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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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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你想要她,這件事不得不做。”◎

皇後眼睛並無震驚, 只是語氣聽著就來者不善。

芙潼還沒回話,司沂已經攔在她前頭, 冷睥著皇後。

見自家兒子把自己當仇人一樣看待, 皇後氣得咳喘連連,揪著衣襟口喘不上來氣,臉色蒼白, 看起來不像是裝的。

身邊的人都去扶她順背想讓她好受些,皇後冷臉讓人滾開,“全都滾出去!”

宮娥們迅速退了出去, 走過旁的時候,芙潼掃了一眼, 垣慶殿的宮人全都被換了,極其面生。

皇後仿佛受人挾制, 只是這人究竟是誰?居然能夠挾制到皇後的頭上, 在臨桑之時, 璟淮哥哥只說過皇後比從前還要深居簡出養病,芙潼原以為是推脫之詞,現在看來竟然是真的。

皇帝不知情嗎?為何沒有太醫前來醫治?

垣慶殿內只剩下三人。

皇後吐得膽汁兒橫飛,黏連在臉上, 頭發散亂, 狼狽不堪, 她的癥狀和當時芙潼給皇帝看的病, 還有些相似。

只不過她這個更不像是中毒, 芙潼心裏疑問, 人能夠在一夕之間病倒嗎?皇後之前看起來身體康健。

司沂始終護著芙潼, 並不上前幫襯一把, 反而用憎惡的眼神冷盯著她。

皇後眼裏的傷痛轉化為淚水, 滑落臉頰,強擰過頭,看著司沂的臉。

最終又來質問芙潼。

“你滿意了。”

小姑娘可不是從前卑躬屈膝的小姑娘了,司沂掌控在她的手裏,她知道皇後在乎司沂,想戳她的心窩子,就得用司沂這把刀。

往後縮著,害怕握住司沂的手,反問,“娘娘在說什麽?奴婢不明白。”

司沂將她護住,“姐姐不怕。”

乍聽姐姐,皇後眼睛都瞪圓了,“姐姐?”

“司沂,你叫她姐姐?她算你那門子的姐姐?!啊?”

皇後的聲音無比尖銳刺耳。

“當初本宮就說,你遲早要毀在她的手上!”

司沂不懂,皇後親手找人配置的藥,專門為了對付芙潼百毒不侵的體質,是沒有解藥,不能夠回頭的癡傻藥。

眼前的人是她最出色的兒子啊,她唯一的依仗,窮盡一生的心血。

臨了臨老了,為了一個女人跟她反目成仇,還是她的女兒。

“姐姐....”

“你叫她姐姐,哈哈哈哈哈哈...”

皇後反覆念著,又癲狂地笑。

上好的雲絲蠶被褥遭她捏扯到變形,她眼裏的淚水撲簌而下,像是被病痛折磨,又像是被過往折磨。

芙潼看不懂,面無表情看了一會,覺得無趣得緊,想走,皇後忽而松開了死攥著被褥的手,掌心俱是血。

她不會心疼的,如果她要是手軟,今兒個所有發生的一切都會變轉,說不定,司沂會為了給皇後治病,又叫她放血,而她癡傻懵楞,什麽都不知道。

她才不會心軟呢。

“司沂,我餓了,我們去用些膳好不好?”

一聽兩人要走,皇後急忙從榻上下來,可是她體虛太厲害了,完全不能自主,囫圇摔下來,更狼狽了。

皇後顧不上擦傷的手,擡眼看向芙潼,喘著氣,撕扯著嗓虛道,“你和司沂去臨桑查鹽稅,不就是想知道當年的事情嗎?”

“不重要了。”芙潼說。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芙潼不止握緊拳,“鄴襄已經亡了。”

“我兒子被你折騰得人不人鬼不鬼,心裏解恨了吧。”

“娘娘言重了,這都是因果報應。”

“好一個因果報應...”,皇後的臉色變得迷茫,又嘔出一口黑血,上好的地墊都臟了。

“司沂,我想吃酥糕,能不能幫我做一份?”

芙潼很少跟司沂求什麽,此時此刻她還兩只小手捏著他的臂腕,小女兒般的姿態晃了晃。

司沂心神愉悅,立刻應下說好,可是他又不放心把芙潼一個人留在這裏,跟她打商量,“姐姐也過跟我一起吧。”

芙潼把話攤開,“我和殿下的母後有話要私說。”

她叫殿下了,是在威攝司沂。

司沂意躊躇,站在原地緊緊拉著她的手,實在不敢拿芙潼的安危來賭。

“聽話。”小姑娘的聲音有些嚴肅了。

司沂知道不能夠惹她不快,越發拉緊她的手,看了看地上的皇後。

“姐姐....我在外殿等你。”

不走遠,內殿有動靜,他就會及時趕來。

看著司沂對芙潼畢恭畢敬的,皇後又被氣得嘔出了一口血。

眼看著她日薄西山,芙潼心裏說不出的暢快。

站久了累,小姑娘就近找了圓凳子,到皇後面前坐下,翹著小細腿,笑得嬌嫩艷麗,話也甜滋滋的。

“皇後娘娘有什麽事情要與奴婢私說的?”

皇後這一生什麽時候淪為階下囚這樣看著一個人的腳尖過。

尤其還是她和他的女兒。

芙潼托著腮幫子,看著皇後廢了很大的勁,掙得渾身顫抖,冷汗連連從地上爬起來,端坐,為了維持她的姿勢,手背都撐出了青筋。

沒有再跟芙潼爭辯,皇後更像是自言自語道,“當年我也算是半個鄴襄的人吧,跟在鄴襄的君後身邊,在司珍房做釵環...”

芙潼靜聽著,臉上沒有觸動,身旁的拳頭已經捏得極緊了,要是她手上有一把刀,說不定早痛死了皇後。

她怎麽還有臉,說自己是半個鄴襄人的?

“先帝皇子眾多,爭鬥不斷異常激烈,國家隱隱有分崩離析之勢,貞景當年還不是最大最強盛的國家,只不過兵馬肥沃,算是占得先機,旁國蠢蠢欲動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跟在七皇子身邊,還只是侍妾的身份。”

當今皇帝便是當時的七皇子。

皇後的母家在之前並不強盛,也不是什麽鼎勝之家,說好聽點書香門第,說難聽點全是寒門子弟。

就算有拔尖的,可惜貞景每年選拔的官位有限,擠破頭皮的舉子數不勝數,蘇家沒有個一官半職的人在朝為官。

皇子侍妾至少也得有名有份,皇後當年以侍妾的身份在七皇子身邊,足以說明了七皇子不受寵了。

這些孟璟淮在查皇後的時候,告知了芙潼,她心裏多少知道點,只不過不太詳細。

七皇子上位稱帝,而先帝的諸位皇子,除了如今病歪歪的九皇子還有個王爺的空名之外,其餘無一幸存。

“大皇子早夭,二皇子雖然病弱但城府極深,三公主遠嫁,四皇子庸弱,五皇子和六皇子母家強盛,兩人鬥得最兇。”

“七皇子雖然不受寵,可他一直很努力研學,不過是被瞧見了文章,得了先皇隨口的一句誇讚,被五皇子六皇子記恨,暗中針對栽贓陷害,逼得走投無路,栽贓陷害,被先皇流放發配邯州。”

邯州在鄴襄的附近。

“五皇子六皇子派人在暗中截殺,是鄴襄的國君救了我們。”

“隨後你們就到了鄴襄落腳。”芙潼替皇後說。

皇後沒有否認接著往後。

“貞景封鎖了流放七皇子的消息,鄴襄並不知情,收留了我和七皇子,我在司珍房做女使,七皇子則在宮內養傷,很快我們的身份就被發現了,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你拽出了七皇子身上的信物。”

芙潼對此一點印象都沒有,約莫是因為當時的年歲太小了,不記得事。

“彼時五皇子和六皇子鬥得兩敗俱傷,先皇不堪重負病倒後,玄門之變,五皇子和六皇子兩敗俱傷,我們與鄴襄的國君協約,鄴襄助我們一臂之力,助七皇子奪得皇位,將來擴強鄴襄,讓鄴襄有自保能力,畢竟鄴襄占地小,國土肥沃,但兵力不足,多是女人和文臣居多....”

“七皇子順利絞殺了五六皇子,用了五年時間清絞了貞景上下,他發現二皇子暗中與鄴襄有聯系,居然在向鄴襄尋求幫助。”

“鄴襄的國君發現七皇子登基後並沒有履行承諾,便給五皇子提供藥材,治愈他的身體。”

芙潼聽到這裏,恨問,“所以當時你們到底是有沒有想過要兌現承諾?”

皇後仰頭哈哈大笑,“陛下以肅清內賊借口不斷推辭,這不就是答案嗎?”

“為什麽?”芙潼問。“鄴襄就算再強盛,也不會強過貞景。”

皇後呵笑,“陛下絕不允許鄴襄發展起來,鄴襄的國土的確是小,可它旁邊小國眾多,若是鄴襄吞並了周邊的小國,那麽貞景就會多一個對手。”

芙潼眼睛憤恨,忍不住罵,“背信棄義,無恥之尤!”

皇後無所謂笑笑,見芙潼惱羞成怒,她反而心情愉悅,接著說道,“是你們鄴襄太天真了。”

“貞景想要成為一統江山的大國,怎麽可能親自給自己多一個對手,最好的辦法便是在它還沒有發展起來之前,掐斷其可以伸展的趨勢。”

“鄴襄稀缺的草藥居多,或許還會藏有令人延年益壽的神藥,陛下向鄴襄提出,只要鄴襄攏向貞景,願意當貞景的附屬小國,向貞景進貢,就可以保貞景的平安順遂。”

芙潼越聽越是咬牙切齒。

“鄴襄不肯,陛下打算向鄴襄發兵,鄴襄兵力不足,縱然貞景當時內亂剛歇,碰巧發現了二皇子與鄴襄暗中聯系,便順勢以二皇子勾結鄴襄名頭發罪,處置了二皇子,發兵鄴襄。”

既然當時已經決定要那麽做,為什麽後來又沒有做了,這跟臨桑的鹽稅又有什麽幹系?

芙潼並不認為是貞景的皇帝痛徹心扉,幡然醒悟他的小人之道。

“所以是什麽原因,讓你們沒有動手。”

皇後說太多話了,廢了不少心力,她忽然攥著胸口猛烈咳嗽起來,膽汁都嘔出來了,再也沒有一句完整的話。

芙潼著急了,上前扣住她的脖頸,看著她和司沂相似的面龐,真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可是芙潼不能。

她和皇後單獨相處,如果皇後死了,她難辭其咎。

皇後急喘不止,不僅跟皇帝的癥狀有些相似,甚至於跟司沂當初中毒的癥狀也相似,可芙潼可以保證,司沂身上中的毒只有她一個人有。

到底怎麽回事?

聽到裏面的響動,等在外面的司沂有些急了,芙潼不松口,他也不敢貿貿然闖進來,只能拍打殿門,叫她,“姐姐...”

“出什麽事了?”

皇後的話還沒有說完,芙潼不會讓她死,她取出腰間用自己的血凝練成的解毒丸,擰開一半,百般不願意塞到皇後的嘴裏。

皇後吃了之後,小半響,終於沒有再急咳了,臉色好了一些。

芙潼走出外面打開殿門,見小姑娘完好無損,他才心安,只是還在牢牢攥住她的手。

“司沂,我與娘娘之間話還沒有說完,你再等一會好嗎?”

司沂不放心,這一次沒有說話,牢牢攥著她的手,腳不動,手也依舊不動,不願意妥協的犟。

“.......”

既然不聽,那好,索性就一道進來,聽聽他們貞景的背信棄義,皇後雖然氣色又回轉,難保不會出什麽意外。

“你也進來吧。”芙潼甜笑著拉司沂進來。

還給他也搬過來一個圓凳子,讓他坐下。

皇後看到司沂,“你把我兒子叫進來是什麽意思?”

芙潼笑著,人畜無害,聲音綿軟。

“當然是叫他也聽聽看,他的親父和母後究竟是何等惡心的嘴臉。”

皇後才好轉的臉色即刻就變得難看了。

“敢做還怕聽嗎?”

皇後臉色更難看了,要吃人一樣瞪著芙潼,芙潼恣意地翹著小腿肚子,“皇後娘娘加誅在我鄴襄身上的痛,與您今日所受相比,不及十中之一。”

皇後吊緩了一口氣,“你就不怕我不說了。”

芙潼不會受她的威脅,“皇後娘娘說與不說也沒什麽幹系,貞景背負鄴襄,忘恩負義,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貞景自食惡果,最終都要死的。”

皇後看著芙潼傾國傾城的臉龐,心裏一時之間還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冤孽,還是因果報應?

她也才幾歲啊?

貞景百年強盛,就這麽滅了在一個少女的手上。

她的兒子也.....

想到司沂,皇後最終還是再次開口,“陛下要向鄴襄發兵的前一天晚上,陛下和我還有太子突然發起了高熱,太醫們束手無策....”

“三日之後,鄴襄送來奇藥,高熱痊愈了,來的人是鄴襄的心腹,她說當年鄴襄的國君和君後,救我們之時,也在我們的身上下了蠱毒,我們生了反心,高熱就是為了提醒,我身上的是母子蠱,陛下和我身上的是情蠱.....”

蠱,芙潼有所耳聞的。

當年父皇還給她看過小蠱蟲,白白胖胖的,能將兩人的性命操控在一起,還能控制人的情緒。

蠱毒是有年歲的,在蠱毒沒有發作之前,縱蠱之人捏碎兩只蠱的蠱窩,就算蠱毒沒有發作,縱蠱之人也會死於非命。

這也算是鄴襄捏著皇帝皇後太子的命了,難怪貞景沒有發兵,這麽多年沒有進犯鄴襄。

芙潼幾乎一瞬間就融匯貫通了。

情蠱,難怪他們三人的病癥相似,原來是一脈的蠱毒啊?

皇帝和皇後身上都有情蠱,皇後始終深愛皇帝,皇帝有了三宮六院後,生了別的皇子,不愛皇後了,所以他體內的情蠱死了,化為蠱毒,難怪芙潼去給他醫治的時候,發現他的癥狀像是中毒。

皇後在一夕之間病發,比任何人的都要兇猛快要死去,是因為司沂吃了癡傻的藥,與她離心了。

在孟璟淮的慫恿之下,皇帝隱隱生出另立儲君的想法,次次針鋒相對司沂,皇後看多了他和盈妃郎情妾意的場面,皇後恨了。

她體內的蠱蟲死了,兩種蠱蟲化為蠱毒病發。

司沂之所以沒有死,反而有一年的治療時日,不是因為癡傻藥起了療效,而是他體內的子蠱死了化為蠱毒,與芙潼下的毒相抗,以毒攻毒,為他爭得一年的時歲。

“皇帝與你離心,他就快要死了,那寒毒的事情呢?你為什麽還要再搞臨桑那麽一出?”

“當然是為了永無後顧之憂。”

皇後冷呵連笑。

芙潼瞪大眼睛,“你連你兒子都能下得去手,寒毒無解,縱然是鄴襄也不可能有十足的把握。”

“你呢?你生的兒子,我的孫子不也是不聞不問嗎?”

芙潼被噎了回來,她是厭惡與司沂的孩子,也曾想過要殺了他。

“......”

皇後心裏扳回一成,冷笑,“這毒本來不是下給沂兒的,虎毒不食子,我的兒子那麽出色,我怎麽狠得下心呢?”

“這毒原是下給你的。”

芙潼大驚,“我?”

皇後撐著身子骨起來,“是啊,下給你的。”

“不是.....”

“當年我得知你總往臨桑跑去,在臨桑布局,找人配藥一定要無解,給你下毒,只要你中毒了,你是鄴襄唯一的公主,唯一的掌上明珠,只要你中毒了,鄴襄國君一定會想辦法。”

“沂兒當年也去了臨桑,我不能夠在臨桑的時候動真章,便用了他當幌子,在他遇刺的當天,造成鄴襄一團亂,讓人對你下毒,可是我沒有想到,他明明在幼年的那場高熱裏燒得什麽都不記得了,居然還下意識撲身去救你。”

“唐家的女兒也跟著去了,她以為只是一盆汙水,替司沂擋了。”

芙潼呼吸急促,當時她的年歲快要及笄,去往臨桑玩,當時聽人說貞景的太子容貌旖麗,文武雙全,是世上少有的兒郎。

芙潼就跟人去看,可惜她到的時候,有馬驚了,人踩人,周遭遭亂成一團。

什麽都聽不見,什麽都看不見。

芙潼是被人回護了,當時還以為是身邊的人,回去之後,誰都不敢提這件事情,後來不了了之也就忘了,她再也記不得。

“你胡說!”

芙潼沒有笑了,“娘娘真是巧言令色,想待你死後,讓我再割血救司沂嗎?不可能!”

芙潼氣罵了一句,她想說她恨死司沂了,及時止住了思緒,她不能當著司沂的面說。

“你以為本宮是在扯謊?”

“你是鄴襄千尊萬貴的小公主,當年我們被發配,沂兒留在宮中只恐怕有人會對他下手,於是我買通太醫報他得了瘋病,給他喬裝改扮,帶離滿江,跟在身邊。”

“他也去了鄴襄....只不過從未以真面目示人,就在鄴襄的皇宮裏修養。”

“他總是跟我說起鄴襄的人很好,想在鄴襄居住,不回滿江了,還說鄴襄的小公主很好,生得也漂亮,不像滿江宮裏的女眷會欺負人。”

“我兒子跟在你身邊也有幾年了,他像影子一樣,從未在你身邊跟前冒過頭。”

芙潼記不得了,她是小公主,金嬌玉貴長大的。

圍在她身邊的數不勝數,送她生辰禮的人多得不能再多,她也從未自己親自翻過,誰會記得啊。

芙潼早就把司沂給忘了。

那個困苦不得寵的小公子司沂,短暫出現在她身邊,在鄴襄幾年總偷偷看她的司沂,芙潼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所以司沂癡傻倒退之後,什麽都不記得,依然記得芙潼。

除了骨子裏對她的愛,也正是因為,在他暗淡無光的幼年,有一個嬌艷名貴的小公主。

具體記不得芙潼的樣貌了,還想得起來她的輪廓,她的眼睛,身上的香味,明媚的笑容。

“你說謊.....”

皇後呼吸急促,她感覺到肺腑被擠壓得厲害,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

“寒毒的事情在貞景乃至整個天下都傳開了,鄴襄的國君還是知道了那件事情...”

“縱然我把臨桑所以參與的人都給殺得一幹二凈,一個活口也沒留,被沂兒抓回來的漏網之魚也都盡數被我處理。”

“當年的事情,他們警覺了,暗中命人栽培出那株神藥。”

“那株藥終究是要讓你吃下去的,只可惜有人早得了風聲,想要從藥師手中買藥,給了很多金銀財寶,其中也有我派去的人,那藥師雖然心動,可最終還是裝作大義凜然的樣子,將藥競選給了鄴襄的國君。”

“藥暴露了,司沂用城池和金錢美人去換,他本不想動武,是本宮告訴司沂,鄴襄不可不滅,逼他滅了鄴襄,當年娶唐舒窈也是本宮的旨意。”

“你若是恨他.....也不要....”

芙潼氣得沒有控制住,攘了桌上的物件,“住口!”

“就算他沒有錯又怎樣?我所有的親人都死了,全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皇後娘娘,若是我殺了您的全家,你要怎麽跟我寬恕?”

司沂見芙潼失控,他聽不明白兩人說的話,心疼看著她掉落的眼淚,沖上前去將她抱到懷裏。

“姐姐....不哭....”

皇後廢了太多的心力,撐不住身子,倒癱在塌,嘴邊漫出血,看著司沂抱著芙潼細心呵哄....

芙潼沒有回永延殿。

也不要司沂跟著,拿了司沂的對牌要出了宮去。

孟璟淮在謝侯爺身邊得寵,新辟開了院子,芙潼來找他,跟他說明了宮內的一切。

孟璟淮久久沒有言語,只抱著哭得傷心的芙潼一點一點安撫她,“潼兒,事情就快要結束了。”

“不哭,別怕,快要過去了。”

“.....”

皇後那麽一說,孟璟淮記得了,在鄴襄的時候,他常往芙潼的身邊,偶有幾次是碰見過一個灰頭土臉的少年。

他相貌平平,身姿矮小,唯獨那雙眼睛幽似譚深,讓他生了印象。

往日裏偷看芙潼的人多,畢竟她生得貌美惹人心動,孟璟淮自然之道。

他怎麽也不能夠將那個灰頭土臉的少年和司沂聯想不起來。

怎麽會呢?

“邊部的人馬已經集結完畢,就等一個恰當的時機了。”

孟璟淮心裏不願意也不得不叮囑,“潼兒,為了大局,你眼下不能夠在司沂面前....”

芙潼心裏亂,脫出他的懷抱,“好,璟淮哥哥,我知道了。”

孟璟淮送了她回房。

“今夜深了,潼兒聽聽就過了,都是些過去的事情,也累了,我讓人熬了安神的湯水,潼兒喝了,早點歇息。”

孟璟淮替她順了耳旁哭濕的頭發,刮刮她的鼻子,無奈道,“還是那麽愛哭。”

芙潼沒有留人在身邊守夜,她一直睡不著,翻來覆去的,忽而聽到窗桕有響動,細聽還真有。

芙潼猛然做起,還以為是皇後或者誰派來的人,她那了一個白玉長瓶,貼著墻根走,吸著鼻子,推開窗桕卻沒有看到人。

芙潼轉了轉,看到一個極其落寞的身影。

也不知道躲在這裏幾時了,不是司沂還能是誰?

也對。

璟淮哥哥的府邸戒備森嚴,周圍都是人,除了司沂還能有誰不動聲色闖進來?

芙潼又吸了吸鼻子,“你來多久了?”

司沂悶聲悶吞過來,看著小姑娘手裏的白玉長瓶,答非所問,“姐姐害怕有賊人嗎?”

芙潼摸索著溫良的白玉長瓶。

“用來打你的。”

平日裏兩人私下獨處,芙潼已經不避諱太多,平日裏說話也不大客氣。

只是一句玩笑話,司沂居然真的蹲到了芙潼的面前,“姐姐不開心就打吧。”

芙潼沒有真打,她把白玉長瓶放回去。

“你來幹什麽?”

“我不想見你。”

芙潼說真的,她背過身,垂下眼,看著她的足尖。

“......”

司沂沒有話辯解,他知道芙潼不想他來,所以才躲在不遠處的梁下,聽著屋內芙潼翻來覆去睡不著,邊想著過來。

芙潼見他的樣子就來氣,“還不走?”

司沂不想走,他還往前湊呢,“姐姐,我給你帶了酥糕....”

遞過來了,漂亮的眼睛裏看著芙潼,裏面寫著:別趕我走。

芙潼歪頭,這才留意到,他懷裏揣著一包東西。

酥糕?“涼了吧?”

芙潼看樣子是要吃,司沂賣乖得了好,聽芙潼肯搭理自己了,連忙上前打開,“沒涼...還是熱乎的....”

“只是有些...碎了。”

酥糕是軟的,他這樣捂著,到底也沒怎麽壞,就是邊緣被擠壓碎了,倒不算礙眼。

的確也不涼,芙潼伸手觸了觸,他的手俱是寒意,糕點是溫熱的。

“姐姐別怕....我撿了就是。”

小心翼翼把旁邊碎掉的全都給撿了吃掉。

撿幹凈之後,他又捧著好看的酥糕遞給小姑娘。

芙潼伸手了。

司沂以為她要吃,誰知道她揚手就給打翻掉,“臟死了。”

司沂受傷低下頭,酥糕掉落以後全都砸碎了,沒有一塊完好無損的。

芙潼看他委屈的神色就來氣,叫他一聲,“司沂。”

“很委屈嗎?”

司沂看小姑娘,芙潼看著她手腕上的傷,伸到他的眼皮子底下,“看,比起你對我做的事情,不及一分一毫。”

“從前我也好委屈。”

司沂記不起來過往了,只是剛剛聽得沒頭沒尾,他拉過芙潼的手,低頭親在她手腕的劃痕上。

“姐姐,對不起...”

不說對不起還好,說了芙潼恨不得吃了他。

“你.....”

芙潼又想撒潑,只是看到他懵懂的神色,司沂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她這樣欺負他,跟從前的他也沒什麽區別。

可心裏總是難以隱住不恨的。

“司沂...你以前見過我嗎?”

縱然知道問不出來什麽結果,芙潼還是想問,“之前我問你為什麽會唯獨親近我,你說我好...司沂,我好在哪裏?”

司沂不太懂,可是他知道芙潼在問什麽。

皇後娘娘說的那些話。

“記不得了,但姐姐待我好,我就想對姐姐好。”

芙潼不信他的話,都是謊言而已。

心裏如此想,腦海還是忍不住閃過他幾次為自己擋刀擋劍的過往。

“....司沂你這樣做,是為了讓我內疚嗎?”

司沂聽不懂,他把地上碎掉的酥糕都撿起來,“臟了,下次我再給姐姐帶。”

“你怎麽過來了?”芙潼又問回最開始的話題眼子。

“來做什麽?”

司沂低了低頭,有上前一步,怕芙潼再次趕她走,討好,“給姐姐送酥糕,姐姐喜歡吃的。”

地上兩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看著就心煩。

“我說了我不要。”芙潼伸手又把他好不容易撿起來的酥糕碎給打掉。

這次碎得更徹底,七零八落,再也撿不起來了。

芙潼留意到他的眼尾有些紅了。

想必是鼓著氣,他也是要什麽得什麽的太子,回回碰壁,這回應當是受不了吧。

芙潼等著他發作,孟璟淮叮囑她緊要關頭不能跟司沂起沖突。

他雖然癡傻了,背後的勢力仍然不容小覷,還有皇後,雖然已經奄奄一息,可將死之人的反撲之力,往往是會竭盡全力的,不能大意。

等了一會司沂沒有走,他又帶過來,屈尊降貴拉著芙潼的袖子,“姐姐,你不要生氣.....”

“姐姐不喜歡酥糕,下次我帶點別的來。”

司沂想翻篇,“對不起.....”

芙潼看他的樣子,沒有絲毫被順好氣,反而發起了火,不管他,攘了司沂一把想把他推遠,男女力量懸殊,司沂紋絲不動。

芙潼更氣了,她拉攏了窗桕,司沂不推,兩罅隙之間夾上了他的手。

也不怕疼似的,他不後退,反而捏住窗扇,“姐姐....”

芙潼冷下小臉,“松手。”

司沂沒松,小姑娘也不管不顧,狠下心關,司沂漂亮的骨節一下就被夾得很嚴重。

“.......”

他好像不怕疼。

芙潼幹脆不理了,轉回去睡覺,也不知道為什麽,賭著氣,芙潼居然睡著了。

睡到日上三竿,芙潼起來,外頭的婢女聽到了聲響魚貫而入。

孟璟淮被召去謝府上了,走之前來看了芙潼,見到外頭蹲著的司沂。

兩人仿佛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彼此誰都不讓誰。

孟璟淮想要殺司沂眼下還不到時機,司沂想要殺掉孟璟淮,又不敢真的動,怕芙潼生氣。

攆歸攆,兩人針鋒相對。

孟璟淮和他沒有什麽話說,轉念一想,司沂留在他的府邸上也好,總歸是在眼皮子底下,也方便掌控時局。

“潼兒醒了,要記得叮囑她用膳喝藥。”

孟璟淮囑咐婢女一句,沒吵芙潼,旋即轉身離開。

“.....”

芙潼洗漱好了,才發現司沂還在外面,一夜未睡,他眼底的烏青不少。

“你在外面站了一夜?”

瞧著他搖搖欲墜的樣子,傷才剛好沒多久。

“我讓你送你回去。”司沂不在東宮和永延殿,只怕要出亂子。

司沂固執上前抱住她,孟璟淮的出現又為他心中敲了響,他不可能把芙潼一個人放在這裏,想到芙潼丟下他,找孟璟淮的身影,著著實實是傷到了他。

所以他才一見到芙潼,即刻就將她抱到懷裏,生怕孟璟淮回來將她給搶了去。

芙潼,“.......”

本以為他就是眼底有些烏青罷了,誰知道抱上來,竟然這樣寒,他周身都冰涼得很,碰上芙潼,生激得她打了一個寒顫。

芙潼的心情有些覆雜,“你一整夜都沒休息?”

司沂沒有答話,只抱著她,“......”

他一直巴巴跟在芙潼的後面,這也不去,那也不去,攆都攆不走。

“皇後娘娘身子大抵是撐不過這些天了,殿下是她的兒子,應當進宮侍疾,關懷皇後娘娘。”

司沂不想離開芙潼。

縱然皇後是他的親母,他的腦海當中也找不到一絲一毫有關於皇後的記憶,對他來說,一切都太陌生了。

“我......”他想說不想去。

芙潼看出來了,他去不去都無礙,總之是要被群臣給摻奏的。

“一定要去嗎?”司沂又問。

他還想問芙潼可不可以陪他去,可是他看出來芙潼和生他的皇後兩人之間勢同水火。

經過一夜,芙潼也冷靜多了,她臉上帶笑給司沂盛了一碗雞湯,“殿下應該去,皇後娘娘以前很疼殿下。”

司沂拉住她放下湯碗欲往回縮的手,欲言又止...

他實在不放心把芙潼留在這裏,和那個男人一起相處。

屆時,怕芙潼的心裏沒有一席之地。

“.........”

芙潼一眼看穿他,不想見皇後,可她得穩住司沂,皇後見她就來氣,她去氣□□後也好。

芙潼讓人燉了一蠱鴿子湯。

“殿下快把雞湯喝了,用過早膳,奴婢陪您進宮,為皇後侍疾。”

出門之前,芙潼讓婢女給留了信。

皇帝撐著一口氣,非要謝侯爺查出太子遇刺的罪魁禍首,還掐了日子,眼看著就快要到了,謝家一愁莫展,直問孟璟淮怎麽辦?

孟璟淮在思忖沒有表態。

謝知傾最先開口,“父親,皇帝如此逼迫,只怕早就察覺了什麽,不如我們就反吧,五皇子那邊不是準備好了嗎,我們還在等什麽?”

這一票做得大。

名義上是為五皇子謀反,實則上瓦解貞景,孟璟淮攥緊手,局太大,稍不小心可能就會失去對時局的掌控。

如果邊部的人沒有殺掉五皇子和謝家的人,那麽他和潼兒就危險了。

他得鋪好後路,把人都給籌備好,不論發什麽何事,都一定要保護好潼兒。

謝侯爺躊躇不定,看向孟璟淮,“璟淮,你覺得呢?”

謝知傾也看過來,在他焦急的眼中,孟璟淮點了頭,“但此事關重大,我們需要嚴加籌備。”

皇後撐著最後一口氣。

看到芙潼帶司沂來,還以為她松口就回心轉意,答應救她的兒子。

芙潼讓人端上來一蠱湯,知道聞到鴿子湯的滋味,明白芙潼的意圖,縱然皇後老謀深算,司沂聽芙潼的話在旁邊陪了她一會。

礙於是司沂端上來的湯,皇後哽著一口氣全都給喝了。

維持最後那點體面,等到司沂和芙潼走後,皇後氣急攻心,把嘴裏所有的鴿子湯全都給吐了出來,混合著血。

沒有想到的是,皇後居然沒有撐過這個夜晚,她死了。

因為皇後忽然噎氣,皇帝要謝家查的兇手暫時擱置。

為皇後舉辦喪葬,正巧,邊部的人打著前來吊唁的旗號,趁機把兵馬秘密駐紮全都進來了。

皇帝病重,喪葬期間,舉國吊哀,不許有紅喜事,全權交由司沂來辦,芙潼暗地裏告訴他應當怎麽做。

好在他沈默寡言,就肅冷這一張臉,除卻知道內情的人,沒人能夠看出端倪。

芙潼在一旁隨著宮婢們燒銀錢紙幣,皇帝拖著孱弱的病體來看皇後了,由盈妃伺候著過來的。

難為他還能夠撐著手過來。

倒也沒說什麽,手指撫了撫皇後睡著的上好檀晶棺木邊沿,哽了一口氣。

臨走之時,他的目光掠過司沂旁邊,在芙潼的身上停頓了一小瞬,僅僅一瞬而已。

所有人都沒有註意到,只有司沂註意到了,側過身子擋在他的面前,目光徑直對上皇帝。

“......”

皇後就算是被氣死的,也有個體體面面的葬禮,可憐她鄴襄滿朝上下,人死了,暴屍許久才得掩埋。

“眼看著皇帝的身子骨還能夠撐到皇後的喪葬結束,待結束之後,恐怕他又來問謝家要結果,我們打算在三日後動手。”

謝侯爺和五皇子等不及了。

皇帝始終強撐著那麽一口氣,盈妃在跟前伺候,半點試探不出他要另外立儲的口風。

眼看著,是不願意了。

五皇子已經等不及。

皇帝要謝家拿兇手,如果謝家拿不出來,就意味著要開罪謝家,這不是在替司沂掃清障礙嗎?

五皇子等不及了,怕皇帝不死,吩咐盈妃給皇帝下毒,他打算逼宮,讓皇帝寫退位詔書,如果皇帝不寫,那麽他就只能翻臉無情了。

有了謝家邊部的人,外加他策反的將士,他手上的兵力,加起來已經足夠與司沂的人馬抗衡了。

司沂得徹夜守靈,孟璟淮讓身邊的人來傳信,叫她過去一趟,說有事與她商議。

一有人來芙潼的跟前,司沂的眼光立刻就轉到了她的身上,她一起來,他也跟著動了,“你........”

眼下那麽多人都在,芙潼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殿下,手上的銀錢不多了,奴婢再去拿一些。”她可不敢說要出二門上跟去見孟璟淮,真要說了,司沂指定要跟著她。

“快去快回。”司沂眼巴巴說。

芙潼,“......”

旋即還是點頭,“奴婢知道了。”

孟璟淮愁壞了,眼看著兵亂一觸即發,滿江的皇宮就是一個最大的是非之地,他不敢托大保護芙潼。

芙潼一來,他也不扯彎子,即刻就道明。

“潼兒,滿江不安全了,我暗中挑了一批精銳護送你離開滿江,你去臨桑,那裏有我的人會接應你,待這邊的事情結束,我就去找你。”

芙潼搖頭不走,“璟淮哥哥,我要和你一起。”

“我要親眼看著貞景滅亡,被旁國吞噬。”

“我要出一分力,說好了的,我托住司沂。”

不用了,拖也不能解決後患,讓司沂在一夕之間動兵,兩敗俱傷,也省得他坐收漁利。

孟璟淮沒有順從她,反而抓著她的雙肩,“潼兒,你要聽話!如果你出了什麽事情...我如何對得起國君?你在這裏,我也絕不會安心,你留在滿江,我還得分心照應你,你先走....我很快就追上你,好嗎?”

“不....”

芙潼說什麽都不肯走,腦袋甩得像撥浪鼓,“不成。”

“此行兇險,讓我和你一起,璟淮哥哥,你是潼兒唯一的親人,我要與你同生共死。”

孟璟淮奮力一把將小姑娘抱到懷裏。

“潼兒...”

為什麽,他只能夠當親人。

用力吸著小姑娘身上的藥香,他答允下來,“好,同生共死。”

怎麽可以?

同生共死太好聽,誘惑也是足夠的,他舍不得芙潼死。

他孟璟淮求親之日,曾經當著鄴襄國君國後,孟家列祖列宗,滿門上下說過,一輩子保護她的。

“好.....哥哥帶你一起。”

芙潼才閉上眼,後頸一疼,她被孟璟淮給敲暈了。

迷藥之類的,對她一概不管用。

“潼兒,哥哥也是迫不得已,要你跟我去刀山火海,哥哥怎麽忍心。”

替小姑娘撩了撩發,最後再抱了她好一會。

孟璟淮低頭親了親她的側臉。

“如果沒有發生這一切該有多好....”

如果沒有發生這一切,他和潼兒或許已經膝下有兒,才不會是這樣的光景。

“潼兒,不要生氣。”

“玢柳。”孟璟淮朝外喊了一聲,玢柳即刻出現,“主公。”

“都準備好了嗎?”

玢柳點頭,“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外面的事情,請主公放心,屬下等一定舍生保護好小公主的安全。”

“不要讓她出任何的差錯,吃食,衣衫首飾,路上也不要短缺了她,委屈了她的。”

孟璟淮戀戀不舍將芙潼交到玢柳的手上。

“去吧。”他別過身。

三日,足夠遠走了,離開滿江,到安全的地方。

最先發現芙潼不見的人自然是司沂,他先是在皇宮大內找了個遍,都沒有看見人。

旁人不明所以,還以為太子傷心過度,發了癔癥,想皇後娘娘了,便一直在尋她。

也是啊,皇後娘娘身體康健,突發惡疾,太醫們都束手無策,誰都沒有料到,皇後娘娘竟然走到了皇帝的前頭。

皇帝當夜將司沂叫到房內。

司沂眸光裏俱是冷意,“是不是你將她藏起來了?”

孟璟淮那邊,他也去找過,芙潼不在。

皇帝拍了桌子,“放肆!”

“這是你和你父皇說話的態度嗎?”

皇後忽而早逝,皇帝已經猜到了首尾,他唯一沒有想到的是,他私下派人去查,得知是為了一個女人反目。

今日雖只是匆匆一眼,皇帝還是看出來,他很在意身旁的女子。

芙潼叮囑過司沂,除了在她的面前,不能叫她姐姐。

皇帝暫時沒有發覺,他被下毒又吃了癡傻藥,只查到司沂當初永延殿被燒,為了一個女人和皇後反目。

他沒有資格埋怨責備太子,因為皇後的死,他有一半的錯。

司沂遇刺的兇手,皇帝表面交給了謝家,實則上他已經讓人暗地裏去查。

刺殺司沂的人,正是邊部聯結的人,除了朝廷,誰還會有這麽多的人馬。

五皇子的圖謀,皇帝不會不知道,他曾經也是刀槍劍戟,陰謀詭計裏殺出來的人。

查出謝家與人勾結,趁著皇後的喪葬,皇帝知道這些人會來,也明白,邊部這時候來那麽多人,是想要動手了。

讓他們來好了,他要讓太子將這些人全都一網打盡,皇帝也相信,他最出色的兒子有這個運籌帷幄的本事。

“朕和皇後為你圖謀一生,你為一個女人..罷了,緊要關頭,朕不與你多計較,她不在你身邊也好,如今不是談論男女私情的時候。”

“謝家與邊部勾結,人都藏在滿江了,想必近日就會動手,朕把兵符交給你,你把他們所有人全都殺幹凈,肅清朝堂。”

“朕老了,沒有能力再為你做更多,你想登基穩坐天下,就要憑自己的本事。”

司沂不為所動,皇帝一噎想到芙潼,“你和那個女人的事情,朕都知道了。”

“朕只叮囑你一句,你想要她,這件事情不得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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