認識的表哥,故而不用太過隆重,只簡單上了一層珍珠粉,重新盤了垂雲髻,簪了一對嵌寶如意珠釵,便算打扮停當。

桃緋已經選了幾身衣裳掛在衣架上,讓她自己挑。

崔雲昭看了看,挑了一身淺藍繡吉祥雲紋的衫裙。上身是窄袖褙子,下裳是最近最流行的十幅月華裙,行走之間波光粼粼,風動顏色如月華,很是美麗。

這身衣裳是輕薄柔軟的軟煙羅,穿在身上飄逸出塵,瀟灑綺麗。

這樣打扮之後,桃緋都誇:“小姐這樣真好看。”

崔雲昭站在妝鏡前,左右端詳一番,最後在耳上掛了黃豆大的珍珠耳鐺,這才滿意笑了:“這身衣裳確實不錯,回頭同鄭管事議論,照著這個樣子,可以做窄袖衫、大袖衫,再配百疊裙,月華裙和裙褲,都使得。”

如此說來,倒是也不拘泥一定要成套。

崔雲昭靈機一動:“咱們可以分著賣,讓客人們自己去搭配便是,因為樣式花紋和款式一樣,所以怎麽配都合適。”

恰好梨青端著茶盞進來,聞言眼睛一亮,道:“小姐真厲害,這個法子好。”

三個人一說起生意來,立即興致昂揚。

她們正說的熱鬧,霍檀就已經穿著中衣出來了。

桃緋和梨青知道姑爺不喜歡有外人在臥房,便都退了下去,崔雲昭則看了霍檀一眼:“你怎麽連頭發都洗了?”

霍檀頭發又多又密,洗了不好幹,他一般都是晚上洗,仔細擦幹在用湯婆子溫幹,這會兒洗頭還要打理。

霍檀摸了摸鼻子,眼神從她身上挪到了衣架上:“不小心打濕了,只能洗了。”

說到這裏,霍檀就看到了崔雲昭給他準備的那身圓領袍。

衣裳倒是好看,他穿肯定也好看,不過……

霍檀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崔雲昭。

崔雲昭今日打扮並不隆重,甚至有一種見家人的隨意,可正是如此,才顯得她明眸善睞,霞明玉映,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尤其身淡藍的衣衫,和她的氣質是那麽相配。

霍檀笑了一下,道:“一會兒我再弄頭發,不過今日娘子穿的藍色,這顏色倒是好看,我也選藍色的吧?”

崔雲昭不疑有他,便讓他自己去幹發,便去了衣櫃前一樣樣找起來。

很快,她便找了一身潮水太平紋的藍色圓領袍,又重新選了一條滿繡發帶,左看右看,才喚來桃緋讓她熨燙平整。

“怎麽今日這麽多事。”

霍檀沒說話。

他吃了口茶,慢慢梳順長發,一邊在妝鏡裏瞥了一眼。

看到自己清雋幹凈的模樣,他滿意地點點頭,很自然轉了話題:“如今城裏的交接事宜已經到了尾聲,今年的春闈由伏鹿學政主持,依舊舉行於貢院。”

“今日呂將軍過去看了一下貢院的布置,覺得考場的草屋頂都很陳舊了,已經命人更換。”

貢院三年才啟用一次,特殊年景才隔一年用一次,故而考試所用的考場上方都只搭了茅草屋頂,能勉強遮風擋雨便好。

因為不經常使用,所以考場確實破敗不堪,考生們想要飛黃騰達,一步登天,自然也要忍受種種不便。

呂繼明今日不過是做個姿態罷了。

到時候派兵把守考場時,那些長行們就會同考生們說,這屋頂是呂將軍憐惜,才讓更換。

四月的伏鹿正是陰雨綿綿時,破敗不堪的茅草屋頂一點用處都沒有,雖然不至於讓人直接淋雨,卻也到處漏水,晚上入睡時床榻都是濕漉漉的,根本沒辦法休息。

能撐過三日不生病的都是身體健壯的了。

呂繼明倒是知道對癥下藥。

崔雲昭聽到這裏,不由道:“也算是好事了,表哥身子不好,冬日裏怕冷,也怕潮,也不知那三日要如何撐過來。”

霍檀又聽到她提表哥,這一次卻神色不變,只說:“等著程家藥局開張,倒是可以去問問有沒有成藥,逍遙丸裏面什麽都夾帶不了,是可以帶入考場的。”

崔雲昭眼睛一亮:“還是夫君有辦法。”

如此說著, 霍檀的頭發就幹好了。

崔雲昭讓他坐到妝鏡前, 給他仔細梳頭:“夫君的頭發真好, 又黑又密, 讓人羨慕。”

霍檀挑了一下眉,倏然笑了。

“娘子的更好。”

崔雲昭幫霍檀束好發髻,只在脖頸處留了一縷散發,道:“再等兩三個月,夫君的頭發就好梳了。”

等到六月,霍檀就要生辰了。

最近太忙,霍檀自己都忘了這事,忽然聽到崔雲昭提起,他很自然地問:“那娘子可有給我準備禮物?”

崔雲昭正在給他系發帶,聞言擡眸看了一眼:“準備了。”

“是什麽?”霍檀透過妝鏡看她。

崔雲昭眨了一下眼睛,氣定神閑給他梳好發帶,又把散碎的發絲都整理好,才高深莫測道:“你猜。”

霍檀笑著搖了搖頭,也沒再追問。

他起身把中衣系好,然後自己穿上已經熨燙平整的淺藍圓領袍。

衣袍也是窄袖的,行走很方便,霍檀穿好衣裳,先系好白玉腰帶,然後才在手腕上系袖裏箭。

他已經習慣戴袖裏箭了,平日裏也不會忘記。

崔雲昭幫他在腰上掛藥囊和香囊,然後便正了正他的衣領,仰頭看著他笑:“夫君真是英俊。”

霍檀看著鏡中兩人般配的側影,非常滿意點點頭:“郎才女貌,合該如此。”

“我若不努力英俊一些,如何配得上娘子呢?”

崔雲昭輕聲笑了起來。

時候不早,夫妻兩個倒是沒再說閑話,收拾停當之後,就帶了人一起上了馬車。

殷家早年就來伏鹿買了宅子,位置很好,在青雲街正中的未央巷裏。

這一條巷子住的也都是達官顯貴,馬車從熱鬧的青雲街拐進去,四周的聲囂漸消。

地上是鋪擺平整的青石板路,馬車行在上面,並未有太過顛簸之感。

很快,馬車就在殷府門前停下來。

殷長風是桐廬參政,有官身,故而殷家門楣掛的是殷府兩個字。

霍檀先下了馬車,不去管站在門口的殷家管家,轉身把崔雲昭扶下馬車。

崔雲昭在地上站定,仰頭看了看那塊古樸的門楣,思索一番才對霍檀說:“這是外祖的筆墨。”

崔雲昭的外祖父是書法大家,一手行楷行雲流水,頗得文人墨客青睞來。

不說一字千金,卻也是一字難求,如今殷氏所留筆墨最多,家宅各處題字也都用的他老人家的墨寶。

她的聲音並不低,已經迎上來的老管家便笑了:“表小姐好眼力。”

這位老管家崔雲昭見過許多次,以前陪母親回殷氏時,這位老管家一直都很和氣,崔雲昭一直記得他。

“鄒管家,許久未見,你還硬朗。”

老管家笑了笑,躬身行禮:“多謝表小姐惦記,嵐表小姐和表少爺已經到了,都在家裏等,表小姐表姑爺這邊請。”

聽到弟妹已經到了,崔雲昭心中很是欣喜,還看了霍檀一眼。

霍檀面不改色,謝過老管家,便牽著崔雲昭的手往殷氏裏面走。

同很少住人的博陵殷氏相比,伏鹿的殷府更精致利落一些,家宅收拾得很體面,假山花壇一樣不少,翠竹樹木欣欣向榮。

前院迎客的堂屋中門大開,裏面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

老管家因著兩人來到垂花門前,道:“都是自家人,宴席擺在了表少爺的朝陽軒。”

穿過鮮花小徑,繞過小橋流水,轉頭一看,便是古樸典雅的朝陽軒。

三人還未走近,遠遠就看到一道消瘦的身影站在落日的餘暉裏。

那人身形消瘦,面容蒼白,可眉眼卻是極好看的。

尤其是他那雙眼睛,好似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大海,深邃而美麗。

一間崔雲昭,他眼眸一亮,似乎瞬間就驚起驚濤駭浪。

“表妹,經年未見,今可安好。”

就連聲音,也是溫柔清潤的。

如今已是早春,天氣越發暖和起來。

尤其是正午時分,在太陽底下站一會兒,立即就能出一身汗。

偶爾霍檀休沐在家,也都只穿著短褐,一點都耐不住熱。

久未見面的殷行止卻依舊穿著綢衣,衣裳不算很厚重,卻也並不單薄。

不過他人生得消瘦,個子又高,倒是一點都不顯得的臃腫,反而有一種飄逸之感。

他身上那種如若仙人的氣質,旁人是想學也學不來的。

崔雲昭許多年未見他,忽然見到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表兄,心裏很是高興。

她忙上前兩步,站到了殷行止面前。

四目相對,崔雲昭靈動一笑:“表兄,你長高了,以前比我還矮呢。”

殷行止那雙漂亮的鳳眸微微一斂,睫毛輕顫,垂下眼來看向崔雲昭。

他的眼神深邃而專註,卻一點都不叫人覺得冒犯,只覺得他溫柔。

“皎皎表妹也長大了。”

說到這裏,殷行止微微一頓,慢慢擡眸往崔雲昭身後看去。

在崔雲昭身後,霍檀淡然而立。

他身形高大而挺拔,猿背蜂腰,面容之清雋,實在讓人無法想像他是個殺伐果斷的武將。

他身上的衣裳同崔雲昭的是一樣顏色,兩人站在一起,端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是那麽般配。

在殷行止看過來的這剎那間,霍檀眼皮一擡,也深深看向了他。

四目相對,很快,兩個人就錯開了眼。

似乎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此刻,霍檀倏然淡然一笑。

他上前兩步,輕輕扶了一下崔雲昭的手臂,聲音也很溫和。

“皎皎,你莫要忘了表兄身子不適,還是盡快去屋裏說話吧,再說,我方才聽霆郎也回來了。”

崔雲昭眨了一下眼睛,忙道:“對,表兄,咱們進去說話吧。”

春日雖暖,可風也大,若是吹壞了殷行止,可是罪過。

殷行止也只淡淡看了霍檀一眼。

之後他便以拳掩口,眉心微蹙,小聲咳嗽一聲。

崔雲昭便忙道:“你瞧,原舅母就總是說你,這麽大不長記性。”

殷行止轉過身來,同她一起往廳堂裏面走。

“久未見表妹,不知表妹過得可好,難免有些失了分寸。”

“我會註意的。”

他說話可真是好聽。

霍檀跟在兩人身後,神色平靜,閑庭信步。

老管家陪在他身邊,感嘆道:“我家少爺身體不康健,還請霍指揮多擔待。”

霍檀點點頭,倒是沒有說話。

很快,幾人就進了廳堂。

崔雲霆是剛剛才到家的,一到家就得了信,便陪著崔雲嵐一起來了殷家,在這裏見長姐也是一樣的。

這會兒聽見長姐的聲音,他不由站起身來,小臉繃得很緊。

崔雲嵐看了看他,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緊張什麽。”

說話的工夫,四人已經進了廳堂。

崔雲昭方才聽說弟弟也來了,心裏雖好奇,卻也沒多問,現在一進來就看到崔雲霆,便笑了。

“回來的倒是早。”

崔雲霆和崔雲嵐過來見過姐姐姐夫,一家人這才坐下說話。

殷行止倒是不知這裏面的關節,只安靜聽他們說話。

崔雲昭一邊吩咐老管家給殷行止上暖身的熱茶,一邊看向崔雲霆:“考的如何?”

雖說同表兄多年不見,但小時候殷行止也很照顧崔雲霆,崔雲霆倒是一點都不拘謹。

他看了看眾人,最後有些得意地笑了一下。

“我考了鄉試頭名。”

小少年胸膛挺直,面上帶笑,整個人猶如初升的朝陽,渾身頭透著勃勃生機。

這話一說出口,霍檀就先道:“好啊!霆郎就是聰慧。”

崔雲霆被誇的臉都紅了。

他自己也是很高興的。

父母去世多年,姐弟三人在崔氏過得一點都不順心,尤其在學堂裏,崔雲霆的日子就更難熬了。

年紀還小的時候,他甚至都不想讀了。

可他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他心裏很清楚,兩個姐姐的以後還要靠他,他如果真的立不起來,那他們姐弟三人才真是完了。

所以即便艱難,他也咬牙熬著。

一晃神,數年匆匆而過,一切都在阿姐成婚之後變了。

阿姐離開了崔家,對於他們來說更難的日子沒有到來,反而從此換了新天地。

正因此,崔雲霆才越發努力。

他一定要爭一口氣。

所幸,最後的結果是好的。

是他覺得自己能做的,最好報答兩個姐姐的方式。

終於,在苦學多年之後,他終於考到了第一名。

可能對於崔方明和殷行止來說,這個鄉試第一並不算什麽,可對於崔雲霆來說,已經用了他所有的努力。

也用盡了崔雲昭和崔雲嵐所有的努力。

這個成績不獨屬於崔雲霆。

想到這裏,小少年的眼睛驟然紅了。

他看向兩個姐姐,難得有些哽咽:“多謝大姐這麽多年對我們的關照,多謝二姐的細心照料,要是沒有兩位姐姐,也沒有霆郎的今日。”

他是個懂得感恩的好孩子。

崔雲昭也是心潮澎湃,滿心喜悅。

她能想到這一次崔雲霆可以考得好,卻沒想到考得這樣好,真是讓人百感交集。

崔雲嵐更是低頭抹起了眼淚:“都好,都好。”

她已經說不出別的話來。

本來是大喜的日子,姐妹三個卻都要哭了,反而有些悲傷。

殷行止同霍檀對視一眼,飛快收回了視線。

“這是好事啊?表妹們怎麽還哭了不成?”

殷行止從小就溫和,說話不徐不慢的,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他笑了一下,道:“等我考完了春闈,得了空閑,便在伏鹿多住幾日,到時候霆郎可以過來同我一起讀書。”

霍檀垂下眼眸,輕輕拍了一下崔雲昭的後背,低聲哄她:“好了,這是好事。”

崔雲昭雖然沒哭,可眼圈卻紅彤彤的。

她點點頭,伸手在他手上握了一下,那力道比往日任何時候都大,足見她的開心。

霍檀笑了一下。

他端了熱茶給她,道:“你是做姐姐的,可不能哭鼻子。”

崔雲昭抿了抿嘴唇,終是緩了過來。

鬧了這一場,崔雲嵐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崔雲昭才看向殷行止,解釋道:“這幾日霆郎一直都在博陵考試,今日才回來,我也是才知道他的成績。”

崔雲霆考了第一,一家子說是苦盡甘來也不為過。

難怪會這樣開心。

殷行止沒有坐在主位上,他陪著崔雲霆坐在對面,目光平靜如湖水,安撫地看向崔雲昭。

“霆郎真的很優秀,也很努力,兩位表妹也是如此,喜極而泣也在情理之中。”

他畢竟是親人,所以崔雲嵐也沒有太過拘謹,反而低聲說:“讓表兄見笑了。”

殷行止笑了一下。

他聲音低低的,很輕,很柔,如同三月裏的春風,讓人溫暖。

“都是一家人,如何要說兩家話。”

霍檀看了他一眼,也跟著笑了:“是啊,都是一家人,倒也不用那麽見外。”

如此說著,他看向殷行止笑了笑,低頭看向崔雲昭:“娘子還未介紹我同表兄認識。”

崔雲昭這才回過神來,忙對殷行止道:“表兄,這是我家夫婿,名叫霍檀,官拜博陵廂軍兵馬營指揮,是呂觀察使麾下。”

說著,她對霍檀介紹殷行止:“夫君,這位是我表兄,名叫殷行止,去年秋闈高中桐廬解元。”

霍檀看向殷行止,起身拱手見禮:“霍檀,見過表兄。”

一家人,自然不論官職,只論身份。

殷行止便也起身,同他回禮。

“行止見過表妹婿。”

兩個人相互見禮,落座,臉上的笑容一模一樣,氣氛很是和諧。

崔雲昭還沈浸在崔雲霆考得第一的喜悅裏,沒有註意到這邊兩人的劍拔弩張,她甚至很是歡喜,笑道:“沒想到夫君同表兄還挺投緣的。”

殷行止咳嗽一聲,緩了緩才道:“原來聽說表妹嫁了軍戶,我還很是擔心,後來聽說表妹英武非常,天縱奇才,我才略略放心。”

“今日得見表妹婿,才知他真是如傳聞中一樣,是難得一見的少年將軍,又生得一表人才,我便放心了。”

這話說得可真好聽。

霍檀笑了一聲,也跟著開口:“是啊,原來聽說表兄身體一直不好,我也很是擔心,近來也跟著娘子搜羅不少好藥,想要給表兄進補。”

“今日一見,倒是覺得表兄身體還算硬朗,我同娘子也就放心了。”

殷行止原本還要咳嗽,聽到他這麽說,那一聲便咽了下去。

兩個人的目光又碰到了一起。

四目相對,可真是驚天動地。

一說起殷行止的身體,崔雲昭不由問向老管家:“鄒管家,表兄獨自來伏鹿,可有人照料他起居?”

“他若是病了累了可如何是好。”

鄒管家剛要說話,擡眸就看到殷行止的眼神,頓時嘆了口氣。

“原夫人要跟來的,可老爺最近病了,染了風寒一直沒有好,夫人就想著小姐嫁來了伏鹿,也能照顧少爺一二。”

“可是……”

這裏面的故事就說來話長了。

崔雲昭和霍檀對視一眼,兩個人心裏都知道是怎麽回事。

如今慕容氏不如以前顯赫,一直閉門謝客,崔雲昭也不知殷素雪過得如何,搬來伏鹿這麽久,一直找不到機會登門,也有慕容氏和蘇氏關系不睦的緣故。

一邊是表姐,一邊是堂姐,如今蘇氏鋪張顯擺,那崔雲昭便先來蘇家看望堂姐。

至於殷素雪,本來也是想過來問一問殷行止。

既然老管家說了,崔雲昭便順勢問了:“表兄,如今表姐過得如何?”

殷行止蹙了蹙眉頭。

他本就面色蒼白,有著顯而易見的病弱,這樣眉心輕蹙的模樣,越發顯得羸弱可憐。

“我也不知。”

他嘆了口氣:“母親給阿姐寫了許多信,都沒能得到回音,這一次我來,也是想要去一趟慕容氏。”

殷行止看向崔雲昭:“不知表妹是否得空,可與我一起過府探望?”

作者有話要說

搓手,還挺喜歡表哥這一款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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